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管家虽然不甚喜欢居同野,好歹是小老爷的人,赶紧打眼色,厉声呵斥:“还不跪下!这位是京卫指挥副使崔大人!”居同野和几个被吓傻的小孩赶紧跪下,他觉得位崔大人目光灼灼,好似赤红的碳要把他烫成灰烬。居同野只能伏低做小:“见过崔大人。”居同野讶然转头的那一霎,霍朗征已看清他的相貌,和自己有几分神似,这么多年来沈吟的口味果然没变,这人大抵就是他要找的人。沈吟一回周府,霍朗征就知道,不仅如此,他在周府的耳目还告诉他,沈吟身边跟着一个男人,二人同吃同住同行,每个细节都被悉数递到他面前。他不急于再见沈吟,反倒是对这个男人有了兴趣。霍朗征淡然道,嗓音有些阴沉沙哑,像湖底最深处的静水:“你叫什么。”居同野道:“居同野。”胡管家觉得他似乎听到一声冷笑,登时想到霍朗征叫自己带他参观周府,恐怕只是借口,他明知沈吟不在府,还问沈吟住在何处,他的目的至始至终都是这个居同野!霍朗征位高权重,连周巡抚都不敢得罪。霍朗征好不容易收回快要将人点燃的视线,扫到地上的毽子,想起刚才踢毽子的身手确实灵活,越想越烦躁,这种货色当真能上沈吟的床?沈吟那么个美人,这个居同野不过是个蚊蝇臭虫,他居然敢。居同野不明所以,倒不算怕,只是寻常百姓面对高官的那种心境。胡管家是个经验丰富老狐狸,察言观色的功夫炉火纯青,霍朗征来者不善,他倒是不在乎这个小捕快,只是担心小老爷。他在周家先后伺候了两位老爷,沈吟打小长在周府,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小老爷这么喜欢这人,莫说是个男人了,就算不是个人他也得护着。“崔大人,隔壁还有处院落,曲径通幽景致甚好,不如去瞧瞧。”胡管家小心道。崔朗征看了眼墙,墙后是沈吟的院落,眼里闪过戏谑之色,好似虐待飞鸟的顽童,冷冷道:“不必,就去沈大人的屋里坐坐。”居同野以为逃过一劫,谁知又听崔朗征道:“你跟着伺候。”他还不明不白,不知道是谁,茫然得抬起头,便见胡管家对他招手。·院门前,崔朗征骤然道:“你们都待在这。”居同野低着头,旁人走他也走,旁人停他也停,谁料胳膊突然被人大力擒住,他睁大眼,崔朗征目不斜视拉着人朝院内大步走去。居同野明白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他不过一个小小捕快,哪怕崔大人现在砍了他都没人会吭声。他不敢声张呼救也不敢挣扎,只是睁大眼睛,觉得胳膊要被这人拽断了,他哪里遇到过这种事,一时也确实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何事。横穿院子,进了里屋,崔朗征一把把居同野甩在床上。崔朗征自小习武功夫上乘,在大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居同野不过是个手脚麻溜的粗人,二人身手大相径庭,虽然床上垫了厚被,居同野一脑袋戳上去,还是被撞得晕晕乎乎。居同野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崔大人竟然把他按在床上,一手掐着他的后脖颈,如锥子般死死抵着。居同野一张脸全然陷进了厚实的软褥中,喘不过气,以为这人要闷死他,绝望关头下意识手脚并用,挣扎无济于事,而一径的呼喊生也都被褥悉数吸收,如身陷泥潭之中,一丝一缕都不外泄,根本没人听见。----他就是一只被人碾死了、同伴也只会绕过他的尸体继续爬行的蝼蚁。沈吟情致之时也掐过他,但那人身上带着迷惑的气息,令他舒爽安生,卸下浑身劲道放松脉络筋骨,四仰八叉任由驰骋。崔朗征冷笑一声,扒掉这人裤子朝股间看来,是个被使用过的样子,他的手与这人皮肤相触,肌肤上滚烫的感觉传来,只叫他恶心,更可恶的是这人皮糙肉厚的居然有胆勾搭沈吟同床共寝?后颈的力道陡然消失,劫后余生的感觉还未传来,居同野便听见唰的一声,犀利刀光晃得他睁不开眼。居同野不是没被人扒过裤子,被沈吟扒了无所谓,换做旁人却叫他感到莫大的屈辱,脾气还没上来,眼先看见了刀锋,倒是明白这人拔刀是想要杀了他,脖间冰冰凉凉,唬得他连连后退,连求救讨饶都忘了。沈吟的笑声依稀在耳畔缭绕,那笑容更是毁天灭地也独为他绽放的娇颜,于是满脑只剩下求生欲望。这等狼狈模样,真该叫沈吟亲眼瞧瞧。崔朗征握着刀柄的手稳稳当当,如一颗巍峨的树,一动不动伫立在床前。他冷哼一声,问:“你跟沈吟多久了?”居同野打量这人,想杀他又想杀他,反倒像是一种气极的宣泄,他不怀疑这把刀随时会将他大卸八块:“三四个月。”近年来,霍朗征感觉到他腹下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几乎夜夜不得安稳,他居高位,见过的俊男靓女红粉骷髅无数,却没一个能与沈吟相提并论。他怀念与沈吟卿卿我我彼此相贴的感觉,越久越是记忆犹新,如在眼前身临其境,好似只是不久之前的事。这人他当然可以杀,但他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霍朗征本以为他与沈吟今生再无缘,昨日听闻沈吟归来的消息后,忽觉上苍也助他可怜他。这一次他定然不会再放手,威逼利诱也要将沈吟拘禁在自己身边,从此以后生命里只有彼此。第三十五章 危急关头沈吟如行尸走肉在街上晃荡,瞥见一人盯着路边包子铺新鲜出炉的包子吞咽口水,那人做一身粗劣短打装扮,不过是个寻常吃苦人,看了许久也舍不得掏钱买个肉包,最后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他觉得这人有点像居同野,饿死鬼投胎脑袋里只有吃喝和银子,也装得下百姓和真相,拥挤的倒是没给他留点空当。沈吟想他攥着居同野全部家产,分文未动,花的都是他自己的银子,他曾经随手的打赏,居同野用他一辈子都赚不来。色是流水落花过往烟云,情却是剔骨钢刀,铮铮然要人性命。沈吟想他的命根子都交给居同野了,毫不迟疑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吟这一辈子遇到大事小事无数,不乏性命攸关,多少次生死徘徊。生死算什么,还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说服不了的人。清风拂面,日头正盛,天上浮云悠悠流转,一如这万千红尘瞬息变化。回去的路上,沈吟到处张望,瞧着好的香的馋人的小吃,个个摊点都不错,他总不能全都买了,否则下次没个新奇逗人玩乐,最后买下一包软粘芋头糕和一包喷香糖炒栗子,闻着味他就心满意足,仿佛已经嗅到那人身上的味儿了!崔朗征和居同野在屋内独处的片刻究竟做了什么没人知道,直到听见大动静,胡管家假装关心情切,匆忙溜达进去,只来得及看见居同野提裤子系腰带。枕边人被动了,小老爷知道铁定要闹事,崔朗征今非昔比已飞黄腾达,根本不能惹。沈吟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可是干过血流三里累累白骨的事。胡管家在大门口候着沈吟,这一候便候是半个时辰。沈吟溜溜哒哒地走回来,心情大好,春风得意,好似刚才不仅逛了个街,还搜罗了不少古物。胡管家连忙迎上去,将事情说明白,连两人在屋内独处之事也说了,至于脱裤子解腰带,无耻下流,还是不说为妙。这些个事,枕边人说就是吹枕头风,卷的是燎原无际山火,若是从旁人口中听来,再得一二句诚恳规劝,说不得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知沈吟倒是不气不恼,反倒是安之若素听完了胡管家的叙述。胡管家以为沈吟是气急,小心谨慎试探地问:“小老爷?小老爷您没事吧。”“没事啊。”沈吟轻描淡写不以为意,掏出两个油纸包,“吃不吃?芋头糕和栗子。”胡管家哪里敢接,忙不迭摇头摆手:“年龄大了,吃不了这些甜的,还是小老爷年轻牙口好。”沈吟收回来,像是极不舍:“哪里好,我吃甜的牙也疼,这些都是同野爱吃的。他呀,就爱吃这些散碎零嘴。”胡管家看着小老爷的背影,打了个寒津津的冷颤,心道完了!小老爷这是气极反笑,一场腥风血雨还是避免不了。趁人不备,沈吟嘴角擒着的冷笑又恢复如初,溜溜哒哒地回了他的春芳院,见到居同野失魂落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了针扎的疼痛,唤人的时候他又是照旧如常,语调中还带着欢快:“同野。”居同野闻声转过头,到似寻常样子,只是脸上眼角都藏不住。沈吟假装没看见,晃了晃手中的纸包,在他大腿上款款坐下,故意扭了三扭,带着浓情蜜意,眼角飘着荡漾淫心,似是个没心没肺只会享乐的纨绔:“给你买了好吃的。”“什么吃的。”居同野盯着纸包看,心里果然生痒,恨不得连纸包给一口吞了。居同野被沈吟捏着脸喂了两块芋头糕,这芋头糕糖放的着实不少,他满心满肺的痒都被甜齁了回去,才想起来刚才在沉思什么,便问:“什么时候回去。”沈吟心知肚明,故意不回这话,反而摩挲着他的脸,从他口中能嗅到浓浓的甜味:“甜吗?”居同野没有回答,他已经忘记什么味了。沈吟一面用吻勾勒他的五官,一面且轻声且郑重道:“都交给我,你放心。”芋头糕不能吃,沈吟一颗一颗剥栗子,栗子剥了壳,个个黄溜溜金灿灿,居同野本是个雷霆不动的,被他活生生逗成了馋猫,伸长脖子要吃。居同野吃栗子,口齿留香,沈吟便吃他嘴里的味。虽然没有人,居同野还是羞的不成样:“你自己吃。”沈吟煞有介事道:“我不吃甜!会牙疼。”半包栗子下来,也不知互吞了多少对方的口水。沈吟借口出去催午饭,趁机派人去驿馆传口信给崔朗征,约他下午相见。七品见从三品各种规矩,沈吟嫌烦,两人也不能光明正大会面,只能偷偷约在私下。饭后沈吟哄居同野睡午觉,自己溜了,横竖不必担心他再受欺负,遂叫仆人备轿,前去驿站。·崔朗征收到沈吟口信,便有些飘飘然乐不思蜀,然而多年来官场拼搏,唇枪舌剑刀光剑影已是家常便饭,他当然知道沈吟来的不简单,因而再见到沈吟时,不是不激动,也不是太激动。他看着沈吟,虽是叫他魂牵梦绕的人,就像有他不多似的,冷冷静静毫不在乎。沈吟在各行各业摸爬滚打过来,端的比混蛋还混蛋,狐狸尾巴收得严严实实,装模作样起来浑似披了层温润娇柔的新皮囊,看得出崔朗征对他余情未了。时隔多年,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再度同处一室时,魂牵梦绕的人儿风貌不改,脸上任何细节一如当年。崔朗征眼底里肆意的火光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沈吟则想着这可不能怪我,本来各走各走的,是你自己看不惯偏偏要撞上来,手下留情有什么劲,斩草除根打得你筋断骨碎才是英雄好汉。崔朗征端端正正坐着,一手搭在桌面上,手心开始冒细汗。他像是盯着绵羊的饿狼,虎视眈眈。沈吟从来都是披着羊皮的恶虎,把崔朗征的举动都看在眼底,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先开口,便顺杆爬,伪装弱势:“你今早来做什么。”崔朗征盯着他的眼,装模作样:“听说你回来了。你我们在京城相识,能在西安重逢,也算是缘分,特来见你一面,谁料你偏偏不在。”“管家告诉你我不在了,骗谁呢。”沈吟说的又娇又嗔,眸子嗓音都是水灵灵的,还是年轻时的高傲模样。真是一点都没变,一颦一笑含情带韵,当年就是这副模样,轻狂张扬,微微起的下巴尤其想人按下来。崔朗征只想把他狠狠摁在怀里揉搓一番,当场被戳破也不觉得有什么:“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好叫我瞧见?”沈吟坐在他对面,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三九寒冬都比不过:“你不是也见了。”崔朗征心软了,面上冰冷骨里淫柔,这人往往让人爱恨交织,爱他,恨自己。风雨夜孤灯盏,独枕难眠太难过。可惜世上只有一个沈吟。当年不也是这么呛着说两句话,然后脱裤子办事,就如今时今日一模一样。崔朗征一把拉过他,强按在怀里。沈吟身长腿长骨头坚硬,是个习武练腿脚功夫的好苗子,也比寻常人有力道,奈何在他面前还是个四肢无力的,挣扎不过。“有十几年了。”崔朗征忽的深深嗅了口熟谙的味儿,霎时便迷失,“想我吗?”沈吟一只手往崔朗征后腰下摸。崔朗征为了制住他,上身前倾,便露了出来。沈吟嘻嘻哈哈道:“想这。”崔朗征只是笑着靠着椅背,沈吟收回手环抱在胸前,像是看戏。两人身间便有了距离。崔朗征那眼神,足以叫任何人迷恋情动,义无反顾失身相与。他不动声色道:“跟我回京,想当官继续当官,想做生意就继续做生意,你那家钱庄,前前后后开了十几家连铺,要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能开?你倒好,一走了之,这么些年来连封信也没有。”“你在我店里安插下的人还少了不成!”沈吟怒不可遏,推了他一把。他没钱花了去店里拿银子,总要暴露行踪,然后还要花些功夫甩尾巴。崔朗征喜欢他发怒的模样,柔声道:“你明白我的心就好。太后薨了也有几年,我姐姐也位及昭妃,陛下是欣赏你的,回京去对你只有好没坏。”当年沈吟风头正盛,和崔朗征之间的事瞒的紧。皇帝欣赏沈吟,称他绝代佳人,偏偏皇太后就是不喜欢他,嫌他长相太美,似个祸国殃民的妖孽,愈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愈是要严守提防。皇帝年幼,不得不听皇太后,把沈吟一贬再贬,远远打发。官场被贬谪是常事,只是他偏偏因相貌,一度成为笑柄,至今依旧有传闻。沈吟只想幸亏他不是女流之辈,否则直接赐三尺白绫一了百了。也是这事,他师兄做了西安巡抚,这位子坐上竟再也回不了京师。“你忘了说,还有你已位及三品!”沈吟没好气道。崔朗征一只手箍着他,一只手在他腰上狠狠摸着,咬着牙道:“当年是谁豪言壮志要官居一品!你忘了我可没忘。”记忆沿着他的经脉爬着,爬到咽喉却堪堪停滞,他就是累了,觉得没事逗逗同野揍揍曾响,日子徐徐过着也挺好。治个县城,不必治理天下简单,得一视同仁。沈吟咬着下薄薄的唇,似是不甘,眼神里有涩楚:“我还有个人。”崔朗征不介意道:“不要就是了,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替你解决。”这个“解决”非简简单单的“解决”,崔朗征会让那人不再出现,甚至连亲友也一并解决干净。沈吟不气不恼,语调平静无澜:“你敢。”趁人不备,沈吟嘴角擒着的冷笑又恢复如初,溜溜哒哒地回了他的春芳院,见到居同野失魂落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了针扎的疼痛,唤人的时候他又是照旧如常,语调中还带着欢快:“同野。”居同野闻声转过头,到似寻常样子,只是脸上眼角都藏不住。沈吟假装没看见,晃了晃手中的纸包,在他大腿上款款坐下,故意扭了三扭,带着浓情蜜意,眼角飘着荡漾淫心,似是个没心没肺只会享乐的纨绔:“给你买了好吃的。”“什么吃的。”居同野盯着纸包看,心里果然生痒,恨不得连纸包给一口吞了。居同野被沈吟捏着脸喂了两块芋头糕,这芋头糕糖放的着实不少,他满心满肺的痒都被甜齁了回去,才想起来刚才在沉思什么,便问:“什么时候回去。”沈吟心知肚明,故意不回这话,反而摩挲着他的脸,从他口中能嗅到浓浓的甜味:“甜吗?”居同野没有回答,他已经忘记什么味了。沈吟一面用吻勾勒他的五官,一面且轻声且郑重道:“都交给我,你放心。”芋头糕不能吃,沈吟一颗一颗剥栗子,栗子剥了壳,个个黄溜溜金灿灿,居同野本是个雷霆不动的,被他活生生逗成了馋猫,伸长脖子要吃。居同野吃栗子,口齿留香,沈吟便吃他嘴里的味。虽然没有人,居同野还是羞的不成样:“你自己吃。”沈吟煞有介事道:“我不吃甜!会牙疼。”半包栗子下来,也不知互吞了多少对方的口水。沈吟借口出去催午饭,趁机派人去驿馆传口信给崔朗征,约他下午相见。七品见从三品各种规矩,沈吟嫌烦,两人也不能光明正大会面,只能偷偷约在私下。饭后沈吟哄居同野睡午觉,自己溜了,横竖不必担心他再受欺负,遂叫仆人备轿,前去驿站。·崔朗征收到沈吟口信,便有些飘飘然乐不思蜀,然而多年来官场拼搏,唇枪舌剑刀光剑影已是家常便饭,他当然知道沈吟来的不简单,因而再见到沈吟时,不是不激动,也不是太激动。他看着沈吟,虽是叫他魂牵梦绕的人,就像有他不多似的,冷冷静静毫不在乎。沈吟在各行各业摸爬滚打过来,端的比混蛋还混蛋,狐狸尾巴收得严严实实,装模作样起来浑似披了层温润娇柔的新皮囊,看得出崔朗征对他余情未了。时隔多年,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再度同处一室时,魂牵梦绕的人儿风貌不改,脸上任何细节一如当年。崔朗征眼底里肆意的火光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沈吟则想着这可不能怪我,本来各走各走的,是你自己看不惯偏偏要撞上来,手下留情有什么劲,斩草除根打得你筋断骨碎才是英雄好汉。崔朗征端端正正坐着,一手搭在桌面上,手心开始冒细汗。他像是盯着绵羊的饿狼,虎视眈眈。沈吟从来都是披着羊皮的恶虎,把崔朗征的举动都看在眼底,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先开口,便顺杆爬,伪装弱势:“你今早来做什么。”崔朗征盯着他的眼,装模作样:“听说你回来了。你我们在京城相识,能在西安重逢,也算是缘分,特来见你一面,谁料你偏偏不在。”“管家告诉你我不在了,骗谁呢。”沈吟说的又娇又嗔,眸子嗓音都是水灵灵的,还是年轻时的高傲模样。真是一点都没变,一颦一笑含情带韵,当年就是这副模样,轻狂张扬,微微起的下巴尤其想人按下来。崔朗征只想把他狠狠摁在怀里揉搓一番,当场被戳破也不觉得有什么:“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好叫我瞧见?”沈吟坐在他对面,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三九寒冬都比不过:“你不是也见了。”崔朗征心软了,面上冰冷骨里淫柔,这人往往让人爱恨交织,爱他,恨自己。风雨夜孤灯盏,独枕难眠太难过。可惜世上只有一个沈吟。当年不也是这么呛着说两句话,然后脱裤子办事,就如今时今日一模一样。崔朗征一把拉过他,强按在怀里。沈吟身长腿长骨头坚硬,是个习武练腿脚功夫的好苗子,也比寻常人有力道,奈何在他面前还是个四肢无力的,挣扎不过。“有十几年了。”崔朗征忽的深深嗅了口熟谙的味儿,霎时便迷失,“想我吗?”沈吟一只手往崔朗征后腰下摸。崔朗征为了制住他,上身前倾,便露了出来。沈吟嘻嘻哈哈道:“想这。”崔朗征只是笑着靠着椅背,沈吟收回手环抱在胸前,像是看戏。两人身间便有了距离。崔朗征那眼神,足以叫任何人迷恋情动,义无反顾失身相与。他不动声色道:“跟我回京,想当官继续当官,想做生意就继续做生意,你那家钱庄,前前后后开了十几家连铺,要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能开?你倒好,一走了之,这么些年来连封信也没有。”“你在我店里安插下的人还少了不成!”沈吟怒不可遏,推了他一把。他没钱花了去店里拿银子,总要暴露行踪,然后还要花些功夫甩尾巴。崔朗征喜欢他发怒的模样,柔声道:“你明白我的心就好。太后薨了也有几年,我姐姐也位及昭妃,陛下是欣赏你的,回京去对你只有好没坏。”当年沈吟风头正盛,和崔朗征之间的事瞒的紧。皇帝欣赏沈吟,称他绝代佳人,偏偏皇太后就是不喜欢他,嫌他长相太美,似个祸国殃民的妖孽,愈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愈是要严守提防。皇帝年幼,不得不听皇太后,把沈吟一贬再贬,远远打发。官场被贬谪是常事,只是他偏偏因相貌,一度成为笑柄,至今依旧有传闻。沈吟只想幸亏他不是女流之辈,否则直接赐三尺白绫一了百了。也是这事,他师兄做了西安巡抚,这位子坐上竟再也回不了京师。“你忘了说,还有你已位及三品!”沈吟没好气道。崔朗征一只手箍着他,一只手在他腰上狠狠摸着,咬着牙道:“当年是谁豪言壮志要官居一品!你忘了我可没忘。”记忆沿着他的经脉爬着,爬到咽喉却堪堪停滞,他就是累了,觉得没事逗逗同野揍揍曾响,日子徐徐过着也挺好。治个县城,不必治理天下简单,得一视同仁。沈吟咬着下薄薄的唇,似是不甘,眼神里有涩楚:“我还有个人。”崔朗征不介意道:“不要就是了,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替你解决。”这个“解决”非简简单单的“解决”,崔朗征会让那人不再出现,甚至连亲友也一并解决干净。沈吟不气不恼,语调平静无澜:“你敢。”趁人不备,沈吟嘴角擒着的冷笑又恢复如初,溜溜哒哒地回了他的春芳院,见到居同野失魂落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了针扎的疼痛,唤人的时候他又是照旧如常,语调中还带着欢快:“同野。”居同野闻声转过头,到似寻常样子,只是脸上眼角都藏不住。沈吟假装没看见,晃了晃手中的纸包,在他大腿上款款坐下,故意扭了三扭,带着浓情蜜意,眼角飘着荡漾淫心,似是个没心没肺只会享乐的纨绔:“给你买了好吃的。”“什么吃的。”居同野盯着纸包看,心里果然生痒,恨不得连纸包给一口吞了。居同野被沈吟捏着脸喂了两块芋头糕,这芋头糕糖放的着实不少,他满心满肺的痒都被甜齁了回去,才想起来刚才在沉思什么,便问:“什么时候回去。”沈吟心知肚明,故意不回这话,反而摩挲着他的脸,从他口中能嗅到浓浓的甜味:“甜吗?”居同野没有回答,他已经忘记什么味了。沈吟一面用吻勾勒他的五官,一面且轻声且郑重道:“都交给我,你放心。”芋头糕不能吃,沈吟一颗一颗剥栗子,栗子剥了壳,个个黄溜溜金灿灿,居同野本是个雷霆不动的,被他活生生逗成了馋猫,伸长脖子要吃。居同野吃栗子,口齿留香,沈吟便吃他嘴里的味。虽然没有人,居同野还是羞的不成样:“你自己吃。”沈吟煞有介事道:“我不吃甜!会牙疼。”半包栗子下来,也不知互吞了多少对方的口水。沈吟借口出去催午饭,趁机派人去驿馆传口信给崔朗征,约他下午相见。七品见从三品各种规矩,沈吟嫌烦,两人也不能光明正大会面,只能偷偷约在私下。饭后沈吟哄居同野睡午觉,自己溜了,横竖不必担心他再受欺负,遂叫仆人备轿,前去驿站。·崔朗征收到沈吟口信,便有些飘飘然乐不思蜀,然而多年来官场拼搏,唇枪舌剑刀光剑影已是家常便饭,他当然知道沈吟来的不简单,因而再见到沈吟时,不是不激动,也不是太激动。他看着沈吟,虽是叫他魂牵梦绕的人,就像有他不多似的,冷冷静静毫不在乎。沈吟在各行各业摸爬滚打过来,端的比混蛋还混蛋,狐狸尾巴收得严严实实,装模作样起来浑似披了层温润娇柔的新皮囊,看得出崔朗征对他余情未了。时隔多年,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再度同处一室时,魂牵梦绕的人儿风貌不改,脸上任何细节一如当年。崔朗征眼底里肆意的火光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沈吟则想着这可不能怪我,本来各走各走的,是你自己看不惯偏偏要撞上来,手下留情有什么劲,斩草除根打得你筋断骨碎才是英雄好汉。崔朗征端端正正坐着,一手搭在桌面上,手心开始冒细汗。他像是盯着绵羊的饿狼,虎视眈眈。沈吟从来都是披着羊皮的恶虎,把崔朗征的举动都看在眼底,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先开口,便顺杆爬,伪装弱势:“你今早来做什么。”崔朗征盯着他的眼,装模作样:“听说你回来了。你我们在京城相识,能在西安重逢,也算是缘分,特来见你一面,谁料你偏偏不在。”“管家告诉你我不在了,骗谁呢。”沈吟说的又娇又嗔,眸子嗓音都是水灵灵的,还是年轻时的高傲模样。真是一点都没变,一颦一笑含情带韵,当年就是这副模样,轻狂张扬,微微起的下巴尤其想人按下来。崔朗征只想把他狠狠摁在怀里揉搓一番,当场被戳破也不觉得有什么:“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好叫我瞧见?”沈吟坐在他对面,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三九寒冬都比不过:“你不是也见了。”崔朗征心软了,面上冰冷骨里淫柔,这人往往让人爱恨交织,爱他,恨自己。风雨夜孤灯盏,独枕难眠太难过。可惜世上只有一个沈吟。当年不也是这么呛着说两句话,然后脱裤子办事,就如今时今日一模一样。崔朗征一把拉过他,强按在怀里。沈吟身长腿长骨头坚硬,是个习武练腿脚功夫的好苗子,也比寻常人有力道,奈何在他面前还是个四肢无力的,挣扎不过。“有十几年了。”崔朗征忽的深深嗅了口熟谙的味儿,霎时便迷失,“想我吗?”沈吟一只手往崔朗征后腰下摸。崔朗征为了制住他,上身前倾,便露了出来。沈吟嘻嘻哈哈道:“想这。”崔朗征只是笑着靠着椅背,沈吟收回手环抱在胸前,像是看戏。两人身间便有了距离。崔朗征那眼神,足以叫任何人迷恋情动,义无反顾失身相与。他不动声色道:“跟我回京,想当官继续当官,想做生意就继续做生意,你那家钱庄,前前后后开了十几家连铺,要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能开?你倒好,一走了之,这么些年来连封信也没有。”“你在我店里安插下的人还少了不成!”沈吟怒不可遏,推了他一把。他没钱花了去店里拿银子,总要暴露行踪,然后还要花些功夫甩尾巴。崔朗征喜欢他发怒的模样,柔声道:“你明白我的心就好。太后薨了也有几年,我姐姐也位及昭妃,陛下是欣赏你的,回京去对你只有好没坏。”当年沈吟风头正盛,和崔朗征之间的事瞒的紧。皇帝欣赏沈吟,称他绝代佳人,偏偏皇太后就是不喜欢他,嫌他长相太美,似个祸国殃民的妖孽,愈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愈是要严守提防。皇帝年幼,不得不听皇太后,把沈吟一贬再贬,远远打发。官场被贬谪是常事,只是他偏偏因相貌,一度成为笑柄,至今依旧有传闻。沈吟只想幸亏他不是女流之辈,否则直接赐三尺白绫一了百了。也是这事,他师兄做了西安巡抚,这位子坐上竟再也回不了京师。“你忘了说,还有你已位及三品!”沈吟没好气道。崔朗征一只手箍着他,一只手在他腰上狠狠摸着,咬着牙道:“当年是谁豪言壮志要官居一品!你忘了我可没忘。”记忆沿着他的经脉爬着,爬到咽喉却堪堪停滞,他就是累了,觉得没事逗逗同野揍揍曾响,日子徐徐过着也挺好。治个县城,不必治理天下简单,得一视同仁。沈吟咬着下薄薄的唇,似是不甘,眼神里有涩楚:“我还有个人。”崔朗征不介意道:“不要就是了,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替你解决。”这个“解决”非简简单单的“解决”,崔朗征会让那人不再出现,甚至连亲友也一并解决干净。沈吟不气不恼,语调平静无澜:“你敢。”趁人不备,沈吟嘴角擒着的冷笑又恢复如初,溜溜哒哒地回了他的春芳院,见到居同野失魂落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了针扎的疼痛,唤人的时候他又是照旧如常,语调中还带着欢快:“同野。”居同野闻声转过头,到似寻常样子,只是脸上眼角都藏不住。沈吟假装没看见,晃了晃手中的纸包,在他大腿上款款坐下,故意扭了三扭,带着浓情蜜意,眼角飘着荡漾淫心,似是个没心没肺只会享乐的纨绔:“给你买了好吃的。”“什么吃的。”居同野盯着纸包看,心里果然生痒,恨不得连纸包给一口吞了。居同野被沈吟捏着脸喂了两块芋头糕,这芋头糕糖放的着实不少,他满心满肺的痒都被甜齁了回去,才想起来刚才在沉思什么,便问:“什么时候回去。”沈吟心知肚明,故意不回这话,反而摩挲着他的脸,从他口中能嗅到浓浓的甜味:“甜吗?”居同野没有回答,他已经忘记什么味了。沈吟一面用吻勾勒他的五官,一面且轻声且郑重道:“都交给我,你放心。”芋头糕不能吃,沈吟一颗一颗剥栗子,栗子剥了壳,个个黄溜溜金灿灿,居同野本是个雷霆不动的,被他活生生逗成了馋猫,伸长脖子要吃。居同野吃栗子,口齿留香,沈吟便吃他嘴里的味。虽然没有人,居同野还是羞的不成样:“你自己吃。”沈吟煞有介事道:“我不吃甜!会牙疼。”半包栗子下来,也不知互吞了多少对方的口水。沈吟借口出去催午饭,趁机派人去驿馆传口信给崔朗征,约他下午相见。七品见从三品各种规矩,沈吟嫌烦,两人也不能光明正大会面,只能偷偷约在私下。饭后沈吟哄居同野睡午觉,自己溜了,横竖不必担心他再受欺负,遂叫仆人备轿,前去驿站。·崔朗征收到沈吟口信,便有些飘飘然乐不思蜀,然而多年来官场拼搏,唇枪舌剑刀光剑影已是家常便饭,他当然知道沈吟来的不简单,因而再见到沈吟时,不是不激动,也不是太激动。他看着沈吟,虽是叫他魂牵梦绕的人,就像有他不多似的,冷冷静静毫不在乎。沈吟在各行各业摸爬滚打过来,端的比混蛋还混蛋,狐狸尾巴收得严严实实,装模作样起来浑似披了层温润娇柔的新皮囊,看得出崔朗征对他余情未了。时隔多年,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再度同处一室时,魂牵梦绕的人儿风貌不改,脸上任何细节一如当年。崔朗征眼底里肆意的火光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沈吟则想着这可不能怪我,本来各走各走的,是你自己看不惯偏偏要撞上来,手下留情有什么劲,斩草除根打得你筋断骨碎才是英雄好汉。崔朗征端端正正坐着,一手搭在桌面上,手心开始冒细汗。他像是盯着绵羊的饿狼,虎视眈眈。沈吟从来都是披着羊皮的恶虎,把崔朗征的举动都看在眼底,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先开口,便顺杆爬,伪装弱势:“你今早来做什么。”崔朗征盯着他的眼,装模作样:“听说你回来了。你我们在京城相识,能在西安重逢,也算是缘分,特来见你一面,谁料你偏偏不在。”“管家告诉你我不在了,骗谁呢。”沈吟说的又娇又嗔,眸子嗓音都是水灵灵的,还是年轻时的高傲模样。真是一点都没变,一颦一笑含情带韵,当年就是这副模样,轻狂张扬,微微起的下巴尤其想人按下来。崔朗征只想把他狠狠摁在怀里揉搓一番,当场被戳破也不觉得有什么:“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好叫我瞧见?”沈吟坐在他对面,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三九寒冬都比不过:“你不是也见了。”崔朗征心软了,面上冰冷骨里淫柔,这人往往让人爱恨交织,爱他,恨自己。风雨夜孤灯盏,独枕难眠太难过。可惜世上只有一个沈吟。当年不也是这么呛着说两句话,然后脱裤子办事,就如今时今日一模一样。崔朗征一把拉过他,强按在怀里。沈吟身长腿长骨头坚硬,是个习武练腿脚功夫的好苗子,也比寻常人有力道,奈何在他面前还是个四肢无力的,挣扎不过。“有十几年了。”崔朗征忽的深深嗅了口熟谙的味儿,霎时便迷失,“想我吗?”沈吟一只手往崔朗征后腰下摸。崔朗征为了制住他,上身前倾,便露了出来。沈吟嘻嘻哈哈道:“想这。”崔朗征只是笑着靠着椅背,沈吟收回手环抱在胸前,像是看戏。两人身间便有了距离。崔朗征那眼神,足以叫任何人迷恋情动,义无反顾失身相与。他不动声色道:“跟我回京,想当官继续当官,想做生意就继续做生意,你那家钱庄,前前后后开了十几家连铺,要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能开?你倒好,一走了之,这么些年来连封信也没有。”“你在我店里安插下的人还少了不成!”沈吟怒不可遏,推了他一把。他没钱花了去店里拿银子,总要暴露行踪,然后还要花些功夫甩尾巴。崔朗征喜欢他发怒的模样,柔声道:“你明白我的心就好。太后薨了也有几年,我姐姐也位及昭妃,陛下是欣赏你的,回京去对你只有好没坏。”当年沈吟风头正盛,和崔朗征之间的事瞒的紧。皇帝欣赏沈吟,称他绝代佳人,偏偏皇太后就是不喜欢他,嫌他长相太美,似个祸国殃民的妖孽,愈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愈是要严守提防。皇帝年幼,不得不听皇太后,把沈吟一贬再贬,远远打发。官场被贬谪是常事,只是他偏偏因相貌,一度成为笑柄,至今依旧有传闻。沈吟只想幸亏他不是女流之辈,否则直接赐三尺白绫一了百了。也是这事,他师兄做了西安巡抚,这位子坐上竟再也回不了京师。“你忘了说,还有你已位及三品!”沈吟没好气道。崔朗征一只手箍着他,一只手在他腰上狠狠摸着,咬着牙道:“当年是谁豪言壮志要官居一品!你忘了我可没忘。”记忆沿着他的经脉爬着,爬到咽喉却堪堪停滞,他就是累了,觉得没事逗逗同野揍揍曾响,日子徐徐过着也挺好。治个县城,不必治理天下简单,得一视同仁。沈吟咬着下薄薄的唇,似是不甘,眼神里有涩楚:“我还有个人。”崔朗征不介意道:“不要就是了,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替你解决。”这个“解决”非简简单单的“解决”,崔朗征会让那人不再出现,甚至连亲友也一并解决干净。沈吟不气不恼,语调平静无澜:“你敢。”趁人不备,沈吟嘴角擒着的冷笑又恢复如初,溜溜哒哒地回了他的春芳院,见到居同野失魂落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了针扎的疼痛,唤人的时候他又是照旧如常,语调中还带着欢快:“同野。”居同野闻声转过头,到似寻常样子,只是脸上眼角都藏不住。沈吟假装没看见,晃了晃手中的纸包,在他大腿上款款坐下,故意扭了三扭,带着浓情蜜意,眼角飘着荡漾淫心,似是个没心没肺只会享乐的纨绔:“给你买了好吃的。”“什么吃的。”居同野盯着纸包看,心里果然生痒,恨不得连纸包给一口吞了。居同野被沈吟捏着脸喂了两块芋头糕,这芋头糕糖放的着实不少,他满心满肺的痒都被甜齁了回去,才想起来刚才在沉思什么,便问:“什么时候回去。”沈吟心知肚明,故意不回这话,反而摩挲着他的脸,从他口中能嗅到浓浓的甜味:“甜吗?”居同野没有回答,他已经忘记什么味了。沈吟一面用吻勾勒他的五官,一面且轻声且郑重道:“都交给我,你放心。”芋头糕不能吃,沈吟一颗一颗剥栗子,栗子剥了壳,个个黄溜溜金灿灿,居同野本是个雷霆不动的,被他活生生逗成了馋猫,伸长脖子要吃。居同野吃栗子,口齿留香,沈吟便吃他嘴里的味。虽然没有人,居同野还是羞的不成样:“你自己吃。”沈吟煞有介事道:“我不吃甜!会牙疼。”半包栗子下来,也不知互吞了多少对方的口水。沈吟借口出去催午饭,趁机派人去驿馆传口信给崔朗征,约他下午相见。七品见从三品各种规矩,沈吟嫌烦,两人也不能光明正大会面,只能偷偷约在私下。饭后沈吟哄居同野睡午觉,自己溜了,横竖不必担心他再受欺负,遂叫仆人备轿,前去驿站。·崔朗征收到沈吟口信,便有些飘飘然乐不思蜀,然而多年来官场拼搏,唇枪舌剑刀光剑影已是家常便饭,他当然知道沈吟来的不简单,因而再见到沈吟时,不是不激动,也不是太激动。他看着沈吟,虽是叫他魂牵梦绕的人,就像有他不多似的,冷冷静静毫不在乎。沈吟在各行各业摸爬滚打过来,端的比混蛋还混蛋,狐狸尾巴收得严严实实,装模作样起来浑似披了层温润娇柔的新皮囊,看得出崔朗征对他余情未了。时隔多年,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再度同处一室时,魂牵梦绕的人儿风貌不改,脸上任何细节一如当年。崔朗征眼底里肆意的火光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沈吟则想着这可不能怪我,本来各走各走的,是你自己看不惯偏偏要撞上来,手下留情有什么劲,斩草除根打得你筋断骨碎才是英雄好汉。崔朗征端端正正坐着,一手搭在桌面上,手心开始冒细汗。他像是盯着绵羊的饿狼,虎视眈眈。沈吟从来都是披着羊皮的恶虎,把崔朗征的举动都看在眼底,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先开口,便顺杆爬,伪装弱势:“你今早来做什么。”崔朗征盯着他的眼,装模作样:“听说你回来了。你我们在京城相识,能在西安重逢,也算是缘分,特来见你一面,谁料你偏偏不在。”“管家告诉你我不在了,骗谁呢。”沈吟说的又娇又嗔,眸子嗓音都是水灵灵的,还是年轻时的高傲模样。真是一点都没变,一颦一笑含情带韵,当年就是这副模样,轻狂张扬,微微起的下巴尤其想人按下来。崔朗征只想把他狠狠摁在怀里揉搓一番,当场被戳破也不觉得有什么:“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好叫我瞧见?”沈吟坐在他对面,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三九寒冬都比不过:“你不是也见了。”崔朗征心软了,面上冰冷骨里淫柔,这人往往让人爱恨交织,爱他,恨自己。风雨夜孤灯盏,独枕难眠太难过。可惜世上只有一个沈吟。当年不也是这么呛着说两句话,然后脱裤子办事,就如今时今日一模一样。崔朗征一把拉过他,强按在怀里。沈吟身长腿长骨头坚硬,是个习武练腿脚功夫的好苗子,也比寻常人有力道,奈何在他面前还是个四肢无力的,挣扎不过。“有十几年了。”崔朗征忽的深深嗅了口熟谙的味儿,霎时便迷失,“想我吗?”沈吟一只手往崔朗征后腰下摸。崔朗征为了制住他,上身前倾,便露了出来。沈吟嘻嘻哈哈道:“想这。”崔朗征只是笑着靠着椅背,沈吟收回手环抱在胸前,像是看戏。两人身间便有了距离。崔朗征那眼神,足以叫任何人迷恋情动,义无反顾失身相与。他不动声色道:“跟我回京,想当官继续当官,想做生意就继续做生意,你那家钱庄,前前后后开了十几家连铺,要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能开?你倒好,一走了之,这么些年来连封信也没有。”“你在我店里安插下的人还少了不成!”沈吟怒不可遏,推了他一把。他没钱花了去店里拿银子,总要暴露行踪,然后还要花些功夫甩尾巴。崔朗征喜欢他发怒的模样,柔声道:“你明白我的心就好。太后薨了也有几年,我姐姐也位及昭妃,陛下是欣赏你的,回京去对你只有好没坏。”当年沈吟风头正盛,和崔朗征之间的事瞒的紧。皇帝欣赏沈吟,称他绝代佳人,偏偏皇太后就是不喜欢他,嫌他长相太美,似个祸国殃民的妖孽,愈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愈是要严守提防。皇帝年幼,不得不听皇太后,把沈吟一贬再贬,远远打发。官场被贬谪是常事,只是他偏偏因相貌,一度成为笑柄,至今依旧有传闻。沈吟只想幸亏他不是女流之辈,否则直接赐三尺白绫一了百了。也是这事,他师兄做了西安巡抚,这位子坐上竟再也回不了京师。“你忘了说,还有你已位及三品!”沈吟没好气道。崔朗征一只手箍着他,一只手在他腰上狠狠摸着,咬着牙道:“当年是谁豪言壮志要官居一品!你忘了我可没忘。”记忆沿着他的经脉爬着,爬到咽喉却堪堪停滞,他就是累了,觉得没事逗逗同野揍揍曾响,日子徐徐过着也挺好。治个县城,不必治理天下简单,得一视同仁。沈吟咬着下薄薄的唇,似是不甘,眼神里有涩楚:“我还有个人。”崔朗征不介意道:“不要就是了,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替你解决。”这个“解决”非简简单单的“解决”,崔朗征会让那人不再出现,甚至连亲友也一并解决干净。沈吟不气不恼,语调平静无澜:“你敢。”趁人不备,沈吟嘴角擒着的冷笑又恢复如初,溜溜哒哒地回了他的春芳院,见到居同野失魂落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了针扎的疼痛,唤人的时候他又是照旧如常,语调中还带着欢快:“同野。”居同野闻声转过头,到似寻常样子,只是脸上眼角都藏不住。沈吟假装没看见,晃了晃手中的纸包,在他大腿上款款坐下,故意扭了三扭,带着浓情蜜意,眼角飘着荡漾淫心,似是个没心没肺只会享乐的纨绔:“给你买了好吃的。”“什么吃的。”居同野盯着纸包看,心里果然生痒,恨不得连纸包给一口吞了。居同野被沈吟捏着脸喂了两块芋头糕,这芋头糕糖放的着实不少,他满心满肺的痒都被甜齁了回去,才想起来刚才在沉思什么,便问:“什么时候回去。”沈吟心知肚明,故意不回这话,反而摩挲着他的脸,从他口中能嗅到浓浓的甜味:“甜吗?”居同野没有回答,他已经忘记什么味了。沈吟一面用吻勾勒他的五官,一面且轻声且郑重道:“都交给我,你放心。”芋头糕不能吃,沈吟一颗一颗剥栗子,栗子剥了壳,个个黄溜溜金灿灿,居同野本是个雷霆不动的,被他活生生逗成了馋猫,伸长脖子要吃。居同野吃栗子,口齿留香,沈吟便吃他嘴里的味。虽然没有人,居同野还是羞的不成样:“你自己吃。”沈吟煞有介事道:“我不吃甜!会牙疼。”半包栗子下来,也不知互吞了多少对方的口水。沈吟借口出去催午饭,趁机派人去驿馆传口信给崔朗征,约他下午相见。七品见从三品各种规矩,沈吟嫌烦,两人也不能光明正大会面,只能偷偷约在私下。饭后沈吟哄居同野睡午觉,自己溜了,横竖不必担心他再受欺负,遂叫仆人备轿,前去驿站。·崔朗征收到沈吟口信,便有些飘飘然乐不思蜀,然而多年来官场拼搏,唇枪舌剑刀光剑影已是家常便饭,他当然知道沈吟来的不简单,因而再见到沈吟时,不是不激动,也不是太激动。他看着沈吟,虽是叫他魂牵梦绕的人,就像有他不多似的,冷冷静静毫不在乎。沈吟在各行各业摸爬滚打过来,端的比混蛋还混蛋,狐狸尾巴收得严严实实,装模作样起来浑似披了层温润娇柔的新皮囊,看得出崔朗征对他余情未了。时隔多年,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再度同处一室时,魂牵梦绕的人儿风貌不改,脸上任何细节一如当年。崔朗征眼底里肆意的火光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沈吟则想着这可不能怪我,本来各走各走的,是你自己看不惯偏偏要撞上来,手下留情有什么劲,斩草除根打得你筋断骨碎才是英雄好汉。崔朗征端端正正坐着,一手搭在桌面上,手心开始冒细汗。他像是盯着绵羊的饿狼,虎视眈眈。沈吟从来都是披着羊皮的恶虎,把崔朗征的举动都看在眼底,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先开口,便顺杆爬,伪装弱势:“你今早来做什么。”崔朗征盯着他的眼,装模作样:“听说你回来了。你我们在京城相识,能在西安重逢,也算是缘分,特来见你一面,谁料你偏偏不在。”“管家告诉你我不在了,骗谁呢。”沈吟说的又娇又嗔,眸子嗓音都是水灵灵的,还是年轻时的高傲模样。真是一点都没变,一颦一笑含情带韵,当年就是这副模样,轻狂张扬,微微起的下巴尤其想人按下来。崔朗征只想把他狠狠摁在怀里揉搓一番,当场被戳破也不觉得有什么:“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好叫我瞧见?”沈吟坐在他对面,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三九寒冬都比不过:“你不是也见了。”崔朗征心软了,面上冰冷骨里淫柔,这人往往让人爱恨交织,爱他,恨自己。风雨夜孤灯盏,独枕难眠太难过。可惜世上只有一个沈吟。当年不也是这么呛着说两句话,然后脱裤子办事,就如今时今日一模一样。崔朗征一把拉过他,强按在怀里。沈吟身长腿长骨头坚硬,是个习武练腿脚功夫的好苗子,也比寻常人有力道,奈何在他面前还是个四肢无力的,挣扎不过。“有十几年了。”崔朗征忽的深深嗅了口熟谙的味儿,霎时便迷失,“想我吗?”沈吟一只手往崔朗征后腰下摸。崔朗征为了制住他,上身前倾,便露了出来。沈吟嘻嘻哈哈道:“想这。”崔朗征只是笑着靠着椅背,沈吟收回手环抱在胸前,像是看戏。两人身间便有了距离。崔朗征那眼神,足以叫任何人迷恋情动,义无反顾失身相与。他不动声色道:“跟我回京,想当官继续当官,想做生意就继续做生意,你那家钱庄,前前后后开了十几家连铺,要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能开?你倒好,一走了之,这么些年来连封信也没有。”“你在我店里安插下的人还少了不成!”沈吟怒不可遏,推了他一把。他没钱花了去店里拿银子,总要暴露行踪,然后还要花些功夫甩尾巴。崔朗征喜欢他发怒的模样,柔声道:“你明白我的心就好。太后薨了也有几年,我姐姐也位及昭妃,陛下是欣赏你的,回京去对你只有好没坏。”当年沈吟风头正盛,和崔朗征之间的事瞒的紧。皇帝欣赏沈吟,称他绝代佳人,偏偏皇太后就是不喜欢他,嫌他长相太美,似个祸国殃民的妖孽,愈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愈是要严守提防。皇帝年幼,不得不听皇太后,把沈吟一贬再贬,远远打发。官场被贬谪是常事,只是他偏偏因相貌,一度成为笑柄,至今依旧有传闻。沈吟只想幸亏他不是女流之辈,否则直接赐三尺白绫一了百了。也是这事,他师兄做了西安巡抚,这位子坐上竟再也回不了京师。“你忘了说,还有你已位及三品!”沈吟没好气道。崔朗征一只手箍着他,一只手在他腰上狠狠摸着,咬着牙道:“当年是谁豪言壮志要官居一品!你忘了我可没忘。”记忆沿着他的经脉爬着,爬到咽喉却堪堪停滞,他就是累了,觉得没事逗逗同野揍揍曾响,日子徐徐过着也挺好。治个县城,不必治理天下简单,得一视同仁。沈吟咬着下薄薄的唇,似是不甘,眼神里有涩楚:“我还有个人。”崔朗征不介意道:“不要就是了,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替你解决。”这个“解决”非简简单单的“解决”,崔朗征会让那人不再出现,甚至连亲友也一并解决干净。沈吟不气不恼,语调平静无澜:“你敢。”趁人不备,沈吟嘴角擒着的冷笑又恢复如初,溜溜哒哒地回了他的春芳院,见到居同野失魂落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了针扎的疼痛,唤人的时候他又是照旧如常,语调中还带着欢快:“同野。”居同野闻声转过头,到似寻常样子,只是脸上眼角都藏不住。沈吟假装没看见,晃了晃手中的纸包,在他大腿上款款坐下,故意扭了三扭,带着浓情蜜意,眼角飘着荡漾淫心,似是个没心没肺只会享乐的纨绔:“给你买了好吃的。”“什么吃的。”居同野盯着纸包看,心里果然生痒,恨不得连纸包给一口吞了。居同野被沈吟捏着脸喂了两块芋头糕,这芋头糕糖放的着实不少,他满心满肺的痒都被甜齁了回去,才想起来刚才在沉思什么,便问:“什么时候回去。”沈吟心知肚明,故意不回这话,反而摩挲着他的脸,从他口中能嗅到浓浓的甜味:“甜吗?”居同野没有回答,他已经忘记什么味了。沈吟一面用吻勾勒他的五官,一面且轻声且郑重道:“都交给我,你放心。”芋头糕不能吃,沈吟一颗一颗剥栗子,栗子剥了壳,个个黄溜溜金灿灿,居同野本是个雷霆不动的,被他活生生逗成了馋猫,伸长脖子要吃。居同野吃栗子,口齿留香,沈吟便吃他嘴里的味。虽然没有人,居同野还是羞的不成样:“你自己吃。”沈吟煞有介事道:“我不吃甜!会牙疼。”半包栗子下来,也不知互吞了多少对方的口水。沈吟借口出去催午饭,趁机派人去驿馆传口信给崔朗征,约他下午相见。七品见从三品各种规矩,沈吟嫌烦,两人也不能光明正大会面,只能偷偷约在私下。饭后沈吟哄居同野睡午觉,自己溜了,横竖不必担心他再受欺负,遂叫仆人备轿,前去驿站。·崔朗征收到沈吟口信,便有些飘飘然乐不思蜀,然而多年来官场拼搏,唇枪舌剑刀光剑影已是家常便饭,他当然知道沈吟来的不简单,因而再见到沈吟时,不是不激动,也不是太激动。他看着沈吟,虽是叫他魂牵梦绕的人,就像有他不多似的,冷冷静静毫不在乎。沈吟在各行各业摸爬滚打过来,端的比混蛋还混蛋,狐狸尾巴收得严严实实,装模作样起来浑似披了层温润娇柔的新皮囊,看得出崔朗征对他余情未了。时隔多年,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再度同处一室时,魂牵梦绕的人儿风貌不改,脸上任何细节一如当年。崔朗征眼底里肆意的火光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沈吟则想着这可不能怪我,本来各走各走的,是你自己看不惯偏偏要撞上来,手下留情有什么劲,斩草除根打得你筋断骨碎才是英雄好汉。崔朗征端端正正坐着,一手搭在桌面上,手心开始冒细汗。他像是盯着绵羊的饿狼,虎视眈眈。沈吟从来都是披着羊皮的恶虎,把崔朗征的举动都看在眼底,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先开口,便顺杆爬,伪装弱势:“你今早来做什么。”崔朗征盯着他的眼,装模作样:“听说你回来了。你我们在京城相识,能在西安重逢,也算是缘分,特来见你一面,谁料你偏偏不在。”“管家告诉你我不在了,骗谁呢。”沈吟说的又娇又嗔,眸子嗓音都是水灵灵的,还是年轻时的高傲模样。真是一点都没变,一颦一笑含情带韵,当年就是这副模样,轻狂张扬,微微起的下巴尤其想人按下来。崔朗征只想把他狠狠摁在怀里揉搓一番,当场被戳破也不觉得有什么:“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好叫我瞧见?”沈吟坐在他对面,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三九寒冬都比不过:“你不是也见了。”崔朗征心软了,面上冰冷骨里淫柔,这人往往让人爱恨交织,爱他,恨自己。风雨夜孤灯盏,独枕难眠太难过。可惜世上只有一个沈吟。当年不也是这么呛着说两句话,然后脱裤子办事,就如今时今日一模一样。崔朗征一把拉过他,强按在怀里。沈吟身长腿长骨头坚硬,是个习武练腿脚功夫的好苗子,也比寻常人有力道,奈何在他面前还是个四肢无力的,挣扎不过。“有十几年了。”崔朗征忽的深深嗅了口熟谙的味儿,霎时便迷失,“想我吗?”沈吟一只手往崔朗征后腰下摸。崔朗征为了制住他,上身前倾,便露了出来。沈吟嘻嘻哈哈道:“想这。”崔朗征只是笑着靠着椅背,沈吟收回手环抱在胸前,像是看戏。两人身间便有了距离。崔朗征那眼神,足以叫任何人迷恋情动,义无反顾失身相与。他不动声色道:“跟我回京,想当官继续当官,想做生意就继续做生意,你那家钱庄,前前后后开了十几家连铺,要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能开?你倒好,一走了之,这么些年来连封信也没有。”“你在我店里安插下的人还少了不成!”沈吟怒不可遏,推了他一把。他没钱花了去店里拿银子,总要暴露行踪,然后还要花些功夫甩尾巴。崔朗征喜欢他发怒的模样,柔声道:“你明白我的心就好。太后薨了也有几年,我姐姐也位及昭妃,陛下是欣赏你的,回京去对你只有好没坏。”当年沈吟风头正盛,和崔朗征之间的事瞒的紧。皇帝欣赏沈吟,称他绝代佳人,偏偏皇太后就是不喜欢他,嫌他长相太美,似个祸国殃民的妖孽,愈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愈是要严守提防。皇帝年幼,不得不听皇太后,把沈吟一贬再贬,远远打发。官场被贬谪是常事,只是他偏偏因相貌,一度成为笑柄,至今依旧有传闻。沈吟只想幸亏他不是女流之辈,否则直接赐三尺白绫一了百了。也是这事,他师兄做了西安巡抚,这位子坐上竟再也回不了京师。“你忘了说,还有你已位及三品!”沈吟没好气道。崔朗征一只手箍着他,一只手在他腰上狠狠摸着,咬着牙道:“当年是谁豪言壮志要官居一品!你忘了我可没忘。”记忆沿着他的经脉爬着,爬到咽喉却堪堪停滞,他就是累了,觉得没事逗逗同野揍揍曾响,日子徐徐过着也挺好。治个县城,不必治理天下简单,得一视同仁。沈吟咬着下薄薄的唇,似是不甘,眼神里有涩楚:“我还有个人。”崔朗征不介意道:“不要就是了,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替你解决。”这个“解决”非简简单单的“解决”,崔朗征会让那人不再出现,甚至连亲友也一并解决干净。沈吟不气不恼,语调平静无澜:“你敢。”趁人不备,沈吟嘴角擒着的冷笑又恢复如初,溜溜哒哒地回了他的春芳院,见到居同野失魂落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了针扎的疼痛,唤人的时候他又是照旧如常,语调中还带着欢快:“同野。”居同野闻声转过头,到似寻常样子,只是脸上眼角都藏不住。沈吟假装没看见,晃了晃手中的纸包,在他大腿上款款坐下,故意扭了三扭,带着浓情蜜意,眼角飘着荡漾淫心,似是个没心没肺只会享乐的纨绔:“给你买了好吃的。”“什么吃的。”居同野盯着纸包看,心里果然生痒,恨不得连纸包给一口吞了。居同野被沈吟捏着脸喂了两块芋头糕,这芋头糕糖放的着实不少,他满心满肺的痒都被甜齁了回去,才想起来刚才在沉思什么,便问:“什么时候回去。”沈吟心知肚明,故意不回这话,反而摩挲着他的脸,从他口中能嗅到浓浓的甜味:“甜吗?”居同野没有回答,他已经忘记什么味了。沈吟一面用吻勾勒他的五官,一面且轻声且郑重道:“都交给我,你放心。”芋头糕不能吃,沈吟一颗一颗剥栗子,栗子剥了壳,个个黄溜溜金灿灿,居同野本是个雷霆不动的,被他活生生逗成了馋猫,伸长脖子要吃。居同野吃栗子,口齿留香,沈吟便吃他嘴里的味。虽然没有人,居同野还是羞的不成样:“你自己吃。”沈吟煞有介事道:“我不吃甜!会牙疼。”半包栗子下来,也不知互吞了多少对方的口水。沈吟借口出去催午饭,趁机派人去驿馆传口信给崔朗征,约他下午相见。七品见从三品各种规矩,沈吟嫌烦,两人也不能光明正大会面,只能偷偷约在私下。饭后沈吟哄居同野睡午觉,自己溜了,横竖不必担心他再受欺负,遂叫仆人备轿,前去驿站。·崔朗征收到沈吟口信,便有些飘飘然乐不思蜀,然而多年来官场拼搏,唇枪舌剑刀光剑影已是家常便饭,他当然知道沈吟来的不简单,因而再见到沈吟时,不是不激动,也不是太激动。他看着沈吟,虽是叫他魂牵梦绕的人,就像有他不多似的,冷冷静静毫不在乎。沈吟在各行各业摸爬滚打过来,端的比混蛋还混蛋,狐狸尾巴收得严严实实,装模作样起来浑似披了层温润娇柔的新皮囊,看得出崔朗征对他余情未了。时隔多年,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再度同处一室时,魂牵梦绕的人儿风貌不改,脸上任何细节一如当年。崔朗征眼底里肆意的火光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沈吟则想着这可不能怪我,本来各走各走的,是你自己看不惯偏偏要撞上来,手下留情有什么劲,斩草除根打得你筋断骨碎才是英雄好汉。崔朗征端端正正坐着,一手搭在桌面上,手心开始冒细汗。他像是盯着绵羊的饿狼,虎视眈眈。沈吟从来都是披着羊皮的恶虎,把崔朗征的举动都看在眼底,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先开口,便顺杆爬,伪装弱势:“你今早来做什么。”崔朗征盯着他的眼,装模作样:“听说你回来了。你我们在京城相识,能在西安重逢,也算是缘分,特来见你一面,谁料你偏偏不在。”“管家告诉你我不在了,骗谁呢。”沈吟说的又娇又嗔,眸子嗓音都是水灵灵的,还是年轻时的高傲模样。真是一点都没变,一颦一笑含情带韵,当年就是这副模样,轻狂张扬,微微起的下巴尤其想人按下来。崔朗征只想把他狠狠摁在怀里揉搓一番,当场被戳破也不觉得有什么:“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好叫我瞧见?”沈吟坐在他对面,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三九寒冬都比不过:“你不是也见了。”崔朗征心软了,面上冰冷骨里淫柔,这人往往让人爱恨交织,爱他,恨自己。风雨夜孤灯盏,独枕难眠太难过。可惜世上只有一个沈吟。当年不也是这么呛着说两句话,然后脱裤子办事,就如今时今日一模一样。崔朗征一把拉过他,强按在怀里。沈吟身长腿长骨头坚硬,是个习武练腿脚功夫的好苗子,也比寻常人有力道,奈何在他面前还是个四肢无力的,挣扎不过。“有十几年了。”崔朗征忽的深深嗅了口熟谙的味儿,霎时便迷失,“想我吗?”沈吟一只手往崔朗征后腰下摸。崔朗征为了制住他,上身前倾,便露了出来。沈吟嘻嘻哈哈道:“想这。”崔朗征只是笑着靠着椅背,沈吟收回手环抱在胸前,像是看戏。两人身间便有了距离。崔朗征那眼神,足以叫任何人迷恋情动,义无反顾失身相与。他不动声色道:“跟我回京,想当官继续当官,想做生意就继续做生意,你那家钱庄,前前后后开了十几家连铺,要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能开?你倒好,一走了之,这么些年来连封信也没有。”“你在我店里安插下的人还少了不成!”沈吟怒不可遏,推了他一把。他没钱花了去店里拿银子,总要暴露行踪,然后还要花些功夫甩尾巴。崔朗征喜欢他发怒的模样,柔声道:“你明白我的心就好。太后薨了也有几年,我姐姐也位及昭妃,陛下是欣赏你的,回京去对你只有好没坏。”当年沈吟风头正盛,和崔朗征之间的事瞒的紧。皇帝欣赏沈吟,称他绝代佳人,偏偏皇太后就是不喜欢他,嫌他长相太美,似个祸国殃民的妖孽,愈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愈是要严守提防。皇帝年幼,不得不听皇太后,把沈吟一贬再贬,远远打发。官场被贬谪是常事,只是他偏偏因相貌,一度成为笑柄,至今依旧有传闻。沈吟只想幸亏他不是女流之辈,否则直接赐三尺白绫一了百了。也是这事,他师兄做了西安巡抚,这位子坐上竟再也回不了京师。“你忘了说,还有你已位及三品!”沈吟没好气道。崔朗征一只手箍着他,一只手在他腰上狠狠摸着,咬着牙道:“当年是谁豪言壮志要官居一品!你忘了我可没忘。”记忆沿着他的经脉爬着,爬到咽喉却堪堪停滞,他就是累了,觉得没事逗逗同野揍揍曾响,日子徐徐过着也挺好。治个县城,不必治理天下简单,得一视同仁。沈吟咬着下薄薄的唇,似是不甘,眼神里有涩楚:“我还有个人。”崔朗征不介意道:“不要就是了,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替你解决。”这个“解决”非简简单单的“解决”,崔朗征会让那人不再出现,甚至连亲友也一并解决干净。沈吟不气不恼,语调平静无澜:“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