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出外面是崔阿姨的声音,这老婆娘处处和我作对,她以为做得不显山不露水,那是她自作聪明,想背后给我使绊子帮薛朝瑰找茬撒气,她可算找错了人。
我推开严汝筠从墙根挤出去,将门拉开一条窄窄的细细的缝隙,她刚好手扶住门把要拉开,见我的脸骤然出现在眼前,有一瞬间怔住,她实在没想到我怀着身子动作还能这么快,天台上铺了三层石阶,虽说不高不矮,可黑灯瞎火的,很容易磕着碰着摔着,我往常平坦路上走还百般谨慎,她压根儿没想到刚才动作会落在我后头,她更加怀疑我藏着掖着什么,不愿意让人看见,她平复下来喊了声任小姐,眯着眼问我深更半夜不休息怎么跑到天台上。
我根本不理会她,严肃命令她让开。
她没动,堵在门缝外寸步不离,我想出去必须推开大点,可一旦门敞开严汝筠势必暴露,我倒没什么,他可是有妇之夫,就算所有人心照不宣,该藏着的总不能太堂而皇之。
我透过那道门缝质问她是聋了吗,难道忘记你们老爷吩咐过要听我的话。
崔阿姨踮起脚尖往门缝里张望,我挡住了她一半视线,她什么都看不到,而严汝筠不知是不是成心,他在如此紧张对峙的时刻忽然非常下流将手从我裙摆下伸入进来到处惹火,天台上吹了一晚上风,他手指不免有些凉,掠过我滚烫的臀部时,冰得我身体一颤,险些呻吟出来,保姆迎着月色看到我反常的脸孔,她又要推门,我两只手撑住,抵挡她的攻击,“你听不懂我的话吗?还不识相赶紧滚,我再耽搁几分钟受风着了凉,你这条贱命担待得起吗?”
“任小姐既然知道会受凉,为什么不在屋子里休息,非要跑上来呢?”
我被严汝筠摸得心烦意乱,他在我身后溢出低低的闷笑,似乎非常满意我现在进退两难的处境,那么多次欢爱,他深知我身上的敏感点,几乎一击致命,他简直就是魔鬼,用这样方式惩罚我的不告而辞,还真是阴到了家。
当他手完全探入到下面时,我想要用力抽出他,可他的力气哪里能和他抗衡,他纹丝不动继续,而我只能在他撩拨下面红耳赤,连说话声音都在颤抖,“我来吹风,怎么,我在薛宅的行踪,还要向你一个奴仆报备吗。”
她说您吹风当然没有人敢阻拦,可怎么听到了有男人的声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来者不善,她哪是意外路过正好堵上,根本就是暗中窥探跟踪我,就等着挑事。
我面不改色说,“宅子里除了你们老爷,少爷,还有管家,司机,保镖,厨师,这不都是男人,听见就听见了,你揪着不放打算怎么着?要扣我一没有,她就在楼底下侍奉老爷办公,这才刚结束,姑爷连面都没露过。
“那人去哪儿了,我怎么洗个澡出来房间就空了,他是不是在书房,还是阁楼?”
薛朝瑰说着话余光瞥见站立在角落的我,她头部僵滞了两秒钟,缓慢蹙眉看向我,“任熙?”
她这才发现我身后天台的窗是关合的,而往常都是敞开,通走廊上的风。白色纱帘在她充满怀疑的视线里晃动,将外面的一切遮掩得密不透风。
“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看了看斜对面我的房间,里面灯光不曾亮起,黑压压的十分诡异,她问我怎么没有睡觉。
崔阿姨将刚才的来龙去脉和她阐述,她脸色从最初的通红到苍白,最后沦为毫无血色的铁青,她大声问我是不是在天台上发骚,拐走了汝筠。
她十分憎恶瞪着我隆起的腹部,“你已经怀了孩子,却还不老实,你难道不知道胎儿即使满三个月,也会因为母亲不检点而流产的吗!你作恶多端,心机歹毒,苍天不容你,他只是没有降罪在你孩子身上,你如果再施媚术勾引别人丈夫,他一定会报应你一尸两命!”
在她唾骂我的过程,我始终沉默不语,她见我不反驳,吵得也索然无味,她气势汹汹冲向天台关闭的门窗,我阻挡得了保姆阻挡不了她,我也忽然不想阻挡了,薛朝瑰的丈夫深更半夜和我在天台私会,却不在房中陪新婚娇妻,这么有趣打脸的事儿,我藏着掖着不是太蠢了吗。
她在天台上从南到北找了一圈,我惊讶发现严汝筠并不在那里,他何时离开我都不曾察觉,薛朝瑰没有看到他的人,她长长松了口气,她最不愿看到他从我刚刚走出的地方出现,崔阿姨显然不相信,她跟着也跑出去,翻遍了每一处角落,发现果然空无一人。
等到她们从天台外进来,我扬起手臂对准崔阿姨的脸狠狠扇下去,这一下我拼了九分力气,几乎把整条手臂都震麻,她被打得晕头转向,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
薛朝瑰看到这一幕她大声质问我为什么要打她的人。
我笑着说原来是你的人呀,我还以为你父亲把她指派伺候我,就是我的狗,我想怎样打全凭心情,没想到半路杀出薛小姐,指着她说是你的人,那么这就情有可原,难怪她对我身在曹营心在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