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刮风,早春的草原还是很暖和的。
“喂,就这么走,若是仍找不到,你该怎么办。”
二人从早上一直走到黄昏,却是一路无话,直到暮色将近,伶舟慕望着远处的晚霞,倏地问道。
“你的病,很严重么?”
颜玦低下头微微一笑:“也没有很严重,只是身子虚弱无药可医罢了,但又不甘心一直如此,所以就自己跑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办法。”
伶舟慕闻言狐疑地点了点头,她虽不是个医者,但也好歹习武多年,眼前的少年脸色苍白,但脚步却一点也不虚浮,这分明不是虚弱之状。而且几日相处下来,她明显的发现颜玦举手投足间都格外的轻柔,仿佛是在害怕什么一般。
但这毕竟是别人的秘密,既然难以启齿吗,那她也索性不问。
“今天晚霞好像格外的红。”颜玦陡然抬头说道。
伶舟慕闻言轻眯着眼睛向前眺望,她分明闻到了一股什么被烧焦的味道。
“不是晚霞,是火光!”
起初只是一个小点,但没过多久便火光冲天。
“大概是在烧什么东西?”颜玦皱眉说道,在草原上烧东西?究竟什么人会这样做,这可是草原住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之一。
“过去看看。”伶舟慕说罢便朝着火光赶去,也不管颜玦愿意与否。
哎,为什么自己自从出来至今,遇到的都是些自我意识过盛的人呢,就不能多照顾一下别人的感受嘛?
当他们赶来的时候,眼前这群北狄人已经把火扑灭了,但依稀能辨别出方才烧的东西,大都是一些衣物、帐篷、短桌等生活用具。
颜玦二人趴在草丛里注视着前方。
前面有两伙人,一伙约有二三百人,此刻正围城一个圈包围着另一伙人。看似是草原上常见的部组纠纷,但被包围的一伙人中却有不少妇孺老人,只有十几人拿着刀剑护在一旁。
其中有一人颇为特别,即使被围在人群之中,颜玦仍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因为他实在太高了。
此人身高近九尺,但身材硬挺,给人的并不是一种虎背熊腰的小山之感,而是一截青松,有点傲然,亦有些卓卓而立的风骨。
里面被围住的似乎也是以他为首,正与另一伙人愤怒的交谈着什么。因为是北狄语,所以伶舟慕听不懂,又因为隔得太远,颜玦也懒得费力运功去听。
但偏偏伶舟慕问了。
“喂,你能听懂么?他们在说什么。”
所以他还是要听的,没有搪塞。
“等我听听。”颜玦点点头,聚精会神的听起来。
……
“乌洛兰颔吉,你们不觉得有些太过分了么?一个部族被你们欺骗分割,然后赶杀至今,就因为一句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