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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水从四方八面涌来, 如同一座囚牢禁锢了她，女孩的黑发散开，像海藻一样在水里摇曳，她神色痛苦地挣扎, 却徒劳无功。
她睁开了眼, 身穿漆黑盔甲的男人的面因为水的折射而蒙糊不清。
两人隔着玻璃相视。
唐于奈虽然看不清蝙蝠侠的脸, 却能从紧抿的嘴唇看出他的紧张。
小丑的话她也听到了, 说实话，如果她站在蝙蝠侠的立场想，她大概会拯救市民而牺牲自己, 若是蝙蝠侠也作出同样的决定，她不会怪责他，用自己一条生命换取无数市民的生存机会, 这很值得, 不是吗？
蝙蝠侠是哥谭的守护者, 他理应保护哥谭的人民。
她并非毫不惧畏死亡, 但是如果死亡能带来荣耀的话，那么也不是这么难以接受。
正如半藏所说，死亡伴随荣耀。
即使她心里某处, 仍然期盼着，布鲁斯会选择自己。
水缸里的黑发女孩缓缓闭上双眼, 静止不动, 她的脸容却是那么的安静祥和。
这使蝙蝠侠内心的愧疚感更甚。
每一秒的过去对蝙蝠侠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女孩大概只能支撑个一、两分钟, 他仍然无比挣扎。
救？
那么将有无数哥谭的市民受难。
不救？
那么缸里的女孩将会停止呼吸。
如果他现在是“布鲁斯·韦恩”的话，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就选择唐于奈，然而他是“蝙蝠侠”。
前者是一个花花公子，后者是哥谭的黑暗骑士。
如果他选择了唐于奈，则是抛弃了蝙蝠侠的原则；如果他选择了哥谭的市民，则会内疚一辈子。
可是他并非只有一个身份，他是布鲁斯·韦恩，同时也是蝙蝠侠，双重的身份使这个决定无比的艰难。
这就是小丑想要看到的。
他曾经逼使蝙蝠侠作出过许多人性的决择，他喜欢看到这个看似无坚不催的骑士坠落，仅仅只是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惜把很多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比如瑞秋，比如芭芭拉·哥登，比如唐于奈。
这是小丑的生存意义。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彷佛过了半个世纪之久，小丑见蝙蝠侠依然毫无动作，摆出一副遗憾的样子：“看来你决定要牺牲你的女孩了。”
小丑走上舞台，像抚换爱人的脸一样摸上水缸的玻璃，眼神痴迷：“看看这位睡美人，真是可怜，如果她不认识蝙蝠侠的话，大概会找到一个好男孩，跟他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吧……”
蝙蝠侠紧握了拳头，他死死的盯住小丑，肩膀因为愤怒而抖震。
“蝙蝠侠，你就是一个loser，你为了这个可笑又坠落的城市一次一次的看着你身边的人死去！”
“哥谭的市民会感谢你吗？”
“不会！他们只会恐惧着蝙蝠侠，害怕他终有一日会变成一个像我一样的恶魔！”
“到头来，你什么得不到！哈哈哈哈！”
小丑的话彷佛是一个打火机，点燃起蝙蝠侠的情绪，他呼吸变得粗糙，胸口上下起伏，眼里的怒气彷佛要化为实体，将那个疯狂大笑的滑稽小丑燃烧殆尽！
他几步上前，一把抓起小丑的衣领，把他狠狠的摁在地上，发出了一声令听到的人也觉得痛的闷响。
几个手下想要扯开蝙蝠侠，却被小丑示意不要阻止。
“你想要杀了我吗？动手吧！”
蝙蝠侠一个重拳揍到小丑的脸上。
小丑的嘴唇破了，流得满口鲜血，他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继续大笑，：“但是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没能救到她，因为你我的人在你碰到她的时候就会按下引爆的按钮！boom！”
蝙蝠侠几乎失去了理智，一拳紧接一拳，小丑已经面目全非，头破血流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是他却彷佛乐在其中，即使自己的脸毁了一大半，他仿然无比享受疼痛带来的快感。
蝙蝠侠没有停止，他将小丑整个人揪起，然后摔到地上，那个架势似乎不把他打死就不摆休！
……
被隔绝了的唐于奈不知道外面此时正发生什么事，她因为大脑缺氧，意识一点一点的流逝……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脑海里闪过很多人的样子。
母亲、养父、源氏、半藏、罗根，他们占据了她在二十岁之前的全部人生。
接着是彼得、史蒂夫、托尼、罗恩、布鲁斯、夏洛克……在二十岁之后，她开始遇到各式各样的人，他们改变了她，使她的人生充满意义。
她还有很多事未能完成，还没有找到母亲，为她报仇，还没有对半藏说出一声“哥哥”，还没有交到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