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秋月今年格外早,刚入寒露便透着一股更深露重的味道,沿街叫卖的小贩一如往常早早出门与人讨价还价起来,慵懒的黄狗在屋檐下躲雨,偶尔抬头看看来往的人群,一个哈欠显得与世无争。
经过半年的打熬,庐州城终于熬过了最难熬的日子,“计划经济”的模式逐渐放开,街道上能让卖的东西一日多过一日,城外的灾民所形成的“公社”也开始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在他们组长的带领下,这些被分割成了不同小方块的公社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原本面黄肌瘦的灾民也开始了如正常人一般的生产生活,虽是仍不富裕但若是一家有个人出来做工却也能养活一下两三口人吃饭了。
而要说这个世界现阶段哪里的女性权益保障的最好,那无疑就是庐州城,这里有许多作坊和工坊,里头男工和女工都有,而女工虽是工钱要低一些,但相应干的活也要松快一些,且若是哪家欺负女人,那可是要受官府责罚的。
久而久之,庐州城里就涌现出了一大批女性为支柱的家庭,而庐州刺史这些日子对下属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有人偷钱,那便要重罚。可有人偷食,该罚的是吾辈”。
这句话是福王告诫他的,而福王也是从那小混蛋宋北云那听来的,可这句话似乎就成了庐州城各级官员的一句警示,庐州上下就像是脱离了朝廷监管似的,自成了一个小世界,许多人甚至慕名前来定居。
要说它是不是传说中的桃花源、理想乡?其实不是的,它远远还达不到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宁静安详,但在整个大宋的州府里,它却优秀的像是穿越而来的。
这一点真的是体现在各个方面,比如去外洲公干的各级官员,一提到自己是庐州府出来的,腰杆子都要硬一些,不为其他就是庐州厉害啊,人口第一多、经济第一好、实力第一强。人家眼里的稀世珍宝,庐州集市上沿街贩卖、人家地方舍不得吃的鸡蛋羊油,庐州花上百来个大子儿就能在路边的小饭庄里吃上一顿油乎乎美滋滋的饭食。
而若是那庐州的居民外出省亲时更是带着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去到亲戚家中看什么都是破烂的,张口闭口便是“我们庐州“,实在惹人生厌。
但庐州至此,总有人是不乐意的,朝堂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赵性已然道:“官家,这半年入股之后,分红约为三百三十万贯。”
“哈?还有的赚?”
赵性现场表演难以置信,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甚至往前探过去:“三百三十万贯??半年??”
“会陛下,还不止。农场规模在不断扩大,老奴算了算,之前那些钱银股份兑换出来能抵得上一千多万贯,只是这些钱投到了山林田亩水塘之中,养活了十余万人,还开垦了三十二万亩荒林,十余万亩水塘。这……”老太监停顿片刻:“难怪宋北云执意要让皇家入股,这……”
“若不是我家的产业,我都怕他要造反了。”赵性坐回到了椅子上:“他只是办农场?”
“是,养猪养羊培育耕牛,养鱼养虾还养了鸡鸭,现如今庐州乃至金陵的肉蛋米面中,肉蛋油鱼虾有近三成都是那江南西道农场中供给而来,米面也近了两成。”
“这宋北云……这宋北云……”赵性轻轻扣着桌子:“有治世经国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