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的话,我就不应该搭朱停的顺风车。”
离了朱家,留了“银子”,漫无目的走在街上的李杨,心里仍在为牵连了朱停而感到自责。
其实也不能全怪李杨。
智者千虑,尚有一失,李杨当时被峨眉及各派追捕下,连着两天,吃野果、饮露珠、紧张、疲惫、担忧……满脑子只想快点逃出峨眉山,想事情自然没有平日里那般周到,当看到朱停只是随便动动手,在自家马车下搭了个藏人的暗隔,就能将他轻而易举带出峨眉后,他自然是满心欢喜的上了车,哪里还会顾虑到那么多。
好在这时候走也不晚。
“反正没有人看到是朱停带我出的峨眉山,连朱停老婆都不知道,我现在再一走,这件事就和朱停再也没有关系。”
李杨甚至决定,短时间内都不会来朱停府上。
“南来的、北往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各位都来看一看呐,八月十五,紫禁之巅,叶孤城决战西门吹雪,究竟是剑仙技高一筹,还是剑神棋高一着,天下第一剑的美名,最终又会花落谁家?你更看好哪一位……”
街道上响起的吆喝声,引起了李杨的注意。
举目望去,前面不远的街道边,一个黑衣小厮扯着脖子高声吆喝,不断引来一个又一个像是李杨这样的行人注目。
“这位大哥。”小厮忽然上前一步,揪住一个行人的衣服。
“叫我?”李杨笑了笑,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先被这小厮揪住了。
“没错,就是您,这位大哥,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知道吗?那可是当世两位绝的,还是冲李杨,嘴唇哆嗦了几下,想询问确认,却又不敢出声。
“赌什么?”李杨开口了。
他已看出,白衣年轻人这回的目标是他。
“赌我能在多少剑之内,割断你的喉咙。”
白衣年轻人话一出,刚刚高涨起来的赌坊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赌徒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个别赌徒,甚至已经在悄悄挪步,准备逃离这个明显要变为流血现场的危险地方。
“我和你有仇?”李杨神色自若的问道。
“无仇。”白衣年轻人道。
不等李杨开口再问,他又道:“也无怨。”
李杨叹了口气,“无仇无怨,却要杀我,你肯定是疯了。”
“谁让你偏偏是李杨。”白衣年轻人说出了理由。
此话一出,赌桌边噤若寒蝉的赌徒们,竟引起了一片骚动。
“他就是李杨?”
“大闹峨眉派的那个?”
“听说年纪不大,没想到这么年轻,我一直以为,能力战独孤一鹤的人,最起码也得是快四十的人。”
“应该是驻颜有术吧,听说内功高的人,都不显老的。”
……白衣年轻人的剑缓缓抬起,剑尖直指李杨,“这回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了吧。”
李杨默然。
峨眉一役虽已结束,但事后在江湖上,却掀起了更大的波澜,从前,因假银票案、铁鞋大盗等事件,他只能算是小有名气,现在却可谓是名动天下,甚至已经开始有人,想借他来博取名望了,眼前的白衣人就是第一个。
“出名的代价啊。”李杨感到有些头疼。
因为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这预示着他今后可能会麻烦不断。
“出剑吧。”白衣年轻人催促道。
李杨低头看了看挂在腰间的飞虹,心里有些感叹。
自己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峨眉这座血腥地,此刻,却又陷入了江湖这座更大的杀戮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