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为卿,我们李家得罪你呢?你为何处处针对我们!”
李陌尘气势汹汹,衷为卿已料想到他所谓何事,只道:“那些是陛下的旨意,不信你去问他。”
席见臻就坐在他身边看兵器谱,闻言抬头:“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同时翻白眼,李陌尘扁着嘴道:“为卿大规模调职,把我们李家的人全给明升暗扁了。他这是假公济私,打压我们李家!”
这个白痴……
李家世代为臣,在西瀚根深蒂固,是历代皇上心里一根刺,任何皇帝都不喜欢有功高震主的三朝元老来压制自己,这李陌尘挑明了说衷为卿趁机打压李家,瓦解他们的势力,实在是够白痴的举动。
“朕相信为卿这么安排有他的道理,而且朕也是准了的,陌尘,没事不要乱进太和殿,不乖哦。”
“陛下!”李陌尘咬牙道,恨恨地瞪了衷为卿一眼,眼圈红红的,似乎受了天大的欺负,看得人我见犹怜。
等他离开,席见臻道:“为卿,你都干了什么好事,说来给朕听听。”
衷为卿道:“臣把一些有实权的职位调配给有真才实干的人,不论他们出身地位。”
席见臻笑眯眯道:“嗯,虽然李家人会恨死你,但朕支持你哦。”
“要真想做无忧无虑的皇帝,李家和周家是心腹大患呢。”
“章州大坝的事进展如何?”
“微之写信告之大坝即将竣工,资金用需与往年无异,李广家里一切从简,待他们很热情。”
“就是说,没找到他们贪污的证据?”
“是,他们已经敞开身份,要再想找到怕有难度。而且,最后一段的工程是在微之监工下完成的,似乎……没有异样。”
衷为卿皱起眉,说来说去,都不肯承认自己判断失误。
“太好了,天下太平,朕又可以跷宫了,哦呵呵!”
衷为卿望他一眼:“陛下,您十九大寿快到了,走哪去?”
被他这么一提,席见臻才想起自己马上就要过十九岁生日,感慨颇深地望着衷为卿:“为卿,我们认识也大半年了,有你在朕身边,真好!”
衷为卿冷峻地淡笑道:“能为陛下效力,是臣的荣幸。”
吏部尚书林纾与衷忧国是多年好友,性子却截然相反,林纾处世圆滑,八面玲珑,衷忧国耿直刻板,四面树敌。但端康太后欣赏此人高洁的品性,而衷忧国又无把柄给人抓到,仕途偶有碰壁,但大体来说是一帆风顺的。
衷为卿掌政后,第一个勾搭的人就是林纾,及他老爹所有的朋友,物以类聚,衷老爷官场上的朋友都跟他一个德行,刚正不阿,两袖清风,家徒四壁,为百姓为西瀚鞠躬尽瘁。提拔他们打压他人,尽管引得有些人不满,但还是有很多人感到欣慰的,这种事关名利的事,只要安抚周到,别太心急一步一步来,总有办法慢慢瓦解李家根深蒂固的权势与人脉。
从一开始的争议,到后来的默认,衷为卿不过经历了半年的时间,由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员对他感激不尽,连连夸他是圣上的“贤内助”。
“贤内助,哈哈……为卿,这个李雍说你是朕的贤内助!”
“他除了会拍马屁还会什么。”可惜马屁拍到马尾上,衷为卿老大不悦。
“李家多些这样的人才好办啊。”
诞辰在即,皇宫陷入一片忙碌,席见臻将他的寿辰宴交给衷为卿办理,让他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虽然品级不高,但他可谓是后宫真正掌权的主儿,已经没人敢在背后嘲笑他沾的李陌尘的光,因为他是皇帝“心腹大将”的事在朝野中已不是秘密。而他又得太后赏识,一切实至名归。
然而,衷为卿却觉得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他不安。
“陌尘,你瞪了我一天呢,我又得罪你什么呢?”
这只暴躁的小猫已经只会用一种表情对他——瞪眼。
“为卿,有没人跟你说过,你……”
“嗯?”
“真贤惠。”
“……”
正在清点宴会宾客名单的衷为卿抬眼看他:“陌尘,想激怒我,你还差得远。”
“哼,我爹要我□□陛下,让陛下把奏折交给我处理。”
“这种事,你为什么告诉我?”
“他老人家老糊涂了,为卿是谁?陛下的心肝儿啊,我不过一个幌子而已。”李陌尘自嘲道,“为卿,我今天来只是告诉你院子里的花开了,诡异的暗紫色。”
毓华斋的后院种了一种不知名的花,用衷容华的洗澡水浇种,开出来的颜色诡异而特别。毓华斋的温泉早已建好,但衷为卿从未用过。
“周贵妃的宠物猫把那花吃了,然后死了。”李陌尘看他,“你种的什么花?居然有毒?在这宫里种植毒花,为卿,不要仗着陛下宠你就为所欲为!”
衷为卿沉默片刻,道:“我嘱咐过任何人不得靠近花园。”
“那是只猫,不是人。”
“一只猫而已,死了就死了。”
他低头,一眼看到宾客名单中最上面的一个人:“御亲王,席玟”,皇帝的叔叔,怠慢不得。往下,是另一个人物:“逍遥王,凤十一”,皇帝的至交好友,同样不可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