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别墅,安溪任由身边揽着她的人打开了暗黄色的水晶吊灯,任由那一片片犹如阳光一般的光芒洒在自己的身上,可灯光却不必阳光,无法温暖她此刻冰冻了的心。
她想伸手将灯关上,却无法抑制手的颤抖。
最后,她无助地跌落在地毯之上,任由眼泪肆意流下。
尹天傲没有开口安慰,只是轻轻地说:“十分钟后上楼洗个澡,我现在去把你的两个孩子接回来。”
想到尚在宴会上时,安溪跌跌撞撞地身影,让他不由紧蹙眉毛,最终只得听了她的话快速将她带离宴会。
而他也没有忘记她在宴会之上对那两个小孩的保证,并且这样的安溪不需要人安慰,她早已经学会自己舔伤口,别人的安慰无非就是雪上加霜罢了。
让人在楼上放好热水,便打发了多余的人回房,尹天傲轻轻地带上门,任由那个跌宕到最低下的气氛给别墅里的女人。
渐渐地,安溪由无助地坐在地上变成蜷缩在地毯之上。
她及地的裙摆像是开出了一朵雪白色妖娆的花朵,而那片雪白更沉她苍白的肤色。
这种白皙,无关病态,让人打心眼里心疼。
长发此时已经披散开来,与开成花朵一般的裙摆相映,从上方看去,就像是一个人在诠释孤独在绝望里的意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溪听到楼上有人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对她说:“夫人,水已经放好了。”
她不欲理会,却不愿用这一面迎接两个儿子的到来,接着,她站了起来。
一步步沉重带着踏进人心般的步伐走了上去,安溪走进卧室推开浴室的门,衣服不换,长发不束,就那样沉沉地落进了能供一个十岁孩童游泳那么大的浴缸之中。
水温刚刚好,不热也不凉,但是此刻安溪却想要一种灼痛感冷却自己的心。
这三年来,她一向是这样逼自己,她的痛,她的伤,无非就是如此。
猛地,安溪站了起来,将身上黏着肌肤的裙子脱了下来,光着身子走到了淋浴间。
她检查了一下水温的最高度,嘴角轻轻一扯,往反向扭去。
冰冷的水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浴室中因热水而热气腾腾的气雾也消散了许多。
十几分钟后,安溪这才冷静了下来,她毫无所觉地走到一旁披上浴巾,然后再往前走了十步,到了镜子面前。
用手掌一拨,她看清了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但看起来还可以,至少,没臆想中的那么狼狈。
随意地抓过一条毛巾擦着长发,她打开浴室的门就走去了衣帽间,这里的格局几近都是根据她的喜好而设计,所以短短几天,她就已经熟悉这里的一切了。
偌大的衣帽间里,摆着的几近全是一种颜色,白色。
她随意将裙类的衣橱里选了一条长裙,将衣物置办好直接在衣帽间里换了起来。
刚下楼还没走到沙发,安溪就听到门口处的方向传来车子的鸣笛声,安溪一转方向,直直走向玄关处。
打开门,安溪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猛然往后跌去。
好在她的身后跟了一个女佣,那女佣手脚麻利地上前扶稳了安溪往后仰的身子,她无奈地朝正抱着她的腰撒娇的安子昱。
小孩现在已经大到她无法抱住了,所以只好一手牵着他往沙发走去,而身后正与尹天傲并排走着的安子晏也走进了别墅里。
两个小孩的落了座后,尹天傲摊手表示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这一天他要赶去巴黎。
“其实你可以不必这么辛苦的。”安溪无奈的看着他,但还是让他路上小心。
尹天傲没回答她的话,而是挑眉看了眼安子晏,意味不明道:“很高兴认识你,子晏。”
安子晏照样以同样的说话方式回答了他,等他转身离开后,便将目光紧紧地锁住了安溪,看着她正低着头跟小孩说着什么好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