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安仪喘不过来气,脸憋得通红,人也醒了。
睁眼便看到一张披头散发的脸,出现在自己的上面。他没有戴面具,在如墨的长发的掩映下,他的眉心处,凸起一条青筋,双眼赤红,看起来更加凶神恶煞。
“放开……”安仪憋出两个字,双手扣着尉迟恒夜的手背,抬腿想往他的身上踢。
他好像早就发现了安仪的意图,伸手压住她的腿。
“你是谁的人?”尉迟恒夜压低声音问道。
“……”安仪拼命摇头,她谁的人都不是,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说不说!”尉迟恒夜又更加用力了一些,安仪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被他掐断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放……开……我……”安仪的牙缝中,一字一顿冒出这三个字。
尉迟恒夜突然感觉手臂上一痛,紧接着整条手臂都麻痹了。掐着安仪脖子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只能无力的垂下。
安仪趁他没有防备,赶紧推开他,翻身滚落床下。她在离他几米外的地上趴着,喉咙一阵火辣辣的痛,连呼吸都十分痛苦。
她大口喘息,给快要爆炸的肺,补足新的空气。喉咙深处又痛又痒,仿佛有一把钢刷在里面刷着。
剧烈的咳嗽随即而起,每一声都疼到她反胃。口腔里分泌出大量的津液,随着咳嗽不断溢出,沾满了她的嘴唇下巴。
尉迟恒夜从床上下来,往她旁边走过来。
“等等……”
安仪一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伸出去,做出阻止的姿势。好半天,她才缓过气来。
尉迟恒夜驻足看她,他刚刚还想杀了她的,现在看着她的样子,一颗心却紧紧揪着。
但刚刚被安仪用银针扎了的那只手,到现在为止,还是麻痹的状态,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眼前这个侍女,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或许,她是尉迟长明或轩英的人也说不一定。
他将手背到身后,手攥成拳头,指甲紧紧掐着手心。但手指依旧不停的颤抖,整条手臂麻痹的感觉,根本得不到抑制。他保持着居上临下的姿势,表情漠然,看着安仪。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尉迟恒夜冷声说道。
安仪嗓子痛得冒火,声音也变了味道,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咳咳,我谁的人都不是……祭司大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没有办法证明。”
尉迟恒夜眯着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阴影,也无法掩盖他那只色彩璀璨的眼睛。碧色的瞳孔,澄净幽深,像是山谷里的深潭,倒映着雾色山林的色泽,潮湿而神秘。
“但是……如果你不再想着杀我的话,我或许能治好你的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