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怎么会有人能够做得到大彻大悟。
痛一次便不会再想接受痛,却无法阻止脚步的靠近,心与心距离的接近。
安溪以为,经过了那么多场死亡,她再也不会对活着有任何的期待,下一秒死去又如何,她哪一次活下来的机会不是犹如白捡?
在面对莫凌风的时候,每一次的交谈都会无疾而终,不是她太过苛责的语气,便是她的沉默。
从巴黎踏进飞机的那时候,她满心带着仇恨与害怕,因为这一片土地上,让她得到了不少,却失去了更多。
她想,只要能找得出背后的凶手,无论是死是活,她听天由命。
她满心以为,莫凌风亏欠她多少,她都能够面无表情的取回来。
却不料,这一切单单变成奢望,因为她的心会因为他的妥协与深沉的眸光而不自觉变得柔软,因为这一种仿似以退为进的爱恋方式,在她看来曾经那么嘲讽。
然而,她却不知,早在每一次他的默默付出和捧在心尖上的疼爱,她的心,早已再次为他沉沦。
莫凌风说过,这一生,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哪怕死亡。
而她也说过,这余后的人生,他们终将视彼此为陌生人,因为面对他,她便会想到那胎死腹中的双生子。
可为什么,如今站在莫凌风的面前,双手被人挟持,她的双眼却那么沉重,酸痛,想眨眼睛却害怕下一秒再也看不见他,硬生生的忍着。
“莫凌风,不要,捡起来,这是你欠我的,我要你现在还。”
她的心终究不够狠,在生与死的边缘,她仍旧希望自己死去,不是因为大仇得报,而是因为想要他替她活下去。
哽咽声被硬生生卡在喉间,安溪想,如果她的双手没被挟持,那下一秒她就会拿冰冷的枪支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没有什么比仇恨的力量更大,这个,无疑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或许一向处于仇恨中的邱泽明都不曾了解过那份被寂寞吞噬的苦痛,却要咬着牙活下去。
因为,大仇未报,夜晚睡觉都不得安宁,又怎么有脸去死。
莫凌风却是看也不看她,兀自将目光淡淡地锁定着邱泽明,像是在做无声的谈判。
安溪急了,挣扎了起来却被更加紧固的锁着两手,她看向安子晏,说道:“子晏,捡起枪来,听我的话,捡起来。”这分明就是邱泽明的诡计,莫凌风以为邱泽明会真的放过她吗?
太可笑了,在法国的时候她就三番四次身处死亡线的边缘,在这里难道邱泽明就会大发慈悲的放过她?
她希望安子晏能够明白她,可一向听她话的儿子却是淡淡地看了眼她,跨出几步走到莫凌风的身边,伸手握着他的左手,无言地与他站在一起。
看到这里,莫东来先是冷嗤一声,然后扭头不再看众人。
可眼下,安溪和暗影们只将目光紧紧的锁定着莫凌风和安子晏两人,分明两人相差的距离那么多,但为什么在他们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