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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了,再加上他长得五大三粗的,似乎可以成亲了“囡囡,大柱今年多大了”志文问道,他总是记不住孙可旺的具体年龄。“哥你又问这个作甚”囡囡奇怪地问,不过还是接着说道,“大柱哥啊,应该十五左右了吧。”十五了怪不得对看洞房一事如此热衷。志文暗暗点头,看来可以让小英娘也帮他订门亲事也好让这小子收收心,免得一天到晚野得没个规矩。正胡思乱想着,门外忽然走进一人,小英见了喊道,“大成哥,你来了”尚大成笑着冲几个丫头点点头,飞快向他们走来,志文注意到大成身上穿着甲胄,遂轻声问道,“咦,大成,你今日值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轮到在关隘值岗的,没有要事不得擅离,一旦被发现,惩处可是很重的,相信尚大成不会不知,也不会做这种事儿,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出事了。尚大成神色自若地说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钱先生回来了,我想志哥你有事问他,就来通报一下。”志文暗暗点头,这尚大成也算历练出来了,知道不能坏了这喜庆的气氛,真有什么事儿,如果慌里慌张地进来说了,除了增添大伙儿的烦恼,真没什么好处。“行,我跟你走一趟。”志文站起身,“钱先生现在何处”“议事大厅,宋先生、李先生、捷哥,还有李定国队长都到了,就等你和孙队长了。”尚大成看着孙可旺不安分的背影,“我这就去叫孙队长。”“算了”志文拉住尚大成,若把孙可旺也叫走,任谁都知道出大事了,让他在这儿玩会儿吧,反正他历来也不怎么发言,真要逼着他说话,又只会硬干。“囡囡,你们仨儿在这自己玩儿,啊,差不多就回家,听到没有”志文交待了一下,也顾不上三个丫头的反应,就跟着尚大成匆匆离开了。到得地方,其他人都已坐好了。钱管事应该是梳洗了一番,头发湿淋淋的,身上也换了件干净的衣袍,正坐在桌旁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一见志文,放下碗筷,就要开口。志文忙伸手止住他,“不着急,钱先生,你慢慢吃,吃完了再说不迟。”钱管事点点头,也不矫情,坐下继续开吃,他饿坏了,步行两天的山路,他带着人骑着马,一天就赶回来了,路上只歇了一次,巴根带着难民先走的,都被他超了。追上难民时,巴根倒是问过是不是有什么事,可钱管事不敢和他说,生怕这个二愣子听了之后不知轻重缓急,带着人回涿鹿集大闹,反而坏了孙大夫的性命。“呵”钱管事端起茶碗喝了口茶,顺了顺食儿,长长舒了口气,总算回来了。“钱先生,出事了”志文见差不多了,第一个发问。钱管事放下茶碗答道,“是出事了。”“什么事儿大不大”李智问道。钱管事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理了理头绪,这才说道,“东主,诸位,不知可否听说过官买行头”跟着志文还未到涿鹿山的时候,钱管事一直以为志文出身世家大户,到塞外不过是历练一番,增加些经验,志文虽然不想有意瞒他,但相识不久,对自己的根底一直闭口不谈。等到了涿鹿山,志文没让其他人禁口,钱管事一通忙碌下来,才大致知晓了志文他们的真正来历,不过这倒让钱管事更为佩服,能从一穷二白的难民,整治出这么一番基业,比那些大户出身的公子少爷可是强多了。不过志文他们崛起如此之速,必然会有很多缺陷,其中最大的不足,就是底蕴不够,很多对长期经商的人来说是常识性的东西,涿鹿山众人大都不懂,至于官买行头,想必就更无人知晓了。果然,连着志文在内的诸人齐齐摇头,更有人说道,“钱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事儿就直说罢。”只有宋献策若有所思,似乎知道些什么。钱管事苦笑着摇摇头,“我若不把官买行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说清楚,大伙儿不会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的。”“来人”志文朝门外大喊,“上茶上茶”随后对钱管事说道,“看来是那种说来话长的事儿了,不着急,您边喝茶边说,我们呢,喝着茶洗耳恭听。”正文 第398章 官买行头钱管事清清嗓子,“官买行头需得拆开来说,咱们先说官买,再说行头。”所谓官买,顾名思义,既是官府采买物资,类似后世的政府机构定点采购,官府事先把需要的物品罗列出来,然后在本地定下供应这些物品的商户,在今后的一段期限内一般是一年,所需物品,都找这些商户采买。听上去很美,对不对成了官买,自家的东西不用东奔西跑就能不愁销路,最多就是帮官府送送货,后世为了争取这种名额,可是要打得头破血流的,上要招标,下要投标围标,各种手段,不一而足,为的就是能成为其中一员,赚钱自有保障。可在大明,就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官买官买,你若指望官府真的会掏钱购买,那就图样图森破了。不但没人会拿钱给官买商户,商户还得自掏腰包,拿出银钱来贿赂官府中人,否则的话,你的商品不是残次货,就是斤两不足,然后被人捉去衙堂吃板子,商户往往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如在阿鼻地狱,永无出头之日。对了,被定为官买商户,除了供应商品,还有一些特殊的劳役需要服,比如运输,家里没有车马的,自然得另雇车马,所需费用都是自掏腰包,这些劳役官府要整治起人来,花样就更多了。这种毫无人性,强买强卖,强迫服役的政策,肇始于明成祖朱棣,朱棣曾经下过一道圣旨,大意是这么说的,朝廷官府今后但有买办,凡是开了铺面的人家,不分军民,一律着他提供,若有违抗,拿来不饶。在朱棣之后大明两百多年的国祚里,大体都是这样做的,只有勋贵、大太监、士绅之家可以免除,此举严重地摧残了大明的工商业,无数商户动辄破产败家,乱葬岗上不知有多少冤魂。这项恶政,直到崇祯中期,因为商户的不停罢市,朝廷才下诏,各地官府不得再强行征调商户物资,需用现银购买,南明隆武帝时期,方才下定决心要革此弊政,只是那时大明已离覆亡不远矣。这项政策的实施,给大明带来了两个严重的后果。一是商人与皇明政权的离心离德,一家商户,不论做到多大,背景靠山有多硬,心里除了金钱,对明廷很少有忠诚可言,为祸东南的倭寇,本质上来说是海商追逐利益的行为,后来成为大清皇商的张家口八大粮商,同样也是为了金钱,完全不顾他们的行为损害了大明的利益。虽然这些人的行为令人痛恨,但归根结底,还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大明除了把商人看作待宰的肥羊外,并未真正用心对待。二是商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以金钱开道,不但拉拢各级官员,还培养自己亲族的子弟读书入仕,大明本就风气不正的官场,更加乌烟瘴气,大小官员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亲族的利益,乡党的利益,很少想到大明的利益和汉人的利益,党争之祸,说到底不过是背后各商家的利益之争。说起来大明名义上的税收是很低的,当然,后期为了征辽剿寇加征的辽饷剿饷基本全由平民百姓承担,负担大大加重,尤其是北方,更将普通人逼到了破产边缘,但商税一直都很低,甚至很多行业不征税,这里既有大商家和其代言人与朝廷博弈的结果,也是大明不重视商业的表现。即便如此,商人也始终不与明廷同心同德,这官买的恶政,确是一个不小的因素。“咕嘟”钱管事咽下一大口茶水,润润冒烟的嗓子,“官买说的差不多了,诸位听明白了”见众人点头,“那好,咱们接着说行头。”一户商家被点了官买,已是极难出头,有的人家资产丰厚,咬牙破家,变卖资产,好歹能把这事儿抵挡过去,即便当时伤筋动骨,但只要能熬过去,就还有丁点儿希望。但是一旦若再被定为行头,那就再无翻身的可能,只能等死。行头是由官府记录在案的官买承役正户,需派出人手“协助”衙门,保证官买各商户的应供之物齐备,服完应服差役。别以为这里面有机会上下其手,能捞点油水,各家的买办额度,基本都要倾家荡产才能凑齐,若遇官府恶意报复,就是卖儿弼女,也堵不上窟窿,身为行头,必须自掏腰包,将缺额补上才行,否则官府就拿你是问。钱管事说完,将茶碗重重一顿,“所以说,一旦当了官买行头,最好的办法,就是弃家而逃,越早越好,能逃几个是几个。”语气异常低沉。志文四下看看,无人说话,显然大伙儿都还在沉浸在刚才那番话中,而钱管事则沮丧着脸坐在原处,他久居塞外,却对这官买行头如此熟悉,眼下情绪看上去显然不好,说不定这钱管事就曾是官买行头的受害人。“钱先生,这么说来,咱们涿鹿商社是被官府定为官买行头了”志文虽然最早回过味来,却没有说话,第一个发言的是宋才捷。钱管事猛地甩了甩头,从沉思中回过神,点头道,“正是,我来之时,官兵、衙役,还有帮闲,全都到位了,我二人这一走,在这些人捞到银钱前,商社其他人估计是一个都出不来了。”“钱先生,这官买行头的商户,通常是由谁来定”宋献策问道。“一州一县之主官,具体到保安州,因为目前知州空缺,做主的乃是同知,姓尤。”钱管事答道,他虽然下山不久,但这些门道还是摸的很清楚的。“那就没事了”李定国展颜笑道,正欲接着往下说,朝志文看了看,见他微微点头,才接着说道,“咱们已经和未来的知州大人搭上了线,他的名帖,不日就将送过来,知州大人还需要咱们给他帮忙呢。”“真的”钱管事大喜过望,猛地站了起来,“果真如此,那咱们就能逃过一劫了。”正文 第399章 如何应对1“不对,不对劲儿。”钱管事脸上的喜意尚未散去,又转为了疑惑之色,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了,钱先生,哪里不对劲”志文问道,其他人也都看向钱管事。钱管事尚未开口,宋献策抢先把话说了,“是不对劲,志哥想那同知,新知州即将上任他应该是知道的,勘定官买行头这种事情,油水丰厚,等知州大人到任后再定才合常理,新知州对本地不熟,官买名单多半也是同知拟定,一般是不会驳了同知面子的,而同知不过分润些银钱给知州大人,就能获得不小的好感,他何乐而不为呢”“正是如此。”钱管事接着说道,“这尤同知如此急迫行事,看样子是想在知州大人到任前,将官买一事办成铁案,难道”话说到这里,钱管事就此打住,眼睛却看着志文,那意思很明确,难道是涿鹿商社与这尤同知有私人恩怨“都看着我做什么”志文见其他人都跟着钱管事一齐看向他,辩道,“咱们都是从陕北过来的,与这同知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那会不会是周承允周公子与此人有隙呢”钱管事又将怀疑对象转向了这素未谋面的另一个大东家。这个就要问留守山里的人了,“宋献策,周大哥在商社之时,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去拜访过官府中人”志文问道。按理说周承允长袖善舞,这些事是不会出纰漏的,可也保不齐有什么私人恩怨。“周公子带着礼物跑了一趟州府,当时上任知州尚在,此后咱们生意火爆,他也就一直没空再去,等闲下来又急着回晋南了。”宋献策答道,“没听他说过与本地官府有什么冲突。”看来不是周承允那儿的问题了,以他的为人,若真得罪了本地同知,是不会不对大家说明的,再说,周承允投了这么多的银子,此刻还在一心为商社奔波,相信他不会做这种蠢事,自断财路的。“等会儿,钱先生。”一直不曾说话的宋才捷开口了,“你说尤同知急迫行事,他如何急迫了就派些兵丁衙役围住商社么”却是宋才捷察觉到了钱管事话里的不寻常之处。“就是,仅仅派些兵丁也没啥可怕的,”李智也说道,“咱们大可用一个拖字诀,等知州大人一到,一切迎刃而解,我就不信,官兵还敢杀了咱们的人”“他们是不会公然杀人,不过却可以将咱们的人捉去打板子,死在这水火棍下的人还少么”钱管这种毫无人性,强买强卖,强迫服役的政策,肇始于明成祖朱棣,朱棣曾经下过一道圣旨,大意是这么说的,朝廷官府今后但有买办,凡是开了铺面的人家,不分军民,一律着他提供,若有违抗,拿来不饶。在朱棣之后大明两百多年的国祚里,大体都是这样做的,只有勋贵、大太监、士绅之家可以免除,此举严重地摧残了大明的工商业,无数商户动辄破产败家,乱葬岗上不知有多少冤魂。这项恶政,直到崇祯中期,因为商户的不停罢市,朝廷才下诏,各地官府不得再强行征调商户物资,需用现银购买,南明隆武帝时期,方才下定决心要革此弊政,只是那时大明已离覆亡不远矣。这项政策的实施,给大明带来了两个严重的后果。一是商人与皇明政权的离心离德,一家商户,不论做到多大,背景靠山有多硬,心里除了金钱,对明廷很少有忠诚可言,为祸东南的倭寇,本质上来说是海商追逐利益的行为,后来成为大清皇商的张家口八大粮商,同样也是为了金钱,完全不顾他们的行为损害了大明的利益。虽然这些人的行为令人痛恨,但归根结底,还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大明除了把商人看作待宰的肥羊外,并未真正用心对待。二是商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以金钱开道,不但拉拢各级官员,还培养自己亲族的子弟读书入仕,大明本就风气不正的官场,更加乌烟瘴气,大小官员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亲族的利益,乡党的利益,很少想到大明的利益和汉人的利益,党争之祸,说到底不过是背后各商家的利益之争。说起来大明名义上的税收是很低的,当然,后期为了征辽剿寇加征的辽饷剿饷基本全由平民百姓承担,负担大大加重,尤其是北方,更将普通人逼到了破产边缘,但商税一直都很低,甚至很多行业不征税,这里既有大商家和其代言人与朝廷博弈的结果,也是大明不重视商业的表现。即便如此,商人也始终不与明廷同心同德,这官买的恶政,确是一个不小的因素。“咕嘟”钱管事咽下一大口茶水,润润冒烟的嗓子,“官买说的差不多了,诸位听明白了”见众人点头,“那好,咱们接着说行头。”一户商家被点了官买,已是极难出头,有的人家资产丰厚,咬牙破家,变卖资产,好歹能把这事儿抵挡过去,即便当时伤筋动骨,但只要能熬过去,就还有丁点儿希望。但是一旦若再被定为行头,那就再无翻身的可能,只能等死。行头是由官府记录在案的官买承役正户,需派出人手“协助”衙门,保证官买各商户的应供之物齐备,服完应服差役。别以为这里面有机会上下其手,能捞点油水,各家的买办额度,基本都要倾家荡产才能凑齐,若遇官府恶意报复,就是卖儿弼女,也堵不上窟窿,身为行头,必须自掏腰包,将缺额补上才行,否则官府就拿你是问。钱管事说完,将茶碗重重一顿,“所以说,一旦当了官买行头,最好的办法,就是弃家而逃,越早越好,能逃几个是几个。”语气异常低沉。志文四下看看,无人说话,显然大伙儿都还在沉浸在刚才那番话中,而钱管事则沮丧着脸坐在原处,他久居塞外,却对这官买行头如此熟悉,眼下情绪看上去显然不好,说不定这钱管事就曾是官买行头的受害人。“钱先生,这么说来,咱们涿鹿商社是被官府定为官买行头了”志文虽然最早回过味来,却没有说话,第一个发言的是宋才捷。钱管事猛地甩了甩头,从沉思中回过神,点头道,“正是,我来之时,官兵、衙役,还有帮闲,全都到位了,我二人这一走,在这些人捞到银钱前,商社其他人估计是一个都出不来了。”“钱先生,这官买行头的商户,通常是由谁来定”宋献策问道。“一州一县之主官,具体到保安州,因为目前知州空缺,做主的乃是同知,姓尤。”钱管事答道,他虽然下山不久,但这些门道还是摸的很清楚的。“那就没事了”李定国展颜笑道,正欲接着往下说,朝志文看了看,见他微微点头,才接着说道,“咱们已经和未来的知州大人搭上了线,他的名帖,不日就将送过来,知州大人还需要咱们给他帮忙呢。”“真的”钱管事大喜过望,猛地站了起来,“果真如此,那咱们就能逃过一劫了。”正文 第399章 如何应对1“不对,不对劲儿。”钱管事脸上的喜意尚未散去,又转为了疑惑之色,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了,钱先生,哪里不对劲”志文问道,其他人也都看向钱管事。钱管事尚未开口,宋献策抢先把话说了,“是不对劲,志哥想那同知,新知州即将上任他应该是知道的,勘定官买行头这种事情,油水丰厚,等知州大人到任后再定才合常理,新知州对本地不熟,官买名单多半也是同知拟定,一般是不会驳了同知面子的,而同知不过分润些银钱给知州大人,就能获得不小的好感,他何乐而不为呢”“正是如此。”钱管事接着说道,“这尤同知如此急迫行事,看样子是想在知州大人到任前,将官买一事办成铁案,难道”话说到这里,钱管事就此打住,眼睛却看着志文,那意思很明确,难道是涿鹿商社与这尤同知有私人恩怨“都看着我做什么”志文见其他人都跟着钱管事一齐看向他,辩道,“咱们都是从陕北过来的,与这同知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那会不会是周承允周公子与此人有隙呢”钱管事又将怀疑对象转向了这素未谋面的另一个大东家。这个就要问留守山里的人了,“宋献策,周大哥在商社之时,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去拜访过官府中人”志文问道。按理说周承允长袖善舞,这些事是不会出纰漏的,可也保不齐有什么私人恩怨。“周公子带着礼物跑了一趟州府,当时上任知州尚在,此后咱们生意火爆,他也就一直没空再去,等闲下来又急着回晋南了。”宋献策答道,“没听他说过与本地官府有什么冲突。”看来不是周承允那儿的问题了,以他的为人,若真得罪了本地同知,是不会不对大家说明的,再说,周承允投了这么多的银子,此刻还在一心为商社奔波,相信他不会做这种蠢事,自断财路的。“等会儿,钱先生。”一直不曾说话的宋才捷开口了,“你说尤同知急迫行事,他如何急迫了就派些兵丁衙役围住商社么”却是宋才捷察觉到了钱管事话里的不寻常之处。“就是,仅仅派些兵丁也没啥可怕的,”李智也说道,“咱们大可用一个拖字诀,等知州大人一到,一切迎刃而解,我就不信,官兵还敢杀了咱们的人”“他们是不会公然杀人,不过却可以将咱们的人捉去打板子,死在这水火棍下的人还少么”钱管这种毫无人性,强买强卖,强迫服役的政策,肇始于明成祖朱棣,朱棣曾经下过一道圣旨,大意是这么说的,朝廷官府今后但有买办,凡是开了铺面的人家,不分军民,一律着他提供,若有违抗,拿来不饶。在朱棣之后大明两百多年的国祚里,大体都是这样做的,只有勋贵、大太监、士绅之家可以免除,此举严重地摧残了大明的工商业,无数商户动辄破产败家,乱葬岗上不知有多少冤魂。这项恶政,直到崇祯中期,因为商户的不停罢市,朝廷才下诏,各地官府不得再强行征调商户物资,需用现银购买,南明隆武帝时期,方才下定决心要革此弊政,只是那时大明已离覆亡不远矣。这项政策的实施,给大明带来了两个严重的后果。一是商人与皇明政权的离心离德,一家商户,不论做到多大,背景靠山有多硬,心里除了金钱,对明廷很少有忠诚可言,为祸东南的倭寇,本质上来说是海商追逐利益的行为,后来成为大清皇商的张家口八大粮商,同样也是为了金钱,完全不顾他们的行为损害了大明的利益。虽然这些人的行为令人痛恨,但归根结底,还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大明除了把商人看作待宰的肥羊外,并未真正用心对待。二是商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以金钱开道,不但拉拢各级官员,还培养自己亲族的子弟读书入仕,大明本就风气不正的官场,更加乌烟瘴气,大小官员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亲族的利益,乡党的利益,很少想到大明的利益和汉人的利益,党争之祸,说到底不过是背后各商家的利益之争。说起来大明名义上的税收是很低的,当然,后期为了征辽剿寇加征的辽饷剿饷基本全由平民百姓承担,负担大大加重,尤其是北方,更将普通人逼到了破产边缘,但商税一直都很低,甚至很多行业不征税,这里既有大商家和其代言人与朝廷博弈的结果,也是大明不重视商业的表现。即便如此,商人也始终不与明廷同心同德,这官买的恶政,确是一个不小的因素。“咕嘟”钱管事咽下一大口茶水,润润冒烟的嗓子,“官买说的差不多了,诸位听明白了”见众人点头,“那好,咱们接着说行头。”一户商家被点了官买,已是极难出头,有的人家资产丰厚,咬牙破家,变卖资产,好歹能把这事儿抵挡过去,即便当时伤筋动骨,但只要能熬过去,就还有丁点儿希望。但是一旦若再被定为行头,那就再无翻身的可能,只能等死。行头是由官府记录在案的官买承役正户,需派出人手“协助”衙门,保证官买各商户的应供之物齐备,服完应服差役。别以为这里面有机会上下其手,能捞点油水,各家的买办额度,基本都要倾家荡产才能凑齐,若遇官府恶意报复,就是卖儿弼女,也堵不上窟窿,身为行头,必须自掏腰包,将缺额补上才行,否则官府就拿你是问。钱管事说完,将茶碗重重一顿,“所以说,一旦当了官买行头,最好的办法,就是弃家而逃,越早越好,能逃几个是几个。”语气异常低沉。志文四下看看,无人说话,显然大伙儿都还在沉浸在刚才那番话中,而钱管事则沮丧着脸坐在原处,他久居塞外,却对这官买行头如此熟悉,眼下情绪看上去显然不好,说不定这钱管事就曾是官买行头的受害人。“钱先生,这么说来,咱们涿鹿商社是被官府定为官买行头了”志文虽然最早回过味来,却没有说话,第一个发言的是宋才捷。钱管事猛地甩了甩头,从沉思中回过神,点头道,“正是,我来之时,官兵、衙役,还有帮闲,全都到位了,我二人这一走,在这些人捞到银钱前,商社其他人估计是一个都出不来了。”“钱先生,这官买行头的商户,通常是由谁来定”宋献策问道。“一州一县之主官,具体到保安州,因为目前知州空缺,做主的乃是同知,姓尤。”钱管事答道,他虽然下山不久,但这些门道还是摸的很清楚的。“那就没事了”李定国展颜笑道,正欲接着往下说,朝志文看了看,见他微微点头,才接着说道,“咱们已经和未来的知州大人搭上了线,他的名帖,不日就将送过来,知州大人还需要咱们给他帮忙呢。”“真的”钱管事大喜过望,猛地站了起来,“果真如此,那咱们就能逃过一劫了。”正文 第399章 如何应对1“不对,不对劲儿。”钱管事脸上的喜意尚未散去,又转为了疑惑之色,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了,钱先生,哪里不对劲”志文问道,其他人也都看向钱管事。钱管事尚未开口,宋献策抢先把话说了,“是不对劲,志哥想那同知,新知州即将上任他应该是知道的,勘定官买行头这种事情,油水丰厚,等知州大人到任后再定才合常理,新知州对本地不熟,官买名单多半也是同知拟定,一般是不会驳了同知面子的,而同知不过分润些银钱给知州大人,就能获得不小的好感,他何乐而不为呢”“正是如此。”钱管事接着说道,“这尤同知如此急迫行事,看样子是想在知州大人到任前,将官买一事办成铁案,难道”话说到这里,钱管事就此打住,眼睛却看着志文,那意思很明确,难道是涿鹿商社与这尤同知有私人恩怨“都看着我做什么”志文见其他人都跟着钱管事一齐看向他,辩道,“咱们都是从陕北过来的,与这同知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那会不会是周承允周公子与此人有隙呢”钱管事又将怀疑对象转向了这素未谋面的另一个大东家。这个就要问留守山里的人了,“宋献策,周大哥在商社之时,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去拜访过官府中人”志文问道。按理说周承允长袖善舞,这些事是不会出纰漏的,可也保不齐有什么私人恩怨。“周公子带着礼物跑了一趟州府,当时上任知州尚在,此后咱们生意火爆,他也就一直没空再去,等闲下来又急着回晋南了。”宋献策答道,“没听他说过与本地官府有什么冲突。”看来不是周承允那儿的问题了,以他的为人,若真得罪了本地同知,是不会不对大家说明的,再说,周承允投了这么多的银子,此刻还在一心为商社奔波,相信他不会做这种蠢事,自断财路的。“等会儿,钱先生。”一直不曾说话的宋才捷开口了,“你说尤同知急迫行事,他如何急迫了就派些兵丁衙役围住商社么”却是宋才捷察觉到了钱管事话里的不寻常之处。“就是,仅仅派些兵丁也没啥可怕的,”李智也说道,“咱们大可用一个拖字诀,等知州大人一到,一切迎刃而解,我就不信,官兵还敢杀了咱们的人”“他们是不会公然杀人,不过却可以将咱们的人捉去打板子,死在这水火棍下的人还少么”钱管这种毫无人性,强买强卖,强迫服役的政策,肇始于明成祖朱棣,朱棣曾经下过一道圣旨,大意是这么说的,朝廷官府今后但有买办,凡是开了铺面的人家,不分军民,一律着他提供,若有违抗,拿来不饶。在朱棣之后大明两百多年的国祚里,大体都是这样做的,只有勋贵、大太监、士绅之家可以免除,此举严重地摧残了大明的工商业,无数商户动辄破产败家,乱葬岗上不知有多少冤魂。这项恶政,直到崇祯中期,因为商户的不停罢市,朝廷才下诏,各地官府不得再强行征调商户物资,需用现银购买,南明隆武帝时期,方才下定决心要革此弊政,只是那时大明已离覆亡不远矣。这项政策的实施,给大明带来了两个严重的后果。一是商人与皇明政权的离心离德,一家商户,不论做到多大,背景靠山有多硬,心里除了金钱,对明廷很少有忠诚可言,为祸东南的倭寇,本质上来说是海商追逐利益的行为,后来成为大清皇商的张家口八大粮商,同样也是为了金钱,完全不顾他们的行为损害了大明的利益。虽然这些人的行为令人痛恨,但归根结底,还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大明除了把商人看作待宰的肥羊外,并未真正用心对待。二是商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以金钱开道,不但拉拢各级官员,还培养自己亲族的子弟读书入仕,大明本就风气不正的官场,更加乌烟瘴气,大小官员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亲族的利益,乡党的利益,很少想到大明的利益和汉人的利益,党争之祸,说到底不过是背后各商家的利益之争。说起来大明名义上的税收是很低的,当然,后期为了征辽剿寇加征的辽饷剿饷基本全由平民百姓承担,负担大大加重,尤其是北方,更将普通人逼到了破产边缘,但商税一直都很低,甚至很多行业不征税,这里既有大商家和其代言人与朝廷博弈的结果,也是大明不重视商业的表现。即便如此,商人也始终不与明廷同心同德,这官买的恶政,确是一个不小的因素。“咕嘟”钱管事咽下一大口茶水,润润冒烟的嗓子,“官买说的差不多了,诸位听明白了”见众人点头,“那好,咱们接着说行头。”一户商家被点了官买,已是极难出头,有的人家资产丰厚,咬牙破家,变卖资产,好歹能把这事儿抵挡过去,即便当时伤筋动骨,但只要能熬过去,就还有丁点儿希望。但是一旦若再被定为行头,那就再无翻身的可能,只能等死。行头是由官府记录在案的官买承役正户,需派出人手“协助”衙门,保证官买各商户的应供之物齐备,服完应服差役。别以为这里面有机会上下其手,能捞点油水,各家的买办额度,基本都要倾家荡产才能凑齐,若遇官府恶意报复,就是卖儿弼女,也堵不上窟窿,身为行头,必须自掏腰包,将缺额补上才行,否则官府就拿你是问。钱管事说完,将茶碗重重一顿,“所以说,一旦当了官买行头,最好的办法,就是弃家而逃,越早越好,能逃几个是几个。”语气异常低沉。志文四下看看,无人说话,显然大伙儿都还在沉浸在刚才那番话中,而钱管事则沮丧着脸坐在原处,他久居塞外,却对这官买行头如此熟悉,眼下情绪看上去显然不好,说不定这钱管事就曾是官买行头的受害人。“钱先生,这么说来,咱们涿鹿商社是被官府定为官买行头了”志文虽然最早回过味来,却没有说话,第一个发言的是宋才捷。钱管事猛地甩了甩头,从沉思中回过神,点头道,“正是,我来之时,官兵、衙役,还有帮闲,全都到位了,我二人这一走,在这些人捞到银钱前,商社其他人估计是一个都出不来了。”“钱先生,这官买行头的商户,通常是由谁来定”宋献策问道。“一州一县之主官,具体到保安州,因为目前知州空缺,做主的乃是同知,姓尤。”钱管事答道,他虽然下山不久,但这些门道还是摸的很清楚的。“那就没事了”李定国展颜笑道,正欲接着往下说,朝志文看了看,见他微微点头,才接着说道,“咱们已经和未来的知州大人搭上了线,他的名帖,不日就将送过来,知州大人还需要咱们给他帮忙呢。”“真的”钱管事大喜过望,猛地站了起来,“果真如此,那咱们就能逃过一劫了。”正文 第399章 如何应对1“不对,不对劲儿。”钱管事脸上的喜意尚未散去,又转为了疑惑之色,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了,钱先生,哪里不对劲”志文问道,其他人也都看向钱管事。钱管事尚未开口,宋献策抢先把话说了,“是不对劲,志哥想那同知,新知州即将上任他应该是知道的,勘定官买行头这种事情,油水丰厚,等知州大人到任后再定才合常理,新知州对本地不熟,官买名单多半也是同知拟定,一般是不会驳了同知面子的,而同知不过分润些银钱给知州大人,就能获得不小的好感,他何乐而不为呢”“正是如此。”钱管事接着说道,“这尤同知如此急迫行事,看样子是想在知州大人到任前,将官买一事办成铁案,难道”话说到这里,钱管事就此打住,眼睛却看着志文,那意思很明确,难道是涿鹿商社与这尤同知有私人恩怨“都看着我做什么”志文见其他人都跟着钱管事一齐看向他,辩道,“咱们都是从陕北过来的,与这同知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那会不会是周承允周公子与此人有隙呢”钱管事又将怀疑对象转向了这素未谋面的另一个大东家。这个就要问留守山里的人了,“宋献策,周大哥在商社之时,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去拜访过官府中人”志文问道。按理说周承允长袖善舞,这些事是不会出纰漏的,可也保不齐有什么私人恩怨。“周公子带着礼物跑了一趟州府,当时上任知州尚在,此后咱们生意火爆,他也就一直没空再去,等闲下来又急着回晋南了。”宋献策答道,“没听他说过与本地官府有什么冲突。”看来不是周承允那儿的问题了,以他的为人,若真得罪了本地同知,是不会不对大家说明的,再说,周承允投了这么多的银子,此刻还在一心为商社奔波,相信他不会做这种蠢事,自断财路的。“等会儿,钱先生。”一直不曾说话的宋才捷开口了,“你说尤同知急迫行事,他如何急迫了就派些兵丁衙役围住商社么”却是宋才捷察觉到了钱管事话里的不寻常之处。“就是,仅仅派些兵丁也没啥可怕的,”李智也说道,“咱们大可用一个拖字诀,等知州大人一到,一切迎刃而解,我就不信,官兵还敢杀了咱们的人”“他们是不会公然杀人,不过却可以将咱们的人捉去打板子,死在这水火棍下的人还少么”钱管这种毫无人性,强买强卖,强迫服役的政策,肇始于明成祖朱棣,朱棣曾经下过一道圣旨,大意是这么说的,朝廷官府今后但有买办,凡是开了铺面的人家,不分军民,一律着他提供,若有违抗,拿来不饶。在朱棣之后大明两百多年的国祚里,大体都是这样做的,只有勋贵、大太监、士绅之家可以免除,此举严重地摧残了大明的工商业,无数商户动辄破产败家,乱葬岗上不知有多少冤魂。这项恶政,直到崇祯中期,因为商户的不停罢市,朝廷才下诏,各地官府不得再强行征调商户物资,需用现银购买,南明隆武帝时期,方才下定决心要革此弊政,只是那时大明已离覆亡不远矣。这项政策的实施,给大明带来了两个严重的后果。一是商人与皇明政权的离心离德,一家商户,不论做到多大,背景靠山有多硬,心里除了金钱,对明廷很少有忠诚可言,为祸东南的倭寇,本质上来说是海商追逐利益的行为,后来成为大清皇商的张家口八大粮商,同样也是为了金钱,完全不顾他们的行为损害了大明的利益。虽然这些人的行为令人痛恨,但归根结底,还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大明除了把商人看作待宰的肥羊外,并未真正用心对待。二是商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以金钱开道,不但拉拢各级官员,还培养自己亲族的子弟读书入仕,大明本就风气不正的官场,更加乌烟瘴气,大小官员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亲族的利益,乡党的利益,很少想到大明的利益和汉人的利益,党争之祸,说到底不过是背后各商家的利益之争。说起来大明名义上的税收是很低的,当然,后期为了征辽剿寇加征的辽饷剿饷基本全由平民百姓承担,负担大大加重,尤其是北方,更将普通人逼到了破产边缘,但商税一直都很低,甚至很多行业不征税,这里既有大商家和其代言人与朝廷博弈的结果,也是大明不重视商业的表现。即便如此,商人也始终不与明廷同心同德,这官买的恶政,确是一个不小的因素。“咕嘟”钱管事咽下一大口茶水,润润冒烟的嗓子,“官买说的差不多了,诸位听明白了”见众人点头,“那好,咱们接着说行头。”一户商家被点了官买,已是极难出头,有的人家资产丰厚,咬牙破家,变卖资产,好歹能把这事儿抵挡过去,即便当时伤筋动骨,但只要能熬过去,就还有丁点儿希望。但是一旦若再被定为行头,那就再无翻身的可能,只能等死。行头是由官府记录在案的官买承役正户,需派出人手“协助”衙门,保证官买各商户的应供之物齐备,服完应服差役。别以为这里面有机会上下其手,能捞点油水,各家的买办额度,基本都要倾家荡产才能凑齐,若遇官府恶意报复,就是卖儿弼女,也堵不上窟窿,身为行头,必须自掏腰包,将缺额补上才行,否则官府就拿你是问。钱管事说完,将茶碗重重一顿,“所以说,一旦当了官买行头,最好的办法,就是弃家而逃,越早越好,能逃几个是几个。”语气异常低沉。志文四下看看,无人说话,显然大伙儿都还在沉浸在刚才那番话中,而钱管事则沮丧着脸坐在原处,他久居塞外,却对这官买行头如此熟悉,眼下情绪看上去显然不好,说不定这钱管事就曾是官买行头的受害人。“钱先生,这么说来,咱们涿鹿商社是被官府定为官买行头了”志文虽然最早回过味来,却没有说话,第一个发言的是宋才捷。钱管事猛地甩了甩头,从沉思中回过神,点头道,“正是,我来之时,官兵、衙役,还有帮闲,全都到位了,我二人这一走,在这些人捞到银钱前,商社其他人估计是一个都出不来了。”“钱先生,这官买行头的商户,通常是由谁来定”宋献策问道。“一州一县之主官,具体到保安州,因为目前知州空缺,做主的乃是同知,姓尤。”钱管事答道,他虽然下山不久,但这些门道还是摸的很清楚的。“那就没事了”李定国展颜笑道,正欲接着往下说,朝志文看了看,见他微微点头,才接着说道,“咱们已经和未来的知州大人搭上了线,他的名帖,不日就将送过来,知州大人还需要咱们给他帮忙呢。”“真的”钱管事大喜过望,猛地站了起来,“果真如此,那咱们就能逃过一劫了。”正文 第399章 如何应对1“不对,不对劲儿。”钱管事脸上的喜意尚未散去,又转为了疑惑之色,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了,钱先生,哪里不对劲”志文问道,其他人也都看向钱管事。钱管事尚未开口,宋献策抢先把话说了,“是不对劲,志哥想那同知,新知州即将上任他应该是知道的,勘定官买行头这种事情,油水丰厚,等知州大人到任后再定才合常理,新知州对本地不熟,官买名单多半也是同知拟定,一般是不会驳了同知面子的,而同知不过分润些银钱给知州大人,就能获得不小的好感,他何乐而不为呢”“正是如此。”钱管事接着说道,“这尤同知如此急迫行事,看样子是想在知州大人到任前,将官买一事办成铁案,难道”话说到这里,钱管事就此打住,眼睛却看着志文,那意思很明确,难道是涿鹿商社与这尤同知有私人恩怨“都看着我做什么”志文见其他人都跟着钱管事一齐看向他,辩道,“咱们都是从陕北过来的,与这同知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那会不会是周承允周公子与此人有隙呢”钱管事又将怀疑对象转向了这素未谋面的另一个大东家。这个就要问留守山里的人了,“宋献策,周大哥在商社之时,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去拜访过官府中人”志文问道。按理说周承允长袖善舞,这些事是不会出纰漏的,可也保不齐有什么私人恩怨。“周公子带着礼物跑了一趟州府,当时上任知州尚在,此后咱们生意火爆,他也就一直没空再去,等闲下来又急着回晋南了。”宋献策答道,“没听他说过与本地官府有什么冲突。”看来不是周承允那儿的问题了,以他的为人,若真得罪了本地同知,是不会不对大家说明的,再说,周承允投了这么多的银子,此刻还在一心为商社奔波,相信他不会做这种蠢事,自断财路的。“等会儿,钱先生。”一直不曾说话的宋才捷开口了,“你说尤同知急迫行事,他如何急迫了就派些兵丁衙役围住商社么”却是宋才捷察觉到了钱管事话里的不寻常之处。“就是,仅仅派些兵丁也没啥可怕的,”李智也说道,“咱们大可用一个拖字诀,等知州大人一到,一切迎刃而解,我就不信,官兵还敢杀了咱们的人”“他们是不会公然杀人,不过却可以将咱们的人捉去打板子,死在这水火棍下的人还少么”钱管这种毫无人性,强买强卖,强迫服役的政策,肇始于明成祖朱棣,朱棣曾经下过一道圣旨,大意是这么说的,朝廷官府今后但有买办,凡是开了铺面的人家,不分军民,一律着他提供,若有违抗,拿来不饶。在朱棣之后大明两百多年的国祚里,大体都是这样做的,只有勋贵、大太监、士绅之家可以免除,此举严重地摧残了大明的工商业,无数商户动辄破产败家,乱葬岗上不知有多少冤魂。这项恶政,直到崇祯中期,因为商户的不停罢市,朝廷才下诏,各地官府不得再强行征调商户物资,需用现银购买,南明隆武帝时期,方才下定决心要革此弊政,只是那时大明已离覆亡不远矣。这项政策的实施,给大明带来了两个严重的后果。一是商人与皇明政权的离心离德,一家商户,不论做到多大,背景靠山有多硬,心里除了金钱,对明廷很少有忠诚可言,为祸东南的倭寇,本质上来说是海商追逐利益的行为,后来成为大清皇商的张家口八大粮商,同样也是为了金钱,完全不顾他们的行为损害了大明的利益。虽然这些人的行为令人痛恨,但归根结底,还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大明除了把商人看作待宰的肥羊外,并未真正用心对待。二是商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以金钱开道,不但拉拢各级官员,还培养自己亲族的子弟读书入仕,大明本就风气不正的官场,更加乌烟瘴气,大小官员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亲族的利益,乡党的利益,很少想到大明的利益和汉人的利益,党争之祸,说到底不过是背后各商家的利益之争。说起来大明名义上的税收是很低的,当然,后期为了征辽剿寇加征的辽饷剿饷基本全由平民百姓承担,负担大大加重,尤其是北方,更将普通人逼到了破产边缘,但商税一直都很低,甚至很多行业不征税,这里既有大商家和其代言人与朝廷博弈的结果,也是大明不重视商业的表现。即便如此,商人也始终不与明廷同心同德,这官买的恶政,确是一个不小的因素。“咕嘟”钱管事咽下一大口茶水,润润冒烟的嗓子,“官买说的差不多了,诸位听明白了”见众人点头,“那好,咱们接着说行头。”一户商家被点了官买,已是极难出头,有的人家资产丰厚,咬牙破家,变卖资产,好歹能把这事儿抵挡过去,即便当时伤筋动骨,但只要能熬过去,就还有丁点儿希望。但是一旦若再被定为行头,那就再无翻身的可能,只能等死。行头是由官府记录在案的官买承役正户,需派出人手“协助”衙门,保证官买各商户的应供之物齐备,服完应服差役。别以为这里面有机会上下其手,能捞点油水,各家的买办额度,基本都要倾家荡产才能凑齐,若遇官府恶意报复,就是卖儿弼女,也堵不上窟窿,身为行头,必须自掏腰包,将缺额补上才行,否则官府就拿你是问。钱管事说完,将茶碗重重一顿,“所以说,一旦当了官买行头,最好的办法,就是弃家而逃,越早越好,能逃几个是几个。”语气异常低沉。志文四下看看,无人说话,显然大伙儿都还在沉浸在刚才那番话中,而钱管事则沮丧着脸坐在原处,他久居塞外,却对这官买行头如此熟悉,眼下情绪看上去显然不好,说不定这钱管事就曾是官买行头的受害人。“钱先生,这么说来,咱们涿鹿商社是被官府定为官买行头了”志文虽然最早回过味来,却没有说话,第一个发言的是宋才捷。钱管事猛地甩了甩头,从沉思中回过神,点头道,“正是,我来之时,官兵、衙役,还有帮闲,全都到位了,我二人这一走,在这些人捞到银钱前,商社其他人估计是一个都出不来了。”“钱先生,这官买行头的商户,通常是由谁来定”宋献策问道。“一州一县之主官,具体到保安州,因为目前知州空缺,做主的乃是同知,姓尤。”钱管事答道,他虽然下山不久,但这些门道还是摸的很清楚的。“那就没事了”李定国展颜笑道,正欲接着往下说,朝志文看了看,见他微微点头,才接着说道,“咱们已经和未来的知州大人搭上了线,他的名帖,不日就将送过来,知州大人还需要咱们给他帮忙呢。”“真的”钱管事大喜过望,猛地站了起来,“果真如此,那咱们就能逃过一劫了。”正文 第399章 如何应对1“不对,不对劲儿。”钱管事脸上的喜意尚未散去,又转为了疑惑之色,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了,钱先生,哪里不对劲”志文问道,其他人也都看向钱管事。钱管事尚未开口,宋献策抢先把话说了,“是不对劲,志哥想那同知,新知州即将上任他应该是知道的,勘定官买行头这种事情,油水丰厚,等知州大人到任后再定才合常理,新知州对本地不熟,官买名单多半也是同知拟定,一般是不会驳了同知面子的,而同知不过分润些银钱给知州大人,就能获得不小的好感,他何乐而不为呢”“正是如此。”钱管事接着说道,“这尤同知如此急迫行事,看样子是想在知州大人到任前,将官买一事办成铁案,难道”话说到这里,钱管事就此打住,眼睛却看着志文,那意思很明确,难道是涿鹿商社与这尤同知有私人恩怨“都看着我做什么”志文见其他人都跟着钱管事一齐看向他,辩道,“咱们都是从陕北过来的,与这同知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那会不会是周承允周公子与此人有隙呢”钱管事又将怀疑对象转向了这素未谋面的另一个大东家。这个就要问留守山里的人了,“宋献策,周大哥在商社之时,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去拜访过官府中人”志文问道。按理说周承允长袖善舞,这些事是不会出纰漏的,可也保不齐有什么私人恩怨。“周公子带着礼物跑了一趟州府,当时上任知州尚在,此后咱们生意火爆,他也就一直没空再去,等闲下来又急着回晋南了。”宋献策答道,“没听他说过与本地官府有什么冲突。”看来不是周承允那儿的问题了,以他的为人,若真得罪了本地同知,是不会不对大家说明的,再说,周承允投了这么多的银子,此刻还在一心为商社奔波,相信他不会做这种蠢事,自断财路的。“等会儿,钱先生。”一直不曾说话的宋才捷开口了,“你说尤同知急迫行事,他如何急迫了就派些兵丁衙役围住商社么”却是宋才捷察觉到了钱管事话里的不寻常之处。“就是,仅仅派些兵丁也没啥可怕的,”李智也说道,“咱们大可用一个拖字诀,等知州大人一到,一切迎刃而解,我就不信,官兵还敢杀了咱们的人”“他们是不会公然杀人,不过却可以将咱们的人捉去打板子,死在这水火棍下的人还少么”钱管这种毫无人性,强买强卖,强迫服役的政策,肇始于明成祖朱棣,朱棣曾经下过一道圣旨,大意是这么说的,朝廷官府今后但有买办,凡是开了铺面的人家,不分军民,一律着他提供,若有违抗,拿来不饶。在朱棣之后大明两百多年的国祚里,大体都是这样做的,只有勋贵、大太监、士绅之家可以免除,此举严重地摧残了大明的工商业,无数商户动辄破产败家,乱葬岗上不知有多少冤魂。这项恶政,直到崇祯中期,因为商户的不停罢市,朝廷才下诏,各地官府不得再强行征调商户物资,需用现银购买,南明隆武帝时期,方才下定决心要革此弊政,只是那时大明已离覆亡不远矣。这项政策的实施,给大明带来了两个严重的后果。一是商人与皇明政权的离心离德,一家商户,不论做到多大,背景靠山有多硬,心里除了金钱,对明廷很少有忠诚可言,为祸东南的倭寇,本质上来说是海商追逐利益的行为,后来成为大清皇商的张家口八大粮商,同样也是为了金钱,完全不顾他们的行为损害了大明的利益。虽然这些人的行为令人痛恨,但归根结底,还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大明除了把商人看作待宰的肥羊外,并未真正用心对待。二是商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以金钱开道,不但拉拢各级官员,还培养自己亲族的子弟读书入仕,大明本就风气不正的官场,更加乌烟瘴气,大小官员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亲族的利益,乡党的利益,很少想到大明的利益和汉人的利益,党争之祸,说到底不过是背后各商家的利益之争。说起来大明名义上的税收是很低的,当然,后期为了征辽剿寇加征的辽饷剿饷基本全由平民百姓承担,负担大大加重,尤其是北方,更将普通人逼到了破产边缘,但商税一直都很低,甚至很多行业不征税,这里既有大商家和其代言人与朝廷博弈的结果,也是大明不重视商业的表现。即便如此,商人也始终不与明廷同心同德,这官买的恶政,确是一个不小的因素。“咕嘟”钱管事咽下一大口茶水,润润冒烟的嗓子,“官买说的差不多了,诸位听明白了”见众人点头,“那好,咱们接着说行头。”一户商家被点了官买,已是极难出头,有的人家资产丰厚,咬牙破家,变卖资产,好歹能把这事儿抵挡过去,即便当时伤筋动骨,但只要能熬过去,就还有丁点儿希望。但是一旦若再被定为行头,那就再无翻身的可能,只能等死。行头是由官府记录在案的官买承役正户,需派出人手“协助”衙门,保证官买各商户的应供之物齐备,服完应服差役。别以为这里面有机会上下其手,能捞点油水,各家的买办额度,基本都要倾家荡产才能凑齐,若遇官府恶意报复,就是卖儿弼女,也堵不上窟窿,身为行头,必须自掏腰包,将缺额补上才行,否则官府就拿你是问。钱管事说完,将茶碗重重一顿,“所以说,一旦当了官买行头,最好的办法,就是弃家而逃,越早越好,能逃几个是几个。”语气异常低沉。志文四下看看,无人说话,显然大伙儿都还在沉浸在刚才那番话中,而钱管事则沮丧着脸坐在原处,他久居塞外,却对这官买行头如此熟悉,眼下情绪看上去显然不好,说不定这钱管事就曾是官买行头的受害人。“钱先生,这么说来,咱们涿鹿商社是被官府定为官买行头了”志文虽然最早回过味来,却没有说话,第一个发言的是宋才捷。钱管事猛地甩了甩头,从沉思中回过神,点头道,“正是,我来之时,官兵、衙役,还有帮闲,全都到位了,我二人这一走,在这些人捞到银钱前,商社其他人估计是一个都出不来了。”“钱先生,这官买行头的商户,通常是由谁来定”宋献策问道。“一州一县之主官,具体到保安州,因为目前知州空缺,做主的乃是同知,姓尤。”钱管事答道,他虽然下山不久,但这些门道还是摸的很清楚的。“那就没事了”李定国展颜笑道,正欲接着往下说,朝志文看了看,见他微微点头,才接着说道,“咱们已经和未来的知州大人搭上了线,他的名帖,不日就将送过来,知州大人还需要咱们给他帮忙呢。”“真的”钱管事大喜过望,猛地站了起来,“果真如此,那咱们就能逃过一劫了。”正文 第399章 如何应对1“不对,不对劲儿。”钱管事脸上的喜意尚未散去,又转为了疑惑之色,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了,钱先生,哪里不对劲”志文问道,其他人也都看向钱管事。钱管事尚未开口,宋献策抢先把话说了,“是不对劲,志哥想那同知,新知州即将上任他应该是知道的,勘定官买行头这种事情,油水丰厚,等知州大人到任后再定才合常理,新知州对本地不熟,官买名单多半也是同知拟定,一般是不会驳了同知面子的,而同知不过分润些银钱给知州大人,就能获得不小的好感,他何乐而不为呢”“正是如此。”钱管事接着说道,“这尤同知如此急迫行事,看样子是想在知州大人到任前,将官买一事办成铁案,难道”话说到这里,钱管事就此打住,眼睛却看着志文,那意思很明确,难道是涿鹿商社与这尤同知有私人恩怨“都看着我做什么”志文见其他人都跟着钱管事一齐看向他,辩道,“咱们都是从陕北过来的,与这同知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那会不会是周承允周公子与此人有隙呢”钱管事又将怀疑对象转向了这素未谋面的另一个大东家。这个就要问留守山里的人了,“宋献策,周大哥在商社之时,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去拜访过官府中人”志文问道。按理说周承允长袖善舞,这些事是不会出纰漏的,可也保不齐有什么私人恩怨。“周公子带着礼物跑了一趟州府,当时上任知州尚在,此后咱们生意火爆,他也就一直没空再去,等闲下来又急着回晋南了。”宋献策答道,“没听他说过与本地官府有什么冲突。”看来不是周承允那儿的问题了,以他的为人,若真得罪了本地同知,是不会不对大家说明的,再说,周承允投了这么多的银子,此刻还在一心为商社奔波,相信他不会做这种蠢事,自断财路的。“等会儿,钱先生。”一直不曾说话的宋才捷开口了,“你说尤同知急迫行事,他如何急迫了就派些兵丁衙役围住商社么”却是宋才捷察觉到了钱管事话里的不寻常之处。“就是,仅仅派些兵丁也没啥可怕的,”李智也说道,“咱们大可用一个拖字诀,等知州大人一到,一切迎刃而解,我就不信,官兵还敢杀了咱们的人”“他们是不会公然杀人,不过却可以将咱们的人捉去打板子,死在这水火棍下的人还少么”钱管这种毫无人性,强买强卖,强迫服役的政策,肇始于明成祖朱棣,朱棣曾经下过一道圣旨,大意是这么说的,朝廷官府今后但有买办,凡是开了铺面的人家,不分军民,一律着他提供,若有违抗,拿来不饶。在朱棣之后大明两百多年的国祚里,大体都是这样做的,只有勋贵、大太监、士绅之家可以免除,此举严重地摧残了大明的工商业,无数商户动辄破产败家,乱葬岗上不知有多少冤魂。这项恶政,直到崇祯中期,因为商户的不停罢市,朝廷才下诏,各地官府不得再强行征调商户物资,需用现银购买,南明隆武帝时期,方才下定决心要革此弊政,只是那时大明已离覆亡不远矣。这项政策的实施,给大明带来了两个严重的后果。一是商人与皇明政权的离心离德,一家商户,不论做到多大,背景靠山有多硬,心里除了金钱,对明廷很少有忠诚可言,为祸东南的倭寇,本质上来说是海商追逐利益的行为,后来成为大清皇商的张家口八大粮商,同样也是为了金钱,完全不顾他们的行为损害了大明的利益。虽然这些人的行为令人痛恨,但归根结底,还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大明除了把商人看作待宰的肥羊外,并未真正用心对待。二是商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以金钱开道,不但拉拢各级官员,还培养自己亲族的子弟读书入仕,大明本就风气不正的官场,更加乌烟瘴气,大小官员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亲族的利益,乡党的利益,很少想到大明的利益和汉人的利益,党争之祸,说到底不过是背后各商家的利益之争。说起来大明名义上的税收是很低的,当然,后期为了征辽剿寇加征的辽饷剿饷基本全由平民百姓承担,负担大大加重,尤其是北方,更将普通人逼到了破产边缘,但商税一直都很低,甚至很多行业不征税,这里既有大商家和其代言人与朝廷博弈的结果,也是大明不重视商业的表现。即便如此,商人也始终不与明廷同心同德,这官买的恶政,确是一个不小的因素。“咕嘟”钱管事咽下一大口茶水,润润冒烟的嗓子,“官买说的差不多了,诸位听明白了”见众人点头,“那好,咱们接着说行头。”一户商家被点了官买,已是极难出头,有的人家资产丰厚,咬牙破家,变卖资产,好歹能把这事儿抵挡过去,即便当时伤筋动骨,但只要能熬过去,就还有丁点儿希望。但是一旦若再被定为行头,那就再无翻身的可能,只能等死。行头是由官府记录在案的官买承役正户,需派出人手“协助”衙门,保证官买各商户的应供之物齐备,服完应服差役。别以为这里面有机会上下其手,能捞点油水,各家的买办额度,基本都要倾家荡产才能凑齐,若遇官府恶意报复,就是卖儿弼女,也堵不上窟窿,身为行头,必须自掏腰包,将缺额补上才行,否则官府就拿你是问。钱管事说完,将茶碗重重一顿,“所以说,一旦当了官买行头,最好的办法,就是弃家而逃,越早越好,能逃几个是几个。”语气异常低沉。志文四下看看,无人说话,显然大伙儿都还在沉浸在刚才那番话中,而钱管事则沮丧着脸坐在原处,他久居塞外,却对这官买行头如此熟悉,眼下情绪看上去显然不好,说不定这钱管事就曾是官买行头的受害人。“钱先生,这么说来,咱们涿鹿商社是被官府定为官买行头了”志文虽然最早回过味来,却没有说话,第一个发言的是宋才捷。钱管事猛地甩了甩头,从沉思中回过神,点头道,“正是,我来之时,官兵、衙役,还有帮闲,全都到位了,我二人这一走,在这些人捞到银钱前,商社其他人估计是一个都出不来了。”“钱先生,这官买行头的商户,通常是由谁来定”宋献策问道。“一州一县之主官,具体到保安州,因为目前知州空缺,做主的乃是同知,姓尤。”钱管事答道,他虽然下山不久,但这些门道还是摸的很清楚的。“那就没事了”李定国展颜笑道,正欲接着往下说,朝志文看了看,见他微微点头,才接着说道,“咱们已经和未来的知州大人搭上了线,他的名帖,不日就将送过来,知州大人还需要咱们给他帮忙呢。”“真的”钱管事大喜过望,猛地站了起来,“果真如此,那咱们就能逃过一劫了。”正文 第399章 如何应对1“不对,不对劲儿。”钱管事脸上的喜意尚未散去,又转为了疑惑之色,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了,钱先生,哪里不对劲”志文问道,其他人也都看向钱管事。钱管事尚未开口,宋献策抢先把话说了,“是不对劲,志哥想那同知,新知州即将上任他应该是知道的,勘定官买行头这种事情,油水丰厚,等知州大人到任后再定才合常理,新知州对本地不熟,官买名单多半也是同知拟定,一般是不会驳了同知面子的,而同知不过分润些银钱给知州大人,就能获得不小的好感,他何乐而不为呢”“正是如此。”钱管事接着说道,“这尤同知如此急迫行事,看样子是想在知州大人到任前,将官买一事办成铁案,难道”话说到这里,钱管事就此打住,眼睛却看着志文,那意思很明确,难道是涿鹿商社与这尤同知有私人恩怨“都看着我做什么”志文见其他人都跟着钱管事一齐看向他,辩道,“咱们都是从陕北过来的,与这同知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那会不会是周承允周公子与此人有隙呢”钱管事又将怀疑对象转向了这素未谋面的另一个大东家。这个就要问留守山里的人了,“宋献策,周大哥在商社之时,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去拜访过官府中人”志文问道。按理说周承允长袖善舞,这些事是不会出纰漏的,可也保不齐有什么私人恩怨。“周公子带着礼物跑了一趟州府,当时上任知州尚在,此后咱们生意火爆,他也就一直没空再去,等闲下来又急着回晋南了。”宋献策答道,“没听他说过与本地官府有什么冲突。”看来不是周承允那儿的问题了,以他的为人,若真得罪了本地同知,是不会不对大家说明的,再说,周承允投了这么多的银子,此刻还在一心为商社奔波,相信他不会做这种蠢事,自断财路的。“等会儿,钱先生。”一直不曾说话的宋才捷开口了,“你说尤同知急迫行事,他如何急迫了就派些兵丁衙役围住商社么”却是宋才捷察觉到了钱管事话里的不寻常之处。“就是,仅仅派些兵丁也没啥可怕的,”李智也说道,“咱们大可用一个拖字诀,等知州大人一到,一切迎刃而解,我就不信,官兵还敢杀了咱们的人”“他们是不会公然杀人,不过却可以将咱们的人捉去打板子,死在这水火棍下的人还少么”钱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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