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为自己有“钱”,就能为所欲为了吗?“你与苏子瞻相熟?”章惇个性高傲,进屋后也不打招呼,只是自顾自取了桌上的茶碗,给自己斟了一碗,慢慢地啜着。明远笑着点头应道:“是的,子瞻公经常提起您。”章惇的手就停在半空中,半晌没能动弹。“苏子瞻说我什么?”终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啜了一口茶,闲闲地问道。明远笑嘻嘻地道:“子瞻公说过,您能杀人。”章惇一口茶险些喷出来。他年少时,曾经在陕西凤翔府与苏轼一起共事。两人曾经一起游览仙游潭。当时他们在仙游潭畔,岸很狭窄,横木架桥,章惇推苏轼过潭书壁,苏轼胆怯不敢,章惇却平步而过,大书石壁。后来,苏轼曾抚摸着章惇的背说:“您一定能杀人。”“能够拼自己之命的人,也一定能杀人啊!”这就是苏轼对章惇的评价。而章惇后来的行事也印证了苏轼的判断。他在荆南平叛时,杀人如麻,据说尸首漂浮遮蔽当地河流,百姓们数月不敢吃鱼。只是,多年之后再听见昔年好友对己的评价,章惇心中不知为何竟生出一些快慰。“知我者,唯苏子瞻也。”他喃喃念叨,随后转向明远,不客气地开口。“小子!”章惇可不管明远既有钱又当官。“你来找我做什么?”莫不是为了辽国太子的事?章惇暗暗猜测。可笑,为了辽国太子来找他,那真不是与虎谋皮?明远却笑眯眯地补充一句:“在有些时候,能杀人,就意味着能救人。”章惇弯起嘴角,发出一声冷笑,眼神似乎在说:明郎君,你看起来是个聪明人,但是说出来的话,可并不怎么聪明。谁知片刻后,章惇一怔,似乎耳畔听到了什么在他意料之外的动静,讥讽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转为专注,紧紧地盯着明远。明远望着章惇,张口,越发说得字正腔圆。“我今日来见章公,便是专为辽国太子而来的。”章惇听着耳边的动静,眼神慢慢凝重。第289章 全天下明远找到章惇, 两人一直密谈至凌晨。在辽国太子耶律浚这一事上,明远与章惇的观点原本完全相反,一个要杀,一个要保。然而不知明远说了什么, 四更时分, 章惇竟将明远好端端地送出来。“明远, 我今日虽答应了你,但我现在甚至能够看到之后我后悔的样子。”章惇异常直言不讳地说。明远望着章惇,一拱手,深深作了一揖。“唉,罢了罢了, 我章某人一向追随本心行事,但今日既然老天都在劝我偏向于你, 那就让我顺应天时吧。”章惇挥手送走明远,又是懊恼又是郁闷地站在自家门前。片刻后,他抬头望望门前的街道,纳闷地问:“今夜难道不曾打雷下雨?”章家的门房:……?*明远从章惇家中出来, 直接去了蔡卞那里。蔡卞知道明远与蔡京一向是“好友”,两人在杭州交往密切,明远甚至帮助蔡京出谋划策, 修建了能够根治水患的木兰陂。昨日又是明远热心地将受伤的蔡京送回蔡宅。此刻蔡卞对明远只有感激的份儿。“家兄已经醒来, 有神智, 能喝水, 能吃东西。大夫说, 脉象也已如常人一样……”“只是, 不怎么认得人。”蔡卞愁眉苦脸地向明远解释。“不认得人?”明远曾经亲眼看见蔡京脑后被撞出一个巨大的鼓包, 猜他是伤及头脑, 现在虽然恢复意识,但是记忆力受到影响——换句话说,可能是失忆了。明远当即提出探视,蔡卞怎么可能不答应,当即一溜小跑在前面引路,带明远前往蔡京休息的院子,在院门处问了问,忧心忡忡地转头对明远道:“家兄不吃不喝,也不愿去睡,只坐在椅上发呆。”接着蔡卞将明远引入蔡京的屋子。两名照顾蔡京的侍女赶紧退开避至屏风后。蔡京则坐在一张躺床上——这种躺床是供人半卧半坐的躺椅,椅背可以调节。明远进来时,蔡京背后的躺床靠背正调至最高处,蔡京几乎是端端正正地“坐”在这张躺床上,双眼睁大,望着来人。蔡卞对明远道:“远之兄,你看……”正说着,忽见蔡京目不转睛地望着明远,唇角忽忽上扬,突然就这么笑起来:“远之!”明远:……!蔡卞一时惊喜不已:“兄长,兄长能认人了?”明远也震惊不已:蔡京伤成这样,竟然认得自己,明远不知该觉得为自己荣幸,还是该怜悯对方。可惜蔡京就只认得明远一人。除了明远之外,连自己的亲弟弟蔡卞,日常贴身服侍的两名侍女也全都不认得。明远与蔡卞在蔡京屋里逗留至天大亮,等到大夫又来看一次,开了两副药方,又给蔡京施了两针。蔡京终于沉沉睡去。明远这才出来,委婉转告蔡卞,自己将代替蔡京,出使辽国。蔡卞看似竟对明远十分感激:“要辛苦远之兄代家兄跑一趟了。这时候要跑北边可不是什么太好的差事。”明远心想:这蔡元度还是旧日脾气,说话直爽到没边。他苦笑着点点头,低声告诉蔡卞:“大家是朋友,令兄的病但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开口。若是我能帮上忙的,无论如何都会帮!”蔡卞顿时吁了一口气,脸上愁容稍去,露出点笑模样。谁都知道明远是个财主,万一蔡京的“病”拖久了无法治愈,有这样的朋友在,蔡家负担终归能小一些。明远将蔡卞的如释重负看在眼里,心里回荡着一阵叹息。从字面意义上说,明远确实是把蔡京“带沟里去”了。只是这个结局,看起来既可笑又可悲——可能与历史上的蔡京相比,这个时空里蔡京,发迹更早,也更早把握到了位极人臣的“密码”,只是在一条阳沟里功亏一篑,让人无法事先预料。但这与送耶律浚前往辽国这条危机四伏的前途比起来,蔡京现在能得家人陪伴照顾,在汴京中颐养天年,未必不是一种福气。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祸福之间其实没有明确的界线可以区分。明远告别蔡卞,自己回到家中,往陕西去了两封信报了个平安,免得某人看到小报听到京中传闻直接急疯。然后他小睡了片刻,养足精神,就起身前往都亭驿。虽然明旨还未下来,此刻明远实际上已是出访辽国的宋国使臣,任务是送辽国太子耶律浚平安返辽。明远到都亭驿的时候,耶律浚正坐在都亭驿馆内的一张交椅上,望着驿馆新安的玻璃窗出神。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耶律浚本能地一跃而起,见到是明远,才长舒了一口气,伸手为明远拉过一张椅子。明远坐下后,耶律浚继续出了一会儿神,这才扬起脸,冲明远歪了歪嘴角:“看起来我又把你拖下水了。”明远看似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也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原本我到都亭驿来,只是来向你告辞的。”——谁曾想现在竟变成要陪耶律浚前往辽国了。耶律浚神色中顿时涌起浓浓的歉疚之意:“此行危险。”这次耶律浚原本是抱着必死之心回归故土的,但是为了能平安地到达辽国国境,见到辽主,他又不得不带上他认为最可靠的助力。“是我自己先同意去的。”明远白了耶律浚一眼。他若不同意,任何人逼他使辽,都是白搭。耶律浚转头盯着明远,神色有点古怪,大约是没想到明远竟能这样仗义。“其实……主要是我意识到,其实我还是能做很多事的。”这次是1127提醒了他——他有能力,还有各种各样效果奇异的道具。如果他愿意,将手里的钱都砸到辽人面前,也是挺唬人的。最重要的是,明远不想再被动观望了。既然他难得一见地遇上了一件“偶然事件”,为了扭转这个时空里所有人的命运,他开始希望主动深入这事件,发挥正向的影响,力争将未知的结果“引导”向他想要的结果——换个角度想,当他身处本时空,面对完全未知的未来,时刻等待着开盲盒……情况不也和现在一样?主动出击和被动等待也许得来的是差不多的结果,但是前者至少不会让人在日后回首时捶胸顿足地后悔。“那敢情好!”耶律浚得了明远这一助力,心情大好,从交椅上一跃而起,意气风发地一挥手,道:“明日便离开汴京,前往上京!”他这副做派,与其说是辽国太子,倒不如说像是杭州府学蹴鞠联队那个统领全队的蹴鞠队长。明远却故意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道:“不过啊,太子殿下,我要预先提醒你一件事——”他要告诉耶律浚的是:因为他年纪太轻,资历又太浅,无法胜任出使辽国的正使一职,因此宋廷依旧指派了他的师兄吕大忠,担任此次使辽的正使职务。明远只是使团中一个官职并不打眼的成员罢了。耶律浚点点头,表示认可宋廷的看法:“你们官家想得挺周到。”谁知明远在他面前使劲比划,一边比划还一边叹气:“我师兄……我师兄这个人……你见过就知道了。”接着蔡卞将明远引入蔡京的屋子。两名照顾蔡京的侍女赶紧退开避至屏风后。蔡京则坐在一张躺床上——这种躺床是供人半卧半坐的躺椅,椅背可以调节。明远进来时,蔡京背后的躺床靠背正调至最高处,蔡京几乎是端端正正地“坐”在这张躺床上,双眼睁大,望着来人。蔡卞对明远道:“远之兄,你看……”正说着,忽见蔡京目不转睛地望着明远,唇角忽忽上扬,突然就这么笑起来:“远之!”明远:……!蔡卞一时惊喜不已:“兄长,兄长能认人了?”明远也震惊不已:蔡京伤成这样,竟然认得自己,明远不知该觉得为自己荣幸,还是该怜悯对方。可惜蔡京就只认得明远一人。除了明远之外,连自己的亲弟弟蔡卞,日常贴身服侍的两名侍女也全都不认得。明远与蔡卞在蔡京屋里逗留至天大亮,等到大夫又来看一次,开了两副药方,又给蔡京施了两针。蔡京终于沉沉睡去。明远这才出来,委婉转告蔡卞,自己将代替蔡京,出使辽国。蔡卞看似竟对明远十分感激:“要辛苦远之兄代家兄跑一趟了。这时候要跑北边可不是什么太好的差事。”明远心想:这蔡元度还是旧日脾气,说话直爽到没边。他苦笑着点点头,低声告诉蔡卞:“大家是朋友,令兄的病但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开口。若是我能帮上忙的,无论如何都会帮!”蔡卞顿时吁了一口气,脸上愁容稍去,露出点笑模样。谁都知道明远是个财主,万一蔡京的“病”拖久了无法治愈,有这样的朋友在,蔡家负担终归能小一些。明远将蔡卞的如释重负看在眼里,心里回荡着一阵叹息。从字面意义上说,明远确实是把蔡京“带沟里去”了。只是这个结局,看起来既可笑又可悲——可能与历史上的蔡京相比,这个时空里蔡京,发迹更早,也更早把握到了位极人臣的“密码”,只是在一条阳沟里功亏一篑,让人无法事先预料。但这与送耶律浚前往辽国这条危机四伏的前途比起来,蔡京现在能得家人陪伴照顾,在汴京中颐养天年,未必不是一种福气。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祸福之间其实没有明确的界线可以区分。明远告别蔡卞,自己回到家中,往陕西去了两封信报了个平安,免得某人看到小报听到京中传闻直接急疯。然后他小睡了片刻,养足精神,就起身前往都亭驿。虽然明旨还未下来,此刻明远实际上已是出访辽国的宋国使臣,任务是送辽国太子耶律浚平安返辽。明远到都亭驿的时候,耶律浚正坐在都亭驿馆内的一张交椅上,望着驿馆新安的玻璃窗出神。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耶律浚本能地一跃而起,见到是明远,才长舒了一口气,伸手为明远拉过一张椅子。明远坐下后,耶律浚继续出了一会儿神,这才扬起脸,冲明远歪了歪嘴角:“看起来我又把你拖下水了。”明远看似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也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原本我到都亭驿来,只是来向你告辞的。”——谁曾想现在竟变成要陪耶律浚前往辽国了。耶律浚神色中顿时涌起浓浓的歉疚之意:“此行危险。”这次耶律浚原本是抱着必死之心回归故土的,但是为了能平安地到达辽国国境,见到辽主,他又不得不带上他认为最可靠的助力。“是我自己先同意去的。”明远白了耶律浚一眼。他若不同意,任何人逼他使辽,都是白搭。耶律浚转头盯着明远,神色有点古怪,大约是没想到明远竟能这样仗义。“其实……主要是我意识到,其实我还是能做很多事的。”这次是1127提醒了他——他有能力,还有各种各样效果奇异的道具。如果他愿意,将手里的钱都砸到辽人面前,也是挺唬人的。最重要的是,明远不想再被动观望了。既然他难得一见地遇上了一件“偶然事件”,为了扭转这个时空里所有人的命运,他开始希望主动深入这事件,发挥正向的影响,力争将未知的结果“引导”向他想要的结果——换个角度想,当他身处本时空,面对完全未知的未来,时刻等待着开盲盒……情况不也和现在一样?主动出击和被动等待也许得来的是差不多的结果,但是前者至少不会让人在日后回首时捶胸顿足地后悔。“那敢情好!”耶律浚得了明远这一助力,心情大好,从交椅上一跃而起,意气风发地一挥手,道:“明日便离开汴京,前往上京!”他这副做派,与其说是辽国太子,倒不如说像是杭州府学蹴鞠联队那个统领全队的蹴鞠队长。明远却故意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道:“不过啊,太子殿下,我要预先提醒你一件事——”他要告诉耶律浚的是:因为他年纪太轻,资历又太浅,无法胜任出使辽国的正使一职,因此宋廷依旧指派了他的师兄吕大忠,担任此次使辽的正使职务。明远只是使团中一个官职并不打眼的成员罢了。耶律浚点点头,表示认可宋廷的看法:“你们官家想得挺周到。”谁知明远在他面前使劲比划,一边比划还一边叹气:“我师兄……我师兄这个人……你见过就知道了。”接着蔡卞将明远引入蔡京的屋子。两名照顾蔡京的侍女赶紧退开避至屏风后。蔡京则坐在一张躺床上——这种躺床是供人半卧半坐的躺椅,椅背可以调节。明远进来时,蔡京背后的躺床靠背正调至最高处,蔡京几乎是端端正正地“坐”在这张躺床上,双眼睁大,望着来人。蔡卞对明远道:“远之兄,你看……”正说着,忽见蔡京目不转睛地望着明远,唇角忽忽上扬,突然就这么笑起来:“远之!”明远:……!蔡卞一时惊喜不已:“兄长,兄长能认人了?”明远也震惊不已:蔡京伤成这样,竟然认得自己,明远不知该觉得为自己荣幸,还是该怜悯对方。可惜蔡京就只认得明远一人。除了明远之外,连自己的亲弟弟蔡卞,日常贴身服侍的两名侍女也全都不认得。明远与蔡卞在蔡京屋里逗留至天大亮,等到大夫又来看一次,开了两副药方,又给蔡京施了两针。蔡京终于沉沉睡去。明远这才出来,委婉转告蔡卞,自己将代替蔡京,出使辽国。蔡卞看似竟对明远十分感激:“要辛苦远之兄代家兄跑一趟了。这时候要跑北边可不是什么太好的差事。”明远心想:这蔡元度还是旧日脾气,说话直爽到没边。他苦笑着点点头,低声告诉蔡卞:“大家是朋友,令兄的病但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开口。若是我能帮上忙的,无论如何都会帮!”蔡卞顿时吁了一口气,脸上愁容稍去,露出点笑模样。谁都知道明远是个财主,万一蔡京的“病”拖久了无法治愈,有这样的朋友在,蔡家负担终归能小一些。明远将蔡卞的如释重负看在眼里,心里回荡着一阵叹息。从字面意义上说,明远确实是把蔡京“带沟里去”了。只是这个结局,看起来既可笑又可悲——可能与历史上的蔡京相比,这个时空里蔡京,发迹更早,也更早把握到了位极人臣的“密码”,只是在一条阳沟里功亏一篑,让人无法事先预料。但这与送耶律浚前往辽国这条危机四伏的前途比起来,蔡京现在能得家人陪伴照顾,在汴京中颐养天年,未必不是一种福气。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祸福之间其实没有明确的界线可以区分。明远告别蔡卞,自己回到家中,往陕西去了两封信报了个平安,免得某人看到小报听到京中传闻直接急疯。然后他小睡了片刻,养足精神,就起身前往都亭驿。虽然明旨还未下来,此刻明远实际上已是出访辽国的宋国使臣,任务是送辽国太子耶律浚平安返辽。明远到都亭驿的时候,耶律浚正坐在都亭驿馆内的一张交椅上,望着驿馆新安的玻璃窗出神。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耶律浚本能地一跃而起,见到是明远,才长舒了一口气,伸手为明远拉过一张椅子。明远坐下后,耶律浚继续出了一会儿神,这才扬起脸,冲明远歪了歪嘴角:“看起来我又把你拖下水了。”明远看似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也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原本我到都亭驿来,只是来向你告辞的。”——谁曾想现在竟变成要陪耶律浚前往辽国了。耶律浚神色中顿时涌起浓浓的歉疚之意:“此行危险。”这次耶律浚原本是抱着必死之心回归故土的,但是为了能平安地到达辽国国境,见到辽主,他又不得不带上他认为最可靠的助力。“是我自己先同意去的。”明远白了耶律浚一眼。他若不同意,任何人逼他使辽,都是白搭。耶律浚转头盯着明远,神色有点古怪,大约是没想到明远竟能这样仗义。“其实……主要是我意识到,其实我还是能做很多事的。”这次是1127提醒了他——他有能力,还有各种各样效果奇异的道具。如果他愿意,将手里的钱都砸到辽人面前,也是挺唬人的。最重要的是,明远不想再被动观望了。既然他难得一见地遇上了一件“偶然事件”,为了扭转这个时空里所有人的命运,他开始希望主动深入这事件,发挥正向的影响,力争将未知的结果“引导”向他想要的结果——换个角度想,当他身处本时空,面对完全未知的未来,时刻等待着开盲盒……情况不也和现在一样?主动出击和被动等待也许得来的是差不多的结果,但是前者至少不会让人在日后回首时捶胸顿足地后悔。“那敢情好!”耶律浚得了明远这一助力,心情大好,从交椅上一跃而起,意气风发地一挥手,道:“明日便离开汴京,前往上京!”他这副做派,与其说是辽国太子,倒不如说像是杭州府学蹴鞠联队那个统领全队的蹴鞠队长。明远却故意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道:“不过啊,太子殿下,我要预先提醒你一件事——”他要告诉耶律浚的是:因为他年纪太轻,资历又太浅,无法胜任出使辽国的正使一职,因此宋廷依旧指派了他的师兄吕大忠,担任此次使辽的正使职务。明远只是使团中一个官职并不打眼的成员罢了。耶律浚点点头,表示认可宋廷的看法:“你们官家想得挺周到。”谁知明远在他面前使劲比划,一边比划还一边叹气:“我师兄……我师兄这个人……你见过就知道了。”接着蔡卞将明远引入蔡京的屋子。两名照顾蔡京的侍女赶紧退开避至屏风后。蔡京则坐在一张躺床上——这种躺床是供人半卧半坐的躺椅,椅背可以调节。明远进来时,蔡京背后的躺床靠背正调至最高处,蔡京几乎是端端正正地“坐”在这张躺床上,双眼睁大,望着来人。蔡卞对明远道:“远之兄,你看……”正说着,忽见蔡京目不转睛地望着明远,唇角忽忽上扬,突然就这么笑起来:“远之!”明远:……!蔡卞一时惊喜不已:“兄长,兄长能认人了?”明远也震惊不已:蔡京伤成这样,竟然认得自己,明远不知该觉得为自己荣幸,还是该怜悯对方。可惜蔡京就只认得明远一人。除了明远之外,连自己的亲弟弟蔡卞,日常贴身服侍的两名侍女也全都不认得。明远与蔡卞在蔡京屋里逗留至天大亮,等到大夫又来看一次,开了两副药方,又给蔡京施了两针。蔡京终于沉沉睡去。明远这才出来,委婉转告蔡卞,自己将代替蔡京,出使辽国。蔡卞看似竟对明远十分感激:“要辛苦远之兄代家兄跑一趟了。这时候要跑北边可不是什么太好的差事。”明远心想:这蔡元度还是旧日脾气,说话直爽到没边。他苦笑着点点头,低声告诉蔡卞:“大家是朋友,令兄的病但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开口。若是我能帮上忙的,无论如何都会帮!”蔡卞顿时吁了一口气,脸上愁容稍去,露出点笑模样。谁都知道明远是个财主,万一蔡京的“病”拖久了无法治愈,有这样的朋友在,蔡家负担终归能小一些。明远将蔡卞的如释重负看在眼里,心里回荡着一阵叹息。从字面意义上说,明远确实是把蔡京“带沟里去”了。只是这个结局,看起来既可笑又可悲——可能与历史上的蔡京相比,这个时空里蔡京,发迹更早,也更早把握到了位极人臣的“密码”,只是在一条阳沟里功亏一篑,让人无法事先预料。但这与送耶律浚前往辽国这条危机四伏的前途比起来,蔡京现在能得家人陪伴照顾,在汴京中颐养天年,未必不是一种福气。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祸福之间其实没有明确的界线可以区分。明远告别蔡卞,自己回到家中,往陕西去了两封信报了个平安,免得某人看到小报听到京中传闻直接急疯。然后他小睡了片刻,养足精神,就起身前往都亭驿。虽然明旨还未下来,此刻明远实际上已是出访辽国的宋国使臣,任务是送辽国太子耶律浚平安返辽。明远到都亭驿的时候,耶律浚正坐在都亭驿馆内的一张交椅上,望着驿馆新安的玻璃窗出神。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耶律浚本能地一跃而起,见到是明远,才长舒了一口气,伸手为明远拉过一张椅子。明远坐下后,耶律浚继续出了一会儿神,这才扬起脸,冲明远歪了歪嘴角:“看起来我又把你拖下水了。”明远看似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也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原本我到都亭驿来,只是来向你告辞的。”——谁曾想现在竟变成要陪耶律浚前往辽国了。耶律浚神色中顿时涌起浓浓的歉疚之意:“此行危险。”这次耶律浚原本是抱着必死之心回归故土的,但是为了能平安地到达辽国国境,见到辽主,他又不得不带上他认为最可靠的助力。“是我自己先同意去的。”明远白了耶律浚一眼。他若不同意,任何人逼他使辽,都是白搭。耶律浚转头盯着明远,神色有点古怪,大约是没想到明远竟能这样仗义。“其实……主要是我意识到,其实我还是能做很多事的。”这次是1127提醒了他——他有能力,还有各种各样效果奇异的道具。如果他愿意,将手里的钱都砸到辽人面前,也是挺唬人的。最重要的是,明远不想再被动观望了。既然他难得一见地遇上了一件“偶然事件”,为了扭转这个时空里所有人的命运,他开始希望主动深入这事件,发挥正向的影响,力争将未知的结果“引导”向他想要的结果——换个角度想,当他身处本时空,面对完全未知的未来,时刻等待着开盲盒……情况不也和现在一样?主动出击和被动等待也许得来的是差不多的结果,但是前者至少不会让人在日后回首时捶胸顿足地后悔。“那敢情好!”耶律浚得了明远这一助力,心情大好,从交椅上一跃而起,意气风发地一挥手,道:“明日便离开汴京,前往上京!”他这副做派,与其说是辽国太子,倒不如说像是杭州府学蹴鞠联队那个统领全队的蹴鞠队长。明远却故意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道:“不过啊,太子殿下,我要预先提醒你一件事——”他要告诉耶律浚的是:因为他年纪太轻,资历又太浅,无法胜任出使辽国的正使一职,因此宋廷依旧指派了他的师兄吕大忠,担任此次使辽的正使职务。明远只是使团中一个官职并不打眼的成员罢了。耶律浚点点头,表示认可宋廷的看法:“你们官家想得挺周到。”谁知明远在他面前使劲比划,一边比划还一边叹气:“我师兄……我师兄这个人……你见过就知道了。”接着蔡卞将明远引入蔡京的屋子。两名照顾蔡京的侍女赶紧退开避至屏风后。蔡京则坐在一张躺床上——这种躺床是供人半卧半坐的躺椅,椅背可以调节。明远进来时,蔡京背后的躺床靠背正调至最高处,蔡京几乎是端端正正地“坐”在这张躺床上,双眼睁大,望着来人。蔡卞对明远道:“远之兄,你看……”正说着,忽见蔡京目不转睛地望着明远,唇角忽忽上扬,突然就这么笑起来:“远之!”明远:……!蔡卞一时惊喜不已:“兄长,兄长能认人了?”明远也震惊不已:蔡京伤成这样,竟然认得自己,明远不知该觉得为自己荣幸,还是该怜悯对方。可惜蔡京就只认得明远一人。除了明远之外,连自己的亲弟弟蔡卞,日常贴身服侍的两名侍女也全都不认得。明远与蔡卞在蔡京屋里逗留至天大亮,等到大夫又来看一次,开了两副药方,又给蔡京施了两针。蔡京终于沉沉睡去。明远这才出来,委婉转告蔡卞,自己将代替蔡京,出使辽国。蔡卞看似竟对明远十分感激:“要辛苦远之兄代家兄跑一趟了。这时候要跑北边可不是什么太好的差事。”明远心想:这蔡元度还是旧日脾气,说话直爽到没边。他苦笑着点点头,低声告诉蔡卞:“大家是朋友,令兄的病但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开口。若是我能帮上忙的,无论如何都会帮!”蔡卞顿时吁了一口气,脸上愁容稍去,露出点笑模样。谁都知道明远是个财主,万一蔡京的“病”拖久了无法治愈,有这样的朋友在,蔡家负担终归能小一些。明远将蔡卞的如释重负看在眼里,心里回荡着一阵叹息。从字面意义上说,明远确实是把蔡京“带沟里去”了。只是这个结局,看起来既可笑又可悲——可能与历史上的蔡京相比,这个时空里蔡京,发迹更早,也更早把握到了位极人臣的“密码”,只是在一条阳沟里功亏一篑,让人无法事先预料。但这与送耶律浚前往辽国这条危机四伏的前途比起来,蔡京现在能得家人陪伴照顾,在汴京中颐养天年,未必不是一种福气。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祸福之间其实没有明确的界线可以区分。明远告别蔡卞,自己回到家中,往陕西去了两封信报了个平安,免得某人看到小报听到京中传闻直接急疯。然后他小睡了片刻,养足精神,就起身前往都亭驿。虽然明旨还未下来,此刻明远实际上已是出访辽国的宋国使臣,任务是送辽国太子耶律浚平安返辽。明远到都亭驿的时候,耶律浚正坐在都亭驿馆内的一张交椅上,望着驿馆新安的玻璃窗出神。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耶律浚本能地一跃而起,见到是明远,才长舒了一口气,伸手为明远拉过一张椅子。明远坐下后,耶律浚继续出了一会儿神,这才扬起脸,冲明远歪了歪嘴角:“看起来我又把你拖下水了。”明远看似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也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原本我到都亭驿来,只是来向你告辞的。”——谁曾想现在竟变成要陪耶律浚前往辽国了。耶律浚神色中顿时涌起浓浓的歉疚之意:“此行危险。”这次耶律浚原本是抱着必死之心回归故土的,但是为了能平安地到达辽国国境,见到辽主,他又不得不带上他认为最可靠的助力。“是我自己先同意去的。”明远白了耶律浚一眼。他若不同意,任何人逼他使辽,都是白搭。耶律浚转头盯着明远,神色有点古怪,大约是没想到明远竟能这样仗义。“其实……主要是我意识到,其实我还是能做很多事的。”这次是1127提醒了他——他有能力,还有各种各样效果奇异的道具。如果他愿意,将手里的钱都砸到辽人面前,也是挺唬人的。最重要的是,明远不想再被动观望了。既然他难得一见地遇上了一件“偶然事件”,为了扭转这个时空里所有人的命运,他开始希望主动深入这事件,发挥正向的影响,力争将未知的结果“引导”向他想要的结果——换个角度想,当他身处本时空,面对完全未知的未来,时刻等待着开盲盒……情况不也和现在一样?主动出击和被动等待也许得来的是差不多的结果,但是前者至少不会让人在日后回首时捶胸顿足地后悔。“那敢情好!”耶律浚得了明远这一助力,心情大好,从交椅上一跃而起,意气风发地一挥手,道:“明日便离开汴京,前往上京!”他这副做派,与其说是辽国太子,倒不如说像是杭州府学蹴鞠联队那个统领全队的蹴鞠队长。明远却故意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道:“不过啊,太子殿下,我要预先提醒你一件事——”他要告诉耶律浚的是:因为他年纪太轻,资历又太浅,无法胜任出使辽国的正使一职,因此宋廷依旧指派了他的师兄吕大忠,担任此次使辽的正使职务。明远只是使团中一个官职并不打眼的成员罢了。耶律浚点点头,表示认可宋廷的看法:“你们官家想得挺周到。”谁知明远在他面前使劲比划,一边比划还一边叹气:“我师兄……我师兄这个人……你见过就知道了。”接着蔡卞将明远引入蔡京的屋子。两名照顾蔡京的侍女赶紧退开避至屏风后。蔡京则坐在一张躺床上——这种躺床是供人半卧半坐的躺椅,椅背可以调节。明远进来时,蔡京背后的躺床靠背正调至最高处,蔡京几乎是端端正正地“坐”在这张躺床上,双眼睁大,望着来人。蔡卞对明远道:“远之兄,你看……”正说着,忽见蔡京目不转睛地望着明远,唇角忽忽上扬,突然就这么笑起来:“远之!”明远:……!蔡卞一时惊喜不已:“兄长,兄长能认人了?”明远也震惊不已:蔡京伤成这样,竟然认得自己,明远不知该觉得为自己荣幸,还是该怜悯对方。可惜蔡京就只认得明远一人。除了明远之外,连自己的亲弟弟蔡卞,日常贴身服侍的两名侍女也全都不认得。明远与蔡卞在蔡京屋里逗留至天大亮,等到大夫又来看一次,开了两副药方,又给蔡京施了两针。蔡京终于沉沉睡去。明远这才出来,委婉转告蔡卞,自己将代替蔡京,出使辽国。蔡卞看似竟对明远十分感激:“要辛苦远之兄代家兄跑一趟了。这时候要跑北边可不是什么太好的差事。”明远心想:这蔡元度还是旧日脾气,说话直爽到没边。他苦笑着点点头,低声告诉蔡卞:“大家是朋友,令兄的病但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开口。若是我能帮上忙的,无论如何都会帮!”蔡卞顿时吁了一口气,脸上愁容稍去,露出点笑模样。谁都知道明远是个财主,万一蔡京的“病”拖久了无法治愈,有这样的朋友在,蔡家负担终归能小一些。明远将蔡卞的如释重负看在眼里,心里回荡着一阵叹息。从字面意义上说,明远确实是把蔡京“带沟里去”了。只是这个结局,看起来既可笑又可悲——可能与历史上的蔡京相比,这个时空里蔡京,发迹更早,也更早把握到了位极人臣的“密码”,只是在一条阳沟里功亏一篑,让人无法事先预料。但这与送耶律浚前往辽国这条危机四伏的前途比起来,蔡京现在能得家人陪伴照顾,在汴京中颐养天年,未必不是一种福气。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祸福之间其实没有明确的界线可以区分。明远告别蔡卞,自己回到家中,往陕西去了两封信报了个平安,免得某人看到小报听到京中传闻直接急疯。然后他小睡了片刻,养足精神,就起身前往都亭驿。虽然明旨还未下来,此刻明远实际上已是出访辽国的宋国使臣,任务是送辽国太子耶律浚平安返辽。明远到都亭驿的时候,耶律浚正坐在都亭驿馆内的一张交椅上,望着驿馆新安的玻璃窗出神。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耶律浚本能地一跃而起,见到是明远,才长舒了一口气,伸手为明远拉过一张椅子。明远坐下后,耶律浚继续出了一会儿神,这才扬起脸,冲明远歪了歪嘴角:“看起来我又把你拖下水了。”明远看似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也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原本我到都亭驿来,只是来向你告辞的。”——谁曾想现在竟变成要陪耶律浚前往辽国了。耶律浚神色中顿时涌起浓浓的歉疚之意:“此行危险。”这次耶律浚原本是抱着必死之心回归故土的,但是为了能平安地到达辽国国境,见到辽主,他又不得不带上他认为最可靠的助力。“是我自己先同意去的。”明远白了耶律浚一眼。他若不同意,任何人逼他使辽,都是白搭。耶律浚转头盯着明远,神色有点古怪,大约是没想到明远竟能这样仗义。“其实……主要是我意识到,其实我还是能做很多事的。”这次是1127提醒了他——他有能力,还有各种各样效果奇异的道具。如果他愿意,将手里的钱都砸到辽人面前,也是挺唬人的。最重要的是,明远不想再被动观望了。既然他难得一见地遇上了一件“偶然事件”,为了扭转这个时空里所有人的命运,他开始希望主动深入这事件,发挥正向的影响,力争将未知的结果“引导”向他想要的结果——换个角度想,当他身处本时空,面对完全未知的未来,时刻等待着开盲盒……情况不也和现在一样?主动出击和被动等待也许得来的是差不多的结果,但是前者至少不会让人在日后回首时捶胸顿足地后悔。“那敢情好!”耶律浚得了明远这一助力,心情大好,从交椅上一跃而起,意气风发地一挥手,道:“明日便离开汴京,前往上京!”他这副做派,与其说是辽国太子,倒不如说像是杭州府学蹴鞠联队那个统领全队的蹴鞠队长。明远却故意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道:“不过啊,太子殿下,我要预先提醒你一件事——”他要告诉耶律浚的是:因为他年纪太轻,资历又太浅,无法胜任出使辽国的正使一职,因此宋廷依旧指派了他的师兄吕大忠,担任此次使辽的正使职务。明远只是使团中一个官职并不打眼的成员罢了。耶律浚点点头,表示认可宋廷的看法:“你们官家想得挺周到。”谁知明远在他面前使劲比划,一边比划还一边叹气:“我师兄……我师兄这个人……你见过就知道了。”接着蔡卞将明远引入蔡京的屋子。两名照顾蔡京的侍女赶紧退开避至屏风后。蔡京则坐在一张躺床上——这种躺床是供人半卧半坐的躺椅,椅背可以调节。明远进来时,蔡京背后的躺床靠背正调至最高处,蔡京几乎是端端正正地“坐”在这张躺床上,双眼睁大,望着来人。蔡卞对明远道:“远之兄,你看……”正说着,忽见蔡京目不转睛地望着明远,唇角忽忽上扬,突然就这么笑起来:“远之!”明远:……!蔡卞一时惊喜不已:“兄长,兄长能认人了?”明远也震惊不已:蔡京伤成这样,竟然认得自己,明远不知该觉得为自己荣幸,还是该怜悯对方。可惜蔡京就只认得明远一人。除了明远之外,连自己的亲弟弟蔡卞,日常贴身服侍的两名侍女也全都不认得。明远与蔡卞在蔡京屋里逗留至天大亮,等到大夫又来看一次,开了两副药方,又给蔡京施了两针。蔡京终于沉沉睡去。明远这才出来,委婉转告蔡卞,自己将代替蔡京,出使辽国。蔡卞看似竟对明远十分感激:“要辛苦远之兄代家兄跑一趟了。这时候要跑北边可不是什么太好的差事。”明远心想:这蔡元度还是旧日脾气,说话直爽到没边。他苦笑着点点头,低声告诉蔡卞:“大家是朋友,令兄的病但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开口。若是我能帮上忙的,无论如何都会帮!”蔡卞顿时吁了一口气,脸上愁容稍去,露出点笑模样。谁都知道明远是个财主,万一蔡京的“病”拖久了无法治愈,有这样的朋友在,蔡家负担终归能小一些。明远将蔡卞的如释重负看在眼里,心里回荡着一阵叹息。从字面意义上说,明远确实是把蔡京“带沟里去”了。只是这个结局,看起来既可笑又可悲——可能与历史上的蔡京相比,这个时空里蔡京,发迹更早,也更早把握到了位极人臣的“密码”,只是在一条阳沟里功亏一篑,让人无法事先预料。但这与送耶律浚前往辽国这条危机四伏的前途比起来,蔡京现在能得家人陪伴照顾,在汴京中颐养天年,未必不是一种福气。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祸福之间其实没有明确的界线可以区分。明远告别蔡卞,自己回到家中,往陕西去了两封信报了个平安,免得某人看到小报听到京中传闻直接急疯。然后他小睡了片刻,养足精神,就起身前往都亭驿。虽然明旨还未下来,此刻明远实际上已是出访辽国的宋国使臣,任务是送辽国太子耶律浚平安返辽。明远到都亭驿的时候,耶律浚正坐在都亭驿馆内的一张交椅上,望着驿馆新安的玻璃窗出神。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耶律浚本能地一跃而起,见到是明远,才长舒了一口气,伸手为明远拉过一张椅子。明远坐下后,耶律浚继续出了一会儿神,这才扬起脸,冲明远歪了歪嘴角:“看起来我又把你拖下水了。”明远看似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也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原本我到都亭驿来,只是来向你告辞的。”——谁曾想现在竟变成要陪耶律浚前往辽国了。耶律浚神色中顿时涌起浓浓的歉疚之意:“此行危险。”这次耶律浚原本是抱着必死之心回归故土的,但是为了能平安地到达辽国国境,见到辽主,他又不得不带上他认为最可靠的助力。“是我自己先同意去的。”明远白了耶律浚一眼。他若不同意,任何人逼他使辽,都是白搭。耶律浚转头盯着明远,神色有点古怪,大约是没想到明远竟能这样仗义。“其实……主要是我意识到,其实我还是能做很多事的。”这次是1127提醒了他——他有能力,还有各种各样效果奇异的道具。如果他愿意,将手里的钱都砸到辽人面前,也是挺唬人的。最重要的是,明远不想再被动观望了。既然他难得一见地遇上了一件“偶然事件”,为了扭转这个时空里所有人的命运,他开始希望主动深入这事件,发挥正向的影响,力争将未知的结果“引导”向他想要的结果——换个角度想,当他身处本时空,面对完全未知的未来,时刻等待着开盲盒……情况不也和现在一样?主动出击和被动等待也许得来的是差不多的结果,但是前者至少不会让人在日后回首时捶胸顿足地后悔。“那敢情好!”耶律浚得了明远这一助力,心情大好,从交椅上一跃而起,意气风发地一挥手,道:“明日便离开汴京,前往上京!”他这副做派,与其说是辽国太子,倒不如说像是杭州府学蹴鞠联队那个统领全队的蹴鞠队长。明远却故意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道:“不过啊,太子殿下,我要预先提醒你一件事——”他要告诉耶律浚的是:因为他年纪太轻,资历又太浅,无法胜任出使辽国的正使一职,因此宋廷依旧指派了他的师兄吕大忠,担任此次使辽的正使职务。明远只是使团中一个官职并不打眼的成员罢了。耶律浚点点头,表示认可宋廷的看法:“你们官家想得挺周到。”谁知明远在他面前使劲比划,一边比划还一边叹气:“我师兄……我师兄这个人……你见过就知道了。”接着蔡卞将明远引入蔡京的屋子。两名照顾蔡京的侍女赶紧退开避至屏风后。蔡京则坐在一张躺床上——这种躺床是供人半卧半坐的躺椅,椅背可以调节。明远进来时,蔡京背后的躺床靠背正调至最高处,蔡京几乎是端端正正地“坐”在这张躺床上,双眼睁大,望着来人。蔡卞对明远道:“远之兄,你看……”正说着,忽见蔡京目不转睛地望着明远,唇角忽忽上扬,突然就这么笑起来:“远之!”明远:……!蔡卞一时惊喜不已:“兄长,兄长能认人了?”明远也震惊不已:蔡京伤成这样,竟然认得自己,明远不知该觉得为自己荣幸,还是该怜悯对方。可惜蔡京就只认得明远一人。除了明远之外,连自己的亲弟弟蔡卞,日常贴身服侍的两名侍女也全都不认得。明远与蔡卞在蔡京屋里逗留至天大亮,等到大夫又来看一次,开了两副药方,又给蔡京施了两针。蔡京终于沉沉睡去。明远这才出来,委婉转告蔡卞,自己将代替蔡京,出使辽国。蔡卞看似竟对明远十分感激:“要辛苦远之兄代家兄跑一趟了。这时候要跑北边可不是什么太好的差事。”明远心想:这蔡元度还是旧日脾气,说话直爽到没边。他苦笑着点点头,低声告诉蔡卞:“大家是朋友,令兄的病但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开口。若是我能帮上忙的,无论如何都会帮!”蔡卞顿时吁了一口气,脸上愁容稍去,露出点笑模样。谁都知道明远是个财主,万一蔡京的“病”拖久了无法治愈,有这样的朋友在,蔡家负担终归能小一些。明远将蔡卞的如释重负看在眼里,心里回荡着一阵叹息。从字面意义上说,明远确实是把蔡京“带沟里去”了。只是这个结局,看起来既可笑又可悲——可能与历史上的蔡京相比,这个时空里蔡京,发迹更早,也更早把握到了位极人臣的“密码”,只是在一条阳沟里功亏一篑,让人无法事先预料。但这与送耶律浚前往辽国这条危机四伏的前途比起来,蔡京现在能得家人陪伴照顾,在汴京中颐养天年,未必不是一种福气。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祸福之间其实没有明确的界线可以区分。明远告别蔡卞,自己回到家中,往陕西去了两封信报了个平安,免得某人看到小报听到京中传闻直接急疯。然后他小睡了片刻,养足精神,就起身前往都亭驿。虽然明旨还未下来,此刻明远实际上已是出访辽国的宋国使臣,任务是送辽国太子耶律浚平安返辽。明远到都亭驿的时候,耶律浚正坐在都亭驿馆内的一张交椅上,望着驿馆新安的玻璃窗出神。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耶律浚本能地一跃而起,见到是明远,才长舒了一口气,伸手为明远拉过一张椅子。明远坐下后,耶律浚继续出了一会儿神,这才扬起脸,冲明远歪了歪嘴角:“看起来我又把你拖下水了。”明远看似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也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原本我到都亭驿来,只是来向你告辞的。”——谁曾想现在竟变成要陪耶律浚前往辽国了。耶律浚神色中顿时涌起浓浓的歉疚之意:“此行危险。”这次耶律浚原本是抱着必死之心回归故土的,但是为了能平安地到达辽国国境,见到辽主,他又不得不带上他认为最可靠的助力。“是我自己先同意去的。”明远白了耶律浚一眼。他若不同意,任何人逼他使辽,都是白搭。耶律浚转头盯着明远,神色有点古怪,大约是没想到明远竟能这样仗义。“其实……主要是我意识到,其实我还是能做很多事的。”这次是1127提醒了他——他有能力,还有各种各样效果奇异的道具。如果他愿意,将手里的钱都砸到辽人面前,也是挺唬人的。最重要的是,明远不想再被动观望了。既然他难得一见地遇上了一件“偶然事件”,为了扭转这个时空里所有人的命运,他开始希望主动深入这事件,发挥正向的影响,力争将未知的结果“引导”向他想要的结果——换个角度想,当他身处本时空,面对完全未知的未来,时刻等待着开盲盒……情况不也和现在一样?主动出击和被动等待也许得来的是差不多的结果,但是前者至少不会让人在日后回首时捶胸顿足地后悔。“那敢情好!”耶律浚得了明远这一助力,心情大好,从交椅上一跃而起,意气风发地一挥手,道:“明日便离开汴京,前往上京!”他这副做派,与其说是辽国太子,倒不如说像是杭州府学蹴鞠联队那个统领全队的蹴鞠队长。明远却故意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道:“不过啊,太子殿下,我要预先提醒你一件事——”他要告诉耶律浚的是:因为他年纪太轻,资历又太浅,无法胜任出使辽国的正使一职,因此宋廷依旧指派了他的师兄吕大忠,担任此次使辽的正使职务。明远只是使团中一个官职并不打眼的成员罢了。耶律浚点点头,表示认可宋廷的看法:“你们官家想得挺周到。”谁知明远在他面前使劲比划,一边比划还一边叹气:“我师兄……我师兄这个人……你见过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