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的行宫距离京城不远,一个时辰后,秦钰一行人来到了城门。
守城的人见到太子回宫了,连忙让开城门。
秦钰带着人风驰电掣地入了城。
在通往皇宫和忠勇侯府的交叉口处,谢墨含喊了一句,“太子!”
秦钰勒住马缰,回头看着他。
谢墨含道,“舅舅也发了急病,我甚是担心,我先回府了,希望皇后娘娘没事儿。”
“好!”秦钰点点头,吐出一个字后,对王芜、郑译也摆摆手,径自带着随扈向皇宫而去。
谢墨含立即快马往忠勇侯府赶回。
王芜、郑译也担心自家老子,也匆匆往自己府邸赶。
谢墨含很快就回到了忠勇侯府,侍书早已经得了信等在门口,见他回来,立即上前,欢喜地道,“世子,您总算回来了。”
谢墨含点点头,“舅舅怎么样?”
侍书向外看了一眼,跟着谢墨含往内院走,低声道,“舅老爷不会有事儿,您放心吧!”
谢墨含虽然已经猜到,但闻言心下还是踏实了些,“妹妹呢?”
“小姐和言宸公子在舅老爷的住处。”侍书意有所指地道,“毕竟舅老爷不知道为何突然发了急病,小姐和言宸公子正在诊治。”
谢墨含点头。
来到崔允住的地方,便听到里面嗷嗷的嚎叫,十分之惊悚吓人,院中的仆从都躲得老远
谢墨含脚步微顿了一下,快步地走了进去,他刚走到院中,谢墨含和谢林溪迎了出来。
互相打了招呼,一起进了画堂。
崔允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了床上,不停地嚎叫,声音正是从他口中发出,头发似乎被他抓开了,披散着,衣衫也被他抓得凌乱,脸已经因发狂而变形。如今若不是捆着,恐怕已经冲出屋去四处跑了。即便如今绑着,他身子扭动,晃得床板子嘣嘣直响。
谢墨含进屋之后,一眼看到崔允,吓了一跳,回头见言宸和谢芳华坐在一旁,谁也没动,只任崔允嚎叫,顿时不解地喊,“妹妹!”
谢芳华转过头,站起身,迎到他面前,“哥哥,你总算是回家了。”
谢墨含点点头,立即问,“舅舅这样,有没有事儿?怎么就看着他难受?”
“哥哥先别急,舅舅不会有事儿,容易极其容易,说难也极难。一种办法就是一种普通的野菜。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施针,将毒从**道逼出来。”谢芳华对他解释,“如今在秦钰面前,自然用第二种方法。”
谢墨含点点头。
一盏茶后,秦钰由谢林溪陪同着匆匆进了崔允所住的院子。
谢墨含和谢云澜一起迎了出去,言宸转身施针,谢芳华站在言宸身边没动。
不多时,秦钰被请了进来,当看到屋中的情形,他走到床前,站在谢芳华旁边,没立即说话,而是看着施针的言宸。
谢芳华自然没理他。
过了片刻,秦钰才开口,“这是什么急病?这样施针救治,要多久能救好?”
言宸转头看了秦钰一眼,淡淡回答,“这种病叫流狂疾!一日施针一次,三日能好。”
“流狂疾?”秦钰蹙眉,“这是一种什么病?”
“是一种算是假瘟疫的病。”言宸道。
秦钰面色一变,“瘟疫?”
“太子没听清,是假瘟疫。看起来像是瘟疫,实则不是。应该是误食了什么相克的东西,才突然发病。”言宸解释。
秦钰面色微缓,“误食了什么东西才相克发这种病?”
言宸摇头,“在下医术有限!”转回头继续施针,不愿再多说了。
秦钰看了言宸片刻,转回头,看向谢芳华,对她道,“你的伤看来好了。”
“嗯,至少不会耽误大婚!”谢芳华点头。
秦钰忽然眯了眯眼睛,盯着她看了片刻,她面色平静,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忽然笑了,“我想我们应该借一步说话。”
谢芳华闻言挑眉。
秦钰转身走了出去。
谢芳华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也抬步跟着她向外走去。
“妹妹!”谢墨含担心地喊了一声。
“哥哥放心!”谢芳华低声对他说了一句,出了房门。
出了崔允住的地方,来到不远处的水榭。秦钰走了进去,负手而立,看着湖水,声音温凉,“谢芳华,你就这么想嫁给他?不惜一切代价?连扰乱后宫和朝纲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
“若是我不做,太子你呢?会做出什么事情?”谢芳华没否认,秦钰何等聪明?言宸说的什么假瘟疫,他如何能信?搪塞之言罢了。也就等于明摆着告诉他,这件事情是她做的。
秦钰忽然转过头,脸色一改温润,冷冽地看着她,“男人之间的事情和争斗而已,你是女儿家,不是不应该掺和吗?若是秦铮这一次赢不过,他就没本事娶你。”
谢芳华也冷冷地看着他,“我要嫁的人是秦铮,别的事情,我可以不出手,但是这是我的大婚!我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婚!为何要什么也不做地看着你们斗个头破血流?我要的是顺顺畅畅,没有丝毫阻拦的大婚!”
秦钰忽然笑了,“谁说一辈子就一次大婚?”
谢芳华看着他。
秦钰转过头,“千百年来,多少女子一嫁再嫁!你怎么就能保证你大婚后就能白首偕老?此生唯他?即便你能顺畅大婚了,又如何?不是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吗?江山如是,尘土如是,女人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