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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兵降临的比预计的要快。
西南驻军是一支强悍之师, 魏国虽然对燕国志在必得,但是也忧虑西南驻军被抽掉到中原抗魏。西南诸国的牵制还不能让魏国放心, 一支强兵直接绕远西下,想要将西南驻军和中原隔开。而其他反王也在尽力扩充自己的势力范围。
小县成了众矢之的。
西南驻军的大将军早已接到消息, 但是无力远奔拦截,只能短兵相接。小县防御薄弱, 大将军早早的开始疏散百姓,普通百姓在铁血之师的征蹄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白长兄县令之职还在身,本意是与将军共进退, 将军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 又怜丞相血脉薄弱, 对他的请求置之不理。
其间白慎微曾和将军密谈,谈话内容不得而知,只知道白家虽然迁往山中安顿族人,但是几乎去了一半的家资已充军粮,以助将军抗敌。
众人在军队奔袭而来之前匆匆撤离,撤往大山密林深处。
虽然匆忙, 但因为早有准备,也算是忙而不乱。
之前众人修建房屋是择了一处地势缓和的山谷, 白傅族人居于中央, 其余房屋四散扩开, 两条朴拙的青石道路通往四方,俨然一个山中的村落。
山脚郁郁葱葱一片浓绿,山顶却是大雪覆盖, 白茫茫一片,因为早就顾虑到冬日落雪,所以房屋顶端都修建的尖锐陡峭。
两道身影沿着铺满雪的青石道往村落的中央行去,簌簌的小雪盐粒一样撒在两人身上。
秦涧将伞撑在白慎微的头顶,却并未理会自己,他的头上和两肩已经薄薄的一层雪白。
白长兄寻了白慎微商议事情。而秦涧自然是少女在哪里,他就如影随形的跟随。
到了家主居住的房外,秦涧见四处无人,轻柔的扫去少女肩上的些许落雪,然后目视着白慎微进入了房中。
白长兄因为体虚畏寒,房内暖炉散发着煦煦温暖。白慎微解下狐裘,坐到长兄塌边的凳子上,温声说道:“哥哥寻我何事?”
白长兄依在榻上放下手中的书卷,眉目染笑:“没事就不能找妹妹过来说话?”
白慎微无奈回以浅笑:“怎么会。”
白长兄凝视着妹妹皎皎如月的容貌,沉吟着开口:“父亲孝期已过半,你年纪也到了,长兄如父,你的亲事我想早日为你打算,哥哥想问问你的意思。”
白慎微沉默一瞬,浅笑从唇边敛去,低头道:“还未曾考虑过。”
白长兄心中微微发沉,继续问道:“我听先生说…”
他微微停顿,盯着妹妹的头顶:“听先生说,跟在你身边的那人,原是五公主身边的宫人?”宫人两字的语气格外的微妙。
秦涧外貌面如冠玉,身姿也挺拔如松,他从未把这样的人和一个宫人联系在一起,若非山长提及,他不知要被妹妹隐瞒多久。妹妹对其他男子从来无心,却允许这个人的跟随,两人之间的相处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亲昵之间也不见妹妹对他排斥,这意味着什么?
其余人只当是侍从之流,难道他还不了解自己的妹妹?原本想着反正白家也不注重门第,只要妹妹喜欢,过了孝期可以考虑亲事,结果却是这样?
白慎微轻声回答:“是。”
闻弦歌而知雅意,两人至亲一起长大,已经明白对方的话中的意思。
白长兄的口吻变的严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世家之后,丞相之女,虽然如今世道混乱,家门沦落山林,但也不止于此。
白慎微声音依然温温:“知道。”
“你不知道!你还小,你不懂。先不提有辱家风,和我白家血脉无续之事!一个不是男人的人,能带给你常人的幸福吗?”有些话他本不好对妹妹说,但是双亲亡故,只能他来。他本想私下招来那宫人询问,但是他和妹妹至亲,实在没有必要绕开对方在背后作为,所以他直接找来白慎微问明心意。
白慎微无奈一笑:“哥哥。”
“我不小了。我知道哥哥的意思,也明白哥哥的担忧。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哥哥不要为我忧心好吗?我只想你养好身子。”
她的声音轻柔,但是白长兄却从中听出执拗之意,竟是完全避开话题不谈。
白长兄肃着一张脸,皱眉道:“不要转移话题,告诉我,他可有对你做过什么?跟着你可是有所企图?傅家之后,丞相之女,一个太监凭的什么有这样的资格?”
可能是见长兄激动,少女只好回答:“哥哥旁观者清,觉得他对我如何?”
对她自然是好的,相信不会有人再这样对他们家的明珠如此呵护备至,忠心守护了。
白长兄沉默的看着妹妹,少女的眼神十分坚定,她从小就极有自己的主意,很少为外物所移。心中思绪繁杂,最后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妥协说道:“只要你觉得好,一切都随你的意。”
这件算作大事的谈话就这样在两人的心照不宣之间结束,两人又絮絮说了一些其他琐事,白慎微才起身离开。
门帘半掀,少女莲步轻移出了屋外,影子般的青年沉默的跟上,白长兄的目光从他的身上轻飘飘的扫过。
他自然知道秦涧肯定就在外面,但是没有关系,有些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白慎微重新回到药房,她从未放弃过解了白长兄身上的毒,白长兄身子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也是要比以往好一些。
一进药房,沉默的青年就将门紧紧关上,将茫茫雪地和寒冷的空气隔绝在外,他搂住纤弱的身影将她抵在门上,寻到怀中人温软的双唇开始激烈的亲吻,像是要确定什么。
白慎微侧首躲开,低声喝道:“秦涧!”
青年兀的停住他的动作,直视着少女升起红晕的面容
“哥哥的话你听到了?”
不回应。
“不用太过在意,哥哥也并没有做什么不是吗?”
秦涧的眼神却突然哀伤迷离,低哑的声音微微颤抖:“公子说的对,我不能给小姐正常人的幸福,我不能让小姐有自己的孩子,我甚至不能像普通丈夫对妻子那样和小姐…”
话没说完他的情绪又开始起伏,心中的黑雾越散越开。
亲吻继续,顺着玉颈往下,呼吸粗重的就要咬开少女的衣衫,他整个人也慢慢的跪下,搂着女子的腰,喃喃的说道:“小姐…给我吧…我虽然没有…但是我也可以让小姐快乐的…”
他双眼发红胡言乱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顺着本心而为,嘴唇颤抖的想要咬开腰间的锦带。
素手挣脱他的束缚,捧住他发热的脸。
白慎微轻柔的止住他的动作:“秦涧,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小姐…我担心的很多啊,小姐会嫁给其他人吗?小姐的心中有我吗?我在小姐心中是什么样的存在?公子说的对,我一个太监,我连男人都算不上!我凭什么啊!我怎么敢!怎么能?!”他低哑的声音逐渐狂乱,脸埋在少女的手中。
少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和你之间这样的情形,你觉得我还可能成为他人之妇吗?”
“你敏感多思,总是想的太多,我以为只要我们是在一起就可以了。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秦涧从少女的掌中抬头,仰望的看着她依然平静的面容,声音有些嘶哑变调:“我们,我们是在一起?”
“不是吗?”
“小姐不会嫁给其他人?”
“不会。”
虽然还是不能知道心中之人的明确心意,但是比起以往没有任何承诺来说,这样的肯定回答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
心中的黑雾颤抖,似乎快要散了。她说不会嫁给别人!她说我们在一起!
激烈的亲吻又起,房内逐渐升温。
即便有白慎微的精心调养,白长兄到底还是在春天撒手人寰。临走之前他把家主之位传给妹妹。有白夫人这位女家主在前,白慎微接掌家主之位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再说白丞相的两个子女,都是人中龙凤,才智过人。
白长兄一片拳拳之心,也只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多一些自由任性的权利。
白慎微将兄长葬在了青山北面,朝着北方,和远方的父母遥遥相对。
光阴如隙中白马川中流水,三年匆匆而过,众人在山中的生活也算是和缓平静。偶有几次游兵攻击,也因为地势之利未曾让对方得逞。
几方争夺地盘,也无太多心思顾忌逃民。
秦涧为了舒缓白慎微心中的沉郁,总是带着少女往更深的远山之中游览山水。也因此,他的轻功更加飘忽若神行云流水。
远山之中,人迹罕至,风景也更加得天独厚。安宁静谧的幽深山谷,飞花溅玉的清澈流涧,漫山遍野的绚烂春花,落日熔金下的尽染层林,到处都遍布了他们的足迹。秦涧带着白慎微和飞鸟一起从山林的树巅之上飞跃而过,坐在高大的树上,看金乌升起又坠落,看白云舒展又卷起,看飞鸟走兽,看四季变换,看皎洁的月光笼罩着静谧的山林。
白慎微也渐渐从父兄亡故的沉郁中走了出来,眉目日渐舒展,仿佛又恢复了当初初见的样子,静雅柔和如天边之月。只是以前是仰望,现在他可以亲近她,拥抱她了。
初夏的阳光温暖和煦,山坡已经生满了柔软的嫩绿的青草,不知名的各色野花星星点点的缀在其中,不远处有清澈的溪流潺潺流动。
秦涧搂着怀中的女子,温柔的拥吻,这亲吻深情而绵长,落下一个又一个,顺着女子的起伏逐渐往下,素色的衣衫花苞一样绽开。
呼吸逐渐沉重,人影在草地上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