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陵的路,比孙禛预想得要长。
地图上看来不过几个巴掌的距离,实际走起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当然,孙禛不至于天真到觉得这样的距离不存在,只是,渐渐体会到了驿官的八百里加急、武将的日夜兼程、文官的马车舟船、旅人的观花看景,当真截然不同。
同样的路,有人三日能抵,有人能磨蹭半年还不够。
最初的新鲜劲过去之后,孙禛就有些打不起精神来了。
偏孙睿催得紧,夜里都不寻宿头,能走就走,披星戴月,孙禛有几次差点困得从马儿摔下去。
困倦不堪,孙禛的脾气也好不起来,白日里都臭着一张脸。
孙睿懒得理他,也不跟他说任何道理,毕竟,其中道理,孙禛又不是不懂,他只是吃不起苦。
走了大半程,孙禛闹过一回,嫌东西难吃,嫌蚊虫饶人,结结实实发了一通脾气。
孙睿冷眼看着,现在的孙禛还没有那么肥的胆子,他敢跟孙睿抱怨,却不敢冲孙睿发脾气,所有的火气都冲着亲随去的。
亲随都是常年伺候孙禛的,出来时,虞贵妃还耳提面命过,他们知道孙禛的性子,根本不敢话了。
毕竟是皇子代圣上巡察南陵,这厢刚要继续动身,那厢董之望就带着人赶到了。
董之望自知理亏,再者态度要摆足,根本不顾一地的泥泞,噗通跪下给两人请安,淤泥甚至溅到了他的袖口上。
孙睿缓缓点了点头,示意董之望等人起身,而后道:“孙璧没有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