凌操把金珠送往彭城,快要进城的时候,他派出两名骑兵前往砀山送信给吕布。
从彭城到砀山,快马加鞭不过两三天的路程。
吕布得到消息,从士兵口中听说周瑜是怎样压榨逢纪,以至于双方快没开战,袁绍就拿出了二十斗金珠赎人。
听完士兵的讲述,吕布摆摆手说道:“你俩回去,告诉凌将军,要他把金珠交给府库,让府库核算出对等价值,等到将士们获取全胜返回彭城的时候,我再令人把与金珠对等的铜钱交给公瑾,要他发放给将士作为奖赏。”
得到吕布这句话,两名骑兵喜出望外,却又不敢有所表露,应了一声告退离去。
等到他们离开,孙策向吕布问道:“楚侯,周公瑾是什么意思?”
“能是什么意思?”吕布微微一笑:“二十斗金珠是他得的,而且并不是在战场上缴获的物资,根本不需要送去府库。他把金珠送去府库,无非是要我明白,他已经做好了迎战袁绍的打算。另一方面,他是想要看看我有没有犒赏三军的气量。要是我真的把这些金珠给留下,他反倒会轻视于我,以后再想调动他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
“我和公瑾相识多年,还从没见过他这样的做派。”孙策不太相信的摇头说道:“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目的,金珠送到彭城,或许就是真心想要充入府库,助楚侯一臂之力。”
“伯符和他正因为相识多年,才没有必要这样试探。”吕布回道:“你也知道,早年我的名声不是太好,尤其是刘备四处游走,总会各处散播我是三姓家奴的说法。各路豪雄对我也是没有什么好感,谁也不肯与我联合讨伐其他人。”
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吕布接着说道:“按道理来说,我有这么坏的名声,在这个世上根本不可能立足。可如今的我,也不需要让那些所谓的豪雄认同。自从徐州有了你们,我只要做到一件事,就快要独自因对全天下。即便整个天下都来对付我,又能把我怎样?”
“敢问楚侯,要做到的是哪一件事?”周瑜向吕布问道。
“我要做到的,无非是让你们懂得,对待属下我是真心实意。”吕布回道:“无论我过去怎样,只要将来我与以往不同,还有谁能说出我的不是?”
“楚侯可是小看了刘玄德。”孙策说道:“据说他去了荆州,这会已经是投到了刘表旗下。”
“刘玄德投到哪里,哪里就不会有安宁的时候。”吕布笑着对孙策说道:“伯符与刘表有仇,我早就清楚。徐州要壮大,将来必定会攻破荆州。等到击破荆州的那天,我把刘表和黄祖都给捆了,交给伯符处置,你看怎样?”
“倘若楚侯真能如此,我与先父都会感念恩德。”孙策躬身一礼,对吕布说道:“自从夺取江东,我时刻都在想着为家父报仇。只是可惜刘表麾下兵马众多,而且颇有几员猛将,所以才一直没有成事。要是楚侯真能让我手刃仇人,即便是把性命交了出来,我也无怨无悔!”
“伯符孝道,而且浑身都是本事。”吕布笑着回道:“我又怎么可能舍得要你把性命给交出来?”
得到了吕布的承诺,孙策没有再多说什么。
追随吕布已经有些日子,他对这位主公也有了不少了解。
吕布根本不是像外界传言的那样薄情寡义,相反的,很多时候孙策还感觉到他对手下有着很深的情义。
否则张辽、高顺等人也不会在他曾经落魄到眼看快要城破身亡的情况下,还誓死追随着他。
“曹操已经退走,楚侯为什么还在这里?”孙策对吕布说道:“我听说赵将军也已经拿下了周边的城池,沿线防御可以说已是部署完毕。我们退回彭城休整,等到曹操来了再杀回来,应该也不迟。”
“上回与曹操厮杀,他并没有伤筋动骨。”吕布说道:“他只是无法迎战空军,所以暂且后退。我觉着早晚有一天,他还会杀回来,或许这一天根本不会让我们等待太久。”
“我们有空军在,随时都可以在曹操的头是箭矢并不恰当,反倒不如说是标枪来的更贴切些。
箭矢搭上了踏弩,拉扯着机簧的士兵用力的一踩边上的踏板。
只听“崩”的一声巨响,箭矢急速向半空飞去。
由于踏弩的劲力强悍,箭矢飞出去瞬间就没了踪影。
曹操一脸错愕望着弩箭消失的方向。
跟着他来到这里的幕僚和将军们也都是一脸的茫然。
弩箭飞出去的太快,他们甚至都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箭矢已经彻底在眼前消失。
“主公。”亲眼见证了这一幕的荀攸对曹操说道:“踏弩还真是可以对付吕布的空军,只要造出千余台,吕布空军一旦飞上天空,立刻向他们发射箭矢,必定会让他们损失惨重。”
“只要能把吕布的空军全都给灭了,别说千台踏弩,就算是万台又能怎样?”曹操当即表态,可以批量制造踏弩。
“主公要不要看看霹雳车?”郭嘉又问了一句。
见识了踏弩的威力,曹操当然也想看看霹雳车的威力怎样。
他对郭嘉说道:“还请奉孝下令,要兵士们操练霹雳车看一看!”
郭嘉又向几名等在霹雳车旁的曹军点了下头。
那几个曹军也纷纷站在霹雳车的旁边。
其中有两个人用力的扳开机簧,把霹雳车的弦给上起,另外两名士兵抬起摆放在一旁的巨石放上霹雳车的巨大勺子上。
巨石摆上那个巨大的勺子,其中一个士兵用力拉了旁边的拉手一下。
原本垂在霹雳车后面的巨大勺子猛的弹起,把巨石甩上了半空。
巨石翻转着飞上很高的地方,曹操等人仰脸望着,眼看它到了半空中失去劲力,又多向远处的地面。
“霹雳车不仅可以击落吕布的空军,还可以在攻城的时候派上用场。”郭嘉说道:“只要主公下令,霹雳车与踏弩各造一千台,攻打吕布应该不成问题。”
“传令。”得到郭嘉这句话,曹操哪还会有丝毫迟疑,他向一旁吩咐:“即刻寻找工匠,建造一千台霹雳车与一千台踏弩。”
命令下达,当即有人执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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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了郭嘉设计的投石车和踏弩,曹操心满意足的返回许都。
返回的路上,他对郭嘉说道:“奉孝造出这两样杀器,我不信吕布还能有什么法子对付我们。”
“我也是琢磨了许久。”郭嘉回道:“其实踏弩和霹雳车,都可以从以往的文书中找到,只是大多数人不会留意它们罢了。”
“幸亏奉孝找到了这些文献,否则我们只能被吕布的空军压着打。”曹操说道:“等到踏弩和霹雳车建造出来,我倒要看看,他的空军还能把我们怎样。”
“以主公的能力,建造千台踏弩和千台霹雳车并不是难事。”郭嘉说道:“只是我担心等到全都造出来再讨伐吕布,其他几路人马已经无功而返。”
“奉孝的意思是……”曹操不太确定的问道。
“每样建造两百台,就足以应对吕布的空军。”郭嘉说道:“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可以发射箭矢阻击,等到他们接近,已经不知有多少人被击落。吕布的空军数量不是很多,两样杀器加起来,也是足够对付他了。”
“奉孝说的没错。”曹操点头:“就依着你的意思。”
众人回到许都,曹操才回宅子,刚进大门,一名曹军校尉就迎了上来:“启禀主公,才得到消息,袁绍派逢纪去了周瑜军中。”
听说袁绍派逢纪去了周瑜的军中,曹操冷冷一笑:“袁本初还真是蠢的可以,他把逢纪拍到周瑜军中,无非是想说服周瑜投降。可他哪会想到,孙策在吕布的军中,周瑜怎么可能投他?我看他这次不仅不能成事,反倒还会找去一身麻烦。”
简单分析了袁绍的做法有多愚蠢,曹操对校尉说道:“接着说下去,后来怎样?”
“逢纪没有见到周瑜,离开的时候还是花了二十斗金珠买通周瑜手下凌操,才得以返回。”校尉回道:“奇怪的是凌操在那以后,居然回了彭城。”
“奉孝认为是怎么回事?”曹操虽然是在向郭嘉询问,可他脸上却满是得意,显然已经有了猜测。
“我觉得根本不是凌操向逢纪讨要金珠,而是周瑜的谋划。”郭嘉说道:“从开始,周瑜就没想过要见逢纪,所以他去了军营始终没能与周瑜相见。去的时候容易,想要离开可没有那么简单。二十斗金珠换逢纪离开,应该是周瑜觉着讨要多了,袁本初不一定肯给。”
“奉孝看法和我相差不多。”曹操说道:“凌操突然去了彭城,无非是把金珠送去。要是消息早些传来,我也能安排人半道给截住,可惜了……”
咂吧了两下嘴,曹操说道:“可惜了二十斗金珠,就这么落到了吕布的手里。”
“袁本初真的给了二十斗金珠,对主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郭嘉说道:“他要是真想现在就去攻打周瑜,绝对不会给这么多金珠。袁本初应该也很清楚,即便他真的发兵渡河,周瑜也不一定会把逢纪给杀了。除非周瑜抵挡不住,才会在最后关头对逢纪不利。”
“逢纪对袁本初来说十分重要,我觉着他倒是有可能为此送出金珠。”曹操显然没想到这些,有些迟疑的说道:“奉孝会不会是把袁本初想的太过不堪了些?”
“主公认为我猜测的毫无道理?”郭嘉微微一笑:“逢纪十分重要却没有天下重要,袁本初所以愿意给出金珠,无非是他认为还没找到进攻的最佳时机。倘若他认为时机到了,又岂会在意区区逢纪?如此做法,不过是要收拢人心,让他手下众人知道,为了一个逢纪他肯付出如此代价。有了这次,此后他的手下也将会效死用命。”
看着郭嘉,曹操眉头皱了起来:“奉孝的意思是,袁本初近日不可能有所动作?”
“当然不可能。”郭嘉回道:“主公进攻砀山不成,先退回了许都,随后又下令让曹仁将军屯扎在寿春附近不要继续往前,对袁本初来说,这可是个不确定的讯号。他向来小心谨慎,又怎么可能冒着独立支撑的风险与吕布作战?”
听了郭嘉的分析,曹操眼睛微微眯了眯:“这么说袁本初是在等着我率军讨伐吕布,要是我没有成事,他也不会下令进攻延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