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14章(1 / 1)

说话时却有意无意地往云察那边瞟,见对方根本没在看他,不由一怔,摇扇的动作不知不觉地就慢了下来。“本帝是跟着胡说回来看看,你来是为了什么?”白执淡笑。君玄改为直直盯着云察,含笑道:“九叔问这么多干什么,总之不是来追您的。”不知何时,殿内的奏乐声停了下来,气氛略微有些尴尬。见云察一直怠慢着君玄,宿莽招来一名小妖,道:“还不快去再添一桌酒菜给殿下!”“不必了。”君玄将折扇往掌心一敲,笑道:“鹰王旁边不是还有个空位儿么,何必再添一桌如此浪费。”说着便走过去,掀起衣摆与云察并肩而坐。云察面无表情地往旁边挪了一寸,他便跟着也往旁边挪一寸,紧追不舍。直到云察忍无可忍金眸中带了点怒气,回头冷冷瞪他一眼,他才伸手取了云察喝过的金樽,单手托腮,将余下的半盏清酒饮尽,勾起眼尾看着对方笑眯眯道一声:“好酒。”看到这幕,胡说惊得把口中的鸡腿掉到了地上,他觉得君玄比他更像只狐狸,勾人得很。于是跟着学会了一招,照猫画虎地抓起白执的金樽,单手托腮勾着眼角,一边看着白执一边喝酒。“……”见他模样,白执心中像是被他的狐狸爪子给挠了似的,漾出一圈涟漪,竟有片刻失神,但还是伸手将金樽截下,换了杯葡萄汁给他,温声道:“别喝酒,喝这个。”另一张桌上的两人还僵持着,乐师与舞女似乎不知该不该继续。夫党看罢众人的脸色,哈哈一笑,缓解气氛道:“在帝君来之前,咱聊到哪儿了?”“说到‘每次聚会咱们几个人总是凑不齐’。”豺王巫咸配合地说,殿内终于又活跃起来,“每每少了蛇王与鼠王两人,也不知他俩是不是约定好的一齐不来,要不怎能说‘蛇鼠一窝’呢?”“鼠王已有家室,听说最近王后又怀了三胎,如今他正忙着在家伺候老婆孩子,不比我们几个尚无家室,可以逍遥自在。”宿莽淡笑,将一颗水煮青菜夹到白清碗中。白清被他的动作吓得一哆嗦,低头默默把青菜往嘴里塞,眼泪却扑朔扑朔的往下掉,不知是因为菜实在太难吃还是因为坐在狼王身边实在太害怕。而咱们狼王殿下虽看着体贴,说话也斯文周到,偏偏有点不大细心,愣是没瞧见自家的小白兔正在哭。直到被人虎王提醒,才尴尬地笑了笑,低头一阵轻声细语的哄着,好歹把兔子的眼泪给劝住了。“至于那个墨炀。”就着美人儿的手喝了口酒,夫党说:“他的性子孤冷高傲,一向独来独往。不来,是情有可原,来了,反倒教人觉得稀奇。尤其是三百年前,他妹小焕一死,这些年就没怎么见他出过蛇洞。”巫咸点头表示认同,道:“最后一次见他还是云察登基那日,他也只是短暂露了个面,将贺礼带到后转身就走,本王跟他打招呼也没回,高冷得让人望而生畏。”“呵,高冷?”殿上传来一声轻笑,众人看去,没注意方才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只见此刻君玄正用折扇抬着云察的下巴,不急不缓地笑着说:“依我说,若论高冷,咱们鹰王殿下才叫真高冷。”殿中瞬间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诸王皆朝二人看去,就连白执也忍不住淡淡瞥了一眼。只见云察神情倨傲,锐利如刀的金眸里好像烧着了一团灿金的火苗容颜越发冷峻。君玄却眼中含笑,更带着三分戏谑。僵持了会儿,云察忽然一把拂开折扇,猛地站了起来。当诸王都以为他会恼羞成怒拔出剑来,削掉君玄的脑袋,或者砍掉君玄的手时,他却转身大步朝白执走去,声线冷淡地说:“帝君,可否借一步说话。”君玄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云察,直到他与白执一起消失在殿外。将方才碰过对方的那只手搁在鼻端轻嗅,眼中浮起淡淡的笑意,这笑容逐渐扩大,最后连嘴角也跟着咧了起来,手中的折扇摇得欢快,好像只碰碰衣角就算是得了天大的便宜。这时,视线一暗。抬眼,见胡说站在他面前,满脸严肃地说:“君玄,我也要和你借一步说话。”稚气未脱的半大少年突然一本正经起来,让君玄忍不住将眉毛吊得老高。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他将扇子一折一折收起,不紧不慢道:“好啊,就让我听听你要说些什么。”胡说把君玄带到了巫云山的断崖边,那里有片灼灼的桃花林,下方是陡峭的石壁,嶙峋的岩石缝中长着一棵苍劲葱郁的金钱松。他指着那棵横长在悬崖峭壁间曲折如虬髯,却又坚韧如磐石的老松树说:“你知道吗,云察就是在那棵树上出生的。”君玄望着那树,扬了扬眉毛,在交错的树杈间隐约可见一只鹰巢,经历了千百年的风吹雨打,早已残破不堪。“山鹰一族每窝都会生两颗蛋,然后让孵出来的幼鹰自相残杀,争夺食物,争夺生存空间,只有活下来的那只鹰才有资格称王,获得母亲的爱与族中长老的支持。”一顿,胡说回头看着君玄,缓声道:“而云察,就是胜利的那只鹰,为了活下来,他将自己的亲弟弟推下了悬崖。”君玄笑意不减:“你对我说这个做什么?”“可我不觉得云察有错,这是山鹰一族自古以来的宿命。”胡说道:“当初如果云察有半分心软,摔下悬崖的那个就会是他。这些年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其实一直很内疚,他对我好,照顾我,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了他弟弟。”“所以……”君玄望着老松树上早已残破不堪的鹰巢,似笑非笑:“你是想告诉我,他只是看着高冷,内心却很脆弱,想让我好好待他?”“不。”胡说摇摇头,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我的意思是,为了生存为了王位,他对自己的亲弟弟都可以毫不手软,所以我奉劝你,若非真心,最好别去招惹他,否则到最后倒霉的那个只能是你,他的独占欲与狠心程度绝不是你用‘高冷’两字可随意概括的。”“是么?”垂下眼,君玄若有所思,忽而轻轻一笑,转头望着下方老松树上的鹰巢,目光一定,纵身跳了下去。“欸,你要做什么?”以为君玄要跳崖,胡说伸手想拽他一把却没拽住。往下一看,君玄正站在金钱松的枝桠上,将破旧的鹰巢摘在了手中。捧着鹰巢时的专注就像是在捧着个稀世的珍宝,轻佻的桃花眼中紫色愈深,头一次叫人觉得他玩世不恭的笑容背后有几分真切。而另一边,桃林深处一座无名的坟冢前,云察清扫了墓前的杂草落叶,摆上一桌供品,白执只在旁边目光淡淡地看着他做这些,并未上前打扰。最后敬上三炷香,云察才转身对白执淡声道:“帝君难道不好奇,在下为何将您带到此处?”白执微微一笑:“你若想说,自然会说。”云察点点头,说:“狐狸性子单纯,他喜欢一个人就会死心塌地的喜欢,如今帝君愿意宠他最好,但是,若哪日您厌了他,不必让他知道,只要告诉我一声。在这墓前,也算是在他父母的面前,我云察立誓,若真有那一日,不劳帝君弃他,我定会亲自将他接回巫云山。”☆、十九 生死逃亡“帝君,你和云察都说了些什么?”回仙界的路上,胡说才突然想问。白执笑望着他,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避开了问题,只道:“他待你倒是实心实地的好,你如今的性子,至少有一半是他惯的。”桃林中,当云察一字一顿神色肃然地说出那句“不劳帝君弃他,我会亲自带他回巫云山”时,白执想起三百年前雷劫降至的那天,正是云察将胡说生生从他身边夺走。若对方知道他就是陆离,根本不用等到什么“以后”,必定现在就会拦着胡说不再与他来往。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无任何对云察生厌的资格和立场,因为究根到底,他白执才是伤人至深的祸首。此刻,望着身边单纯无忧的胡说,白执竟从心底感到一丝庆幸。庆幸那颗妖丹封印了胡说的记忆,让胡说虽然忘了对陆离的爱,但同时也忘了对陆离的恨,他才能以白执帝君的身份,重新站在胡说身边。胡说皱皱鼻子对白执做了个鬼脸,说:“我的性子哪里差了,不就是黏人了点儿,有什么不好?不好您还喜欢?”“呵----”白执低笑,将人揽在身前,眉心印下一吻,动情道:“喜欢,怎样的你我都喜欢,黏人的、狡黠的,现在的、曾经的,只要是你。”胡说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窝在白执颈间蹭了又蹭,攀上人的脖子软声道:“帝君,抱抱。”白执张开臂,胡说便化成狐狸的模样,窝在了他怀中,盘起尾巴趴下尖耳,不一会儿便舒服的沉沉睡去。自化形之后,每当胡说犯懒不想走路时都会采用这个方法,屡试不爽,谁让白执是个毛绒控呢。回府之后才听扶桑说,他们在巫云山的这几日,明韶宫那边又出了事。有人趁着仙尊上朝的功夫,偷偷潜入后院,将蓝灿拐去了人间。仙尊得知此事后急匆匆带着天兵天将下界找人,找了三天两夜,最后才在一个深山老林的竹屋里把人找到。谁知蓝灿竟然正在一名黑衣男子身下承欢,衣裳褪了满地,山林寂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苟合之声。仙尊当时就怒了,挥剑砍下,却被黑衣人侥幸逃脱,只将衣衫不整的蓝灿给绑回了府,囚禁起来,严加看管。如今仙尊府的后院可真的是严实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议论这些,你是亲眼瞧见了,还是亲耳听到了?”胡说问,他不大相信蓝灿会做这种事。温玉一般的人儿,即使做了,也绝不该用“苟合”二字形容。扶桑摆摆手,笑着说:“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亲眼瞧见,这些都是大家在道听途说的过程中以讹传讹,传来传去就夸张了。”听只是传言,胡说神色一松,带着点儿责备地说:“谣言猛于虎,既然无凭无据,以后像这种话还是少乱说得好。”“不过…”扶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好像蓝公子确实被人掳去了下界,也确实是仙尊亲自将他找回来的。明韶宫的杜衡亲眼瞧见,回来当晚仙尊在蓝公子的屋里宿了一夜,此后就算是送饭,也都是仙尊亲自去了,再不让任何人踏进后院半步。”知道赤穹关着蓝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一向把人看得死紧,这是连白执都插不了手的事儿,胡说觉得自己想管也无能为力,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蓝灿无碍吧。明韶宫那边不得安生,招摇殿这几日却静得出奇。只知饮酒作乐的君玄殿下从巫云山回来后好像收了性子,算起来差不多得有半月没再往府里收人了,连花族进献给他的几名貌美倾城的小花妖都被他笑着婉拒,也没见他再听歌看舞。倒是隔三差五地就往下界跑一趟,每次去都捎上两坛性温味甜的琼浆玉酿,再带两只鲜翠可人的碧玉酒杯。有时白天去,晚上回,有时晚上去,白天回,但都是清醒着去,醉了才回。开始时胡说以为他是去巫云山招惹云察,后来才听说,原来他每次去下界都是到一个叫“未央国”的地方,找一名姓“顾”的教书先生。姓“顾”,不就是“顾子书”么?“未央国”,不就是顾子书的家乡么?这才想起顾子书得了白执的“天|衣”,如今已经可以在人间自由活动,虽然是鬼,却与活人无异。没曾想,风流成性的君玄最终竟栽在了个性子温吞的读书人身上,不知是该叫人称为一段佳话,还是该叫人不胜唏嘘。不过,管他君玄喜欢的是顾子书还是什么秦子书的,只要不是云察胡说觉得都行。鹰族生来就有着强势的独占欲,讲究一夫一妻。如君玄这种处处留情又处处无情只图个新鲜的人,一旦云察经不住他的勾搭为之心动,到时他玩得腻了再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云察一个可怎么办?后来又去了几次巫云山,见到云察时说起此事,问了才知,自那日摘走鹰巢之后,君玄果然就没再去过鹰王府,而提到顾子书,云察只淡淡地“哦”了一声,站在崖边望着那棵金钱松,有片刻的失神。再回仙界,意外地看到已有数月不来帝君府的君玄,竟然正与白执对坐着下棋。白执执黑,君玄执白。棠梨花开不败,暗香撩人。白执淡声道:“这次本帝还是让你三子。”君玄眼中含笑:“我最近常跟人下棋,棋艺增进不少,这次九叔不必让我,试试看我能不能赢你。”“好,那便试试。”白执微笑,落下一子。“帝君!”胡说在不远处唤了声,小跑过去,坐在了旁边的小凳上。白执偏头看他一眼,笑着温声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与云察玩的可好?”胡说撇撇嘴:“不好。”君玄落子的动作一顿,撇了胡说一眼。白执笑问:“如何不好,他欺负你了?”“那倒没有。”胡说摇摇头,说:“是他最近忙着族中的政事,烦得很,没工夫搭理我。听小喇叭说,他每天都要熬到三更才能上床睡觉。”“是么。”白执的目光转回棋盘,道:“那便等过几日他不忙了再去,不过他是一族之王,如今刚登基不久还算好些,以后清闲的日子怕是会越来越少。”胡说点头,注意到君玄捏着棋子却迟迟不落,视线上移,见他失神的模样竟与云察并无二致,而右边脸上还有三道已经结痂的血痕。这痕迹胡说极为熟悉,是只有山鹰铁钩一样的利爪才能抓出来的,便忍不住脱口问道:“你脸上是怎么弄的,云察挠的?可这些日子你不是一直都在顾子书那里,没去过巫云山吗?”君玄身子微微前倾,好像只有凑近了才能想出下一步走哪里一般,头也不抬似笑非笑道:“你管我爱去哪儿,本殿下的事儿还什么都得跟你汇报吗?”胡说被怼得没了脾气,委屈巴巴地看向白执,正要告状,又听君玄有点严肃地说:“到底是多重要的事儿非要熬夜,不能等到天亮再办,老睡这么晚可不好,狐狸,你难道就没劝劝他么?”“劝了。”胡说道:“可是不管用。从来都是他管着我,我哪里管得住他啊。”此后君玄就没怎么再说话,与白执你一子我一子的下着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下完了整盘,时间短到刷新了他与白执对局的记录,也刷新了他输棋的记录。白执笑望着他,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避开了问题,只道:“他待你倒是实心实地的好,你如今的性子,至少有一半是他惯的。”桃林中,当云察一字一顿神色肃然地说出那句“不劳帝君弃他,我会亲自带他回巫云山”时,白执想起三百年前雷劫降至的那天,正是云察将胡说生生从他身边夺走。若对方知道他就是陆离,根本不用等到什么“以后”,必定现在就会拦着胡说不再与他来往。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无任何对云察生厌的资格和立场,因为究根到底,他白执才是伤人至深的祸首。此刻,望着身边单纯无忧的胡说,白执竟从心底感到一丝庆幸。庆幸那颗妖丹封印了胡说的记忆,让胡说虽然忘了对陆离的爱,但同时也忘了对陆离的恨,他才能以白执帝君的身份,重新站在胡说身边。胡说皱皱鼻子对白执做了个鬼脸,说:“我的性子哪里差了,不就是黏人了点儿,有什么不好?不好您还喜欢?”“呵----”白执低笑,将人揽在身前,眉心印下一吻,动情道:“喜欢,怎样的你我都喜欢,黏人的、狡黠的,现在的、曾经的,只要是你。”胡说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窝在白执颈间蹭了又蹭,攀上人的脖子软声道:“帝君,抱抱。”白执张开臂,胡说便化成狐狸的模样,窝在了他怀中,盘起尾巴趴下尖耳,不一会儿便舒服的沉沉睡去。自化形之后,每当胡说犯懒不想走路时都会采用这个方法,屡试不爽,谁让白执是个毛绒控呢。回府之后才听扶桑说,他们在巫云山的这几日,明韶宫那边又出了事。有人趁着仙尊上朝的功夫,偷偷潜入后院,将蓝灿拐去了人间。仙尊得知此事后急匆匆带着天兵天将下界找人,找了三天两夜,最后才在一个深山老林的竹屋里把人找到。谁知蓝灿竟然正在一名黑衣男子身下承欢,衣裳褪了满地,山林寂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苟合之声。仙尊当时就怒了,挥剑砍下,却被黑衣人侥幸逃脱,只将衣衫不整的蓝灿给绑回了府,囚禁起来,严加看管。如今仙尊府的后院可真的是严实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议论这些,你是亲眼瞧见了,还是亲耳听到了?”胡说问,他不大相信蓝灿会做这种事。温玉一般的人儿,即使做了,也绝不该用“苟合”二字形容。扶桑摆摆手,笑着说:“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亲眼瞧见,这些都是大家在道听途说的过程中以讹传讹,传来传去就夸张了。”听只是传言,胡说神色一松,带着点儿责备地说:“谣言猛于虎,既然无凭无据,以后像这种话还是少乱说得好。”“不过…”扶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好像蓝公子确实被人掳去了下界,也确实是仙尊亲自将他找回来的。明韶宫的杜衡亲眼瞧见,回来当晚仙尊在蓝公子的屋里宿了一夜,此后就算是送饭,也都是仙尊亲自去了,再不让任何人踏进后院半步。”知道赤穹关着蓝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一向把人看得死紧,这是连白执都插不了手的事儿,胡说觉得自己想管也无能为力,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蓝灿无碍吧。明韶宫那边不得安生,招摇殿这几日却静得出奇。只知饮酒作乐的君玄殿下从巫云山回来后好像收了性子,算起来差不多得有半月没再往府里收人了,连花族进献给他的几名貌美倾城的小花妖都被他笑着婉拒,也没见他再听歌看舞。倒是隔三差五地就往下界跑一趟,每次去都捎上两坛性温味甜的琼浆玉酿,再带两只鲜翠可人的碧玉酒杯。有时白天去,晚上回,有时晚上去,白天回,但都是清醒着去,醉了才回。开始时胡说以为他是去巫云山招惹云察,后来才听说,原来他每次去下界都是到一个叫“未央国”的地方,找一名姓“顾”的教书先生。姓“顾”,不就是“顾子书”么?“未央国”,不就是顾子书的家乡么?这才想起顾子书得了白执的“天|衣”,如今已经可以在人间自由活动,虽然是鬼,却与活人无异。没曾想,风流成性的君玄最终竟栽在了个性子温吞的读书人身上,不知是该叫人称为一段佳话,还是该叫人不胜唏嘘。不过,管他君玄喜欢的是顾子书还是什么秦子书的,只要不是云察胡说觉得都行。鹰族生来就有着强势的独占欲,讲究一夫一妻。如君玄这种处处留情又处处无情只图个新鲜的人,一旦云察经不住他的勾搭为之心动,到时他玩得腻了再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云察一个可怎么办?后来又去了几次巫云山,见到云察时说起此事,问了才知,自那日摘走鹰巢之后,君玄果然就没再去过鹰王府,而提到顾子书,云察只淡淡地“哦”了一声,站在崖边望着那棵金钱松,有片刻的失神。再回仙界,意外地看到已有数月不来帝君府的君玄,竟然正与白执对坐着下棋。白执执黑,君玄执白。棠梨花开不败,暗香撩人。白执淡声道:“这次本帝还是让你三子。”君玄眼中含笑:“我最近常跟人下棋,棋艺增进不少,这次九叔不必让我,试试看我能不能赢你。”“好,那便试试。”白执微笑,落下一子。“帝君!”胡说在不远处唤了声,小跑过去,坐在了旁边的小凳上。白执偏头看他一眼,笑着温声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与云察玩的可好?”胡说撇撇嘴:“不好。”君玄落子的动作一顿,撇了胡说一眼。白执笑问:“如何不好,他欺负你了?”“那倒没有。”胡说摇摇头,说:“是他最近忙着族中的政事,烦得很,没工夫搭理我。听小喇叭说,他每天都要熬到三更才能上床睡觉。”“是么。”白执的目光转回棋盘,道:“那便等过几日他不忙了再去,不过他是一族之王,如今刚登基不久还算好些,以后清闲的日子怕是会越来越少。”胡说点头,注意到君玄捏着棋子却迟迟不落,视线上移,见他失神的模样竟与云察并无二致,而右边脸上还有三道已经结痂的血痕。这痕迹胡说极为熟悉,是只有山鹰铁钩一样的利爪才能抓出来的,便忍不住脱口问道:“你脸上是怎么弄的,云察挠的?可这些日子你不是一直都在顾子书那里,没去过巫云山吗?”君玄身子微微前倾,好像只有凑近了才能想出下一步走哪里一般,头也不抬似笑非笑道:“你管我爱去哪儿,本殿下的事儿还什么都得跟你汇报吗?”胡说被怼得没了脾气,委屈巴巴地看向白执,正要告状,又听君玄有点严肃地说:“到底是多重要的事儿非要熬夜,不能等到天亮再办,老睡这么晚可不好,狐狸,你难道就没劝劝他么?”“劝了。”胡说道:“可是不管用。从来都是他管着我,我哪里管得住他啊。”此后君玄就没怎么再说话,与白执你一子我一子的下着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下完了整盘,时间短到刷新了他与白执对局的记录,也刷新了他输棋的记录。白执笑望着他,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避开了问题,只道:“他待你倒是实心实地的好,你如今的性子,至少有一半是他惯的。”桃林中,当云察一字一顿神色肃然地说出那句“不劳帝君弃他,我会亲自带他回巫云山”时,白执想起三百年前雷劫降至的那天,正是云察将胡说生生从他身边夺走。若对方知道他就是陆离,根本不用等到什么“以后”,必定现在就会拦着胡说不再与他来往。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无任何对云察生厌的资格和立场,因为究根到底,他白执才是伤人至深的祸首。此刻,望着身边单纯无忧的胡说,白执竟从心底感到一丝庆幸。庆幸那颗妖丹封印了胡说的记忆,让胡说虽然忘了对陆离的爱,但同时也忘了对陆离的恨,他才能以白执帝君的身份,重新站在胡说身边。胡说皱皱鼻子对白执做了个鬼脸,说:“我的性子哪里差了,不就是黏人了点儿,有什么不好?不好您还喜欢?”“呵----”白执低笑,将人揽在身前,眉心印下一吻,动情道:“喜欢,怎样的你我都喜欢,黏人的、狡黠的,现在的、曾经的,只要是你。”胡说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窝在白执颈间蹭了又蹭,攀上人的脖子软声道:“帝君,抱抱。”白执张开臂,胡说便化成狐狸的模样,窝在了他怀中,盘起尾巴趴下尖耳,不一会儿便舒服的沉沉睡去。自化形之后,每当胡说犯懒不想走路时都会采用这个方法,屡试不爽,谁让白执是个毛绒控呢。回府之后才听扶桑说,他们在巫云山的这几日,明韶宫那边又出了事。有人趁着仙尊上朝的功夫,偷偷潜入后院,将蓝灿拐去了人间。仙尊得知此事后急匆匆带着天兵天将下界找人,找了三天两夜,最后才在一个深山老林的竹屋里把人找到。谁知蓝灿竟然正在一名黑衣男子身下承欢,衣裳褪了满地,山林寂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苟合之声。仙尊当时就怒了,挥剑砍下,却被黑衣人侥幸逃脱,只将衣衫不整的蓝灿给绑回了府,囚禁起来,严加看管。如今仙尊府的后院可真的是严实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议论这些,你是亲眼瞧见了,还是亲耳听到了?”胡说问,他不大相信蓝灿会做这种事。温玉一般的人儿,即使做了,也绝不该用“苟合”二字形容。扶桑摆摆手,笑着说:“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亲眼瞧见,这些都是大家在道听途说的过程中以讹传讹,传来传去就夸张了。”听只是传言,胡说神色一松,带着点儿责备地说:“谣言猛于虎,既然无凭无据,以后像这种话还是少乱说得好。”“不过…”扶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好像蓝公子确实被人掳去了下界,也确实是仙尊亲自将他找回来的。明韶宫的杜衡亲眼瞧见,回来当晚仙尊在蓝公子的屋里宿了一夜,此后就算是送饭,也都是仙尊亲自去了,再不让任何人踏进后院半步。”知道赤穹关着蓝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一向把人看得死紧,这是连白执都插不了手的事儿,胡说觉得自己想管也无能为力,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蓝灿无碍吧。明韶宫那边不得安生,招摇殿这几日却静得出奇。只知饮酒作乐的君玄殿下从巫云山回来后好像收了性子,算起来差不多得有半月没再往府里收人了,连花族进献给他的几名貌美倾城的小花妖都被他笑着婉拒,也没见他再听歌看舞。倒是隔三差五地就往下界跑一趟,每次去都捎上两坛性温味甜的琼浆玉酿,再带两只鲜翠可人的碧玉酒杯。有时白天去,晚上回,有时晚上去,白天回,但都是清醒着去,醉了才回。开始时胡说以为他是去巫云山招惹云察,后来才听说,原来他每次去下界都是到一个叫“未央国”的地方,找一名姓“顾”的教书先生。姓“顾”,不就是“顾子书”么?“未央国”,不就是顾子书的家乡么?这才想起顾子书得了白执的“天|衣”,如今已经可以在人间自由活动,虽然是鬼,却与活人无异。没曾想,风流成性的君玄最终竟栽在了个性子温吞的读书人身上,不知是该叫人称为一段佳话,还是该叫人不胜唏嘘。不过,管他君玄喜欢的是顾子书还是什么秦子书的,只要不是云察胡说觉得都行。鹰族生来就有着强势的独占欲,讲究一夫一妻。如君玄这种处处留情又处处无情只图个新鲜的人,一旦云察经不住他的勾搭为之心动,到时他玩得腻了再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云察一个可怎么办?后来又去了几次巫云山,见到云察时说起此事,问了才知,自那日摘走鹰巢之后,君玄果然就没再去过鹰王府,而提到顾子书,云察只淡淡地“哦”了一声,站在崖边望着那棵金钱松,有片刻的失神。再回仙界,意外地看到已有数月不来帝君府的君玄,竟然正与白执对坐着下棋。白执执黑,君玄执白。棠梨花开不败,暗香撩人。白执淡声道:“这次本帝还是让你三子。”君玄眼中含笑:“我最近常跟人下棋,棋艺增进不少,这次九叔不必让我,试试看我能不能赢你。”“好,那便试试。”白执微笑,落下一子。“帝君!”胡说在不远处唤了声,小跑过去,坐在了旁边的小凳上。白执偏头看他一眼,笑着温声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与云察玩的可好?”胡说撇撇嘴:“不好。”君玄落子的动作一顿,撇了胡说一眼。白执笑问:“如何不好,他欺负你了?”“那倒没有。”胡说摇摇头,说:“是他最近忙着族中的政事,烦得很,没工夫搭理我。听小喇叭说,他每天都要熬到三更才能上床睡觉。”“是么。”白执的目光转回棋盘,道:“那便等过几日他不忙了再去,不过他是一族之王,如今刚登基不久还算好些,以后清闲的日子怕是会越来越少。”胡说点头,注意到君玄捏着棋子却迟迟不落,视线上移,见他失神的模样竟与云察并无二致,而右边脸上还有三道已经结痂的血痕。这痕迹胡说极为熟悉,是只有山鹰铁钩一样的利爪才能抓出来的,便忍不住脱口问道:“你脸上是怎么弄的,云察挠的?可这些日子你不是一直都在顾子书那里,没去过巫云山吗?”君玄身子微微前倾,好像只有凑近了才能想出下一步走哪里一般,头也不抬似笑非笑道:“你管我爱去哪儿,本殿下的事儿还什么都得跟你汇报吗?”胡说被怼得没了脾气,委屈巴巴地看向白执,正要告状,又听君玄有点严肃地说:“到底是多重要的事儿非要熬夜,不能等到天亮再办,老睡这么晚可不好,狐狸,你难道就没劝劝他么?”“劝了。”胡说道:“可是不管用。从来都是他管着我,我哪里管得住他啊。”此后君玄就没怎么再说话,与白执你一子我一子的下着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下完了整盘,时间短到刷新了他与白执对局的记录,也刷新了他输棋的记录。白执笑望着他,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避开了问题,只道:“他待你倒是实心实地的好,你如今的性子,至少有一半是他惯的。”桃林中,当云察一字一顿神色肃然地说出那句“不劳帝君弃他,我会亲自带他回巫云山”时,白执想起三百年前雷劫降至的那天,正是云察将胡说生生从他身边夺走。若对方知道他就是陆离,根本不用等到什么“以后”,必定现在就会拦着胡说不再与他来往。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无任何对云察生厌的资格和立场,因为究根到底,他白执才是伤人至深的祸首。此刻,望着身边单纯无忧的胡说,白执竟从心底感到一丝庆幸。庆幸那颗妖丹封印了胡说的记忆,让胡说虽然忘了对陆离的爱,但同时也忘了对陆离的恨,他才能以白执帝君的身份,重新站在胡说身边。胡说皱皱鼻子对白执做了个鬼脸,说:“我的性子哪里差了,不就是黏人了点儿,有什么不好?不好您还喜欢?”“呵----”白执低笑,将人揽在身前,眉心印下一吻,动情道:“喜欢,怎样的你我都喜欢,黏人的、狡黠的,现在的、曾经的,只要是你。”胡说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窝在白执颈间蹭了又蹭,攀上人的脖子软声道:“帝君,抱抱。”白执张开臂,胡说便化成狐狸的模样,窝在了他怀中,盘起尾巴趴下尖耳,不一会儿便舒服的沉沉睡去。自化形之后,每当胡说犯懒不想走路时都会采用这个方法,屡试不爽,谁让白执是个毛绒控呢。回府之后才听扶桑说,他们在巫云山的这几日,明韶宫那边又出了事。有人趁着仙尊上朝的功夫,偷偷潜入后院,将蓝灿拐去了人间。仙尊得知此事后急匆匆带着天兵天将下界找人,找了三天两夜,最后才在一个深山老林的竹屋里把人找到。谁知蓝灿竟然正在一名黑衣男子身下承欢,衣裳褪了满地,山林寂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苟合之声。仙尊当时就怒了,挥剑砍下,却被黑衣人侥幸逃脱,只将衣衫不整的蓝灿给绑回了府,囚禁起来,严加看管。如今仙尊府的后院可真的是严实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议论这些,你是亲眼瞧见了,还是亲耳听到了?”胡说问,他不大相信蓝灿会做这种事。温玉一般的人儿,即使做了,也绝不该用“苟合”二字形容。扶桑摆摆手,笑着说:“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亲眼瞧见,这些都是大家在道听途说的过程中以讹传讹,传来传去就夸张了。”听只是传言,胡说神色一松,带着点儿责备地说:“谣言猛于虎,既然无凭无据,以后像这种话还是少乱说得好。”“不过…”扶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好像蓝公子确实被人掳去了下界,也确实是仙尊亲自将他找回来的。明韶宫的杜衡亲眼瞧见,回来当晚仙尊在蓝公子的屋里宿了一夜,此后就算是送饭,也都是仙尊亲自去了,再不让任何人踏进后院半步。”知道赤穹关着蓝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一向把人看得死紧,这是连白执都插不了手的事儿,胡说觉得自己想管也无能为力,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蓝灿无碍吧。明韶宫那边不得安生,招摇殿这几日却静得出奇。只知饮酒作乐的君玄殿下从巫云山回来后好像收了性子,算起来差不多得有半月没再往府里收人了,连花族进献给他的几名貌美倾城的小花妖都被他笑着婉拒,也没见他再听歌看舞。倒是隔三差五地就往下界跑一趟,每次去都捎上两坛性温味甜的琼浆玉酿,再带两只鲜翠可人的碧玉酒杯。有时白天去,晚上回,有时晚上去,白天回,但都是清醒着去,醉了才回。开始时胡说以为他是去巫云山招惹云察,后来才听说,原来他每次去下界都是到一个叫“未央国”的地方,找一名姓“顾”的教书先生。姓“顾”,不就是“顾子书”么?“未央国”,不就是顾子书的家乡么?这才想起顾子书得了白执的“天|衣”,如今已经可以在人间自由活动,虽然是鬼,却与活人无异。没曾想,风流成性的君玄最终竟栽在了个性子温吞的读书人身上,不知是该叫人称为一段佳话,还是该叫人不胜唏嘘。不过,管他君玄喜欢的是顾子书还是什么秦子书的,只要不是云察胡说觉得都行。鹰族生来就有着强势的独占欲,讲究一夫一妻。如君玄这种处处留情又处处无情只图个新鲜的人,一旦云察经不住他的勾搭为之心动,到时他玩得腻了再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云察一个可怎么办?后来又去了几次巫云山,见到云察时说起此事,问了才知,自那日摘走鹰巢之后,君玄果然就没再去过鹰王府,而提到顾子书,云察只淡淡地“哦”了一声,站在崖边望着那棵金钱松,有片刻的失神。再回仙界,意外地看到已有数月不来帝君府的君玄,竟然正与白执对坐着下棋。白执执黑,君玄执白。棠梨花开不败,暗香撩人。白执淡声道:“这次本帝还是让你三子。”君玄眼中含笑:“我最近常跟人下棋,棋艺增进不少,这次九叔不必让我,试试看我能不能赢你。”“好,那便试试。”白执微笑,落下一子。“帝君!”胡说在不远处唤了声,小跑过去,坐在了旁边的小凳上。白执偏头看他一眼,笑着温声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与云察玩的可好?”胡说撇撇嘴:“不好。”君玄落子的动作一顿,撇了胡说一眼。白执笑问:“如何不好,他欺负你了?”“那倒没有。”胡说摇摇头,说:“是他最近忙着族中的政事,烦得很,没工夫搭理我。听小喇叭说,他每天都要熬到三更才能上床睡觉。”“是么。”白执的目光转回棋盘,道:“那便等过几日他不忙了再去,不过他是一族之王,如今刚登基不久还算好些,以后清闲的日子怕是会越来越少。”胡说点头,注意到君玄捏着棋子却迟迟不落,视线上移,见他失神的模样竟与云察并无二致,而右边脸上还有三道已经结痂的血痕。这痕迹胡说极为熟悉,是只有山鹰铁钩一样的利爪才能抓出来的,便忍不住脱口问道:“你脸上是怎么弄的,云察挠的?可这些日子你不是一直都在顾子书那里,没去过巫云山吗?”君玄身子微微前倾,好像只有凑近了才能想出下一步走哪里一般,头也不抬似笑非笑道:“你管我爱去哪儿,本殿下的事儿还什么都得跟你汇报吗?”胡说被怼得没了脾气,委屈巴巴地看向白执,正要告状,又听君玄有点严肃地说:“到底是多重要的事儿非要熬夜,不能等到天亮再办,老睡这么晚可不好,狐狸,你难道就没劝劝他么?”“劝了。”胡说道:“可是不管用。从来都是他管着我,我哪里管得住他啊。”此后君玄就没怎么再说话,与白执你一子我一子的下着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下完了整盘,时间短到刷新了他与白执对局的记录,也刷新了他输棋的记录。白执笑望着他,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避开了问题,只道:“他待你倒是实心实地的好,你如今的性子,至少有一半是他惯的。”桃林中,当云察一字一顿神色肃然地说出那句“不劳帝君弃他,我会亲自带他回巫云山”时,白执想起三百年前雷劫降至的那天,正是云察将胡说生生从他身边夺走。若对方知道他就是陆离,根本不用等到什么“以后”,必定现在就会拦着胡说不再与他来往。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无任何对云察生厌的资格和立场,因为究根到底,他白执才是伤人至深的祸首。此刻,望着身边单纯无忧的胡说,白执竟从心底感到一丝庆幸。庆幸那颗妖丹封印了胡说的记忆,让胡说虽然忘了对陆离的爱,但同时也忘了对陆离的恨,他才能以白执帝君的身份,重新站在胡说身边。胡说皱皱鼻子对白执做了个鬼脸,说:“我的性子哪里差了,不就是黏人了点儿,有什么不好?不好您还喜欢?”“呵----”白执低笑,将人揽在身前,眉心印下一吻,动情道:“喜欢,怎样的你我都喜欢,黏人的、狡黠的,现在的、曾经的,只要是你。”胡说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窝在白执颈间蹭了又蹭,攀上人的脖子软声道:“帝君,抱抱。”白执张开臂,胡说便化成狐狸的模样,窝在了他怀中,盘起尾巴趴下尖耳,不一会儿便舒服的沉沉睡去。自化形之后,每当胡说犯懒不想走路时都会采用这个方法,屡试不爽,谁让白执是个毛绒控呢。回府之后才听扶桑说,他们在巫云山的这几日,明韶宫那边又出了事。有人趁着仙尊上朝的功夫,偷偷潜入后院,将蓝灿拐去了人间。仙尊得知此事后急匆匆带着天兵天将下界找人,找了三天两夜,最后才在一个深山老林的竹屋里把人找到。谁知蓝灿竟然正在一名黑衣男子身下承欢,衣裳褪了满地,山林寂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苟合之声。仙尊当时就怒了,挥剑砍下,却被黑衣人侥幸逃脱,只将衣衫不整的蓝灿给绑回了府,囚禁起来,严加看管。如今仙尊府的后院可真的是严实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议论这些,你是亲眼瞧见了,还是亲耳听到了?”胡说问,他不大相信蓝灿会做这种事。温玉一般的人儿,即使做了,也绝不该用“苟合”二字形容。扶桑摆摆手,笑着说:“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亲眼瞧见,这些都是大家在道听途说的过程中以讹传讹,传来传去就夸张了。”听只是传言,胡说神色一松,带着点儿责备地说:“谣言猛于虎,既然无凭无据,以后像这种话还是少乱说得好。”“不过…”扶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好像蓝公子确实被人掳去了下界,也确实是仙尊亲自将他找回来的。明韶宫的杜衡亲眼瞧见,回来当晚仙尊在蓝公子的屋里宿了一夜,此后就算是送饭,也都是仙尊亲自去了,再不让任何人踏进后院半步。”知道赤穹关着蓝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一向把人看得死紧,这是连白执都插不了手的事儿,胡说觉得自己想管也无能为力,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蓝灿无碍吧。明韶宫那边不得安生,招摇殿这几日却静得出奇。只知饮酒作乐的君玄殿下从巫云山回来后好像收了性子,算起来差不多得有半月没再往府里收人了,连花族进献给他的几名貌美倾城的小花妖都被他笑着婉拒,也没见他再听歌看舞。倒是隔三差五地就往下界跑一趟,每次去都捎上两坛性温味甜的琼浆玉酿,再带两只鲜翠可人的碧玉酒杯。有时白天去,晚上回,有时晚上去,白天回,但都是清醒着去,醉了才回。开始时胡说以为他是去巫云山招惹云察,后来才听说,原来他每次去下界都是到一个叫“未央国”的地方,找一名姓“顾”的教书先生。姓“顾”,不就是“顾子书”么?“未央国”,不就是顾子书的家乡么?这才想起顾子书得了白执的“天|衣”,如今已经可以在人间自由活动,虽然是鬼,却与活人无异。没曾想,风流成性的君玄最终竟栽在了个性子温吞的读书人身上,不知是该叫人称为一段佳话,还是该叫人不胜唏嘘。不过,管他君玄喜欢的是顾子书还是什么秦子书的,只要不是云察胡说觉得都行。鹰族生来就有着强势的独占欲,讲究一夫一妻。如君玄这种处处留情又处处无情只图个新鲜的人,一旦云察经不住他的勾搭为之心动,到时他玩得腻了再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云察一个可怎么办?后来又去了几次巫云山,见到云察时说起此事,问了才知,自那日摘走鹰巢之后,君玄果然就没再去过鹰王府,而提到顾子书,云察只淡淡地“哦”了一声,站在崖边望着那棵金钱松,有片刻的失神。再回仙界,意外地看到已有数月不来帝君府的君玄,竟然正与白执对坐着下棋。白执执黑,君玄执白。棠梨花开不败,暗香撩人。白执淡声道:“这次本帝还是让你三子。”君玄眼中含笑:“我最近常跟人下棋,棋艺增进不少,这次九叔不必让我,试试看我能不能赢你。”“好,那便试试。”白执微笑,落下一子。“帝君!”胡说在不远处唤了声,小跑过去,坐在了旁边的小凳上。白执偏头看他一眼,笑着温声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与云察玩的可好?”胡说撇撇嘴:“不好。”君玄落子的动作一顿,撇了胡说一眼。白执笑问:“如何不好,他欺负你了?”“那倒没有。”胡说摇摇头,说:“是他最近忙着族中的政事,烦得很,没工夫搭理我。听小喇叭说,他每天都要熬到三更才能上床睡觉。”“是么。”白执的目光转回棋盘,道:“那便等过几日他不忙了再去,不过他是一族之王,如今刚登基不久还算好些,以后清闲的日子怕是会越来越少。”胡说点头,注意到君玄捏着棋子却迟迟不落,视线上移,见他失神的模样竟与云察并无二致,而右边脸上还有三道已经结痂的血痕。这痕迹胡说极为熟悉,是只有山鹰铁钩一样的利爪才能抓出来的,便忍不住脱口问道:“你脸上是怎么弄的,云察挠的?可这些日子你不是一直都在顾子书那里,没去过巫云山吗?”君玄身子微微前倾,好像只有凑近了才能想出下一步走哪里一般,头也不抬似笑非笑道:“你管我爱去哪儿,本殿下的事儿还什么都得跟你汇报吗?”胡说被怼得没了脾气,委屈巴巴地看向白执,正要告状,又听君玄有点严肃地说:“到底是多重要的事儿非要熬夜,不能等到天亮再办,老睡这么晚可不好,狐狸,你难道就没劝劝他么?”“劝了。”胡说道:“可是不管用。从来都是他管着我,我哪里管得住他啊。”此后君玄就没怎么再说话,与白执你一子我一子的下着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下完了整盘,时间短到刷新了他与白执对局的记录,也刷新了他输棋的记录。白执笑望着他,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避开了问题,只道:“他待你倒是实心实地的好,你如今的性子,至少有一半是他惯的。”桃林中,当云察一字一顿神色肃然地说出那句“不劳帝君弃他,我会亲自带他回巫云山”时,白执想起三百年前雷劫降至的那天,正是云察将胡说生生从他身边夺走。若对方知道他就是陆离,根本不用等到什么“以后”,必定现在就会拦着胡说不再与他来往。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无任何对云察生厌的资格和立场,因为究根到底,他白执才是伤人至深的祸首。此刻,望着身边单纯无忧的胡说,白执竟从心底感到一丝庆幸。庆幸那颗妖丹封印了胡说的记忆,让胡说虽然忘了对陆离的爱,但同时也忘了对陆离的恨,他才能以白执帝君的身份,重新站在胡说身边。胡说皱皱鼻子对白执做了个鬼脸,说:“我的性子哪里差了,不就是黏人了点儿,有什么不好?不好您还喜欢?”“呵----”白执低笑,将人揽在身前,眉心印下一吻,动情道:“喜欢,怎样的你我都喜欢,黏人的、狡黠的,现在的、曾经的,只要是你。”胡说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窝在白执颈间蹭了又蹭,攀上人的脖子软声道:“帝君,抱抱。”白执张开臂,胡说便化成狐狸的模样,窝在了他怀中,盘起尾巴趴下尖耳,不一会儿便舒服的沉沉睡去。自化形之后,每当胡说犯懒不想走路时都会采用这个方法,屡试不爽,谁让白执是个毛绒控呢。回府之后才听扶桑说,他们在巫云山的这几日,明韶宫那边又出了事。有人趁着仙尊上朝的功夫,偷偷潜入后院,将蓝灿拐去了人间。仙尊得知此事后急匆匆带着天兵天将下界找人,找了三天两夜,最后才在一个深山老林的竹屋里把人找到。谁知蓝灿竟然正在一名黑衣男子身下承欢,衣裳褪了满地,山林寂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苟合之声。仙尊当时就怒了,挥剑砍下,却被黑衣人侥幸逃脱,只将衣衫不整的蓝灿给绑回了府,囚禁起来,严加看管。如今仙尊府的后院可真的是严实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议论这些,你是亲眼瞧见了,还是亲耳听到了?”胡说问,他不大相信蓝灿会做这种事。温玉一般的人儿,即使做了,也绝不该用“苟合”二字形容。扶桑摆摆手,笑着说:“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亲眼瞧见,这些都是大家在道听途说的过程中以讹传讹,传来传去就夸张了。”听只是传言,胡说神色一松,带着点儿责备地说:“谣言猛于虎,既然无凭无据,以后像这种话还是少乱说得好。”“不过…”扶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好像蓝公子确实被人掳去了下界,也确实是仙尊亲自将他找回来的。明韶宫的杜衡亲眼瞧见,回来当晚仙尊在蓝公子的屋里宿了一夜,此后就算是送饭,也都是仙尊亲自去了,再不让任何人踏进后院半步。”知道赤穹关着蓝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一向把人看得死紧,这是连白执都插不了手的事儿,胡说觉得自己想管也无能为力,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蓝灿无碍吧。明韶宫那边不得安生,招摇殿这几日却静得出奇。只知饮酒作乐的君玄殿下从巫云山回来后好像收了性子,算起来差不多得有半月没再往府里收人了,连花族进献给他的几名貌美倾城的小花妖都被他笑着婉拒,也没见他再听歌看舞。倒是隔三差五地就往下界跑一趟,每次去都捎上两坛性温味甜的琼浆玉酿,再带两只鲜翠可人的碧玉酒杯。有时白天去,晚上回,有时晚上去,白天回,但都是清醒着去,醉了才回。开始时胡说以为他是去巫云山招惹云察,后来才听说,原来他每次去下界都是到一个叫“未央国”的地方,找一名姓“顾”的教书先生。姓“顾”,不就是“顾子书”么?“未央国”,不就是顾子书的家乡么?这才想起顾子书得了白执的“天|衣”,如今已经可以在人间自由活动,虽然是鬼,却与活人无异。没曾想,风流成性的君玄最终竟栽在了个性子温吞的读书人身上,不知是该叫人称为一段佳话,还是该叫人不胜唏嘘。不过,管他君玄喜欢的是顾子书还是什么秦子书的,只要不是云察胡说觉得都行。鹰族生来就有着强势的独占欲,讲究一夫一妻。如君玄这种处处留情又处处无情只图个新鲜的人,一旦云察经不住他的勾搭为之心动,到时他玩得腻了再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云察一个可怎么办?后来又去了几次巫云山,见到云察时说起此事,问了才知,自那日摘走鹰巢之后,君玄果然就没再去过鹰王府,而提到顾子书,云察只淡淡地“哦”了一声,站在崖边望着那棵金钱松,有片刻的失神。再回仙界,意外地看到已有数月不来帝君府的君玄,竟然正与白执对坐着下棋。白执执黑,君玄执白。棠梨花开不败,暗香撩人。白执淡声道:“这次本帝还是让你三子。”君玄眼中含笑:“我最近常跟人下棋,棋艺增进不少,这次九叔不必让我,试试看我能不能赢你。”“好,那便试试。”白执微笑,落下一子。“帝君!”胡说在不远处唤了声,小跑过去,坐在了旁边的小凳上。白执偏头看他一眼,笑着温声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与云察玩的可好?”胡说撇撇嘴:“不好。”君玄落子的动作一顿,撇了胡说一眼。白执笑问:“如何不好,他欺负你了?”“那倒没有。”胡说摇摇头,说:“是他最近忙着族中的政事,烦得很,没工夫搭理我。听小喇叭说,他每天都要熬到三更才能上床睡觉。”“是么。”白执的目光转回棋盘,道:“那便等过几日他不忙了再去,不过他是一族之王,如今刚登基不久还算好些,以后清闲的日子怕是会越来越少。”胡说点头,注意到君玄捏着棋子却迟迟不落,视线上移,见他失神的模样竟与云察并无二致,而右边脸上还有三道已经结痂的血痕。这痕迹胡说极为熟悉,是只有山鹰铁钩一样的利爪才能抓出来的,便忍不住脱口问道:“你脸上是怎么弄的,云察挠的?可这些日子你不是一直都在顾子书那里,没去过巫云山吗?”君玄身子微微前倾,好像只有凑近了才能想出下一步走哪里一般,头也不抬似笑非笑道:“你管我爱去哪儿,本殿下的事儿还什么都得跟你汇报吗?”胡说被怼得没了脾气,委屈巴巴地看向白执,正要告状,又听君玄有点严肃地说:“到底是多重要的事儿非要熬夜,不能等到天亮再办,老睡这么晚可不好,狐狸,你难道就没劝劝他么?”“劝了。”胡说道:“可是不管用。从来都是他管着我,我哪里管得住他啊。”此后君玄就没怎么再说话,与白执你一子我一子的下着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下完了整盘,时间短到刷新了他与白执对局的记录,也刷新了他输棋的记录。白执笑望着他,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避开了问题,只道:“他待你倒是实心实地的好,你如今的性子,至少有一半是他惯的。”桃林中,当云察一字一顿神色肃然地说出那句“不劳帝君弃他,我会亲自带他回巫云山”时,白执想起三百年前雷劫降至的那天,正是云察将胡说生生从他身边夺走。若对方知道他就是陆离,根本不用等到什么“以后”,必定现在就会拦着胡说不再与他来往。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无任何对云察生厌的资格和立场,因为究根到底,他白执才是伤人至深的祸首。此刻,望着身边单纯无忧的胡说,白执竟从心底感到一丝庆幸。庆幸那颗妖丹封印了胡说的记忆,让胡说虽然忘了对陆离的爱,但同时也忘了对陆离的恨,他才能以白执帝君的身份,重新站在胡说身边。胡说皱皱鼻子对白执做了个鬼脸,说:“我的性子哪里差了,不就是黏人了点儿,有什么不好?不好您还喜欢?”“呵----”白执低笑,将人揽在身前,眉心印下一吻,动情道:“喜欢,怎样的你我都喜欢,黏人的、狡黠的,现在的、曾经的,只要是你。”胡说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窝在白执颈间蹭了又蹭,攀上人的脖子软声道:“帝君,抱抱。”白执张开臂,胡说便化成狐狸的模样,窝在了他怀中,盘起尾巴趴下尖耳,不一会儿便舒服的沉沉睡去。自化形之后,每当胡说犯懒不想走路时都会采用这个方法,屡试不爽,谁让白执是个毛绒控呢。回府之后才听扶桑说,他们在巫云山的这几日,明韶宫那边又出了事。有人趁着仙尊上朝的功夫,偷偷潜入后院,将蓝灿拐去了人间。仙尊得知此事后急匆匆带着天兵天将下界找人,找了三天两夜,最后才在一个深山老林的竹屋里把人找到。谁知蓝灿竟然正在一名黑衣男子身下承欢,衣裳褪了满地,山林寂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苟合之声。仙尊当时就怒了,挥剑砍下,却被黑衣人侥幸逃脱,只将衣衫不整的蓝灿给绑回了府,囚禁起来,严加看管。如今仙尊府的后院可真的是严实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议论这些,你是亲眼瞧见了,还是亲耳听到了?”胡说问,他不大相信蓝灿会做这种事。温玉一般的人儿,即使做了,也绝不该用“苟合”二字形容。扶桑摆摆手,笑着说:“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亲眼瞧见,这些都是大家在道听途说的过程中以讹传讹,传来传去就夸张了。”听只是传言,胡说神色一松,带着点儿责备地说:“谣言猛于虎,既然无凭无据,以后像这种话还是少乱说得好。”“不过…”扶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好像蓝公子确实被人掳去了下界,也确实是仙尊亲自将他找回来的。明韶宫的杜衡亲眼瞧见,回来当晚仙尊在蓝公子的屋里宿了一夜,此后就算是送饭,也都是仙尊亲自去了,再不让任何人踏进后院半步。”知道赤穹关着蓝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一向把人看得死紧,这是连白执都插不了手的事儿,胡说觉得自己想管也无能为力,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蓝灿无碍吧。明韶宫那边不得安生,招摇殿这几日却静得出奇。只知饮酒作乐的君玄殿下从巫云山回来后好像收了性子,算起来差不多得有半月没再往府里收人了,连花族进献给他的几名貌美倾城的小花妖都被他笑着婉拒,也没见他再听歌看舞。倒是隔三差五地就往下界跑一趟,每次去都捎上两坛性温味甜的琼浆玉酿,再带两只鲜翠可人的碧玉酒杯。有时白天去,晚上回,有时晚上去,白天回,但都是清醒着去,醉了才回。开始时胡说以为他是去巫云山招惹云察,后来才听说,原来他每次去下界都是到一个叫“未央国”的地方,找一名姓“顾”的教书先生。姓“顾”,不就是“顾子书”么?“未央国”,不就是顾子书的家乡么?这才想起顾子书得了白执的“天|衣”,如今已经可以在人间自由活动,虽然是鬼,却与活人无异。没曾想,风流成性的君玄最终竟栽在了个性子温吞的读书人身上,不知是该叫人称为一段佳话,还是该叫人不胜唏嘘。不过,管他君玄喜欢的是顾子书还是什么秦子书的,只要不是云察胡说觉得都行。鹰族生来就有着强势的独占欲,讲究一夫一妻。如君玄这种处处留情又处处无情只图个新鲜的人,一旦云察经不住他的勾搭为之心动,到时他玩得腻了再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云察一个可怎么办?后来又去了几次巫云山,见到云察时说起此事,问了才知,自那日摘走鹰巢之后,君玄果然就没再去过鹰王府,而提到顾子书,云察只淡淡地“哦”了一声,站在崖边望着那棵金钱松,有片刻的失神。再回仙界,意外地看到已有数月不来帝君府的君玄,竟然正与白执对坐着下棋。白执执黑,君玄执白。棠梨花开不败,暗香撩人。白执淡声道:“这次本帝还是让你三子。”君玄眼中含笑:“我最近常跟人下棋,棋艺增进不少,这次九叔不必让我,试试看我能不能赢你。”“好,那便试试。”白执微笑,落下一子。“帝君!”胡说在不远处唤了声,小跑过去,坐在了旁边的小凳上。白执偏头看他一眼,笑着温声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与云察玩的可好?”胡说撇撇嘴:“不好。”君玄落子的动作一顿,撇了胡说一眼。白执笑问:“如何不好,他欺负你了?”“那倒没有。”胡说摇摇头,说:“是他最近忙着族中的政事,烦得很,没工夫搭理我。听小喇叭说,他每天都要熬到三更才能上床睡觉。”“是么。”白执的目光转回棋盘,道:“那便等过几日他不忙了再去,不过他是一族之王,如今刚登基不久还算好些,以后清闲的日子怕是会越来越少。”胡说点头,注意到君玄捏着棋子却迟迟不落,视线上移,见他失神的模样竟与云察并无二致,而右边脸上还有三道已经结痂的血痕。这痕迹胡说极为熟悉,是只有山鹰铁钩一样的利爪才能抓出来的,便忍不住脱口问道:“你脸上是怎么弄的,云察挠的?可这些日子你不是一直都在顾子书那里,没去过巫云山吗?”君玄身子微微前倾,好像只有凑近了才能想出下一步走哪里一般,头也不抬似笑非笑道:“你管我爱去哪儿,本殿下的事儿还什么都得跟你汇报吗?”胡说被怼得没了脾气,委屈巴巴地看向白执,正要告状,又听君玄有点严肃地说:“到底是多重要的事儿非要熬夜,不能等到天亮再办,老睡这么晚可不好,狐狸,你难道就没劝劝他么?”“劝了。”胡说道:“可是不管用。从来都是他管着我,我哪里管得住他啊。”此后君玄就没怎么再说话,与白执你一子我一子的下着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下完了整盘,时间短到刷新了他与白执对局的记录,也刷新了他输棋的记录。白执笑望着他,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避开了问题,只道:“他待你倒是实心实地的好,你如今的性子,至少有一半是他惯的。”桃林中,当云察一字一顿神色肃然地说出那句“不劳帝君弃他,我会亲自带他回巫云山”时,白执想起三百年前雷劫降至的那天,正是云察将胡说生生从他身边夺走。若对方知道他就是陆离,根本不用等到什么“以后”,必定现在就会拦着胡说不再与他来往。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无任何对云察生厌的资格和立场,因为究根到底,他白执才是伤人至深的祸首。此刻,望着身边单纯无忧的胡说,白执竟从心底感到一丝庆幸。庆幸那颗妖丹封印了胡说的记忆,让胡说虽然忘了对陆离的爱,但同时也忘了对陆离的恨,他才能以白执帝君的身份,重新站在胡说身边。胡说皱皱鼻子对白执做了个鬼脸,说:“我的性子哪里差了,不就是黏人了点儿,有什么不好?不好您还喜欢?”“呵----”白执低笑,将人揽在身前,眉心印下一吻,动情道:“喜欢,怎样的你我都喜欢,黏人的、狡黠的,现在的、曾经的,只要是你。”胡说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窝在白执颈间蹭了又蹭,攀上人的脖子软声道:“帝君,抱抱。”白执张开臂,胡说便化成狐狸的模样,窝在了他怀中,盘起尾巴趴下尖耳,不一会儿便舒服的沉沉睡去。自化形之后,每当胡说犯懒不想走路时都会采用这个方法,屡试不爽,谁让白执是个毛绒控呢。回府之后才听扶桑说,他们在巫云山的这几日,明韶宫那边又出了事。有人趁着仙尊上朝的功夫,偷偷潜入后院,将蓝灿拐去了人间。仙尊得知此事后急匆匆带着天兵天将下界找人,找了三天两夜,最后才在一个深山老林的竹屋里把人找到。谁知蓝灿竟然正在一名黑衣男子身下承欢,衣裳褪了满地,山林寂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苟合之声。仙尊当时就怒了,挥剑砍下,却被黑衣人侥幸逃脱,只将衣衫不整的蓝灿给绑回了府,囚禁起来,严加看管。如今仙尊府的后院可真的是严实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议论这些,你是亲眼瞧见了,还是亲耳听到了?”胡说问,他不大相信蓝灿会做这种事。温玉一般的人儿,即使做了,也绝不该用“苟合”二字形容。扶桑摆摆手,笑着说:“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亲眼瞧见,这些都是大家在道听途说的过程中以讹传讹,传来传去就夸张了。”听只是传言,胡说神色一松,带着点儿责备地说:“谣言猛于虎,既然无凭无据,以后像这种话还是少乱说得好。”“不过…”扶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好像蓝公子确实被人掳去了下界,也确实是仙尊亲自将他找回来的。明韶宫的杜衡亲眼瞧见,回来当晚仙尊在蓝公子的屋里宿了一夜,此后就算是送饭,也都是仙尊亲自去了,再不让任何人踏进后院半步。”知道赤穹关着蓝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一向把人看得死紧,这是连白执都插不了手的事儿,胡说觉得自己想管也无能为力,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蓝灿无碍吧。明韶宫那边不得安生,招摇殿这几日却静得出奇。只知饮酒作乐的君玄殿下从巫云山回来后好像收了性子,算起来差不多得有半月没再往府里收人了,连花族进献给他的几名貌美倾城的小花妖都被他笑着婉拒,也没见他再听歌看舞。倒是隔三差五地就往下界跑一趟,每次去都捎上两坛性温味甜的琼浆玉酿,再带两只鲜翠可人的碧玉酒杯。有时白天去,晚上回,有时晚上去,白天回,但都是清醒着去,醉了才回。开始时胡说以为他是去巫云山招惹云察,后来才听说,原来他每次去下界都是到一个叫“未央国”的地方,找一名姓“顾”的教书先生。姓“顾”,不就是“顾子书”么?“未央国”,不就是顾子书的家乡么?这才想起顾子书得了白执的“天|衣”,如今已经可以在人间自由活动,虽然是鬼,却与活人无异。没曾想,风流成性的君玄最终竟栽在了个性子温吞的读书人身上,不知是该叫人称为一段佳话,还是该叫人不胜唏嘘。不过,管他君玄喜欢的是顾子书还是什么秦子书的,只要不是云察胡说觉得都行。鹰族生来就有着强势的独占欲,讲究一夫一妻。如君玄这种处处留情又处处无情只图个新鲜的人,一旦云察经不住他的勾搭为之心动,到时他玩得腻了再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云察一个可怎么办?后来又去了几次巫云山,见到云察时说起此事,问了才知,自那日摘走鹰巢之后,君玄果然就没再去过鹰王府,而提到顾子书,云察只淡淡地“哦”了一声,站在崖边望着那棵金钱松,有片刻的失神。再回仙界,意外地看到已有数月不来帝君府的君玄,竟然正与白执对坐着下棋。白执执黑,君玄执白。棠梨花开不败,暗香撩人。白执淡声道:“这次本帝还是让你三子。”君玄眼中含笑:“我最近常跟人下棋,棋艺增进不少,这次九叔不必让我,试试看我能不能赢你。”“好,那便试试。”白执微笑,落下一子。“帝君!”胡说在不远处唤了声,小跑过去,坐在了旁边的小凳上。白执偏头看他一眼,笑着温声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与云察玩的可好?”胡说撇撇嘴:“不好。”君玄落子的动作一顿,撇了胡说一眼。白执笑问:“如何不好,他欺负你了?”“那倒没有。”胡说摇摇头,说:“是他最近忙着族中的政事,烦得很,没工夫搭理我。听小喇叭说,他每天都要熬到三更才能上床睡觉。”“是么。”白执的目光转回棋盘,道:“那便等过几日他不忙了再去,不过他是一族之王,如今刚登基不久还算好些,以后清闲的日子怕是会越来越少。”胡说点头,注意到君玄捏着棋子却迟迟不落,视线上移,见他失神的模样竟与云察并无二致,而右边脸上还有三道已经结痂的血痕。这痕迹胡说极为熟悉,是只有山鹰铁钩一样的利爪才能抓出来的,便忍不住脱口问道:“你脸上是怎么弄的,云察挠的?可这些日子你不是一直都在顾子书那里,没去过巫云山吗?”君玄身子微微前倾,好像只有凑近了才能想出下一步走哪里一般,头也不抬似笑非笑道:“你管我爱去哪儿,本殿下的事儿还什么都得跟你汇报吗?”胡说被怼得没了脾气,委屈巴巴地看向白执,正要告状,又听君玄有点严肃地说:“到底是多重要的事儿非要熬夜,不能等到天亮再办,老睡这么晚可不好,狐狸,你难道就没劝劝他么?”“劝了。”胡说道:“可是不管用。从来都是他管着我,我哪里管得住他啊。”此后君玄就没怎么再说话,与白执你一子我一子的下着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下完了整盘,时间短到刷新了他与白执对局的记录,也刷新了他输棋的记录。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