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馆位于 小西口鼓楼大街,位置略偏,但很安静。
带小花园的三层德式小洋楼,虽不如谢府那般豪阔,但至少也值三、四万银元。
如果没有陆承宣,凭陆荣坤一个小小的探长,这辈子都住不进这样好的房子。
走进客厅,头不定还会有一笔丰厚的谢钱。
眼盼把伺候陆承宣归西,就能得到一切,谁能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他的“女儿”陆云卿,公馆的正统继承人居然冒了出来。
陆荣坤夫妻心里必然气炸了。
陆承宣躺在大床上,溪草走过去,吓了一跳。
丝绵被里躺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脸颊和眼窝深陷,就像蒙了层皮的骷髅,如果不是口里发出的细微呻吟,溪草都不敢相信他还活着。
庆园春隔壁就是大烟馆,抽鸦片抽死的人,差不多就是这样,溪草心里明白,陆承宣的日子不多了。
酝酿了一下,溪草在陆承宣床边蹲下,握住他的枯瘦的手,眼泪便似断线的珠子般落下。
“爸爸,我是云卿,我回来了。”
陆承宣早已神志不清,听见有人说话,眼睛睁开一丝缝隙,浑浊的眼珠动了一下,便没有多余的动静了。
溪草攥紧了他的手,不住地抹眼泪,样子十分伤心。
陆荣坤夫妻看着,在她背后交换了一个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