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芊芊便同梅若鸿出去了,沈致文看着离开的两人,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梅若鸿显然是对烟雨楼的布局了如指掌,很快就找到了庭院中一处石椅石凳。这个时候也顺势松开了杜芊芊的手,这样的动作让杜芊芊又是一阵失落。莫说杜芊芊,就连梅若鸿放开手中香软的小手,也是失落。只是心中告诉自己,自己这般动作是对的。
“怎么了?”梅若鸿开口,“我瞧你样子似乎不大高兴。”上一次送了杜芊芊簪子之后,便如同打开了新的大门,他的脑海里都是杜芊芊,巧目盼兮的杜芊芊,相遇时候刹那回眸的杜芊芊,听到悲伤故事时候会泪盈盈的杜芊芊,眉眼带着轻愁的杜芊芊。她是那般完美那般美好,又岂是自己能配得上的。只是今日里看到杜芊芊的失落和眼中的迷茫,他又忍不住上前关心,
因为梅若鸿关心,杜芊芊心中又有些欣喜,“我没事,只是看到陆依萍有了好归宿,觉得羡慕罢了。”
“你不用羡慕的。”梅若鸿说道,“你自己也是大家闺秀,今后会嫁的比她还好……”想到杜芊芊终有一日会嫁人,梅若鸿心中一堵,只是口中还安慰杜芊芊,“你是杜家大小姐,今后的夫婿肯定会很好。”
“我……”杜芊芊一双杏眼瞪圆了,明明可以感受到梅若鸿对自己不一般,只是为何现在又这样说,便大着胆子说道,“对,我会嫁的很好,他才华横溢,狂放不羁、稚气未除、他幽默风趣,甚至有时候疯疯癫癫!他的名字叫做梅若鸿。”
梅若鸿猛地抬头,这般热切的眼神,这样决绝的话语,“芊芊!”他热烈地轻喊了一声,双手用力一拉,她就滚进了他怀里。他无法抗拒,无法招架,无法思想……他的头俯了下来,他的唇热烈地压在她的唇上了。杜芊芊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两个人的心都彼此狂跳。
梅若鸿觉得自己要发疯了,杜芊芊胸前的柔软就顶在自己的胸口,他的手搭在她的纤腰,怀中的温香软玉柔若无骨,薄薄的夏装,杜芊芊可以感受得到梅若鸿的动作,还有小腹顶住的火热,俏脸一红,原本环在梅若鸿脖颈的手抵推在胸膛。“别……”
“芊芊!”他哑声的说:“不行!我不能这样……别招惹我,我不要害你!我不要害你!”只是虽然口中这样说着,怀中却并没有推开杜芊芊。
杜芊芊大着胆子搂住了梅若鸿的腰身,头也贴在他的胸膛,可以听到他剧烈起伏的心跳,“梅若鸿,你说谎。你明明喜欢我,爱着我。而且是你先招惹了我,那次在桥边,还有现在你吻我。”
梅若鸿听到了杜芊芊的话,推开了杜芊芊,“这样是不对的。”他拼命摇头,“你是大家小姐,我是泥巴土里长大的,我配不上,配不上。杜芊芊,你也傻,因为你对我一无所知,你不知道我的出身来历,不知道我的家世背景,不知道我一切的一切,你只知道这个水云间的我……我不够好,配不上你……”
“你可以告诉我!”杜芊芊热情不改,倒是心里更多了些感动,“你的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慢慢告诉我。”
梅若鸿反而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不,不。”
杜芊芊被梅若鸿的动作有些伤到了,“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
“你是富可敌国的杜家千金小姐,我是贫困潦倒的人,我拿什么跟杜家比,求求你饶了我吧,每次看到你我都有浓浓的自卑感。你看看我,这样一个贫无立锥的人,怎样给你未来?怎样给你保证?我什么都做不到!”
“你把梅花簪给了我!你把你的图腾给了我!”杜芊芊倔强地说道。
“那根本毫无意义,你懂吗?”梅若鸿陷入了一个怪圈,明明看到杜芊芊泪盈盈,心中也难过,嘴里却仍说着刺激她的话。“送你一个簪子,那只是个游戏,根本不能代表任何事情!你别把你的梦,胡乱的扣到我的头上来!难道你不明白,我一点也不想招惹你!”
“可是你已经招惹我了!”杜芊芊的泪,终于被逼出来了。“那天在桥上,你死拖活拉,要我去烟雨楼,那时你就招惹了我!接下来每天每天,你都在招惹我,当你把梅花簪送给我的时候,你更是招惹了我!而现在,你居然敢说,你不想招惹我!”
“好好,算我招惹了你,那也只是我的虚荣心在作祟!因为你是个美丽的女孩子,我的‘招惹’,只是男人劣根性中的本能!根本不能代表什么!”梅若鸿看到杜芊芊如此,也是心痛。
杜芊芊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所以刚刚那个吻更不代表什么,只是你的劣根性发作了?”
“是的,你明白就好。”梅若鸿硬着心肠说道。
杜芊芊的身子摇摇欲坠,含着泪眼深深看了一眼梅若鸿,“这是你说的!希望你不会后悔!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你……”就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之地。
梅若鸿被这样的杜芊芊震动了,想要上前追求蓦然想到了自己在四川遗忘的“前生”,翠屏,颓然坐在石凳上,双手插-入头发,发泄似的低吼。翠屏,这个名字从他心口痛楚的辗过去,一个久远以前的名字,一个早已失落的名字,一个属于前生的名字,一个好遥远的名字……瞧,芊芊的出现,把他所有隐藏得好好的“罪恶感”,全都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