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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尔-塔布一早与帝都的所有人一样被这狂暴的风沙吵醒,随后,塔布家的仆人对他说有客人来访,那人穿着帝都警卫队的制服。
在门口他见到了那个人,他记得这人的名字好像叫里昂斯,人称“菲比斯的影子”,是菲比斯的左右手。这个人开门见山的说出了他的上司想跟他谈谈的要求,而法尔只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了。
于是法尔现在推门走进了菲比斯的办公室,菲比斯依旧那样灿烂的笑着,不等法尔坐下,用右手食指轻盈的弹出了一张染血的黑色卡片,同时甩出了一句话:
“摄政王要杀我。”
黑色的卡片上分明的写着菲比斯的名字。
法尔愣了片刻,然后皱起了眉头。
菲比斯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似乎在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法尔一直沉默,直到他终于受不了菲比斯的眼神:
“和我有什么关系?”
菲比斯不悦(或者是装作不悦)的一扁嘴:
“喂喂,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我是如此努力如此认真的调查卡蒂娅的死因,以至于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才得罪了鲁希瑟斯,你以为我愿意吗?好了,现在摄政王要杀我,我又手无缚鸡之力,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他派来的杀手杀死?”
“那你的意思是……”法尔依旧不明白菲比斯一大早找他来这里的用意。
“还用说吗?现在我真的被摄政王放弃掉了,难道你不该负起保护我的责任?”菲比斯换上了一种可怜又哀怨的眼神,看得法尔忍俊不禁。
当然,如果仅仅是因为菲比斯的这种眼神就真的以为他是个可怜的人就大错特错了。
“好吧!你想怎么样。”
“这几天委屈你当我的保镖了。”菲比斯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在真相大白之前。”
“真相?”法尔不解,“凶手不是摄政王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也许有人想让我这么想,也许派杀手杀我也是这个目的。”菲比斯严肃地说,
“这件事离真相还差很远,这是我的感觉。”
“可是摄政王……”
“我现在不再信任他,并不代表我认为他是凶手。我请你保护我,不代表我会赞同你的任何冲动的行为。我并不知道你、你的父亲、你的家族是如何计划的,也许你们宁可相信摄政王是凶手,但这些都不是我要考虑的。”
“身为帝都警卫队的队长,找出真凶是我的责任。”菲比斯伸出左手的食指朝天指着,“而身为卡蒂娅的朋友,我也有责任给她一个交代。”
法尔叹了口气:“可是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菲比斯也苦笑着问自己,
“不知道,大概回去大哭一场吧!”
随后菲比斯又笑起来,还是那么的灿烂,仿佛他并没有被他的童年好友背叛,也并没有他信任的人想要杀他,如果他的桌面上没有那张沾血的“终结”,而自己又是刚刚走进这个房间,法尔几乎要以为菲比斯要站起身给自己一个夸张的拥抱。即便是现在,在知道了菲比斯所经历的一切,从菲比斯的脸上法尔依旧看不到任何阴影。
突然,法尔为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如果这时的菲比斯是这样开怀地笑着,那么曾经那个始终光彩照人的他,又有隐藏了多少辛酸的秘密?
尽管法尔并不是经常会发这样矫情的感慨,但是这一霎那,他确实得出了一个有些荒诞的结论——
菲比斯似乎真的是挺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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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掸落了一身黄土的王宫守卫,警惕的看着那个一步步从远方走来的黑色身影。
这人浑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教人汗毛直竖,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更是令人欲呕,其中一个守卫对他的同伴说了些什么,另一人立刻慌张的跑进了皇宫的侧门,没过多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兵跑出来,抛下了台阶,预备挡住那人的去路。
那人的脚步依旧缓慢,一步一步都踏得坚实,可是那一个个脚印中,守卫们却似乎看到了未干的血迹,于是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握住剑柄的手松开,又握紧……
出于礼节,处于皇家的尊严,他们并未拔剑,可是每个人都做好了血战的准备,毕竟,有谁会相信这样的危险人物一路走来却只是路过或者是打个招呼?
萨马埃尔在皇宫前站住了,就在那群守卫前两步,慢慢的抬起头,一言不发,直到视线超过了众守卫的头顶,一直停留在四百四十四级台阶之上的皇宫。
这里并没有什么回忆,因为曾经的自己并不愿意来这种地方,这种高高在上的威压的气势让他这种桀骜不驯的人感到非常的不爽。每次来到这里,莫名的一股怒气就从心底升起,一定要找个地方发泄才行。
印象中,这四百四十四级的台阶自己更是从来都没有上去过。
萨马埃尔的目光渐渐落到面前的守卫身上,往常的他们早就被这种无视和挑衅激怒,然后大声呵斥或者动手了,可是今天他们只是深吸一口气,手中的剑出鞘了半寸,暗道:
“来了。”
仿佛是故意要让这群守卫恐惧,但对于萨马埃尔来说,多半只是他无意为之,与维格菲不同,萨马埃尔不会考虑敌人的想法,也没有在战前扰乱他们心神的爱好。
他将手伸入怀中,拿出的却并不是那柄血色的弯刀,而是一封信。
“把这封信交给伊丽莎白。”他说。
守卫们杯这样的变化搞的一时有些失措,过了很久,才有一人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接过了信:
“好……好的。”
萨马埃尔转身离开,步伐依旧那样坚定,那样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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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书房,鲁希瑟斯如往常一般缩在他宽大的座椅内,他的对面站着的是那个温和的有着一头卷曲的柔顺栗色长发的男人。
唯一的区别是,这人的头比上次垂得更低。
“跪下。”鲁希瑟斯冷冷的说,谁都可以从这不善的语气中听出来摄政王今天心情不佳。
德洛玛不敢露出半分犹豫,顺从的双膝跪地。
鲁希瑟斯挣扎着站了起来,绕过书桌,德洛玛只听的到皮靴的坚硬鞋底与大理石地面碰撞的声音,许久之后他看到那皮靴停在了自己的眼前。
“看着我。”鲁希瑟斯冷冷的说。
德洛玛顺从的抬起头,解除上了鲁希瑟斯那如渊般冰冷的目光。
皮靴猛然抬起,重重的踢在了他的下颚上,德洛玛重心不稳向后倒了下去。但他立刻又重新跪好,脸上不敢露出一丝不满的神色,即便鲜血已经从嘴角流了下来。
脚步声逐渐远去,鲁希瑟斯重新坐回了座位:
“起来吧!把血擦了。”
德洛玛一言不发的站起,掏出手帕擦去了嘴角的血。
“好了,现在你可以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