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头听到老婆子骂,且还撵了出来,立马停住了脚,顿了一顿后,竟然耷拉着头将小推车给推了回来,气哼哼地往江米眼前一放。啥也不说,扭头就走。
江米立时傻了眼。
她爷怎么这么听她奶的话啊?不是好面子吗?不是最喜欢帮别人忙吗?儿媳妇都病在地里,小孙女都开口求了,怎么老爷子还是不敢到时候就用不着我们家?”
记忆里,她奶在八十岁上得了脑血栓,因为没有及时治疗瘫痪在床。
那时候江米爸妈以及爷爷已经先后病故,二叔和三叔两家为了谁出钱谁侍候老人的事打得满头包,根本就没人提送老人去医院治病。
她回去看到她奶的时候,尤记得老人臀部上令人触目惊心的褥疮,烂得骨头都露出来了,绿头苍蝇围着嗡嗡打转。
江米那次回去是为她兼职的一家制药厂考察兰溪村后蒙山药材种植问题。
她奶重男轻女,从小就不稀惜她,她与她奶之间并没有多少骨肉亲情,但即便这样,江米还是拿了两万块钱出来,把老人送去了医院看病。
江米其实就是个面冷心热的。
现在看到她奶嚣张跋扈的样子,江米想,这人啊,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
“呸!少拿话膈应我!我就是老的爬不动,也不会求到你家门上去。你个小瘪丫头没好心眼子,你这是咒我啊!”
江老太可想不到有朝一日只有这个被她瞧不上眼的孙女肯掏钱给她看病,此时只觉给气得鼻子喷火,两肋胀痛。
老太太弯腰从地上抓起一个玉米棒子,不管不顾,恶狠狠往江米头上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