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的眼神不由瞟向千夙,却见她一脸严肃,心想这事也许真与沈逊那浑不吝有关,当下便着人去唤二公子来正厅。
待沈逊被带到时,还想来个矢口否认。
然而晋王是何许人,直接甩出了一颗血红色的丸子来:“沈二公子可认得此物?你让侍卫守在青玉山的寺庙外,冒充别人欲杀晋王妃,可有此事?”
沈逊看到那毒丸时,心里七上八下,然而这节骨眼就更不能认了,一旦认下,就不光他一人的事儿,恐怕整个将军府都要跟着受难。
“晋王此话怎说?我自是没见过这东西。晋王说我冒充别个欲害晋王妃,我看像别个冒充我。”
贺东风不怒反笑,眸光深幽:“这么说沈二公子是不认了?”
沈谦半眯眸子盯着沈逊:“此事可与你有关?若敢隐瞒,仔细我扒了你的皮,再扔出将军府。”
沈逊一直对这个大哥面上尊敬,心内瞧不起,然而大哥在沙场上打滚多年,只要双目圆睁,自有一股杀气,震得他是又惊又惧,还在想要如何逃脱时,却见那晋王微勾着唇扔出一张纸来。
那纸上绘制了一个图案,正是沈逊养的那批暗卫刻在手臂上的印记,这下沈逊更是面色发白,冷汗直流。
“沈二公子还有话要说吗?若无话说便跟本王去府衙一趟,好好交待你为何要对晋王妃动手。”贺东风话音刚落,王府的侍卫便将沈逊按押住。
“等等。”千夙此时终于开口,她缓缓走到沈逊跟前,抬手便扇到他脸上,左右开弓打了数巴掌才停下。
沈逊的脸已经不能看,他从小便是在爹娘的宠溺下长成人的,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他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剜着眼前的女子。
“身为将军后人,礼仪廉耻没学会,却学了如何腌臜行事,枉你生在将军府。”千夙不留情面地斥责道。
贺东风却是懒得再多言:“带走。”
“谁敢在将军府闹事?”却是沈将军在宠妾胡氏通风报信下,急着赶回府,恰看到晋王为难他幺儿沈逊,气得他胡子都打了卷。
贺东风却丝毫不惧沈将军:“贵府沈二公子犯了事,自当要交到府衙去审。沈将军若放心不下,可跟上一块去。此案本王已交由府尹彻查。”
“本王府上还有事,就此告别。”
说是告别,却没有要松开沈逊的意思,沈逊只一个劲喊着:“爹,快救孩儿。”
沈将军挡在晋王面前:“晋王,可否给老夫两分薄面,待老夫查清楚这件事,自当向晋王交待。”
若是从前,沈将军哪会这般低声下气,皆因沈逊是他最爱的儿子,他不得不在晋王面前示弱。
然而贺东风却冷笑:“本王给沈将军面子,那谁来照顾本王的面子?犯浑竟然犯到本王的王妃身上,本王就问沈将军一句,若是有别个如此伤了贵府夫人,沈将军能忍下吗?”
沈将军这下是面子里子都丢了,心下暗怨晋王不知变通,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沈逊被带走,然后将怒气悉数发泄在沈谦身上。
可一向沉稳的沈谦,竟然她害傅嫣和傅书?真他娘的可笑。反正傅忠是她的便宜爹,他既不顾她的脸面,她又何需替他的脸面着想?
千夙微微勾唇:“我以为傅相是仁义宽厚之人,今日所见,大失所望。傅相既然不分是非曲直,那便请府衙走一趟。像傅书这等败家子,即便我今日不将他扫出门,他日后也必定会被族长除名。到时候在傅氏宗族之前,就不知父亲还会不会如今日这般说法了。”
这每句话都像拿钻子钻进傅忠的肉里,难堪得紧。他的女儿千夙竟然一点情面也不顾,还想将事儿有多大捅多大,叫他如何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