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身凑过去,安溪盯着叶菡的双眼,一字一句十分清晰,“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问凭什么,警察扫了流浪汉一席之地称之为家的地方,第三者把原配妻子赶离,后者们都能问凭什么,而你叶菡不行,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被她的眼神吓到,叶菡跟着愣愣的问。
一旁的温若娴暗嗤一声,眼底尽是嘲讽,像看着两个跳梁小丑。
安溪反而没再说话,将目光看向温若娴,不耐烦道:“你有什么话就开口,我没有时间跟你们在这消耗。”说完,还看了眼左手上的表。
温若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呵呵一笑,道:“那道伤疤还真是好看,你说和我脸上的比,我们之间的这些疤,谁更丑陋?”
目光一凛,安溪眼底氤氲起了红,“你的疤,这一生都开不了花。”
“你的疤呢,这高超而完美的技术可以让你丑陋的疤痕消失,让你的肌肤呈现光滑,可你的心,和我一样肮脏。”温若娴盯着安溪的双眼,那里面的憎恶和仇恨像是在狭缝中破土而出的花朵。
安溪低着头,盯着裸露的手臂上那光滑的肌肤,抬眼看着她,先前的平静消失殆尽:“没有了善良的人,哪里还会有一颗干净的心,你我都不是善良之辈,何必在这里比较谁比谁更肮脏,即使我是污泥里的种子一生开不出花,即使我是污水沟中的水草,你最想得到的人,也终究不会离开我。”
她对面的这两个人,一个看似已经放下了莫凌风,一个仍可笑的在痴缠,可前者掩饰得完美,但如果真的放下,又怎么在几年后回来?
消失的好好的,若是真正放下,就该继续消失。
说完话,安溪突然笑开来,她满是嘲弄的眼神看向叶菡,“就算挤走了我,你以为你就能拥有莫凌风了吗,如果真如你所愿,你们这些恶心的把戏把我赶离a国,莫凌风也不会属于你,毕竟你的眼前,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鬼看着呢。”
安溪这话一出,温若娴紧接着皱眉,她没理会叶菡惊诧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安溪,却没有说话,似乎是不明白她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不可否认的,温若娴不得不承认,她是看不透安溪。
“你想干什么?”叶菡猛然起身,恶狠狠的盯着安溪,“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就算我不能得到,我也不会让你独自拥有,你安溪有什么值得让凌风这么对你?”
看,恼羞成怒了吧,安溪抬眼看她,脸色淡然一片。
叶菡接着道:“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做就能够得到所有人的真心,所有人的眼中只有你,想到你他们就愿意不顾一切,你安溪有什么好,你安溪有什么能够配得上凌风?你这恶毒的女人,你就应该下地狱,去跟你那早成骷髅的母亲作伴——”
“啪——”
安溪收回扬在半空中的手,掌心的微麻提醒着她这一巴掌的力度,下一秒伸手接过叶菡反击的右手甩开,再扬手给了一掌。
她道:“我劝你收回你嘴里要说的话。”
相比较叶菡愤然的模样,安溪则更显得气定神闲。
如果说,莫凌风的话,安溪是他的逆鳞,而安溪,那成为她记忆中最美好的亲人们,则是她的逆鳞。
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碰不得说不得。
更何况,面前的人是四年前,将她推入地狱的人。
时间可以改变许多,却永远能将仇恨的积分翻倍,总在面对的时候,仇恨从欲望中开出花来。
凑近叶菡,安溪伸出手掐着她的双颊,让那张算得上漂亮的脸变得通红,视线恼怒可加,她轻声道:“你知道在地狱里挣扎,一片漆黑之地随着微亮的灯光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你不知时间,你不知尽头,甚至不懂得你是生是死是什么滋味吗?你让我落入了地狱,你让我的伤疤开出了一朵朵黑色的花,但庆幸的是,你叶菡间接让我活了下来。”
两指一用力,安溪盯着那张脸因疼痛皱着的脸,呵呵一笑:“你当然不知道,你怎么能知道亲眼看着自己的血从身体里流出来,一刀刀划得干脆,疼的也干脆,你的恨有多少呢叶菡,和我的比,你的能有多少呢?”
面上挂着冷笑,安溪猛然松开手,看叶菡狼狈的跌到藤椅上,顺着气的同时也不忘用那双眼睛狠狠的凌迟着她。
安溪微笑,看着面前狼狈的女人,如今看来,温若娴早已经跟叶菡狼狈为奸了,而能说得上话的人怕也就是温若娴了。
将视线看向冷眼旁观的人,她妩媚一笑,坐下藤椅。
温若娴远远没有表面表现的那样淡定,她没想到她的出现给安溪造成那样大的伤害就这么被她消化干净了,放在大腿上的手不禁握成拳,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嵌入掌心,疼麻的感觉让她微微回过了清醒。
“那么,你欠我的呢?”她抬眼看着安溪,让她清楚的看到自己脸上那狰狞可怖的伤口。
可温若娴没想到,安溪只是讥笑,随后讥嘲道:“我欠你的?温若娴,我从不相信良心那一套,但如今我只想到一句话,良心被狗吃了的人你说下场能是什么样呢,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怎么能活呢?你那身所谓的帐哪一道疤不建立在人命之上,要论一切什么,你温若娴欠我的,用你三条命都不足以抵债。”
安溪觉得,她的一颗心即将要爆炸,太疼了,疼得让她血液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