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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暮调整好滴速, 转回头,在箫迟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烫得吓人的大手。
他掌心的纹路粗粝,那些凸起的茧子磨过她的手, 带来些许轻微的刺痛感,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痒意, 绵绵渗进心底。
抿着唇看了半响, 她抬起头,坦然对上张良业满是怒火的眼, 嗓音淡淡, “张总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良业磨了磨牙, 一拳砸到桌子上,久久不语。
乔暮神情专注, 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眼底无波无澜。
张阳是他的软肋,也是他全部求生的希望。
她昨晚的试探,他其实给出了十分明显的答案, 若是心狠一些,以他这样的老江湖, 别说变脸,怕是呼吸都不会有太大的起伏。
“乔医生不去当警察, 真是可惜。”张良业半真半假的夸她一句,起身出去,顺道落了锁。
房门是那种上了年头的铁门, 他从外边落锁,她在里边没有工具绝对打不开。
房里倒是有扇窗,不过外边都用钢筋焊死了,也出不去。
“他走了?”箫迟迷糊睁开眼,朝桌子那边点点下巴,嗓音嘶哑,“饿了,帮我把他买的粥拿过来。”
乔暮抬手覆上他的额头,还是烫得吓人,皱着眉,起身过去把粥端过来。
房里有水壶,还有一次性杯子,看得出来张良业也不希望箫迟死。至少不是现在死,等他见了张阳,到底会怎么选,谁也不知道。
倒了杯开水过去,她坐到床边看着一脸狼狈的箫迟,眼底禁不住泛起笑意,“憋屈坏了?”
“哪个方面?”箫迟喝了口粥,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的脸庞,浮起痞气的坏笑,“说清楚才能回答你。”
“都有。”乔暮语气凉凉,伸出食指戳向他的心脏,加重力道下压,“怎么会被他抓住?”
箫迟把嘴里的粥吞了,按了下太阳穴,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郭鹏海十分狡猾,行动当晚,他安排了个身形跟他差不多的人,假扮他在客厅看报纸迷惑他们的视线,然后趁机驾车出逃。
他发现情况不对,立即调看小区监控,通知其他各队一路围追堵截。
最终,郭鹏海和手下被他们堵在汉浦大桥桥头,双方激烈交火,他手里的子弹打光,丢了枪就要去跳桥。
“你把他拽下来,自己掉了下去,根本没想到张良业安排了人在底下等着?”乔暮吐出口气,挪了下位置,手指下滑落到他伤口附近,“醒来的时候,感觉挺复杂的吧。”
张良业要救的是郭鹏海,抓到箫迟,算是意外收获。老实说,他在已经翻脸的情况下,还安排人伺机营救,不知安的什么心。
有可能是出于哥们义气,也不排除他的安排其实另有打算,救郭鹏海是假,送他上黄泉路是真。那么大的暴风雨,江边的风要比市区大得多,不是精确布置,别说救人自己都自身难保。
箫迟把粥喝完,随手将碗放到一旁的凳子上,从身后将她抱住,嘶哑的嗓音透着缱绻的情意,“睁开眼能看到你,别的都不重要了。”
“肉麻。”乔暮枕着他的肩膀,眯起眼,似笑非笑的端详他片刻,让他把水喝了。
箫迟烧得难受,喉咙里跟着了火似的,松开她,接过水杯低头吹了几下,慢慢喝下去。
一杯水喝完,乔暮拿走杯子,又去倒了一杯放到凳子上,俯身凑近过去,眉眼含笑,“真不憋屈?”
“憋死了。”箫迟手臂一伸,圈着她的肩膀将她带过来,低头吻在她的嘴角,“先记着账,回头一并算。”
乔暮挑了下眉,故意亲他的喉结,“怎么算?”
箫迟愣了下,压着嗓音哑哑笑出声,再次将她抱在怀里,眼底写满了动容。
怎么算都没问题,这一辈子,他赖定她了。
也就是她,明知有危险还从容前来,若是换了个人,他不敢想会是怎样的情形。
父亲跟母亲相识的时候,就已经是刑警大队的队长。母亲胆小,一开始并不知道父亲的具体工作,生下他之后被人报复恐吓,得了产后抑郁。
这病折磨了她一辈子,可她从来不让父亲知道,无论他多晚回来,她都没生过气,没有抱怨过。
只是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最终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母亲去世那天,已经升到正局的父亲跪在床前,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那个从来不说苦不说累的铁人,抱着已经长眠的母亲,痛哭失声。
他说,他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能遇到母亲是他的幸运。
对于母亲,他深深爱着她,但又充满了愧疚,哪怕她胆小如鼠,仍咬牙陪他走过无数风雨。
乔暮跟母亲是完全不同的性格,她也会害怕,但她更冷静更强韧,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不管外人怎么看她,她在他眼中是柔软的流水,也是沉静的高山,可以与他同享欢喜,也愿意共赴风雨,
比起父亲,他实在是幸运太多。
“去刷牙洗脸。”乔暮在他怀里皱了下眉,伸手推他,“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