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古奇说莫凌风已经脱离危险后,他们的再度碰面。
而就想是以前那样,眼前的人永远是自己的领导,他宛若王者般的目光睥睨着世界,不会因为怜悯或有人太过炽热的爱而停过。
这漫长的日子红影走过了很多的地方,看透了很多的风景,走过了贫穷走过了繁华也走过了萧索,而她却走不出对将她捡回“黑夜”,与众多孤儿成为一家人的执行者。
“夫人睡了?”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尤其显得冷漠,让从进书房后就一直低头的红影心中一跳。
赭影余光瞧了眼红影,然后恭谨道:“灰影已经回房了,是睡了。”
随后莫凌风轻声恩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他仿若能够洞悉一切的双眼看着红影,像是要将她的心脏剥开看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存着害安溪的心再放进去,那一种浑身的颤栗尽管红影并没有与他对视,都觉得恐惧。
“备车,见许未。”
听了莫凌风的话,赭影有半秒的恍惚,担忧的视线扫到旁边的红影身上。
如黑影所说的,“黑夜”是别人的噩梦,但是暗影们的家,他不希望红影在这时候出任何的差错,让他们的“家”再出裂缝。
当年那两个暗影的缺口,他们足足用了数年的时间才将表面修补好,而现在,他们不希望有任何的差错。
红影不顾赭影担忧的视线,蓦然抬头对上莫凌风讳莫如深的目光,强迫自己镇定的道:“老大,你,是不相信我吗?”那一刻,赭影仿佛感觉到了红影的脆弱,坚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跌落深渊。
莫凌风却是冷漠的,与他的目光一样冷隽,让人禁不住移开对视的目光。
而红影也的确是这样做了,但她却是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抬着下颌不愿意被心中所爱的人这样怀疑。
“你的话,我不信。”
这六个字,就像是一把把利刃扎进红影的心中,她血色尽无,苍白一片的脸看起来尤为可怜。
但可怜二字却是不能形容莫凌风的,他可冷漠,可嗜血无情,却不会拥有怜悯的心。
就像是当初他捡到她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大雨淅沥将她淋得异常狼狈,为了与流浪孩童抢夺垃圾箱里的吃食,她不惜重手伤害与她同龄的孩童,尽管她是个女生。
那时候,莫凌风就那样执着一把黑伞,腿边的精致裤腿湿了一片,那时候红影心中在想,这样的人怎么能站在这样的地方,他该是在金碧辉煌的酒店中,享受被人众拥的高贵。
那年的雨夜,他用手帕捂着嘴巴,冰冷仿似能与寒雨媲美的声音道:“你是要继续翻垃圾箱,还是把你的命给我?”
没有任何犹豫的,她点了头,跟着他上了车。
而如今,他当年亲手捡来的人的话,他却是说他不信,只因为,他心中的所爱不能再有一丝的危险。
在他的心中,那她算是什么呢?
“为什么?”过了许久,红影低着头喃喃的问,像是想不通,又像是给自己一次决绝的痛。
“你的眼神有着不满,或许你认为我想得太多,但是只要一埋下疑因,我就不可能全无条件信任你,包括你说的情报。”莫凌风平静的说出这番话,眸光中有着精光,而在红影抬头时,却消失不见。
红影自嘲般的勾起唇笑,低声问道:“难道不是因为老大您不愿让夫人再有涉险的可能吗?”
“可以这么说。”莫凌风站起身,看也不看红影,道:“你先下去吧,就跟白影一起照顾子昱好了,赭影让人备车。”
说着话,他的身影已经到了书房外,而毫无疑问的,他一定是去往卧室的方向。
能跟安溪相处一秒的时间,这个人怎么会浪费呢?
就像是与她相处的时间,哪怕是一秒,他也觉得浪费。
赭影领了命下去,走到门口时回眸看了眼红影的背影,他摇头轻声道:“从一开始,我就劝你,不要对老大抱有幻想,希望越大,失望和绝望就没有边际,我们都是他捡的,并不是只有你特别。”
脚步声愈来愈远,红影虚弱的瘫软在地摊上,她自顾自怜的笑着,笑声时而尖锐,时而沙哑。
为了得到那个情报,她在雪地里趴了三天三夜,白天白雪融化渗进她的领子里,到了夜晚那湿透的衣物仿佛要冻成冰块般寒冷,可她却是一动不动,只为了能在那里确认得到的情报。
后来,她在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确认了情报是正确的,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立即回了a国。
在飞机上,红影想象莫凌风会肯定她,或许是给她一个眼神,是赞赏也好,是欣喜也罢,她都会打从心底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