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怔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这时候求领导拉自己一把,肯定是不能直接这样找上去。领导这时必须回避开,过一阵子或者关键时刻才会为自己说一两句话,这样才会让事情变得轻缓些。
可自己牵连到的资金也太大了,昨天还为这么多资金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的人脉好在县里混得开。可此时足可预想,这些人绝不会因为平时的那些交往就放弃自己的钱,不去追究自己,不来想自己讨要那些钱。
思前想后,不能就这样算了。与其让众多的人向自己要钱,还不入引导这些人到柳泽县去闹一闹,政府都这样,只要群众闹腾得有影响力了,就会对事情负责。至少会将投放进去的钱退回来,只要达到这样的目的,李正梁觉得就不亏了。不仅是自己,柳泽县城那边也有人准备大闹。应该可掀起些风浪来。
也不容李正梁反复想透,就有人找上门来讨钱讨说法。没一会,得到信息的人就多了起来,柳河县城里人心浮动。为了被套在植物油厂里的钱,人们自然而然聚集起来。李正梁知道不能亲自出面,却将他认定的:只要群众闹得有影响力了,政府就会来收拾这残局,就会为稳定而担负起着的损亏。这些话慢慢就成为这些人的思想,也成为他们闹起来而毫无忌惮的支撑。
准备先在县城里聚集几百人甚至上千人,之后浩浩荡荡杀往柳泽县城去,与哪里的人汇合在一起。
李正梁没有和他们一起上街,却藏在家里不断地给出行动步骤来。
彭正勇接到杨冲锋电话后,将警员进行调配,其中,城郊派出所就负责监视李正梁。这个任务早在春节前就接到了,这时,知道县里可能要发生事情,将李正梁盯得更紧。一些人进出李正梁的家,这些材料都记起来。
杨冲锋上了车,看身边的阙丹莹一眼,说“之前我们做的工作,总算没有白费力气。这个阙德望不错啊。”阙德望和另一个干部还留在村里,这些天他们都会在村里稳定村民们的情绪,要确保稳定渡过到春耕之后。
车到土岭乡政府外,杨冲锋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万平辉来的电话,“冲锋县长,县城周边可能有严重事件,请尽快赶回县城。”
春节过后,市委也是在新年初六上班。就在上班的第一天,黄天骅作为专职副书记,亲自电话通知柳泽县县委书记吴德慵,要他下午赶到市委。没有说什么原因,吴德慵接了电话后,心里急速地思索起来。
春节前后,从县里的工作看,没有什么大的失误。柳泽县各方面运行都算正常,市委对县里的各项年末检查中,都获取了好评。还得到不少方面的奖牌,这些奖牌虽说不足为凭,可也是一种工作上的肯定。
是不是县里什么人又出了问题?便将县里的主要领导逐一过一遍,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来。要说县里最近发生的事,吴德慵心中自然有数。柳芸烟厂小区的开发,正红红火火地进行着,虽然才开始动工,一期工程里的住房和商用房已经有60%给定购了。据了解,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数据,等一期工程封来,这次动作还算是及时而凌厉,但最大的失误就是让高占远和刘兴国两人逃逸。植物油厂的总体账目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清算出来,相关资料全部被从省里来的专业人员带走,在纪检部门的监督下对所有账目清查核算,对集资户的信息也进行统计。
市里没有对集资人员要怎么样处理作出说明,公开的处理办法中,只是要集资人先到相应的单位、街道、乡镇、村组里进行登记,然后和油厂的信息核对,确认后,会将核算后的资金进行退还。
国家干部、工作人员、领导会怎么样来对待,都还没有具体的处理办法。不过,这些人就算心里再慌乱,也还要先将工作做到位。没有多少人有勇气将工作就此丢掉,况且,在植物油厂里得到好处的人毕竟不多,就算第一批的集资人员,得到全额利息,可本金还陷在里面,算起来还是亏了。支援极少数理智的人,得到利息后将本金一起取走,才会真正地赚了些钱。这样的人太少。
另一种才是真正获得利益的人,那就是植物油厂集资过程中的组织者,和手中有权力而又为之保驾护航的人。几个月的集资过程中,涌出一些收散款的人,他们从中获取两边的利益,植物油厂对他们的奖励不小,又从集资散户中抽拿一定的利息,这样的人捞取了一些利益走,再就是手里有权者,植物油厂选择了以部分县市领导,以干股利息预先支配、奖励和效益等形式,从集资里的资金中,拿出一部分来给这些领导,在舆论上和实际中支持植物油厂的集资方案,为他们保驾护航。具体设计说明人,设计多少资金,都有待于专业人员和纪检部门核查出来。
柳泽县面临的问题和困难太多,到中午,植物油厂被查封的消息全面扩散。柳泽县城涉及到集资的人,都心急如焚,特别是柳芸烟厂下岗工人,大多数都是将分流安置款投放进植物油厂里,少部分得到一定的利息,只有那些极为谨慎的人,投放钱时,是按半年期的人,回收了一些利息,其他的人损失都很大。
相互间打听消息,大多数的人都涌向新建路那个收款的小楼。县城的主要集散人的地点,都张贴了公告。县委大门外、县政府大门外、广场、主要商场外,都将石稳的决议公示出来,有线电台也一遍一遍地重复播放着决议的内容。可没有多少人去注意,他们只关注那些钱怎么办,关注谁才有真正内幕的准确消息。
街道的人越来越多,连手机拨打电话都很艰难了。其他街道的人都在慢慢向新建街涌去,介绍也警察在疏导车辆,也在疏导人群。可人人都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植物油厂里的资金会不会回到自己手里。只有找植物油厂的工作人员去问过明白。
可这事到哪里去问?
对政府的说法,对政府的宣传,没有多少人去真正听取。植物油厂的集资既然是非法的,为什么一开始不制止,而任由他们发展到这种地步,发展到危害以及出现了才来干预?我们的损失谁来负责?
凡是能动用的力量,都动用了。要维持最起码的稳定,不能让情绪大起大落的群众被人引导而成为骚乱。
彭绍敏在下半夜睡得正沉,却被持续的电话声吵醒。元宵节在家里过了后,又到政府宾馆七楼与县长李耀强聚聚,商议新的一年里两人合作的事宜。之后,谈得愉快,自然在宾馆七楼里让里面的服务员还还地陪玩。兴起后,彭绍敏第一次不顾身体的保养,听信李耀强的说法,玩一次双飞,让女子榨得没有一点力气,午夜后才回家。完全打破他的习惯,回到家里,老婆也没有多问。
老婆本来就有些抱怨,同时间也被电话吵醒,在被窝里蹬了彭绍敏一下。彭绍敏很敏敢地意识到老婆是不是怀疑他在外玩女人,不过,彭绍敏以前这样的事少,现在体会到新时期女人的开放和大胆,对老婆却有一丝内疚听任她蹬过来,没有发作。
接了电话,才知道是县委通知常委们开会。县常委开会到半夜那是常有的事,后半夜通知开会这样的事却不多见,几年都没遇上一回。彭绍敏得知是要开会后,先本能地火冒起来。骂了声朝天娘,转念一想,知道县里出了大事,吴德慵才会在后半夜将常委们叫起来开会。
天气大冷,昨晚又劳累了些,彭绍敏很不想起创,想给吴德慵去个电话就说身体不舒服。对吴德慵没有必要太讲客气脸面,半夜将人叫起那不是周剥皮的行径?却又想知道县里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也想看看吴德慵苦瓜脸的样子。自己的龌龊事不少,却更想看对手受逼得苦样子。
出了门,半夜里也没有车,到街上等出租这时车也很少,走过一条街彭绍敏总算精神了些。平时清早也都要到柳水边活动活动,彭绍敏的体力也不算差,要不是昨晚被那两个葱根似的白嫩小女人侍弄太防纵无度,也不会是这等样子。回想当时极乐之时,在家里陪老婆那曾有过这样的欢乐?
彭绍敏习惯于先要将开会的内容打听到,之后再行一个怎么来应对,用什么态度,谁说什么话才适合。只是现在这会太突然,没有一点征兆。集中精神后,对着莫名其妙的会就业些思量,总不能懵懵懂懂就去参加会议,任吴德慵摆弄一番?就给李耀强打电话过去,那边李耀强接了说“彭老,要不要我叫车来接您?”
“不必了,我也没有几步路走。今天像周剥皮一样将大家叫起来,为什么事啊?”
“具体什么事也没有说,昨晚吴德慵好像去了市里,不知道是不是有关。”
“他去市里干什么?都没有一点迹象?”
“不知道是不是和之前布置的乡镇里宣传有关系,要不就是谁出了什么事?都没有半点迹象啊。彭老也没有信息?”
“那就静观其变吧。”彭绍敏挂了电话,连李耀强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县里要是谁突然出什么事,也不会选择这时候来开常委会。肯定要让常委们达成一致的决议,会是什么事才能惊动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