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嘟嘟囔囔着说道。
最起初别那如狂风骤雨打芭蕉的训斥骂的一脸懵逼的时候,秦远心中确实生出过愤怒,所以他才会说了那不咸不淡却恰到好处的让老人气炸心脏的那么一句,但是走下楼来,看着身前属于自己的一切,秦远的心情莫名大好,更是想想通了他为何会如此癫狂神经。
换成是他在这么个破地方待上几万年,也会变成一个怨天尤人,如同被汉子带着外面婆娘赶出家门的泼妇一般怒骂连连。
既然理解他为何如此,那秦远便无需跟他生气,正常人犯得着跟一个疯子生气吗?
朱红小楼外围绕的凝实混沌壁垒已经消失,变成一个更大更稀薄的透明罩子,沿着四座参天雪峰的山是神经病?他竟然说我是神经病?”
山中老人一双鼻孔喷着白烟,像极了一口气更完十亩地的耕牛,粗大的脚板在楼层上来回迈动,发出烦躁的“邦邦”闷响。
之前此处来过两千多浑天世界的修者,他们一言一行统统在山中老人的注意之下发生,他听到了他们的言语,也就学会了他们大部分的语言,自然知道“神经病”这三个字的含义。
就是脑子坏了,脑袋长了坑的意思!
“老夫存活了近十万年时间,前前后后维持着数以百亿记的人的生计,整座燧人城的数万年时间都是老夫主持,从未出过任何纰漏,从未有过丁点错误,老夫纵然不是大智慧者,那也是学究天人者,可这小子竟然说我是神经病?”
山中老人絮絮念叨着,气愤难当,喘息如雷,恨不得立即跳出去,将那头畜生抓下来,将那小子逮下来,让他好好解释解释,什么是特么的神经病!
他走出了朱红小楼,走过了秦远走过的地方,在他捏起那把泥土之前驻足,看了地下一眼,而后抬头望天。
“三万多年时间啊,我在此处足足期盼了三万年的时间,希望燧人城重现辉煌,希望逝者血仇得报,可最后竟然换来一句‘神经病’?”
山中老人望着天空,喃喃自语,神色略微苦涩,但片刻之后,苦涩的神情又被那刚毅如铁的坚韧所代替。
“既然你认为我是神经病,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神经病。既然你成为了燧人城之主,那这等痛苦就不能我自己独自承受,就算是神经病,那也不能我一人成为神经病!”
山中老人絮絮叨叨着,这些年来他无比孤独,渐渐养成了与树木对话,与石头对话,甚至与自己对话的习惯。
拿定了主意,他不再为这秦远那无心之言而气愤恼火,反而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燧人城主,下来,老夫有话与你讲。”
山中老人大吼着,声音滚滚逸散,响彻整片天地,自然也落到了远在天边的秦远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