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所掌握的情报来看,芝罘岛方圆五十里之内驻扎的明军也就也是非常必要的恢复措施。只是这样一来,整个大部队的行程或许就要因此而受到影响了。
按照原定的计划,这批船队抵达舟山的三五天之内,原驻岛部队将与新来的接班友军完成防务交接,然后庞大的船队就会从舟山出发北上。但这个安排能不能按时实施,现在又因为骑兵营而多出了一个变数,如果哈鲁恭认为战马的状态不足以承受这趟航程所带来的折腾,那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的部下勉强上路。
对于这支骑兵部队的到来,以特战营为主体的舟山本地驻军也同样充满了好奇心。常年在海外驻防的特战营与一直驻扎在海南岛上的骑兵部队在过去并没有什么交集,看着一匹匹的高头大马下到码头上,也不免有些羡慕友军的风光。不过作为海汉公认的王牌军,特战营的战士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矜持,并没有凑过去作近距离围观。
为了迎接这支骑兵部队在舟山岛的短暂中转期,半个月前岛上就已经组织人手搭建了数间马棚,并且还提前做好了基本的消毒处理。当时进出港区的大明客商看到,还以为海汉人要开始做牲畜买卖,不少人都认为这是个商机,纷纷找商务部打听过此事。
孙长弥听了钱天敦等人的讲述之后,只是笑着摇头道:“等老哈去看过马棚之后,肯定会挑出不少毛病,你们最好先把人手准备好,等他挑毛病的时候好马上采取整改措施。”
果然哈鲁恭没有让人失望,在看过本地准备的马棚之后,立刻噼里啪啦给出了七八条整改意见。王汤姆不禁苦笑道:“老哈,你这些马的确是宝贝,但也只是在这里临时中转一下,要不要搞得这么复杂?”
哈鲁恭正色道:“汤姆,这不是我故意挑刺,你想想看,目前我们的战马都是在海南岛进行繁育,今后要运到北方,都得在舟山这里完成中转。既然已经建了马棚,那就不要再把它当做临时设施了。我们在这些固定设施上多花些心思,就能有效减少可能的损失,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汤姆心知在这种专业领域肯定辩不过哈鲁恭,当下也只能把钱天敦拉出来做挡箭牌:“你说得都对,老钱赶紧给他安排工人做事。”
于是在哈鲁恭的要求之下,原定于七月上旬出发的安排进行了延后调整,将出发时间调整到了中旬,以便能让这批战马能够在舟山稍稍恢复一些元气之后再继续踏上征程。而这样一来,驻岛部队的防务交接倒也没那么急迫了,可以按部就班地从容进行。
按照国防部的安排,石迪文将作为军方代表留守舟山,为海汉镇守这处重要的海上基地。而率军北上的将领有海军司令王汤姆,负责指挥陆军的钱天敦,再加上哈鲁恭独立指挥的骑兵营,此外作为钱天敦的副官,陈一鑫也会随同大部队一同前往山东。文职官员目前仅有郝万清一人,他所肩负的任务就相对比较复杂,除了情报搜集之外,还要负担起海汉在山东落脚前期外交、移民、商贸等方面的事务,相当于是一人身兼数职。
既然当下不急着出发,郝万清便召集众人,将此前抓回舟山岛的三名大明官员的审理进展状况向他们做了通报。这三人所供述的情况不仅是限于军方和情报安全方面,同时也涉及到了海汉最为关注的移民、贸易、海运等领域。
“按照他们所说,已经就我们的作为向锦衣卫南北镇抚司及兵部都打过多次报告了,之所以上头一直没有回应,估计也是这些衙门忙于处理北方的内乱,还暂时抽不出身来处理南边这些纠纷。”郝万清向众人介绍道:“但我们现在也无法确定,大明相关的衙门对海汉究竟是什么样的看法,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到北方之后的行动。”
“我们虽然不用太担心大明对我们动武,但如果地方官府收紧移民、贸易方面的政策,那对我们来说还是会有比较大的影响。”王汤姆对此也表示了忧虑。
“如果真这样,那也只能靠着坚船利炮轰开大明的国门了。”石迪文耸耸肩道:“毕竟我们现在走的是帝国主义路线,要强行从大明获得资源和市场,也只有动用最直接的手段了。”
石迪文所说的处理方式简单粗暴,但在座这些人都很清楚海汉暂时还不能跟大明撕破脸皮的原因,所以也没人把他说的这种办法当真。
“这几个人……没有什么挽回局势的办法吗?”孙长弥问道:“要是能挽回,他们说不定也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郝万清道:“要挽回谈何容易,我们这次的行动也仅仅只是暂时解决浙江地区的主要隐患,但不可能杜绝反对我们的声音,毕竟我们掌控了大明沿海地区的海贸之后,就砸了很多人的饭碗,这种利益冲突没办法和解。现在我们抓了廖训,但今后也还会有张训、李训从其他地方钻出来,说实话这也还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至于这三个人是杀是留,那也还得看大本营的意思。我个人认为杀不杀其实不要紧,关键是要将他们脑子里有价值的情报都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