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决定辅佐城主时,想得是在夫人去后总须有一个立身之地。后来,是要摧毁储何为夫人报仇。而若是只有那样的原因,还有许多的方式。”容缓手指抚过及膝的枯草,指间的风强劲而萧瑟,“方才,面对这茫茫原野,我自问:选择这样一条并不好走的路,归根结底,是想得到什么?”
这似乎是第一次,她愿意将心中事向他吐露。容华倾耳聆听:“那么,你的终点在哪里?”
容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共欢颜。”
容华:“哦?”
容缓:“我最终想要到达的终点,是结束这个颠沛流离的乱世。尽管,这只是一个梦,仍值得我为之努力。”
容华心内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叹息。她终究不是那些闺中女子,即使是在最终的梦里,也没有对鸳鸯双飞天长地久的冀望,没有他,也没有那个羿清。在她心中,与羿清的相遇,也只是走向这个梦的路程中所遭遇的风景么?
容缓:“现在,城主可以说您的答案了么?”
容华:“结束战乱频频的乱世,务须一统天下。本城主来做那个一统天下的人如何?”
容缓一怔:“这当真是城主想要的么?”
容华:“不可以么?”
容缓:“若当真为城主所欲,有何不可?”
两人四目相对,其内有江河大川,也有城池山峦。容华想至少有一段路,他们还须携手同行。
“城主,容参议,两边的都要到了,距此还有十里路程。”姚宽飞身来禀报。
又一场战争要开始了。两人旋身,并肩走向那方战场。
*
平、安、梁三地的中军帐呈三角之势比邻而居,而中间一冯逵写了求和信给你,拿给本城主看!”储何道。
“尽请过目。”容华充分满足。
储何先看字迹,再看印鉴,一一确认无误,而其上所写,确是求和无疑,心内一丝恼意升起:那个冯逵写这等东西,为何不曾向本城主知会过只言片语?他抬眸:“你以为与梁州结盟,便能拿我平州如何么?先前,你们不过是占了一个先发制人的便宜,本城主的天海军一旦出马,即使你平州与梁州联手,也只能做垂死挣扎。”
容华冷冷道:“储城主如此看平州与梁州不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