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经义此刻的处境,此刻的抉择,就是在挣扎,在自救。
他要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买单,所以……为了龚家那已经所剩无几的一点点颜面,他必须来参赛,纵然只剩自己一个,他也要上台。
他今天就是死,也得是被打死在擂台上。
他要是逃避,以后别说绿林,到哪里他都无法再立足。
“好了,现在双方选手已经上台,正在相互抱拳施礼。”看着罗渝和龚经义就位,黄东来的解说也是迅速展开,“站在擂台东侧的这位,乃是前龙头龚连浚之子,龙门帮的少帮主龚经义,而站在擂台西侧的这位,乃是有着‘定远第一狠人’之称,绰号‘一见休别’的临濠帮帮主罗渝,很巧啊……这两位都是代表自己出战,亲自上阵。”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呢,台上两人已经打好了招呼,说动手就动手。
“我靠!这就开打了!老罗a上……哦不,攻上去了!”孙亦谐赶紧抢过话头,一边盯着台上的状况,一边用很快的语速说道。
黄东来也是趁势加入:“我们可以看到罗帮主使的是一把关刀,这把刀根据咱们赛前的调查,乃是一把宝兵刃,名唤‘黄龙偃月刀’,结合罗帮主那身阳三路的内力、大开大合的招式,舞起来宛如蛟龙得水,攻势如潮。”
“我们看龚少这边怎么应对,他在用手上的长剑硬报恩报到他头上去,那可就没底了,将来龚经义要是也有了儿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姜暮蝉总不能一代代地报下去吧?
说到底,小姜师父和龚爷之间的交情,到了姜暮蝉和龚经义这儿,当中已差了两层关系,姜暮蝉作为一个和龚经义半点交情都没有的人,能在他众叛亲离之时,站出来扶他一把,也算是仁义了。
长话短说,这第一场打完,结果也不算出人意料。
要说有什么让大家意外的,是这龚少败得也不算难看,罗渝甚至还赞他是条好汉,这倒是让不少绿林同道对这个二世祖有些改观了。
另外,双谐的解说,也是让这帮看比武的观众们有了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毕竟他们以前也从来没见过比武还自带解说的。
尤其是那些武功低微,看不大懂形势的杂鱼,在台下听着孙黄二人的讲解……就感觉这俩货说得好像还挺专业。
而那些看得懂形势、甚至能看出所有细节的人,对双谐讲的东西,就未必能完全苟同了。
只是,他们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或者说……真要挑了,也只会演变成抬杠;因为比武这种事,本来就是形势瞬息万变,一会儿这边优势,一会儿那边又翻盘的走向也很正常,你哪怕现在换天下第一高手来解说,也是一样,在台上的两人打完之前,很难说会发生什么情况。
正因为存在着以弱胜强和绝地翻盘的可能,这才是“比赛”嘛。
“那么,接下来我们紧接着就开始第二场……”由于半决赛前并不存在什么场间休息,故解说的工作也是一场接着一场,眼见第一场的两人走下去的走下去,抬走的抬走,黄东来便开始宣布第二场的选手。
而我们呢,也不用把每一场都说详尽了,毕竟编几十个只登场一次的龙套的名字,还要琢磨他们互相之间打成什么样,再一一给您道来,有凑字之嫌。
所以这边咱们话分两头……
且说在这“龙头杯”开战之际,城市的另一头,邓天林的家中,已有一伙儿官差破门而入,并里里外外把这屋搜了个遍。
而率领官差前来的,自是那李崇达和柏逐龙。
他们此刻赶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今早在堂口那儿,其他的叔父辈们都已悉数到场,唯独这邓天林没出现。
若是别人没来倒也罢了,但邓伯作为这帮叔父辈中辈分最高、最有话语权的一个,偏偏在这关乎龙头归属的日子里玩失踪……那肯定是有异常啊。
“禀大人,都搜过了,没人,也没发现有人闯进过的痕迹。”一名官差来到二人面前说了下搜查的结果。
“嗯……”站在院儿里的李崇达应声时,视线已缓缓移到了旁边一根拴狗的柱子上。
柏捕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想了几秒,再道:“李大人,肥邓一般是在日落前遛狗……”
李崇达闻言,思索两秒,随后神色淡然地接道:“遛狗,不会走得太远吧。”
“属下明白。”柏逐龙会意,立刻转头,高声冲手下的官差们道,“弟兄们,都过来,听我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