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时间便到了万寿宴当天。
安仪为尉迟恒夜挑选的衣服,一改往日全身漆黑的打扮,换上纯白的衣袍。白袍外,罩着一层烟灰色的薄纱外衬,既不给人太过如梦似幻,又不会显得太过冰冷。
他薄唇轻抿,眸若坚冰,面无表情。身量颀长,纤瘦如竹,一派清风霁月,芝兰玉树。整个人看上去有种易被推倒蹂躏的柔弱感,又有难以被驯服的孤高叛逆。两种矛盾的视觉冲击,在他的身上完美体现出来,安仪不禁再次露出花痴的表情。
“我有些担心。”想到正事,安仪突然间面色变得有些凝重。
“……”
“你说老国主是不是太随意了,他怎么能保证你不被贿赂。若是你被哪位帝姬或王子买通,那不是要出大乱子,而且,你完全可以自己扶植一个傀儡皇帝……”
“你想的太多了。祭祀神殿自古以来服务的对象是那个大家争破头皮的王位,而不是某个人。我们所选出来的帝王,他做出的功绩,也将成为后世评判神殿的标准。
若是我们选出的帝王,不能得到民意,那祭祀神殿根本不可能拥有如今的地位。我们不光要挑选出最适合的帝王,更要辅佐他,这才是神殿的职责。”
“不知道怎么了,我感觉我进入这个身体之后,智力都好像下降了。”安仪揉了揉脑袋,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在这个身体里,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过,轩英的要求……若是你没有满足她,我怕她到时候让你当场毒发?”安仪很快又发现新的问题。
尉迟恒夜自中蛊毒以来,想尽一切方法寻找解蛊的办法,但是都未能如愿。若是万寿宴上,轩英帝姬破罐子破摔……
安仪想到每次尉迟恒夜毒发时的样子,就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同时也很心疼。
“不用担心,会没事的。”尉迟恒夜说,虽然免不了会痛苦一场,但是轩英是不会轻易让他死的。她的母亲虽然已经贵为夫人,可说到底仍是名不正言不顺。况且,她又没有真才实学,必须要靠着他这个大祭司,才能稳稳坐上王位。若是现在杀了他再重新扶植自己人做大祭司,相信对方也没有那个耐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看到你每次都那么痛苦,但是我却无能为力,我真的……”
“我相信你。”尉迟恒夜说。
或许在几天前,他还对安仪的医术存在怀疑。但这段日子两人相处以来,他对她的信任慢慢的根深蒂固。
看着她为了他废寝忘食的翻阅了无数本医术,查了无数的资料,甚至还不顾危险去闯帝姬府,他就已经完全将自己交给她了。
“恩,我一定会医好你。”望着尉迟恒夜坚定的眼神,安仪心里的那点不自信被一扫而空。
她拿起桌面上的面具,在面具上落下一个亲吻。然后仿佛膜拜一般,虔诚的将面具戴在尉迟恒夜俊逸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