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掀开被子撑起身子,阮逸风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要做什么?”
“去厕所!”她咬牙低吼。
男人看一眼挂着的输液袋,还有很多液体没有输完。
他起身取下袋子,手臂高高举着,“走吧。”
江若涵愣了一下,他这是要陪她去上厕所吗?
“我自己来。”她站起身子,伸手去接。
奈何阮逸风长得太高了,她根本就够不着他的手。
“你举着,要怎么方便?”他丢给她一个‘你很白痴’的眼神。
就算她不方便方便,也不能让他陪她进去啊。
“叫李婶来。”
“你以为李婶在这里,我会留下来?她回去给你做饭了。”阮逸风有点不耐烦的说。
他留下来果然不是为了照顾她,只是他没法走开。
江若涵微微扯了扯嘴角,她宁愿他对她直接一点,也不稀罕他的虚假意。
“让我自己来。”她再次开口要求。
阮逸风眸微凛,同样不相让。
好像她越是不领,他就越是要跟她反着干似的。
江若涵突然扯掉手背上的针头,随手丢开,大步朝着洗手间走去。
阮逸风愣在原地,他的视线只来得及看到她手背上迅速渗出的鲜血,随即他便眯起锐利的眸子。
一会儿,江若涵从洗手间走出,病房里没了阮逸风的影子,他应该是走了。
她的身体很虚弱,不过是去趟洗手间,就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出汗。
江若涵走到边坐下,赶紧躺下去,才感觉舒服了很多。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空气里飘着药物的气味,白的墙壁刺眼空洞,没有一丝彩。
她很讨厌医院的一切,住在这里,让人心里烦闷压抑。
可她必须住到康复为止,除非她不想要自己的身体了。
李婶很快提着饭菜来到病房,她见里面只有她一个人,疑的问:“少,少爷不在这里吗?”
江若涵撑起身子,不答反问:“李婶,今天的饭菜是什么?”
李婶识趣的不再问她,她笑着上前,把保温饭盒放在一边,打开盖子。
“你身体不好,所以我熬了一些粥给你。等明天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江若涵微微一笑:“正好我饿了,快给我盛一碗吧。”
“好。”
这一天,一直都是李婶陪着她,晚上还给她守。
江若涵打着点滴,总是昏昏睡,还爱上厕所。
她在医院难熬的度过几天,终于到了可以出院的时间。
出院那天早上,阮安一大早就坐车来看她,阮逸风的父母也跟着来看望她。
她的婆婆李玉兰有自己的事业,过来跟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倒是公公阮明涛留了下来,最后是和老爷子一起走的。
阮逸风一直没有来。
她知道,那天她的行为惹怒了他。他不来也好,免得她看到他就心里烦闷。
打点滴到下午,也该是出院的时候了。
阮家派了车子来接她,回到老宅,她跟长辈打了招呼,就回卧室休息。
空旷的卧室好像几天没了人气,也许阮逸风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江若涵微扯嘴角,这样的丈夫,她当究竟是看上了他哪点?
到吃晚饭的时候,阮逸风才回来。
他走到江若涵身边坐下,侧头问她:“还难受吗?”
“好多了。”她淡淡回应他。
老爷子冷哼一声,脸不好。
阮母怕阮逸风又被骂,赶紧夹了一块豆腐放进江若涵的碗里,笑道:“这个是你爱吃的滑蛋豆腐,多吃点。”
“谢谢妈。”江若涵把豆腐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满嘴留香。
阮逸风也跟着夹了一些菜给她,看他多少还是顾着若涵的,老爷子的脸才好了很多。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有点索然无味。
江若涵吃完后就上楼去,后面跟着阮逸风。
她走到边坐下,男人在她身后突然说道:“昨天我去了你家一趟。”
她惊讶的回头,眉心微皱:“你去做什么?”
“去考察岳父的酒店能不能开。”阮逸风解开衬衣的上面几颗扣子,结实的古铜膛若隐若现。
他去她父母家果然是为了这事!
“考察的结果如何?”
“嗯,值得投资,地段不错,今天早上我已经把支票签给了岳父。”
“你!”江若涵霍地站起来,“你怎么就给他了,万一他亏本了还不上怎么办?”
她还以为给钱之前,他们都会和她商量一下。
哪里想到他已经给了!
阮逸风睇她一眼道:“不冒风险又怎么能赚钱,再说,酒店只要正常营运,我看不会亏本。”
可问题是,他们开酒店干的都是不正当的交易。
江若涵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迟了。
她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翻找她的存折,可是怎么都找不到。
“你是在找这个?”阮逸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她的存折本,对着她举起。
“对,怎么会在你这里?”说完,她就想起了前天她喝醉后做过的事。
“存折你拿去吧,里面有我赚的两百万,这次我叔叔开酒店的钱我出。”她对他说道。
阮逸风微扯嘴角,露出淡淡冷冷的,嘲讽的弧度。
“你就这么不想让我出钱?”
“不是,我是怕亏本了,他们还不上你。”
她不这样解释还好,一解释之后,阮逸风就更加不高兴了。
“江若涵,他们还不上,难道我还非要他们还吗?!你认为我缺这两百万?”
第17章救救我
“我知道你不缺钱,可是我不想欠你太多。”
欠的越多,她就越是无法和他离婚。
不能和他离婚,她重生一次又有什么用?
他岂会听不出她打算和他互不相欠的话。
“呵,江若涵,你若非要跟我计较这些,那我就算一笔账出来给你听。结婚的时候,给了你家一一百万的房子,你弟上贵族学校,每学期学费五十万,你母亲过生日,给她一百万的首饰。你继父前前后后做生意都失败,一共赔进去了不下两百万,现在又给他两百万,其他平时给的钱我就不算了。你自己算算,这笔账是多少!”
江若涵眼皮一跳,脸刷地就白了。
家里人总是找借口问阮家要钱,这是她感觉最难堪的事。
若真的要算得清清楚楚,估计把她卖了都还不起那些钱。
她知道在他的眼里她太矫,太做作。
可是她真的不想继续亏欠阮家什么了,再说,能还一点是一点,不是吗?
阮逸风冷淡的看着她,看她要如何反驳。
江若涵抿抿唇,晦涩的说道:“我给你打张欠条,以后我挣了钱就还给你。”
“你拿什么挣钱?”他凑近她,食指抬起她的下巴,薄唇微扬,“不如这样吧,乖乖听我的话,那你欠我的就一笔销。这个交易,很划算吧。”
她眉心微蹙:“你想让我做什么?”
他已经够狂妄霸道,说一不二了。
他还要她乖乖听话,莫不成要她做他的奴隶不成。
阮逸风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什么。只是让你回到以前的样子,别动不动就要跟我离婚。”
江若涵不嘲讽的反驳:“难道你不希望我和你离婚吗?”
男人没有反驳,他的确希望和她离婚。
可是……
“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能轻易离婚,既然我找不到更合适的妻子,那还不如继续让你做阮家少。”
起码她背景简单,人也简单,在他的身边掀不起什么风浪。
“如果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合适的妻子呢?”
“你就在我身边呆一辈子!”
江若涵神发紧,双手不紧紧握着。
在他身边呆一辈子,她就得做一辈子的恶梦了!
阮逸风抬手她的脸,动作温柔,仿佛是间的。
“宝贝,做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好,阮家少***身份还不够尊贵吗?你若继续做我的妻子,你父母那边的开销都不用担心。以后就算离婚了,我也会给你一笔可观的赡养费。这笔交易,你应该知道该怎么选择。”
是啊,不管是谁都会选择继续呆在他身边,反正他除了不爱她以外,名利,金钱,地位,这些都可以给她。
如果她没有重生,她是一定会妥协的。
但她重新活了一次,就绝不会再让自己继续活在他的阴影下。
她必须摆脱他,早点获得新生!
推开他的手,江若涵不屑道:“这个交易很划算,可惜无法打动我的心。如果你考虑把所有的财产都给我,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阮逸风倏地沉了脸,眸阴冷。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去洗澡了。”
她走过他身边,完全不在意他全身散发出的寒冷气息。
手腕突然被他抓住,他用力扯过她的身子,手顺势捏紧她的下巴。
江若涵皱眉和他对视,男人咬牙道。
“江若涵,你别不识好歹!外面等着做阮家少***女人多的是,你别以为我非你不可!”
“那最好了,你赶紧去找一个能替代我的人回来。”她优雅一笑,很不屑的说。
阮逸风脸发青,这女人一再挑z他的底线,他要是还能忍,他就不是男人!
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上,他突然用力把她推倒在,人如黑沉沉的大山,朝着她压下。
江若涵还来不及叫喊,他已经低下头,嘴唇迅速贴上她的脖子。
接着,江若涵感觉到尖锐的刺痛——
他一点都不温柔,用力啃咬她的脆弱的颈部,很快她的肌肤就破了。
丝丝血味弥漫在口齿间,更加刺激了阮逸风。
他锋利的牙齿狠狠撕咬着她,江若涵疼得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滚……开……”她羞愤的挣扎,可是女人和男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实在是太大了,“滚……”
江若涵的挣扎,阮逸风突然放开她的脖子,又一口咬住另外一边。
脆弱的动脉被他咬着,只要他一用力,她就能立马毙命!
江若涵的心慌乱又害怕,愤怒又委屈。
脖子上传来尖锐的疼痛,她抓紧单,眼里迸出了泪水。
“阮逸风,有本事你就咬死我!”她咬着牙,倔强的大叫。
本来就很愤怒的男人,被她这一刺激就更加恼怒了。
他的啃咬她的脖子,所到之,都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红。
江若涵心惊胆z,突然放生大哭大叫起来:“爷爷,救命,爷爷,救救我!”
她的声音很大,就算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人还是听到了她的呼救声。
很快,门被用力推开。
冲在最前面的老爷子看到阮逸风压着江若涵,看到江若涵满脸泪水,委屈痛苦,脖子上到都是血红印的模样,立时气得脸发青。
“你这个混账东西!”他大步冲上来,抡起手中的拐杖,‘啪’的一声用力打在阮逸风的背上。
拍打的声音非常响亮,仿佛能听见阮逸风骨头碎裂的声音。
站在门口的阮母和阮父惊得不敢上前。
“还不快放开她!”老爷子又抡起拐杖给了他一下,不过第二下明显没有第一下下手重。
阮逸风微微皱着眉,也没哼一声,缓缓站起身子。
他看一眼爷爷,绷着脸什么都不说,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阮安气愤的大叫,但他充耳不闻,几下就没影了。
江若涵扯过被子裹住身体,脸埋在被子里,低低抽泣着。
老爷子心疼的看着她,疼惜道:“若涵,你别难过了,爷爷已经教训了他,以后那混账小子不敢再欺负你。”
江若涵只是咬着嘴唇哭,削瘦的肩膀不停的抖动着,样子十分伤心。。
“哎——”老爷子重重叹一口气,柔声的说:“你好好休息吧,爷爷明天再来看你。”
现在不是劝她的时候,而是该让她一个人呆一呆,好好整理绪的时候。
阮安转身走了两步,江若涵突然裹着被子起身,坚定的对他说:“爷爷,我要和他离婚!我无法继续跟他生活下去了!”
阮安侧头,愕然无言。
江若涵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爷爷,这段婚姻带给我和他的都是不愉快,我想只有分开才能让彼此解放。”
看她度坚定,阮安迟疑的说道:“其实你们离不离婚,爷爷也离就离。如果你是在为昨晚的事生气,我向你道歉。”
“我不是为了昨晚的事!”
“那你是为了什么?为了我在外面女人吗?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了。”
江若涵吃惊的睁大眼睛,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不仅向她道歉,还说出不再其他女人的话。
这人真的是阮逸风吗?!
江若涵感觉好无力,反正有种秀才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阮逸风,我不爱你,每天跟你生活在一起我感觉很心烦,你明白吗?”这才是她要离婚的原因。
阮逸风看向她,眯了眯幽深的眸子。
他迈开修长的走到她面前,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睛望进她的眼底,仿佛能洞察人心。
“你说你不爱我了?”他问她。
江若涵点头:“对。”
男人的另外一只手抬起覆盖在她心脏的位置,感受着她的心跳,薄唇微启:“你在撒谎。”
“我没有!”
“你只是把对我的爱掩埋了起来,你的心里还是爱我的。”他不相信,她能在一夕之间就抛弃所有她对他的爱。
先前她对他说她不爱他了,他还真的信了。
现在想想,其实她还是爱他的。
若是真的不爱他,为何又急于要和他离婚?
阮逸风唇笑道:“江若涵,你是怕继续爱着我,怕受到伤害,才非要和我离婚的对不对?”
江若涵的眸猝然一震,心最难堪的秘密居然被他看出来了。
他的话给了她一个猝不及防的打击,即使她迅速掩藏好那抹失,不过仍旧被他尽收眼底。
阮逸风的嘴角不缓缓拉开,笑意深了几分:“女人,口是心非就是说的你。”
江若涵羞愤,她用力把他推开,头也不回的走出卧室。
在走出去的一瞬间,她狠狠道:“阮逸风,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学着他的样子,她也用力关上门,把门当成了发泄的对象。
阮逸风不以为意,他的眉梢微挑,嘴角仍旧噙着一丝笑容。
很奇怪,尽管她说非要和他离婚,但他的心还不错……
江若涵气冲冲的下楼,坐在厅的阮安见到她,笑道:“若涵,爷爷已经批评过逸风了。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已经跟爷爷保证过,会好好和你过日子的。他还说,不想和你离婚,爷爷也认为你们不离婚最好,你说是吧?”
江若涵停下脚步,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
她笑着转移话题:“爷爷,您今天想吃什么,我去给您做。”
阮安当她是太高兴了,才想亲自下厨做菜。
他乐呵呵道:“你就随便挑两个菜做吧,只要是你做的,爷爷都喜欢吃。”
江若涵在心里叹气。
嫁到阮家来,最让她高兴的就是有一个十分疼爱她的爷爷。若是没有经历前世的事,她想她一定会努力将就这段婚姻的。
第19章过来给我道歉
可惜,她的心在前世就被毁了,打碎了,再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勉强,否则会碎得更加彻底的。
吃过早饭,江若涵正准备出门逛逛,就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
“若涵啊,你的身体好些了吗?”王代珍在电话里关心的问她。
“妈,我没事了。叔叔的酒店如何了?”
一提到这个王代珍就满脸笑容,“你叔叔已经把钱投资进去了,也签了合同,过几天酒店就会开业,到时候你把逸风请来吧。你叔叔说,让他来剪裁。”
江若涵含糊的应了一声,心里很着急,叔叔合同都签了,她还能想到办法b免事的发生吗?
王代珍又开口问她:“若涵,你最近是不是和逸风吵架了?”
“妈,您为什么这么问?”
她没有承认,王代珍却认定了这件事。
“唉,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夫妻之间都需要慢慢磨合,不要动不动就说离婚。再说,夫妻都是头吵架尾和,你的子不要太烈了,那样对你自己不好。”
“妈,您怎么知道我要离婚的事?是阮逸风告诉您的?”江若涵皱着眉头,有些生气。
王代珍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逸风哪点不好了,有家世,有能力,有相貌,百里挑一都挑不出他那样的。虽然他有些不好的习惯,可你也该知道他的身份,他那样的身份,不可能让他是一个老老实实的男人。若涵,妈知道你有委屈,不过你还是忍一忍吧,女人离了婚受苦的只能是自己。”
江若涵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获得新生的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她只想去追求自由和幸福,得到想要的一切。
“妈,您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
王代珍又劝了她几句,就挂了电话。
江若涵握着手机,朝着后院走去。
阮家的后院很大,有一个游泳池,还有一个小花园。
阮逸风站在泳池前,正在跟人通电话。
江若涵走到他身后,他感觉到有人靠近,转头见是她,便对着电话道:“我现在有事,先挂了,下次再谈。”
收起手机,他双臂抱,挑眉看着她。
江若涵脸不好,她没好气道:“你真幼稚,居然向我妈打小报告!”
她根本就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要离婚的事。
她打算离了婚,再告诉他们这件事,最起码那个时候他们反对也晚了。
现在好了,阮逸风告状了,她的离婚计划又多了一层阻碍!
阮逸风唇微微一笑:“老婆,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嘛。”
江若涵先是不解,随即恍然。
他看出昨晚她是故意惹怒他,故意让爷爷看到他的暴行的吗?
江若涵脸微红,有几分悻然。
“没错,昨天我是故意的,那又能怎么样?你欺负我是事实,而我们不适合做夫妻也是事实!”
“江若涵,跟我离婚你就如此迫不及待?”阮逸风敛去嘴角的笑意,淡淡问她。
“是的,我等不及要和你离婚了!”
“哼!”阮逸风不悦的哼一声,冷着脸狂妄道。
“我想你应该认清现实了!就算我对你再不好,我们再不适合做夫妻。只要我不点头,你就休想离婚,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让你如愿!所以你最好给我死了那份心,乖乖做你的阮家少,你表现好点,我也会对你好点!你若是继续这样不识好歹,不但不能离婚……”
说到这里,阮逸风眯起锐利的眸子,缓缓说道:“还会得不到我的宠爱,每天过着苦日子,这样的生活你愿意过吗?”
江若涵瞪大了眼睛,气得浑身颤抖。
“土匪!”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狂妄的人。
阮逸风了唇,危险的开口:“我不是土匪,我只是比你有权有势……江若涵,若是我跟你玩真的,我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江若涵的脑子里,蓦然出现了前世从楼梯上滚落下去的场景。
她脸苍白,气血上涌,突然红着眼睛用力把阮逸风推开。
“噗通——”毫无防备的男人被她这一推,顿时掉进了泳池里!
阮逸风扑腾几下,从水里站起来,满脸怒容:“江若涵,你发什么疯!”
江若涵握紧细白的手指,人冷静了不少。
不过她不后悔把他推进泳池里。
比起他把她从楼上推下去,害得她惨死的下场,她对他做的这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阮逸风走到泳池边缘,朝她伸出湿漉漉的手:“快点把我拉上去!”
她才不拉他。
“你自己上来!”说完,她转身就走。
阮逸风低咒一声,一下翻身上来,冲着她低吼:“该死的女人,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对我动手的!你给我站住,马上给我道歉!”
江若涵停下脚步,男人以为她怕了,继续说道:“你现在过来给我道歉,我就不追究这件事,快点过来!”
她转过头,咬牙瞪着他。
阮逸风甩甩湿漉漉的手,脸很不好:“瞪什么瞪,快点过来给我道歉!”
她深吸一口气,抬朝他走去。
“我道歉……”她刚说了几个字,又突然用力推了他一把,阮逸风再次掉进了水里。
“我道歉是不可能的!”江若涵冲他不屑的大叫,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阮逸风从水里站起来,一张脸阴沉恐怖。
他握紧拳头,额头上的青筋都在突突跳动。
“江!雨!菲!”他愤怒的低吼,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浓浓的怒气,好像恨不得要将她碎尸万段!
“该死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他气恼的拍打泳池里的水,却一点都不泄愤。
江若涵直接出门去了。
她可不敢留在家里,万一阮逸风彻底发疯了,谁也救不了她。
还是先出去躲躲吧,等他气消了再回来。
可是她不知道走哪里去,去母亲那里是不可能的,她又没有什么朋友……
最后她找了一家不错的法餐厅去吃东西。
里面浪漫优雅的调,或许能让她的心好起来。
江若涵点了一杯红酒,要了鹅肝和牛排,还有一份蛋糕,便一个人食指大动的开吃。
餐厅正中间的台子上有人在弹奏钢琴,是个男人。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肌肤白皙,鼻子高挺,微闭的眼眸带着混血儿的深邃。
他穿着洁白的衬衣,坐在钢琴前微微闭着眼睛,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稔的跳动。
装潢美的天花板上,水晶灯散发出温和的白光芒,将他整个笼罩住,让他仿佛置身在天使的光芒中。
江若涵听着他弹奏的《浪者之歌》,不听入了。
这是一首很悲伤的曲子。
不知道为什么,由他弹出来,给人特别忧伤的感觉。
如果不是心孤忧伤,是弹不出曲子的灵魂的吧。
可台上的男人却不认为他弹得好,一曲结束,他睁开眼睛,眼里明显的有不满意。
他起身吩咐侍者几句,侍者恭敬的点头离开,不一会儿,就给他拿了一把小提琴过来。
男人接过小提琴,试了试音弦,然后开口问在场的人。
“有谁愿意同我合奏一曲吗?”他缓缓扫视四周,有人跃跃试,有人笑着淡定不动。
没人出声,男人也不在意,他温和的笑道:“那我就小提琴奏一曲吧。”
他把琴架在肩膀上,正要开始拉奏,便瞥见角落里一个女人把手举起来。
举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若涵。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他失望,或许他忧伤的曲子让她的心产生了共鸣吧。
“这位小,你愿意和我合奏一曲是吗?”他眸光微亮,笑着问她。
江若涵起身点头:“嗯,就弹奏刚才那首曲子行吗?”
“好。”男人扬唇微笑,声音好听的溢出。
为了讨阮逸风的欢心,江若涵暗地里学了半年的钢琴,她学的很努力,才半年的时间,就能弹奏很多曲子。
当然,也b括这首曲子——浪者之歌。
这是一首很悲伤的曲子,讲述的是一个人追求人生目标的整个过程。
江若涵当学这首曲子的时候,并不能体会故事里主人翁的心。
可是现在她能体会了。
因为,她也有自己追求的东西,也有为了最终的目标不断努力的心酸。
先前听男子的琴声时,那种看不到尽头,找不到目标的忧伤顿时油然而起。
此时此刻,她的心还沉浸在那样的绪里。
江若涵细长白皙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跳跃,配合着男子的小提琴音符,将心的绪全部演绎了出来……
当一曲落幕,餐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她微微抬头,对上男子含笑赞美的表,“谢谢你,你弹奏得很好。”
江若涵笑了笑,她起身把长发别在耳后,谦虚的说:“是你的小提琴拉的很棒。”
“你不用谦虚。如果不是你的配合,这首曲子不会完美。”男子摇摇头,对她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我叫萧琅,今天你的午餐我请。”
第20章不开门,我就把门踹了!
江若涵握住他的手,笑着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江若涵。”
“江若涵,充满了江南雨天的诗画意,很美的名字。”萧琅由衷的赞美道。
江若涵笑了,她收回手,回到自己的位置。
———
从餐厅里出来后,她就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有家不能回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吧。
她在外面漫无目的的逛着,天也越来越暗。
最后她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打算明天再回去。
晚上八点的时候,她正准备洗澡睡觉,手机突然响起。
是老宅的座机电话打过来的。
江若涵犹豫了一下,按下接通键,还未开口,阮逸风的怒气就劈头盖脸的砸过来。
“你在哪里?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有什么事吗?”她淡淡问他,心想他的怒气还没消,她更是不能回去了。
如果一开始她就勇敢的不跑出来,或许她还不怕他。问题是她自己先胆怯了,逃出来后,就更是没有勇气再回去。
江若涵忽然想起了她小时候做过的一件事。
她弄丢了家里的钥匙,怕妈妈打骂她,便家门都没进,一个人在外面乱逛着。走出离家的第一步后,她好像没了回头,只能硬着头皮不回家去。
后来天暗了,她还是不敢回家,找了家附近的一个地方躲起来。
然后她看到了妈妈出来寻找她,她一直悄悄跟在母亲身后,不敢现身。
就那样,她看着妈妈找了她好久,最后越来越深,妈妈还在找她。她心里疚,就鼓起勇气在后面叫了一声妈妈。
母亲回头见是她,什么都没说,带着她回家。她以为妈妈不会惩罚她,谁知道回到家里,就被狠狠打了一顿。
当时她哭得好伤心,心想就不该现身的,看吧,果然被惩罚了。
事后她才明白,母亲打她不是因为她弄丢了钥匙,而是因为她那么晚了还不回家,白让人担心一场。
当然,小时候离家出走的事是不能和现在相比的。
她可不认为她回去后,阮逸风惩罚她,是因为她不回家让他担心了。
他惩罚她,绝对是因为她不怕死的把他推进了泳池里。
阮逸风在那头冷笑:“什么事?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来,你居然问我找你有什么事!江若涵,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有夫之,不归宿像什么话!”
江若涵不在他的面前,倒是不怕他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她嘲讽笑道:“你同样是有之夫,不归宿的事你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做?”
“我是男人!”
她气愤,男人就可以晚上不回家,在外面有女人吗?
她只是不回家,在外面还没有男人。她的行为和他的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江若涵也不想跟他争论,反正他那个人太霸道了,就算你有天大的理由在他面前也没用。
“我今天晚上不想回去,就这样吧,没事我就挂了。”掐断通话,江若涵直接关机,不想再接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