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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08(1 / 1)

过。”他确实干过,而且还不止一次。当年河北对战刘黑闼,李世民率领玄甲铁骑直冲敌营,柴绍却躲在后面坑杀了三万河北降卒,时至今日河北百姓还咒骂他不得好死。骂名太多,最容易折损寿数还有对战洛阳之时,这货也杀过俘虏,那一次他杀了两万。后来武德九年玄武门事变,柴绍又干了一票,挖坑活埋了李建成的麾下降卒,人数足足五万。前后三次,加起来十万众,堪称大唐杀俘第一人。天地大道轮转,自古杀俘不详,做将军的可以杀人不折寿数,但必须是战场上杀的才行。沙场各争生死,杀再多人都没事,战后你杀降卒那就不同了,所谓秋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斩杀手无寸铁毫无反抗之力的俘虏,这属于欺凌弱小,如果人数达到一定级别,那就等着老天爷找你麻烦吧。历史上柴绍的结局很不好,不但妻子早早死了,自己从中年以后也浑身是病,经常做噩梦惊醒,最可怜的是两个儿子全部横死,整个柴家直接绝了根。杀降俘,万人骂,有人觉得挨骂又怎样,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其实这是不对的,骂名会带来强大的怨气,冥冥中会折损人之寿命。别说是人,就连神像都怕这个。古代曾有老百姓同时开口骂寺庙的典故,结果庙里的泥塑轰然倒塌,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说的就是此类典故,这是古代中国真实发生的事情,至今仍然无法被科学所解释。柴绍杀了三次降卒,眼下又要开口杀,他反正自觉死猪不怕开水烫,众位国公却吓了一跳。李勣连连阻拦,大声道:“谯国公可不能再杀了,你今年才四十一岁,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老夫见你面黄如蜡,前几日似乎还睡中吐血,此次杀俘之事你有多远就躲多远,还是老夫来吧”什么是袍泽这就是袍泽,明知杀俘不详,偏偏大家都要争。不为别的,只为友谊。我扛了你就不用抗,受罪我一人,享福咱一起。老程忽然哈哈一笑,满脸张狂道:“你们都不要争了,这事还是俺老程来干最合适,老夫有龙命在身,能保寿数不折。”众人都是一呆,李勣目光炯炯一闪,迟疑道:“知节此话,也有道理。”当年瓦岗寨群雄聚集,程咬金曾经做过一百零白天的混世魔王,虽然只有百天皇帝命,但是也有龙气加身,勉强到时能抵抗杀俘的怨气。老程猛然一挥手中斧头,仰天哈哈笑道:“就这么定了,老夫现在就带人去挖坑,你们且让军中伙夫赶紧做饭,待我归来咱们好好吃上一顿。”众人各自点头,李勣拱手施了一礼,轻叹道:“知节且去,老夫一军中大帅之名,下令今晚可以饮酒,到时大家陪你好好喝一杯。”老程也不答话,抬脚便要起来,忽然感觉肩膀被人一拽,他茫然转头,赫然发现出手拽他的竟是韩跃。“这杯酒程伯父没资格喝,你们陪我喝罢”韩跃一脸淡然,悠悠吐气开声道:“我有盖世气运,别说坑杀降卒,就是杀人放火老天都不找我。”他缓缓看了众人一眼,意味深长又道:“你们的命,没有我的硬”第354章 韩跃仰天大哭,你们谁肯做人暗夜无光,火把熊熊,一道北风呼啸吹起,带来森森杀气与寒意。突厥牧羊部,营地西三里,韩跃负手立在积雪之上,他目光带着一丝不忍,静静看着手下战士在掘地挖坑。总共五个大坑,每个宽有百丈,深达三丈,望之漆黑阴冷,宛如九幽地府的入口。“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大唐北地的万人坑竟然会出自我手”韩跃喃喃一声,他仰首看向天空,今夜天气阴沉,漫天不见一点星光。两个浑身是汗的战士跑了过来,一人喘着粗气,另一人勉强开口,大声汇报道:“禀告侯爷,大坑已然挖好,请您请您”这个战士显然知道杀俘不详的说法,口中期期艾艾半天,最终也没敢说出“请您下令”的请求。他不说,韩跃也知道该如何做,虽然心中略微不忍,然而更多的还是火气。“传令下去,二十八万人持兵警戒,预防汉奴哗变。”韩跃眼神猛然一冷,他缓缓闭上眼睛,负手沉吟良久,然后语气轻微道:“坑”一个坑字,仿佛抽干了他浑身所有力气,似乎头脑也有些眩晕。两个战士对视一眼,同时转手回头,大喝道:“侯爷有令,开杀”轰隆隆铁蹄声声,大地震颤,无数骑兵驱赶着一队一队汉奴,噗嗤噗嗤宛如下饺子一般往大坑里推搡。韩跃担心哗变的情况完全没有出现,这些青壮汉奴虽然个个身强力壮,然而他们只知道哭喊大叫,会求饶,也恐惧,偏偏就是不敢反抗。“老爷饶命啊,我身上有汉人血脉,我是您的同族”“老爷,尊贵的老爷,我家里有三个纯种汉女,我把她们全都献给您,求您饶我一条狗命,求您绕我一条狗命啊”“我也有,尊贵的老爷,我也有纯种汉女,她们还生了小闺女,都献给您,都献给您好不好”说什么的都有,人之将死,所有的恶性显露无遗,只要自己能活,哪里能顾得了自己的老婆孩子。韩跃猛然睁开眼睛,站在大坑旁边怒喝道:“在你们眼中,老婆就是用来换你活命的吗”坑中哭哭喊喊,不时又有更多的汉奴被推下去。突然有一个青年大声喊道:“老爷,我是汉人,我是纯种汉人啊,我娘是大唐的女人,我现在只认我娘不认我爹,我要做纯种汉人,求老爷绕我一命”韩跃悲愤狂笑,指着青年责问道:“那你跟本侯说说,你母亲在哪里只要她肯出来求饶,本侯爷就放你一次。”青年噶然收声,跪在坑底呜呜大哭,过了半天又开始求饶,絮絮叨叨说自己是纯种汉人。韩跃狞笑一声,目中闪过森森杀机,冷喝道:“现在说自己是汉人,当初你们冲入中原烧杀抢掠的时候怎么不说”坑中陡然一静。“淫杀汉家女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韩跃再喝。坑中更加沉寂,偶尔还有哭喊,夹杂一点求饶。“把妻子送给突厥人玩弄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韩跃第三次喝。一连三问,声声诛心,然而坑底的汉奴完全没有自责之色,只是满脸带着惊慌与恐惧,压根就不懂得悔过。韩跃直接被气笑了,他猛然手指上空,大声厉喝道:“尔等问问天,苍天饶过谁如果你们身上没有罪孽,如果你们不曾犯下杀劫,本侯爷岂能下令坑杀”他一脸森严,语气却前所未有的肃重,发誓道:“若你们是好人,我就算拼着粮草断顿,便是拼着突厥不打,本侯爷绝对会救赎你们回中原”坑中一个青年忽然跪倒下去,大声道:“我知错了,我淫过十一个汉女,而且还杀过九个老人,我自知该死不求饶命,只求汉人侯爷怜悯我的妻子,她没有错,而且还怀了孩子。小人希望她能回到中原,受到您的庇护。”韩跃眉头一竖,对周围战士喝道:“拉他上来,用刀砍了,此人既然在临死之前悔悟,那就不该像畜生一样被活埋,他有罪该死,但是可以像人一样去死。”这话蕴含哲理,那些战士大多听不懂,不过并不妨碍他们听从韩跃的命令。很快有人跳下大坑将这个青年汉奴拉起来,然而抽刀一击枭首,鲜血喷出去足有三尺还高。“还有没有悔悟的人”韩跃目光炯炯,附身盯着大坑。这一刻,他心中非常希望有人出声,他甚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只要再有十人悔悟,那么他就放过这些二代汉奴,因为这些人还有救。可惜整整六万人,最终只有一个愿意死在刀下的青年,余者人数虽多,但却只知道开口求饶,只知道献上老婆祈求换命韩跃一声长叹,黯然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左右都是死,为什么不在死前幡然悔悟若是你们能这样,至少可以堂堂正正挨一刀,而不是像畜生一样被埋掉。”没人回答,没人理解,也没人体会。韩跃闭眼良久,猛然睁开双眼,大声道:“给本侯爷拿一把铲子来。”他要亲手施为,挖下第一铲埋人的土。一个战士拎着铁锹跑过来,恭恭敬敬擦了擦锹把上的泥土,然后小心翼翼了过来。韩跃一把抓在手中,附身最后看了一次大坑,眼见人头黑压压一片,个个脸上带着绝望和恐惧,他大笑一声,厉喝道:“既然你们今生不愿做人,本侯爷送你们提前离世”双臂奋力一挖,撅起一锹泥土,恶狠狠扔了下去。“动手,埋人”周围无数战士同时大喝,各自抡起手中铁锨,疯狂往大坑里埋土。砰韩跃重重把铁锨扔在地上,他愤然转身,脚下疯狂飞奔,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显得孤独而又悲凉。谁曾看到他转身之时,眼角分明有泪。整整六万人丧命他手,便是铁石心肠之人,心中也难以坚硬。草原夜寒,北风咆哮,大坑旁边悄然出现十几个国公身影,李勣一声长叹道:“有圣人之心,方可行杀戮之事,这话老夫以前一直不懂,今夜我终于懂了。”程咬金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苦笑道:“老子没你那么多愁善感,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若是这娃娃下令杀俘的消息传到长安,你猜娘娘会不会暴跳如雷,俺真怕她会用手抓咱们的脸”众人都是一呆,想及长孙皇后护犊子的性格,人人打了一个哆嗦。第355章 这篇碑文不行,咱们给改了北风凌冽,呼啸如刀,夜色掩盖了天地,火把将黑暗照的通明。整整五个万人坑,坑中不断响着哭喊求饶之声,然而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少,当最后一锨泥土噗呲扔下,众人眼前只余五个高隆的大坟。不远处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李勣等人回头而望,但见一队战士抬着一块大石头,正在吃力往这边走来。这块大石呈现长方形,正面稍显平滑,上面有崭新的刀劈斧砍痕迹,似乎是刚刚被人加工过。大石的背面则一片粗糙,依稀保留着烟熏火燎的黑色,也不知以前用作何途,石头隐隐透着一股沧桑。“这是干啥”几位国公面面相觑,目光之中都带着迷惑之色。眼见抬着大石的战士们很快接近,其中一人气喘吁吁道:“各位上官,此石乃是牧羊部的祭祀石,方才我等正在那边值守警戒,突然看到侯爷狂奔而来,持刀对着祭祀石一阵猛砍”突厥人有祭祀的传统,祭祀之物则很是奇葩,有野狼的头骨,有苍老的树干,有天然的泥坑,也有奇怪的雕像。牧羊部的祭祀之物更奇葩,赫然是一块大石头。李勣等人有些好奇,老程破口喝道:“你继续说,泾阳侯为什么要刀劈大石”那战士搔了搔脑门,傻乎乎道:“小人也不知原因,俺们只看见侯爷似乎心情很差,他当时也不和我们说话,只是手持宝刀不断奋力劈砍,然后将宝刀随手一扔,喝令我们把石头运到这边。”他小心翼翼看了众人一眼,低声道:“侯爷砍石之时,曾作嚎啕大哭,小人隐隐听到他说了一句话,说是什么汝有同胞血,我今立碑之,俺们都是军中老粗,也听不懂侯爷这话是啥意思”众位国公都是一怔,老程忽然手指大石,沉声道:“你们且看,这石头上刻着不少字。刀劈的痕迹尤在,显然新刻上去不久。”李勣目光闪动,忽然长叹一声,感慨道:“老夫知道原因了,泾阳侯这是要给汉奴们立碑,立一块他亲手做的碑”“立碑给战俘立碑”老程等人一脸呆滞,回头看了看五个刚刚埋好的万人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杀都杀了,竟然还要立碑,这娃娃的做事风格真是让人看不透。刘宏基悄悄用手戳了一下柴绍,这货满脸好奇之色,咧着大嘴问道:“谯国公,以前你坑杀降卒的时候,有没有给人家立上一块碑”柴绍下意识捏了捏鼻子,悻悻然道:“老夫当时只顾着担忧杀俘不详,哪里有心思给战俘们立碑,再说当时乃是战场,天天都要行军打仗,没工夫摆弄这个。”“那不就是没立”刘宏基嗤笑一声,嘿嘿道:“你做事不行,没有泾阳侯大气。”柴绍脸色一红,冷哼道:“杀都杀了,立碑又如何这些汉奴毫无人性,个个都干过畜生一般的恶事,要老夫说就该杀,完全不值得同情”老程等人不由点头,心中竟有些赞同柴绍之感。这些国公都是杀胚,一辈子行军打仗,个个手染鲜血,人命在他们眼中也就那么回事。不是心肠阴冷,实在是见过了太多死人。唯有李勣轻轻一叹,语带深思道:“这或者就是泾阳侯和我们不同的地方,在他眼中,这些汉奴虽然该死,但是身上毕竟留着汉人的血脉,生前有罪,人死帐消,所以他立碑记载,此举分明是把汉奴当成了同族”众人哑口无言,气氛有些尴尬。过了好半天,柴绍才讪讪一笑,闷闷道:“老夫来念念这碑文,看看我那侄儿都写了什么。”“还是老夫念吧”李勣突然插话“淫杀汉家女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韩跃再喝。坑中更加沉寂,偶尔还有哭喊,夹杂一点求饶。“把妻子送给突厥人玩弄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韩跃第三次喝。一连三问,声声诛心,然而坑底的汉奴完全没有自责之色,只是满脸带着惊慌与恐惧,压根就不懂得悔过。韩跃直接被气笑了,他猛然手指上空,大声厉喝道:“尔等问问天,苍天饶过谁如果你们身上没有罪孽,如果你们不曾犯下杀劫,本侯爷岂能下令坑杀”他一脸森严,语气却前所未有的肃重,发誓道:“若你们是好人,我就算拼着粮草断顿,便是拼着突厥不打,本侯爷绝对会救赎你们回中原”坑中一个青年忽然跪倒下去,大声道:“我知错了,我淫过十一个汉女,而且还杀过九个老人,我自知该死不求饶命,只求汉人侯爷怜悯我的妻子,她没有错,而且还怀了孩子。小人希望她能回到中原,受到您的庇护。”韩跃眉头一竖,对周围战士喝道:“拉他上来,用刀砍了,此人既然在临死之前悔悟,那就不该像畜生一样被活埋,他有罪该死,但是可以像人一样去死。”这话蕴含哲理,那些战士大多听不懂,不过并不妨碍他们听从韩跃的命令。很快有人跳下大坑将这个青年汉奴拉起来,然而抽刀一击枭首,鲜血喷出去足有三尺还高。“还有没有悔悟的人”韩跃目光炯炯,附身盯着大坑。这一刻,他心中非常希望有人出声,他甚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只要再有十人悔悟,那么他就放过这些二代汉奴,因为这些人还有救。可惜整整六万人,最终只有一个愿意死在刀下的青年,余者人数虽多,但却只知道开口求饶,只知道献上老婆祈求换命韩跃一声长叹,黯然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左右都是死,为什么不在死前幡然悔悟若是你们能这样,至少可以堂堂正正挨一刀,而不是像畜生一样被埋掉。”没人回答,没人理解,也没人体会。韩跃闭眼良久,猛然睁开双眼,大声道:“给本侯爷拿一把铲子来。”他要亲手施为,挖下第一铲埋人的土。一个战士拎着铁锹跑过来,恭恭敬敬擦了擦锹把上的泥土,然后小心翼翼了过来。韩跃一把抓在手中,附身最后看了一次大坑,眼见人头黑压压一片,个个脸上带着绝望和恐惧,他大笑一声,厉喝道:“既然你们今生不愿做人,本侯爷送你们提前离世”双臂奋力一挖,撅起一锹泥土,恶狠狠扔了下去。“动手,埋人”周围无数战士同时大喝,各自抡起手中铁锨,疯狂往大坑里埋土。砰韩跃重重把铁锨扔在地上,他愤然转身,脚下疯狂飞奔,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显得孤独而又悲凉。谁曾看到他转身之时,眼角分明有泪。整整六万人丧命他手,便是铁石心肠之人,心中也难以坚硬。草原夜寒,北风咆哮,大坑旁边悄然出现十几个国公身影,李勣一声长叹道:“有圣人之心,方可行杀戮之事,这话老夫以前一直不懂,今夜我终于懂了。”程咬金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苦笑道:“老子没你那么多愁善感,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若是这娃娃下令杀俘的消息传到长安,你猜娘娘会不会暴跳如雷,俺真怕她会用手抓咱们的脸”众人都是一呆,想及长孙皇后护犊子的性格,人人打了一个哆嗦。第355章 这篇碑文不行,咱们给改了北风凌冽,呼啸如刀,夜色掩盖了天地,火把将黑暗照的通明。整整五个万人坑,坑中不断响着哭喊求饶之声,然而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少,当最后一锨泥土噗呲扔下,众人眼前只余五个高隆的大坟。不远处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李勣等人回头而望,但见一队战士抬着一块大石头,正在吃力往这边走来。这块大石呈现长方形,正面稍显平滑,上面有崭新的刀劈斧砍痕迹,似乎是刚刚被人加工过。大石的背面则一片粗糙,依稀保留着烟熏火燎的黑色,也不知以前用作何途,石头隐隐透着一股沧桑。“这是干啥”几位国公面面相觑,目光之中都带着迷惑之色。眼见抬着大石的战士们很快接近,其中一人气喘吁吁道:“各位上官,此石乃是牧羊部的祭祀石,方才我等正在那边值守警戒,突然看到侯爷狂奔而来,持刀对着祭祀石一阵猛砍”突厥人有祭祀的传统,祭祀之物则很是奇葩,有野狼的头骨,有苍老的树干,有天然的泥坑,也有奇怪的雕像。牧羊部的祭祀之物更奇葩,赫然是一块大石头。李勣等人有些好奇,老程破口喝道:“你继续说,泾阳侯为什么要刀劈大石”那战士搔了搔脑门,傻乎乎道:“小人也不知原因,俺们只看见侯爷似乎心情很差,他当时也不和我们说话,只是手持宝刀不断奋力劈砍,然后将宝刀随手一扔,喝令我们把石头运到这边。”他小心翼翼看了众人一眼,低声道:“侯爷砍石之时,曾作嚎啕大哭,小人隐隐听到他说了一句话,说是什么汝有同胞血,我今立碑之,俺们都是军中老粗,也听不懂侯爷这话是啥意思”众位国公都是一怔,老程忽然手指大石,沉声道:“你们且看,这石头上刻着不少字。刀劈的痕迹尤在,显然新刻上去不久。”李勣目光闪动,忽然长叹一声,感慨道:“老夫知道原因了,泾阳侯这是要给汉奴们立碑,立一块他亲手做的碑”“立碑给战俘立碑”老程等人一脸呆滞,回头看了看五个刚刚埋好的万人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杀都杀了,竟然还要立碑,这娃娃的做事风格真是让人看不透。刘宏基悄悄用手戳了一下柴绍,这货满脸好奇之色,咧着大嘴问道:“谯国公,以前你坑杀降卒的时候,有没有给人家立上一块碑”柴绍下意识捏了捏鼻子,悻悻然道:“老夫当时只顾着担忧杀俘不详,哪里有心思给战俘们立碑,再说当时乃是战场,天天都要行军打仗,没工夫摆弄这个。”“那不就是没立”刘宏基嗤笑一声,嘿嘿道:“你做事不行,没有泾阳侯大气。”柴绍脸色一红,冷哼道:“杀都杀了,立碑又如何这些汉奴毫无人性,个个都干过畜生一般的恶事,要老夫说就该杀,完全不值得同情”老程等人不由点头,心中竟有些赞同柴绍之感。这些国公都是杀胚,一辈子行军打仗,个个手染鲜血,人命在他们眼中也就那么回事。不是心肠阴冷,实在是见过了太多死人。唯有李勣轻轻一叹,语带深思道:“这或者就是泾阳侯和我们不同的地方,在他眼中,这些汉奴虽然该死,但是身上毕竟留着汉人的血脉,生前有罪,人死帐消,所以他立碑记载,此举分明是把汉奴当成了同族”众人哑口无言,气氛有些尴尬。过了好半天,柴绍才讪讪一笑,闷闷道:“老夫来念念这碑文,看看我那侄儿都写了什么。”“还是老夫念吧”李勣突然插话“淫杀汉家女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韩跃再喝。坑中更加沉寂,偶尔还有哭喊,夹杂一点求饶。“把妻子送给突厥人玩弄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韩跃第三次喝。一连三问,声声诛心,然而坑底的汉奴完全没有自责之色,只是满脸带着惊慌与恐惧,压根就不懂得悔过。韩跃直接被气笑了,他猛然手指上空,大声厉喝道:“尔等问问天,苍天饶过谁如果你们身上没有罪孽,如果你们不曾犯下杀劫,本侯爷岂能下令坑杀”他一脸森严,语气却前所未有的肃重,发誓道:“若你们是好人,我就算拼着粮草断顿,便是拼着突厥不打,本侯爷绝对会救赎你们回中原”坑中一个青年忽然跪倒下去,大声道:“我知错了,我淫过十一个汉女,而且还杀过九个老人,我自知该死不求饶命,只求汉人侯爷怜悯我的妻子,她没有错,而且还怀了孩子。小人希望她能回到中原,受到您的庇护。”韩跃眉头一竖,对周围战士喝道:“拉他上来,用刀砍了,此人既然在临死之前悔悟,那就不该像畜生一样被活埋,他有罪该死,但是可以像人一样去死。”这话蕴含哲理,那些战士大多听不懂,不过并不妨碍他们听从韩跃的命令。很快有人跳下大坑将这个青年汉奴拉起来,然而抽刀一击枭首,鲜血喷出去足有三尺还高。“还有没有悔悟的人”韩跃目光炯炯,附身盯着大坑。这一刻,他心中非常希望有人出声,他甚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只要再有十人悔悟,那么他就放过这些二代汉奴,因为这些人还有救。可惜整整六万人,最终只有一个愿意死在刀下的青年,余者人数虽多,但却只知道开口求饶,只知道献上老婆祈求换命韩跃一声长叹,黯然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左右都是死,为什么不在死前幡然悔悟若是你们能这样,至少可以堂堂正正挨一刀,而不是像畜生一样被埋掉。”没人回答,没人理解,也没人体会。韩跃闭眼良久,猛然睁开双眼,大声道:“给本侯爷拿一把铲子来。”他要亲手施为,挖下第一铲埋人的土。一个战士拎着铁锹跑过来,恭恭敬敬擦了擦锹把上的泥土,然后小心翼翼了过来。韩跃一把抓在手中,附身最后看了一次大坑,眼见人头黑压压一片,个个脸上带着绝望和恐惧,他大笑一声,厉喝道:“既然你们今生不愿做人,本侯爷送你们提前离世”双臂奋力一挖,撅起一锹泥土,恶狠狠扔了下去。“动手,埋人”周围无数战士同时大喝,各自抡起手中铁锨,疯狂往大坑里埋土。砰韩跃重重把铁锨扔在地上,他愤然转身,脚下疯狂飞奔,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显得孤独而又悲凉。谁曾看到他转身之时,眼角分明有泪。整整六万人丧命他手,便是铁石心肠之人,心中也难以坚硬。草原夜寒,北风咆哮,大坑旁边悄然出现十几个国公身影,李勣一声长叹道:“有圣人之心,方可行杀戮之事,这话老夫以前一直不懂,今夜我终于懂了。”程咬金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苦笑道:“老子没你那么多愁善感,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若是这娃娃下令杀俘的消息传到长安,你猜娘娘会不会暴跳如雷,俺真怕她会用手抓咱们的脸”众人都是一呆,想及长孙皇后护犊子的性格,人人打了一个哆嗦。第355章 这篇碑文不行,咱们给改了北风凌冽,呼啸如刀,夜色掩盖了天地,火把将黑暗照的通明。整整五个万人坑,坑中不断响着哭喊求饶之声,然而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少,当最后一锨泥土噗呲扔下,众人眼前只余五个高隆的大坟。不远处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李勣等人回头而望,但见一队战士抬着一块大石头,正在吃力往这边走来。这块大石呈现长方形,正面稍显平滑,上面有崭新的刀劈斧砍痕迹,似乎是刚刚被人加工过。大石的背面则一片粗糙,依稀保留着烟熏火燎的黑色,也不知以前用作何途,石头隐隐透着一股沧桑。“这是干啥”几位国公面面相觑,目光之中都带着迷惑之色。眼见抬着大石的战士们很快接近,其中一人气喘吁吁道:“各位上官,此石乃是牧羊部的祭祀石,方才我等正在那边值守警戒,突然看到侯爷狂奔而来,持刀对着祭祀石一阵猛砍”突厥人有祭祀的传统,祭祀之物则很是奇葩,有野狼的头骨,有苍老的树干,有天然的泥坑,也有奇怪的雕像。牧羊部的祭祀之物更奇葩,赫然是一块大石头。李勣等人有些好奇,老程破口喝道:“你继续说,泾阳侯为什么要刀劈大石”那战士搔了搔脑门,傻乎乎道:“小人也不知原因,俺们只看见侯爷似乎心情很差,他当时也不和我们说话,只是手持宝刀不断奋力劈砍,然后将宝刀随手一扔,喝令我们把石头运到这边。”他小心翼翼看了众人一眼,低声道:“侯爷砍石之时,曾作嚎啕大哭,小人隐隐听到他说了一句话,说是什么汝有同胞血,我今立碑之,俺们都是军中老粗,也听不懂侯爷这话是啥意思”众位国公都是一怔,老程忽然手指大石,沉声道:“你们且看,这石头上刻着不少字。刀劈的痕迹尤在,显然新刻上去不久。”李勣目光闪动,忽然长叹一声,感慨道:“老夫知道原因了,泾阳侯这是要给汉奴们立碑,立一块他亲手做的碑”“立碑给战俘立碑”老程等人一脸呆滞,回头看了看五个刚刚埋好的万人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杀都杀了,竟然还要立碑,这娃娃的做事风格真是让人看不透。刘宏基悄悄用手戳了一下柴绍,这货满脸好奇之色,咧着大嘴问道:“谯国公,以前你坑杀降卒的时候,有没有给人家立上一块碑”柴绍下意识捏了捏鼻子,悻悻然道:“老夫当时只顾着担忧杀俘不详,哪里有心思给战俘们立碑,再说当时乃是战场,天天都要行军打仗,没工夫摆弄这个。”“那不就是没立”刘宏基嗤笑一声,嘿嘿道:“你做事不行,没有泾阳侯大气。”柴绍脸色一红,冷哼道:“杀都杀了,立碑又如何这些汉奴毫无人性,个个都干过畜生一般的恶事,要老夫说就该杀,完全不值得同情”老程等人不由点头,心中竟有些赞同柴绍之感。这些国公都是杀胚,一辈子行军打仗,个个手染鲜血,人命在他们眼中也就那么回事。不是心肠阴冷,实在是见过了太多死人。唯有李勣轻轻一叹,语带深思道:“这或者就是泾阳侯和我们不同的地方,在他眼中,这些汉奴虽然该死,但是身上毕竟留着汉人的血脉,生前有罪,人死帐消,所以他立碑记载,此举分明是把汉奴当成了同族”众人哑口无言,气氛有些尴尬。过了好半天,柴绍才讪讪一笑,闷闷道:“老夫来念念这碑文,看看我那侄儿都写了什么。”“还是老夫念吧”李勣突然插话“淫杀汉家女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韩跃再喝。坑中更加沉寂,偶尔还有哭喊,夹杂一点求饶。“把妻子送给突厥人玩弄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韩跃第三次喝。一连三问,声声诛心,然而坑底的汉奴完全没有自责之色,只是满脸带着惊慌与恐惧,压根就不懂得悔过。韩跃直接被气笑了,他猛然手指上空,大声厉喝道:“尔等问问天,苍天饶过谁如果你们身上没有罪孽,如果你们不曾犯下杀劫,本侯爷岂能下令坑杀”他一脸森严,语气却前所未有的肃重,发誓道:“若你们是好人,我就算拼着粮草断顿,便是拼着突厥不打,本侯爷绝对会救赎你们回中原”坑中一个青年忽然跪倒下去,大声道:“我知错了,我淫过十一个汉女,而且还杀过九个老人,我自知该死不求饶命,只求汉人侯爷怜悯我的妻子,她没有错,而且还怀了孩子。小人希望她能回到中原,受到您的庇护。”韩跃眉头一竖,对周围战士喝道:“拉他上来,用刀砍了,此人既然在临死之前悔悟,那就不该像畜生一样被活埋,他有罪该死,但是可以像人一样去死。”这话蕴含哲理,那些战士大多听不懂,不过并不妨碍他们听从韩跃的命令。很快有人跳下大坑将这个青年汉奴拉起来,然而抽刀一击枭首,鲜血喷出去足有三尺还高。“还有没有悔悟的人”韩跃目光炯炯,附身盯着大坑。这一刻,他心中非常希望有人出声,他甚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只要再有十人悔悟,那么他就放过这些二代汉奴,因为这些人还有救。可惜整整六万人,最终只有一个愿意死在刀下的青年,余者人数虽多,但却只知道开口求饶,只知道献上老婆祈求换命韩跃一声长叹,黯然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左右都是死,为什么不在死前幡然悔悟若是你们能这样,至少可以堂堂正正挨一刀,而不是像畜生一样被埋掉。”没人回答,没人理解,也没人体会。韩跃闭眼良久,猛然睁开双眼,大声道:“给本侯爷拿一把铲子来。”他要亲手施为,挖下第一铲埋人的土。一个战士拎着铁锹跑过来,恭恭敬敬擦了擦锹把上的泥土,然后小心翼翼了过来。韩跃一把抓在手中,附身最后看了一次大坑,眼见人头黑压压一片,个个脸上带着绝望和恐惧,他大笑一声,厉喝道:“既然你们今生不愿做人,本侯爷送你们提前离世”双臂奋力一挖,撅起一锹泥土,恶狠狠扔了下去。“动手,埋人”周围无数战士同时大喝,各自抡起手中铁锨,疯狂往大坑里埋土。砰韩跃重重把铁锨扔在地上,他愤然转身,脚下疯狂飞奔,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显得孤独而又悲凉。谁曾看到他转身之时,眼角分明有泪。整整六万人丧命他手,便是铁石心肠之人,心中也难以坚硬。草原夜寒,北风咆哮,大坑旁边悄然出现十几个国公身影,李勣一声长叹道:“有圣人之心,方可行杀戮之事,这话老夫以前一直不懂,今夜我终于懂了。”程咬金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苦笑道:“老子没你那么多愁善感,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若是这娃娃下令杀俘的消息传到长安,你猜娘娘会不会暴跳如雷,俺真怕她会用手抓咱们的脸”众人都是一呆,想及长孙皇后护犊子的性格,人人打了一个哆嗦。第355章 这篇碑文不行,咱们给改了北风凌冽,呼啸如刀,夜色掩盖了天地,火把将黑暗照的通明。整整五个万人坑,坑中不断响着哭喊求饶之声,然而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少,当最后一锨泥土噗呲扔下,众人眼前只余五个高隆的大坟。不远处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李勣等人回头而望,但见一队战士抬着一块大石头,正在吃力往这边走来。这块大石呈现长方形,正面稍显平滑,上面有崭新的刀劈斧砍痕迹,似乎是刚刚被人加工过。大石的背面则一片粗糙,依稀保留着烟熏火燎的黑色,也不知以前用作何途,石头隐隐透着一股沧桑。“这是干啥”几位国公面面相觑,目光之中都带着迷惑之色。眼见抬着大石的战士们很快接近,其中一人气喘吁吁道:“各位上官,此石乃是牧羊部的祭祀石,方才我等正在那边值守警戒,突然看到侯爷狂奔而来,持刀对着祭祀石一阵猛砍”突厥人有祭祀的传统,祭祀之物则很是奇葩,有野狼的头骨,有苍老的树干,有天然的泥坑,也有奇怪的雕像。牧羊部的祭祀之物更奇葩,赫然是一块大石头。李勣等人有些好奇,老程破口喝道:“你继续说,泾阳侯为什么要刀劈大石”那战士搔了搔脑门,傻乎乎道:“小人也不知原因,俺们只看见侯爷似乎心情很差,他当时也不和我们说话,只是手持宝刀不断奋力劈砍,然后将宝刀随手一扔,喝令我们把石头运到这边。”他小心翼翼看了众人一眼,低声道:“侯爷砍石之时,曾作嚎啕大哭,小人隐隐听到他说了一句话,说是什么汝有同胞血,我今立碑之,俺们都是军中老粗,也听不懂侯爷这话是啥意思”众位国公都是一怔,老程忽然手指大石,沉声道:“你们且看,这石头上刻着不少字。刀劈的痕迹尤在,显然新刻上去不久。”李勣目光闪动,忽然长叹一声,感慨道:“老夫知道原因了,泾阳侯这是要给汉奴们立碑,立一块他亲手做的碑”“立碑给战俘立碑”老程等人一脸呆滞,回头看了看五个刚刚埋好的万人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杀都杀了,竟然还要立碑,这娃娃的做事风格真是让人看不透。刘宏基悄悄用手戳了一下柴绍,这货满脸好奇之色,咧着大嘴问道:“谯国公,以前你坑杀降卒的时候,有没有给人家立上一块碑”柴绍下意识捏了捏鼻子,悻悻然道:“老夫当时只顾着担忧杀俘不详,哪里有心思给战俘们立碑,再说当时乃是战场,天天都要行军打仗,没工夫摆弄这个。”“那不就是没立”刘宏基嗤笑一声,嘿嘿道:“你做事不行,没有泾阳侯大气。”柴绍脸色一红,冷哼道:“杀都杀了,立碑又如何这些汉奴毫无人性,个个都干过畜生一般的恶事,要老夫说就该杀,完全不值得同情”老程等人不由点头,心中竟有些赞同柴绍之感。这些国公都是杀胚,一辈子行军打仗,个个手染鲜血,人命在他们眼中也就那么回事。不是心肠阴冷,实在是见过了太多死人。唯有李勣轻轻一叹,语带深思道:“这或者就是泾阳侯和我们不同的地方,在他眼中,这些汉奴虽然该死,但是身上毕竟留着汉人的血脉,生前有罪,人死帐消,所以他立碑记载,此举分明是把汉奴当成了同族”众人哑口无言,气氛有些尴尬。过了好半天,柴绍才讪讪一笑,闷闷道:“老夫来念念这碑文,看看我那侄儿都写了什么。”“还是老夫念吧”李勣突然插话“淫杀汉家女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韩跃再喝。坑中更加沉寂,偶尔还有哭喊,夹杂一点求饶。“把妻子送给突厥人玩弄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韩跃第三次喝。一连三问,声声诛心,然而坑底的汉奴完全没有自责之色,只是满脸带着惊慌与恐惧,压根就不懂得悔过。韩跃直接被气笑了,他猛然手指上空,大声厉喝道:“尔等问问天,苍天饶过谁如果你们身上没有罪孽,如果你们不曾犯下杀劫,本侯爷岂能下令坑杀”他一脸森严,语气却前所未有的肃重,发誓道:“若你们是好人,我就算拼着粮草断顿,便是拼着突厥不打,本侯爷绝对会救赎你们回中原”坑中一个青年忽然跪倒下去,大声道:“我知错了,我淫过十一个汉女,而且还杀过九个老人,我自知该死不求饶命,只求汉人侯爷怜悯我的妻子,她没有错,而且还怀了孩子。小人希望她能回到中原,受到您的庇护。”韩跃眉头一竖,对周围战士喝道:“拉他上来,用刀砍了,此人既然在临死之前悔悟,那就不该像畜生一样被活埋,他有罪该死,但是可以像人一样去死。”这话蕴含哲理,那些战士大多听不懂,不过并不妨碍他们听从韩跃的命令。很快有人跳下大坑将这个青年汉奴拉起来,然而抽刀一击枭首,鲜血喷出去足有三尺还高。“还有没有悔悟的人”韩跃目光炯炯,附身盯着大坑。这一刻,他心中非常希望有人出声,他甚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只要再有十人悔悟,那么他就放过这些二代汉奴,因为这些人还有救。可惜整整六万人,最终只有一个愿意死在刀下的青年,余者人数虽多,但却只知道开口求饶,只知道献上老婆祈求换命韩跃一声长叹,黯然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左右都是死,为什么不在死前幡然悔悟若是你们能这样,至少可以堂堂正正挨一刀,而不是像畜生一样被埋掉。”没人回答,没人理解,也没人体会。韩跃闭眼良久,猛然睁开双眼,大声道:“给本侯爷拿一把铲子来。”他要亲手施为,挖下第一铲埋人的土。一个战士拎着铁锹跑过来,恭恭敬敬擦了擦锹把上的泥土,然后小心翼翼了过来。韩跃一把抓在手中,附身最后看了一次大坑,眼见人头黑压压一片,个个脸上带着绝望和恐惧,他大笑一声,厉喝道:“既然你们今生不愿做人,本侯爷送你们提前离世”双臂奋力一挖,撅起一锹泥土,恶狠狠扔了下去。“动手,埋人”周围无数战士同时大喝,各自抡起手中铁锨,疯狂往大坑里埋土。砰韩跃重重把铁锨扔在地上,他愤然转身,脚下疯狂飞奔,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显得孤独而又悲凉。谁曾看到他转身之时,眼角分明有泪。整整六万人丧命他手,便是铁石心肠之人,心中也难以坚硬。草原夜寒,北风咆哮,大坑旁边悄然出现十几个国公身影,李勣一声长叹道:“有圣人之心,方可行杀戮之事,这话老夫以前一直不懂,今夜我终于懂了。”程咬金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苦笑道:“老子没你那么多愁善感,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若是这娃娃下令杀俘的消息传到长安,你猜娘娘会不会暴跳如雷,俺真怕她会用手抓咱们的脸”众人都是一呆,想及长孙皇后护犊子的性格,人人打了一个哆嗦。第355章 这篇碑文不行,咱们给改了北风凌冽,呼啸如刀,夜色掩盖了天地,火把将黑暗照的通明。整整五个万人坑,坑中不断响着哭喊求饶之声,然而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少,当最后一锨泥土噗呲扔下,众人眼前只余五个高隆的大坟。不远处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李勣等人回头而望,但见一队战士抬着一块大石头,正在吃力往这边走来。这块大石呈现长方形,正面稍显平滑,上面有崭新的刀劈斧砍痕迹,似乎是刚刚被人加工过。大石的背面则一片粗糙,依稀保留着烟熏火燎的黑色,也不知以前用作何途,石头隐隐透着一股沧桑。“这是干啥”几位国公面面相觑,目光之中都带着迷惑之色。眼见抬着大石的战士们很快接近,其中一人气喘吁吁道:“各位上官,此石乃是牧羊部的祭祀石,方才我等正在那边值守警戒,突然看到侯爷狂奔而来,持刀对着祭祀石一阵猛砍”突厥人有祭祀的传统,祭祀之物则很是奇葩,有野狼的头骨,有苍老的树干,有天然的泥坑,也有奇怪的雕像。牧羊部的祭祀之物更奇葩,赫然是一块大石头。李勣等人有些好奇,老程破口喝道:“你继续说,泾阳侯为什么要刀劈大石”那战士搔了搔脑门,傻乎乎道:“小人也不知原因,俺们只看见侯爷似乎心情很差,他当时也不和我们说话,只是手持宝刀不断奋力劈砍,然后将宝刀随手一扔,喝令我们把石头运到这边。”他小心翼翼看了众人一眼,低声道:“侯爷砍石之时,曾作嚎啕大哭,小人隐隐听到他说了一句话,说是什么汝有同胞血,我今立碑之,俺们都是军中老粗,也听不懂侯爷这话是啥意思”众位国公都是一怔,老程忽然手指大石,沉声道:“你们且看,这石头上刻着不少字。刀劈的痕迹尤在,显然新刻上去不久。”李勣目光闪动,忽然长叹一声,感慨道:“老夫知道原因了,泾阳侯这是要给汉奴们立碑,立一块他亲手做的碑”“立碑给战俘立碑”老程等人一脸呆滞,回头看了看五个刚刚埋好的万人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杀都杀了,竟然还要立碑,这娃娃的做事风格真是让人看不透。刘宏基悄悄用手戳了一下柴绍,这货满脸好奇之色,咧着大嘴问道:“谯国公,以前你坑杀降卒的时候,有没有给人家立上一块碑”柴绍下意识捏了捏鼻子,悻悻然道:“老夫当时只顾着担忧杀俘不详,哪里有心思给战俘们立碑,再说当时乃是战场,天天都要行军打仗,没工夫摆弄这个。”“那不就是没立”刘宏基嗤笑一声,嘿嘿道:“你做事不行,没有泾阳侯大气。”柴绍脸色一红,冷哼道:“杀都杀了,立碑又如何这些汉奴毫无人性,个个都干过畜生一般的恶事,要老夫说就该杀,完全不值得同情”老程等人不由点头,心中竟有些赞同柴绍之感。这些国公都是杀胚,一辈子行军打仗,个个手染鲜血,人命在他们眼中也就那么回事。不是心肠阴冷,实在是见过了太多死人。唯有李勣轻轻一叹,语带深思道:“这或者就是泾阳侯和我们不同的地方,在他眼中,这些汉奴虽然该死,但是身上毕竟留着汉人的血脉,生前有罪,人死帐消,所以他立碑记载,此举分明是把汉奴当成了同族”众人哑口无言,气氛有些尴尬。过了好半天,柴绍才讪讪一笑,闷闷道:“老夫来念念这碑文,看看我那侄儿都写了什么。”“还是老夫念吧”李勣突然插话“淫杀汉家女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韩跃再喝。坑中更加沉寂,偶尔还有哭喊,夹杂一点求饶。“把妻子送给突厥人玩弄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韩跃第三次喝。一连三问,声声诛心,然而坑底的汉奴完全没有自责之色,只是满脸带着惊慌与恐惧,压根就不懂得悔过。韩跃直接被气笑了,他猛然手指上空,大声厉喝道:“尔等问问天,苍天饶过谁如果你们身上没有罪孽,如果你们不曾犯下杀劫,本侯爷岂能下令坑杀”他一脸森严,语气却前所未有的肃重,发誓道:“若你们是好人,我就算拼着粮草断顿,便是拼着突厥不打,本侯爷绝对会救赎你们回中原”坑中一个青年忽然跪倒下去,大声道:“我知错了,我淫过十一个汉女,而且还杀过九个老人,我自知该死不求饶命,只求汉人侯爷怜悯我的妻子,她没有错,而且还怀了孩子。小人希望她能回到中原,受到您的庇护。”韩跃眉头一竖,对周围战士喝道:“拉他上来,用刀砍了,此人既然在临死之前悔悟,那就不该像畜生一样被活埋,他有罪该死,但是可以像人一样去死。”这话蕴含哲理,那些战士大多听不懂,不过并不妨碍他们听从韩跃的命令。很快有人跳下大坑将这个青年汉奴拉起来,然而抽刀一击枭首,鲜血喷出去足有三尺还高。“还有没有悔悟的人”韩跃目光炯炯,附身盯着大坑。这一刻,他心中非常希望有人出声,他甚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只要再有十人悔悟,那么他就放过这些二代汉奴,因为这些人还有救。可惜整整六万人,最终只有一个愿意死在刀下的青年,余者人数虽多,但却只知道开口求饶,只知道献上老婆祈求换命韩跃一声长叹,黯然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左右都是死,为什么不在死前幡然悔悟若是你们能这样,至少可以堂堂正正挨一刀,而不是像畜生一样被埋掉。”没人回答,没人理解,也没人体会。韩跃闭眼良久,猛然睁开双眼,大声道:“给本侯爷拿一把铲子来。”他要亲手施为,挖下第一铲埋人的土。一个战士拎着铁锹跑过来,恭恭敬敬擦了擦锹把上的泥土,然后小心翼翼了过来。韩跃一把抓在手中,附身最后看了一次大坑,眼见人头黑压压一片,个个脸上带着绝望和恐惧,他大笑一声,厉喝道:“既然你们今生不愿做人,本侯爷送你们提前离世”双臂奋力一挖,撅起一锹泥土,恶狠狠扔了下去。“动手,埋人”周围无数战士同时大喝,各自抡起手中铁锨,疯狂往大坑里埋土。砰韩跃重重把铁锨扔在地上,他愤然转身,脚下疯狂飞奔,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显得孤独而又悲凉。谁曾看到他转身之时,眼角分明有泪。整整六万人丧命他手,便是铁石心肠之人,心中也难以坚硬。草原夜寒,北风咆哮,大坑旁边悄然出现十几个国公身影,李勣一声长叹道:“有圣人之心,方可行杀戮之事,这话老夫以前一直不懂,今夜我终于懂了。”程咬金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苦笑道:“老子没你那么多愁善感,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若是这娃娃下令杀俘的消息传到长安,你猜娘娘会不会暴跳如雷,俺真怕她会用手抓咱们的脸”众人都是一呆,想及长孙皇后护犊子的性格,人人打了一个哆嗦。第355章 这篇碑文不行,咱们给改了北风凌冽,呼啸如刀,夜色掩盖了天地,火把将黑暗照的通明。整整五个万人坑,坑中不断响着哭喊求饶之声,然而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少,当最后一锨泥土噗呲扔下,众人眼前只余五个高隆的大坟。不远处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李勣等人回头而望,但见一队战士抬着一块大石头,正在吃力往这边走来。这块大石呈现长方形,正面稍显平滑,上面有崭新的刀劈斧砍痕迹,似乎是刚刚被人加工过。大石的背面则一片粗糙,依稀保留着烟熏火燎的黑色,也不知以前用作何途,石头隐隐透着一股沧桑。“这是干啥”几位国公面面相觑,目光之中都带着迷惑之色。眼见抬着大石的战士们很快接近,其中一人气喘吁吁道:“各位上官,此石乃是牧羊部的祭祀石,方才我等正在那边值守警戒,突然看到侯爷狂奔而来,持刀对着祭祀石一阵猛砍”突厥人有祭祀的传统,祭祀之物则很是奇葩,有野狼的头骨,有苍老的树干,有天然的泥坑,也有奇怪的雕像。牧羊部的祭祀之物更奇葩,赫然是一块大石头。李勣等人有些好奇,老程破口喝道:“你继续说,泾阳侯为什么要刀劈大石”那战士搔了搔脑门,傻乎乎道:“小人也不知原因,俺们只看见侯爷似乎心情很差,他当时也不和我们说话,只是手持宝刀不断奋力劈砍,然后将宝刀随手一扔,喝令我们把石头运到这边。”他小心翼翼看了众人一眼,低声道:“侯爷砍石之时,曾作嚎啕大哭,小人隐隐听到他说了一句话,说是什么汝有同胞血,我今立碑之,俺们都是军中老粗,也听不懂侯爷这话是啥意思”众位国公都是一怔,老程忽然手指大石,沉声道:“你们且看,这石头上刻着不少字。刀劈的痕迹尤在,显然新刻上去不久。”李勣目光闪动,忽然长叹一声,感慨道:“老夫知道原因了,泾阳侯这是要给汉奴们立碑,立一块他亲手做的碑”“立碑给战俘立碑”老程等人一脸呆滞,回头看了看五个刚刚埋好的万人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杀都杀了,竟然还要立碑,这娃娃的做事风格真是让人看不透。刘宏基悄悄用手戳了一下柴绍,这货满脸好奇之色,咧着大嘴问道:“谯国公,以前你坑杀降卒的时候,有没有给人家立上一块碑”柴绍下意识捏了捏鼻子,悻悻然道:“老夫当时只顾着担忧杀俘不详,哪里有心思给战俘们立碑,再说当时乃是战场,天天都要行军打仗,没工夫摆弄这个。”“那不就是没立”刘宏基嗤笑一声,嘿嘿道:“你做事不行,没有泾阳侯大气。”柴绍脸色一红,冷哼道:“杀都杀了,立碑又如何这些汉奴毫无人性,个个都干过畜生一般的恶事,要老夫说就该杀,完全不值得同情”老程等人不由点头,心中竟有些赞同柴绍之感。这些国公都是杀胚,一辈子行军打仗,个个手染鲜血,人命在他们眼中也就那么回事。不是心肠阴冷,实在是见过了太多死人。唯有李勣轻轻一叹,语带深思道:“这或者就是泾阳侯和我们不同的地方,在他眼中,这些汉奴虽然该死,但是身上毕竟留着汉人的血脉,生前有罪,人死帐消,所以他立碑记载,此举分明是把汉奴当成了同族”众人哑口无言,气氛有些尴尬。过了好半天,柴绍才讪讪一笑,闷闷道:“老夫来念念这碑文,看看我那侄儿都写了什么。”“还是老夫念吧”李勣突然插话“淫杀汉家女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韩跃再喝。坑中更加沉寂,偶尔还有哭喊,夹杂一点求饶。“把妻子送给突厥人玩弄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韩跃第三次喝。一连三问,声声诛心,然而坑底的汉奴完全没有自责之色,只是满脸带着惊慌与恐惧,压根就不懂得悔过。韩跃直接被气笑了,他猛然手指上空,大声厉喝道:“尔等问问天,苍天饶过谁如果你们身上没有罪孽,如果你们不曾犯下杀劫,本侯爷岂能下令坑杀”他一脸森严,语气却前所未有的肃重,发誓道:“若你们是好人,我就算拼着粮草断顿,便是拼着突厥不打,本侯爷绝对会救赎你们回中原”坑中一个青年忽然跪倒下去,大声道:“我知错了,我淫过十一个汉女,而且还杀过九个老人,我自知该死不求饶命,只求汉人侯爷怜悯我的妻子,她没有错,而且还怀了孩子。小人希望她能回到中原,受到您的庇护。”韩跃眉头一竖,对周围战士喝道:“拉他上来,用刀砍了,此人既然在临死之前悔悟,那就不该像畜生一样被活埋,他有罪该死,但是可以像人一样去死。”这话蕴含哲理,那些战士大多听不懂,不过并不妨碍他们听从韩跃的命令。很快有人跳下大坑将这个青年汉奴拉起来,然而抽刀一击枭首,鲜血喷出去足有三尺还高。“还有没有悔悟的人”韩跃目光炯炯,附身盯着大坑。这一刻,他心中非常希望有人出声,他甚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只要再有十人悔悟,那么他就放过这些二代汉奴,因为这些人还有救。可惜整整六万人,最终只有一个愿意死在刀下的青年,余者人数虽多,但却只知道开口求饶,只知道献上老婆祈求换命韩跃一声长叹,黯然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左右都是死,为什么不在死前幡然悔悟若是你们能这样,至少可以堂堂正正挨一刀,而不是像畜生一样被埋掉。”没人回答,没人理解,也没人体会。韩跃闭眼良久,猛然睁开双眼,大声道:“给本侯爷拿一把铲子来。”他要亲手施为,挖下第一铲埋人的土。一个战士拎着铁锹跑过来,恭恭敬敬擦了擦锹把上的泥土,然后小心翼翼了过来。韩跃一把抓在手中,附身最后看了一次大坑,眼见人头黑压压一片,个个脸上带着绝望和恐惧,他大笑一声,厉喝道:“既然你们今生不愿做人,本侯爷送你们提前离世”双臂奋力一挖,撅起一锹泥土,恶狠狠扔了下去。“动手,埋人”周围无数战士同时大喝,各自抡起手中铁锨,疯狂往大坑里埋土。砰韩跃重重把铁锨扔在地上,他愤然转身,脚下疯狂飞奔,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显得孤独而又悲凉。谁曾看到他转身之时,眼角分明有泪。整整六万人丧命他手,便是铁石心肠之人,心中也难以坚硬。草原夜寒,北风咆哮,大坑旁边悄然出现十几个国公身影,李勣一声长叹道:“有圣人之心,方可行杀戮之事,这话老夫以前一直不懂,今夜我终于懂了。”程咬金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苦笑道:“老子没你那么多愁善感,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若是这娃娃下令杀俘的消息传到长安,你猜娘娘会不会暴跳如雷,俺真怕她会用手抓咱们的脸”众人都是一呆,想及长孙皇后护犊子的性格,人人打了一个哆嗦。第355章 这篇碑文不行,咱们给改了北风凌冽,呼啸如刀,夜色掩盖了天地,火把将黑暗照的通明。整整五个万人坑,坑中不断响着哭喊求饶之声,然而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少,当最后一锨泥土噗呲扔下,众人眼前只余五个高隆的大坟。不远处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李勣等人回头而望,但见一队战士抬着一块大石头,正在吃力往这边走来。这块大石呈现长方形,正面稍显平滑,上面有崭新的刀劈斧砍痕迹,似乎是刚刚被人加工过。大石的背面则一片粗糙,依稀保留着烟熏火燎的黑色,也不知以前用作何途,石头隐隐透着一股沧桑。“这是干啥”几位国公面面相觑,目光之中都带着迷惑之色。眼见抬着大石的战士们很快接近,其中一人气喘吁吁道:“各位上官,此石乃是牧羊部的祭祀石,方才我等正在那边值守警戒,突然看到侯爷狂奔而来,持刀对着祭祀石一阵猛砍”突厥人有祭祀的传统,祭祀之物则很是奇葩,有野狼的头骨,有苍老的树干,有天然的泥坑,也有奇怪的雕像。牧羊部的祭祀之物更奇葩,赫然是一块大石头。李勣等人有些好奇,老程破口喝道:“你继续说,泾阳侯为什么要刀劈大石”那战士搔了搔脑门,傻乎乎道:“小人也不知原因,俺们只看见侯爷似乎心情很差,他当时也不和我们说话,只是手持宝刀不断奋力劈砍,然后将宝刀随手一扔,喝令我们把石头运到这边。”他小心翼翼看了众人一眼,低声道:“侯爷砍石之时,曾作嚎啕大哭,小人隐隐听到他说了一句话,说是什么汝有同胞血,我今立碑之,俺们都是军中老粗,也听不懂侯爷这话是啥意思”众位国公都是一怔,老程忽然手指大石,沉声道:“你们且看,这石头上刻着不少字。刀劈的痕迹尤在,显然新刻上去不久。”李勣目光闪动,忽然长叹一声,感慨道:“老夫知道原因了,泾阳侯这是要给汉奴们立碑,立一块他亲手做的碑”“立碑给战俘立碑”老程等人一脸呆滞,回头看了看五个刚刚埋好的万人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杀都杀了,竟然还要立碑,这娃娃的做事风格真是让人看不透。刘宏基悄悄用手戳了一下柴绍,这货满脸好奇之色,咧着大嘴问道:“谯国公,以前你坑杀降卒的时候,有没有给人家立上一块碑”柴绍下意识捏了捏鼻子,悻悻然道:“老夫当时只顾着担忧杀俘不详,哪里有心思给战俘们立碑,再说当时乃是战场,天天都要行军打仗,没工夫摆弄这个。”“那不就是没立”刘宏基嗤笑一声,嘿嘿道:“你做事不行,没有泾阳侯大气。”柴绍脸色一红,冷哼道:“杀都杀了,立碑又如何这些汉奴毫无人性,个个都干过畜生一般的恶事,要老夫说就该杀,完全不值得同情”老程等人不由点头,心中竟有些赞同柴绍之感。这些国公都是杀胚,一辈子行军打仗,个个手染鲜血,人命在他们眼中也就那么回事。不是心肠阴冷,实在是见过了太多死人。唯有李勣轻轻一叹,语带深思道:“这或者就是泾阳侯和我们不同的地方,在他眼中,这些汉奴虽然该死,但是身上毕竟留着汉人的血脉,生前有罪,人死帐消,所以他立碑记载,此举分明是把汉奴当成了同族”众人哑口无言,气氛有些尴尬。过了好半天,柴绍才讪讪一笑,闷闷道:“老夫来念念这碑文,看看我那侄儿都写了什么。”“还是老夫念吧”李勣突然插话“淫杀汉家女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韩跃再喝。坑中更加沉寂,偶尔还有哭喊,夹杂一点求饶。“把妻子送给突厥人玩弄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韩跃第三次喝。一连三问,声声诛心,然而坑底的汉奴完全没有自责之色,只是满脸带着惊慌与恐惧,压根就不懂得悔过。韩跃直接被气笑了,他猛然手指上空,大声厉喝道:“尔等问问天,苍天饶过谁如果你们身上没有罪孽,如果你们不曾犯下杀劫,本侯爷岂能下令坑杀”他一脸森严,语气却前所未有的肃重,发誓道:“若你们是好人,我就算拼着粮草断顿,便是拼着突厥不打,本侯爷绝对会救赎你们回中原”坑中一个青年忽然跪倒下去,大声道:“我知错了,我淫过十一个汉女,而且还杀过九个老人,我自知该死不求饶命,只求汉人侯爷怜悯我的妻子,她没有错,而且还怀了孩子。小人希望她能回到中原,受到您的庇护。”韩跃眉头一竖,对周围战士喝道:“拉他上来,用刀砍了,此人既然在临死之前悔悟,那就不该像畜生一样被活埋,他有罪该死,但是可以像人一样去死。”这话蕴含哲理,那些战士大多听不懂,不过并不妨碍他们听从韩跃的命令。很快有人跳下大坑将这个青年汉奴拉起来,然而抽刀一击枭首,鲜血喷出去足有三尺还高。“还有没有悔悟的人”韩跃目光炯炯,附身盯着大坑。这一刻,他心中非常希望有人出声,他甚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只要再有十人悔悟,那么他就放过这些二代汉奴,因为这些人还有救。可惜整整六万人,最终只有一个愿意死在刀下的青年,余者人数虽多,但却只知道开口求饶,只知道献上老婆祈求换命韩跃一声长叹,黯然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左右都是死,为什么不在死前幡然悔悟若是你们能这样,至少可以堂堂正正挨一刀,而不是像畜生一样被埋掉。”没人回答,没人理解,也没人体会。韩跃闭眼良久,猛然睁开双眼,大声道:“给本侯爷拿一把铲子来。”他要亲手施为,挖下第一铲埋人的土。一个战士拎着铁锹跑过来,恭恭敬敬擦了擦锹把上的泥土,然后小心翼翼了过来。韩跃一把抓在手中,附身最后看了一次大坑,眼见人头黑压压一片,个个脸上带着绝望和恐惧,他大笑一声,厉喝道:“既然你们今生不愿做人,本侯爷送你们提前离世”双臂奋力一挖,撅起一锹泥土,恶狠狠扔了下去。“动手,埋人”周围无数战士同时大喝,各自抡起手中铁锨,疯狂往大坑里埋土。砰韩跃重重把铁锨扔在地上,他愤然转身,脚下疯狂飞奔,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显得孤独而又悲凉。谁曾看到他转身之时,眼角分明有泪。整整六万人丧命他手,便是铁石心肠之人,心中也难以坚硬。草原夜寒,北风咆哮,大坑旁边悄然出现十几个国公身影,李勣一声长叹道:“有圣人之心,方可行杀戮之事,这话老夫以前一直不懂,今夜我终于懂了。”程咬金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苦笑道:“老子没你那么多愁善感,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若是这娃娃下令杀俘的消息传到长安,你猜娘娘会不会暴跳如雷,俺真怕她会用手抓咱们的脸”众人都是一呆,想及长孙皇后护犊子的性格,人人打了一个哆嗦。第355章 这篇碑文不行,咱们给改了北风凌冽,呼啸如刀,夜色掩盖了天地,火把将黑暗照的通明。整整五个万人坑,坑中不断响着哭喊求饶之声,然而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少,当最后一锨泥土噗呲扔下,众人眼前只余五个高隆的大坟。不远处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李勣等人回头而望,但见一队战士抬着一块大石头,正在吃力往这边走来。这块大石呈现长方形,正面稍显平滑,上面有崭新的刀劈斧砍痕迹,似乎是刚刚被人加工过。大石的背面则一片粗糙,依稀保留着烟熏火燎的黑色,也不知以前用作何途,石头隐隐透着一股沧桑。“这是干啥”几位国公面面相觑,目光之中都带着迷惑之色。眼见抬着大石的战士们很快接近,其中一人气喘吁吁道:“各位上官,此石乃是牧羊部的祭祀石,方才我等正在那边值守警戒,突然看到侯爷狂奔而来,持刀对着祭祀石一阵猛砍”突厥人有祭祀的传统,祭祀之物则很是奇葩,有野狼的头骨,有苍老的树干,有天然的泥坑,也有奇怪的雕像。牧羊部的祭祀之物更奇葩,赫然是一块大石头。李勣等人有些好奇,老程破口喝道:“你继续说,泾阳侯为什么要刀劈大石”那战士搔了搔脑门,傻乎乎道:“小人也不知原因,俺们只看见侯爷似乎心情很差,他当时也不和我们说话,只是手持宝刀不断奋力劈砍,然后将宝刀随手一扔,喝令我们把石头运到这边。”他小心翼翼看了众人一眼,低声道:“侯爷砍石之时,曾作嚎啕大哭,小人隐隐听到他说了一句话,说是什么汝有同胞血,我今立碑之,俺们都是军中老粗,也听不懂侯爷这话是啥意思”众位国公都是一怔,老程忽然手指大石,沉声道:“你们且看,这石头上刻着不少字。刀劈的痕迹尤在,显然新刻上去不久。”李勣目光闪动,忽然长叹一声,感慨道:“老夫知道原因了,泾阳侯这是要给汉奴们立碑,立一块他亲手做的碑”“立碑给战俘立碑”老程等人一脸呆滞,回头看了看五个刚刚埋好的万人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杀都杀了,竟然还要立碑,这娃娃的做事风格真是让人看不透。刘宏基悄悄用手戳了一下柴绍,这货满脸好奇之色,咧着大嘴问道:“谯国公,以前你坑杀降卒的时候,有没有给人家立上一块碑”柴绍下意识捏了捏鼻子,悻悻然道:“老夫当时只顾着担忧杀俘不详,哪里有心思给战俘们立碑,再说当时乃是战场,天天都要行军打仗,没工夫摆弄这个。”“那不就是没立”刘宏基嗤笑一声,嘿嘿道:“你做事不行,没有泾阳侯大气。”柴绍脸色一红,冷哼道:“杀都杀了,立碑又如何这些汉奴毫无人性,个个都干过畜生一般的恶事,要老夫说就该杀,完全不值得同情”老程等人不由点头,心中竟有些赞同柴绍之感。这些国公都是杀胚,一辈子行军打仗,个个手染鲜血,人命在他们眼中也就那么回事。不是心肠阴冷,实在是见过了太多死人。唯有李勣轻轻一叹,语带深思道:“这或者就是泾阳侯和我们不同的地方,在他眼中,这些汉奴虽然该死,但是身上毕竟留着汉人的血脉,生前有罪,人死帐消,所以他立碑记载,此举分明是把汉奴当成了同族”众人哑口无言,气氛有些尴尬。过了好半天,柴绍才讪讪一笑,闷闷道:“老夫来念念这碑文,看看我那侄儿都写了什么。”“还是老夫念吧”李勣突然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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