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而知,曹劲的腰后受了重伤,适才正上药换了纱布。
甄柔不知道曹劲身上还有如此重的伤,且曹劲本人看上去委实不像,又阿玉每日送食送药也从未提及。
顿然一见,不由惊讶,“你……还受了伤?”
话问出口,才觉尴尬。
她起初以为曹劲受了伤,后来见他凶猛扒车,以为只是一路逃亡精疲力竭,再道:“三公子,小女亲自让备了一些吃食,当为三公子践行。”
她的声音轻和柔美,带着些许弥补的意味,只是眉宇间固然有亲近之态,更多得却是一种目下无尘的矜贵。
曹劲看着,越发觉得一样了,叫他无端想起极幼的时候。
他与那女人的儿子打架,被罚在中庭跪一天。
他的母亲,阳平公主站在廊下的柱后,穿着一身轻简至极的月白色宽袖常服,底下是同色系的迤地纱裙,脸上带着歉意看着他,却从未上前过一步,直到他受罚完了,她才从侍女手中,吃力地提过食盒,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来亲近他,娇柔的神色间却更多得是大汉皇室公主的淡漠矜贵。
曹劲不是一个缅怀过去的人,也就看着太过相似的人,太过相似的场景,稍微一晃神而已,不过一刹那,他就发现了自己的情况。
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只当是因长兄曹勋受奸人所害才生起的触动。
曹劲起身跽坐到长案后,道:“女公子客气了。你的救命之恩,某不会忘记。”
说完见甄柔跪到对案浦席上,知道她是要取食摆桌,又看了一眼她虽简单却一身洁净的衣衫,将放在案上的纱布药什等物移到地上。
弃院年久失修,时值春雨前后,屋子散着霉味。
待到人走近了,才闻到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