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是蛮感激你能这么郑重其事的来找我一趟的。”月光下,打也打了,坐在草地上的恩静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仔细想想,其实最可怕的道别是没有道别,我爸爸和妈妈就是那样,根本没大吵过大闹过,就是那么很自然的分开了,然后就去过自己的生活了……你,其实也可以这么干的,以我们的默契肯定都懂,但是能来这一趟,本身我还是很高兴的。”
还瘫坐在旁边的金钟铭没说话,他仔细的摸了摸颧骨处的伤口,然后得出了一个很确定的结论,自己被打破相了,从tm五层楼砸到绳网上都没破相,现在因为要分手被人打破相了,而且自己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好像又岔气了,话说自己肋骨那边好像经常岔气……但是,总归对方还是真的下了重手。
当然了,不是自己不想还手,也不是不能,但是一想到对方的腿还没有痊愈,他又……他又不敢了。
“听我说话了吗?”好不容易说出来一段自以为比较有感觉的话,却发现对方没有给出回应,所以恩静立即不满的皱起了眉头,语气也严厉了起来。“你还挺在意你脸上的伤口?”
“不是很在意。”金钟铭放下了手。“如果这样你能痛快点,我倒是很乐意再让你打一顿……”
“说的好像我不敢一样。”恩静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杂草。“话说,咱们是来……是来做个了断的吧?”
“……”
“既然这样,我来说,你来答,一了百了!”恩静扭头对上了金钟铭。“如何?”
“这种事情也要争吗?”金钟铭的表情一下子就有些不耐烦了。“我提出来你提出来,有什么具体的好处吗?自己承担甩了别人的名头就会心里好受些?这里明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恩静有些气鼓鼓的看向了远处,正如对方所言,她是准备主动提出来分手的,但不是为了自尊,而是为了承担起分手的责任。诚然,对方也肯定是如此想的。这样的话,日后如果有亲近的人问起,自己总是可以假装满不在乎的来一句‘是我甩了他(她)’!
这样,就不会有人说对方的什么话了。
和以往一样,两人各不相让的僵持了起来,但是这次仅仅是半分钟后,金钟铭却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起来,他忍着肋骨下的疼痛努力站了起来,然后用上了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静静,这一次咱们不争了,一起各退一步好不好?最后一起……试着妥协一次好不好?咱们一起各退一步……”
一直硬,明天的我结怎么办?”边抱着坏边走着的恩静突然笑着又开口了。“下车的理由是什么?”
“明天你就不要去了,我会跟mbc那边说清楚的。”金钟铭认真的想了一下。“前一阵子我天天去医院看你,很多记者都干脆在医院门口常驻了,刚才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背着你上来……这样吧,就说我因为最近在医院跟你相处的时间比较长,日久生情,感觉再接触下去就会真正的爱上你……所以……选择直接下车。”
“反着说吗?”恩静点了点头。“虚虚实实的,这样其实蛮有逻辑性的。”
……
“回你宿舍的话从哪里走?”金钟铭指着岔路口问道。“原路还是从瑞草区这边?”
“瑞草区吧,瑞草区这里清静。”
“听你的。”
……
“话说……谁会是下一个?”
“什么?”
“我听说,那天我们刚闹别扭就有人迫不及待了……你最中意哪个?”
“……”
“只说容貌,干脆一点。”
“昭妍姐?”
“我不信,你这人对年上向来无感……等一下,昭妍姐那天也……?”
……
“吃冰沙吗?”
“不吃!”
……
“咱们坦诚一点,事到如今你跟我说实话,我们走到今天,你家那个二毛的态度到底占了几成份子?”
“十成!”
“开什么玩笑?”
“那天晚上她要是不去来捣乱……我会守着你到你老到没人要的。”
“你个色鬼!”恩静笑着撩了下头发。“不过你确实是这样的人……”
……
“吃冰沙吗?”
“……算了吧。”
……
“仔细想想,我们选择《那些年》这部电影一起出演,就好像命一样。”
“据我观察,你这个要强的性子可是向来不信命的。”
“要强的人无助和无奈的时候很自然的就会归咎到这个东西上。”
“说起《那些年》……有件事情很抱歉。”
“什么?”
“拍雨戏的时候,我吓唬你了。”
“也不算吓唬吧,不是都走到这一步了吗?”
“但是,感受应该不一样吧?”
“无所谓了。”
……
“吃冰沙吗?”
“看在你问第三遍的份上……来一份吧。”
……
“下雨了!”
“嘛,话说你很喜欢下雨吗,语气这么兴奋?”
“说不上来。”恩静放下干干净净的冰沙碗后摇了摇头。“孝敏很喜欢下雨,她成绩最好,学校也最好,她最喜欢下雨的时候在雨水里转一圈,说什么‘下雨多好啊,洗尽铅华’之类的话,很有感觉的样子,像是一个文艺女青年……”
“装逼女青年罢了,她这话的意思是在暗示自己素颜比你们都赞,下雨一淋的话自己就凸现出来了。”
“是这意思吗?”恩静恍然大悟。“回去怼她!洗澡的时候把她衣服全扔到洗衣机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