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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1 / 1)

黑斗笠一直在这附近,他身后的幕后人说不定就在这场宴席之上。韩雪臣发疯,幕后人见势不妙,才把他叫出来杀人灭口。这是最有可能的猜测,至于是否真的如此,就只能看孟听能不能让韩雪臣清醒过来,让他自己招供了。孟闻钟俯下身来,尽管双眼看不到,灵识依旧能够视物,他用了几道符纸,念了口诀,不消片刻,韩雪臣幽幽转醒。那边,方应觉几人连手,把斗笠人牢牢困在了阵法里,黑斗笠并不恋战,眼见无路可逃,脚下亮起另一轮阵法,竟然遁了。“可恶!”方应觉气得将剑一摔,大步走向韩雪臣,沉声道:“韩宗主醒了吗。”意识清醒后,刚才自己都干了什么,韩雪臣心里再清楚不过,他晕头晃脑地站起来,自言自语道:“他竟想杀我灭口……”方应觉冷笑一声:“韩宗主认得此人?杀人灭口又是什么意思。”韩雪臣不假思索,他是个不怕死的,这黑斗笠既然起了杀心,今天杀不成他,来日必定还会下手,与其死得不明不白,不如把事情摊开了,让大家知道真相。遂道:“索性难逃一死,今日,我便豁出去了!”他席地而坐,从头说起。正和宋迎谢还猜想的那般,韩雪臣和徐文引一样,受了黑斗笠的威胁,到处收集活人精魄。只是他不似徐文引那般直接谋害宗门弟子,而是派人到那些深山老林,专挑一些僻静的村落下手。剩下的便如谢还查到的,村民过来报案,灵陶宗便以没有线索为由拖延,直拖到村名自认倒霉,便撒手不管。韩雪臣把事情一桩桩抖出来,神色竟是一轻,仿佛多年桎梏悄然消解,人也精神了:“先前贵宗徐宗主一事发生后,我就知道他也是受了那黑衣人指使,心里也感到不安,生怕哪一天我的事也暴露出来,死于非命。”方应觉哼了一声,正好当着仙门百家的面,位徐文引澄清了一番,把那黑斗笠以徐凤林威胁他承认罪名的内幕说了出来。众人哗然,都没想到竟是如此。但徐文引和韩雪臣虽是受人胁迫,犯下的罪行却是板上钉钉。至多不过从恶人变成了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方应觉道:“你还知道还有什么人被他威胁了吗?”“有。寒山宗的林宗主。”韩雪臣说到这里怔了一下,“怎么不见他人?”☆、商议寒山宗的弟子当即慌了,忙派人去客房找宗主。宋迎心中隐隐感到不妙,但现下保住了一个韩雪臣已是不易,定要让他言无不尽,遂问:“韩宗主,这黑斗笠你知道多少。”韩雪臣道:“了解不多,但他一定与道盟脱不了干系。不瞒诸位,当初灵陶宗能进六大宗门,正是有这人从中转圜,才……不过如今只有后悔,进了六大宗门,有什么决策,都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与傀儡没什么区别。”话落,又是一阵沸反盈天的议论。“道盟?没想到道盟竟然出了这种歹毒之人!”“连道盟都乌烟瘴气了,整个仙门还有什么指望……”“唐宗主呢?此事是否还给百家仙门一个交代?”这话一出,众目睽睽,全集中到了一直坐在席间不说话的唐灵赋身上。宋迎这才眼皮一跳,心道:刚才这么大的变故,竟没注意到唐丫,这段时间里她在干什么?一直坐在这里喝茶?唐灵赋从茶水间抬起头来,不紧不慢:“查。但也不能只听一人之言。”尹春芜忽然击掌而笑:“唐宗主说得对,不能只听一人之言。此事既然扯上了道盟,再让道盟调查,是不是有些不妥?不如就让六大宗门一起查,凤麟,灵陶,寒山,至少这三个宗门都深受其害,自然不可能做什么手脚。”剩下的,便是春芜宗,易宗,玄趾宗。宋迎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尹春芜。易宗如今是唐灵赋做主,不好说是好是坏,但玄趾宗李休道的为人,他是看在眼里的,不大可能会从中阻拦。至于春芜宗,意思很明显,尹春芜这个老祖宗是要亲自上阵。这样一来,就算有谁想搞鬼,阻挠调查黑斗笠一事,六大宗门至少三个是立场坚定的。方应觉也看出其中利弊,立刻道:“我赞成。”李休道也站了出来:“老朽也赞成。”韩雪臣自然双手双脚赞成:“我愿戴罪立功!哪怕我死了,我的弟子们也会助诸位查下去!”尹春芜笑眯眯的:“唐宗主呢?”唐灵赋依旧喝着茶,垂着眸,看不出是什么心思,半晌,才放下茶杯:“我既是盟主,此事定然当仁不让,只是这黑衣人既然有如此大的权力,能把一个宗门塞进六大宗门,想必大家已经有人在怀疑我。所以,我弃权。”“唐宗主想好了?”唐灵赋不再吭声。旋即,那几个寒山宗弟子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个个神色恐慌,大声道:“宗主、宗主他……”方应觉扶住那跌跌撞撞地弟子:“别慌,慢慢说。”“宗主他自杀了!”听闻这消息,宋迎没有多么惊诧,已经料到会是这样。韩雪臣无端中了幻术,以为那些被他害死的人来索命,才会发狂,同样为黑斗笠效命的寒山宗宗主,也未必能逃过一劫。那弟子掏出一张字迹狂乱的信:“这是宗主留下的……”信展开,那字迹写得极潦草,语无伦次,透着一股压抑和恐惧,方应觉略略一看,和韩雪方才疯魔时说的话差不多,大抵是自己犯了错,被厉鬼缠身,愿以死谢罪云云,最后也是将矛头指向了黑斗笠,痛诉一番。信纸在其他宗主手里转了一圈,重新交回到寒山宗一位长老手里。方应觉着人协助处理后事,事已至此,只能节哀顺变。林方彦死了,便只能四大宗门,四个宗主便聚到一桌商议起来。宋迎仍在沉思,这时,一直插不上话的谢还凑了过来,低声道:“静静等便是了,有人可是早知道幕后人是谁了。”宋迎扭头看他。“韩雪臣和林方彦中的幻术绝不可能是幕后人干的。”“对。”宋迎刚刚正是在想这个问题:“有人故意在这种场合给他们两个施加了幻术,这样一来,这黑斗笠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联想到当初岁千秋收到的那匿名封信,也是与那幕后人对着干的,说不定是同一人所为。那人必定也在今日的宴会上,会是谁?宋迎有些头疼,仿佛黑暗里有两只手在下一盘棋,一个执黑子,一个执白子,双方明争暗斗,你来我往,都想着吃掉对方,一举得胜。而他和谢还因为灵梭被卷入其中,在这两股力量之中摇摆,被人牵着走,这种感觉极不舒服。出了这种事,宴会也散了,方应觉和其他几位宗主商议黑斗笠一事,宋迎也跟着去了,他打算把灵梭一事说给出来,反守为攻,用这个引出黑斗笠。然而初听到灵梭在他手里,韩雪臣道:“灵梭既在你手中了,当务之急是不是应该解开通天灵井的封印,再解决黑衣人的事也不迟。”方应觉亦是没料到如此:“这么重要的事你该早说的,通天灵井被封,整个仙门都急得团团转。”尹春芜没说话,李休道也是同意先解开封印。宋迎道:“不是我有意隐瞒,而是这灵梭上,我感觉不出任何的东西,有没有这个解封法门,还另当别论。”说着将灵梭给了方应觉。几人拿着这东西颠来倒去,果如宋迎说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会不会这梭子本身就是解封用的?”李休道琢磨道。尹春芜道:“怎么解,直接丢到封印阵法中吗?”“这……”几个人都沉默了。宋迎想了想,道:“不如我们一道去蓬州岛罢,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到时看过阵法,就知道该怎么解了。而且这么大的事,那黑衣人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来抢灵梭,也可以顺便引出他来。”韩雪臣:“我们去?不交给道盟去做吗?当初道盟说,得到此物要上交道盟的。”尹春芜反驳道:“如今道盟人心叵测,正邪难分,灵梭交给道盟你放心?这不正中了黑衣人的下怀吗?”他这一句倒是提醒了宋迎。是了。幕后人是道盟里的人。他的目的是灵梭,说不定当初,拿到灵梭交给道盟便重重有赏这句话就是这幕后人放出来的。整个仙门对道盟深信不疑,倘若此物真被什么人拿去给了道盟,不正是幕后人的意图所在吗。尹春芜道:“就我们四个宗门一起罢,大家回宗整顿一下,先不要透露风声,等到了蓬州岛,解决了封印再说。”几人面面相觑,没有异议,于是敲定了日子,各自悄悄准备去了。“回来了?”水阁里谢还等着他,见他来了,递上一杯水:“如何了?”宋迎把刚才的决定说了一下。谢还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须臾,抬起眼来:“灵梭还在你这里吗。”“在。”宋迎拿出来给他看:“他们商定大后天初三就走,你也一起吧。”默然片刻,听见谢还叹了口气:“师尊,你真的相信这东西可以解开封印吗?我总觉得当初白炼封印通天灵井是有苦衷的,只是他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就走了。”“不知道。”宋迎看着手里的茶水,几片茶叶漂浮着,仿佛那个雪夜里红泥小炉上温烫的那一杯。他笑了一下:“倘若知道,事情就不会到今日这般了。”就在他笑的这一瞬,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道画面,宋迎脸色蓦地煞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不是……”宋迎握紧了那枚灵梭,闭上眼施展追溯术,可是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感应不到了。他抬起头来,眼眶微红:“我刚刚看到了一丝执念,很弱,再追溯它,却找不到了。”“你看到什么了?”“邓素……我看到邓素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里,邓素垂眸看着灵梭,宋迎的灵识恰恰与他的目光相撞。那双眼睛是赤红的,布满了血丝,平日里温隽的面容露出近乎可怖的阴邪,周身黑雾滚滚,邪气四溢,头发也全白了……宋迎猛的抓紧了谢还的手,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才知自己不是做梦,那的确是邓素。不应该的。邓素这个人在易卦一道天纵奇才,能推演上下三千年,从不修其他法门,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怎么会散发着那样的邪气。“朝辞,邓素怎么死的?”谢还轻轻安抚着宋迎的手,光是这力道,他就知道师尊一定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略一思索,道:“未曾亲眼见过,听说是闭关时羽化了。”“闭关?为何闭关?大概多久?”“不知,只听说是闭了关。大概有半个月罢。”半个月……太久了。修易道的修士闭关,往往都是需要静心推演,为了不受外界打扰,才会屏蔽众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生前邓素也曾闭关过数次,都是不过两三天就出来了,他是要推算什么,才会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而且,竟在闭关时死了。宋迎安静了许久,谢还就一直由他抓着,忽听他哑声道:“朝辞,陪我去趟易宗罢。”“现在?”“现在。”☆、凤麟之花宋迎说要去易宗,当夜,谢还便陪他去了。路不远,御剑不过一炷香时间。二人没有打草惊蛇,换上了夜行衣,悄悄潜入了易宗。这里与记忆里大不一样,宫殿轩昂,珠宝流光,明明是夜里,四下却用长明的鲛珠拥簇着,亮得似白昼。听说唐丫继位宗主后不久,便大肆修葺宫阁楼台,还把宗陵也给折腾了一遍。按照方应觉的话,好好的一个素净地方,硬是被她整成了勾栏瓦肆风月场。宋迎依稀感觉得出,方应觉有点不太待见唐丫,又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且今夜看来,这易宗比方应觉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乍一看到那披红缀绿、镶金嵌银的回廊,宋迎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是易宗?”谢还也有些一言难尽:“我也很久不曾来过了。”两人一阵沉默。“这些年,你和唐丫……?”谢还:“没来往过。”“哦。”这也在他预料之中,毕竟他生前时,两个小孩同住在霁月府,唐丫黏着谢还,谢还几乎不怎么搭理她,整天沉着个脸,好似人家小姑娘跟他有仇。现在想想,原来都是嫉妒。嫉妒自己对唐丫好,就不愿意理她。因为喜欢,所以不想任何人分摊他的喜爱。两人走在明珠点缀的小林里,宋迎抿了抿唇:“其实,我当初临终时,给你留了东西的。”谢还脚步一顿,回头沉沉看着他。不知道是光线还是别的,黑琉璃似的眼睛极亮,亮得有些可怕,被他注视着,莫名觉得浑身血液都躁动起来。宋迎赧红了脸,正欲说话,忽然腰间一紧,被谢还揽住,眨眼上了树。识海里传来声音:“有人。”宋迎一动不动,细听之下,果然有脚步声徐徐靠近。只是……这姿势也太……树上本就狭仄,又有枝叶拦着,他几乎被抱成一团缩在谢还怀里,身后就是微凉的胸膛,耳边还拂着温热的吐息。“会不会这梭子本身就是解封用的?”李休道琢磨道。尹春芜道:“怎么解,直接丢到封印阵法中吗?”“这……”几个人都沉默了。宋迎想了想,道:“不如我们一道去蓬州岛罢,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到时看过阵法,就知道该怎么解了。而且这么大的事,那黑衣人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来抢灵梭,也可以顺便引出他来。”韩雪臣:“我们去?不交给道盟去做吗?当初道盟说,得到此物要上交道盟的。”尹春芜反驳道:“如今道盟人心叵测,正邪难分,灵梭交给道盟你放心?这不正中了黑衣人的下怀吗?”他这一句倒是提醒了宋迎。是了。幕后人是道盟里的人。他的目的是灵梭,说不定当初,拿到灵梭交给道盟便重重有赏这句话就是这幕后人放出来的。整个仙门对道盟深信不疑,倘若此物真被什么人拿去给了道盟,不正是幕后人的意图所在吗。尹春芜道:“就我们四个宗门一起罢,大家回宗整顿一下,先不要透露风声,等到了蓬州岛,解决了封印再说。”几人面面相觑,没有异议,于是敲定了日子,各自悄悄准备去了。“回来了?”水阁里谢还等着他,见他来了,递上一杯水:“如何了?”宋迎把刚才的决定说了一下。谢还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须臾,抬起眼来:“灵梭还在你这里吗。”“在。”宋迎拿出来给他看:“他们商定大后天初三就走,你也一起吧。”默然片刻,听见谢还叹了口气:“师尊,你真的相信这东西可以解开封印吗?我总觉得当初白炼封印通天灵井是有苦衷的,只是他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就走了。”“不知道。”宋迎看着手里的茶水,几片茶叶漂浮着,仿佛那个雪夜里红泥小炉上温烫的那一杯。他笑了一下:“倘若知道,事情就不会到今日这般了。”就在他笑的这一瞬,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道画面,宋迎脸色蓦地煞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不是……”宋迎握紧了那枚灵梭,闭上眼施展追溯术,可是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感应不到了。他抬起头来,眼眶微红:“我刚刚看到了一丝执念,很弱,再追溯它,却找不到了。”“你看到什么了?”“邓素……我看到邓素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里,邓素垂眸看着灵梭,宋迎的灵识恰恰与他的目光相撞。那双眼睛是赤红的,布满了血丝,平日里温隽的面容露出近乎可怖的阴邪,周身黑雾滚滚,邪气四溢,头发也全白了……宋迎猛的抓紧了谢还的手,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才知自己不是做梦,那的确是邓素。不应该的。邓素这个人在易卦一道天纵奇才,能推演上下三千年,从不修其他法门,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怎么会散发着那样的邪气。“朝辞,邓素怎么死的?”谢还轻轻安抚着宋迎的手,光是这力道,他就知道师尊一定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略一思索,道:“未曾亲眼见过,听说是闭关时羽化了。”“闭关?为何闭关?大概多久?”“不知,只听说是闭了关。大概有半个月罢。”半个月……太久了。修易道的修士闭关,往往都是需要静心推演,为了不受外界打扰,才会屏蔽众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生前邓素也曾闭关过数次,都是不过两三天就出来了,他是要推算什么,才会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而且,竟在闭关时死了。宋迎安静了许久,谢还就一直由他抓着,忽听他哑声道:“朝辞,陪我去趟易宗罢。”“现在?”“现在。”☆、凤麟之花宋迎说要去易宗,当夜,谢还便陪他去了。路不远,御剑不过一炷香时间。二人没有打草惊蛇,换上了夜行衣,悄悄潜入了易宗。这里与记忆里大不一样,宫殿轩昂,珠宝流光,明明是夜里,四下却用长明的鲛珠拥簇着,亮得似白昼。听说唐丫继位宗主后不久,便大肆修葺宫阁楼台,还把宗陵也给折腾了一遍。按照方应觉的话,好好的一个素净地方,硬是被她整成了勾栏瓦肆风月场。宋迎依稀感觉得出,方应觉有点不太待见唐丫,又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且今夜看来,这易宗比方应觉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乍一看到那披红缀绿、镶金嵌银的回廊,宋迎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是易宗?”谢还也有些一言难尽:“我也很久不曾来过了。”两人一阵沉默。“这些年,你和唐丫……?”谢还:“没来往过。”“哦。”这也在他预料之中,毕竟他生前时,两个小孩同住在霁月府,唐丫黏着谢还,谢还几乎不怎么搭理她,整天沉着个脸,好似人家小姑娘跟他有仇。现在想想,原来都是嫉妒。嫉妒自己对唐丫好,就不愿意理她。因为喜欢,所以不想任何人分摊他的喜爱。两人走在明珠点缀的小林里,宋迎抿了抿唇:“其实,我当初临终时,给你留了东西的。”谢还脚步一顿,回头沉沉看着他。不知道是光线还是别的,黑琉璃似的眼睛极亮,亮得有些可怕,被他注视着,莫名觉得浑身血液都躁动起来。宋迎赧红了脸,正欲说话,忽然腰间一紧,被谢还揽住,眨眼上了树。识海里传来声音:“有人。”宋迎一动不动,细听之下,果然有脚步声徐徐靠近。只是……这姿势也太……树上本就狭仄,又有枝叶拦着,他几乎被抱成一团缩在谢还怀里,身后就是微凉的胸膛,耳边还拂着温热的吐息。“会不会这梭子本身就是解封用的?”李休道琢磨道。尹春芜道:“怎么解,直接丢到封印阵法中吗?”“这……”几个人都沉默了。宋迎想了想,道:“不如我们一道去蓬州岛罢,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到时看过阵法,就知道该怎么解了。而且这么大的事,那黑衣人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来抢灵梭,也可以顺便引出他来。”韩雪臣:“我们去?不交给道盟去做吗?当初道盟说,得到此物要上交道盟的。”尹春芜反驳道:“如今道盟人心叵测,正邪难分,灵梭交给道盟你放心?这不正中了黑衣人的下怀吗?”他这一句倒是提醒了宋迎。是了。幕后人是道盟里的人。他的目的是灵梭,说不定当初,拿到灵梭交给道盟便重重有赏这句话就是这幕后人放出来的。整个仙门对道盟深信不疑,倘若此物真被什么人拿去给了道盟,不正是幕后人的意图所在吗。尹春芜道:“就我们四个宗门一起罢,大家回宗整顿一下,先不要透露风声,等到了蓬州岛,解决了封印再说。”几人面面相觑,没有异议,于是敲定了日子,各自悄悄准备去了。“回来了?”水阁里谢还等着他,见他来了,递上一杯水:“如何了?”宋迎把刚才的决定说了一下。谢还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须臾,抬起眼来:“灵梭还在你这里吗。”“在。”宋迎拿出来给他看:“他们商定大后天初三就走,你也一起吧。”默然片刻,听见谢还叹了口气:“师尊,你真的相信这东西可以解开封印吗?我总觉得当初白炼封印通天灵井是有苦衷的,只是他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就走了。”“不知道。”宋迎看着手里的茶水,几片茶叶漂浮着,仿佛那个雪夜里红泥小炉上温烫的那一杯。他笑了一下:“倘若知道,事情就不会到今日这般了。”就在他笑的这一瞬,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道画面,宋迎脸色蓦地煞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不是……”宋迎握紧了那枚灵梭,闭上眼施展追溯术,可是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感应不到了。他抬起头来,眼眶微红:“我刚刚看到了一丝执念,很弱,再追溯它,却找不到了。”“你看到什么了?”“邓素……我看到邓素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里,邓素垂眸看着灵梭,宋迎的灵识恰恰与他的目光相撞。那双眼睛是赤红的,布满了血丝,平日里温隽的面容露出近乎可怖的阴邪,周身黑雾滚滚,邪气四溢,头发也全白了……宋迎猛的抓紧了谢还的手,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才知自己不是做梦,那的确是邓素。不应该的。邓素这个人在易卦一道天纵奇才,能推演上下三千年,从不修其他法门,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怎么会散发着那样的邪气。“朝辞,邓素怎么死的?”谢还轻轻安抚着宋迎的手,光是这力道,他就知道师尊一定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略一思索,道:“未曾亲眼见过,听说是闭关时羽化了。”“闭关?为何闭关?大概多久?”“不知,只听说是闭了关。大概有半个月罢。”半个月……太久了。修易道的修士闭关,往往都是需要静心推演,为了不受外界打扰,才会屏蔽众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生前邓素也曾闭关过数次,都是不过两三天就出来了,他是要推算什么,才会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而且,竟在闭关时死了。宋迎安静了许久,谢还就一直由他抓着,忽听他哑声道:“朝辞,陪我去趟易宗罢。”“现在?”“现在。”☆、凤麟之花宋迎说要去易宗,当夜,谢还便陪他去了。路不远,御剑不过一炷香时间。二人没有打草惊蛇,换上了夜行衣,悄悄潜入了易宗。这里与记忆里大不一样,宫殿轩昂,珠宝流光,明明是夜里,四下却用长明的鲛珠拥簇着,亮得似白昼。听说唐丫继位宗主后不久,便大肆修葺宫阁楼台,还把宗陵也给折腾了一遍。按照方应觉的话,好好的一个素净地方,硬是被她整成了勾栏瓦肆风月场。宋迎依稀感觉得出,方应觉有点不太待见唐丫,又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且今夜看来,这易宗比方应觉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乍一看到那披红缀绿、镶金嵌银的回廊,宋迎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是易宗?”谢还也有些一言难尽:“我也很久不曾来过了。”两人一阵沉默。“这些年,你和唐丫……?”谢还:“没来往过。”“哦。”这也在他预料之中,毕竟他生前时,两个小孩同住在霁月府,唐丫黏着谢还,谢还几乎不怎么搭理她,整天沉着个脸,好似人家小姑娘跟他有仇。现在想想,原来都是嫉妒。嫉妒自己对唐丫好,就不愿意理她。因为喜欢,所以不想任何人分摊他的喜爱。两人走在明珠点缀的小林里,宋迎抿了抿唇:“其实,我当初临终时,给你留了东西的。”谢还脚步一顿,回头沉沉看着他。不知道是光线还是别的,黑琉璃似的眼睛极亮,亮得有些可怕,被他注视着,莫名觉得浑身血液都躁动起来。宋迎赧红了脸,正欲说话,忽然腰间一紧,被谢还揽住,眨眼上了树。识海里传来声音:“有人。”宋迎一动不动,细听之下,果然有脚步声徐徐靠近。只是……这姿势也太……树上本就狭仄,又有枝叶拦着,他几乎被抱成一团缩在谢还怀里,身后就是微凉的胸膛,耳边还拂着温热的吐息。“会不会这梭子本身就是解封用的?”李休道琢磨道。尹春芜道:“怎么解,直接丢到封印阵法中吗?”“这……”几个人都沉默了。宋迎想了想,道:“不如我们一道去蓬州岛罢,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到时看过阵法,就知道该怎么解了。而且这么大的事,那黑衣人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来抢灵梭,也可以顺便引出他来。”韩雪臣:“我们去?不交给道盟去做吗?当初道盟说,得到此物要上交道盟的。”尹春芜反驳道:“如今道盟人心叵测,正邪难分,灵梭交给道盟你放心?这不正中了黑衣人的下怀吗?”他这一句倒是提醒了宋迎。是了。幕后人是道盟里的人。他的目的是灵梭,说不定当初,拿到灵梭交给道盟便重重有赏这句话就是这幕后人放出来的。整个仙门对道盟深信不疑,倘若此物真被什么人拿去给了道盟,不正是幕后人的意图所在吗。尹春芜道:“就我们四个宗门一起罢,大家回宗整顿一下,先不要透露风声,等到了蓬州岛,解决了封印再说。”几人面面相觑,没有异议,于是敲定了日子,各自悄悄准备去了。“回来了?”水阁里谢还等着他,见他来了,递上一杯水:“如何了?”宋迎把刚才的决定说了一下。谢还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须臾,抬起眼来:“灵梭还在你这里吗。”“在。”宋迎拿出来给他看:“他们商定大后天初三就走,你也一起吧。”默然片刻,听见谢还叹了口气:“师尊,你真的相信这东西可以解开封印吗?我总觉得当初白炼封印通天灵井是有苦衷的,只是他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就走了。”“不知道。”宋迎看着手里的茶水,几片茶叶漂浮着,仿佛那个雪夜里红泥小炉上温烫的那一杯。他笑了一下:“倘若知道,事情就不会到今日这般了。”就在他笑的这一瞬,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道画面,宋迎脸色蓦地煞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不是……”宋迎握紧了那枚灵梭,闭上眼施展追溯术,可是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感应不到了。他抬起头来,眼眶微红:“我刚刚看到了一丝执念,很弱,再追溯它,却找不到了。”“你看到什么了?”“邓素……我看到邓素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里,邓素垂眸看着灵梭,宋迎的灵识恰恰与他的目光相撞。那双眼睛是赤红的,布满了血丝,平日里温隽的面容露出近乎可怖的阴邪,周身黑雾滚滚,邪气四溢,头发也全白了……宋迎猛的抓紧了谢还的手,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才知自己不是做梦,那的确是邓素。不应该的。邓素这个人在易卦一道天纵奇才,能推演上下三千年,从不修其他法门,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怎么会散发着那样的邪气。“朝辞,邓素怎么死的?”谢还轻轻安抚着宋迎的手,光是这力道,他就知道师尊一定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略一思索,道:“未曾亲眼见过,听说是闭关时羽化了。”“闭关?为何闭关?大概多久?”“不知,只听说是闭了关。大概有半个月罢。”半个月……太久了。修易道的修士闭关,往往都是需要静心推演,为了不受外界打扰,才会屏蔽众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生前邓素也曾闭关过数次,都是不过两三天就出来了,他是要推算什么,才会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而且,竟在闭关时死了。宋迎安静了许久,谢还就一直由他抓着,忽听他哑声道:“朝辞,陪我去趟易宗罢。”“现在?”“现在。”☆、凤麟之花宋迎说要去易宗,当夜,谢还便陪他去了。路不远,御剑不过一炷香时间。二人没有打草惊蛇,换上了夜行衣,悄悄潜入了易宗。这里与记忆里大不一样,宫殿轩昂,珠宝流光,明明是夜里,四下却用长明的鲛珠拥簇着,亮得似白昼。听说唐丫继位宗主后不久,便大肆修葺宫阁楼台,还把宗陵也给折腾了一遍。按照方应觉的话,好好的一个素净地方,硬是被她整成了勾栏瓦肆风月场。宋迎依稀感觉得出,方应觉有点不太待见唐丫,又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且今夜看来,这易宗比方应觉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乍一看到那披红缀绿、镶金嵌银的回廊,宋迎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是易宗?”谢还也有些一言难尽:“我也很久不曾来过了。”两人一阵沉默。“这些年,你和唐丫……?”谢还:“没来往过。”“哦。”这也在他预料之中,毕竟他生前时,两个小孩同住在霁月府,唐丫黏着谢还,谢还几乎不怎么搭理她,整天沉着个脸,好似人家小姑娘跟他有仇。现在想想,原来都是嫉妒。嫉妒自己对唐丫好,就不愿意理她。因为喜欢,所以不想任何人分摊他的喜爱。两人走在明珠点缀的小林里,宋迎抿了抿唇:“其实,我当初临终时,给你留了东西的。”谢还脚步一顿,回头沉沉看着他。不知道是光线还是别的,黑琉璃似的眼睛极亮,亮得有些可怕,被他注视着,莫名觉得浑身血液都躁动起来。宋迎赧红了脸,正欲说话,忽然腰间一紧,被谢还揽住,眨眼上了树。识海里传来声音:“有人。”宋迎一动不动,细听之下,果然有脚步声徐徐靠近。只是……这姿势也太……树上本就狭仄,又有枝叶拦着,他几乎被抱成一团缩在谢还怀里,身后就是微凉的胸膛,耳边还拂着温热的吐息。“会不会这梭子本身就是解封用的?”李休道琢磨道。尹春芜道:“怎么解,直接丢到封印阵法中吗?”“这……”几个人都沉默了。宋迎想了想,道:“不如我们一道去蓬州岛罢,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到时看过阵法,就知道该怎么解了。而且这么大的事,那黑衣人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来抢灵梭,也可以顺便引出他来。”韩雪臣:“我们去?不交给道盟去做吗?当初道盟说,得到此物要上交道盟的。”尹春芜反驳道:“如今道盟人心叵测,正邪难分,灵梭交给道盟你放心?这不正中了黑衣人的下怀吗?”他这一句倒是提醒了宋迎。是了。幕后人是道盟里的人。他的目的是灵梭,说不定当初,拿到灵梭交给道盟便重重有赏这句话就是这幕后人放出来的。整个仙门对道盟深信不疑,倘若此物真被什么人拿去给了道盟,不正是幕后人的意图所在吗。尹春芜道:“就我们四个宗门一起罢,大家回宗整顿一下,先不要透露风声,等到了蓬州岛,解决了封印再说。”几人面面相觑,没有异议,于是敲定了日子,各自悄悄准备去了。“回来了?”水阁里谢还等着他,见他来了,递上一杯水:“如何了?”宋迎把刚才的决定说了一下。谢还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须臾,抬起眼来:“灵梭还在你这里吗。”“在。”宋迎拿出来给他看:“他们商定大后天初三就走,你也一起吧。”默然片刻,听见谢还叹了口气:“师尊,你真的相信这东西可以解开封印吗?我总觉得当初白炼封印通天灵井是有苦衷的,只是他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就走了。”“不知道。”宋迎看着手里的茶水,几片茶叶漂浮着,仿佛那个雪夜里红泥小炉上温烫的那一杯。他笑了一下:“倘若知道,事情就不会到今日这般了。”就在他笑的这一瞬,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道画面,宋迎脸色蓦地煞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不是……”宋迎握紧了那枚灵梭,闭上眼施展追溯术,可是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感应不到了。他抬起头来,眼眶微红:“我刚刚看到了一丝执念,很弱,再追溯它,却找不到了。”“你看到什么了?”“邓素……我看到邓素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里,邓素垂眸看着灵梭,宋迎的灵识恰恰与他的目光相撞。那双眼睛是赤红的,布满了血丝,平日里温隽的面容露出近乎可怖的阴邪,周身黑雾滚滚,邪气四溢,头发也全白了……宋迎猛的抓紧了谢还的手,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才知自己不是做梦,那的确是邓素。不应该的。邓素这个人在易卦一道天纵奇才,能推演上下三千年,从不修其他法门,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怎么会散发着那样的邪气。“朝辞,邓素怎么死的?”谢还轻轻安抚着宋迎的手,光是这力道,他就知道师尊一定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略一思索,道:“未曾亲眼见过,听说是闭关时羽化了。”“闭关?为何闭关?大概多久?”“不知,只听说是闭了关。大概有半个月罢。”半个月……太久了。修易道的修士闭关,往往都是需要静心推演,为了不受外界打扰,才会屏蔽众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生前邓素也曾闭关过数次,都是不过两三天就出来了,他是要推算什么,才会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而且,竟在闭关时死了。宋迎安静了许久,谢还就一直由他抓着,忽听他哑声道:“朝辞,陪我去趟易宗罢。”“现在?”“现在。”☆、凤麟之花宋迎说要去易宗,当夜,谢还便陪他去了。路不远,御剑不过一炷香时间。二人没有打草惊蛇,换上了夜行衣,悄悄潜入了易宗。这里与记忆里大不一样,宫殿轩昂,珠宝流光,明明是夜里,四下却用长明的鲛珠拥簇着,亮得似白昼。听说唐丫继位宗主后不久,便大肆修葺宫阁楼台,还把宗陵也给折腾了一遍。按照方应觉的话,好好的一个素净地方,硬是被她整成了勾栏瓦肆风月场。宋迎依稀感觉得出,方应觉有点不太待见唐丫,又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且今夜看来,这易宗比方应觉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乍一看到那披红缀绿、镶金嵌银的回廊,宋迎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是易宗?”谢还也有些一言难尽:“我也很久不曾来过了。”两人一阵沉默。“这些年,你和唐丫……?”谢还:“没来往过。”“哦。”这也在他预料之中,毕竟他生前时,两个小孩同住在霁月府,唐丫黏着谢还,谢还几乎不怎么搭理她,整天沉着个脸,好似人家小姑娘跟他有仇。现在想想,原来都是嫉妒。嫉妒自己对唐丫好,就不愿意理她。因为喜欢,所以不想任何人分摊他的喜爱。两人走在明珠点缀的小林里,宋迎抿了抿唇:“其实,我当初临终时,给你留了东西的。”谢还脚步一顿,回头沉沉看着他。不知道是光线还是别的,黑琉璃似的眼睛极亮,亮得有些可怕,被他注视着,莫名觉得浑身血液都躁动起来。宋迎赧红了脸,正欲说话,忽然腰间一紧,被谢还揽住,眨眼上了树。识海里传来声音:“有人。”宋迎一动不动,细听之下,果然有脚步声徐徐靠近。只是……这姿势也太……树上本就狭仄,又有枝叶拦着,他几乎被抱成一团缩在谢还怀里,身后就是微凉的胸膛,耳边还拂着温热的吐息。“会不会这梭子本身就是解封用的?”李休道琢磨道。尹春芜道:“怎么解,直接丢到封印阵法中吗?”“这……”几个人都沉默了。宋迎想了想,道:“不如我们一道去蓬州岛罢,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到时看过阵法,就知道该怎么解了。而且这么大的事,那黑衣人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来抢灵梭,也可以顺便引出他来。”韩雪臣:“我们去?不交给道盟去做吗?当初道盟说,得到此物要上交道盟的。”尹春芜反驳道:“如今道盟人心叵测,正邪难分,灵梭交给道盟你放心?这不正中了黑衣人的下怀吗?”他这一句倒是提醒了宋迎。是了。幕后人是道盟里的人。他的目的是灵梭,说不定当初,拿到灵梭交给道盟便重重有赏这句话就是这幕后人放出来的。整个仙门对道盟深信不疑,倘若此物真被什么人拿去给了道盟,不正是幕后人的意图所在吗。尹春芜道:“就我们四个宗门一起罢,大家回宗整顿一下,先不要透露风声,等到了蓬州岛,解决了封印再说。”几人面面相觑,没有异议,于是敲定了日子,各自悄悄准备去了。“回来了?”水阁里谢还等着他,见他来了,递上一杯水:“如何了?”宋迎把刚才的决定说了一下。谢还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须臾,抬起眼来:“灵梭还在你这里吗。”“在。”宋迎拿出来给他看:“他们商定大后天初三就走,你也一起吧。”默然片刻,听见谢还叹了口气:“师尊,你真的相信这东西可以解开封印吗?我总觉得当初白炼封印通天灵井是有苦衷的,只是他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就走了。”“不知道。”宋迎看着手里的茶水,几片茶叶漂浮着,仿佛那个雪夜里红泥小炉上温烫的那一杯。他笑了一下:“倘若知道,事情就不会到今日这般了。”就在他笑的这一瞬,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道画面,宋迎脸色蓦地煞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不是……”宋迎握紧了那枚灵梭,闭上眼施展追溯术,可是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感应不到了。他抬起头来,眼眶微红:“我刚刚看到了一丝执念,很弱,再追溯它,却找不到了。”“你看到什么了?”“邓素……我看到邓素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里,邓素垂眸看着灵梭,宋迎的灵识恰恰与他的目光相撞。那双眼睛是赤红的,布满了血丝,平日里温隽的面容露出近乎可怖的阴邪,周身黑雾滚滚,邪气四溢,头发也全白了……宋迎猛的抓紧了谢还的手,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才知自己不是做梦,那的确是邓素。不应该的。邓素这个人在易卦一道天纵奇才,能推演上下三千年,从不修其他法门,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怎么会散发着那样的邪气。“朝辞,邓素怎么死的?”谢还轻轻安抚着宋迎的手,光是这力道,他就知道师尊一定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略一思索,道:“未曾亲眼见过,听说是闭关时羽化了。”“闭关?为何闭关?大概多久?”“不知,只听说是闭了关。大概有半个月罢。”半个月……太久了。修易道的修士闭关,往往都是需要静心推演,为了不受外界打扰,才会屏蔽众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生前邓素也曾闭关过数次,都是不过两三天就出来了,他是要推算什么,才会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而且,竟在闭关时死了。宋迎安静了许久,谢还就一直由他抓着,忽听他哑声道:“朝辞,陪我去趟易宗罢。”“现在?”“现在。”☆、凤麟之花宋迎说要去易宗,当夜,谢还便陪他去了。路不远,御剑不过一炷香时间。二人没有打草惊蛇,换上了夜行衣,悄悄潜入了易宗。这里与记忆里大不一样,宫殿轩昂,珠宝流光,明明是夜里,四下却用长明的鲛珠拥簇着,亮得似白昼。听说唐丫继位宗主后不久,便大肆修葺宫阁楼台,还把宗陵也给折腾了一遍。按照方应觉的话,好好的一个素净地方,硬是被她整成了勾栏瓦肆风月场。宋迎依稀感觉得出,方应觉有点不太待见唐丫,又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且今夜看来,这易宗比方应觉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乍一看到那披红缀绿、镶金嵌银的回廊,宋迎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是易宗?”谢还也有些一言难尽:“我也很久不曾来过了。”两人一阵沉默。“这些年,你和唐丫……?”谢还:“没来往过。”“哦。”这也在他预料之中,毕竟他生前时,两个小孩同住在霁月府,唐丫黏着谢还,谢还几乎不怎么搭理她,整天沉着个脸,好似人家小姑娘跟他有仇。现在想想,原来都是嫉妒。嫉妒自己对唐丫好,就不愿意理她。因为喜欢,所以不想任何人分摊他的喜爱。两人走在明珠点缀的小林里,宋迎抿了抿唇:“其实,我当初临终时,给你留了东西的。”谢还脚步一顿,回头沉沉看着他。不知道是光线还是别的,黑琉璃似的眼睛极亮,亮得有些可怕,被他注视着,莫名觉得浑身血液都躁动起来。宋迎赧红了脸,正欲说话,忽然腰间一紧,被谢还揽住,眨眼上了树。识海里传来声音:“有人。”宋迎一动不动,细听之下,果然有脚步声徐徐靠近。只是……这姿势也太……树上本就狭仄,又有枝叶拦着,他几乎被抱成一团缩在谢还怀里,身后就是微凉的胸膛,耳边还拂着温热的吐息。“会不会这梭子本身就是解封用的?”李休道琢磨道。尹春芜道:“怎么解,直接丢到封印阵法中吗?”“这……”几个人都沉默了。宋迎想了想,道:“不如我们一道去蓬州岛罢,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到时看过阵法,就知道该怎么解了。而且这么大的事,那黑衣人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来抢灵梭,也可以顺便引出他来。”韩雪臣:“我们去?不交给道盟去做吗?当初道盟说,得到此物要上交道盟的。”尹春芜反驳道:“如今道盟人心叵测,正邪难分,灵梭交给道盟你放心?这不正中了黑衣人的下怀吗?”他这一句倒是提醒了宋迎。是了。幕后人是道盟里的人。他的目的是灵梭,说不定当初,拿到灵梭交给道盟便重重有赏这句话就是这幕后人放出来的。整个仙门对道盟深信不疑,倘若此物真被什么人拿去给了道盟,不正是幕后人的意图所在吗。尹春芜道:“就我们四个宗门一起罢,大家回宗整顿一下,先不要透露风声,等到了蓬州岛,解决了封印再说。”几人面面相觑,没有异议,于是敲定了日子,各自悄悄准备去了。“回来了?”水阁里谢还等着他,见他来了,递上一杯水:“如何了?”宋迎把刚才的决定说了一下。谢还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须臾,抬起眼来:“灵梭还在你这里吗。”“在。”宋迎拿出来给他看:“他们商定大后天初三就走,你也一起吧。”默然片刻,听见谢还叹了口气:“师尊,你真的相信这东西可以解开封印吗?我总觉得当初白炼封印通天灵井是有苦衷的,只是他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就走了。”“不知道。”宋迎看着手里的茶水,几片茶叶漂浮着,仿佛那个雪夜里红泥小炉上温烫的那一杯。他笑了一下:“倘若知道,事情就不会到今日这般了。”就在他笑的这一瞬,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道画面,宋迎脸色蓦地煞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不是……”宋迎握紧了那枚灵梭,闭上眼施展追溯术,可是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感应不到了。他抬起头来,眼眶微红:“我刚刚看到了一丝执念,很弱,再追溯它,却找不到了。”“你看到什么了?”“邓素……我看到邓素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里,邓素垂眸看着灵梭,宋迎的灵识恰恰与他的目光相撞。那双眼睛是赤红的,布满了血丝,平日里温隽的面容露出近乎可怖的阴邪,周身黑雾滚滚,邪气四溢,头发也全白了……宋迎猛的抓紧了谢还的手,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才知自己不是做梦,那的确是邓素。不应该的。邓素这个人在易卦一道天纵奇才,能推演上下三千年,从不修其他法门,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怎么会散发着那样的邪气。“朝辞,邓素怎么死的?”谢还轻轻安抚着宋迎的手,光是这力道,他就知道师尊一定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略一思索,道:“未曾亲眼见过,听说是闭关时羽化了。”“闭关?为何闭关?大概多久?”“不知,只听说是闭了关。大概有半个月罢。”半个月……太久了。修易道的修士闭关,往往都是需要静心推演,为了不受外界打扰,才会屏蔽众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生前邓素也曾闭关过数次,都是不过两三天就出来了,他是要推算什么,才会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而且,竟在闭关时死了。宋迎安静了许久,谢还就一直由他抓着,忽听他哑声道:“朝辞,陪我去趟易宗罢。”“现在?”“现在。”☆、凤麟之花宋迎说要去易宗,当夜,谢还便陪他去了。路不远,御剑不过一炷香时间。二人没有打草惊蛇,换上了夜行衣,悄悄潜入了易宗。这里与记忆里大不一样,宫殿轩昂,珠宝流光,明明是夜里,四下却用长明的鲛珠拥簇着,亮得似白昼。听说唐丫继位宗主后不久,便大肆修葺宫阁楼台,还把宗陵也给折腾了一遍。按照方应觉的话,好好的一个素净地方,硬是被她整成了勾栏瓦肆风月场。宋迎依稀感觉得出,方应觉有点不太待见唐丫,又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且今夜看来,这易宗比方应觉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乍一看到那披红缀绿、镶金嵌银的回廊,宋迎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是易宗?”谢还也有些一言难尽:“我也很久不曾来过了。”两人一阵沉默。“这些年,你和唐丫……?”谢还:“没来往过。”“哦。”这也在他预料之中,毕竟他生前时,两个小孩同住在霁月府,唐丫黏着谢还,谢还几乎不怎么搭理她,整天沉着个脸,好似人家小姑娘跟他有仇。现在想想,原来都是嫉妒。嫉妒自己对唐丫好,就不愿意理她。因为喜欢,所以不想任何人分摊他的喜爱。两人走在明珠点缀的小林里,宋迎抿了抿唇:“其实,我当初临终时,给你留了东西的。”谢还脚步一顿,回头沉沉看着他。不知道是光线还是别的,黑琉璃似的眼睛极亮,亮得有些可怕,被他注视着,莫名觉得浑身血液都躁动起来。宋迎赧红了脸,正欲说话,忽然腰间一紧,被谢还揽住,眨眼上了树。识海里传来声音:“有人。”宋迎一动不动,细听之下,果然有脚步声徐徐靠近。只是……这姿势也太……树上本就狭仄,又有枝叶拦着,他几乎被抱成一团缩在谢还怀里,身后就是微凉的胸膛,耳边还拂着温热的吐息。“会不会这梭子本身就是解封用的?”李休道琢磨道。尹春芜道:“怎么解,直接丢到封印阵法中吗?”“这……”几个人都沉默了。宋迎想了想,道:“不如我们一道去蓬州岛罢,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到时看过阵法,就知道该怎么解了。而且这么大的事,那黑衣人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来抢灵梭,也可以顺便引出他来。”韩雪臣:“我们去?不交给道盟去做吗?当初道盟说,得到此物要上交道盟的。”尹春芜反驳道:“如今道盟人心叵测,正邪难分,灵梭交给道盟你放心?这不正中了黑衣人的下怀吗?”他这一句倒是提醒了宋迎。是了。幕后人是道盟里的人。他的目的是灵梭,说不定当初,拿到灵梭交给道盟便重重有赏这句话就是这幕后人放出来的。整个仙门对道盟深信不疑,倘若此物真被什么人拿去给了道盟,不正是幕后人的意图所在吗。尹春芜道:“就我们四个宗门一起罢,大家回宗整顿一下,先不要透露风声,等到了蓬州岛,解决了封印再说。”几人面面相觑,没有异议,于是敲定了日子,各自悄悄准备去了。“回来了?”水阁里谢还等着他,见他来了,递上一杯水:“如何了?”宋迎把刚才的决定说了一下。谢还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须臾,抬起眼来:“灵梭还在你这里吗。”“在。”宋迎拿出来给他看:“他们商定大后天初三就走,你也一起吧。”默然片刻,听见谢还叹了口气:“师尊,你真的相信这东西可以解开封印吗?我总觉得当初白炼封印通天灵井是有苦衷的,只是他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就走了。”“不知道。”宋迎看着手里的茶水,几片茶叶漂浮着,仿佛那个雪夜里红泥小炉上温烫的那一杯。他笑了一下:“倘若知道,事情就不会到今日这般了。”就在他笑的这一瞬,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道画面,宋迎脸色蓦地煞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不是……”宋迎握紧了那枚灵梭,闭上眼施展追溯术,可是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感应不到了。他抬起头来,眼眶微红:“我刚刚看到了一丝执念,很弱,再追溯它,却找不到了。”“你看到什么了?”“邓素……我看到邓素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里,邓素垂眸看着灵梭,宋迎的灵识恰恰与他的目光相撞。那双眼睛是赤红的,布满了血丝,平日里温隽的面容露出近乎可怖的阴邪,周身黑雾滚滚,邪气四溢,头发也全白了……宋迎猛的抓紧了谢还的手,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才知自己不是做梦,那的确是邓素。不应该的。邓素这个人在易卦一道天纵奇才,能推演上下三千年,从不修其他法门,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怎么会散发着那样的邪气。“朝辞,邓素怎么死的?”谢还轻轻安抚着宋迎的手,光是这力道,他就知道师尊一定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略一思索,道:“未曾亲眼见过,听说是闭关时羽化了。”“闭关?为何闭关?大概多久?”“不知,只听说是闭了关。大概有半个月罢。”半个月……太久了。修易道的修士闭关,往往都是需要静心推演,为了不受外界打扰,才会屏蔽众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生前邓素也曾闭关过数次,都是不过两三天就出来了,他是要推算什么,才会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而且,竟在闭关时死了。宋迎安静了许久,谢还就一直由他抓着,忽听他哑声道:“朝辞,陪我去趟易宗罢。”“现在?”“现在。”☆、凤麟之花宋迎说要去易宗,当夜,谢还便陪他去了。路不远,御剑不过一炷香时间。二人没有打草惊蛇,换上了夜行衣,悄悄潜入了易宗。这里与记忆里大不一样,宫殿轩昂,珠宝流光,明明是夜里,四下却用长明的鲛珠拥簇着,亮得似白昼。听说唐丫继位宗主后不久,便大肆修葺宫阁楼台,还把宗陵也给折腾了一遍。按照方应觉的话,好好的一个素净地方,硬是被她整成了勾栏瓦肆风月场。宋迎依稀感觉得出,方应觉有点不太待见唐丫,又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且今夜看来,这易宗比方应觉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乍一看到那披红缀绿、镶金嵌银的回廊,宋迎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是易宗?”谢还也有些一言难尽:“我也很久不曾来过了。”两人一阵沉默。“这些年,你和唐丫……?”谢还:“没来往过。”“哦。”这也在他预料之中,毕竟他生前时,两个小孩同住在霁月府,唐丫黏着谢还,谢还几乎不怎么搭理她,整天沉着个脸,好似人家小姑娘跟他有仇。现在想想,原来都是嫉妒。嫉妒自己对唐丫好,就不愿意理她。因为喜欢,所以不想任何人分摊他的喜爱。两人走在明珠点缀的小林里,宋迎抿了抿唇:“其实,我当初临终时,给你留了东西的。”谢还脚步一顿,回头沉沉看着他。不知道是光线还是别的,黑琉璃似的眼睛极亮,亮得有些可怕,被他注视着,莫名觉得浑身血液都躁动起来。宋迎赧红了脸,正欲说话,忽然腰间一紧,被谢还揽住,眨眼上了树。识海里传来声音:“有人。”宋迎一动不动,细听之下,果然有脚步声徐徐靠近。只是……这姿势也太……树上本就狭仄,又有枝叶拦着,他几乎被抱成一团缩在谢还怀里,身后就是微凉的胸膛,耳边还拂着温热的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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