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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 / 1)

山的四方设下结界,有专人看守。岁千秋拿着信说明来意,守门人立刻毕恭毕敬地引他去见宗主。这个玄趾宗宋迎生前并未听说过,可能地处江南,离凤麟宗远了些,也有可能名气太小,还不足以传到他的耳朵里。不过岁千秋一路走来,看这宗门里的建筑,倒还算大气,在这一带应该也算不小的门派了。玄趾宗主年近四十,面相和善,眼睛像一汪水似的,宋迎少有见过这么大年纪还能有这么明亮的眼睛的修士。眼是心之窗,看来这位宗主定是做过不少好事。岁千秋到达会客厅时,这宗主早就换好正装等着了,一见到人,立刻热情地请岁千秋入座,然后让人奉茶,上些江南点心。宋迎早就听说江南偏好甜口,不管什么东西都爱放点糖进去,且口味奇特,月饼汤圆竟可以用肉做馅,宋迎曾经尝过一个,别人送的,肉团子都是甜的,还夹了一颗圆滚滚亮油油的鸭蛋黄。他有点难以接受,遂把那盒月饼送给了谢还,也不知道他最后是吃了还是丢了。这会儿送上来的点心罗列整齐,摆盘优美,颜色又清淡,淡绿淡粉的,看着胃口大开,谢还和他同样依附在岁千秋身上,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不过岁千秋显然对这些没有胃口,只是看了一眼,道了谢,就问起了正事。正事,自然是千灯坞一带平安费一事。那宗主姓李名默字休道,谈起此事连连叹气道:“千灯坞今年入夏后一直阴雨连绵,不见天日,虽说这个时候正值梅雨季,下点雨也是正常的,可今年这雨却是停也没停,许多地方涝得不成样子,庄稼没有收成,老百姓都快吃不上饭了。”因为这雨缠绵不停,连个太阳也见不着,百姓们赖以卖钱的庄稼米粮颗粒无收,所以没钱交平安费,整个千灯坞一带都出现了这种情况,底下的小宗门也都怨声载道,玄趾宗这才不得不请道盟出手。岁千秋沉默听着,心中大概在整理头绪,李默以为路途遥远,岁千秋旅途劳顿疲于应付,忙道:“已经深夜,仙师不如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再谈此事。”岁千秋见他一把年纪,也觉得这么晚了让老人家在这等湿冷天气里夜半长谈不太合适,于是起身道谢:“麻烦李宗主。”“哪里的事,是我们麻烦仙师了,你远道而来,一定累了。李安,快,送仙师去准备好的客房。”话落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道童从房间一角走出,眉眼温顺,手里拿着一把伞,温声细语道:“仙师。”李默道:“仙师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厨房里刚做了宵夜,等会儿我让人送些过去。”岁千秋微微颔首:“多谢。”那小道童随即引着他往客房走。客房的路稍远,其中有一段并不连廊,需得撑伞,李安提前把伞打开,为岁千秋挡雨,这伞其实足够两人同用,可这道童却半边身子在外面,唯恐招待不周,冒犯了客人。岁千秋手里有自己的伞,他道:“我自己来。”李安道:“岂能劳烦仙师,还是我为仙师撑伞吧。”岁千秋没被人这么伺候过,有点不适应,但也没有强求。这道童服侍得面面俱到,连洗澡水都提前准备好了,等岁千秋洗完澡,厨房的宵夜恰好送了过来。宵夜清淡,一碟酥皮点心,一碗银鱼蒸蛋,还有一份切好的水果。岁千秋把蒸蛋吃完了,另吃了两口水果,就没再多吃。他问道童:“这雨下了多久了。”李安道:“已经快三个月了。”三个月,这的确有些不正常。岁千秋让他回去歇着,自己则推开雕花的窗棂,取出一张黄符接了点雨水。雨滴打在纸上,没有任何异样。宋迎心道,看来不是怨灵作祟。再者,若是怨灵,玄趾宗一个修道门派,断没有发现不了的道理。岁千秋将符纸扔进纸篓桶,坐在桌边静静沉思。宋迎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好悄悄用灵识四下看看,南方的房子与北方大不相同,看得他兴致勃勃。没一会儿,岁千秋似是倦了,便睡下了。然而这一觉睡得并不久,天还未亮,岁千秋就被一阵刺耳难听的琴声吵醒了。他披上衣服,寻着声音撑伞来到了会客厅。厅前,一群粗布麻衣的人站在厅堂中,男女老少,妇孺稚子,有的掩面哭泣,有的愤愤不已,小孩的哭声更是此起彼伏,掺杂着阵阵琴声,简直乱作一锅,沸反盈天。岁千秋刚刚走近,琴声戛然而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听说你们这道盟新上任了一位盟主,好大的官威,百姓都快饿死了,居然还加收平安费,良心被狗吃了?”然后是李默的声音:“楚先生息怒,老朽已经把事情禀报道盟,只是那边说尚待确定,若是属实,会酌情减免。”楚丘笑了一声:“多说无益,今日我只来替这些人讨个结果,这平安费,免是不免?”李默:“先生,今年的平安费,我已经替百姓缴纳了不少,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财力,上面又催得紧,别的地方都交齐了,只有这边还欠着,真的不能再减了。千灯坞近五万户人家,原本每户一颗银珠,现在减到了每户八十铜钱,全是我拿宗里的钱垫的,现在我这边下人的月钱都欠了两个月了,老朽是真的无能为力了。”“那道盟意欲如何?就这么和稀泥?没派人来考察实情上报上去吗?”“派了派了,仙师正在调查,一切属实,他定会如实上报的。”“那人呢?叫出来让人瞧瞧。”李默有些难为情了:“这……仙师还在休息……”“我在。”岁千秋忽然发声。那人群顿时齐刷刷的回过头来,探究的目光一个个落在岁千秋身上。岁千秋走上前去,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来给他,这一让,在最前面说话的楚丘就显露出来。他依旧穿着那身碧纱长袍,把琴当拐杖般扶着,听见声音回过头来,飞扬的眉眼一挑,掐着腰,露出个轻佻的笑来:“是你。”岁千秋道:“我是道盟来使。”李默生怕这群人把怒火怨气撒在岁千秋身上,忙把人拽到自己身旁,道:“这位就是道盟来的仙师,他一定会把这边的情况如实报给道盟的,大家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如今尽快请仙师核实状况才是要事。”一个男丁道:“这仙师靠不靠谱?万一他谎报情况,又当如何?”岁千秋:“你们可找人监督。”这话一出,满室沉默。主要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手无寸铁,这边处处不景气,有的已经打算去外面谋生计,即便有闲人能出来监督,人家仙师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他们打成肉泥,没人敢冒这个险。这时,楚丘敲了敲琴首,道:“我来。”“好。”事情敲定,李默将百姓一顿安抚,送祖宗似的送走了,这才回来对岁千秋道:“那位跟着仙师,真的没事吗?”楚丘正在会客厅抚琴。岁千秋站在雨水连绵的走廊下,看着那惬意的身影,道:“无妨。”李默不太放心:“我多派几个弟子跟着仙师吧。”“不必。”岁千秋一向不喜欢人多,直接拒绝了。李默叹了口气:“早就听说过这个楚丘爱行侠仗义,没想到这回他竟到千灯坞来了。这可是个刺头,不追究到底死不休的那种,为人轻薄狂骄,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仙师别往心里去。”岁千秋:“你认得他。”李默:“认识倒谈不上,只是此人在仙门中有些名气,褒贬不一,听说过罢了。”“此人如何。”“这个人啊,怎么说。”李默略一思忖,“是个浪子。”楚丘自幼流浪四方,年幼时捡了张破琴和琴谱,自己瞎学,居然渐渐弹出了名声,曲风自成一家。时人评价其琴声:“旷达狂放,萧散自得”。为人又爱打抱不平,行事不按常理,一身的张扬和锋芒,经常语出惊人。而且他还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轻狂。楚丘曾经提出改革道盟体制,削减六大宗门的权力,提高小门小派地位,取消盟主,建立议阁,议阁每隔四年推选一次,不分门派地位,能者居之,仙门要事由议阁共同商议,投票决定等等等等……这提议得到了许多小宗门小帮派的大力支持,然而因为触犯了大宗门的利益,被道盟给压了下来。除此之外,每次道盟出现加重收费或者压榨小宗门政策的时候,楚丘都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并且动员小门主们抗议的那个。所以他虽然行事嚣张,但拥趸却不少,道盟被他气翻了头,却又不敢把他怎么样。李默道:“拥簇他的人称他是‘谪仙入世,天教风流’‘恣意散漫,洒脱至性’,不喜欢他的,便说他‘不遵礼法,恃才傲物’,‘骄纵跋扈,无视道统’,什么乱七八糟的评价都有,连‘狎昵娈童,罔顾人伦’都出来了。”岁千秋微微蹙眉:“狎昵娈童。”久居深山老林,他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啊。”李默以为他反感这个,道:“不过话都是人说的,我看这楚凤歌不像这种人。”岁千秋又道:“楚凤歌。”“对,凤歌是他的字。”岁千秋没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厅堂里。楚丘一脸的惬意与悠闲,弹琴的时候指节随意拨动,摇头晃脑,沉浸得很。这琴音和着雨打风吹,竟格外的契合。☆、微明曲中意在玄趾宗用过早膳后,岁千秋当即动身调查。楚丘跟着他蹭了顿饭,道:“甜掉牙了,没我做的好吃。”李默道:“不知道先生喜欢什么口味,中午回来,我让厨房做顿合适的。”“我啊,我喜欢----”“不必,中午未必回来。”岁千秋打断了他。“既然是未必,那也可能回来嘛。”“走了。”岁千秋丝毫不理他,一阵风似的飘远了。“啧,饭钱。”楚丘丢给李休道一个钱袋子,也跟了上去。李休道打开钱袋,吓了一跳,里面赫然是满满一袋子的银珠。这哪是饭钱,都够缴纳一大笔平安费了。他哪敢收,亲自把钱袋放好了,打算等楚丘回来还给他。那边,岁千秋离开玄趾宗,给了楚丘一道避水符,雨水不侵。这符有限,画起来又耗心神,所以岁千秋尽量不用,自己以灵罩护身,就奔着东南方向去了。出来后,楚丘很是恪守承诺,说跟着他,就寸步不离地如影随形着,时而歇上一下,但绝不让他消失在视线里。岁千秋不太习惯身后有人,回首道:“你跟上来。”楚丘道:“我这不是跟着吗。”岁千秋重新组织了语言:“到我身边来。”楚凤歌就走到他身旁:“这样?”“嗯。”身边人忽然笑起来:“你是道盟的,瞧着面生,木头似的,还挺可爱。”岁千秋:“今年新入道盟。”“哦,新人。现在的道盟越来越不如从前了,都是为自家宗门争好处,哪还管小门派的死活,尤其这个新盟主,一上任就加收平安费,真够可以。”岁千秋不怎么懂道盟那些事儿,道:“不了解。”“不了解?奇也怪哉,现在的人为了进道盟抢破了头,恨不能把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喜好都摸清楚了溜须拍马,你居然不了解?怎么进的道盟?”“他们请我,我便去了。”楚丘更好奇了:“请你?还没问你尊姓大名?”“岁千秋。”“哦,原来是新剑宗,怪不得。瞧着不像。”岁千秋:“为何。”楚丘发现他这人说话过于简单,有一搭没一搭的,完全没有逻辑,一头雾水道:“什么为何?”岁千秋语言能力的确有限:“为何…不像剑宗。”楚丘哈哈大笑起来:“剑宗一个个的甚是清高,虽然为仙门所敬仰膜拜,却从不掺和仙门的事儿,花瓶一个。哪像你,还亲自出山。”岁千秋道:“我避世已久,初入红尘。”“哦。”楚丘闲着拨了拨琴,“过个几年,你也会厌倦的。这江湖事太多了,管不过来,一个人肩上的担子重了,容易被压垮。避世也好,乐得清净。”这话说得跟楚丘本人的行事完全背道而驰,岁千秋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你为何不避世。”楚丘爽朗一笑:“我?性格使然,做不到袖手旁观。”岁千秋仍是不解,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道:“那个人,是否还跟着你。”他说的自然是昨天那个蓑衣人。楚丘道:“承蒙相救,跑没影了。”岁千秋语气古板:“你的仇人。”“谁知道是个什么鬼,我都不认识。不过讨厌我仇视我的人多了去了,可能是哪个想把我除之而后快的权贵派来的杀手吧。”岁千秋微微摇头:“不像。”他说不像,意思是那蓑衣人身上疑点重重,不像是寻仇来的。宋迎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道,岂止不像,根本就不是。那蓑衣人修为深厚剑术高超,真要较起真来,杀一个楚丘不在话下。他更像是想把人活捉了,只是不知目的为何。又听楚丘道:“你要去哪儿。”“青剑湖。”岁千秋出来时跟李休道打听了,这怪雨最初就是在东南边下起来的,他还问了这三个月来千灯坞可有异事发生。“这个人啊,怎么说。”李默略一思忖,“是个浪子。”楚丘自幼流浪四方,年幼时捡了张破琴和琴谱,自己瞎学,居然渐渐弹出了名声,曲风自成一家。时人评价其琴声:“旷达狂放,萧散自得”。为人又爱打抱不平,行事不按常理,一身的张扬和锋芒,经常语出惊人。而且他还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轻狂。楚丘曾经提出改革道盟体制,削减六大宗门的权力,提高小门小派地位,取消盟主,建立议阁,议阁每隔四年推选一次,不分门派地位,能者居之,仙门要事由议阁共同商议,投票决定等等等等……这提议得到了许多小宗门小帮派的大力支持,然而因为触犯了大宗门的利益,被道盟给压了下来。除此之外,每次道盟出现加重收费或者压榨小宗门政策的时候,楚丘都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并且动员小门主们抗议的那个。所以他虽然行事嚣张,但拥趸却不少,道盟被他气翻了头,却又不敢把他怎么样。李默道:“拥簇他的人称他是‘谪仙入世,天教风流’‘恣意散漫,洒脱至性’,不喜欢他的,便说他‘不遵礼法,恃才傲物’,‘骄纵跋扈,无视道统’,什么乱七八糟的评价都有,连‘狎昵娈童,罔顾人伦’都出来了。”岁千秋微微蹙眉:“狎昵娈童。”久居深山老林,他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啊。”李默以为他反感这个,道:“不过话都是人说的,我看这楚凤歌不像这种人。”岁千秋又道:“楚凤歌。”“对,凤歌是他的字。”岁千秋没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厅堂里。楚丘一脸的惬意与悠闲,弹琴的时候指节随意拨动,摇头晃脑,沉浸得很。这琴音和着雨打风吹,竟格外的契合。☆、微明曲中意在玄趾宗用过早膳后,岁千秋当即动身调查。楚丘跟着他蹭了顿饭,道:“甜掉牙了,没我做的好吃。”李默道:“不知道先生喜欢什么口味,中午回来,我让厨房做顿合适的。”“我啊,我喜欢----”“不必,中午未必回来。”岁千秋打断了他。“既然是未必,那也可能回来嘛。”“走了。”岁千秋丝毫不理他,一阵风似的飘远了。“啧,饭钱。”楚丘丢给李休道一个钱袋子,也跟了上去。李休道打开钱袋,吓了一跳,里面赫然是满满一袋子的银珠。这哪是饭钱,都够缴纳一大笔平安费了。他哪敢收,亲自把钱袋放好了,打算等楚丘回来还给他。那边,岁千秋离开玄趾宗,给了楚丘一道避水符,雨水不侵。这符有限,画起来又耗心神,所以岁千秋尽量不用,自己以灵罩护身,就奔着东南方向去了。出来后,楚丘很是恪守承诺,说跟着他,就寸步不离地如影随形着,时而歇上一下,但绝不让他消失在视线里。岁千秋不太习惯身后有人,回首道:“你跟上来。”楚丘道:“我这不是跟着吗。”岁千秋重新组织了语言:“到我身边来。”楚凤歌就走到他身旁:“这样?”“嗯。”身边人忽然笑起来:“你是道盟的,瞧着面生,木头似的,还挺可爱。”岁千秋:“今年新入道盟。”“哦,新人。现在的道盟越来越不如从前了,都是为自家宗门争好处,哪还管小门派的死活,尤其这个新盟主,一上任就加收平安费,真够可以。”岁千秋不怎么懂道盟那些事儿,道:“不了解。”“不了解?奇也怪哉,现在的人为了进道盟抢破了头,恨不能把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喜好都摸清楚了溜须拍马,你居然不了解?怎么进的道盟?”“他们请我,我便去了。”楚丘更好奇了:“请你?还没问你尊姓大名?”“岁千秋。”“哦,原来是新剑宗,怪不得。瞧着不像。”岁千秋:“为何。”楚丘发现他这人说话过于简单,有一搭没一搭的,完全没有逻辑,一头雾水道:“什么为何?”岁千秋语言能力的确有限:“为何…不像剑宗。”楚丘哈哈大笑起来:“剑宗一个个的甚是清高,虽然为仙门所敬仰膜拜,却从不掺和仙门的事儿,花瓶一个。哪像你,还亲自出山。”岁千秋道:“我避世已久,初入红尘。”“哦。”楚丘闲着拨了拨琴,“过个几年,你也会厌倦的。这江湖事太多了,管不过来,一个人肩上的担子重了,容易被压垮。避世也好,乐得清净。”这话说得跟楚丘本人的行事完全背道而驰,岁千秋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你为何不避世。”楚丘爽朗一笑:“我?性格使然,做不到袖手旁观。”岁千秋仍是不解,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道:“那个人,是否还跟着你。”他说的自然是昨天那个蓑衣人。楚丘道:“承蒙相救,跑没影了。”岁千秋语气古板:“你的仇人。”“谁知道是个什么鬼,我都不认识。不过讨厌我仇视我的人多了去了,可能是哪个想把我除之而后快的权贵派来的杀手吧。”岁千秋微微摇头:“不像。”他说不像,意思是那蓑衣人身上疑点重重,不像是寻仇来的。宋迎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道,岂止不像,根本就不是。那蓑衣人修为深厚剑术高超,真要较起真来,杀一个楚丘不在话下。他更像是想把人活捉了,只是不知目的为何。又听楚丘道:“你要去哪儿。”“青剑湖。”岁千秋出来时跟李休道打听了,这怪雨最初就是在东南边下起来的,他还问了这三个月来千灯坞可有异事发生。“这个人啊,怎么说。”李默略一思忖,“是个浪子。”楚丘自幼流浪四方,年幼时捡了张破琴和琴谱,自己瞎学,居然渐渐弹出了名声,曲风自成一家。时人评价其琴声:“旷达狂放,萧散自得”。为人又爱打抱不平,行事不按常理,一身的张扬和锋芒,经常语出惊人。而且他还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轻狂。楚丘曾经提出改革道盟体制,削减六大宗门的权力,提高小门小派地位,取消盟主,建立议阁,议阁每隔四年推选一次,不分门派地位,能者居之,仙门要事由议阁共同商议,投票决定等等等等……这提议得到了许多小宗门小帮派的大力支持,然而因为触犯了大宗门的利益,被道盟给压了下来。除此之外,每次道盟出现加重收费或者压榨小宗门政策的时候,楚丘都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并且动员小门主们抗议的那个。所以他虽然行事嚣张,但拥趸却不少,道盟被他气翻了头,却又不敢把他怎么样。李默道:“拥簇他的人称他是‘谪仙入世,天教风流’‘恣意散漫,洒脱至性’,不喜欢他的,便说他‘不遵礼法,恃才傲物’,‘骄纵跋扈,无视道统’,什么乱七八糟的评价都有,连‘狎昵娈童,罔顾人伦’都出来了。”岁千秋微微蹙眉:“狎昵娈童。”久居深山老林,他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啊。”李默以为他反感这个,道:“不过话都是人说的,我看这楚凤歌不像这种人。”岁千秋又道:“楚凤歌。”“对,凤歌是他的字。”岁千秋没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厅堂里。楚丘一脸的惬意与悠闲,弹琴的时候指节随意拨动,摇头晃脑,沉浸得很。这琴音和着雨打风吹,竟格外的契合。☆、微明曲中意在玄趾宗用过早膳后,岁千秋当即动身调查。楚丘跟着他蹭了顿饭,道:“甜掉牙了,没我做的好吃。”李默道:“不知道先生喜欢什么口味,中午回来,我让厨房做顿合适的。”“我啊,我喜欢----”“不必,中午未必回来。”岁千秋打断了他。“既然是未必,那也可能回来嘛。”“走了。”岁千秋丝毫不理他,一阵风似的飘远了。“啧,饭钱。”楚丘丢给李休道一个钱袋子,也跟了上去。李休道打开钱袋,吓了一跳,里面赫然是满满一袋子的银珠。这哪是饭钱,都够缴纳一大笔平安费了。他哪敢收,亲自把钱袋放好了,打算等楚丘回来还给他。那边,岁千秋离开玄趾宗,给了楚丘一道避水符,雨水不侵。这符有限,画起来又耗心神,所以岁千秋尽量不用,自己以灵罩护身,就奔着东南方向去了。出来后,楚丘很是恪守承诺,说跟着他,就寸步不离地如影随形着,时而歇上一下,但绝不让他消失在视线里。岁千秋不太习惯身后有人,回首道:“你跟上来。”楚丘道:“我这不是跟着吗。”岁千秋重新组织了语言:“到我身边来。”楚凤歌就走到他身旁:“这样?”“嗯。”身边人忽然笑起来:“你是道盟的,瞧着面生,木头似的,还挺可爱。”岁千秋:“今年新入道盟。”“哦,新人。现在的道盟越来越不如从前了,都是为自家宗门争好处,哪还管小门派的死活,尤其这个新盟主,一上任就加收平安费,真够可以。”岁千秋不怎么懂道盟那些事儿,道:“不了解。”“不了解?奇也怪哉,现在的人为了进道盟抢破了头,恨不能把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喜好都摸清楚了溜须拍马,你居然不了解?怎么进的道盟?”“他们请我,我便去了。”楚丘更好奇了:“请你?还没问你尊姓大名?”“岁千秋。”“哦,原来是新剑宗,怪不得。瞧着不像。”岁千秋:“为何。”楚丘发现他这人说话过于简单,有一搭没一搭的,完全没有逻辑,一头雾水道:“什么为何?”岁千秋语言能力的确有限:“为何…不像剑宗。”楚丘哈哈大笑起来:“剑宗一个个的甚是清高,虽然为仙门所敬仰膜拜,却从不掺和仙门的事儿,花瓶一个。哪像你,还亲自出山。”岁千秋道:“我避世已久,初入红尘。”“哦。”楚丘闲着拨了拨琴,“过个几年,你也会厌倦的。这江湖事太多了,管不过来,一个人肩上的担子重了,容易被压垮。避世也好,乐得清净。”这话说得跟楚丘本人的行事完全背道而驰,岁千秋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你为何不避世。”楚丘爽朗一笑:“我?性格使然,做不到袖手旁观。”岁千秋仍是不解,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道:“那个人,是否还跟着你。”他说的自然是昨天那个蓑衣人。楚丘道:“承蒙相救,跑没影了。”岁千秋语气古板:“你的仇人。”“谁知道是个什么鬼,我都不认识。不过讨厌我仇视我的人多了去了,可能是哪个想把我除之而后快的权贵派来的杀手吧。”岁千秋微微摇头:“不像。”他说不像,意思是那蓑衣人身上疑点重重,不像是寻仇来的。宋迎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道,岂止不像,根本就不是。那蓑衣人修为深厚剑术高超,真要较起真来,杀一个楚丘不在话下。他更像是想把人活捉了,只是不知目的为何。又听楚丘道:“你要去哪儿。”“青剑湖。”岁千秋出来时跟李休道打听了,这怪雨最初就是在东南边下起来的,他还问了这三个月来千灯坞可有异事发生。“这个人啊,怎么说。”李默略一思忖,“是个浪子。”楚丘自幼流浪四方,年幼时捡了张破琴和琴谱,自己瞎学,居然渐渐弹出了名声,曲风自成一家。时人评价其琴声:“旷达狂放,萧散自得”。为人又爱打抱不平,行事不按常理,一身的张扬和锋芒,经常语出惊人。而且他还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轻狂。楚丘曾经提出改革道盟体制,削减六大宗门的权力,提高小门小派地位,取消盟主,建立议阁,议阁每隔四年推选一次,不分门派地位,能者居之,仙门要事由议阁共同商议,投票决定等等等等……这提议得到了许多小宗门小帮派的大力支持,然而因为触犯了大宗门的利益,被道盟给压了下来。除此之外,每次道盟出现加重收费或者压榨小宗门政策的时候,楚丘都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并且动员小门主们抗议的那个。所以他虽然行事嚣张,但拥趸却不少,道盟被他气翻了头,却又不敢把他怎么样。李默道:“拥簇他的人称他是‘谪仙入世,天教风流’‘恣意散漫,洒脱至性’,不喜欢他的,便说他‘不遵礼法,恃才傲物’,‘骄纵跋扈,无视道统’,什么乱七八糟的评价都有,连‘狎昵娈童,罔顾人伦’都出来了。”岁千秋微微蹙眉:“狎昵娈童。”久居深山老林,他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啊。”李默以为他反感这个,道:“不过话都是人说的,我看这楚凤歌不像这种人。”岁千秋又道:“楚凤歌。”“对,凤歌是他的字。”岁千秋没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厅堂里。楚丘一脸的惬意与悠闲,弹琴的时候指节随意拨动,摇头晃脑,沉浸得很。这琴音和着雨打风吹,竟格外的契合。☆、微明曲中意在玄趾宗用过早膳后,岁千秋当即动身调查。楚丘跟着他蹭了顿饭,道:“甜掉牙了,没我做的好吃。”李默道:“不知道先生喜欢什么口味,中午回来,我让厨房做顿合适的。”“我啊,我喜欢----”“不必,中午未必回来。”岁千秋打断了他。“既然是未必,那也可能回来嘛。”“走了。”岁千秋丝毫不理他,一阵风似的飘远了。“啧,饭钱。”楚丘丢给李休道一个钱袋子,也跟了上去。李休道打开钱袋,吓了一跳,里面赫然是满满一袋子的银珠。这哪是饭钱,都够缴纳一大笔平安费了。他哪敢收,亲自把钱袋放好了,打算等楚丘回来还给他。那边,岁千秋离开玄趾宗,给了楚丘一道避水符,雨水不侵。这符有限,画起来又耗心神,所以岁千秋尽量不用,自己以灵罩护身,就奔着东南方向去了。出来后,楚丘很是恪守承诺,说跟着他,就寸步不离地如影随形着,时而歇上一下,但绝不让他消失在视线里。岁千秋不太习惯身后有人,回首道:“你跟上来。”楚丘道:“我这不是跟着吗。”岁千秋重新组织了语言:“到我身边来。”楚凤歌就走到他身旁:“这样?”“嗯。”身边人忽然笑起来:“你是道盟的,瞧着面生,木头似的,还挺可爱。”岁千秋:“今年新入道盟。”“哦,新人。现在的道盟越来越不如从前了,都是为自家宗门争好处,哪还管小门派的死活,尤其这个新盟主,一上任就加收平安费,真够可以。”岁千秋不怎么懂道盟那些事儿,道:“不了解。”“不了解?奇也怪哉,现在的人为了进道盟抢破了头,恨不能把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喜好都摸清楚了溜须拍马,你居然不了解?怎么进的道盟?”“他们请我,我便去了。”楚丘更好奇了:“请你?还没问你尊姓大名?”“岁千秋。”“哦,原来是新剑宗,怪不得。瞧着不像。”岁千秋:“为何。”楚丘发现他这人说话过于简单,有一搭没一搭的,完全没有逻辑,一头雾水道:“什么为何?”岁千秋语言能力的确有限:“为何…不像剑宗。”楚丘哈哈大笑起来:“剑宗一个个的甚是清高,虽然为仙门所敬仰膜拜,却从不掺和仙门的事儿,花瓶一个。哪像你,还亲自出山。”岁千秋道:“我避世已久,初入红尘。”“哦。”楚丘闲着拨了拨琴,“过个几年,你也会厌倦的。这江湖事太多了,管不过来,一个人肩上的担子重了,容易被压垮。避世也好,乐得清净。”这话说得跟楚丘本人的行事完全背道而驰,岁千秋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你为何不避世。”楚丘爽朗一笑:“我?性格使然,做不到袖手旁观。”岁千秋仍是不解,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道:“那个人,是否还跟着你。”他说的自然是昨天那个蓑衣人。楚丘道:“承蒙相救,跑没影了。”岁千秋语气古板:“你的仇人。”“谁知道是个什么鬼,我都不认识。不过讨厌我仇视我的人多了去了,可能是哪个想把我除之而后快的权贵派来的杀手吧。”岁千秋微微摇头:“不像。”他说不像,意思是那蓑衣人身上疑点重重,不像是寻仇来的。宋迎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道,岂止不像,根本就不是。那蓑衣人修为深厚剑术高超,真要较起真来,杀一个楚丘不在话下。他更像是想把人活捉了,只是不知目的为何。又听楚丘道:“你要去哪儿。”“青剑湖。”岁千秋出来时跟李休道打听了,这怪雨最初就是在东南边下起来的,他还问了这三个月来千灯坞可有异事发生。“这个人啊,怎么说。”李默略一思忖,“是个浪子。”楚丘自幼流浪四方,年幼时捡了张破琴和琴谱,自己瞎学,居然渐渐弹出了名声,曲风自成一家。时人评价其琴声:“旷达狂放,萧散自得”。为人又爱打抱不平,行事不按常理,一身的张扬和锋芒,经常语出惊人。而且他还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轻狂。楚丘曾经提出改革道盟体制,削减六大宗门的权力,提高小门小派地位,取消盟主,建立议阁,议阁每隔四年推选一次,不分门派地位,能者居之,仙门要事由议阁共同商议,投票决定等等等等……这提议得到了许多小宗门小帮派的大力支持,然而因为触犯了大宗门的利益,被道盟给压了下来。除此之外,每次道盟出现加重收费或者压榨小宗门政策的时候,楚丘都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并且动员小门主们抗议的那个。所以他虽然行事嚣张,但拥趸却不少,道盟被他气翻了头,却又不敢把他怎么样。李默道:“拥簇他的人称他是‘谪仙入世,天教风流’‘恣意散漫,洒脱至性’,不喜欢他的,便说他‘不遵礼法,恃才傲物’,‘骄纵跋扈,无视道统’,什么乱七八糟的评价都有,连‘狎昵娈童,罔顾人伦’都出来了。”岁千秋微微蹙眉:“狎昵娈童。”久居深山老林,他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啊。”李默以为他反感这个,道:“不过话都是人说的,我看这楚凤歌不像这种人。”岁千秋又道:“楚凤歌。”“对,凤歌是他的字。”岁千秋没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厅堂里。楚丘一脸的惬意与悠闲,弹琴的时候指节随意拨动,摇头晃脑,沉浸得很。这琴音和着雨打风吹,竟格外的契合。☆、微明曲中意在玄趾宗用过早膳后,岁千秋当即动身调查。楚丘跟着他蹭了顿饭,道:“甜掉牙了,没我做的好吃。”李默道:“不知道先生喜欢什么口味,中午回来,我让厨房做顿合适的。”“我啊,我喜欢----”“不必,中午未必回来。”岁千秋打断了他。“既然是未必,那也可能回来嘛。”“走了。”岁千秋丝毫不理他,一阵风似的飘远了。“啧,饭钱。”楚丘丢给李休道一个钱袋子,也跟了上去。李休道打开钱袋,吓了一跳,里面赫然是满满一袋子的银珠。这哪是饭钱,都够缴纳一大笔平安费了。他哪敢收,亲自把钱袋放好了,打算等楚丘回来还给他。那边,岁千秋离开玄趾宗,给了楚丘一道避水符,雨水不侵。这符有限,画起来又耗心神,所以岁千秋尽量不用,自己以灵罩护身,就奔着东南方向去了。出来后,楚丘很是恪守承诺,说跟着他,就寸步不离地如影随形着,时而歇上一下,但绝不让他消失在视线里。岁千秋不太习惯身后有人,回首道:“你跟上来。”楚丘道:“我这不是跟着吗。”岁千秋重新组织了语言:“到我身边来。”楚凤歌就走到他身旁:“这样?”“嗯。”身边人忽然笑起来:“你是道盟的,瞧着面生,木头似的,还挺可爱。”岁千秋:“今年新入道盟。”“哦,新人。现在的道盟越来越不如从前了,都是为自家宗门争好处,哪还管小门派的死活,尤其这个新盟主,一上任就加收平安费,真够可以。”岁千秋不怎么懂道盟那些事儿,道:“不了解。”“不了解?奇也怪哉,现在的人为了进道盟抢破了头,恨不能把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喜好都摸清楚了溜须拍马,你居然不了解?怎么进的道盟?”“他们请我,我便去了。”楚丘更好奇了:“请你?还没问你尊姓大名?”“岁千秋。”“哦,原来是新剑宗,怪不得。瞧着不像。”岁千秋:“为何。”楚丘发现他这人说话过于简单,有一搭没一搭的,完全没有逻辑,一头雾水道:“什么为何?”岁千秋语言能力的确有限:“为何…不像剑宗。”楚丘哈哈大笑起来:“剑宗一个个的甚是清高,虽然为仙门所敬仰膜拜,却从不掺和仙门的事儿,花瓶一个。哪像你,还亲自出山。”岁千秋道:“我避世已久,初入红尘。”“哦。”楚丘闲着拨了拨琴,“过个几年,你也会厌倦的。这江湖事太多了,管不过来,一个人肩上的担子重了,容易被压垮。避世也好,乐得清净。”这话说得跟楚丘本人的行事完全背道而驰,岁千秋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你为何不避世。”楚丘爽朗一笑:“我?性格使然,做不到袖手旁观。”岁千秋仍是不解,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道:“那个人,是否还跟着你。”他说的自然是昨天那个蓑衣人。楚丘道:“承蒙相救,跑没影了。”岁千秋语气古板:“你的仇人。”“谁知道是个什么鬼,我都不认识。不过讨厌我仇视我的人多了去了,可能是哪个想把我除之而后快的权贵派来的杀手吧。”岁千秋微微摇头:“不像。”他说不像,意思是那蓑衣人身上疑点重重,不像是寻仇来的。宋迎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道,岂止不像,根本就不是。那蓑衣人修为深厚剑术高超,真要较起真来,杀一个楚丘不在话下。他更像是想把人活捉了,只是不知目的为何。又听楚丘道:“你要去哪儿。”“青剑湖。”岁千秋出来时跟李休道打听了,这怪雨最初就是在东南边下起来的,他还问了这三个月来千灯坞可有异事发生。“这个人啊,怎么说。”李默略一思忖,“是个浪子。”楚丘自幼流浪四方,年幼时捡了张破琴和琴谱,自己瞎学,居然渐渐弹出了名声,曲风自成一家。时人评价其琴声:“旷达狂放,萧散自得”。为人又爱打抱不平,行事不按常理,一身的张扬和锋芒,经常语出惊人。而且他还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轻狂。楚丘曾经提出改革道盟体制,削减六大宗门的权力,提高小门小派地位,取消盟主,建立议阁,议阁每隔四年推选一次,不分门派地位,能者居之,仙门要事由议阁共同商议,投票决定等等等等……这提议得到了许多小宗门小帮派的大力支持,然而因为触犯了大宗门的利益,被道盟给压了下来。除此之外,每次道盟出现加重收费或者压榨小宗门政策的时候,楚丘都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并且动员小门主们抗议的那个。所以他虽然行事嚣张,但拥趸却不少,道盟被他气翻了头,却又不敢把他怎么样。李默道:“拥簇他的人称他是‘谪仙入世,天教风流’‘恣意散漫,洒脱至性’,不喜欢他的,便说他‘不遵礼法,恃才傲物’,‘骄纵跋扈,无视道统’,什么乱七八糟的评价都有,连‘狎昵娈童,罔顾人伦’都出来了。”岁千秋微微蹙眉:“狎昵娈童。”久居深山老林,他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啊。”李默以为他反感这个,道:“不过话都是人说的,我看这楚凤歌不像这种人。”岁千秋又道:“楚凤歌。”“对,凤歌是他的字。”岁千秋没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厅堂里。楚丘一脸的惬意与悠闲,弹琴的时候指节随意拨动,摇头晃脑,沉浸得很。这琴音和着雨打风吹,竟格外的契合。☆、微明曲中意在玄趾宗用过早膳后,岁千秋当即动身调查。楚丘跟着他蹭了顿饭,道:“甜掉牙了,没我做的好吃。”李默道:“不知道先生喜欢什么口味,中午回来,我让厨房做顿合适的。”“我啊,我喜欢----”“不必,中午未必回来。”岁千秋打断了他。“既然是未必,那也可能回来嘛。”“走了。”岁千秋丝毫不理他,一阵风似的飘远了。“啧,饭钱。”楚丘丢给李休道一个钱袋子,也跟了上去。李休道打开钱袋,吓了一跳,里面赫然是满满一袋子的银珠。这哪是饭钱,都够缴纳一大笔平安费了。他哪敢收,亲自把钱袋放好了,打算等楚丘回来还给他。那边,岁千秋离开玄趾宗,给了楚丘一道避水符,雨水不侵。这符有限,画起来又耗心神,所以岁千秋尽量不用,自己以灵罩护身,就奔着东南方向去了。出来后,楚丘很是恪守承诺,说跟着他,就寸步不离地如影随形着,时而歇上一下,但绝不让他消失在视线里。岁千秋不太习惯身后有人,回首道:“你跟上来。”楚丘道:“我这不是跟着吗。”岁千秋重新组织了语言:“到我身边来。”楚凤歌就走到他身旁:“这样?”“嗯。”身边人忽然笑起来:“你是道盟的,瞧着面生,木头似的,还挺可爱。”岁千秋:“今年新入道盟。”“哦,新人。现在的道盟越来越不如从前了,都是为自家宗门争好处,哪还管小门派的死活,尤其这个新盟主,一上任就加收平安费,真够可以。”岁千秋不怎么懂道盟那些事儿,道:“不了解。”“不了解?奇也怪哉,现在的人为了进道盟抢破了头,恨不能把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喜好都摸清楚了溜须拍马,你居然不了解?怎么进的道盟?”“他们请我,我便去了。”楚丘更好奇了:“请你?还没问你尊姓大名?”“岁千秋。”“哦,原来是新剑宗,怪不得。瞧着不像。”岁千秋:“为何。”楚丘发现他这人说话过于简单,有一搭没一搭的,完全没有逻辑,一头雾水道:“什么为何?”岁千秋语言能力的确有限:“为何…不像剑宗。”楚丘哈哈大笑起来:“剑宗一个个的甚是清高,虽然为仙门所敬仰膜拜,却从不掺和仙门的事儿,花瓶一个。哪像你,还亲自出山。”岁千秋道:“我避世已久,初入红尘。”“哦。”楚丘闲着拨了拨琴,“过个几年,你也会厌倦的。这江湖事太多了,管不过来,一个人肩上的担子重了,容易被压垮。避世也好,乐得清净。”这话说得跟楚丘本人的行事完全背道而驰,岁千秋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你为何不避世。”楚丘爽朗一笑:“我?性格使然,做不到袖手旁观。”岁千秋仍是不解,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道:“那个人,是否还跟着你。”他说的自然是昨天那个蓑衣人。楚丘道:“承蒙相救,跑没影了。”岁千秋语气古板:“你的仇人。”“谁知道是个什么鬼,我都不认识。不过讨厌我仇视我的人多了去了,可能是哪个想把我除之而后快的权贵派来的杀手吧。”岁千秋微微摇头:“不像。”他说不像,意思是那蓑衣人身上疑点重重,不像是寻仇来的。宋迎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道,岂止不像,根本就不是。那蓑衣人修为深厚剑术高超,真要较起真来,杀一个楚丘不在话下。他更像是想把人活捉了,只是不知目的为何。又听楚丘道:“你要去哪儿。”“青剑湖。”岁千秋出来时跟李休道打听了,这怪雨最初就是在东南边下起来的,他还问了这三个月来千灯坞可有异事发生。“这个人啊,怎么说。”李默略一思忖,“是个浪子。”楚丘自幼流浪四方,年幼时捡了张破琴和琴谱,自己瞎学,居然渐渐弹出了名声,曲风自成一家。时人评价其琴声:“旷达狂放,萧散自得”。为人又爱打抱不平,行事不按常理,一身的张扬和锋芒,经常语出惊人。而且他还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轻狂。楚丘曾经提出改革道盟体制,削减六大宗门的权力,提高小门小派地位,取消盟主,建立议阁,议阁每隔四年推选一次,不分门派地位,能者居之,仙门要事由议阁共同商议,投票决定等等等等……这提议得到了许多小宗门小帮派的大力支持,然而因为触犯了大宗门的利益,被道盟给压了下来。除此之外,每次道盟出现加重收费或者压榨小宗门政策的时候,楚丘都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并且动员小门主们抗议的那个。所以他虽然行事嚣张,但拥趸却不少,道盟被他气翻了头,却又不敢把他怎么样。李默道:“拥簇他的人称他是‘谪仙入世,天教风流’‘恣意散漫,洒脱至性’,不喜欢他的,便说他‘不遵礼法,恃才傲物’,‘骄纵跋扈,无视道统’,什么乱七八糟的评价都有,连‘狎昵娈童,罔顾人伦’都出来了。”岁千秋微微蹙眉:“狎昵娈童。”久居深山老林,他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啊。”李默以为他反感这个,道:“不过话都是人说的,我看这楚凤歌不像这种人。”岁千秋又道:“楚凤歌。”“对,凤歌是他的字。”岁千秋没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厅堂里。楚丘一脸的惬意与悠闲,弹琴的时候指节随意拨动,摇头晃脑,沉浸得很。这琴音和着雨打风吹,竟格外的契合。☆、微明曲中意在玄趾宗用过早膳后,岁千秋当即动身调查。楚丘跟着他蹭了顿饭,道:“甜掉牙了,没我做的好吃。”李默道:“不知道先生喜欢什么口味,中午回来,我让厨房做顿合适的。”“我啊,我喜欢----”“不必,中午未必回来。”岁千秋打断了他。“既然是未必,那也可能回来嘛。”“走了。”岁千秋丝毫不理他,一阵风似的飘远了。“啧,饭钱。”楚丘丢给李休道一个钱袋子,也跟了上去。李休道打开钱袋,吓了一跳,里面赫然是满满一袋子的银珠。这哪是饭钱,都够缴纳一大笔平安费了。他哪敢收,亲自把钱袋放好了,打算等楚丘回来还给他。那边,岁千秋离开玄趾宗,给了楚丘一道避水符,雨水不侵。这符有限,画起来又耗心神,所以岁千秋尽量不用,自己以灵罩护身,就奔着东南方向去了。出来后,楚丘很是恪守承诺,说跟着他,就寸步不离地如影随形着,时而歇上一下,但绝不让他消失在视线里。岁千秋不太习惯身后有人,回首道:“你跟上来。”楚丘道:“我这不是跟着吗。”岁千秋重新组织了语言:“到我身边来。”楚凤歌就走到他身旁:“这样?”“嗯。”身边人忽然笑起来:“你是道盟的,瞧着面生,木头似的,还挺可爱。”岁千秋:“今年新入道盟。”“哦,新人。现在的道盟越来越不如从前了,都是为自家宗门争好处,哪还管小门派的死活,尤其这个新盟主,一上任就加收平安费,真够可以。”岁千秋不怎么懂道盟那些事儿,道:“不了解。”“不了解?奇也怪哉,现在的人为了进道盟抢破了头,恨不能把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喜好都摸清楚了溜须拍马,你居然不了解?怎么进的道盟?”“他们请我,我便去了。”楚丘更好奇了:“请你?还没问你尊姓大名?”“岁千秋。”“哦,原来是新剑宗,怪不得。瞧着不像。”岁千秋:“为何。”楚丘发现他这人说话过于简单,有一搭没一搭的,完全没有逻辑,一头雾水道:“什么为何?”岁千秋语言能力的确有限:“为何…不像剑宗。”楚丘哈哈大笑起来:“剑宗一个个的甚是清高,虽然为仙门所敬仰膜拜,却从不掺和仙门的事儿,花瓶一个。哪像你,还亲自出山。”岁千秋道:“我避世已久,初入红尘。”“哦。”楚丘闲着拨了拨琴,“过个几年,你也会厌倦的。这江湖事太多了,管不过来,一个人肩上的担子重了,容易被压垮。避世也好,乐得清净。”这话说得跟楚丘本人的行事完全背道而驰,岁千秋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你为何不避世。”楚丘爽朗一笑:“我?性格使然,做不到袖手旁观。”岁千秋仍是不解,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道:“那个人,是否还跟着你。”他说的自然是昨天那个蓑衣人。楚丘道:“承蒙相救,跑没影了。”岁千秋语气古板:“你的仇人。”“谁知道是个什么鬼,我都不认识。不过讨厌我仇视我的人多了去了,可能是哪个想把我除之而后快的权贵派来的杀手吧。”岁千秋微微摇头:“不像。”他说不像,意思是那蓑衣人身上疑点重重,不像是寻仇来的。宋迎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道,岂止不像,根本就不是。那蓑衣人修为深厚剑术高超,真要较起真来,杀一个楚丘不在话下。他更像是想把人活捉了,只是不知目的为何。又听楚丘道:“你要去哪儿。”“青剑湖。”岁千秋出来时跟李休道打听了,这怪雨最初就是在东南边下起来的,他还问了这三个月来千灯坞可有异事发生。“这个人啊,怎么说。”李默略一思忖,“是个浪子。”楚丘自幼流浪四方,年幼时捡了张破琴和琴谱,自己瞎学,居然渐渐弹出了名声,曲风自成一家。时人评价其琴声:“旷达狂放,萧散自得”。为人又爱打抱不平,行事不按常理,一身的张扬和锋芒,经常语出惊人。而且他还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轻狂。楚丘曾经提出改革道盟体制,削减六大宗门的权力,提高小门小派地位,取消盟主,建立议阁,议阁每隔四年推选一次,不分门派地位,能者居之,仙门要事由议阁共同商议,投票决定等等等等……这提议得到了许多小宗门小帮派的大力支持,然而因为触犯了大宗门的利益,被道盟给压了下来。除此之外,每次道盟出现加重收费或者压榨小宗门政策的时候,楚丘都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并且动员小门主们抗议的那个。所以他虽然行事嚣张,但拥趸却不少,道盟被他气翻了头,却又不敢把他怎么样。李默道:“拥簇他的人称他是‘谪仙入世,天教风流’‘恣意散漫,洒脱至性’,不喜欢他的,便说他‘不遵礼法,恃才傲物’,‘骄纵跋扈,无视道统’,什么乱七八糟的评价都有,连‘狎昵娈童,罔顾人伦’都出来了。”岁千秋微微蹙眉:“狎昵娈童。”久居深山老林,他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啊。”李默以为他反感这个,道:“不过话都是人说的,我看这楚凤歌不像这种人。”岁千秋又道:“楚凤歌。”“对,凤歌是他的字。”岁千秋没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厅堂里。楚丘一脸的惬意与悠闲,弹琴的时候指节随意拨动,摇头晃脑,沉浸得很。这琴音和着雨打风吹,竟格外的契合。☆、微明曲中意在玄趾宗用过早膳后,岁千秋当即动身调查。楚丘跟着他蹭了顿饭,道:“甜掉牙了,没我做的好吃。”李默道:“不知道先生喜欢什么口味,中午回来,我让厨房做顿合适的。”“我啊,我喜欢----”“不必,中午未必回来。”岁千秋打断了他。“既然是未必,那也可能回来嘛。”“走了。”岁千秋丝毫不理他,一阵风似的飘远了。“啧,饭钱。”楚丘丢给李休道一个钱袋子,也跟了上去。李休道打开钱袋,吓了一跳,里面赫然是满满一袋子的银珠。这哪是饭钱,都够缴纳一大笔平安费了。他哪敢收,亲自把钱袋放好了,打算等楚丘回来还给他。那边,岁千秋离开玄趾宗,给了楚丘一道避水符,雨水不侵。这符有限,画起来又耗心神,所以岁千秋尽量不用,自己以灵罩护身,就奔着东南方向去了。出来后,楚丘很是恪守承诺,说跟着他,就寸步不离地如影随形着,时而歇上一下,但绝不让他消失在视线里。岁千秋不太习惯身后有人,回首道:“你跟上来。”楚丘道:“我这不是跟着吗。”岁千秋重新组织了语言:“到我身边来。”楚凤歌就走到他身旁:“这样?”“嗯。”身边人忽然笑起来:“你是道盟的,瞧着面生,木头似的,还挺可爱。”岁千秋:“今年新入道盟。”“哦,新人。现在的道盟越来越不如从前了,都是为自家宗门争好处,哪还管小门派的死活,尤其这个新盟主,一上任就加收平安费,真够可以。”岁千秋不怎么懂道盟那些事儿,道:“不了解。”“不了解?奇也怪哉,现在的人为了进道盟抢破了头,恨不能把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喜好都摸清楚了溜须拍马,你居然不了解?怎么进的道盟?”“他们请我,我便去了。”楚丘更好奇了:“请你?还没问你尊姓大名?”“岁千秋。”“哦,原来是新剑宗,怪不得。瞧着不像。”岁千秋:“为何。”楚丘发现他这人说话过于简单,有一搭没一搭的,完全没有逻辑,一头雾水道:“什么为何?”岁千秋语言能力的确有限:“为何…不像剑宗。”楚丘哈哈大笑起来:“剑宗一个个的甚是清高,虽然为仙门所敬仰膜拜,却从不掺和仙门的事儿,花瓶一个。哪像你,还亲自出山。”岁千秋道:“我避世已久,初入红尘。”“哦。”楚丘闲着拨了拨琴,“过个几年,你也会厌倦的。这江湖事太多了,管不过来,一个人肩上的担子重了,容易被压垮。避世也好,乐得清净。”这话说得跟楚丘本人的行事完全背道而驰,岁千秋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你为何不避世。”楚丘爽朗一笑:“我?性格使然,做不到袖手旁观。”岁千秋仍是不解,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道:“那个人,是否还跟着你。”他说的自然是昨天那个蓑衣人。楚丘道:“承蒙相救,跑没影了。”岁千秋语气古板:“你的仇人。”“谁知道是个什么鬼,我都不认识。不过讨厌我仇视我的人多了去了,可能是哪个想把我除之而后快的权贵派来的杀手吧。”岁千秋微微摇头:“不像。”他说不像,意思是那蓑衣人身上疑点重重,不像是寻仇来的。宋迎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道,岂止不像,根本就不是。那蓑衣人修为深厚剑术高超,真要较起真来,杀一个楚丘不在话下。他更像是想把人活捉了,只是不知目的为何。又听楚丘道:“你要去哪儿。”“青剑湖。”岁千秋出来时跟李休道打听了,这怪雨最初就是在东南边下起来的,他还问了这三个月来千灯坞可有异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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