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孩子嘛?!“一会儿就好了。”付锐修凝着眉,推开他的手臂,然而手臂弹簧似的又飞速弹回来。面对宁仪进化到谴责的委屈目光,付锐修迟缓了瞬息,愣是没能继续横眉以对,敷衍地吹上一口气再推开。宁仪意外地没有继续纠缠,被推开后心疼地对着手臂上的针眼瞧了又瞧,但好歹舒缓了些眉头。付锐修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对方大概也只是个缺爱的小孩子罢了,但他却不愿意放下身份和成见。抽完血后等了半个小时,付锐修才拿到结果。卢医生十分肯定负责地告诉他,“宁先生确实怀孕了,刚刚四个周,情况良好,如果您不放心,可以等到第五到六周过来做b超再看一下情况。”说完,卢医生不动声色地打量付锐修的表情,连一丝眉头的松动、鼻翼的翕动都不愿意放过。毕竟这位付先生可是国内医药龙头企业的总裁,又一直没有私生活方面的□□,光这两点,结合今天呈现在他面前的事情,就已经能掀起足够大的巨浪。在他的从医生涯里,接诊过的男性病人寥寥无几,每次见都觉得稀奇,更何况今天这位年轻男性是在付锐修的陪同下来的。真相呼之欲出。付锐修并没有在意他的打量,更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泄露,他只是平静地接过,平静地递给宁仪,平静地把结果里的数据记在了脑子里而已。出门时,付锐修扶住了宁仪的胳膊,防止他粗心大意跑跑跳跳。另一只拿着病历的手则攥紧了,贵重的手表一下一下地随着机械声敲击在他的手腕,暴露了微微颤抖的事实。宁仪捏着早就知道结果的报告单,得逞似的看着神情莫测的付锐修,“这下你信了吧,我真怀孕了,是你的孩子。”“嗯。”“那你是不是要对他负责?”宁仪笑着问,语调活泼。“当然。”“那宝宝的爸爸刚刚失血,现在有点饿,为了宝宝的营养,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宁仪得寸进尺,咧着嘴,露出整整齐齐的小白牙。付锐修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宝宝的爸爸”指的是宁仪,而非自己。“想去哪吃?”付锐修露出一抹笑,握着宁仪胳膊的手上松了些力道,有路过的小姑娘停下来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宁仪自然也发现,难得笑起来的付锐修顾盼神飞,眼睛里掺了蜜糖般柔软晶莹,加上低音炮连环攻击,酥得能让人失了魂。宁仪一时也沉迷于他的美色之下,随意报了个答案,“那去吃甜品好了,我还要吃冰激凌!”付锐修笑意收敛,“你觉得这有营养?”宁仪嘟着粉润的唇,“反正还没到晚饭的点嘛,先来点餐前小甜点!”“……总之,冰激凌就别想了。”“呜……”下午四点四十,一家装饰豪奢的高档甜品店内,铺米色桌布的桌子上,手机震动了两下就被男人接起。付锐修看了一眼正咬了一口糖衣杏仁的宁仪。注意到他的目光,宁仪又舔了舔委内瑞拉巧克力,明明是很难做的好看的动作,他却是惯常的优雅,末了一脸幸福地朝他眨眨眼。付锐修两句话回应完,就挂了电话。“你有事?”宁仪贴心地问。“暂时没有。”付锐修闭着眼回。“哦。”宁仪喝了一口果汁,双目璨璨地看着他,“那一会陪我去我家那吧,我之前吃的那家饭店的菜还不错。”男人的视线随着宁仪吞咽的动作,由他的喉结滑到胸膛,再到正孕育着小生命的腹部,只是因为桌子遮挡,视线无法企及那里。“好。”付锐修应道,“既然在你家附近,那正好你收拾收拾东西,搬到我家去住。”“?什么?”宁仪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付锐修皱着眉,“你家里有人能照顾你?”“没有。”“那你的家人能接受你婚前有孕?”“应该……不能?”宁仪犹豫地答,对他那亲妈来说,这个分情况分对象。“你才怀孕一个月,应该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生活。”付锐修给出十分有说服力的理由。宁仪想了想,确实如此,更何况这也符合了原书路线。“成吧,走,去吃饭!”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以为这章能写到顾云胡出场,然鹅我失算了……宁仪:你怎么要当爸爸了,还一点不激动?付锐修:我明明很激动。宁仪:哪?付锐修:心里。宁仪:……第六章付锐修说让宁仪住他家虽然是一时兴起,却也是深思熟虑后决定的。早在他被找要钱的那几次,宁仪就已经用各种家里的惨状来博取他的同情和愧疚。什么单亲家庭、就母亲一个亲人,宁母还不管他,被他炒了鱿鱼根本没法活之类。付锐修事后核实了一下,就知道这话半真半假。后半句是真的,前半句是假的。宁仪是私生子,也确实过得不容易。所以这样的家庭里,是不可能好好照顾宝宝的,既然要负责,那不如就负责地彻底点。他可不想让他的儿子背上私生子的骂名,活的像以前的宁仪一样。这一个下午给二人的心理冲击都相当大,不仅付锐修,宁仪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只不过他习惯对不重要的人没心没肺,所以思考的不那么仔细,只在吃饭的时候提了几句。点菜时,因为有付锐修在,宁仪点了八道,毕竟生意人应该都爱这个数字,分量自然是往高了点。服务员小姐姐依旧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因为对宁仪印象很深,还主动打了招呼,又好奇并羞涩地对付锐修笑了笑。付锐修朝她招了招手,服务员一愣,小跑过去,下意识地俯下腰。“把这几个菜换掉,太油了。”其中还有两道川湘风味的辣菜。“换这几样。”服务员应下来,转头就见宁仪瘪了嘴唇。明明是一米八朝上的大男孩,做出这个动作却莫名的可爱。付锐修同样注意到宁仪的表情,“你不是说闻油腥就难受?”宁仪:“也没太……”“我看你好像喜欢吃甜的,所以换了几道粤菜。”宁仪皱了皱小脸。就是因为刚刚甜的吃多了,所以现在才点了辣的啊!“以后甜的也别吃太多,会傻。”付锐修煞有介事地提出意见。宁仪歪了歪唇,“你怎么跟我大哥说的一样啊。”付锐修补充道:“我只是担心我儿子会跟着傻。”“哼!”“……你还有大哥?”付锐修十指交叉在桌子上,借着这个机会跟宁仪沟通交流。毕竟以后还要住一起好一段时间,互相熟悉一下,也是必要的。想到要住在一起,付锐修神色晦暗不明。半天之内,两人的关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却不排斥。大概是商战中磨炼出来的强大抗压能力让他很容易接受新情况。前提是,现在的宁仪并不让他讨厌。宁仪发现自己说漏嘴,不甚在意地随口又扯了个谎,“哦,是小时候认的大哥,他人很好。”“认大哥”这种词汇常在各种黑帮片里见到,付锐修交叉的十指收紧。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要关心的,只是他的血脉----能让付家不再逼他相亲的儿子。宁仪不想继续说这个,于是囫囵地糊弄过去,转回想说的正题,“先说清楚啊,我只是因为孩子才住你家的,所以生完孩子我就会走,你也不用给我什么辛苦费,你负责我怀孕期间的吃喝住行就够抵了。”宁仪想,他实在很大方,生个孩子得多痛啊,这简直就是赔本买卖,但为了自由和崽崽成长,偶尔吃一次亏也没什么。付锐修闻言顿了一顿,盯着宁仪看了好几秒,随即落下眼睫,无可无不可地应下来。“当然,我以后肯定得常来看看孩子,你别嫌我烦就行。”服务员扣门进来上了菜,鸡贼地竖起耳朵听八卦,一边把一道白灼基围虾摆上桌。服务员很想听明白,但几句很简单的对话听下来,她却一点都不明白。这种八点档狗血剧的对话,安在两个光鲜亮丽的帅哥身上,怎么听怎么奇怪。宁仪对呈上来的虾很动心,食指大动跃跃欲试,夹了一只到碗里,戴上手套剥壳,然而弄得汁液乱溅、虾肉零落。宁仪有点抓瞎,他没剥过虾,不懂得技巧。于是他看了一眼夹另一道清酿百花菇的付锐修。“你能帮我剥一下吗?”宁仪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付锐修迟疑了几秒,眼中闪过一瞬几不可查的不可思议,在瞧见宁仪碗中虾肉残破的尸体后,夹起一只白灼虾,戴上手套对他道:“跟着我一起剥。”宁仪立刻捞了一只肥虾,眼睛眨也不眨地观摩付锐修是如何把一只虾剥的干净完整,速度还快。然而实际自己动手操作起来,又是一塌糊涂。付锐修想问他是不是没吃过虾,冷峭的眉眼露出一丝无奈。他把刚剥好的一只放到了宁仪碗里。宁仪坦然地将那只虾浸到醋里,沾着酱咬碎吞咽。这理所当然的神情,让付锐修一时间怀疑到底谁才是养尊处优长大的那一个。付锐修快速又剥了一只,问他:“好吃吗?”“不错。”“还想吃?”付锐修问。宁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碗里的虾,“想。”“等你能剥一个完整的出来,我就把这只给你。”付锐修提了条件。格物总裁亲手剥的虾,有价无市。这种条件大概算是清仓甩卖、能让很多人赔上家底抢疯了还觉得血赚的那种。但宁仪不太乐意,他愿意学,也愿意先占了便宜再学。“先给我吃了,我再剥,剥好了还你一个。”付锐修见过谈生意无理加价的人多了,根本不为所动,执起筷子夹起他的筹码,慢条斯理地放进了嘴里。宁仪:“!!!你居然欺负一个有身孕的人!”付锐修:???讲道理,是谁先无理取闹。*此时,相反方向相距甚远的一家高档酒店里,提前布置好的舒适典雅的包厢布局温馨,微黄的灯光打在灯烛和餐具上,反射出的十字星芒耀然炫目,半明半暗地滑过座位上青年的脸部轮廓。因为酒店临近公园,临入夜的湖面凉风从窗缝里灌入。玻璃窗外车水马龙,玻璃窗内寂静无声。酒店对面的一栋高楼上,有不容易发现的镜头对准这里,也等待的焦急。顾云胡百无聊赖地点开手机,回复经纪人秦松舟的信息。-他还没来吗?-嗯。-他不会不来了吧?-不可能。顾云胡有疏离感的疏朗眉目一贯的居高临下,自信地否定。-也是,付锐修追你追这么久,这次搞不好要正式说开,不可能不来。秦松舟有理有据地分析,要是真不来,那他请的狗仔媒体岂不是白请了?他对自家艺人十分有信心,现在也只过去了十分钟而已,虽然这对一向守时的付锐修来说,很不正常。秦松舟是放下了心,顾云胡却有些拿不准了,他总觉得最近付锐修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他虽然经常以拍戏累行程忙、公司不给谈恋爱为由吊着付锐修,自得地享受那独一份的爱护,但他也知道打一棒给一个甜枣的真理,该给些希望的时候,他就会亲近对方。他不缺资源,因为他已经有一个影帝亲哥哥。但在娱乐圈,多一个依仗,求之不得。如今同性婚嫁正时兴,也是一大爆点。但他又不想让别人以为是他攀上了付锐修,他要让别人都知道,是付锐修软磨硬泡锲而不舍追的他。毕竟公司给他立的是清冷的高岭之花的人设。摇摇头,甩去思绪,顾云胡打开小游戏转移注意力。秦松舟还在问他。-你不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再等等吧。主动联系他,像是他求着付锐修过来一样。顾云胡挑了挑唇,继续玩小游戏。不管付锐修现在对他的态度上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只要他来了……不,他一定会来。只要来了,媒体拍到亲密照片,明天的头条就预定了,付锐修就不得不向家里出柜,还得维护两人的名声,撤销热搜。所以他并不会因此受到名誉上的损害,却能得到许多实际上的好处。*付锐修是在看着宁仪挑挑拣拣地吃完饭、又不太熟练地剥好两只虾后才想起来顾云胡的。这不应该。但他想,换谁知道自己做了父亲,都很难还能注意到其他无关的琐事。知道自己的血脉将被继承这种事带来的冲击还存留在他的心里,逐渐转化成别的情感,例如责任、关怀等。他忽略赴约的原因或许还有,他对今晚要说的话不那么在意。顾云胡耍他太久了。他再怎么色令智昏,也是大阴谋小诡计里摸爬滚打过的。他要是白痴,就算是付谆唯一的儿子,也坐不到这个位置。对顾云胡,他从深爱到容忍,再到忍无可忍。但凡有脾气的,再深的感情,也快要被磨灭了。更何况他骨子里的傲气远比顾云胡的要多得多。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顾云胡还没有打他电话。要么是不在意,要么是没来,要么又是老套路。付锐修发过去一条信息,心情沉郁。抬起头时正看见宁仪吃饱喝足、餍足又幸福的样子。心里那片愁云缭绕四散。有些人,就是有他笑时让人也跟着乐的强大感染力。前提是,现在的宁仪并不让他讨厌。宁仪发现自己说漏嘴,不甚在意地随口又扯了个谎,“哦,是小时候认的大哥,他人很好。”“认大哥”这种词汇常在各种黑帮片里见到,付锐修交叉的十指收紧。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要关心的,只是他的血脉----能让付家不再逼他相亲的儿子。宁仪不想继续说这个,于是囫囵地糊弄过去,转回想说的正题,“先说清楚啊,我只是因为孩子才住你家的,所以生完孩子我就会走,你也不用给我什么辛苦费,你负责我怀孕期间的吃喝住行就够抵了。”宁仪想,他实在很大方,生个孩子得多痛啊,这简直就是赔本买卖,但为了自由和崽崽成长,偶尔吃一次亏也没什么。付锐修闻言顿了一顿,盯着宁仪看了好几秒,随即落下眼睫,无可无不可地应下来。“当然,我以后肯定得常来看看孩子,你别嫌我烦就行。”服务员扣门进来上了菜,鸡贼地竖起耳朵听八卦,一边把一道白灼基围虾摆上桌。服务员很想听明白,但几句很简单的对话听下来,她却一点都不明白。这种八点档狗血剧的对话,安在两个光鲜亮丽的帅哥身上,怎么听怎么奇怪。宁仪对呈上来的虾很动心,食指大动跃跃欲试,夹了一只到碗里,戴上手套剥壳,然而弄得汁液乱溅、虾肉零落。宁仪有点抓瞎,他没剥过虾,不懂得技巧。于是他看了一眼夹另一道清酿百花菇的付锐修。“你能帮我剥一下吗?”宁仪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付锐修迟疑了几秒,眼中闪过一瞬几不可查的不可思议,在瞧见宁仪碗中虾肉残破的尸体后,夹起一只白灼虾,戴上手套对他道:“跟着我一起剥。”宁仪立刻捞了一只肥虾,眼睛眨也不眨地观摩付锐修是如何把一只虾剥的干净完整,速度还快。然而实际自己动手操作起来,又是一塌糊涂。付锐修想问他是不是没吃过虾,冷峭的眉眼露出一丝无奈。他把刚剥好的一只放到了宁仪碗里。宁仪坦然地将那只虾浸到醋里,沾着酱咬碎吞咽。这理所当然的神情,让付锐修一时间怀疑到底谁才是养尊处优长大的那一个。付锐修快速又剥了一只,问他:“好吃吗?”“不错。”“还想吃?”付锐修问。宁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碗里的虾,“想。”“等你能剥一个完整的出来,我就把这只给你。”付锐修提了条件。格物总裁亲手剥的虾,有价无市。这种条件大概算是清仓甩卖、能让很多人赔上家底抢疯了还觉得血赚的那种。但宁仪不太乐意,他愿意学,也愿意先占了便宜再学。“先给我吃了,我再剥,剥好了还你一个。”付锐修见过谈生意无理加价的人多了,根本不为所动,执起筷子夹起他的筹码,慢条斯理地放进了嘴里。宁仪:“!!!你居然欺负一个有身孕的人!”付锐修:???讲道理,是谁先无理取闹。*此时,相反方向相距甚远的一家高档酒店里,提前布置好的舒适典雅的包厢布局温馨,微黄的灯光打在灯烛和餐具上,反射出的十字星芒耀然炫目,半明半暗地滑过座位上青年的脸部轮廓。因为酒店临近公园,临入夜的湖面凉风从窗缝里灌入。玻璃窗外车水马龙,玻璃窗内寂静无声。酒店对面的一栋高楼上,有不容易发现的镜头对准这里,也等待的焦急。顾云胡百无聊赖地点开手机,回复经纪人秦松舟的信息。-他还没来吗?-嗯。-他不会不来了吧?-不可能。顾云胡有疏离感的疏朗眉目一贯的居高临下,自信地否定。-也是,付锐修追你追这么久,这次搞不好要正式说开,不可能不来。秦松舟有理有据地分析,要是真不来,那他请的狗仔媒体岂不是白请了?他对自家艺人十分有信心,现在也只过去了十分钟而已,虽然这对一向守时的付锐修来说,很不正常。秦松舟是放下了心,顾云胡却有些拿不准了,他总觉得最近付锐修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他虽然经常以拍戏累行程忙、公司不给谈恋爱为由吊着付锐修,自得地享受那独一份的爱护,但他也知道打一棒给一个甜枣的真理,该给些希望的时候,他就会亲近对方。他不缺资源,因为他已经有一个影帝亲哥哥。但在娱乐圈,多一个依仗,求之不得。如今同性婚嫁正时兴,也是一大爆点。但他又不想让别人以为是他攀上了付锐修,他要让别人都知道,是付锐修软磨硬泡锲而不舍追的他。毕竟公司给他立的是清冷的高岭之花的人设。摇摇头,甩去思绪,顾云胡打开小游戏转移注意力。秦松舟还在问他。-你不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再等等吧。主动联系他,像是他求着付锐修过来一样。顾云胡挑了挑唇,继续玩小游戏。不管付锐修现在对他的态度上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只要他来了……不,他一定会来。只要来了,媒体拍到亲密照片,明天的头条就预定了,付锐修就不得不向家里出柜,还得维护两人的名声,撤销热搜。所以他并不会因此受到名誉上的损害,却能得到许多实际上的好处。*付锐修是在看着宁仪挑挑拣拣地吃完饭、又不太熟练地剥好两只虾后才想起来顾云胡的。这不应该。但他想,换谁知道自己做了父亲,都很难还能注意到其他无关的琐事。知道自己的血脉将被继承这种事带来的冲击还存留在他的心里,逐渐转化成别的情感,例如责任、关怀等。他忽略赴约的原因或许还有,他对今晚要说的话不那么在意。顾云胡耍他太久了。他再怎么色令智昏,也是大阴谋小诡计里摸爬滚打过的。他要是白痴,就算是付谆唯一的儿子,也坐不到这个位置。对顾云胡,他从深爱到容忍,再到忍无可忍。但凡有脾气的,再深的感情,也快要被磨灭了。更何况他骨子里的傲气远比顾云胡的要多得多。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顾云胡还没有打他电话。要么是不在意,要么是没来,要么又是老套路。付锐修发过去一条信息,心情沉郁。抬起头时正看见宁仪吃饱喝足、餍足又幸福的样子。心里那片愁云缭绕四散。有些人,就是有他笑时让人也跟着乐的强大感染力。前提是,现在的宁仪并不让他讨厌。宁仪发现自己说漏嘴,不甚在意地随口又扯了个谎,“哦,是小时候认的大哥,他人很好。”“认大哥”这种词汇常在各种黑帮片里见到,付锐修交叉的十指收紧。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要关心的,只是他的血脉----能让付家不再逼他相亲的儿子。宁仪不想继续说这个,于是囫囵地糊弄过去,转回想说的正题,“先说清楚啊,我只是因为孩子才住你家的,所以生完孩子我就会走,你也不用给我什么辛苦费,你负责我怀孕期间的吃喝住行就够抵了。”宁仪想,他实在很大方,生个孩子得多痛啊,这简直就是赔本买卖,但为了自由和崽崽成长,偶尔吃一次亏也没什么。付锐修闻言顿了一顿,盯着宁仪看了好几秒,随即落下眼睫,无可无不可地应下来。“当然,我以后肯定得常来看看孩子,你别嫌我烦就行。”服务员扣门进来上了菜,鸡贼地竖起耳朵听八卦,一边把一道白灼基围虾摆上桌。服务员很想听明白,但几句很简单的对话听下来,她却一点都不明白。这种八点档狗血剧的对话,安在两个光鲜亮丽的帅哥身上,怎么听怎么奇怪。宁仪对呈上来的虾很动心,食指大动跃跃欲试,夹了一只到碗里,戴上手套剥壳,然而弄得汁液乱溅、虾肉零落。宁仪有点抓瞎,他没剥过虾,不懂得技巧。于是他看了一眼夹另一道清酿百花菇的付锐修。“你能帮我剥一下吗?”宁仪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付锐修迟疑了几秒,眼中闪过一瞬几不可查的不可思议,在瞧见宁仪碗中虾肉残破的尸体后,夹起一只白灼虾,戴上手套对他道:“跟着我一起剥。”宁仪立刻捞了一只肥虾,眼睛眨也不眨地观摩付锐修是如何把一只虾剥的干净完整,速度还快。然而实际自己动手操作起来,又是一塌糊涂。付锐修想问他是不是没吃过虾,冷峭的眉眼露出一丝无奈。他把刚剥好的一只放到了宁仪碗里。宁仪坦然地将那只虾浸到醋里,沾着酱咬碎吞咽。这理所当然的神情,让付锐修一时间怀疑到底谁才是养尊处优长大的那一个。付锐修快速又剥了一只,问他:“好吃吗?”“不错。”“还想吃?”付锐修问。宁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碗里的虾,“想。”“等你能剥一个完整的出来,我就把这只给你。”付锐修提了条件。格物总裁亲手剥的虾,有价无市。这种条件大概算是清仓甩卖、能让很多人赔上家底抢疯了还觉得血赚的那种。但宁仪不太乐意,他愿意学,也愿意先占了便宜再学。“先给我吃了,我再剥,剥好了还你一个。”付锐修见过谈生意无理加价的人多了,根本不为所动,执起筷子夹起他的筹码,慢条斯理地放进了嘴里。宁仪:“!!!你居然欺负一个有身孕的人!”付锐修:???讲道理,是谁先无理取闹。*此时,相反方向相距甚远的一家高档酒店里,提前布置好的舒适典雅的包厢布局温馨,微黄的灯光打在灯烛和餐具上,反射出的十字星芒耀然炫目,半明半暗地滑过座位上青年的脸部轮廓。因为酒店临近公园,临入夜的湖面凉风从窗缝里灌入。玻璃窗外车水马龙,玻璃窗内寂静无声。酒店对面的一栋高楼上,有不容易发现的镜头对准这里,也等待的焦急。顾云胡百无聊赖地点开手机,回复经纪人秦松舟的信息。-他还没来吗?-嗯。-他不会不来了吧?-不可能。顾云胡有疏离感的疏朗眉目一贯的居高临下,自信地否定。-也是,付锐修追你追这么久,这次搞不好要正式说开,不可能不来。秦松舟有理有据地分析,要是真不来,那他请的狗仔媒体岂不是白请了?他对自家艺人十分有信心,现在也只过去了十分钟而已,虽然这对一向守时的付锐修来说,很不正常。秦松舟是放下了心,顾云胡却有些拿不准了,他总觉得最近付锐修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他虽然经常以拍戏累行程忙、公司不给谈恋爱为由吊着付锐修,自得地享受那独一份的爱护,但他也知道打一棒给一个甜枣的真理,该给些希望的时候,他就会亲近对方。他不缺资源,因为他已经有一个影帝亲哥哥。但在娱乐圈,多一个依仗,求之不得。如今同性婚嫁正时兴,也是一大爆点。但他又不想让别人以为是他攀上了付锐修,他要让别人都知道,是付锐修软磨硬泡锲而不舍追的他。毕竟公司给他立的是清冷的高岭之花的人设。摇摇头,甩去思绪,顾云胡打开小游戏转移注意力。秦松舟还在问他。-你不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再等等吧。主动联系他,像是他求着付锐修过来一样。顾云胡挑了挑唇,继续玩小游戏。不管付锐修现在对他的态度上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只要他来了……不,他一定会来。只要来了,媒体拍到亲密照片,明天的头条就预定了,付锐修就不得不向家里出柜,还得维护两人的名声,撤销热搜。所以他并不会因此受到名誉上的损害,却能得到许多实际上的好处。*付锐修是在看着宁仪挑挑拣拣地吃完饭、又不太熟练地剥好两只虾后才想起来顾云胡的。这不应该。但他想,换谁知道自己做了父亲,都很难还能注意到其他无关的琐事。知道自己的血脉将被继承这种事带来的冲击还存留在他的心里,逐渐转化成别的情感,例如责任、关怀等。他忽略赴约的原因或许还有,他对今晚要说的话不那么在意。顾云胡耍他太久了。他再怎么色令智昏,也是大阴谋小诡计里摸爬滚打过的。他要是白痴,就算是付谆唯一的儿子,也坐不到这个位置。对顾云胡,他从深爱到容忍,再到忍无可忍。但凡有脾气的,再深的感情,也快要被磨灭了。更何况他骨子里的傲气远比顾云胡的要多得多。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顾云胡还没有打他电话。要么是不在意,要么是没来,要么又是老套路。付锐修发过去一条信息,心情沉郁。抬起头时正看见宁仪吃饱喝足、餍足又幸福的样子。心里那片愁云缭绕四散。有些人,就是有他笑时让人也跟着乐的强大感染力。前提是,现在的宁仪并不让他讨厌。宁仪发现自己说漏嘴,不甚在意地随口又扯了个谎,“哦,是小时候认的大哥,他人很好。”“认大哥”这种词汇常在各种黑帮片里见到,付锐修交叉的十指收紧。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要关心的,只是他的血脉----能让付家不再逼他相亲的儿子。宁仪不想继续说这个,于是囫囵地糊弄过去,转回想说的正题,“先说清楚啊,我只是因为孩子才住你家的,所以生完孩子我就会走,你也不用给我什么辛苦费,你负责我怀孕期间的吃喝住行就够抵了。”宁仪想,他实在很大方,生个孩子得多痛啊,这简直就是赔本买卖,但为了自由和崽崽成长,偶尔吃一次亏也没什么。付锐修闻言顿了一顿,盯着宁仪看了好几秒,随即落下眼睫,无可无不可地应下来。“当然,我以后肯定得常来看看孩子,你别嫌我烦就行。”服务员扣门进来上了菜,鸡贼地竖起耳朵听八卦,一边把一道白灼基围虾摆上桌。服务员很想听明白,但几句很简单的对话听下来,她却一点都不明白。这种八点档狗血剧的对话,安在两个光鲜亮丽的帅哥身上,怎么听怎么奇怪。宁仪对呈上来的虾很动心,食指大动跃跃欲试,夹了一只到碗里,戴上手套剥壳,然而弄得汁液乱溅、虾肉零落。宁仪有点抓瞎,他没剥过虾,不懂得技巧。于是他看了一眼夹另一道清酿百花菇的付锐修。“你能帮我剥一下吗?”宁仪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付锐修迟疑了几秒,眼中闪过一瞬几不可查的不可思议,在瞧见宁仪碗中虾肉残破的尸体后,夹起一只白灼虾,戴上手套对他道:“跟着我一起剥。”宁仪立刻捞了一只肥虾,眼睛眨也不眨地观摩付锐修是如何把一只虾剥的干净完整,速度还快。然而实际自己动手操作起来,又是一塌糊涂。付锐修想问他是不是没吃过虾,冷峭的眉眼露出一丝无奈。他把刚剥好的一只放到了宁仪碗里。宁仪坦然地将那只虾浸到醋里,沾着酱咬碎吞咽。这理所当然的神情,让付锐修一时间怀疑到底谁才是养尊处优长大的那一个。付锐修快速又剥了一只,问他:“好吃吗?”“不错。”“还想吃?”付锐修问。宁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碗里的虾,“想。”“等你能剥一个完整的出来,我就把这只给你。”付锐修提了条件。格物总裁亲手剥的虾,有价无市。这种条件大概算是清仓甩卖、能让很多人赔上家底抢疯了还觉得血赚的那种。但宁仪不太乐意,他愿意学,也愿意先占了便宜再学。“先给我吃了,我再剥,剥好了还你一个。”付锐修见过谈生意无理加价的人多了,根本不为所动,执起筷子夹起他的筹码,慢条斯理地放进了嘴里。宁仪:“!!!你居然欺负一个有身孕的人!”付锐修:???讲道理,是谁先无理取闹。*此时,相反方向相距甚远的一家高档酒店里,提前布置好的舒适典雅的包厢布局温馨,微黄的灯光打在灯烛和餐具上,反射出的十字星芒耀然炫目,半明半暗地滑过座位上青年的脸部轮廓。因为酒店临近公园,临入夜的湖面凉风从窗缝里灌入。玻璃窗外车水马龙,玻璃窗内寂静无声。酒店对面的一栋高楼上,有不容易发现的镜头对准这里,也等待的焦急。顾云胡百无聊赖地点开手机,回复经纪人秦松舟的信息。-他还没来吗?-嗯。-他不会不来了吧?-不可能。顾云胡有疏离感的疏朗眉目一贯的居高临下,自信地否定。-也是,付锐修追你追这么久,这次搞不好要正式说开,不可能不来。秦松舟有理有据地分析,要是真不来,那他请的狗仔媒体岂不是白请了?他对自家艺人十分有信心,现在也只过去了十分钟而已,虽然这对一向守时的付锐修来说,很不正常。秦松舟是放下了心,顾云胡却有些拿不准了,他总觉得最近付锐修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他虽然经常以拍戏累行程忙、公司不给谈恋爱为由吊着付锐修,自得地享受那独一份的爱护,但他也知道打一棒给一个甜枣的真理,该给些希望的时候,他就会亲近对方。他不缺资源,因为他已经有一个影帝亲哥哥。但在娱乐圈,多一个依仗,求之不得。如今同性婚嫁正时兴,也是一大爆点。但他又不想让别人以为是他攀上了付锐修,他要让别人都知道,是付锐修软磨硬泡锲而不舍追的他。毕竟公司给他立的是清冷的高岭之花的人设。摇摇头,甩去思绪,顾云胡打开小游戏转移注意力。秦松舟还在问他。-你不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再等等吧。主动联系他,像是他求着付锐修过来一样。顾云胡挑了挑唇,继续玩小游戏。不管付锐修现在对他的态度上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只要他来了……不,他一定会来。只要来了,媒体拍到亲密照片,明天的头条就预定了,付锐修就不得不向家里出柜,还得维护两人的名声,撤销热搜。所以他并不会因此受到名誉上的损害,却能得到许多实际上的好处。*付锐修是在看着宁仪挑挑拣拣地吃完饭、又不太熟练地剥好两只虾后才想起来顾云胡的。这不应该。但他想,换谁知道自己做了父亲,都很难还能注意到其他无关的琐事。知道自己的血脉将被继承这种事带来的冲击还存留在他的心里,逐渐转化成别的情感,例如责任、关怀等。他忽略赴约的原因或许还有,他对今晚要说的话不那么在意。顾云胡耍他太久了。他再怎么色令智昏,也是大阴谋小诡计里摸爬滚打过的。他要是白痴,就算是付谆唯一的儿子,也坐不到这个位置。对顾云胡,他从深爱到容忍,再到忍无可忍。但凡有脾气的,再深的感情,也快要被磨灭了。更何况他骨子里的傲气远比顾云胡的要多得多。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顾云胡还没有打他电话。要么是不在意,要么是没来,要么又是老套路。付锐修发过去一条信息,心情沉郁。抬起头时正看见宁仪吃饱喝足、餍足又幸福的样子。心里那片愁云缭绕四散。有些人,就是有他笑时让人也跟着乐的强大感染力。前提是,现在的宁仪并不让他讨厌。宁仪发现自己说漏嘴,不甚在意地随口又扯了个谎,“哦,是小时候认的大哥,他人很好。”“认大哥”这种词汇常在各种黑帮片里见到,付锐修交叉的十指收紧。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要关心的,只是他的血脉----能让付家不再逼他相亲的儿子。宁仪不想继续说这个,于是囫囵地糊弄过去,转回想说的正题,“先说清楚啊,我只是因为孩子才住你家的,所以生完孩子我就会走,你也不用给我什么辛苦费,你负责我怀孕期间的吃喝住行就够抵了。”宁仪想,他实在很大方,生个孩子得多痛啊,这简直就是赔本买卖,但为了自由和崽崽成长,偶尔吃一次亏也没什么。付锐修闻言顿了一顿,盯着宁仪看了好几秒,随即落下眼睫,无可无不可地应下来。“当然,我以后肯定得常来看看孩子,你别嫌我烦就行。”服务员扣门进来上了菜,鸡贼地竖起耳朵听八卦,一边把一道白灼基围虾摆上桌。服务员很想听明白,但几句很简单的对话听下来,她却一点都不明白。这种八点档狗血剧的对话,安在两个光鲜亮丽的帅哥身上,怎么听怎么奇怪。宁仪对呈上来的虾很动心,食指大动跃跃欲试,夹了一只到碗里,戴上手套剥壳,然而弄得汁液乱溅、虾肉零落。宁仪有点抓瞎,他没剥过虾,不懂得技巧。于是他看了一眼夹另一道清酿百花菇的付锐修。“你能帮我剥一下吗?”宁仪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付锐修迟疑了几秒,眼中闪过一瞬几不可查的不可思议,在瞧见宁仪碗中虾肉残破的尸体后,夹起一只白灼虾,戴上手套对他道:“跟着我一起剥。”宁仪立刻捞了一只肥虾,眼睛眨也不眨地观摩付锐修是如何把一只虾剥的干净完整,速度还快。然而实际自己动手操作起来,又是一塌糊涂。付锐修想问他是不是没吃过虾,冷峭的眉眼露出一丝无奈。他把刚剥好的一只放到了宁仪碗里。宁仪坦然地将那只虾浸到醋里,沾着酱咬碎吞咽。这理所当然的神情,让付锐修一时间怀疑到底谁才是养尊处优长大的那一个。付锐修快速又剥了一只,问他:“好吃吗?”“不错。”“还想吃?”付锐修问。宁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碗里的虾,“想。”“等你能剥一个完整的出来,我就把这只给你。”付锐修提了条件。格物总裁亲手剥的虾,有价无市。这种条件大概算是清仓甩卖、能让很多人赔上家底抢疯了还觉得血赚的那种。但宁仪不太乐意,他愿意学,也愿意先占了便宜再学。“先给我吃了,我再剥,剥好了还你一个。”付锐修见过谈生意无理加价的人多了,根本不为所动,执起筷子夹起他的筹码,慢条斯理地放进了嘴里。宁仪:“!!!你居然欺负一个有身孕的人!”付锐修:???讲道理,是谁先无理取闹。*此时,相反方向相距甚远的一家高档酒店里,提前布置好的舒适典雅的包厢布局温馨,微黄的灯光打在灯烛和餐具上,反射出的十字星芒耀然炫目,半明半暗地滑过座位上青年的脸部轮廓。因为酒店临近公园,临入夜的湖面凉风从窗缝里灌入。玻璃窗外车水马龙,玻璃窗内寂静无声。酒店对面的一栋高楼上,有不容易发现的镜头对准这里,也等待的焦急。顾云胡百无聊赖地点开手机,回复经纪人秦松舟的信息。-他还没来吗?-嗯。-他不会不来了吧?-不可能。顾云胡有疏离感的疏朗眉目一贯的居高临下,自信地否定。-也是,付锐修追你追这么久,这次搞不好要正式说开,不可能不来。秦松舟有理有据地分析,要是真不来,那他请的狗仔媒体岂不是白请了?他对自家艺人十分有信心,现在也只过去了十分钟而已,虽然这对一向守时的付锐修来说,很不正常。秦松舟是放下了心,顾云胡却有些拿不准了,他总觉得最近付锐修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他虽然经常以拍戏累行程忙、公司不给谈恋爱为由吊着付锐修,自得地享受那独一份的爱护,但他也知道打一棒给一个甜枣的真理,该给些希望的时候,他就会亲近对方。他不缺资源,因为他已经有一个影帝亲哥哥。但在娱乐圈,多一个依仗,求之不得。如今同性婚嫁正时兴,也是一大爆点。但他又不想让别人以为是他攀上了付锐修,他要让别人都知道,是付锐修软磨硬泡锲而不舍追的他。毕竟公司给他立的是清冷的高岭之花的人设。摇摇头,甩去思绪,顾云胡打开小游戏转移注意力。秦松舟还在问他。-你不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再等等吧。主动联系他,像是他求着付锐修过来一样。顾云胡挑了挑唇,继续玩小游戏。不管付锐修现在对他的态度上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只要他来了……不,他一定会来。只要来了,媒体拍到亲密照片,明天的头条就预定了,付锐修就不得不向家里出柜,还得维护两人的名声,撤销热搜。所以他并不会因此受到名誉上的损害,却能得到许多实际上的好处。*付锐修是在看着宁仪挑挑拣拣地吃完饭、又不太熟练地剥好两只虾后才想起来顾云胡的。这不应该。但他想,换谁知道自己做了父亲,都很难还能注意到其他无关的琐事。知道自己的血脉将被继承这种事带来的冲击还存留在他的心里,逐渐转化成别的情感,例如责任、关怀等。他忽略赴约的原因或许还有,他对今晚要说的话不那么在意。顾云胡耍他太久了。他再怎么色令智昏,也是大阴谋小诡计里摸爬滚打过的。他要是白痴,就算是付谆唯一的儿子,也坐不到这个位置。对顾云胡,他从深爱到容忍,再到忍无可忍。但凡有脾气的,再深的感情,也快要被磨灭了。更何况他骨子里的傲气远比顾云胡的要多得多。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顾云胡还没有打他电话。要么是不在意,要么是没来,要么又是老套路。付锐修发过去一条信息,心情沉郁。抬起头时正看见宁仪吃饱喝足、餍足又幸福的样子。心里那片愁云缭绕四散。有些人,就是有他笑时让人也跟着乐的强大感染力。前提是,现在的宁仪并不让他讨厌。宁仪发现自己说漏嘴,不甚在意地随口又扯了个谎,“哦,是小时候认的大哥,他人很好。”“认大哥”这种词汇常在各种黑帮片里见到,付锐修交叉的十指收紧。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要关心的,只是他的血脉----能让付家不再逼他相亲的儿子。宁仪不想继续说这个,于是囫囵地糊弄过去,转回想说的正题,“先说清楚啊,我只是因为孩子才住你家的,所以生完孩子我就会走,你也不用给我什么辛苦费,你负责我怀孕期间的吃喝住行就够抵了。”宁仪想,他实在很大方,生个孩子得多痛啊,这简直就是赔本买卖,但为了自由和崽崽成长,偶尔吃一次亏也没什么。付锐修闻言顿了一顿,盯着宁仪看了好几秒,随即落下眼睫,无可无不可地应下来。“当然,我以后肯定得常来看看孩子,你别嫌我烦就行。”服务员扣门进来上了菜,鸡贼地竖起耳朵听八卦,一边把一道白灼基围虾摆上桌。服务员很想听明白,但几句很简单的对话听下来,她却一点都不明白。这种八点档狗血剧的对话,安在两个光鲜亮丽的帅哥身上,怎么听怎么奇怪。宁仪对呈上来的虾很动心,食指大动跃跃欲试,夹了一只到碗里,戴上手套剥壳,然而弄得汁液乱溅、虾肉零落。宁仪有点抓瞎,他没剥过虾,不懂得技巧。于是他看了一眼夹另一道清酿百花菇的付锐修。“你能帮我剥一下吗?”宁仪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付锐修迟疑了几秒,眼中闪过一瞬几不可查的不可思议,在瞧见宁仪碗中虾肉残破的尸体后,夹起一只白灼虾,戴上手套对他道:“跟着我一起剥。”宁仪立刻捞了一只肥虾,眼睛眨也不眨地观摩付锐修是如何把一只虾剥的干净完整,速度还快。然而实际自己动手操作起来,又是一塌糊涂。付锐修想问他是不是没吃过虾,冷峭的眉眼露出一丝无奈。他把刚剥好的一只放到了宁仪碗里。宁仪坦然地将那只虾浸到醋里,沾着酱咬碎吞咽。这理所当然的神情,让付锐修一时间怀疑到底谁才是养尊处优长大的那一个。付锐修快速又剥了一只,问他:“好吃吗?”“不错。”“还想吃?”付锐修问。宁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碗里的虾,“想。”“等你能剥一个完整的出来,我就把这只给你。”付锐修提了条件。格物总裁亲手剥的虾,有价无市。这种条件大概算是清仓甩卖、能让很多人赔上家底抢疯了还觉得血赚的那种。但宁仪不太乐意,他愿意学,也愿意先占了便宜再学。“先给我吃了,我再剥,剥好了还你一个。”付锐修见过谈生意无理加价的人多了,根本不为所动,执起筷子夹起他的筹码,慢条斯理地放进了嘴里。宁仪:“!!!你居然欺负一个有身孕的人!”付锐修:???讲道理,是谁先无理取闹。*此时,相反方向相距甚远的一家高档酒店里,提前布置好的舒适典雅的包厢布局温馨,微黄的灯光打在灯烛和餐具上,反射出的十字星芒耀然炫目,半明半暗地滑过座位上青年的脸部轮廓。因为酒店临近公园,临入夜的湖面凉风从窗缝里灌入。玻璃窗外车水马龙,玻璃窗内寂静无声。酒店对面的一栋高楼上,有不容易发现的镜头对准这里,也等待的焦急。顾云胡百无聊赖地点开手机,回复经纪人秦松舟的信息。-他还没来吗?-嗯。-他不会不来了吧?-不可能。顾云胡有疏离感的疏朗眉目一贯的居高临下,自信地否定。-也是,付锐修追你追这么久,这次搞不好要正式说开,不可能不来。秦松舟有理有据地分析,要是真不来,那他请的狗仔媒体岂不是白请了?他对自家艺人十分有信心,现在也只过去了十分钟而已,虽然这对一向守时的付锐修来说,很不正常。秦松舟是放下了心,顾云胡却有些拿不准了,他总觉得最近付锐修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他虽然经常以拍戏累行程忙、公司不给谈恋爱为由吊着付锐修,自得地享受那独一份的爱护,但他也知道打一棒给一个甜枣的真理,该给些希望的时候,他就会亲近对方。他不缺资源,因为他已经有一个影帝亲哥哥。但在娱乐圈,多一个依仗,求之不得。如今同性婚嫁正时兴,也是一大爆点。但他又不想让别人以为是他攀上了付锐修,他要让别人都知道,是付锐修软磨硬泡锲而不舍追的他。毕竟公司给他立的是清冷的高岭之花的人设。摇摇头,甩去思绪,顾云胡打开小游戏转移注意力。秦松舟还在问他。-你不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再等等吧。主动联系他,像是他求着付锐修过来一样。顾云胡挑了挑唇,继续玩小游戏。不管付锐修现在对他的态度上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只要他来了……不,他一定会来。只要来了,媒体拍到亲密照片,明天的头条就预定了,付锐修就不得不向家里出柜,还得维护两人的名声,撤销热搜。所以他并不会因此受到名誉上的损害,却能得到许多实际上的好处。*付锐修是在看着宁仪挑挑拣拣地吃完饭、又不太熟练地剥好两只虾后才想起来顾云胡的。这不应该。但他想,换谁知道自己做了父亲,都很难还能注意到其他无关的琐事。知道自己的血脉将被继承这种事带来的冲击还存留在他的心里,逐渐转化成别的情感,例如责任、关怀等。他忽略赴约的原因或许还有,他对今晚要说的话不那么在意。顾云胡耍他太久了。他再怎么色令智昏,也是大阴谋小诡计里摸爬滚打过的。他要是白痴,就算是付谆唯一的儿子,也坐不到这个位置。对顾云胡,他从深爱到容忍,再到忍无可忍。但凡有脾气的,再深的感情,也快要被磨灭了。更何况他骨子里的傲气远比顾云胡的要多得多。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顾云胡还没有打他电话。要么是不在意,要么是没来,要么又是老套路。付锐修发过去一条信息,心情沉郁。抬起头时正看见宁仪吃饱喝足、餍足又幸福的样子。心里那片愁云缭绕四散。有些人,就是有他笑时让人也跟着乐的强大感染力。前提是,现在的宁仪并不让他讨厌。宁仪发现自己说漏嘴,不甚在意地随口又扯了个谎,“哦,是小时候认的大哥,他人很好。”“认大哥”这种词汇常在各种黑帮片里见到,付锐修交叉的十指收紧。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要关心的,只是他的血脉----能让付家不再逼他相亲的儿子。宁仪不想继续说这个,于是囫囵地糊弄过去,转回想说的正题,“先说清楚啊,我只是因为孩子才住你家的,所以生完孩子我就会走,你也不用给我什么辛苦费,你负责我怀孕期间的吃喝住行就够抵了。”宁仪想,他实在很大方,生个孩子得多痛啊,这简直就是赔本买卖,但为了自由和崽崽成长,偶尔吃一次亏也没什么。付锐修闻言顿了一顿,盯着宁仪看了好几秒,随即落下眼睫,无可无不可地应下来。“当然,我以后肯定得常来看看孩子,你别嫌我烦就行。”服务员扣门进来上了菜,鸡贼地竖起耳朵听八卦,一边把一道白灼基围虾摆上桌。服务员很想听明白,但几句很简单的对话听下来,她却一点都不明白。这种八点档狗血剧的对话,安在两个光鲜亮丽的帅哥身上,怎么听怎么奇怪。宁仪对呈上来的虾很动心,食指大动跃跃欲试,夹了一只到碗里,戴上手套剥壳,然而弄得汁液乱溅、虾肉零落。宁仪有点抓瞎,他没剥过虾,不懂得技巧。于是他看了一眼夹另一道清酿百花菇的付锐修。“你能帮我剥一下吗?”宁仪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付锐修迟疑了几秒,眼中闪过一瞬几不可查的不可思议,在瞧见宁仪碗中虾肉残破的尸体后,夹起一只白灼虾,戴上手套对他道:“跟着我一起剥。”宁仪立刻捞了一只肥虾,眼睛眨也不眨地观摩付锐修是如何把一只虾剥的干净完整,速度还快。然而实际自己动手操作起来,又是一塌糊涂。付锐修想问他是不是没吃过虾,冷峭的眉眼露出一丝无奈。他把刚剥好的一只放到了宁仪碗里。宁仪坦然地将那只虾浸到醋里,沾着酱咬碎吞咽。这理所当然的神情,让付锐修一时间怀疑到底谁才是养尊处优长大的那一个。付锐修快速又剥了一只,问他:“好吃吗?”“不错。”“还想吃?”付锐修问。宁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碗里的虾,“想。”“等你能剥一个完整的出来,我就把这只给你。”付锐修提了条件。格物总裁亲手剥的虾,有价无市。这种条件大概算是清仓甩卖、能让很多人赔上家底抢疯了还觉得血赚的那种。但宁仪不太乐意,他愿意学,也愿意先占了便宜再学。“先给我吃了,我再剥,剥好了还你一个。”付锐修见过谈生意无理加价的人多了,根本不为所动,执起筷子夹起他的筹码,慢条斯理地放进了嘴里。宁仪:“!!!你居然欺负一个有身孕的人!”付锐修:???讲道理,是谁先无理取闹。*此时,相反方向相距甚远的一家高档酒店里,提前布置好的舒适典雅的包厢布局温馨,微黄的灯光打在灯烛和餐具上,反射出的十字星芒耀然炫目,半明半暗地滑过座位上青年的脸部轮廓。因为酒店临近公园,临入夜的湖面凉风从窗缝里灌入。玻璃窗外车水马龙,玻璃窗内寂静无声。酒店对面的一栋高楼上,有不容易发现的镜头对准这里,也等待的焦急。顾云胡百无聊赖地点开手机,回复经纪人秦松舟的信息。-他还没来吗?-嗯。-他不会不来了吧?-不可能。顾云胡有疏离感的疏朗眉目一贯的居高临下,自信地否定。-也是,付锐修追你追这么久,这次搞不好要正式说开,不可能不来。秦松舟有理有据地分析,要是真不来,那他请的狗仔媒体岂不是白请了?他对自家艺人十分有信心,现在也只过去了十分钟而已,虽然这对一向守时的付锐修来说,很不正常。秦松舟是放下了心,顾云胡却有些拿不准了,他总觉得最近付锐修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他虽然经常以拍戏累行程忙、公司不给谈恋爱为由吊着付锐修,自得地享受那独一份的爱护,但他也知道打一棒给一个甜枣的真理,该给些希望的时候,他就会亲近对方。他不缺资源,因为他已经有一个影帝亲哥哥。但在娱乐圈,多一个依仗,求之不得。如今同性婚嫁正时兴,也是一大爆点。但他又不想让别人以为是他攀上了付锐修,他要让别人都知道,是付锐修软磨硬泡锲而不舍追的他。毕竟公司给他立的是清冷的高岭之花的人设。摇摇头,甩去思绪,顾云胡打开小游戏转移注意力。秦松舟还在问他。-你不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再等等吧。主动联系他,像是他求着付锐修过来一样。顾云胡挑了挑唇,继续玩小游戏。不管付锐修现在对他的态度上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只要他来了……不,他一定会来。只要来了,媒体拍到亲密照片,明天的头条就预定了,付锐修就不得不向家里出柜,还得维护两人的名声,撤销热搜。所以他并不会因此受到名誉上的损害,却能得到许多实际上的好处。*付锐修是在看着宁仪挑挑拣拣地吃完饭、又不太熟练地剥好两只虾后才想起来顾云胡的。这不应该。但他想,换谁知道自己做了父亲,都很难还能注意到其他无关的琐事。知道自己的血脉将被继承这种事带来的冲击还存留在他的心里,逐渐转化成别的情感,例如责任、关怀等。他忽略赴约的原因或许还有,他对今晚要说的话不那么在意。顾云胡耍他太久了。他再怎么色令智昏,也是大阴谋小诡计里摸爬滚打过的。他要是白痴,就算是付谆唯一的儿子,也坐不到这个位置。对顾云胡,他从深爱到容忍,再到忍无可忍。但凡有脾气的,再深的感情,也快要被磨灭了。更何况他骨子里的傲气远比顾云胡的要多得多。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顾云胡还没有打他电话。要么是不在意,要么是没来,要么又是老套路。付锐修发过去一条信息,心情沉郁。抬起头时正看见宁仪吃饱喝足、餍足又幸福的样子。心里那片愁云缭绕四散。有些人,就是有他笑时让人也跟着乐的强大感染力。前提是,现在的宁仪并不让他讨厌。宁仪发现自己说漏嘴,不甚在意地随口又扯了个谎,“哦,是小时候认的大哥,他人很好。”“认大哥”这种词汇常在各种黑帮片里见到,付锐修交叉的十指收紧。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要关心的,只是他的血脉----能让付家不再逼他相亲的儿子。宁仪不想继续说这个,于是囫囵地糊弄过去,转回想说的正题,“先说清楚啊,我只是因为孩子才住你家的,所以生完孩子我就会走,你也不用给我什么辛苦费,你负责我怀孕期间的吃喝住行就够抵了。”宁仪想,他实在很大方,生个孩子得多痛啊,这简直就是赔本买卖,但为了自由和崽崽成长,偶尔吃一次亏也没什么。付锐修闻言顿了一顿,盯着宁仪看了好几秒,随即落下眼睫,无可无不可地应下来。“当然,我以后肯定得常来看看孩子,你别嫌我烦就行。”服务员扣门进来上了菜,鸡贼地竖起耳朵听八卦,一边把一道白灼基围虾摆上桌。服务员很想听明白,但几句很简单的对话听下来,她却一点都不明白。这种八点档狗血剧的对话,安在两个光鲜亮丽的帅哥身上,怎么听怎么奇怪。宁仪对呈上来的虾很动心,食指大动跃跃欲试,夹了一只到碗里,戴上手套剥壳,然而弄得汁液乱溅、虾肉零落。宁仪有点抓瞎,他没剥过虾,不懂得技巧。于是他看了一眼夹另一道清酿百花菇的付锐修。“你能帮我剥一下吗?”宁仪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付锐修迟疑了几秒,眼中闪过一瞬几不可查的不可思议,在瞧见宁仪碗中虾肉残破的尸体后,夹起一只白灼虾,戴上手套对他道:“跟着我一起剥。”宁仪立刻捞了一只肥虾,眼睛眨也不眨地观摩付锐修是如何把一只虾剥的干净完整,速度还快。然而实际自己动手操作起来,又是一塌糊涂。付锐修想问他是不是没吃过虾,冷峭的眉眼露出一丝无奈。他把刚剥好的一只放到了宁仪碗里。宁仪坦然地将那只虾浸到醋里,沾着酱咬碎吞咽。这理所当然的神情,让付锐修一时间怀疑到底谁才是养尊处优长大的那一个。付锐修快速又剥了一只,问他:“好吃吗?”“不错。”“还想吃?”付锐修问。宁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碗里的虾,“想。”“等你能剥一个完整的出来,我就把这只给你。”付锐修提了条件。格物总裁亲手剥的虾,有价无市。这种条件大概算是清仓甩卖、能让很多人赔上家底抢疯了还觉得血赚的那种。但宁仪不太乐意,他愿意学,也愿意先占了便宜再学。“先给我吃了,我再剥,剥好了还你一个。”付锐修见过谈生意无理加价的人多了,根本不为所动,执起筷子夹起他的筹码,慢条斯理地放进了嘴里。宁仪:“!!!你居然欺负一个有身孕的人!”付锐修:???讲道理,是谁先无理取闹。*此时,相反方向相距甚远的一家高档酒店里,提前布置好的舒适典雅的包厢布局温馨,微黄的灯光打在灯烛和餐具上,反射出的十字星芒耀然炫目,半明半暗地滑过座位上青年的脸部轮廓。因为酒店临近公园,临入夜的湖面凉风从窗缝里灌入。玻璃窗外车水马龙,玻璃窗内寂静无声。酒店对面的一栋高楼上,有不容易发现的镜头对准这里,也等待的焦急。顾云胡百无聊赖地点开手机,回复经纪人秦松舟的信息。-他还没来吗?-嗯。-他不会不来了吧?-不可能。顾云胡有疏离感的疏朗眉目一贯的居高临下,自信地否定。-也是,付锐修追你追这么久,这次搞不好要正式说开,不可能不来。秦松舟有理有据地分析,要是真不来,那他请的狗仔媒体岂不是白请了?他对自家艺人十分有信心,现在也只过去了十分钟而已,虽然这对一向守时的付锐修来说,很不正常。秦松舟是放下了心,顾云胡却有些拿不准了,他总觉得最近付锐修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他虽然经常以拍戏累行程忙、公司不给谈恋爱为由吊着付锐修,自得地享受那独一份的爱护,但他也知道打一棒给一个甜枣的真理,该给些希望的时候,他就会亲近对方。他不缺资源,因为他已经有一个影帝亲哥哥。但在娱乐圈,多一个依仗,求之不得。如今同性婚嫁正时兴,也是一大爆点。但他又不想让别人以为是他攀上了付锐修,他要让别人都知道,是付锐修软磨硬泡锲而不舍追的他。毕竟公司给他立的是清冷的高岭之花的人设。摇摇头,甩去思绪,顾云胡打开小游戏转移注意力。秦松舟还在问他。-你不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再等等吧。主动联系他,像是他求着付锐修过来一样。顾云胡挑了挑唇,继续玩小游戏。不管付锐修现在对他的态度上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只要他来了……不,他一定会来。只要来了,媒体拍到亲密照片,明天的头条就预定了,付锐修就不得不向家里出柜,还得维护两人的名声,撤销热搜。所以他并不会因此受到名誉上的损害,却能得到许多实际上的好处。*付锐修是在看着宁仪挑挑拣拣地吃完饭、又不太熟练地剥好两只虾后才想起来顾云胡的。这不应该。但他想,换谁知道自己做了父亲,都很难还能注意到其他无关的琐事。知道自己的血脉将被继承这种事带来的冲击还存留在他的心里,逐渐转化成别的情感,例如责任、关怀等。他忽略赴约的原因或许还有,他对今晚要说的话不那么在意。顾云胡耍他太久了。他再怎么色令智昏,也是大阴谋小诡计里摸爬滚打过的。他要是白痴,就算是付谆唯一的儿子,也坐不到这个位置。对顾云胡,他从深爱到容忍,再到忍无可忍。但凡有脾气的,再深的感情,也快要被磨灭了。更何况他骨子里的傲气远比顾云胡的要多得多。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顾云胡还没有打他电话。要么是不在意,要么是没来,要么又是老套路。付锐修发过去一条信息,心情沉郁。抬起头时正看见宁仪吃饱喝足、餍足又幸福的样子。心里那片愁云缭绕四散。有些人,就是有他笑时让人也跟着乐的强大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