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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宸宫,满殿安静。
各处,宫女太监安静守着自己的岗位。
卧室内,珠帘垂直而下,大床纱帐放落,轻烟纱帘一只白皙的玉手伸出,腕间系着一根红绳,线头的另一端,李太医在切脉。
皇室的诊病,关靠一根红绳,所有太医不得当面切脉,必须隔着遮帘看诊。
“晚妃娘娘胸口是否还有痛?”
珠帘外,一把椅子,一方小案桌,李太医静坐给晚歌请平安脉,其实,这只是一个借口,他是奉了苍冥景吾的命令给晚歌诊治心疾。
然,晚歌的心疾被苍冥景吾隐瞒了下来。
“李太医,不要让晚儿得知自己的病。”
皇上谕口下令,李太医俯首应下,“微臣遵旨。”
身为御前御用太医,称着‘御医’,自上任来,皇上还不曾传他给后宫嫔妃看诊过,如今,皇上传他给晚妃娘娘看病,这说明什么?
皇上对晚妃娘娘盛宠冠后宫,比流言蜚语中更受宠。
思及此,李太医有一刻失神,忙敛去恍惚,想,自古君心难测,皇上命令,臣子不得质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能为当前盛宠的晚妃娘娘看诊,乃是皇恩浩荡的恩泽啊!
轻烟纱帘遮去了晚歌平躺睡姿,她眼神茫茫然望着紫烟帐顶回答李太医,“不痛。”仅是两个字,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
李太医闻声没再问,指尖触摸在红绳上闭眸萧肃,入神切脉,半晌后,他睁开眼睛收回手,“可以了。”示意守在床边的夏儿可以取下红绳。
末了,他自案几起身,恭候在外室殿内。
而这时,风花雪月四太监利索地抬走小方案桌跟椅子,生怕堵了主子的路,或绊倒主子。
“主子,可以了。”
解去腕间的红绳,夏儿掀开轻烟纱帘隐在挂钩上,接着侍候晚歌下床。
书画两宫女拂开珠帘挂两侧,夏儿托着晚歌的手出了卧室来到案前,唇微启:“李太医久等了。”淡淡的话语,轻描淡写,随后落坐案几。
“微臣惶恐,娘娘。”
微微一怔,俯首躬身,李太医恭谨在晚歌跟前五步距离,“能为晚妃娘娘看诊,是微臣的荣幸,娘娘客气了。”若是他有一刻稍微怠慢了晚妃娘娘,皇上还不龙颜大怒。
暗腹私欲,李太医面目诚惶诚恐,记忆在昨日,晚妃娘娘昏迷不醒,皇上心急如火,整晚焦脆担忧,他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底,哪敢承受得起‘久等’二字啊。
听到这话,晚歌没多说什么,望看李太医道:“脉象如何?”简单再不的简单的问,心底有些挣扎,想,那一刻的痛,会是隐疾吗?
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苟且偷生,在没有手刃那恶魔男人时,她一定要比任何人活得更好。
短短一盏茶时间,晚歌想通了,她想,她必须活得更坚强,命数也好,轮回也罢,昨日的她,已死在他的强暴下,以后,活着是晚妃!
与其恨意在囚禁下活着,那么,她要展翅活得高高在上,既然那个男人爱宠她是吧,那好,她不把他后宫扰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扰得他不得安宁,她誓不罢休!
如此,温柔的哥哥不会对她感到愧疚。
想起翠姑姑带来的话,晚歌心酸苦涩,亲人的关怀对她来说,活两世才遇到,她贪恋。
只是,晚歌忧心,现世的心脏病会带到这具身体上吗?
“回禀晚妃娘娘,”李太医打断晚歌忧心,眼神微低,说道:“娘娘身子气血虚弱,需吃几贴药便可,其余并无大碍。”边说眼帘下的眸深微暗沉,“请晚妃娘娘放心。”只是,担心的是皇上啊。
晚妃娘娘的心疾虽说不是很严重,但是,何时会复发他真不敢保证,也无法医治痊愈。
“如此,劳驾李太医给晚歌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