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的绕过这些人,时不时的抬头看一下这些在头上轻轻晃动的老吊爷,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刚走出十几米,就看到一个被撕裂的背包敞着口歪在地上,一卷登山绳还有几罐罐头散在一旁。
背包上方一人多高的地方,吊着一个身穿黑色机车夹克的人,我心里一凛,这个人似乎就是刚才过石柱的时候,移动伸缩梯子的人。
只是现在他整个人的头部被白色的蛛丝裹了好几层,就像是缠了厚厚的绷带一样,全然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这人跟前面的老吊爷一样,都是被套着脖子吊在树上,腿脚自然下垂,胳膊贴在身体两侧,微微低着头,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主动上吊的模样,但是他脚下被撕裂的背包却说明眼下的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我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脚,这人轻轻的晃了起来,感觉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轻飘飘的,我抬头看了看他被裹在蛛丝里的脑袋,心里琢磨了一下,干脆一发狠抱着他的两条腿猛地往下一坠。
只听得刺啦一声,这人竟然被我一把扯了下来,直挺挺的掉在地上,只剩下裹在蛛丝里面的脑袋还悬在半空中,就像是一个白色的绒布灯笼一样,来回的摇摆着。
我一看这
情形,心想坏了,赶紧抓着匕首往后跳了几步,结果等了一会也不见什么动静,挂在半空的人头晃荡了一会儿啪的一下砸了下来,歪在了雪地里。
眼前的人头已经摔得有些瘪了,脖子的断口刚好冲着我的方向,我看了一眼,喉咙立马一阵发痒,还不等扭过头,哇的一口吐在了身边的树上。
地上的人头除了骨骼皮肤还算完好,里面看上去已经全空了,只剩下一些黏黏糊糊的东西粘在断口处,就像是一个由于放置的时间太久而怄坏的烂西瓜。
我喘着气掏出水壶漱了漱口,又把嘴边的残渣擦了擦,然后强忍着喉咙里一阵一阵上涌的恶心,小心的转到了躺在雪地里的尸体边上。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从脖子往里面,整个腔子里全都空了,只剩下一层皮肤撑着,里面有一些红白夹杂的东西依附在皮肤内层,我轻轻的按了按,隐隐还有一些弹性。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像是风铃一样挂在半空的老吊爷,这些人恐怕和掉在地上的人一样,成了人皮灯笼一样的东西。
我小心的把地上的人翻了一个个儿,匆匆检查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明显的伤痕,从撕裂的背包来看,这人生前肯定经历过一番搏斗,只是最终还是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杀死在这里。
检查完了地上的尸体,我也不敢过多停留,紧绷着神经匆匆往前赶路,一路上枯萎的铁杉越来越多,奇形怪状的枝丫悬在头顶,让人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走了没多久又遇上几个吊在半空的人,只不过这些人的穿着并不再是统一的灰白色长袍,而是比较老式的对襟短褂,整个头部也是被蛛丝裹了厚厚的一层,看不出真实的面目来。
我心里急着想要赶紧往前走,但是又怕万一惊动了什么东西,脚下又不敢过于用力,只得煎熬着,小心的踩着雪往前一步一步的探着。
周围非常安静,几乎可以说是万籁俱寂,林间的空气似乎都被禁锢原地丝毫无法流动,我甚至能感觉到密林深处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只要我稍一松懈,就会立马扑上来对我痛下杀手。
就这样战战兢兢的走了一小段距离,刚绕过一棵铁杉树,就看到有一个人直挺挺的站在树后的空地上,我担心有诈,就悄悄的从侧面摸了过去。
我找了一个可攻可守的位置,隔着几丛树枝看了过去,那人的侧脸稍微有些模糊,但我一眼就看了出来。
这个站着一动不动的人。
竟然是秦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