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慕容流雪直接站了起来。
虽说是因为这里是隐宗的据点,稍微有些放松警惕,但也不至于随便让人摸到门口还不自觉。
好一会儿,外面不闻丝毫声息。
听错了?慕容流雪有些疑惑。
秦绾微微皱了皱眉,站起来,打开了房门。
院子里站着一尊雕塑——嗯,是石化状态的喻明秋。
秦绾无言,与他对望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侧身道:“进来吧。”
喻明秋手脚僵硬地走进门,干巴巴地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刚刚有件事忘了说,那个云荷也是圣火教的人,所以我让她给夏恂抹了毒胭脂。”
“知道了。”秦绾并不意外。
然后,又冷场了。
“不然,我先出去?”慕容流雪迟疑道。
“我也想知道,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喻明秋道。
“孟寒和蝶衣一开始就知道。我变成这样也是孟寒救回来的。”秦绾淡淡地道,“王爷是在无名阁的时候自己猜出来的,苏青崖也是。我师父和我爹——我亲爹,还有陆臻,都是第一眼看见就看出来了。所以,无名阁诸位长老,包括冷帅和楚相都知道。秦诀秦姝是爹爹给我训练的,当然,因为姝儿的不谨慎,让慕容看出破绽了。唐少陵就不用说了,不过姨父姨母没有见过从前的我,只以为我是假死,冒名我只会欺负你?”秦绾不满道,“我明明还把欺负你的那些师兄都揍了一顿!”
“嗯,然后我被他们讽刺了七年只会躲在女人背后。”喻明秋接道。
“……”秦绾被噎了一下。怪我喽?
“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慕容流雪好奇地问了一句。
“从我十二岁参加门内大比开始,每年揍他们一顿。”喻明秋傲然道,“没过三年,他们一个个自请入世修行去了。”
秦绾不禁莞尔,从小就知道,这孩子看着软萌乖巧,其实心眼儿又怀又记仇,才不好欺负呢。
一时间,屋内又沉寂下来。
“虽然晚了点,但是……好久不见,小哭包子。”秦绾道。
“我早就不会哭了。”喻明秋翻了个白眼,又道,“还有,我不喜欢糖葫芦,酸!”
“我知道啊。”秦绾却点点头,“看你被酸得整张脸都皱起来的样子,要哭不哭的,挺好玩的。”
“咳咳。”慕容流雪哭笑不得,只想说王妃你十岁的时候就这么会欺负人了,怪不得你的对手一个两个都被坑得尸骨无存啊。
“那你现在还给我买!”喻明秋气急。
“上次看你吃,以为你长大了不怕酸了呢。”秦绾轻飘飘地道。也确实是那个画面才唤醒了她的记忆,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小道童。
“……”喻明秋哑口无言。
什么时候成了习惯呢?明明是喜甜不喜酸的人,却渐渐习惯了山楂的酸味,偶尔就想啃上一根,尤其是知道欧阳慧死讯的那一天,啃了二十多串糖葫芦,吃得上吐下泻。之后就接到了妹妹想要他做摄政王妃侍卫的消息。犹豫半刻,他就去向师父辞了行,挥挥衣袖下了白云山。
或许,是因为在摄政王妃身上,还能看见当年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姐姐的身影?
他永远不会告诉秦绾,这十几年,就算被同门排挤孤立,可当初那个揍趴下一众半大小子的小姐姐踩在“尸山”上,豪气干云地说“那小鬼是我罩着的想欺负他先打赢我”的画面,是记忆中最鲜艳的色彩。
师父是活神仙,并不会管门下弟子之间的关系,而不出大事,也不会闹到师父跟前去,因此欺负他的师兄都很会掌握分寸。而欧阳慧就是唯一一个会站在他前面,坦坦荡荡地对他表示出袒护的人。
“算了。”喻明秋叹了口气,一脸的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