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却随花逝水……</p>
爱上一个人</p>
恋上一座城</p>
思念</p>
爱上一个人,恋上一座城,她们没有那样的缘分,兜兜转转,孤身一人,毫无建树,索性,这么多年,蓦然回首,还有彼此。</p>
沈知搭乘漫长的飞机到达南方小城,落地时,已接近凌晨。佟喜欢见到她,眼圈微红,“看来我注定要当道德高尚的人”。</p>
既然疗伤,总不能再亏待自己。厌倦名声在外的观光胜地,她们择一处不知名的地点前行。闷热天气里,她们顺着沿湖路徒步行走,左手云雾缭绕的苍山,右手清波碧粼的内海,一路很是安静祥和。</p>
前方草天相连,天际模糊,如若不是间隔出现的车辆,总让人产生身处天尽头的错觉。</p>
因为靠海,这个季节,小雨总是不断,她们没带伞具,一路走走停停,不知是否淋了雨,还是出了汗,衣服早已泛起潮气。有好心的过路车经过,佟喜欢微笑着拒绝。</p>
日落时,她们在古渡的一间民宿办理入住。那是数十只渔船组成的湖上旅社,一眼望去,蔚为壮观。老旧的渔船被整刷一新,透过残缺的船顶往上看去,清晰明亮的繁星近在咫尺。</p>
这样质朴安静的夜晚,总容易感情泛滥。佟喜欢的声音疲乏,像打了场仗的小兽,低沉缓重,“记得刚见面,我心底还曾看不上你。”</p>
“呃,是吗?”沈知翻过身来,与她对视,这是第一次听说。</p>
“就是这种神态”,佟喜欢轻笑出声,“我们听见这种话,第一反应是生气,你不是,这就是差异,所以看不上你,还以为高冷孤傲如你,会很难相处。”</p>
“上大学报到,你和杨凤娇让人印象最深刻。”杨凤娇,人如其名,娇滴滴,柔弱弱,曾经被迎新的几位学长要去号码,成为女生宿舍晚上熄灯后的谈资。至于佟喜欢,则是因为和宿舍阿姨的老公吵了一架,名噪一时。那时正值夏末,大家衣着清凉,舍管姨夫拎着扫帚,一路闯进女生宿舍,还是假小子装扮的佟喜欢看不惯,吼了回去。</p>
“和她齐名,还真让人高兴不起来。”</p>
刚开始,她们并不相熟,只是有一年的寒假,佟喜欢感冒发烧,因为宿舍早早走了人,沈知不放心,便留了下来,每日打水送饭,照料起居。再开学,两人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不想,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两人还没走散。</p>
她与佟喜欢性格迥异,对人以及看问题的方式、角度却很相似。比如,她们从不讨好,也不憎恨,对于杨凤娇之类,总是敬而远之。遇见不平,总想上前理论一二。对人和对事,太过较真,太过投入。</p>
佟喜欢谈过几段恋爱,大多小打小闹,如此伤神,倒是第一次。想来当初她带老尹前来,估计早已预料反对的可能性更大。大概,那时她也忐忑,也纠结,需要的是理解,而非指责。</p>
“老沈,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失败?”夜空深邃幽黑,晶莹透亮的星辰如钻石般镶嵌其中,犹如手工钉珠的黑色礼服。这种清晰可见的夜色,太久没出现过。</p>
亦舒笔下的姜喜宝曾经说过,“我一直希望得到很多爱。如果没有爱,很多钱也是好的。如果两者都没有,我还有健康。我其实并不贫乏。”现在,放在她们的身上,同样可以。</p>
她们还有亲情,还有友情,她们的父母全部健在,自己又还算健康,纵然前半生过得仓促,却也没落下什么。</p>
“你说话真让人高兴不起来”。</p>
换了环境,沈知睡得并不踏实。睡梦中,佟喜欢轻声呓语,转而低低啜泣,似有哭腔。她起身查看,又与平常无异。身体极累,脑袋也嗡嗡作响,她尽量放空自己,专心数着绵羊,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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