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爱妮娅,独自躺在床上,方晟不禁想起那晚与于道明、闻洛和柏美薇家宴上的谈话。
于道明别有用心提到黄海系一班干部被樊红雨悉数放倒的逸闻,显然意在试探。
“酒桌上传闻不算数的,”方晟摆摆手道,“至少有两点值得合作,一是她主持合并后的江宇区后,没有利用江业老城区商户上访事件做文章,而是着力化解和疏通,采取拆迁补偿、外迁补贴、做精品商业街等措施,有效化解历史矛盾;二是她哥哥樊伟在解除鱼小婷通缉令问题上出了很大的力,那是樊家发出的清晰信号。加之樊白两家和解,促使军报那篇评论员文章出台,无不说明大势所趋……”
于道明打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二叔高瞻远瞩!”方晟忙不迭奉送高帽一破,同样谢绝柏美薇的好意打车直奔徐璃的爱巢。
临别前,柏美薇找个机会悄声告诉方晟,陈景荣经常发语音撩逗她,有的话非常不堪,因为有过偷情经历,她不便说什么,但觉得非常困扰。
“没事的,我会解决这件事!”自此方晟更加深除掉陈景荣的决心。
打开门,餐桌上整整齐齐摆着醒酒汤和水果,方晟笑道怎么猜到我今晚会来?
徐璃微微一笑,递过削好的梨子,说首先作为秘书长我了解领导每一刻动向,东方金城二十九号包厢,出席者有方晟;其次四个人的家庭小聚会通常聊得很晚,喝得很多,醒酒汤是必要的;还有你好长时间没来,肯定想我了,对不对?
真是我肚里的蛔虫,算把我琢磨透了。方晟叹息着咕嘟咕嘟将醒酒汤全部喝掉。
我只琢磨真心喜欢的人。徐璃说。
方晟情不自禁揽过她的肩头,搂在怀里说在我心目中,你就等于家的感觉,你说喝醉的男人岂有不回家之理?
徐璃闭着眼睛轻轻吻他,过了好一会儿轻轻说离婚手续办了。
方晟微微心颤,没说话,更加用力地搂紧她。
儿子归他,我每个月探视两回,不过私底下他扬言让我绝对见不着儿子,今后还会有纠纷,唉,本来各走各的路,干嘛非弄得象仇人似的?徐璃说。
这是男人的占有欲和自尊心作祟,宁可不敢碰你,也不愿别的男人碰。方晟分析道。
这次办理离婚手续,说起来还是于省长催促我的。
什么?方晟惊讶地瞪大眼,转念便明白于道明的苦心,遂道,他是担心冯子奇卷入牛德贵案子,叫你提前切割免遭其害。
他……肯定有问题?徐璃呆呆问道。
在此之前方晟从未对她细说过冯家父子陷害牛德贵的详情,她也从未主动询问过。
方晟沉声说种种迹象看来,冯子奇至少是主谋之一,而冯卫军就算没插手肯定也知道此事,中纪委不便追究已成植物人的冯卫军,恐怕要把罪名都算到冯子奇头上。
徐璃收敛笑容,托腮思忖片刻,说蓝善信、张泽松还有雷南那班人帮不了冯家?
树倒猢逊散,你懂的。方晟说,还有这个案子是中纪委直接过问,那些人自保都来不及,哪个肯当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