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野:温阮作势欲走,转身就一把拽住殷九野出了大门,她笑:“阿九。”
殷九野又好笑又叹气,拱手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回答我的问题。”
殷九野牵了下唇角,冲温阮也勾了勾手指,让她靠过去。
温阮向他伸了耳朵。
殷九野在她耳边呵声说:“你可知,太傅他一生最重清誉,但在晚年之时,却深深沉迷于盛月姬之貌,为其作诗百首,首首艳秽,极尽淫糜?这事儿若传出去,他晚节不保啊。”
温阮:盛姑娘,真活菩萨!
绝了啊。
这京城到底还潜伏着多少她的裙下臣?
温阮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辞花告诉我的。”殷九野想着又补了一句:“他混迹于三教九流,又拿了我那么多赏银,除了唱曲儿,总还得有点别的用处吧?”
“所以你利用这些事,逼他向我低头?”温阮又问。
殷九野一脸无辜:“这怎么能叫逼他呢?这叫……友好协商。”
这不要脸的风格跟自己很像啊。
“你也是利用这些诗,让太傅放你进的仕院?”温阮再问。
“我是靠真才实学。”殷九野觉得很有必要让温阮见识下自己的真面目了,不然天天被这么质疑,有点道:“情爱之事本就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得不到就放手,放不开就硬熬,熬不过就去死。”
吕泽瑾:“……你这是劝人吗?”
温阮却说:“你想我怎么劝你?我能告诉你的只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盛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你爱上的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你此刻要求她改,便是你自己强求。”
“而你们这些人当中,最有资格强求的绝不是你,而是安陵君。”
“他都没有这么做,你凭什么?凭你在床上不要命?安陵君他可是把盛姑娘的床都摇塌过的。”
吕泽瑾瞬间抓住了重点,目瞪狗呆:“你说什么?床塌了?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啧,说太快,说漏嘴了。
温阮转头看他,面不改色:“我猜的。”
“哦。”吕泽瑾太好骗了,他说,“你怎么一天到晚猜这种东西?”
温阮一招太极:“不是你先问的吗?”
“是吗?我有问这个吗?”
“有的。”
傻狗挠头,叹气:“那你也没告诉我该怎么做啊。”
温阮笑着翻了页书,一成不变的语气:“如果你想有人为你出谋划策,我想你身边有很多这样的军师,大可不必来问我。”
吕泽瑾却突然痛苦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我只想让她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我不想她身边有那么多人,不想任何时候我去见她她那里都有其他人!”
温阮放下书,看着吕泽瑾,波澜不惊地问:“你猜,这样的话有没有其他男人对她说过?”
吕泽瑾怔怔地看着她。
温阮又说:“你自以为是独一无二的痛苦绝望,于她而言,司空见惯罢了。相信我,如果你还想留在她身边,最好乖一点,安守本份,一如她初见你时的模样。她爱的是这样子的你,假如你变了,变得贪心,变得不知足,你会被她毫不犹豫地踢下床。”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建议。”
吕泽瑾被温阮的话说得大脑宕机,久久不能重启。
靠在窗边墙上的萧长天听着温阮的话,望着天上的云卷云舒,无声苦笑。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
他用了那么多痛苦绝望的夜晚才明白的道理,一个不过十六七的小姑娘,竟能轻松道破。
她爱的是初见时你的模样,假如你变了,就会被她毫不犹豫地踢出局。
吕泽瑾被温阮一席话说得头昏脑涨,跑出了课室,不知躲哪儿一个人寂寞空虚冷去了。
于悦望着他的背影,刚想跟上去,温阮叫住她:“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