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中壁灯晕黄,季笙歌抬起的视线,笔直落入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她不自觉屏住呼吸,盯着不远处男人的侧脸,心跳有些加快。
听到脚步声,男人也恰好朝她所在的方向看过来。他单手插兜,那双深邃的眼底一片幽暗,令人无法分辨他的情绪。
季笙歌双脚好像灌了铅,怎么都无法移动。她呆愣着站在原地,直到对面的男人抬起脚,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近在咫尺的那刻,季笙歌猛然回过神,双腿往后退开两步,“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还透着几分颤抖。
顾唯深勾了勾唇,见她眉头紧蹙,一脸紧绷的样子,不禁笑了声,“有件事情,我想问问。”
深吸口气,季笙歌努力压制紧张的心跳,低声问道:“什么事?”
“顾傲的事情。”
“顾傲?”
季笙歌皱眉,想起前几天的新闻后,脸色倏然沉下来,“顾傲前几天被人袭击的事情,与你有关吗?”
“你觉得,与我有关吗?”顾唯深依旧单手插兜,出口的语气却比刚才要深刻几分。
走廊中的壁灯泛着暖色,季笙歌眉眼低垂,眼睛盯着地面轻轻摇了摇头,“我并不觉得,顾傲的事情是你做的。”
闻言,顾唯深幽暗的眸子眯了眯,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谢我什么?”季笙歌惊讶的抬起脸。
“谢你相信我。”
“……”
心底某处蓦然动了动,季笙歌尴尬的移开目光,“顾先生今晚过来,不会只是来问我对顾傲的事情什么看法吧?”
她有意把话题岔开,顾唯深也没继续深究。他抿起唇,神情变的深沉,“前段时间顾傲找你麻烦,然后又刺伤闫豫,紧接着他自己也出了事,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吗?”
季笙歌明亮的黑眸眨了眨,她那天看到新闻报道的时候就觉得事情不太对,虽说顾傲劣迹斑斑,但他是顾家的人,平时没有人敢随便动他。更何况这次顾傲伤势严重,明显被人下了狠手。
“你想说什么?”季笙歌听出他话里的另外一层含义。
顾唯深并没有想对她隐瞒,直言道:“顾傲的事情绝对是有人故意做的,想要栽赃嫁祸给我只是一方面,恐怕背后还有其他目的。”
“所以你怀疑谁?”季笙歌打断他的话。
男人缓缓抬起脸,锐利的眼眸直勾勾落向对面的人,“闫豫。”
“闫豫?!”
季笙歌瞪大眼睛,怔忪几秒钟后立刻否定,“这不可能,闫豫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怎么能知道闫豫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顾唯深冷下脸。
“我……”
他的语气咄咄逼人,季笙歌心底火起,脸色也沉下来,“我当然知道,顾傲被人袭击的时候,闫豫的伤势还没恢复,他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呵呵。”顾唯深抿唇笑了笑,笑意嘲讽,“这种事,他不会傻到自己动手。”
“顾先生!”
季笙歌红唇紧抿,心口的怒意有些压制不住,“你说这些话,有证据吗?”
“如果我有证据,我就不会站在这里跟你说了。”
“……”
这个男人张狂霸道依旧,他说出的话也还是那么桀骜强势。季笙歌冷笑声,道:“既然如此,对于顾先生的猜测,我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
话落,她越过男人的肩膀,拿出钥匙走到门前。
手腕倏然被男人温热的掌心握住,季笙歌微微抬眸,鼻尖一下子抵在顾唯深的胸前。有种久违的熟悉感觉在心口蔓延,她全身肌肉变的僵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不相信我的话?”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头话声,才会这么激动的吧。
哎。
季笙歌打开客厅的灯,伸手把嘿哈放开。她转身坐在沙发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忽然想起刚才顾唯深说过的话。
顾傲的事情与闫豫有关系吗?
她琢磨半天,好像都没有发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虽说顾傲的人刺伤闫豫,但刺伤的人已经被抓起来。闫豫不会为这样的事情报复顾傲,而且他与顾家并没有任何关系,怎么可能去招惹顾傲呢?!
翌日早上,西府名都。
顾唯深换好衣服下楼时,餐厅中已经摆好早餐。他拉开椅子坐下,尤阿姨将热腾腾的白粥端上来。
“顾先生,请您慢用。”
“谢谢。”
男人坐在餐桌前,优雅的吃东西。顾锐推门进来时,神情冷酷的走到男人身边,“顾先生。”
顾唯深放下手里的报纸,瞥眼身边的男人,语气沉寂,“有线索吗?”
“那天顾傲从酒吧出来后被人拖到巷子里,然后带到一辆白色面包车上离开。”顾锐薄唇紧抿,如实回答:“但是那辆车还没找到,通往祖宅那条路的监控也都没有拍到那辆车,显然有人事先动过手脚。”
顾唯深抽出纸巾擦擦嘴,道:“你去查查看,顾傲出事的那天晚上,闫豫在哪里?他都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