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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 / 1)

“录歌录了好几遍……”高祺因答着。事实上,他也已经分辨不清,到底是因为之前录音的时候把嗓子唱哑了,还是那没能化成泪水的担忧最终作用在了自己的喉咙上。他只知道,自己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是多么得百感交集。他担心乐臻会不会受伤,又感谢马鹏飞能在这一刻想到自己。等见到了乐臻,他庆幸对方伤势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却又生气他一副嫌弃自己多虑的样子。他对自己能够及时到乐臻身旁而感到安心,却又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心里随着大雨闷得有些难受,他想短暂地逃离。“我出去给你买些吃的。”说完也不听不管乐臻的回应,大步流星出了病房。医院楼下有小卖部,不过他还是租借了一把公共雨伞,去了离医院几步远的便利店。那天乐臻摆在自己面前的烟突然出现在眼前,他鬼使神差地也买了一盒相同的。买完出了便利店,他就站在窄小的屋檐下,同样学着对方的样子,抽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紧紧闭上了眼,忍不住抱着自己的双臂。雷雨来的快去得也快,此时只剩些细雨,连带落在地上的声音也没方才那么嘈杂,可他只觉得心里的不安和害怕却在外界的宁静中愈发地冲出心头包裹着他,叽叽喳喳的比轰隆打下来的雷还要可怕。三十多度的天,即使下雨也只会使空气变得更加闷热,丝毫没有起到清凉的作用,可高祺因只觉得浑身发冷。他真的太怕了。☆、第 19 章等高祺因回到病房,乐臻在打着电话给马鹏飞说着工作,顺便被他听到了一句对马鹏飞多嘴把车祸的事告诉了自己的抱怨。高祺因:…………乐臻挂了电话看向他,又继续抱怨:“怎么去了这么久。”高祺因吸了下鼻子,这才感觉到自己似乎淋了太多雨,脑子开始发涨,又不好明说自己不听话大摇大摆地在便利店门口咬着根烟站了许久,于是只说:“没怎么。”乐臻:…………乐臻从他手上接过吃的,便下令赶人:“行了行了,好回去了,我听你都开始有鼻音了。”高祺因刚才一个人冷静了一番,此刻又回到了正常的状态,回道:“买完东西用完就扔,老板你这样很没道德啊。”乐臻失笑,说:“你留这有什么用。”高祺因理直气壮:“陪床啊,万一老板你半夜这疼了那压着了,还能有人照料着。”乐臻觉得,自己没被撞出脑震荡,反倒是要被这不听话的小子弄得头疼。他说:“我特么又不是被撞了个四肢残疾,陪个屁的床。”高祺因还想再为自己申辩一下,梁峰从病房门外横冲直撞进来,伴随着可能半层楼都听得到的哭喊声:“老板!!”……乐臻觉得怎么乐音这一个两个都是来哭丧的。结果倒变成了他反过来安慰:“没什么事,闭嘴。”乐臻喊梁峰来纯粹只是为了送高祺因回去,高祺因自然不肯,还坚持着想陪床,结果乐臻连推带轰,又不得已答应对方明天再来,高祺因这才离开。等人走了,房间又恢复了原有的安静,乐臻继续对着电脑,可邮件上的字却一个都看不进。他不禁想到方才高祺因进来时急到双眼通红的俊脸,延伸到对方对自己说过的话,手上的碰触,那一夜在长岛吧尽情的狂欢,此刻都变得历历在目。仿佛有个想法就要从心里呼之欲出,他抹了把脸,视线无意移到了屏幕上,是傅宁给他发来的专辑宣传相关的邮件。他定了定心神,又变回了那个作为乐音老板的乐臻,开始冷静地打字回复。第二天一早,高祺因如约来到医院,这回倒是没忘了带个口罩。乐臻拍了个片,医生看了下没什么问题,于是便办了出院。马鹏飞还在出差,就还是叫了梁峰来接人,乐臻本意先送高祺因回去,结果这人又说不放心,要送他回去。乐臻一人住市中心的高级公寓31楼,一层就一户,一户包两层。梁峰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高祺因陪着乐臻上楼,拎着乐臻换下来的衣物,一路上还总唠叨着左手不能碰水云云,跟个保姆似的。乐臻公寓整理得很整齐,玄关进去就是客厅,面对着整一面的落地窗,旁边是一个小吧台。家具都是黑白,只有一抹其他的色彩是柜子边的吉他。高祺因跟人进去后,视线一下子落在了那把吉他上。乐臻注意到他的视线,便说:“偶尔自己弹弹,就放那儿了。”高祺因突然说:“老板我们说好的,以后多弹弹呗。”乐臻不弹吉他只弹他脑门:“就你啰嗦。”等放下东西,乐臻说:“行了,人也送到了,我们歌手大大还有什么要陪的吗?”他本意其实就是想让人回去了,可高祺因故意不顺着他的话,又正好午饭的点,他就说:“老板,你早上就吃了这么点饿了吧?我给你弄午饭吧,我待会儿就让梁峰先回去,我给你做饭。好歹我独立生活也两年多了,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磨练下来的厨艺!”一串话说得极快,丝毫没有给乐臻留下可以打断的余地,对方就直接进了厨房。可惜乐臻的冰箱没能给他施展身手的舞台,七百多升的大冰箱空空荡荡,只有几个可怜的鸡蛋和番茄。高祺因没法了,最终只能下了点面,炒了个番茄炒蛋做浇头,堪堪完成两人份的午饭。吃过饭后,高祺因把碗筷丢进洗碗机,出来看到乐臻换了一套正装,又是准备出门。他连忙拦住:“你去哪儿!”乐臻无奈地笑了笑:“公司啊,一堆事等着做呢。”谁料高祺因蹙着眉又是一句不行,说:“还受伤着呢。”乐臻朝他举举左手:“看清楚了,只是破了个口缝了几针而已,又不是断了,不耽误处理事情,单手打字慢一点而已,别这么大惊小怪了,乖。”高祺因心里担心着乐臻的身体,连带着都没注意对方最后一个宠溺的安慰。他也怕耽误到要紧事,觉得不能任性,可又不想让人一点都不休息,昨天就看他还不忘用着电脑,可哪有什么事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而且他会心疼。他犹豫着开口,怕自己管太多,声音也低了几分:“一定要去公司吗?你看公司周六也没人,你要发邮件家里也能发吧?要是不涉及机密,大不了我帮你打字,还快些。”说完他又想到那把吉他,握着他的手腕晃了晃,就跟那天在工作室似的,说:“要不我给你唱唱新歌?你就当审查我的专辑了。”乐臻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这人简直比狗皮膏药粘性还强,怎么都赶不走了的样子。于是算是认命,右手在对方头上胡撸了一把,妥协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了。”高祺因这才放心,眉头展开,嘴角终于又弯出了弧度。一个周末,高祺因连着来报道,楼下的管理员已经认得了他的脸。而乐臻就这么听话地在家办公,紧急的资料就让回了h市的马鹏飞直接送到家,重要的邮件自己单手打着字回,不怎么机密的就喊高祺因来当帮手,他感觉自己不仅签了个歌手还免费请了个保姆助手秘书三合一。等到了周一,该录歌的录歌,该上班的上班,一切又恢复如初。周一高祺因到公司,找回了状态,录完了最后一首歌,进入了专辑发售的倒计时。乐臻手上的伤口虽然缝了几针,不过隔了十多天就能拆线,高祺因还想着要陪乐臻一起去,简直事事亲为,不正巧正好撞上了一本音乐杂志的宣传照拍摄和采访,只能作罢。到了那天,高祺因速度地完成工作,因为是在外面的摄影棚拍摄,他出来时问了下马鹏飞,得知乐臻并没有在公司而是回了家,妆也没卸地就出发了。出租车开到一半,意识到正好是晚饭时间,想着乐臻一人估计家里又是没什么食物,中途还下来去了趟超市。他几乎是熟门熟路地进了公寓楼,拎着食材便上了楼。等上到31楼,他发现门竟是半掩着,暗自腹诽了一句:“就算同层没其他住户也不用这么放心地开着门吧?”像他这样的“小土匪”不就能随意溜进来了。高祺因没告诉对方自己要来,也提醒了马鹏飞不要说自己问了,意在给对方一个惊喜,于是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唤了声老板,不过没得到回应。夏天天黑得慢,这会儿夕阳正好,高祺因进了门,看到暖色的光线透过整面的落地窗照进房内,隐约还能望到远方的办公高楼。乐臻搬了一张吧台旁的高脚凳,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阳光肆无忌惮地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人镀上一层光圈。他只着一件暗色t恤,失去了熨烫平整的衬衫勾勒,整个背影都看上去少了些许凌厉,却莫名多了几分落寞。他抱着那把吉他,刚拆完线还堪堪缠着一层绷带的左手把着琴颈,偶尔传来一两声琴弦发出的振动,振动却不成调,高祺因一听就听出,他的左手并没按在弦上。僵了好几天的手大约是还不怎么灵活。而高祺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从最开始乐臻来签他做歌手开始,在他心中乐臻一直都是一副无所不能的形象,他不甘让有实体的人迫于面包而放弃理想,一心想为他们提供无忧无虑的舞台,在自己碰壁时也看似无所谓地揭伤疤帮助自己。那一场像是发泄一般的演奏大约是他唯一一次在高祺因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自己。就好像他本就是该是以最坚实的形象顶在所有人上面,就该是他护着所有人,而没有人站出来在后面护住他的后背。高祺因现在看到了。他突然想抱抱他。心里发着愣,手上却是习惯性地带上了门。一道声响惊醒两个人。乐臻回头,正好看到高祺因呆愣地站在玄关,他便放下了手中的吉他,走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高祺因回过神,拎起手上的食材,说:“怕我们乐大老板在家不做饭饿死。”说完又问:“怎么都不关门?”而乐臻冲他弯了下嘴角,说:“大概没关紧,反正不会有什么问题。”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如初,仿佛前一瞬间高祺因看到的那些落寞都是自己关心则乱的臆想。他突然把塑料袋交接到对方没受伤的右手上,又开了门,急匆匆喊道:“我出去一下,等我!”乐臻刚才发着愣,现在还有些恍惚,难得脑袋运转迟钝了起来,只堪堪在对方冲进电梯前叫了声:“直接回去吧保姆大大。”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被对方听进耳里。他关上门,回到厨房把袋子里的食材一一收入冰箱,好一会儿高祺因都没回来,他还暗自表扬了一下对方总算是不叛逆听进自己的话了,结果就听到了开门声,还伴随着几声唠叨。“我说你们住这种高级公寓有什么用,附近啥都没,药店找了我好半天。”乐臻本来都进了浴室准备洗个澡,听到声音又出来:“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进来的,我记得这次我关好门了。”高祺因两根手指拎着一串钥匙串,说:“哦,我刚刚出去的时候在玄关上顺走的。”乐臻:……乐臻是彻底无语了,澡也没去洗了。而高祺因只是把一个袋子随手放到了客厅茶几上就熟门熟路进了厨房,只得乐臻一个人在外发愣。他去翻了翻那个袋子,里面是一罐肌肉按摩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认命地坐回到开放式厨房外围吧台旁的椅子上。他撑着头看着高祺因在厨房里忙这忙那地洗菜开火,无语变成了无奈,无奈终成放纵。☆、第 20 章他忙活了半天,弄出了几道不像高祺因风格的荤素搭配餐,而那素基本都是乐臻吃的,两人并肩坐在吧台旁,几乎没怎么说话地享用完了这份晚餐。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只是品种少了些,几乎和那个周末的菜色差不大多。碗筷都轻松地交给洗碗机,两人洗完手,高祺因硬拉着乐臻把人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从那塑料袋中拿出按摩膏,也盘腿坐上沙发。所幸沙发很大,两个人坐着绰绰有余,肢体都不会相碰,乐臻微微侧过身,向后靠在了一侧扶手上。“左手给我。”高祺因伸出右手,说道。乐臻几乎是老实巴交地就闻言伸出了手,抬了起来就被对方一把握住手腕拽了过去。伤口正好在虎口处,长达五公分,是在撞车时被玻璃碎片割破的。此时拆了线的伤口还有些泛红。高祺因拆开按摩膏,小心翼翼地避开那道伤口专注给他涂抹,涂抹完还在不拉扯到伤口的范围内帮他按摩揉捏着手指,经过指尖时好像还在残留了琴弦造成的茧的位置停留了一会儿。左手揉捏完又兀自抓过了他的右手,手指又在按摩膏中勾出一小块,接着用另一只手想把罐子放回茶几。茶几理得有些远,他又是侧身盘腿坐在沙发上,于是不得已轻抛一下才能补足够不着的那道缝隙,罐子被甩到大理石茶几上,在这片安静的区域发出突兀的“砰”一声,震在乐臻心里。而右手也同样是来了个涂抹按摩揉捏一条龙,因为没有伤口,按摩的时间都长了些。因为高祺因一拍完杂志照就回来了,这会儿脸上还带着拍摄时候的妆。他本来就很白,没有上粉底,只是遮掉了额头一颗小痘痘,画了点淡淡的眼影。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里一直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的华灯初上足以让他们看见彼此。月亮正圆,满溢的月光夹带着霓虹灯的星星点点映照在高祺因的侧脸,他双眼微垂,使得睫毛仿佛在眼下映下了一道阴影。乐臻知道,这道阴影下的一双眼睛是极好看的,从他亮着眼眸说做自己听众开始。或许再追溯一下,从他在环泉公园见到高祺因的那一刻,从自己上前买专辑时对方望向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沉溺在了这双眼眸中。他一直认为,音乐是会说话的,每个音乐人的作品都是他们的一次诉说。而那时他才发现,原来会说话的也不仅仅是音乐,还有那冬日的昏暗和蒙尘的镜片也抵挡不住的明亮神色。他忍不住,想要抬手,想要去触摸那仿佛透着光的脸颊,想要看看对方那双使自己沉沦于初始的眼眸。可是手上一动,却被对方按得更紧,外带一声抱怨:“老板别动。”他犹豫着开口,怕自己管太多,声音也低了几分:“一定要去公司吗?你看公司周六也没人,你要发邮件家里也能发吧?要是不涉及机密,大不了我帮你打字,还快些。”说完他又想到那把吉他,握着他的手腕晃了晃,就跟那天在工作室似的,说:“要不我给你唱唱新歌?你就当审查我的专辑了。”乐臻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这人简直比狗皮膏药粘性还强,怎么都赶不走了的样子。于是算是认命,右手在对方头上胡撸了一把,妥协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了。”高祺因这才放心,眉头展开,嘴角终于又弯出了弧度。一个周末,高祺因连着来报道,楼下的管理员已经认得了他的脸。而乐臻就这么听话地在家办公,紧急的资料就让回了h市的马鹏飞直接送到家,重要的邮件自己单手打着字回,不怎么机密的就喊高祺因来当帮手,他感觉自己不仅签了个歌手还免费请了个保姆助手秘书三合一。等到了周一,该录歌的录歌,该上班的上班,一切又恢复如初。周一高祺因到公司,找回了状态,录完了最后一首歌,进入了专辑发售的倒计时。乐臻手上的伤口虽然缝了几针,不过隔了十多天就能拆线,高祺因还想着要陪乐臻一起去,简直事事亲为,不正巧正好撞上了一本音乐杂志的宣传照拍摄和采访,只能作罢。到了那天,高祺因速度地完成工作,因为是在外面的摄影棚拍摄,他出来时问了下马鹏飞,得知乐臻并没有在公司而是回了家,妆也没卸地就出发了。出租车开到一半,意识到正好是晚饭时间,想着乐臻一人估计家里又是没什么食物,中途还下来去了趟超市。他几乎是熟门熟路地进了公寓楼,拎着食材便上了楼。等上到31楼,他发现门竟是半掩着,暗自腹诽了一句:“就算同层没其他住户也不用这么放心地开着门吧?”像他这样的“小土匪”不就能随意溜进来了。高祺因没告诉对方自己要来,也提醒了马鹏飞不要说自己问了,意在给对方一个惊喜,于是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唤了声老板,不过没得到回应。夏天天黑得慢,这会儿夕阳正好,高祺因进了门,看到暖色的光线透过整面的落地窗照进房内,隐约还能望到远方的办公高楼。乐臻搬了一张吧台旁的高脚凳,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阳光肆无忌惮地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人镀上一层光圈。他只着一件暗色t恤,失去了熨烫平整的衬衫勾勒,整个背影都看上去少了些许凌厉,却莫名多了几分落寞。他抱着那把吉他,刚拆完线还堪堪缠着一层绷带的左手把着琴颈,偶尔传来一两声琴弦发出的振动,振动却不成调,高祺因一听就听出,他的左手并没按在弦上。僵了好几天的手大约是还不怎么灵活。而高祺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从最开始乐臻来签他做歌手开始,在他心中乐臻一直都是一副无所不能的形象,他不甘让有实体的人迫于面包而放弃理想,一心想为他们提供无忧无虑的舞台,在自己碰壁时也看似无所谓地揭伤疤帮助自己。那一场像是发泄一般的演奏大约是他唯一一次在高祺因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自己。就好像他本就是该是以最坚实的形象顶在所有人上面,就该是他护着所有人,而没有人站出来在后面护住他的后背。高祺因现在看到了。他突然想抱抱他。心里发着愣,手上却是习惯性地带上了门。一道声响惊醒两个人。乐臻回头,正好看到高祺因呆愣地站在玄关,他便放下了手中的吉他,走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高祺因回过神,拎起手上的食材,说:“怕我们乐大老板在家不做饭饿死。”说完又问:“怎么都不关门?”而乐臻冲他弯了下嘴角,说:“大概没关紧,反正不会有什么问题。”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如初,仿佛前一瞬间高祺因看到的那些落寞都是自己关心则乱的臆想。他突然把塑料袋交接到对方没受伤的右手上,又开了门,急匆匆喊道:“我出去一下,等我!”乐臻刚才发着愣,现在还有些恍惚,难得脑袋运转迟钝了起来,只堪堪在对方冲进电梯前叫了声:“直接回去吧保姆大大。”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被对方听进耳里。他关上门,回到厨房把袋子里的食材一一收入冰箱,好一会儿高祺因都没回来,他还暗自表扬了一下对方总算是不叛逆听进自己的话了,结果就听到了开门声,还伴随着几声唠叨。“我说你们住这种高级公寓有什么用,附近啥都没,药店找了我好半天。”乐臻本来都进了浴室准备洗个澡,听到声音又出来:“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进来的,我记得这次我关好门了。”高祺因两根手指拎着一串钥匙串,说:“哦,我刚刚出去的时候在玄关上顺走的。”乐臻:……乐臻是彻底无语了,澡也没去洗了。而高祺因只是把一个袋子随手放到了客厅茶几上就熟门熟路进了厨房,只得乐臻一个人在外发愣。他去翻了翻那个袋子,里面是一罐肌肉按摩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认命地坐回到开放式厨房外围吧台旁的椅子上。他撑着头看着高祺因在厨房里忙这忙那地洗菜开火,无语变成了无奈,无奈终成放纵。☆、第 20 章他忙活了半天,弄出了几道不像高祺因风格的荤素搭配餐,而那素基本都是乐臻吃的,两人并肩坐在吧台旁,几乎没怎么说话地享用完了这份晚餐。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只是品种少了些,几乎和那个周末的菜色差不大多。碗筷都轻松地交给洗碗机,两人洗完手,高祺因硬拉着乐臻把人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从那塑料袋中拿出按摩膏,也盘腿坐上沙发。所幸沙发很大,两个人坐着绰绰有余,肢体都不会相碰,乐臻微微侧过身,向后靠在了一侧扶手上。“左手给我。”高祺因伸出右手,说道。乐臻几乎是老实巴交地就闻言伸出了手,抬了起来就被对方一把握住手腕拽了过去。伤口正好在虎口处,长达五公分,是在撞车时被玻璃碎片割破的。此时拆了线的伤口还有些泛红。高祺因拆开按摩膏,小心翼翼地避开那道伤口专注给他涂抹,涂抹完还在不拉扯到伤口的范围内帮他按摩揉捏着手指,经过指尖时好像还在残留了琴弦造成的茧的位置停留了一会儿。左手揉捏完又兀自抓过了他的右手,手指又在按摩膏中勾出一小块,接着用另一只手想把罐子放回茶几。茶几理得有些远,他又是侧身盘腿坐在沙发上,于是不得已轻抛一下才能补足够不着的那道缝隙,罐子被甩到大理石茶几上,在这片安静的区域发出突兀的“砰”一声,震在乐臻心里。而右手也同样是来了个涂抹按摩揉捏一条龙,因为没有伤口,按摩的时间都长了些。因为高祺因一拍完杂志照就回来了,这会儿脸上还带着拍摄时候的妆。他本来就很白,没有上粉底,只是遮掉了额头一颗小痘痘,画了点淡淡的眼影。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里一直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的华灯初上足以让他们看见彼此。月亮正圆,满溢的月光夹带着霓虹灯的星星点点映照在高祺因的侧脸,他双眼微垂,使得睫毛仿佛在眼下映下了一道阴影。乐臻知道,这道阴影下的一双眼睛是极好看的,从他亮着眼眸说做自己听众开始。或许再追溯一下,从他在环泉公园见到高祺因的那一刻,从自己上前买专辑时对方望向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沉溺在了这双眼眸中。他一直认为,音乐是会说话的,每个音乐人的作品都是他们的一次诉说。而那时他才发现,原来会说话的也不仅仅是音乐,还有那冬日的昏暗和蒙尘的镜片也抵挡不住的明亮神色。他忍不住,想要抬手,想要去触摸那仿佛透着光的脸颊,想要看看对方那双使自己沉沦于初始的眼眸。可是手上一动,却被对方按得更紧,外带一声抱怨:“老板别动。”他犹豫着开口,怕自己管太多,声音也低了几分:“一定要去公司吗?你看公司周六也没人,你要发邮件家里也能发吧?要是不涉及机密,大不了我帮你打字,还快些。”说完他又想到那把吉他,握着他的手腕晃了晃,就跟那天在工作室似的,说:“要不我给你唱唱新歌?你就当审查我的专辑了。”乐臻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这人简直比狗皮膏药粘性还强,怎么都赶不走了的样子。于是算是认命,右手在对方头上胡撸了一把,妥协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了。”高祺因这才放心,眉头展开,嘴角终于又弯出了弧度。一个周末,高祺因连着来报道,楼下的管理员已经认得了他的脸。而乐臻就这么听话地在家办公,紧急的资料就让回了h市的马鹏飞直接送到家,重要的邮件自己单手打着字回,不怎么机密的就喊高祺因来当帮手,他感觉自己不仅签了个歌手还免费请了个保姆助手秘书三合一。等到了周一,该录歌的录歌,该上班的上班,一切又恢复如初。周一高祺因到公司,找回了状态,录完了最后一首歌,进入了专辑发售的倒计时。乐臻手上的伤口虽然缝了几针,不过隔了十多天就能拆线,高祺因还想着要陪乐臻一起去,简直事事亲为,不正巧正好撞上了一本音乐杂志的宣传照拍摄和采访,只能作罢。到了那天,高祺因速度地完成工作,因为是在外面的摄影棚拍摄,他出来时问了下马鹏飞,得知乐臻并没有在公司而是回了家,妆也没卸地就出发了。出租车开到一半,意识到正好是晚饭时间,想着乐臻一人估计家里又是没什么食物,中途还下来去了趟超市。他几乎是熟门熟路地进了公寓楼,拎着食材便上了楼。等上到31楼,他发现门竟是半掩着,暗自腹诽了一句:“就算同层没其他住户也不用这么放心地开着门吧?”像他这样的“小土匪”不就能随意溜进来了。高祺因没告诉对方自己要来,也提醒了马鹏飞不要说自己问了,意在给对方一个惊喜,于是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唤了声老板,不过没得到回应。夏天天黑得慢,这会儿夕阳正好,高祺因进了门,看到暖色的光线透过整面的落地窗照进房内,隐约还能望到远方的办公高楼。乐臻搬了一张吧台旁的高脚凳,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阳光肆无忌惮地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人镀上一层光圈。他只着一件暗色t恤,失去了熨烫平整的衬衫勾勒,整个背影都看上去少了些许凌厉,却莫名多了几分落寞。他抱着那把吉他,刚拆完线还堪堪缠着一层绷带的左手把着琴颈,偶尔传来一两声琴弦发出的振动,振动却不成调,高祺因一听就听出,他的左手并没按在弦上。僵了好几天的手大约是还不怎么灵活。而高祺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从最开始乐臻来签他做歌手开始,在他心中乐臻一直都是一副无所不能的形象,他不甘让有实体的人迫于面包而放弃理想,一心想为他们提供无忧无虑的舞台,在自己碰壁时也看似无所谓地揭伤疤帮助自己。那一场像是发泄一般的演奏大约是他唯一一次在高祺因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自己。就好像他本就是该是以最坚实的形象顶在所有人上面,就该是他护着所有人,而没有人站出来在后面护住他的后背。高祺因现在看到了。他突然想抱抱他。心里发着愣,手上却是习惯性地带上了门。一道声响惊醒两个人。乐臻回头,正好看到高祺因呆愣地站在玄关,他便放下了手中的吉他,走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高祺因回过神,拎起手上的食材,说:“怕我们乐大老板在家不做饭饿死。”说完又问:“怎么都不关门?”而乐臻冲他弯了下嘴角,说:“大概没关紧,反正不会有什么问题。”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如初,仿佛前一瞬间高祺因看到的那些落寞都是自己关心则乱的臆想。他突然把塑料袋交接到对方没受伤的右手上,又开了门,急匆匆喊道:“我出去一下,等我!”乐臻刚才发着愣,现在还有些恍惚,难得脑袋运转迟钝了起来,只堪堪在对方冲进电梯前叫了声:“直接回去吧保姆大大。”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被对方听进耳里。他关上门,回到厨房把袋子里的食材一一收入冰箱,好一会儿高祺因都没回来,他还暗自表扬了一下对方总算是不叛逆听进自己的话了,结果就听到了开门声,还伴随着几声唠叨。“我说你们住这种高级公寓有什么用,附近啥都没,药店找了我好半天。”乐臻本来都进了浴室准备洗个澡,听到声音又出来:“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进来的,我记得这次我关好门了。”高祺因两根手指拎着一串钥匙串,说:“哦,我刚刚出去的时候在玄关上顺走的。”乐臻:……乐臻是彻底无语了,澡也没去洗了。而高祺因只是把一个袋子随手放到了客厅茶几上就熟门熟路进了厨房,只得乐臻一个人在外发愣。他去翻了翻那个袋子,里面是一罐肌肉按摩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认命地坐回到开放式厨房外围吧台旁的椅子上。他撑着头看着高祺因在厨房里忙这忙那地洗菜开火,无语变成了无奈,无奈终成放纵。☆、第 20 章他忙活了半天,弄出了几道不像高祺因风格的荤素搭配餐,而那素基本都是乐臻吃的,两人并肩坐在吧台旁,几乎没怎么说话地享用完了这份晚餐。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只是品种少了些,几乎和那个周末的菜色差不大多。碗筷都轻松地交给洗碗机,两人洗完手,高祺因硬拉着乐臻把人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从那塑料袋中拿出按摩膏,也盘腿坐上沙发。所幸沙发很大,两个人坐着绰绰有余,肢体都不会相碰,乐臻微微侧过身,向后靠在了一侧扶手上。“左手给我。”高祺因伸出右手,说道。乐臻几乎是老实巴交地就闻言伸出了手,抬了起来就被对方一把握住手腕拽了过去。伤口正好在虎口处,长达五公分,是在撞车时被玻璃碎片割破的。此时拆了线的伤口还有些泛红。高祺因拆开按摩膏,小心翼翼地避开那道伤口专注给他涂抹,涂抹完还在不拉扯到伤口的范围内帮他按摩揉捏着手指,经过指尖时好像还在残留了琴弦造成的茧的位置停留了一会儿。左手揉捏完又兀自抓过了他的右手,手指又在按摩膏中勾出一小块,接着用另一只手想把罐子放回茶几。茶几理得有些远,他又是侧身盘腿坐在沙发上,于是不得已轻抛一下才能补足够不着的那道缝隙,罐子被甩到大理石茶几上,在这片安静的区域发出突兀的“砰”一声,震在乐臻心里。而右手也同样是来了个涂抹按摩揉捏一条龙,因为没有伤口,按摩的时间都长了些。因为高祺因一拍完杂志照就回来了,这会儿脸上还带着拍摄时候的妆。他本来就很白,没有上粉底,只是遮掉了额头一颗小痘痘,画了点淡淡的眼影。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里一直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的华灯初上足以让他们看见彼此。月亮正圆,满溢的月光夹带着霓虹灯的星星点点映照在高祺因的侧脸,他双眼微垂,使得睫毛仿佛在眼下映下了一道阴影。乐臻知道,这道阴影下的一双眼睛是极好看的,从他亮着眼眸说做自己听众开始。或许再追溯一下,从他在环泉公园见到高祺因的那一刻,从自己上前买专辑时对方望向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沉溺在了这双眼眸中。他一直认为,音乐是会说话的,每个音乐人的作品都是他们的一次诉说。而那时他才发现,原来会说话的也不仅仅是音乐,还有那冬日的昏暗和蒙尘的镜片也抵挡不住的明亮神色。他忍不住,想要抬手,想要去触摸那仿佛透着光的脸颊,想要看看对方那双使自己沉沦于初始的眼眸。可是手上一动,却被对方按得更紧,外带一声抱怨:“老板别动。”他犹豫着开口,怕自己管太多,声音也低了几分:“一定要去公司吗?你看公司周六也没人,你要发邮件家里也能发吧?要是不涉及机密,大不了我帮你打字,还快些。”说完他又想到那把吉他,握着他的手腕晃了晃,就跟那天在工作室似的,说:“要不我给你唱唱新歌?你就当审查我的专辑了。”乐臻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这人简直比狗皮膏药粘性还强,怎么都赶不走了的样子。于是算是认命,右手在对方头上胡撸了一把,妥协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了。”高祺因这才放心,眉头展开,嘴角终于又弯出了弧度。一个周末,高祺因连着来报道,楼下的管理员已经认得了他的脸。而乐臻就这么听话地在家办公,紧急的资料就让回了h市的马鹏飞直接送到家,重要的邮件自己单手打着字回,不怎么机密的就喊高祺因来当帮手,他感觉自己不仅签了个歌手还免费请了个保姆助手秘书三合一。等到了周一,该录歌的录歌,该上班的上班,一切又恢复如初。周一高祺因到公司,找回了状态,录完了最后一首歌,进入了专辑发售的倒计时。乐臻手上的伤口虽然缝了几针,不过隔了十多天就能拆线,高祺因还想着要陪乐臻一起去,简直事事亲为,不正巧正好撞上了一本音乐杂志的宣传照拍摄和采访,只能作罢。到了那天,高祺因速度地完成工作,因为是在外面的摄影棚拍摄,他出来时问了下马鹏飞,得知乐臻并没有在公司而是回了家,妆也没卸地就出发了。出租车开到一半,意识到正好是晚饭时间,想着乐臻一人估计家里又是没什么食物,中途还下来去了趟超市。他几乎是熟门熟路地进了公寓楼,拎着食材便上了楼。等上到31楼,他发现门竟是半掩着,暗自腹诽了一句:“就算同层没其他住户也不用这么放心地开着门吧?”像他这样的“小土匪”不就能随意溜进来了。高祺因没告诉对方自己要来,也提醒了马鹏飞不要说自己问了,意在给对方一个惊喜,于是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唤了声老板,不过没得到回应。夏天天黑得慢,这会儿夕阳正好,高祺因进了门,看到暖色的光线透过整面的落地窗照进房内,隐约还能望到远方的办公高楼。乐臻搬了一张吧台旁的高脚凳,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阳光肆无忌惮地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人镀上一层光圈。他只着一件暗色t恤,失去了熨烫平整的衬衫勾勒,整个背影都看上去少了些许凌厉,却莫名多了几分落寞。他抱着那把吉他,刚拆完线还堪堪缠着一层绷带的左手把着琴颈,偶尔传来一两声琴弦发出的振动,振动却不成调,高祺因一听就听出,他的左手并没按在弦上。僵了好几天的手大约是还不怎么灵活。而高祺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从最开始乐臻来签他做歌手开始,在他心中乐臻一直都是一副无所不能的形象,他不甘让有实体的人迫于面包而放弃理想,一心想为他们提供无忧无虑的舞台,在自己碰壁时也看似无所谓地揭伤疤帮助自己。那一场像是发泄一般的演奏大约是他唯一一次在高祺因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自己。就好像他本就是该是以最坚实的形象顶在所有人上面,就该是他护着所有人,而没有人站出来在后面护住他的后背。高祺因现在看到了。他突然想抱抱他。心里发着愣,手上却是习惯性地带上了门。一道声响惊醒两个人。乐臻回头,正好看到高祺因呆愣地站在玄关,他便放下了手中的吉他,走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高祺因回过神,拎起手上的食材,说:“怕我们乐大老板在家不做饭饿死。”说完又问:“怎么都不关门?”而乐臻冲他弯了下嘴角,说:“大概没关紧,反正不会有什么问题。”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如初,仿佛前一瞬间高祺因看到的那些落寞都是自己关心则乱的臆想。他突然把塑料袋交接到对方没受伤的右手上,又开了门,急匆匆喊道:“我出去一下,等我!”乐臻刚才发着愣,现在还有些恍惚,难得脑袋运转迟钝了起来,只堪堪在对方冲进电梯前叫了声:“直接回去吧保姆大大。”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被对方听进耳里。他关上门,回到厨房把袋子里的食材一一收入冰箱,好一会儿高祺因都没回来,他还暗自表扬了一下对方总算是不叛逆听进自己的话了,结果就听到了开门声,还伴随着几声唠叨。“我说你们住这种高级公寓有什么用,附近啥都没,药店找了我好半天。”乐臻本来都进了浴室准备洗个澡,听到声音又出来:“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进来的,我记得这次我关好门了。”高祺因两根手指拎着一串钥匙串,说:“哦,我刚刚出去的时候在玄关上顺走的。”乐臻:……乐臻是彻底无语了,澡也没去洗了。而高祺因只是把一个袋子随手放到了客厅茶几上就熟门熟路进了厨房,只得乐臻一个人在外发愣。他去翻了翻那个袋子,里面是一罐肌肉按摩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认命地坐回到开放式厨房外围吧台旁的椅子上。他撑着头看着高祺因在厨房里忙这忙那地洗菜开火,无语变成了无奈,无奈终成放纵。☆、第 20 章他忙活了半天,弄出了几道不像高祺因风格的荤素搭配餐,而那素基本都是乐臻吃的,两人并肩坐在吧台旁,几乎没怎么说话地享用完了这份晚餐。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只是品种少了些,几乎和那个周末的菜色差不大多。碗筷都轻松地交给洗碗机,两人洗完手,高祺因硬拉着乐臻把人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从那塑料袋中拿出按摩膏,也盘腿坐上沙发。所幸沙发很大,两个人坐着绰绰有余,肢体都不会相碰,乐臻微微侧过身,向后靠在了一侧扶手上。“左手给我。”高祺因伸出右手,说道。乐臻几乎是老实巴交地就闻言伸出了手,抬了起来就被对方一把握住手腕拽了过去。伤口正好在虎口处,长达五公分,是在撞车时被玻璃碎片割破的。此时拆了线的伤口还有些泛红。高祺因拆开按摩膏,小心翼翼地避开那道伤口专注给他涂抹,涂抹完还在不拉扯到伤口的范围内帮他按摩揉捏着手指,经过指尖时好像还在残留了琴弦造成的茧的位置停留了一会儿。左手揉捏完又兀自抓过了他的右手,手指又在按摩膏中勾出一小块,接着用另一只手想把罐子放回茶几。茶几理得有些远,他又是侧身盘腿坐在沙发上,于是不得已轻抛一下才能补足够不着的那道缝隙,罐子被甩到大理石茶几上,在这片安静的区域发出突兀的“砰”一声,震在乐臻心里。而右手也同样是来了个涂抹按摩揉捏一条龙,因为没有伤口,按摩的时间都长了些。因为高祺因一拍完杂志照就回来了,这会儿脸上还带着拍摄时候的妆。他本来就很白,没有上粉底,只是遮掉了额头一颗小痘痘,画了点淡淡的眼影。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里一直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的华灯初上足以让他们看见彼此。月亮正圆,满溢的月光夹带着霓虹灯的星星点点映照在高祺因的侧脸,他双眼微垂,使得睫毛仿佛在眼下映下了一道阴影。乐臻知道,这道阴影下的一双眼睛是极好看的,从他亮着眼眸说做自己听众开始。或许再追溯一下,从他在环泉公园见到高祺因的那一刻,从自己上前买专辑时对方望向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沉溺在了这双眼眸中。他一直认为,音乐是会说话的,每个音乐人的作品都是他们的一次诉说。而那时他才发现,原来会说话的也不仅仅是音乐,还有那冬日的昏暗和蒙尘的镜片也抵挡不住的明亮神色。他忍不住,想要抬手,想要去触摸那仿佛透着光的脸颊,想要看看对方那双使自己沉沦于初始的眼眸。可是手上一动,却被对方按得更紧,外带一声抱怨:“老板别动。”他犹豫着开口,怕自己管太多,声音也低了几分:“一定要去公司吗?你看公司周六也没人,你要发邮件家里也能发吧?要是不涉及机密,大不了我帮你打字,还快些。”说完他又想到那把吉他,握着他的手腕晃了晃,就跟那天在工作室似的,说:“要不我给你唱唱新歌?你就当审查我的专辑了。”乐臻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这人简直比狗皮膏药粘性还强,怎么都赶不走了的样子。于是算是认命,右手在对方头上胡撸了一把,妥协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了。”高祺因这才放心,眉头展开,嘴角终于又弯出了弧度。一个周末,高祺因连着来报道,楼下的管理员已经认得了他的脸。而乐臻就这么听话地在家办公,紧急的资料就让回了h市的马鹏飞直接送到家,重要的邮件自己单手打着字回,不怎么机密的就喊高祺因来当帮手,他感觉自己不仅签了个歌手还免费请了个保姆助手秘书三合一。等到了周一,该录歌的录歌,该上班的上班,一切又恢复如初。周一高祺因到公司,找回了状态,录完了最后一首歌,进入了专辑发售的倒计时。乐臻手上的伤口虽然缝了几针,不过隔了十多天就能拆线,高祺因还想着要陪乐臻一起去,简直事事亲为,不正巧正好撞上了一本音乐杂志的宣传照拍摄和采访,只能作罢。到了那天,高祺因速度地完成工作,因为是在外面的摄影棚拍摄,他出来时问了下马鹏飞,得知乐臻并没有在公司而是回了家,妆也没卸地就出发了。出租车开到一半,意识到正好是晚饭时间,想着乐臻一人估计家里又是没什么食物,中途还下来去了趟超市。他几乎是熟门熟路地进了公寓楼,拎着食材便上了楼。等上到31楼,他发现门竟是半掩着,暗自腹诽了一句:“就算同层没其他住户也不用这么放心地开着门吧?”像他这样的“小土匪”不就能随意溜进来了。高祺因没告诉对方自己要来,也提醒了马鹏飞不要说自己问了,意在给对方一个惊喜,于是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唤了声老板,不过没得到回应。夏天天黑得慢,这会儿夕阳正好,高祺因进了门,看到暖色的光线透过整面的落地窗照进房内,隐约还能望到远方的办公高楼。乐臻搬了一张吧台旁的高脚凳,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阳光肆无忌惮地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人镀上一层光圈。他只着一件暗色t恤,失去了熨烫平整的衬衫勾勒,整个背影都看上去少了些许凌厉,却莫名多了几分落寞。他抱着那把吉他,刚拆完线还堪堪缠着一层绷带的左手把着琴颈,偶尔传来一两声琴弦发出的振动,振动却不成调,高祺因一听就听出,他的左手并没按在弦上。僵了好几天的手大约是还不怎么灵活。而高祺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从最开始乐臻来签他做歌手开始,在他心中乐臻一直都是一副无所不能的形象,他不甘让有实体的人迫于面包而放弃理想,一心想为他们提供无忧无虑的舞台,在自己碰壁时也看似无所谓地揭伤疤帮助自己。那一场像是发泄一般的演奏大约是他唯一一次在高祺因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自己。就好像他本就是该是以最坚实的形象顶在所有人上面,就该是他护着所有人,而没有人站出来在后面护住他的后背。高祺因现在看到了。他突然想抱抱他。心里发着愣,手上却是习惯性地带上了门。一道声响惊醒两个人。乐臻回头,正好看到高祺因呆愣地站在玄关,他便放下了手中的吉他,走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高祺因回过神,拎起手上的食材,说:“怕我们乐大老板在家不做饭饿死。”说完又问:“怎么都不关门?”而乐臻冲他弯了下嘴角,说:“大概没关紧,反正不会有什么问题。”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如初,仿佛前一瞬间高祺因看到的那些落寞都是自己关心则乱的臆想。他突然把塑料袋交接到对方没受伤的右手上,又开了门,急匆匆喊道:“我出去一下,等我!”乐臻刚才发着愣,现在还有些恍惚,难得脑袋运转迟钝了起来,只堪堪在对方冲进电梯前叫了声:“直接回去吧保姆大大。”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被对方听进耳里。他关上门,回到厨房把袋子里的食材一一收入冰箱,好一会儿高祺因都没回来,他还暗自表扬了一下对方总算是不叛逆听进自己的话了,结果就听到了开门声,还伴随着几声唠叨。“我说你们住这种高级公寓有什么用,附近啥都没,药店找了我好半天。”乐臻本来都进了浴室准备洗个澡,听到声音又出来:“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进来的,我记得这次我关好门了。”高祺因两根手指拎着一串钥匙串,说:“哦,我刚刚出去的时候在玄关上顺走的。”乐臻:……乐臻是彻底无语了,澡也没去洗了。而高祺因只是把一个袋子随手放到了客厅茶几上就熟门熟路进了厨房,只得乐臻一个人在外发愣。他去翻了翻那个袋子,里面是一罐肌肉按摩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认命地坐回到开放式厨房外围吧台旁的椅子上。他撑着头看着高祺因在厨房里忙这忙那地洗菜开火,无语变成了无奈,无奈终成放纵。☆、第 20 章他忙活了半天,弄出了几道不像高祺因风格的荤素搭配餐,而那素基本都是乐臻吃的,两人并肩坐在吧台旁,几乎没怎么说话地享用完了这份晚餐。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只是品种少了些,几乎和那个周末的菜色差不大多。碗筷都轻松地交给洗碗机,两人洗完手,高祺因硬拉着乐臻把人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从那塑料袋中拿出按摩膏,也盘腿坐上沙发。所幸沙发很大,两个人坐着绰绰有余,肢体都不会相碰,乐臻微微侧过身,向后靠在了一侧扶手上。“左手给我。”高祺因伸出右手,说道。乐臻几乎是老实巴交地就闻言伸出了手,抬了起来就被对方一把握住手腕拽了过去。伤口正好在虎口处,长达五公分,是在撞车时被玻璃碎片割破的。此时拆了线的伤口还有些泛红。高祺因拆开按摩膏,小心翼翼地避开那道伤口专注给他涂抹,涂抹完还在不拉扯到伤口的范围内帮他按摩揉捏着手指,经过指尖时好像还在残留了琴弦造成的茧的位置停留了一会儿。左手揉捏完又兀自抓过了他的右手,手指又在按摩膏中勾出一小块,接着用另一只手想把罐子放回茶几。茶几理得有些远,他又是侧身盘腿坐在沙发上,于是不得已轻抛一下才能补足够不着的那道缝隙,罐子被甩到大理石茶几上,在这片安静的区域发出突兀的“砰”一声,震在乐臻心里。而右手也同样是来了个涂抹按摩揉捏一条龙,因为没有伤口,按摩的时间都长了些。因为高祺因一拍完杂志照就回来了,这会儿脸上还带着拍摄时候的妆。他本来就很白,没有上粉底,只是遮掉了额头一颗小痘痘,画了点淡淡的眼影。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里一直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的华灯初上足以让他们看见彼此。月亮正圆,满溢的月光夹带着霓虹灯的星星点点映照在高祺因的侧脸,他双眼微垂,使得睫毛仿佛在眼下映下了一道阴影。乐臻知道,这道阴影下的一双眼睛是极好看的,从他亮着眼眸说做自己听众开始。或许再追溯一下,从他在环泉公园见到高祺因的那一刻,从自己上前买专辑时对方望向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沉溺在了这双眼眸中。他一直认为,音乐是会说话的,每个音乐人的作品都是他们的一次诉说。而那时他才发现,原来会说话的也不仅仅是音乐,还有那冬日的昏暗和蒙尘的镜片也抵挡不住的明亮神色。他忍不住,想要抬手,想要去触摸那仿佛透着光的脸颊,想要看看对方那双使自己沉沦于初始的眼眸。可是手上一动,却被对方按得更紧,外带一声抱怨:“老板别动。”他犹豫着开口,怕自己管太多,声音也低了几分:“一定要去公司吗?你看公司周六也没人,你要发邮件家里也能发吧?要是不涉及机密,大不了我帮你打字,还快些。”说完他又想到那把吉他,握着他的手腕晃了晃,就跟那天在工作室似的,说:“要不我给你唱唱新歌?你就当审查我的专辑了。”乐臻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这人简直比狗皮膏药粘性还强,怎么都赶不走了的样子。于是算是认命,右手在对方头上胡撸了一把,妥协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了。”高祺因这才放心,眉头展开,嘴角终于又弯出了弧度。一个周末,高祺因连着来报道,楼下的管理员已经认得了他的脸。而乐臻就这么听话地在家办公,紧急的资料就让回了h市的马鹏飞直接送到家,重要的邮件自己单手打着字回,不怎么机密的就喊高祺因来当帮手,他感觉自己不仅签了个歌手还免费请了个保姆助手秘书三合一。等到了周一,该录歌的录歌,该上班的上班,一切又恢复如初。周一高祺因到公司,找回了状态,录完了最后一首歌,进入了专辑发售的倒计时。乐臻手上的伤口虽然缝了几针,不过隔了十多天就能拆线,高祺因还想着要陪乐臻一起去,简直事事亲为,不正巧正好撞上了一本音乐杂志的宣传照拍摄和采访,只能作罢。到了那天,高祺因速度地完成工作,因为是在外面的摄影棚拍摄,他出来时问了下马鹏飞,得知乐臻并没有在公司而是回了家,妆也没卸地就出发了。出租车开到一半,意识到正好是晚饭时间,想着乐臻一人估计家里又是没什么食物,中途还下来去了趟超市。他几乎是熟门熟路地进了公寓楼,拎着食材便上了楼。等上到31楼,他发现门竟是半掩着,暗自腹诽了一句:“就算同层没其他住户也不用这么放心地开着门吧?”像他这样的“小土匪”不就能随意溜进来了。高祺因没告诉对方自己要来,也提醒了马鹏飞不要说自己问了,意在给对方一个惊喜,于是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唤了声老板,不过没得到回应。夏天天黑得慢,这会儿夕阳正好,高祺因进了门,看到暖色的光线透过整面的落地窗照进房内,隐约还能望到远方的办公高楼。乐臻搬了一张吧台旁的高脚凳,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阳光肆无忌惮地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人镀上一层光圈。他只着一件暗色t恤,失去了熨烫平整的衬衫勾勒,整个背影都看上去少了些许凌厉,却莫名多了几分落寞。他抱着那把吉他,刚拆完线还堪堪缠着一层绷带的左手把着琴颈,偶尔传来一两声琴弦发出的振动,振动却不成调,高祺因一听就听出,他的左手并没按在弦上。僵了好几天的手大约是还不怎么灵活。而高祺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从最开始乐臻来签他做歌手开始,在他心中乐臻一直都是一副无所不能的形象,他不甘让有实体的人迫于面包而放弃理想,一心想为他们提供无忧无虑的舞台,在自己碰壁时也看似无所谓地揭伤疤帮助自己。那一场像是发泄一般的演奏大约是他唯一一次在高祺因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自己。就好像他本就是该是以最坚实的形象顶在所有人上面,就该是他护着所有人,而没有人站出来在后面护住他的后背。高祺因现在看到了。他突然想抱抱他。心里发着愣,手上却是习惯性地带上了门。一道声响惊醒两个人。乐臻回头,正好看到高祺因呆愣地站在玄关,他便放下了手中的吉他,走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高祺因回过神,拎起手上的食材,说:“怕我们乐大老板在家不做饭饿死。”说完又问:“怎么都不关门?”而乐臻冲他弯了下嘴角,说:“大概没关紧,反正不会有什么问题。”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如初,仿佛前一瞬间高祺因看到的那些落寞都是自己关心则乱的臆想。他突然把塑料袋交接到对方没受伤的右手上,又开了门,急匆匆喊道:“我出去一下,等我!”乐臻刚才发着愣,现在还有些恍惚,难得脑袋运转迟钝了起来,只堪堪在对方冲进电梯前叫了声:“直接回去吧保姆大大。”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被对方听进耳里。他关上门,回到厨房把袋子里的食材一一收入冰箱,好一会儿高祺因都没回来,他还暗自表扬了一下对方总算是不叛逆听进自己的话了,结果就听到了开门声,还伴随着几声唠叨。“我说你们住这种高级公寓有什么用,附近啥都没,药店找了我好半天。”乐臻本来都进了浴室准备洗个澡,听到声音又出来:“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进来的,我记得这次我关好门了。”高祺因两根手指拎着一串钥匙串,说:“哦,我刚刚出去的时候在玄关上顺走的。”乐臻:……乐臻是彻底无语了,澡也没去洗了。而高祺因只是把一个袋子随手放到了客厅茶几上就熟门熟路进了厨房,只得乐臻一个人在外发愣。他去翻了翻那个袋子,里面是一罐肌肉按摩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认命地坐回到开放式厨房外围吧台旁的椅子上。他撑着头看着高祺因在厨房里忙这忙那地洗菜开火,无语变成了无奈,无奈终成放纵。☆、第 20 章他忙活了半天,弄出了几道不像高祺因风格的荤素搭配餐,而那素基本都是乐臻吃的,两人并肩坐在吧台旁,几乎没怎么说话地享用完了这份晚餐。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只是品种少了些,几乎和那个周末的菜色差不大多。碗筷都轻松地交给洗碗机,两人洗完手,高祺因硬拉着乐臻把人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从那塑料袋中拿出按摩膏,也盘腿坐上沙发。所幸沙发很大,两个人坐着绰绰有余,肢体都不会相碰,乐臻微微侧过身,向后靠在了一侧扶手上。“左手给我。”高祺因伸出右手,说道。乐臻几乎是老实巴交地就闻言伸出了手,抬了起来就被对方一把握住手腕拽了过去。伤口正好在虎口处,长达五公分,是在撞车时被玻璃碎片割破的。此时拆了线的伤口还有些泛红。高祺因拆开按摩膏,小心翼翼地避开那道伤口专注给他涂抹,涂抹完还在不拉扯到伤口的范围内帮他按摩揉捏着手指,经过指尖时好像还在残留了琴弦造成的茧的位置停留了一会儿。左手揉捏完又兀自抓过了他的右手,手指又在按摩膏中勾出一小块,接着用另一只手想把罐子放回茶几。茶几理得有些远,他又是侧身盘腿坐在沙发上,于是不得已轻抛一下才能补足够不着的那道缝隙,罐子被甩到大理石茶几上,在这片安静的区域发出突兀的“砰”一声,震在乐臻心里。而右手也同样是来了个涂抹按摩揉捏一条龙,因为没有伤口,按摩的时间都长了些。因为高祺因一拍完杂志照就回来了,这会儿脸上还带着拍摄时候的妆。他本来就很白,没有上粉底,只是遮掉了额头一颗小痘痘,画了点淡淡的眼影。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里一直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的华灯初上足以让他们看见彼此。月亮正圆,满溢的月光夹带着霓虹灯的星星点点映照在高祺因的侧脸,他双眼微垂,使得睫毛仿佛在眼下映下了一道阴影。乐臻知道,这道阴影下的一双眼睛是极好看的,从他亮着眼眸说做自己听众开始。或许再追溯一下,从他在环泉公园见到高祺因的那一刻,从自己上前买专辑时对方望向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沉溺在了这双眼眸中。他一直认为,音乐是会说话的,每个音乐人的作品都是他们的一次诉说。而那时他才发现,原来会说话的也不仅仅是音乐,还有那冬日的昏暗和蒙尘的镜片也抵挡不住的明亮神色。他忍不住,想要抬手,想要去触摸那仿佛透着光的脸颊,想要看看对方那双使自己沉沦于初始的眼眸。可是手上一动,却被对方按得更紧,外带一声抱怨:“老板别动。”他犹豫着开口,怕自己管太多,声音也低了几分:“一定要去公司吗?你看公司周六也没人,你要发邮件家里也能发吧?要是不涉及机密,大不了我帮你打字,还快些。”说完他又想到那把吉他,握着他的手腕晃了晃,就跟那天在工作室似的,说:“要不我给你唱唱新歌?你就当审查我的专辑了。”乐臻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这人简直比狗皮膏药粘性还强,怎么都赶不走了的样子。于是算是认命,右手在对方头上胡撸了一把,妥协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了。”高祺因这才放心,眉头展开,嘴角终于又弯出了弧度。一个周末,高祺因连着来报道,楼下的管理员已经认得了他的脸。而乐臻就这么听话地在家办公,紧急的资料就让回了h市的马鹏飞直接送到家,重要的邮件自己单手打着字回,不怎么机密的就喊高祺因来当帮手,他感觉自己不仅签了个歌手还免费请了个保姆助手秘书三合一。等到了周一,该录歌的录歌,该上班的上班,一切又恢复如初。周一高祺因到公司,找回了状态,录完了最后一首歌,进入了专辑发售的倒计时。乐臻手上的伤口虽然缝了几针,不过隔了十多天就能拆线,高祺因还想着要陪乐臻一起去,简直事事亲为,不正巧正好撞上了一本音乐杂志的宣传照拍摄和采访,只能作罢。到了那天,高祺因速度地完成工作,因为是在外面的摄影棚拍摄,他出来时问了下马鹏飞,得知乐臻并没有在公司而是回了家,妆也没卸地就出发了。出租车开到一半,意识到正好是晚饭时间,想着乐臻一人估计家里又是没什么食物,中途还下来去了趟超市。他几乎是熟门熟路地进了公寓楼,拎着食材便上了楼。等上到31楼,他发现门竟是半掩着,暗自腹诽了一句:“就算同层没其他住户也不用这么放心地开着门吧?”像他这样的“小土匪”不就能随意溜进来了。高祺因没告诉对方自己要来,也提醒了马鹏飞不要说自己问了,意在给对方一个惊喜,于是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唤了声老板,不过没得到回应。夏天天黑得慢,这会儿夕阳正好,高祺因进了门,看到暖色的光线透过整面的落地窗照进房内,隐约还能望到远方的办公高楼。乐臻搬了一张吧台旁的高脚凳,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阳光肆无忌惮地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人镀上一层光圈。他只着一件暗色t恤,失去了熨烫平整的衬衫勾勒,整个背影都看上去少了些许凌厉,却莫名多了几分落寞。他抱着那把吉他,刚拆完线还堪堪缠着一层绷带的左手把着琴颈,偶尔传来一两声琴弦发出的振动,振动却不成调,高祺因一听就听出,他的左手并没按在弦上。僵了好几天的手大约是还不怎么灵活。而高祺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从最开始乐臻来签他做歌手开始,在他心中乐臻一直都是一副无所不能的形象,他不甘让有实体的人迫于面包而放弃理想,一心想为他们提供无忧无虑的舞台,在自己碰壁时也看似无所谓地揭伤疤帮助自己。那一场像是发泄一般的演奏大约是他唯一一次在高祺因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自己。就好像他本就是该是以最坚实的形象顶在所有人上面,就该是他护着所有人,而没有人站出来在后面护住他的后背。高祺因现在看到了。他突然想抱抱他。心里发着愣,手上却是习惯性地带上了门。一道声响惊醒两个人。乐臻回头,正好看到高祺因呆愣地站在玄关,他便放下了手中的吉他,走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高祺因回过神,拎起手上的食材,说:“怕我们乐大老板在家不做饭饿死。”说完又问:“怎么都不关门?”而乐臻冲他弯了下嘴角,说:“大概没关紧,反正不会有什么问题。”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如初,仿佛前一瞬间高祺因看到的那些落寞都是自己关心则乱的臆想。他突然把塑料袋交接到对方没受伤的右手上,又开了门,急匆匆喊道:“我出去一下,等我!”乐臻刚才发着愣,现在还有些恍惚,难得脑袋运转迟钝了起来,只堪堪在对方冲进电梯前叫了声:“直接回去吧保姆大大。”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被对方听进耳里。他关上门,回到厨房把袋子里的食材一一收入冰箱,好一会儿高祺因都没回来,他还暗自表扬了一下对方总算是不叛逆听进自己的话了,结果就听到了开门声,还伴随着几声唠叨。“我说你们住这种高级公寓有什么用,附近啥都没,药店找了我好半天。”乐臻本来都进了浴室准备洗个澡,听到声音又出来:“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进来的,我记得这次我关好门了。”高祺因两根手指拎着一串钥匙串,说:“哦,我刚刚出去的时候在玄关上顺走的。”乐臻:……乐臻是彻底无语了,澡也没去洗了。而高祺因只是把一个袋子随手放到了客厅茶几上就熟门熟路进了厨房,只得乐臻一个人在外发愣。他去翻了翻那个袋子,里面是一罐肌肉按摩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认命地坐回到开放式厨房外围吧台旁的椅子上。他撑着头看着高祺因在厨房里忙这忙那地洗菜开火,无语变成了无奈,无奈终成放纵。☆、第 20 章他忙活了半天,弄出了几道不像高祺因风格的荤素搭配餐,而那素基本都是乐臻吃的,两人并肩坐在吧台旁,几乎没怎么说话地享用完了这份晚餐。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只是品种少了些,几乎和那个周末的菜色差不大多。碗筷都轻松地交给洗碗机,两人洗完手,高祺因硬拉着乐臻把人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从那塑料袋中拿出按摩膏,也盘腿坐上沙发。所幸沙发很大,两个人坐着绰绰有余,肢体都不会相碰,乐臻微微侧过身,向后靠在了一侧扶手上。“左手给我。”高祺因伸出右手,说道。乐臻几乎是老实巴交地就闻言伸出了手,抬了起来就被对方一把握住手腕拽了过去。伤口正好在虎口处,长达五公分,是在撞车时被玻璃碎片割破的。此时拆了线的伤口还有些泛红。高祺因拆开按摩膏,小心翼翼地避开那道伤口专注给他涂抹,涂抹完还在不拉扯到伤口的范围内帮他按摩揉捏着手指,经过指尖时好像还在残留了琴弦造成的茧的位置停留了一会儿。左手揉捏完又兀自抓过了他的右手,手指又在按摩膏中勾出一小块,接着用另一只手想把罐子放回茶几。茶几理得有些远,他又是侧身盘腿坐在沙发上,于是不得已轻抛一下才能补足够不着的那道缝隙,罐子被甩到大理石茶几上,在这片安静的区域发出突兀的“砰”一声,震在乐臻心里。而右手也同样是来了个涂抹按摩揉捏一条龙,因为没有伤口,按摩的时间都长了些。因为高祺因一拍完杂志照就回来了,这会儿脸上还带着拍摄时候的妆。他本来就很白,没有上粉底,只是遮掉了额头一颗小痘痘,画了点淡淡的眼影。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里一直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的华灯初上足以让他们看见彼此。月亮正圆,满溢的月光夹带着霓虹灯的星星点点映照在高祺因的侧脸,他双眼微垂,使得睫毛仿佛在眼下映下了一道阴影。乐臻知道,这道阴影下的一双眼睛是极好看的,从他亮着眼眸说做自己听众开始。或许再追溯一下,从他在环泉公园见到高祺因的那一刻,从自己上前买专辑时对方望向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沉溺在了这双眼眸中。他一直认为,音乐是会说话的,每个音乐人的作品都是他们的一次诉说。而那时他才发现,原来会说话的也不仅仅是音乐,还有那冬日的昏暗和蒙尘的镜片也抵挡不住的明亮神色。他忍不住,想要抬手,想要去触摸那仿佛透着光的脸颊,想要看看对方那双使自己沉沦于初始的眼眸。可是手上一动,却被对方按得更紧,外带一声抱怨:“老板别动。”他犹豫着开口,怕自己管太多,声音也低了几分:“一定要去公司吗?你看公司周六也没人,你要发邮件家里也能发吧?要是不涉及机密,大不了我帮你打字,还快些。”说完他又想到那把吉他,握着他的手腕晃了晃,就跟那天在工作室似的,说:“要不我给你唱唱新歌?你就当审查我的专辑了。”乐臻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这人简直比狗皮膏药粘性还强,怎么都赶不走了的样子。于是算是认命,右手在对方头上胡撸了一把,妥协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了。”高祺因这才放心,眉头展开,嘴角终于又弯出了弧度。一个周末,高祺因连着来报道,楼下的管理员已经认得了他的脸。而乐臻就这么听话地在家办公,紧急的资料就让回了h市的马鹏飞直接送到家,重要的邮件自己单手打着字回,不怎么机密的就喊高祺因来当帮手,他感觉自己不仅签了个歌手还免费请了个保姆助手秘书三合一。等到了周一,该录歌的录歌,该上班的上班,一切又恢复如初。周一高祺因到公司,找回了状态,录完了最后一首歌,进入了专辑发售的倒计时。乐臻手上的伤口虽然缝了几针,不过隔了十多天就能拆线,高祺因还想着要陪乐臻一起去,简直事事亲为,不正巧正好撞上了一本音乐杂志的宣传照拍摄和采访,只能作罢。到了那天,高祺因速度地完成工作,因为是在外面的摄影棚拍摄,他出来时问了下马鹏飞,得知乐臻并没有在公司而是回了家,妆也没卸地就出发了。出租车开到一半,意识到正好是晚饭时间,想着乐臻一人估计家里又是没什么食物,中途还下来去了趟超市。他几乎是熟门熟路地进了公寓楼,拎着食材便上了楼。等上到31楼,他发现门竟是半掩着,暗自腹诽了一句:“就算同层没其他住户也不用这么放心地开着门吧?”像他这样的“小土匪”不就能随意溜进来了。高祺因没告诉对方自己要来,也提醒了马鹏飞不要说自己问了,意在给对方一个惊喜,于是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唤了声老板,不过没得到回应。夏天天黑得慢,这会儿夕阳正好,高祺因进了门,看到暖色的光线透过整面的落地窗照进房内,隐约还能望到远方的办公高楼。乐臻搬了一张吧台旁的高脚凳,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阳光肆无忌惮地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人镀上一层光圈。他只着一件暗色t恤,失去了熨烫平整的衬衫勾勒,整个背影都看上去少了些许凌厉,却莫名多了几分落寞。他抱着那把吉他,刚拆完线还堪堪缠着一层绷带的左手把着琴颈,偶尔传来一两声琴弦发出的振动,振动却不成调,高祺因一听就听出,他的左手并没按在弦上。僵了好几天的手大约是还不怎么灵活。而高祺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从最开始乐臻来签他做歌手开始,在他心中乐臻一直都是一副无所不能的形象,他不甘让有实体的人迫于面包而放弃理想,一心想为他们提供无忧无虑的舞台,在自己碰壁时也看似无所谓地揭伤疤帮助自己。那一场像是发泄一般的演奏大约是他唯一一次在高祺因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自己。就好像他本就是该是以最坚实的形象顶在所有人上面,就该是他护着所有人,而没有人站出来在后面护住他的后背。高祺因现在看到了。他突然想抱抱他。心里发着愣,手上却是习惯性地带上了门。一道声响惊醒两个人。乐臻回头,正好看到高祺因呆愣地站在玄关,他便放下了手中的吉他,走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高祺因回过神,拎起手上的食材,说:“怕我们乐大老板在家不做饭饿死。”说完又问:“怎么都不关门?”而乐臻冲他弯了下嘴角,说:“大概没关紧,反正不会有什么问题。”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如初,仿佛前一瞬间高祺因看到的那些落寞都是自己关心则乱的臆想。他突然把塑料袋交接到对方没受伤的右手上,又开了门,急匆匆喊道:“我出去一下,等我!”乐臻刚才发着愣,现在还有些恍惚,难得脑袋运转迟钝了起来,只堪堪在对方冲进电梯前叫了声:“直接回去吧保姆大大。”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被对方听进耳里。他关上门,回到厨房把袋子里的食材一一收入冰箱,好一会儿高祺因都没回来,他还暗自表扬了一下对方总算是不叛逆听进自己的话了,结果就听到了开门声,还伴随着几声唠叨。“我说你们住这种高级公寓有什么用,附近啥都没,药店找了我好半天。”乐臻本来都进了浴室准备洗个澡,听到声音又出来:“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进来的,我记得这次我关好门了。”高祺因两根手指拎着一串钥匙串,说:“哦,我刚刚出去的时候在玄关上顺走的。”乐臻:……乐臻是彻底无语了,澡也没去洗了。而高祺因只是把一个袋子随手放到了客厅茶几上就熟门熟路进了厨房,只得乐臻一个人在外发愣。他去翻了翻那个袋子,里面是一罐肌肉按摩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认命地坐回到开放式厨房外围吧台旁的椅子上。他撑着头看着高祺因在厨房里忙这忙那地洗菜开火,无语变成了无奈,无奈终成放纵。☆、第 20 章他忙活了半天,弄出了几道不像高祺因风格的荤素搭配餐,而那素基本都是乐臻吃的,两人并肩坐在吧台旁,几乎没怎么说话地享用完了这份晚餐。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只是品种少了些,几乎和那个周末的菜色差不大多。碗筷都轻松地交给洗碗机,两人洗完手,高祺因硬拉着乐臻把人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从那塑料袋中拿出按摩膏,也盘腿坐上沙发。所幸沙发很大,两个人坐着绰绰有余,肢体都不会相碰,乐臻微微侧过身,向后靠在了一侧扶手上。“左手给我。”高祺因伸出右手,说道。乐臻几乎是老实巴交地就闻言伸出了手,抬了起来就被对方一把握住手腕拽了过去。伤口正好在虎口处,长达五公分,是在撞车时被玻璃碎片割破的。此时拆了线的伤口还有些泛红。高祺因拆开按摩膏,小心翼翼地避开那道伤口专注给他涂抹,涂抹完还在不拉扯到伤口的范围内帮他按摩揉捏着手指,经过指尖时好像还在残留了琴弦造成的茧的位置停留了一会儿。左手揉捏完又兀自抓过了他的右手,手指又在按摩膏中勾出一小块,接着用另一只手想把罐子放回茶几。茶几理得有些远,他又是侧身盘腿坐在沙发上,于是不得已轻抛一下才能补足够不着的那道缝隙,罐子被甩到大理石茶几上,在这片安静的区域发出突兀的“砰”一声,震在乐臻心里。而右手也同样是来了个涂抹按摩揉捏一条龙,因为没有伤口,按摩的时间都长了些。因为高祺因一拍完杂志照就回来了,这会儿脸上还带着拍摄时候的妆。他本来就很白,没有上粉底,只是遮掉了额头一颗小痘痘,画了点淡淡的眼影。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里一直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的华灯初上足以让他们看见彼此。月亮正圆,满溢的月光夹带着霓虹灯的星星点点映照在高祺因的侧脸,他双眼微垂,使得睫毛仿佛在眼下映下了一道阴影。乐臻知道,这道阴影下的一双眼睛是极好看的,从他亮着眼眸说做自己听众开始。或许再追溯一下,从他在环泉公园见到高祺因的那一刻,从自己上前买专辑时对方望向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沉溺在了这双眼眸中。他一直认为,音乐是会说话的,每个音乐人的作品都是他们的一次诉说。而那时他才发现,原来会说话的也不仅仅是音乐,还有那冬日的昏暗和蒙尘的镜片也抵挡不住的明亮神色。他忍不住,想要抬手,想要去触摸那仿佛透着光的脸颊,想要看看对方那双使自己沉沦于初始的眼眸。可是手上一动,却被对方按得更紧,外带一声抱怨:“老板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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