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页最贵?”在侍应生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廖钱志露出一丝大佬般的笑容,“最后一页,每道上四份。”
大手笔!
然而侍应生想到些有的没的,“要不,您先看看最后一页的菜品是否合您的口味?”
“你这是怀疑我兜里没钱?”廖钱志冷笑一声,“只要我想,我随手就可以把你这家店买下来。”
这话说得太大气了,大气到侍应生没法再劝,只能扭头回去交单子了。
早就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的呼啸对他这点表现毫不奇怪,王宇通过王采芹知道呼啸是秦芹的同事,呼啸也通过王采芹知道廖钱志是个掮客。
说白了就是投机者。
不要小看“投机”这两个字,很多人对他们充满不屑,却根本没有想过,拥有敏锐嗅觉与果断行动力的投机者怎么可能不成功。
当然,高级的投机者被称为“天使投资人”,听上去就很“成功人士”。
低级的就是掮客。
廖钱志就是这样的投机者,真要细究,他应该算投二代,他父亲就是靠苏联解体时做倒爷发的家,子承父业,哪里有赚钱的机会他就往哪钻,混了十来年,唯一真正属于他的产业就是两座煤矿。
个人资产一两个亿,这也难怪他开口就是“最贵的上四份”“随手买下你的店”了。
“一个‘煤老板’,”呼啸偷瞄了一眼秦芹
,正好对方也在看他,挨了一记白眼,“大姐,我可是来拯救你于水火的好心人啊,没个好声好气的道谢,还弹白眼?”
呼啸对煤老板没有任何偏见,相反,他很羡慕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只是这个廖钱志学到了煤老板的“大气”,却没有他们的实力,“‘一两个亿’,在煤老板里面属于发育不全的畸形儿吧?就这样还敢跳?”
呼啸摘下金丝边眼镜——走进西餐厅之前,他戴的是墨镜,坐下之后就换了副金丝边眼镜——掏出风衣兜里的眼镜布,轻轻哈了口气,擦拭了几下,重新戴上,略微抬起下巴,表情带上几分倨傲,“不知道这位先生从事的什么行业?”
“金融、房地产、新能源……什么赚钱干什么,”这个问题问到了他的痒处,面容阴沉的廖钱志终于露出一分笑意。
默不作声的秦芹作壁上观,她对呼啸搞砸这场请客很有信心,尤其当呼啸做出擦眼镜这个动作——来的路上,呼啸就跟她说了,当他擦眼镜的时候,就代表他要认真了。
这招其实是跟南宫林义学的,这是呼啸第二次在生活中用到之前表演时的套路了,和上次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对表演有了新的理解,这个脸谱化的富二代变得内敛了不少,真实感增加了几分。
廖钱志感觉得最明显,明明呼啸什么狠话也没说,只是几个动作和表情就让他心烦意乱,就好像见到了他极为讨厌的年纪轻轻就站在所有人头上的那些家伙。
“比不上你们啊,挣的是死工资,旱涝保收,”廖钱志这句话就说得直白了许多,明明白白开嘲了。
“您身上这件皮衣是绵羊皮的?”呼啸转了个话题,“俄罗斯的?”
“看出来了?”廖钱志矜持地笑笑,“我们家在俄罗斯有些产业,这件是去年在莫斯科买的。”
呼啸心说,要不是昨晚找米八枚查过他的底,他怎么会把话题往这边引,“莫斯科很冷吧?”
“还好吧,”廖钱志随口答了一句。
“冷的话,得喝点伏特加吧?”
廖钱志还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回答了个“那是肯定的”。
“那廖先生一定酒量不错吧——芹芹每天晚上都要喝两杯红酒,跟个小酒鬼似的,”呼啸前言不搭后语,言语里的意思却很明白,思路一直跟着他的秦芹配合他摆出一副“的确如此”的表情。
见过的人也不少,廖钱志很清楚呼啸的意思,他淡然一笑,虽然没喝过伏特加,53度的茅台喝个两三斤不成问题,这种酒量对付娘炮绰绰有余。
换做别人,两三斤的确算是很强势的酒量了。
于是在开胃品之前,两瓶伏特加被端了上来,没遇到过这种场面的侍应生颤颤巍巍地开了瓶子,对视一眼,呼啸和廖钱志二话不说,提起瓶子就往嘴里灌。
如果不是秦芹美丽到令人发昏,一向自矜资产上亿的廖钱志怎么着也不会对瓶吹伏特加。
别有所恃的呼啸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