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3章(1 / 1)

只可惜他识路的本事实在是差了点,拐了两个弯就晕了,窜进一座陌生的殿门,又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忙躲到灌木丛后。等脚步声远了,玉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喵----”他身后是一个石桌,石桌旁侧的石凳上趴着一只毛色纯白的猫,带着点绿色的眼睛幽幽地盯着他。白猫又叫了一声,跳了下来,绿色的眼睛里带了点感兴趣的好奇神色,喵叫了一声,露出阳光下尖利的牙齿。玉汶肢体僵硬。他怕猫。白猫身形比他要大上一圈,垂着脑袋走过来,先抬起爪子跟个看见小玩意儿似的拨了拨玉汶。锋利的爪子扣了片泥巴下来,还划了条口子。玉汶:“……”白猫又上前想要压住他一探究竟,玉汶当即炸了。他跑出去一截,就被白猫用爪子给勾回来,草丛里滚了两圈,饶是玉汶性子再好,此时也炸了。他原先顾忌着不激怒这畜生也顾不上了,抬起爪子就往那双兴奋的绿眼睛一抓……立刻转身就跑。灰头土脸的玉汶中途被绊倒滚了两圈,砰的一下撞到了个软软的物什。小宫娥香兰一头冷汗地看着自家帝君的脸色。九重天上的堂堂帝君……就这么被碰瓷了?姬玄刚从殿内出来,他的面色冰冷,比平日里的高冷还要阴沉冷峻上几分,气场威严肃穆。旁人都看出来他心情不太好,都不敢大声说话。哪里料到他出来放松散个步的功夫,就在自己地盘上被个果子精给碰瓷了。他微垂了头,那冰冷的跟个冰渣子似的眼往脚跟扫过去。玉汶浑然不知情地翻了个个儿,在姬玄的衣摆上留下了一团黑乎乎的泥团印子。他还有点晕乎乎的,小手抓着柔软的布料。香兰本着慈悲为怀的心思忙把小东西给托起来。姬玄一向不管宫里的事,他的嗓音低沉,语气极冷,“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话音里带着点不悦,即便很淡,也让人觉得他生气了。玉汶清醒过来了,他接过心善的小宫娥的绣帕擦了脸,露出被灰土遮掩下白嫩的模样,一双小小的豆眼仰头瞧着山一般高大的男人。玉汶不慌不慌字正腔圆,“见过帝君,我是新来管花房的小仙。你可能不认识我,毕仓仙君通过了我的考核,同意了我来花房上任。”姬玄闻言眉头微挑。人参果的模样丑丑的,特别是头顶那两片绿油油的叶子,此刻不知怎么了,耷拉着垂在脑袋上,让姬玄想起来了在西海上空的那一幕。面目倒是白白嫩嫩的,长得虽然不好看,嗓音倒是清脆,一身灵气纯正浑厚,一双豆丁般的眼睛却清澄又明亮。神情板正严肃,莫名不讨人厌。姬玄问道:“既然在花房上任,怎么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一只大白猫幽幽地朝着姬玄的方向走去。原本凶猛而傲慢的猫叫百转千回,顿时带了点撒娇的意味。玉汶说:“被它追了一路,摔了几跤。”香兰抱着小小的人参果,姬玄微垂着头看他。他鲜少有这样的耐心,与外人说上两句话。人参果看起来乖巧可爱极了。姬玄眼神好,看见那毫无瑕疵的脸上被划开了道口子,流出的透明的血倒已经干涸了,留下一个碍眼的伤疤。白猫姿态优雅,细长的尾巴翘了起来,想要往姬玄衣摆上蹭。姬玄却衣袖一摆,白猫四肢一抽,整个身体翻过去,不受控制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小路崎岖不平,草丛里枝桠横插,猫叫声都变得凄厉,带着痛苦和哀求。姬玄嗓音依旧是淡淡的,仿佛是没有感情似的,“让锦苓回去罢,把她的猫也带走。”香兰道:“锦苓公主在偏殿等了帝君大半个时辰了。”姬玄:“顺便告诉她,下次若带这些畜生,就不准进太极宫。”香兰点头应下。姬玄走近了一步,他忽然伸手,又拨拢了下玉汶头顶上的两片叶子。他的手带着点凉意,手掌却很宽厚,因为握剑的缘故而有些粗糙,引起一阵微微麻痒的颤意。玉汶感觉有一丝灵力透过那宽厚的手心传遍了全身,如同小溪流水般柔和温润,将他全身因为方才的跌打产生的痛楚消弭干净,顿时神清气爽。姬玄语调淡淡,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护短和宠溺,“把这小东西带下去洗洗。”……香兰想抱着玉汶过去清洗,玉汶却坚持自己下来走。香兰想要戳戳玉汶软软的脸颊,被玉汶躲开了,香兰也不恼,“你这个是人参果子精罢?长得丑丑的好可爱,让姐姐戳一戳也不肯。”玉汶一本正经:“男女授受不亲。”香兰笑了,“你还是个男果子?你才多大呀?怎么化形都不会呢,今日受了惊吓罢?我们帝君是个好人,可护短着呢,不要害怕呀小果子。我这给你准备好了温水,你还要些别的吗,姐姐给你去弄来。”玉汶摸了摸肚子,“有点饿。”香兰道:“哦,我明白了,你还是在成长期罢?姐姐这就给你去找点吃的过来。”玉汶不大想装嫩,然而这副身体实在是有点嫩,他不得不低头应下自己的辈分。他还特别能吃,麻烦香兰跑了两趟。最后香兰嘱咐了膳房,让他们以后备两份的量。玉汶露出满意的神情,十分可爱,香兰趁机摸上他头顶两片软软的叶子,“我去问了毕仓,毕仓说你从前跟在西天如来佛祖身边。跑来九重天做什么?”玉汶想了一下,道:“帝君他救了我一命。我是个好果子,欠下的恩情要还干净,所以我应该是来报恩的。”香兰道:“有道理。凡间也有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的说法。不过你要报救命之恩,给帝君看花房,折算下来得多少年才算还干净呢?”玉汶如遭雷劈,这跟想象中的好像有点不一样。他是来当种花苦力的吗?作者有话要说:玉汶:我明明是来撩骚的!第5章玉汶不是来报恩的,他带着点儿私心。能免于魂飞魄散的结局,得来的新的生命,无异于是上天的恩赐,他想多贪心一点。见识更好的人,看到更好的风采。玉汶佯装愁苦,“我也不知道呢。我还想去问问帝君,不过帝君不太好相处……”香兰笑了,“放心啦,帝君是个明事理的人。再说了,小果子你长得可爱,做错了事卖个萌,大家就会原谅你了。”香兰的语气带着点玩笑话,却没有半分恶意。玉汶抖了抖。虽然脸嫩,可心态却真的一点都不嫩了,让他去装嫩卖萌,实在是有点难度。因为香兰对他特别有好感的缘故,得了空就跑来花房,看玉汶施展法术,将带着他的灵气的灵湖水浇在植物表面的土壤。他的修为不高,灵气倒是醇厚,法术拿捏的稳,做起来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香兰惊叹道:“小果子本事真好,我根基差,上天都是帝君提点上来的。小果子,你真厉害。”玉汶纠正她,“我叫灵佑。”处了两日,玉汶与香兰关系亲近,玉汶借着香兰的帮忙,溜去了主殿广陵殿。前头有宫娥,他就扒拉着窗户,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眨着眼睛看里头穿着墨青色外袍的背影。背脊很直,姿势端正,握着笔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露出的侧脸冷峻得如同雪山般坚硬。彼时姬玄正在看奏章,处理九重天管理下的下界的各项大事。事务繁杂而量大,他有些头疼的放下笔,神魂就感觉到了周围环境一丝气息的变化。玉汶在太极宫内修炼了好几日,灵气由内而发,愈发充沛浑厚,简直像个行走的灵丹妙药。要不是姬玄给太极宫布下的结界阻隔,这灵气早就如同馥郁的花香一般散发出去了。对方注视的目光有如实质,姬玄竟然不觉得厌烦。他挥了挥手,玉汶整个人往前一扑,愣是撞破了窗户纸,一路滚了进来。他缩了脑袋和胳膊,地面上又铺着柔软的毯子,一点都不痛。玉汶吭哧吭哧一路顺势滚到了姬玄的案桌前,精准地啪的一下停下,碰瓷第二次,非常熟练。玉汶睁开眼爬起来,瞅见姬玄帝君冷眼看着他。玉汶乖乖巧巧的像个孩子,“我是来给帝君道谢的,当日……我忘了跟帝君说谢谢。”姬玄表情冷淡,很明显地想让人离开的意思。玉汶飞快地说:“听香兰说帝君每日喜欢在房间里放三支扶桑花,只是平常的水没有灵气,没过三日花就凋零了。我给帝君带了灵水,能把花期延长到七日。”姬玄案头的扶桑花已经过了两日,外圈花瓣已经有些枯萎,显得没有生机。玉汶吭哧吭哧爬上去,将花瓶内的水全部引出,然后引来书桌旁小泉水,道:“到明天早上,枯叶会自己落掉,会有新的花瓣开放。”姬玄却挥了挥手,原本萎靡的花瓣霎时重新变成粉红,如同初次盛开的鲜艳。他的气质沉了下来,带着上古神祗不容侵犯的威严和冰冷淡漠的神色,气势威压几乎逼迫得人抬不起头来。玉汶活了上万年也被怔住,忙滚下桌子。姬玄道:“天生灵体,水从你手中过,自然饱含灵气。”玉汶是灵体的事,太极宫里的下人修为低阅历少看不出,他自己也早发现了。帝君好像有点生气,也许是大人物都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卖弄小聪明。他这是犯了忌讳。还好他几万年来不是白活的,此刻稳得住。姬玄目光从他头顶微翘的绿色叶子上掠过,语调很慢很冷酷地说:“你是如来座下的,他给你赐了名,太极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玉汶额头冒了点冷汗,姬玄面色严肃态度强硬,不容置疑的表达了要玉汶离开的意思。玉汶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此刻他万不能直接当面怼上去,要另外想办法。姬玄看着人参果子头顶的两片叶子被吓得抖了抖,然后又耷拉下来,圆圆的小豆眼里有一丝畏惧害怕的神色,显得手足无措又可怜巴巴。五千年前在神魔战场上厮杀的姬玄,血脉里的那点杀伐果决的戾气和阴鸷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被多年来的三界的平静祥和磨的只剩下耐心平和。他忍住想要再摸一摸那柔软细腻的小东西的想法,面上依旧冰冷无情。玉汶声音闷闷的,“帝君您要知道,我是真的想留下来。”小东西好像天然会卖萌似的,他蓦地软了心。姬玄冷漠脸:“太极宫不留闲人。”玉汶一本正经反驳道:“我天生灵体,无需吸收天地灵气,又喜欢花草,给帝君管理花房,不是太极宫的闲人。而且我很好养的,帝君只给我大白馒头也行,我自己会修行。我什么都会做,也都不挑剔。”他语气认真严肃,跟以往在姬玄面前或害怕或谄媚的人不一样。万年来的打磨让他意志坚定如磐石,除了地动山摇日月星辰,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此刻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姬玄恍然觉得这个小东西还挺有趣。太极宫空旷,除了主殿,另外三个偏殿空闲了千年,实在是有些浪费。更重要的是,自从一万年前的剧变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万年寂寞的神生中,太想要那一点微薄的与外界的联系。他面色仍旧冰冷如霜,如万年不变的神佛般不动声色,有些严厉地开口,“三万多年的佛光沐浴,你却才开化灵智。太极宫内不养闲人,却也不是安逸逃避之所。”玉汶神色微怔,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了,多谢帝君提点。”人参果是天生灵体,要不是三万年沐浴佛光,也得不来如此醇厚而源源不断的灵气。而他却花了三万年开化灵智,下一步化形,然后飞升成仙成神,又该等到多少年后呢?玉汶神色微颓,他靠着扶桑花坐下,入目是漂亮的扶桑花的花朵,艳丽的红色,真的很漂亮。姬玄看着他旁若无人地发呆,目光澄澈又干净,显得纯良又委屈。玉汶道:“扶桑花真好看,我想在这儿呆一会儿。”姬玄当他只是被这艳丽的花迷了眼,低头看奏折,却三番五次被玉汶头顶晃动的绿叶子给扰乱了神思。一炷香后,姬玄拂了袖子,用法术把玉汶送出门去,顿时眼前清净。等房间的门缓缓合上,姬玄面色怔然地盯着自己的手心。他血脉特殊,元神更是诡异,万年来的寂寞修行几乎让他变成了一块坚硬而无情的石头,此刻心头微乱,他几乎从来没遇到过。罢了,就先养着那小东西吧。……第二日,玉汶搬入新住所。景文殿是太极宫偏殿,离花房最近,就是殿有点小。但环境好,比玉汶那个狭小的花房偏室好上很多。玉汶每晚照旧按自己前世的功法修炼,白日里打理花房,香兰时常给他打下手。有了香兰的帮忙,玉汶效率提高了不少,抢救太极宫花草植物于水深火热之中。有一次看着玉汶引水,香兰说:“小果子,你干脆去做个布雨的神仙罢。这样一落水,大家都能吸收到灵气了。凡间有个词,不就叫雨露均沾吗。”玉汶解释道:“只有经过我的手的东西才带着灵气,降雨是不行的。况且我一天灵气有限,天天降雨,我的灵气也会枯竭的。”况且他还每日刻苦修炼,每天累的沉睡过去。安分了两日,玉汶又摸去了主殿。……九重天都知道姬玄帝君没什么独特的爱好。这些年来三界祥和,神仙的寿命又极为漫长,大家都喜欢找些乐子来消磨时间。比如瑞雪,喜欢管闲事和凑热闹。又比如怀清,他本体是一只朱雀鸟,时常化作原形趴在云层上晒太阳,喜欢高处和风。而姬玄平日里看书下棋,喂鱼养花,活得像个老神仙,又常去锻打兵器炼丹药,闲散又神秘。旁人都琢磨不透他的性子和喜恶,连投其所好都做不成。玉汶这次过来的时候姬玄正躺在卧榻上午睡,朦胧的纱帐笼罩着床铺,淡淡的安息香漂浮在房间里。玉汶不便打扰人,便转了出去,见到了门外的香兰。香兰朝他招了招手,道:“帝君在午休罢?过半个时辰过来,你就能见到他了。小果子,来帮帮姐姐,给我把新鲜的樱桃出来摆上。”因为香兰对他特别有好感的缘故,得了空就跑来花房,看玉汶施展法术,将带着他的灵气的灵湖水浇在植物表面的土壤。他的修为不高,灵气倒是醇厚,法术拿捏的稳,做起来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香兰惊叹道:“小果子本事真好,我根基差,上天都是帝君提点上来的。小果子,你真厉害。”玉汶纠正她,“我叫灵佑。”处了两日,玉汶与香兰关系亲近,玉汶借着香兰的帮忙,溜去了主殿广陵殿。前头有宫娥,他就扒拉着窗户,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眨着眼睛看里头穿着墨青色外袍的背影。背脊很直,姿势端正,握着笔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露出的侧脸冷峻得如同雪山般坚硬。彼时姬玄正在看奏章,处理九重天管理下的下界的各项大事。事务繁杂而量大,他有些头疼的放下笔,神魂就感觉到了周围环境一丝气息的变化。玉汶在太极宫内修炼了好几日,灵气由内而发,愈发充沛浑厚,简直像个行走的灵丹妙药。要不是姬玄给太极宫布下的结界阻隔,这灵气早就如同馥郁的花香一般散发出去了。对方注视的目光有如实质,姬玄竟然不觉得厌烦。他挥了挥手,玉汶整个人往前一扑,愣是撞破了窗户纸,一路滚了进来。他缩了脑袋和胳膊,地面上又铺着柔软的毯子,一点都不痛。玉汶吭哧吭哧一路顺势滚到了姬玄的案桌前,精准地啪的一下停下,碰瓷第二次,非常熟练。玉汶睁开眼爬起来,瞅见姬玄帝君冷眼看着他。玉汶乖乖巧巧的像个孩子,“我是来给帝君道谢的,当日……我忘了跟帝君说谢谢。”姬玄表情冷淡,很明显地想让人离开的意思。玉汶飞快地说:“听香兰说帝君每日喜欢在房间里放三支扶桑花,只是平常的水没有灵气,没过三日花就凋零了。我给帝君带了灵水,能把花期延长到七日。”姬玄案头的扶桑花已经过了两日,外圈花瓣已经有些枯萎,显得没有生机。玉汶吭哧吭哧爬上去,将花瓶内的水全部引出,然后引来书桌旁小泉水,道:“到明天早上,枯叶会自己落掉,会有新的花瓣开放。”姬玄却挥了挥手,原本萎靡的花瓣霎时重新变成粉红,如同初次盛开的鲜艳。他的气质沉了下来,带着上古神祗不容侵犯的威严和冰冷淡漠的神色,气势威压几乎逼迫得人抬不起头来。玉汶活了上万年也被怔住,忙滚下桌子。姬玄道:“天生灵体,水从你手中过,自然饱含灵气。”玉汶是灵体的事,太极宫里的下人修为低阅历少看不出,他自己也早发现了。帝君好像有点生气,也许是大人物都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卖弄小聪明。他这是犯了忌讳。还好他几万年来不是白活的,此刻稳得住。姬玄目光从他头顶微翘的绿色叶子上掠过,语调很慢很冷酷地说:“你是如来座下的,他给你赐了名,太极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玉汶额头冒了点冷汗,姬玄面色严肃态度强硬,不容置疑的表达了要玉汶离开的意思。玉汶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此刻他万不能直接当面怼上去,要另外想办法。姬玄看着人参果子头顶的两片叶子被吓得抖了抖,然后又耷拉下来,圆圆的小豆眼里有一丝畏惧害怕的神色,显得手足无措又可怜巴巴。五千年前在神魔战场上厮杀的姬玄,血脉里的那点杀伐果决的戾气和阴鸷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被多年来的三界的平静祥和磨的只剩下耐心平和。他忍住想要再摸一摸那柔软细腻的小东西的想法,面上依旧冰冷无情。玉汶声音闷闷的,“帝君您要知道,我是真的想留下来。”小东西好像天然会卖萌似的,他蓦地软了心。姬玄冷漠脸:“太极宫不留闲人。”玉汶一本正经反驳道:“我天生灵体,无需吸收天地灵气,又喜欢花草,给帝君管理花房,不是太极宫的闲人。而且我很好养的,帝君只给我大白馒头也行,我自己会修行。我什么都会做,也都不挑剔。”他语气认真严肃,跟以往在姬玄面前或害怕或谄媚的人不一样。万年来的打磨让他意志坚定如磐石,除了地动山摇日月星辰,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此刻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姬玄恍然觉得这个小东西还挺有趣。太极宫空旷,除了主殿,另外三个偏殿空闲了千年,实在是有些浪费。更重要的是,自从一万年前的剧变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万年寂寞的神生中,太想要那一点微薄的与外界的联系。他面色仍旧冰冷如霜,如万年不变的神佛般不动声色,有些严厉地开口,“三万多年的佛光沐浴,你却才开化灵智。太极宫内不养闲人,却也不是安逸逃避之所。”玉汶神色微怔,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了,多谢帝君提点。”人参果是天生灵体,要不是三万年沐浴佛光,也得不来如此醇厚而源源不断的灵气。而他却花了三万年开化灵智,下一步化形,然后飞升成仙成神,又该等到多少年后呢?玉汶神色微颓,他靠着扶桑花坐下,入目是漂亮的扶桑花的花朵,艳丽的红色,真的很漂亮。姬玄看着他旁若无人地发呆,目光澄澈又干净,显得纯良又委屈。玉汶道:“扶桑花真好看,我想在这儿呆一会儿。”姬玄当他只是被这艳丽的花迷了眼,低头看奏折,却三番五次被玉汶头顶晃动的绿叶子给扰乱了神思。一炷香后,姬玄拂了袖子,用法术把玉汶送出门去,顿时眼前清净。等房间的门缓缓合上,姬玄面色怔然地盯着自己的手心。他血脉特殊,元神更是诡异,万年来的寂寞修行几乎让他变成了一块坚硬而无情的石头,此刻心头微乱,他几乎从来没遇到过。罢了,就先养着那小东西吧。……第二日,玉汶搬入新住所。景文殿是太极宫偏殿,离花房最近,就是殿有点小。但环境好,比玉汶那个狭小的花房偏室好上很多。玉汶每晚照旧按自己前世的功法修炼,白日里打理花房,香兰时常给他打下手。有了香兰的帮忙,玉汶效率提高了不少,抢救太极宫花草植物于水深火热之中。有一次看着玉汶引水,香兰说:“小果子,你干脆去做个布雨的神仙罢。这样一落水,大家都能吸收到灵气了。凡间有个词,不就叫雨露均沾吗。”玉汶解释道:“只有经过我的手的东西才带着灵气,降雨是不行的。况且我一天灵气有限,天天降雨,我的灵气也会枯竭的。”况且他还每日刻苦修炼,每天累的沉睡过去。安分了两日,玉汶又摸去了主殿。……九重天都知道姬玄帝君没什么独特的爱好。这些年来三界祥和,神仙的寿命又极为漫长,大家都喜欢找些乐子来消磨时间。比如瑞雪,喜欢管闲事和凑热闹。又比如怀清,他本体是一只朱雀鸟,时常化作原形趴在云层上晒太阳,喜欢高处和风。而姬玄平日里看书下棋,喂鱼养花,活得像个老神仙,又常去锻打兵器炼丹药,闲散又神秘。旁人都琢磨不透他的性子和喜恶,连投其所好都做不成。玉汶这次过来的时候姬玄正躺在卧榻上午睡,朦胧的纱帐笼罩着床铺,淡淡的安息香漂浮在房间里。玉汶不便打扰人,便转了出去,见到了门外的香兰。香兰朝他招了招手,道:“帝君在午休罢?过半个时辰过来,你就能见到他了。小果子,来帮帮姐姐,给我把新鲜的樱桃出来摆上。”因为香兰对他特别有好感的缘故,得了空就跑来花房,看玉汶施展法术,将带着他的灵气的灵湖水浇在植物表面的土壤。他的修为不高,灵气倒是醇厚,法术拿捏的稳,做起来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香兰惊叹道:“小果子本事真好,我根基差,上天都是帝君提点上来的。小果子,你真厉害。”玉汶纠正她,“我叫灵佑。”处了两日,玉汶与香兰关系亲近,玉汶借着香兰的帮忙,溜去了主殿广陵殿。前头有宫娥,他就扒拉着窗户,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眨着眼睛看里头穿着墨青色外袍的背影。背脊很直,姿势端正,握着笔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露出的侧脸冷峻得如同雪山般坚硬。彼时姬玄正在看奏章,处理九重天管理下的下界的各项大事。事务繁杂而量大,他有些头疼的放下笔,神魂就感觉到了周围环境一丝气息的变化。玉汶在太极宫内修炼了好几日,灵气由内而发,愈发充沛浑厚,简直像个行走的灵丹妙药。要不是姬玄给太极宫布下的结界阻隔,这灵气早就如同馥郁的花香一般散发出去了。对方注视的目光有如实质,姬玄竟然不觉得厌烦。他挥了挥手,玉汶整个人往前一扑,愣是撞破了窗户纸,一路滚了进来。他缩了脑袋和胳膊,地面上又铺着柔软的毯子,一点都不痛。玉汶吭哧吭哧一路顺势滚到了姬玄的案桌前,精准地啪的一下停下,碰瓷第二次,非常熟练。玉汶睁开眼爬起来,瞅见姬玄帝君冷眼看着他。玉汶乖乖巧巧的像个孩子,“我是来给帝君道谢的,当日……我忘了跟帝君说谢谢。”姬玄表情冷淡,很明显地想让人离开的意思。玉汶飞快地说:“听香兰说帝君每日喜欢在房间里放三支扶桑花,只是平常的水没有灵气,没过三日花就凋零了。我给帝君带了灵水,能把花期延长到七日。”姬玄案头的扶桑花已经过了两日,外圈花瓣已经有些枯萎,显得没有生机。玉汶吭哧吭哧爬上去,将花瓶内的水全部引出,然后引来书桌旁小泉水,道:“到明天早上,枯叶会自己落掉,会有新的花瓣开放。”姬玄却挥了挥手,原本萎靡的花瓣霎时重新变成粉红,如同初次盛开的鲜艳。他的气质沉了下来,带着上古神祗不容侵犯的威严和冰冷淡漠的神色,气势威压几乎逼迫得人抬不起头来。玉汶活了上万年也被怔住,忙滚下桌子。姬玄道:“天生灵体,水从你手中过,自然饱含灵气。”玉汶是灵体的事,太极宫里的下人修为低阅历少看不出,他自己也早发现了。帝君好像有点生气,也许是大人物都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卖弄小聪明。他这是犯了忌讳。还好他几万年来不是白活的,此刻稳得住。姬玄目光从他头顶微翘的绿色叶子上掠过,语调很慢很冷酷地说:“你是如来座下的,他给你赐了名,太极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玉汶额头冒了点冷汗,姬玄面色严肃态度强硬,不容置疑的表达了要玉汶离开的意思。玉汶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此刻他万不能直接当面怼上去,要另外想办法。姬玄看着人参果子头顶的两片叶子被吓得抖了抖,然后又耷拉下来,圆圆的小豆眼里有一丝畏惧害怕的神色,显得手足无措又可怜巴巴。五千年前在神魔战场上厮杀的姬玄,血脉里的那点杀伐果决的戾气和阴鸷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被多年来的三界的平静祥和磨的只剩下耐心平和。他忍住想要再摸一摸那柔软细腻的小东西的想法,面上依旧冰冷无情。玉汶声音闷闷的,“帝君您要知道,我是真的想留下来。”小东西好像天然会卖萌似的,他蓦地软了心。姬玄冷漠脸:“太极宫不留闲人。”玉汶一本正经反驳道:“我天生灵体,无需吸收天地灵气,又喜欢花草,给帝君管理花房,不是太极宫的闲人。而且我很好养的,帝君只给我大白馒头也行,我自己会修行。我什么都会做,也都不挑剔。”他语气认真严肃,跟以往在姬玄面前或害怕或谄媚的人不一样。万年来的打磨让他意志坚定如磐石,除了地动山摇日月星辰,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此刻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姬玄恍然觉得这个小东西还挺有趣。太极宫空旷,除了主殿,另外三个偏殿空闲了千年,实在是有些浪费。更重要的是,自从一万年前的剧变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万年寂寞的神生中,太想要那一点微薄的与外界的联系。他面色仍旧冰冷如霜,如万年不变的神佛般不动声色,有些严厉地开口,“三万多年的佛光沐浴,你却才开化灵智。太极宫内不养闲人,却也不是安逸逃避之所。”玉汶神色微怔,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了,多谢帝君提点。”人参果是天生灵体,要不是三万年沐浴佛光,也得不来如此醇厚而源源不断的灵气。而他却花了三万年开化灵智,下一步化形,然后飞升成仙成神,又该等到多少年后呢?玉汶神色微颓,他靠着扶桑花坐下,入目是漂亮的扶桑花的花朵,艳丽的红色,真的很漂亮。姬玄看着他旁若无人地发呆,目光澄澈又干净,显得纯良又委屈。玉汶道:“扶桑花真好看,我想在这儿呆一会儿。”姬玄当他只是被这艳丽的花迷了眼,低头看奏折,却三番五次被玉汶头顶晃动的绿叶子给扰乱了神思。一炷香后,姬玄拂了袖子,用法术把玉汶送出门去,顿时眼前清净。等房间的门缓缓合上,姬玄面色怔然地盯着自己的手心。他血脉特殊,元神更是诡异,万年来的寂寞修行几乎让他变成了一块坚硬而无情的石头,此刻心头微乱,他几乎从来没遇到过。罢了,就先养着那小东西吧。……第二日,玉汶搬入新住所。景文殿是太极宫偏殿,离花房最近,就是殿有点小。但环境好,比玉汶那个狭小的花房偏室好上很多。玉汶每晚照旧按自己前世的功法修炼,白日里打理花房,香兰时常给他打下手。有了香兰的帮忙,玉汶效率提高了不少,抢救太极宫花草植物于水深火热之中。有一次看着玉汶引水,香兰说:“小果子,你干脆去做个布雨的神仙罢。这样一落水,大家都能吸收到灵气了。凡间有个词,不就叫雨露均沾吗。”玉汶解释道:“只有经过我的手的东西才带着灵气,降雨是不行的。况且我一天灵气有限,天天降雨,我的灵气也会枯竭的。”况且他还每日刻苦修炼,每天累的沉睡过去。安分了两日,玉汶又摸去了主殿。……九重天都知道姬玄帝君没什么独特的爱好。这些年来三界祥和,神仙的寿命又极为漫长,大家都喜欢找些乐子来消磨时间。比如瑞雪,喜欢管闲事和凑热闹。又比如怀清,他本体是一只朱雀鸟,时常化作原形趴在云层上晒太阳,喜欢高处和风。而姬玄平日里看书下棋,喂鱼养花,活得像个老神仙,又常去锻打兵器炼丹药,闲散又神秘。旁人都琢磨不透他的性子和喜恶,连投其所好都做不成。玉汶这次过来的时候姬玄正躺在卧榻上午睡,朦胧的纱帐笼罩着床铺,淡淡的安息香漂浮在房间里。玉汶不便打扰人,便转了出去,见到了门外的香兰。香兰朝他招了招手,道:“帝君在午休罢?过半个时辰过来,你就能见到他了。小果子,来帮帮姐姐,给我把新鲜的樱桃出来摆上。”因为香兰对他特别有好感的缘故,得了空就跑来花房,看玉汶施展法术,将带着他的灵气的灵湖水浇在植物表面的土壤。他的修为不高,灵气倒是醇厚,法术拿捏的稳,做起来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香兰惊叹道:“小果子本事真好,我根基差,上天都是帝君提点上来的。小果子,你真厉害。”玉汶纠正她,“我叫灵佑。”处了两日,玉汶与香兰关系亲近,玉汶借着香兰的帮忙,溜去了主殿广陵殿。前头有宫娥,他就扒拉着窗户,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眨着眼睛看里头穿着墨青色外袍的背影。背脊很直,姿势端正,握着笔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露出的侧脸冷峻得如同雪山般坚硬。彼时姬玄正在看奏章,处理九重天管理下的下界的各项大事。事务繁杂而量大,他有些头疼的放下笔,神魂就感觉到了周围环境一丝气息的变化。玉汶在太极宫内修炼了好几日,灵气由内而发,愈发充沛浑厚,简直像个行走的灵丹妙药。要不是姬玄给太极宫布下的结界阻隔,这灵气早就如同馥郁的花香一般散发出去了。对方注视的目光有如实质,姬玄竟然不觉得厌烦。他挥了挥手,玉汶整个人往前一扑,愣是撞破了窗户纸,一路滚了进来。他缩了脑袋和胳膊,地面上又铺着柔软的毯子,一点都不痛。玉汶吭哧吭哧一路顺势滚到了姬玄的案桌前,精准地啪的一下停下,碰瓷第二次,非常熟练。玉汶睁开眼爬起来,瞅见姬玄帝君冷眼看着他。玉汶乖乖巧巧的像个孩子,“我是来给帝君道谢的,当日……我忘了跟帝君说谢谢。”姬玄表情冷淡,很明显地想让人离开的意思。玉汶飞快地说:“听香兰说帝君每日喜欢在房间里放三支扶桑花,只是平常的水没有灵气,没过三日花就凋零了。我给帝君带了灵水,能把花期延长到七日。”姬玄案头的扶桑花已经过了两日,外圈花瓣已经有些枯萎,显得没有生机。玉汶吭哧吭哧爬上去,将花瓶内的水全部引出,然后引来书桌旁小泉水,道:“到明天早上,枯叶会自己落掉,会有新的花瓣开放。”姬玄却挥了挥手,原本萎靡的花瓣霎时重新变成粉红,如同初次盛开的鲜艳。他的气质沉了下来,带着上古神祗不容侵犯的威严和冰冷淡漠的神色,气势威压几乎逼迫得人抬不起头来。玉汶活了上万年也被怔住,忙滚下桌子。姬玄道:“天生灵体,水从你手中过,自然饱含灵气。”玉汶是灵体的事,太极宫里的下人修为低阅历少看不出,他自己也早发现了。帝君好像有点生气,也许是大人物都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卖弄小聪明。他这是犯了忌讳。还好他几万年来不是白活的,此刻稳得住。姬玄目光从他头顶微翘的绿色叶子上掠过,语调很慢很冷酷地说:“你是如来座下的,他给你赐了名,太极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玉汶额头冒了点冷汗,姬玄面色严肃态度强硬,不容置疑的表达了要玉汶离开的意思。玉汶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此刻他万不能直接当面怼上去,要另外想办法。姬玄看着人参果子头顶的两片叶子被吓得抖了抖,然后又耷拉下来,圆圆的小豆眼里有一丝畏惧害怕的神色,显得手足无措又可怜巴巴。五千年前在神魔战场上厮杀的姬玄,血脉里的那点杀伐果决的戾气和阴鸷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被多年来的三界的平静祥和磨的只剩下耐心平和。他忍住想要再摸一摸那柔软细腻的小东西的想法,面上依旧冰冷无情。玉汶声音闷闷的,“帝君您要知道,我是真的想留下来。”小东西好像天然会卖萌似的,他蓦地软了心。姬玄冷漠脸:“太极宫不留闲人。”玉汶一本正经反驳道:“我天生灵体,无需吸收天地灵气,又喜欢花草,给帝君管理花房,不是太极宫的闲人。而且我很好养的,帝君只给我大白馒头也行,我自己会修行。我什么都会做,也都不挑剔。”他语气认真严肃,跟以往在姬玄面前或害怕或谄媚的人不一样。万年来的打磨让他意志坚定如磐石,除了地动山摇日月星辰,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此刻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姬玄恍然觉得这个小东西还挺有趣。太极宫空旷,除了主殿,另外三个偏殿空闲了千年,实在是有些浪费。更重要的是,自从一万年前的剧变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万年寂寞的神生中,太想要那一点微薄的与外界的联系。他面色仍旧冰冷如霜,如万年不变的神佛般不动声色,有些严厉地开口,“三万多年的佛光沐浴,你却才开化灵智。太极宫内不养闲人,却也不是安逸逃避之所。”玉汶神色微怔,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了,多谢帝君提点。”人参果是天生灵体,要不是三万年沐浴佛光,也得不来如此醇厚而源源不断的灵气。而他却花了三万年开化灵智,下一步化形,然后飞升成仙成神,又该等到多少年后呢?玉汶神色微颓,他靠着扶桑花坐下,入目是漂亮的扶桑花的花朵,艳丽的红色,真的很漂亮。姬玄看着他旁若无人地发呆,目光澄澈又干净,显得纯良又委屈。玉汶道:“扶桑花真好看,我想在这儿呆一会儿。”姬玄当他只是被这艳丽的花迷了眼,低头看奏折,却三番五次被玉汶头顶晃动的绿叶子给扰乱了神思。一炷香后,姬玄拂了袖子,用法术把玉汶送出门去,顿时眼前清净。等房间的门缓缓合上,姬玄面色怔然地盯着自己的手心。他血脉特殊,元神更是诡异,万年来的寂寞修行几乎让他变成了一块坚硬而无情的石头,此刻心头微乱,他几乎从来没遇到过。罢了,就先养着那小东西吧。……第二日,玉汶搬入新住所。景文殿是太极宫偏殿,离花房最近,就是殿有点小。但环境好,比玉汶那个狭小的花房偏室好上很多。玉汶每晚照旧按自己前世的功法修炼,白日里打理花房,香兰时常给他打下手。有了香兰的帮忙,玉汶效率提高了不少,抢救太极宫花草植物于水深火热之中。有一次看着玉汶引水,香兰说:“小果子,你干脆去做个布雨的神仙罢。这样一落水,大家都能吸收到灵气了。凡间有个词,不就叫雨露均沾吗。”玉汶解释道:“只有经过我的手的东西才带着灵气,降雨是不行的。况且我一天灵气有限,天天降雨,我的灵气也会枯竭的。”况且他还每日刻苦修炼,每天累的沉睡过去。安分了两日,玉汶又摸去了主殿。……九重天都知道姬玄帝君没什么独特的爱好。这些年来三界祥和,神仙的寿命又极为漫长,大家都喜欢找些乐子来消磨时间。比如瑞雪,喜欢管闲事和凑热闹。又比如怀清,他本体是一只朱雀鸟,时常化作原形趴在云层上晒太阳,喜欢高处和风。而姬玄平日里看书下棋,喂鱼养花,活得像个老神仙,又常去锻打兵器炼丹药,闲散又神秘。旁人都琢磨不透他的性子和喜恶,连投其所好都做不成。玉汶这次过来的时候姬玄正躺在卧榻上午睡,朦胧的纱帐笼罩着床铺,淡淡的安息香漂浮在房间里。玉汶不便打扰人,便转了出去,见到了门外的香兰。香兰朝他招了招手,道:“帝君在午休罢?过半个时辰过来,你就能见到他了。小果子,来帮帮姐姐,给我把新鲜的樱桃出来摆上。”因为香兰对他特别有好感的缘故,得了空就跑来花房,看玉汶施展法术,将带着他的灵气的灵湖水浇在植物表面的土壤。他的修为不高,灵气倒是醇厚,法术拿捏的稳,做起来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香兰惊叹道:“小果子本事真好,我根基差,上天都是帝君提点上来的。小果子,你真厉害。”玉汶纠正她,“我叫灵佑。”处了两日,玉汶与香兰关系亲近,玉汶借着香兰的帮忙,溜去了主殿广陵殿。前头有宫娥,他就扒拉着窗户,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眨着眼睛看里头穿着墨青色外袍的背影。背脊很直,姿势端正,握着笔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露出的侧脸冷峻得如同雪山般坚硬。彼时姬玄正在看奏章,处理九重天管理下的下界的各项大事。事务繁杂而量大,他有些头疼的放下笔,神魂就感觉到了周围环境一丝气息的变化。玉汶在太极宫内修炼了好几日,灵气由内而发,愈发充沛浑厚,简直像个行走的灵丹妙药。要不是姬玄给太极宫布下的结界阻隔,这灵气早就如同馥郁的花香一般散发出去了。对方注视的目光有如实质,姬玄竟然不觉得厌烦。他挥了挥手,玉汶整个人往前一扑,愣是撞破了窗户纸,一路滚了进来。他缩了脑袋和胳膊,地面上又铺着柔软的毯子,一点都不痛。玉汶吭哧吭哧一路顺势滚到了姬玄的案桌前,精准地啪的一下停下,碰瓷第二次,非常熟练。玉汶睁开眼爬起来,瞅见姬玄帝君冷眼看着他。玉汶乖乖巧巧的像个孩子,“我是来给帝君道谢的,当日……我忘了跟帝君说谢谢。”姬玄表情冷淡,很明显地想让人离开的意思。玉汶飞快地说:“听香兰说帝君每日喜欢在房间里放三支扶桑花,只是平常的水没有灵气,没过三日花就凋零了。我给帝君带了灵水,能把花期延长到七日。”姬玄案头的扶桑花已经过了两日,外圈花瓣已经有些枯萎,显得没有生机。玉汶吭哧吭哧爬上去,将花瓶内的水全部引出,然后引来书桌旁小泉水,道:“到明天早上,枯叶会自己落掉,会有新的花瓣开放。”姬玄却挥了挥手,原本萎靡的花瓣霎时重新变成粉红,如同初次盛开的鲜艳。他的气质沉了下来,带着上古神祗不容侵犯的威严和冰冷淡漠的神色,气势威压几乎逼迫得人抬不起头来。玉汶活了上万年也被怔住,忙滚下桌子。姬玄道:“天生灵体,水从你手中过,自然饱含灵气。”玉汶是灵体的事,太极宫里的下人修为低阅历少看不出,他自己也早发现了。帝君好像有点生气,也许是大人物都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卖弄小聪明。他这是犯了忌讳。还好他几万年来不是白活的,此刻稳得住。姬玄目光从他头顶微翘的绿色叶子上掠过,语调很慢很冷酷地说:“你是如来座下的,他给你赐了名,太极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玉汶额头冒了点冷汗,姬玄面色严肃态度强硬,不容置疑的表达了要玉汶离开的意思。玉汶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此刻他万不能直接当面怼上去,要另外想办法。姬玄看着人参果子头顶的两片叶子被吓得抖了抖,然后又耷拉下来,圆圆的小豆眼里有一丝畏惧害怕的神色,显得手足无措又可怜巴巴。五千年前在神魔战场上厮杀的姬玄,血脉里的那点杀伐果决的戾气和阴鸷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被多年来的三界的平静祥和磨的只剩下耐心平和。他忍住想要再摸一摸那柔软细腻的小东西的想法,面上依旧冰冷无情。玉汶声音闷闷的,“帝君您要知道,我是真的想留下来。”小东西好像天然会卖萌似的,他蓦地软了心。姬玄冷漠脸:“太极宫不留闲人。”玉汶一本正经反驳道:“我天生灵体,无需吸收天地灵气,又喜欢花草,给帝君管理花房,不是太极宫的闲人。而且我很好养的,帝君只给我大白馒头也行,我自己会修行。我什么都会做,也都不挑剔。”他语气认真严肃,跟以往在姬玄面前或害怕或谄媚的人不一样。万年来的打磨让他意志坚定如磐石,除了地动山摇日月星辰,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此刻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姬玄恍然觉得这个小东西还挺有趣。太极宫空旷,除了主殿,另外三个偏殿空闲了千年,实在是有些浪费。更重要的是,自从一万年前的剧变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万年寂寞的神生中,太想要那一点微薄的与外界的联系。他面色仍旧冰冷如霜,如万年不变的神佛般不动声色,有些严厉地开口,“三万多年的佛光沐浴,你却才开化灵智。太极宫内不养闲人,却也不是安逸逃避之所。”玉汶神色微怔,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了,多谢帝君提点。”人参果是天生灵体,要不是三万年沐浴佛光,也得不来如此醇厚而源源不断的灵气。而他却花了三万年开化灵智,下一步化形,然后飞升成仙成神,又该等到多少年后呢?玉汶神色微颓,他靠着扶桑花坐下,入目是漂亮的扶桑花的花朵,艳丽的红色,真的很漂亮。姬玄看着他旁若无人地发呆,目光澄澈又干净,显得纯良又委屈。玉汶道:“扶桑花真好看,我想在这儿呆一会儿。”姬玄当他只是被这艳丽的花迷了眼,低头看奏折,却三番五次被玉汶头顶晃动的绿叶子给扰乱了神思。一炷香后,姬玄拂了袖子,用法术把玉汶送出门去,顿时眼前清净。等房间的门缓缓合上,姬玄面色怔然地盯着自己的手心。他血脉特殊,元神更是诡异,万年来的寂寞修行几乎让他变成了一块坚硬而无情的石头,此刻心头微乱,他几乎从来没遇到过。罢了,就先养着那小东西吧。……第二日,玉汶搬入新住所。景文殿是太极宫偏殿,离花房最近,就是殿有点小。但环境好,比玉汶那个狭小的花房偏室好上很多。玉汶每晚照旧按自己前世的功法修炼,白日里打理花房,香兰时常给他打下手。有了香兰的帮忙,玉汶效率提高了不少,抢救太极宫花草植物于水深火热之中。有一次看着玉汶引水,香兰说:“小果子,你干脆去做个布雨的神仙罢。这样一落水,大家都能吸收到灵气了。凡间有个词,不就叫雨露均沾吗。”玉汶解释道:“只有经过我的手的东西才带着灵气,降雨是不行的。况且我一天灵气有限,天天降雨,我的灵气也会枯竭的。”况且他还每日刻苦修炼,每天累的沉睡过去。安分了两日,玉汶又摸去了主殿。……九重天都知道姬玄帝君没什么独特的爱好。这些年来三界祥和,神仙的寿命又极为漫长,大家都喜欢找些乐子来消磨时间。比如瑞雪,喜欢管闲事和凑热闹。又比如怀清,他本体是一只朱雀鸟,时常化作原形趴在云层上晒太阳,喜欢高处和风。而姬玄平日里看书下棋,喂鱼养花,活得像个老神仙,又常去锻打兵器炼丹药,闲散又神秘。旁人都琢磨不透他的性子和喜恶,连投其所好都做不成。玉汶这次过来的时候姬玄正躺在卧榻上午睡,朦胧的纱帐笼罩着床铺,淡淡的安息香漂浮在房间里。玉汶不便打扰人,便转了出去,见到了门外的香兰。香兰朝他招了招手,道:“帝君在午休罢?过半个时辰过来,你就能见到他了。小果子,来帮帮姐姐,给我把新鲜的樱桃出来摆上。”因为香兰对他特别有好感的缘故,得了空就跑来花房,看玉汶施展法术,将带着他的灵气的灵湖水浇在植物表面的土壤。他的修为不高,灵气倒是醇厚,法术拿捏的稳,做起来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香兰惊叹道:“小果子本事真好,我根基差,上天都是帝君提点上来的。小果子,你真厉害。”玉汶纠正她,“我叫灵佑。”处了两日,玉汶与香兰关系亲近,玉汶借着香兰的帮忙,溜去了主殿广陵殿。前头有宫娥,他就扒拉着窗户,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眨着眼睛看里头穿着墨青色外袍的背影。背脊很直,姿势端正,握着笔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露出的侧脸冷峻得如同雪山般坚硬。彼时姬玄正在看奏章,处理九重天管理下的下界的各项大事。事务繁杂而量大,他有些头疼的放下笔,神魂就感觉到了周围环境一丝气息的变化。玉汶在太极宫内修炼了好几日,灵气由内而发,愈发充沛浑厚,简直像个行走的灵丹妙药。要不是姬玄给太极宫布下的结界阻隔,这灵气早就如同馥郁的花香一般散发出去了。对方注视的目光有如实质,姬玄竟然不觉得厌烦。他挥了挥手,玉汶整个人往前一扑,愣是撞破了窗户纸,一路滚了进来。他缩了脑袋和胳膊,地面上又铺着柔软的毯子,一点都不痛。玉汶吭哧吭哧一路顺势滚到了姬玄的案桌前,精准地啪的一下停下,碰瓷第二次,非常熟练。玉汶睁开眼爬起来,瞅见姬玄帝君冷眼看着他。玉汶乖乖巧巧的像个孩子,“我是来给帝君道谢的,当日……我忘了跟帝君说谢谢。”姬玄表情冷淡,很明显地想让人离开的意思。玉汶飞快地说:“听香兰说帝君每日喜欢在房间里放三支扶桑花,只是平常的水没有灵气,没过三日花就凋零了。我给帝君带了灵水,能把花期延长到七日。”姬玄案头的扶桑花已经过了两日,外圈花瓣已经有些枯萎,显得没有生机。玉汶吭哧吭哧爬上去,将花瓶内的水全部引出,然后引来书桌旁小泉水,道:“到明天早上,枯叶会自己落掉,会有新的花瓣开放。”姬玄却挥了挥手,原本萎靡的花瓣霎时重新变成粉红,如同初次盛开的鲜艳。他的气质沉了下来,带着上古神祗不容侵犯的威严和冰冷淡漠的神色,气势威压几乎逼迫得人抬不起头来。玉汶活了上万年也被怔住,忙滚下桌子。姬玄道:“天生灵体,水从你手中过,自然饱含灵气。”玉汶是灵体的事,太极宫里的下人修为低阅历少看不出,他自己也早发现了。帝君好像有点生气,也许是大人物都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卖弄小聪明。他这是犯了忌讳。还好他几万年来不是白活的,此刻稳得住。姬玄目光从他头顶微翘的绿色叶子上掠过,语调很慢很冷酷地说:“你是如来座下的,他给你赐了名,太极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玉汶额头冒了点冷汗,姬玄面色严肃态度强硬,不容置疑的表达了要玉汶离开的意思。玉汶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此刻他万不能直接当面怼上去,要另外想办法。姬玄看着人参果子头顶的两片叶子被吓得抖了抖,然后又耷拉下来,圆圆的小豆眼里有一丝畏惧害怕的神色,显得手足无措又可怜巴巴。五千年前在神魔战场上厮杀的姬玄,血脉里的那点杀伐果决的戾气和阴鸷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被多年来的三界的平静祥和磨的只剩下耐心平和。他忍住想要再摸一摸那柔软细腻的小东西的想法,面上依旧冰冷无情。玉汶声音闷闷的,“帝君您要知道,我是真的想留下来。”小东西好像天然会卖萌似的,他蓦地软了心。姬玄冷漠脸:“太极宫不留闲人。”玉汶一本正经反驳道:“我天生灵体,无需吸收天地灵气,又喜欢花草,给帝君管理花房,不是太极宫的闲人。而且我很好养的,帝君只给我大白馒头也行,我自己会修行。我什么都会做,也都不挑剔。”他语气认真严肃,跟以往在姬玄面前或害怕或谄媚的人不一样。万年来的打磨让他意志坚定如磐石,除了地动山摇日月星辰,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此刻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姬玄恍然觉得这个小东西还挺有趣。太极宫空旷,除了主殿,另外三个偏殿空闲了千年,实在是有些浪费。更重要的是,自从一万年前的剧变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万年寂寞的神生中,太想要那一点微薄的与外界的联系。他面色仍旧冰冷如霜,如万年不变的神佛般不动声色,有些严厉地开口,“三万多年的佛光沐浴,你却才开化灵智。太极宫内不养闲人,却也不是安逸逃避之所。”玉汶神色微怔,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了,多谢帝君提点。”人参果是天生灵体,要不是三万年沐浴佛光,也得不来如此醇厚而源源不断的灵气。而他却花了三万年开化灵智,下一步化形,然后飞升成仙成神,又该等到多少年后呢?玉汶神色微颓,他靠着扶桑花坐下,入目是漂亮的扶桑花的花朵,艳丽的红色,真的很漂亮。姬玄看着他旁若无人地发呆,目光澄澈又干净,显得纯良又委屈。玉汶道:“扶桑花真好看,我想在这儿呆一会儿。”姬玄当他只是被这艳丽的花迷了眼,低头看奏折,却三番五次被玉汶头顶晃动的绿叶子给扰乱了神思。一炷香后,姬玄拂了袖子,用法术把玉汶送出门去,顿时眼前清净。等房间的门缓缓合上,姬玄面色怔然地盯着自己的手心。他血脉特殊,元神更是诡异,万年来的寂寞修行几乎让他变成了一块坚硬而无情的石头,此刻心头微乱,他几乎从来没遇到过。罢了,就先养着那小东西吧。……第二日,玉汶搬入新住所。景文殿是太极宫偏殿,离花房最近,就是殿有点小。但环境好,比玉汶那个狭小的花房偏室好上很多。玉汶每晚照旧按自己前世的功法修炼,白日里打理花房,香兰时常给他打下手。有了香兰的帮忙,玉汶效率提高了不少,抢救太极宫花草植物于水深火热之中。有一次看着玉汶引水,香兰说:“小果子,你干脆去做个布雨的神仙罢。这样一落水,大家都能吸收到灵气了。凡间有个词,不就叫雨露均沾吗。”玉汶解释道:“只有经过我的手的东西才带着灵气,降雨是不行的。况且我一天灵气有限,天天降雨,我的灵气也会枯竭的。”况且他还每日刻苦修炼,每天累的沉睡过去。安分了两日,玉汶又摸去了主殿。……九重天都知道姬玄帝君没什么独特的爱好。这些年来三界祥和,神仙的寿命又极为漫长,大家都喜欢找些乐子来消磨时间。比如瑞雪,喜欢管闲事和凑热闹。又比如怀清,他本体是一只朱雀鸟,时常化作原形趴在云层上晒太阳,喜欢高处和风。而姬玄平日里看书下棋,喂鱼养花,活得像个老神仙,又常去锻打兵器炼丹药,闲散又神秘。旁人都琢磨不透他的性子和喜恶,连投其所好都做不成。玉汶这次过来的时候姬玄正躺在卧榻上午睡,朦胧的纱帐笼罩着床铺,淡淡的安息香漂浮在房间里。玉汶不便打扰人,便转了出去,见到了门外的香兰。香兰朝他招了招手,道:“帝君在午休罢?过半个时辰过来,你就能见到他了。小果子,来帮帮姐姐,给我把新鲜的樱桃出来摆上。”因为香兰对他特别有好感的缘故,得了空就跑来花房,看玉汶施展法术,将带着他的灵气的灵湖水浇在植物表面的土壤。他的修为不高,灵气倒是醇厚,法术拿捏的稳,做起来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香兰惊叹道:“小果子本事真好,我根基差,上天都是帝君提点上来的。小果子,你真厉害。”玉汶纠正她,“我叫灵佑。”处了两日,玉汶与香兰关系亲近,玉汶借着香兰的帮忙,溜去了主殿广陵殿。前头有宫娥,他就扒拉着窗户,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眨着眼睛看里头穿着墨青色外袍的背影。背脊很直,姿势端正,握着笔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露出的侧脸冷峻得如同雪山般坚硬。彼时姬玄正在看奏章,处理九重天管理下的下界的各项大事。事务繁杂而量大,他有些头疼的放下笔,神魂就感觉到了周围环境一丝气息的变化。玉汶在太极宫内修炼了好几日,灵气由内而发,愈发充沛浑厚,简直像个行走的灵丹妙药。要不是姬玄给太极宫布下的结界阻隔,这灵气早就如同馥郁的花香一般散发出去了。对方注视的目光有如实质,姬玄竟然不觉得厌烦。他挥了挥手,玉汶整个人往前一扑,愣是撞破了窗户纸,一路滚了进来。他缩了脑袋和胳膊,地面上又铺着柔软的毯子,一点都不痛。玉汶吭哧吭哧一路顺势滚到了姬玄的案桌前,精准地啪的一下停下,碰瓷第二次,非常熟练。玉汶睁开眼爬起来,瞅见姬玄帝君冷眼看着他。玉汶乖乖巧巧的像个孩子,“我是来给帝君道谢的,当日……我忘了跟帝君说谢谢。”姬玄表情冷淡,很明显地想让人离开的意思。玉汶飞快地说:“听香兰说帝君每日喜欢在房间里放三支扶桑花,只是平常的水没有灵气,没过三日花就凋零了。我给帝君带了灵水,能把花期延长到七日。”姬玄案头的扶桑花已经过了两日,外圈花瓣已经有些枯萎,显得没有生机。玉汶吭哧吭哧爬上去,将花瓶内的水全部引出,然后引来书桌旁小泉水,道:“到明天早上,枯叶会自己落掉,会有新的花瓣开放。”姬玄却挥了挥手,原本萎靡的花瓣霎时重新变成粉红,如同初次盛开的鲜艳。他的气质沉了下来,带着上古神祗不容侵犯的威严和冰冷淡漠的神色,气势威压几乎逼迫得人抬不起头来。玉汶活了上万年也被怔住,忙滚下桌子。姬玄道:“天生灵体,水从你手中过,自然饱含灵气。”玉汶是灵体的事,太极宫里的下人修为低阅历少看不出,他自己也早发现了。帝君好像有点生气,也许是大人物都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卖弄小聪明。他这是犯了忌讳。还好他几万年来不是白活的,此刻稳得住。姬玄目光从他头顶微翘的绿色叶子上掠过,语调很慢很冷酷地说:“你是如来座下的,他给你赐了名,太极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玉汶额头冒了点冷汗,姬玄面色严肃态度强硬,不容置疑的表达了要玉汶离开的意思。玉汶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此刻他万不能直接当面怼上去,要另外想办法。姬玄看着人参果子头顶的两片叶子被吓得抖了抖,然后又耷拉下来,圆圆的小豆眼里有一丝畏惧害怕的神色,显得手足无措又可怜巴巴。五千年前在神魔战场上厮杀的姬玄,血脉里的那点杀伐果决的戾气和阴鸷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被多年来的三界的平静祥和磨的只剩下耐心平和。他忍住想要再摸一摸那柔软细腻的小东西的想法,面上依旧冰冷无情。玉汶声音闷闷的,“帝君您要知道,我是真的想留下来。”小东西好像天然会卖萌似的,他蓦地软了心。姬玄冷漠脸:“太极宫不留闲人。”玉汶一本正经反驳道:“我天生灵体,无需吸收天地灵气,又喜欢花草,给帝君管理花房,不是太极宫的闲人。而且我很好养的,帝君只给我大白馒头也行,我自己会修行。我什么都会做,也都不挑剔。”他语气认真严肃,跟以往在姬玄面前或害怕或谄媚的人不一样。万年来的打磨让他意志坚定如磐石,除了地动山摇日月星辰,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此刻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姬玄恍然觉得这个小东西还挺有趣。太极宫空旷,除了主殿,另外三个偏殿空闲了千年,实在是有些浪费。更重要的是,自从一万年前的剧变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万年寂寞的神生中,太想要那一点微薄的与外界的联系。他面色仍旧冰冷如霜,如万年不变的神佛般不动声色,有些严厉地开口,“三万多年的佛光沐浴,你却才开化灵智。太极宫内不养闲人,却也不是安逸逃避之所。”玉汶神色微怔,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了,多谢帝君提点。”人参果是天生灵体,要不是三万年沐浴佛光,也得不来如此醇厚而源源不断的灵气。而他却花了三万年开化灵智,下一步化形,然后飞升成仙成神,又该等到多少年后呢?玉汶神色微颓,他靠着扶桑花坐下,入目是漂亮的扶桑花的花朵,艳丽的红色,真的很漂亮。姬玄看着他旁若无人地发呆,目光澄澈又干净,显得纯良又委屈。玉汶道:“扶桑花真好看,我想在这儿呆一会儿。”姬玄当他只是被这艳丽的花迷了眼,低头看奏折,却三番五次被玉汶头顶晃动的绿叶子给扰乱了神思。一炷香后,姬玄拂了袖子,用法术把玉汶送出门去,顿时眼前清净。等房间的门缓缓合上,姬玄面色怔然地盯着自己的手心。他血脉特殊,元神更是诡异,万年来的寂寞修行几乎让他变成了一块坚硬而无情的石头,此刻心头微乱,他几乎从来没遇到过。罢了,就先养着那小东西吧。……第二日,玉汶搬入新住所。景文殿是太极宫偏殿,离花房最近,就是殿有点小。但环境好,比玉汶那个狭小的花房偏室好上很多。玉汶每晚照旧按自己前世的功法修炼,白日里打理花房,香兰时常给他打下手。有了香兰的帮忙,玉汶效率提高了不少,抢救太极宫花草植物于水深火热之中。有一次看着玉汶引水,香兰说:“小果子,你干脆去做个布雨的神仙罢。这样一落水,大家都能吸收到灵气了。凡间有个词,不就叫雨露均沾吗。”玉汶解释道:“只有经过我的手的东西才带着灵气,降雨是不行的。况且我一天灵气有限,天天降雨,我的灵气也会枯竭的。”况且他还每日刻苦修炼,每天累的沉睡过去。安分了两日,玉汶又摸去了主殿。……九重天都知道姬玄帝君没什么独特的爱好。这些年来三界祥和,神仙的寿命又极为漫长,大家都喜欢找些乐子来消磨时间。比如瑞雪,喜欢管闲事和凑热闹。又比如怀清,他本体是一只朱雀鸟,时常化作原形趴在云层上晒太阳,喜欢高处和风。而姬玄平日里看书下棋,喂鱼养花,活得像个老神仙,又常去锻打兵器炼丹药,闲散又神秘。旁人都琢磨不透他的性子和喜恶,连投其所好都做不成。玉汶这次过来的时候姬玄正躺在卧榻上午睡,朦胧的纱帐笼罩着床铺,淡淡的安息香漂浮在房间里。玉汶不便打扰人,便转了出去,见到了门外的香兰。香兰朝他招了招手,道:“帝君在午休罢?过半个时辰过来,你就能见到他了。小果子,来帮帮姐姐,给我把新鲜的樱桃出来摆上。”因为香兰对他特别有好感的缘故,得了空就跑来花房,看玉汶施展法术,将带着他的灵气的灵湖水浇在植物表面的土壤。他的修为不高,灵气倒是醇厚,法术拿捏的稳,做起来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香兰惊叹道:“小果子本事真好,我根基差,上天都是帝君提点上来的。小果子,你真厉害。”玉汶纠正她,“我叫灵佑。”处了两日,玉汶与香兰关系亲近,玉汶借着香兰的帮忙,溜去了主殿广陵殿。前头有宫娥,他就扒拉着窗户,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眨着眼睛看里头穿着墨青色外袍的背影。背脊很直,姿势端正,握着笔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露出的侧脸冷峻得如同雪山般坚硬。彼时姬玄正在看奏章,处理九重天管理下的下界的各项大事。事务繁杂而量大,他有些头疼的放下笔,神魂就感觉到了周围环境一丝气息的变化。玉汶在太极宫内修炼了好几日,灵气由内而发,愈发充沛浑厚,简直像个行走的灵丹妙药。要不是姬玄给太极宫布下的结界阻隔,这灵气早就如同馥郁的花香一般散发出去了。对方注视的目光有如实质,姬玄竟然不觉得厌烦。他挥了挥手,玉汶整个人往前一扑,愣是撞破了窗户纸,一路滚了进来。他缩了脑袋和胳膊,地面上又铺着柔软的毯子,一点都不痛。玉汶吭哧吭哧一路顺势滚到了姬玄的案桌前,精准地啪的一下停下,碰瓷第二次,非常熟练。玉汶睁开眼爬起来,瞅见姬玄帝君冷眼看着他。玉汶乖乖巧巧的像个孩子,“我是来给帝君道谢的,当日……我忘了跟帝君说谢谢。”姬玄表情冷淡,很明显地想让人离开的意思。玉汶飞快地说:“听香兰说帝君每日喜欢在房间里放三支扶桑花,只是平常的水没有灵气,没过三日花就凋零了。我给帝君带了灵水,能把花期延长到七日。”姬玄案头的扶桑花已经过了两日,外圈花瓣已经有些枯萎,显得没有生机。玉汶吭哧吭哧爬上去,将花瓶内的水全部引出,然后引来书桌旁小泉水,道:“到明天早上,枯叶会自己落掉,会有新的花瓣开放。”姬玄却挥了挥手,原本萎靡的花瓣霎时重新变成粉红,如同初次盛开的鲜艳。他的气质沉了下来,带着上古神祗不容侵犯的威严和冰冷淡漠的神色,气势威压几乎逼迫得人抬不起头来。玉汶活了上万年也被怔住,忙滚下桌子。姬玄道:“天生灵体,水从你手中过,自然饱含灵气。”玉汶是灵体的事,太极宫里的下人修为低阅历少看不出,他自己也早发现了。帝君好像有点生气,也许是大人物都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卖弄小聪明。他这是犯了忌讳。还好他几万年来不是白活的,此刻稳得住。姬玄目光从他头顶微翘的绿色叶子上掠过,语调很慢很冷酷地说:“你是如来座下的,他给你赐了名,太极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玉汶额头冒了点冷汗,姬玄面色严肃态度强硬,不容置疑的表达了要玉汶离开的意思。玉汶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此刻他万不能直接当面怼上去,要另外想办法。姬玄看着人参果子头顶的两片叶子被吓得抖了抖,然后又耷拉下来,圆圆的小豆眼里有一丝畏惧害怕的神色,显得手足无措又可怜巴巴。五千年前在神魔战场上厮杀的姬玄,血脉里的那点杀伐果决的戾气和阴鸷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被多年来的三界的平静祥和磨的只剩下耐心平和。他忍住想要再摸一摸那柔软细腻的小东西的想法,面上依旧冰冷无情。玉汶声音闷闷的,“帝君您要知道,我是真的想留下来。”小东西好像天然会卖萌似的,他蓦地软了心。姬玄冷漠脸:“太极宫不留闲人。”玉汶一本正经反驳道:“我天生灵体,无需吸收天地灵气,又喜欢花草,给帝君管理花房,不是太极宫的闲人。而且我很好养的,帝君只给我大白馒头也行,我自己会修行。我什么都会做,也都不挑剔。”他语气认真严肃,跟以往在姬玄面前或害怕或谄媚的人不一样。万年来的打磨让他意志坚定如磐石,除了地动山摇日月星辰,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此刻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姬玄恍然觉得这个小东西还挺有趣。太极宫空旷,除了主殿,另外三个偏殿空闲了千年,实在是有些浪费。更重要的是,自从一万年前的剧变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万年寂寞的神生中,太想要那一点微薄的与外界的联系。他面色仍旧冰冷如霜,如万年不变的神佛般不动声色,有些严厉地开口,“三万多年的佛光沐浴,你却才开化灵智。太极宫内不养闲人,却也不是安逸逃避之所。”玉汶神色微怔,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了,多谢帝君提点。”人参果是天生灵体,要不是三万年沐浴佛光,也得不来如此醇厚而源源不断的灵气。而他却花了三万年开化灵智,下一步化形,然后飞升成仙成神,又该等到多少年后呢?玉汶神色微颓,他靠着扶桑花坐下,入目是漂亮的扶桑花的花朵,艳丽的红色,真的很漂亮。姬玄看着他旁若无人地发呆,目光澄澈又干净,显得纯良又委屈。玉汶道:“扶桑花真好看,我想在这儿呆一会儿。”姬玄当他只是被这艳丽的花迷了眼,低头看奏折,却三番五次被玉汶头顶晃动的绿叶子给扰乱了神思。一炷香后,姬玄拂了袖子,用法术把玉汶送出门去,顿时眼前清净。等房间的门缓缓合上,姬玄面色怔然地盯着自己的手心。他血脉特殊,元神更是诡异,万年来的寂寞修行几乎让他变成了一块坚硬而无情的石头,此刻心头微乱,他几乎从来没遇到过。罢了,就先养着那小东西吧。……第二日,玉汶搬入新住所。景文殿是太极宫偏殿,离花房最近,就是殿有点小。但环境好,比玉汶那个狭小的花房偏室好上很多。玉汶每晚照旧按自己前世的功法修炼,白日里打理花房,香兰时常给他打下手。有了香兰的帮忙,玉汶效率提高了不少,抢救太极宫花草植物于水深火热之中。有一次看着玉汶引水,香兰说:“小果子,你干脆去做个布雨的神仙罢。这样一落水,大家都能吸收到灵气了。凡间有个词,不就叫雨露均沾吗。”玉汶解释道:“只有经过我的手的东西才带着灵气,降雨是不行的。况且我一天灵气有限,天天降雨,我的灵气也会枯竭的。”况且他还每日刻苦修炼,每天累的沉睡过去。安分了两日,玉汶又摸去了主殿。……九重天都知道姬玄帝君没什么独特的爱好。这些年来三界祥和,神仙的寿命又极为漫长,大家都喜欢找些乐子来消磨时间。比如瑞雪,喜欢管闲事和凑热闹。又比如怀清,他本体是一只朱雀鸟,时常化作原形趴在云层上晒太阳,喜欢高处和风。而姬玄平日里看书下棋,喂鱼养花,活得像个老神仙,又常去锻打兵器炼丹药,闲散又神秘。旁人都琢磨不透他的性子和喜恶,连投其所好都做不成。玉汶这次过来的时候姬玄正躺在卧榻上午睡,朦胧的纱帐笼罩着床铺,淡淡的安息香漂浮在房间里。玉汶不便打扰人,便转了出去,见到了门外的香兰。香兰朝他招了招手,道:“帝君在午休罢?过半个时辰过来,你就能见到他了。小果子,来帮帮姐姐,给我把新鲜的樱桃出来摆上。”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