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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 / 1)

“对……谁能想到灵井里的灵气没有了……”刚开始灵井冒出那点残余的灵气时,这些修士还沾沾自喜,把五大宗门的人骂了个遍,说他们差点耽误整个仙门。现在倒好,喜事变丧事,成了罪魁祸首。宋迎道:“你们都被唐灵赋骗了。她要打开通天灵井,根本不是为了拯救仙门,而是为了一己之私。”“什么?不可能!唐宗主为人和善,公正分明,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尹春芜道:“你们趋之若鹜的灵梭,根本没有解封法门,只是白炼留下的一个遗物,唐灵赋天生邪骨,她觊觎灵梭里的灵水,妄图用它脱胎换骨,才编造出这样一个谣言,利用整个仙门为她寻找灵梭。”众人瞠目结舌。“这么多年,你们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那化尸池的死人,都是被她吸掉精魄扔进去的,灵陶宗和寒山宗宗主被她蛊惑,也帮着杀了不少人,那黑斗笠是她手里的一个活傀儡,受她控制,为她卖命,替她背锅。不信,你们自己问她咯。”他指了指上空。易宗的灵舟太大,唐灵赋根本不会驾驭,知道大事不妙后,她就搭着邓素的剑跑路。与她同在剑上的,还有瑟瑟发抖一脸惊恐的江楼月。她先前和裴令仪一起去取灵水,走得慢了些,才逃过一劫,看到那些修士的死状,吓得不轻。看见邓素时,宋迎眉头轻蹙。本欲召出风月剑,但想到可能暴露身份,于是召出了明意剑。这把剑曾在历代剑宗手中辗转,风光无匹,不是万不得已,他并不想以此剑和邓素交手。但若用风月,只会更难受。邓素御着剑,反应依旧很快,剑光刺来时,脚下青锋划出清列的弧度,从容躲开。见状,谢还大氅里银光一闪,一道长剑也跟着刺了过去。他与宋迎配合得十分默契,一个牵制邓素,一个直奔唐灵赋,至于江楼月,大概吓傻了,唐灵赋让她出剑保护自己,她却抖得更厉害,抓着唐灵赋的衣服,“我不要死……不想死……”此刻的唐灵赋完全没了往日的风光,也根本顾不得形象,因为她知道,现在不跑,等回头五大宗门把她的恶行抖搂出来,她就再也跑不了了。“没用的废物!”唐灵赋大骂一声,一脚把江楼月踢下了海。有修士用剑接住了她,把她带到凤麟宗灵舟上,江楼月吓得语无伦次,直往角落里钻躲。他们亲眼目睹堂堂道盟盟主如此失态,还毫不犹豫地踢翻了随身侍奉的女修,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五大宗门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真的被这个女人当猴耍了……☆、与君相逢初有些事一旦想通,要做起来就容易多了。有灵井的惨痛教训,这些修士开始表现出对五大宗门超前的信任,被尹春芜那么一说,越看唐灵赋越觉得这不是个好东西。于是纷纷祭出拿手宝贝,硬是把邓素连人带剑给打了下来。一落地,一群人就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宋迎挤进去,把邓素拉起来:“淳如。”邓淳如没有回答他。他的目光是空的,没有任何焦点,大概除了唐灵赋的命令,谁也不能让他做出反应。他根本不能说话,都是唐灵赋在幕后操控罢了。脱离了掌控,眼前的邓素只是一具不人不鬼的行尸。他生前那么淡和的一个人,什么纷争都扰不了他,如今却被唐灵赋做成傀儡,杀人无数,若是他有意识,怎堪忍受这种屈辱。宋迎把他身上的刀剑暗器一个个拔|出来,手都是抖的。明知他不会疼,也不会流血,可他还是觉得愤怒,难过。这时,唐灵赋忽然扑过来抓住邓素,手里蓦然亮起一轮阵法,宋迎几乎同时把她一掌拍开:“滚!”那一掌正中唐灵赋心口,宋迎却觉得打在了什么硬物上,唐灵赋唇角溢出鲜血,喊了一声义父。宋迎双手蓦地抓紧。下一瞬,唐灵赋手里阵轮大亮,光芒把她整个人都罩了起来,蓝色风暴涌过,原地已经没了唐灵赋的身影,只留下一个黑色阵轮的痕迹。修士们大吃一惊:“人呢!”宋迎道:“跑了。这阵法和化尸池里发现的一样,是个传送阵。”“传送阵那不是邪术吗?为什么唐灵赋会这种法术?”宋迎闭目不答。孟听道:“她是天生邪骨,修炼邪术,比修道简单得多。”“邪骨?天啊,她居然是邪修!”“道盟盟主居然是邪修!这个人呢!是不是也是邪修!把他抓起来!他一定知道唐灵赋跑哪儿去了!”“他不知道。”孟听蹲下来为邓素整理衣衫,低低道,“这位是先师邓淳如。”他说着深深拜首,喉间哽咽:“弟子孟听,拜见尊师。”#唐灵赋消失后,邓素与她的联系似乎断了。他睁着眼,先前还能站着坐着,现在直接躺在地上,仿若一个无知无觉的尸体。宋迎和孟听把他安置到了房间里,取出灵梭里的灵水喂给他。甲板上修士们都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尹春芜正冷言冷语地跟他们解释发生的一切。吞下灵水后,邓素的神色好了许多。孟听给他换了一身新衣,洗漱沐浴,他躺在床上,颊边一抹微红,宛若生前的模样。孟听道:“先前唐灵赋重修宗陵,便觉得蹊跷,没想到她竟陈仓暗度,将师尊的仙身偷出来制成了傀儡。”宋迎坐在他旁边,一直沉默着。这时,孟听忽然小小的惊呼一声:“师尊?!”宋迎倏然走到床边:“怎么了?”“师尊的手指在动。”一开始只是微微一下,被孟听捕捉到,此刻,却是五个手指都在动,渐渐的,连合着的眼皮都动了起来。几位宗主长老都在屋里,方应觉见状,怒而拍案:“唐灵赋又在搞什么花样!”话音一落,床上的邓素缓缓睁开了眼睛。宋迎惊疑不定:“淳如?”闻声,邓淳如有些迟钝地望了过来。这绝不是唐灵赋在搞鬼,因为那双眼睛,分明在看他,分明是有情绪的!可一个已死之人,无魂无魄,断不会有这种清明的目光。可从那淡而温和的神色里,宋迎几乎确定,是邓素。他不敢相信:“你、你活过来了吗?”邓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像是才听懂他说的话似的,微微一笑:“长留。”宋迎早已不是生前的面貌音容,可邓素却仿佛能看到他的灵魂,缓缓道:“我推算的没错,你果然……好好活着。”宋迎关切道:“你呢?你也活过来了吗?”邓素慢慢摇了摇头。他思考了一下:“这是我封印在体内的一缕魂魄,撑不了太久。有些话,必须告诉你。”见此情形,方应觉几人早就呆在了原地。宋迎失落万分,却还是笑了一下,道:“你说。”邓素反应比刚才快了许多,大概事情十分重要,被他在魂魄里强调了多次,所以说起来非常清晰。他道:“当初我闭关推演,算到灵井有异,危及仙门,其中牵扯繁多,连我自己也身在其中,因此始终不得要领。后来我退而求其次,推演唐丫命格,得知她会将我做成傀儡,危害仙门。”“不必为我难过,长留。”邓素目光沉静,“当初修习易道之前,我便已入了剑道,命卦告诉我此生不可碰兵器,可是早就碰了的,有些劫难是免不了的。”“想必如今,灵井已经出事了。”宋迎:“是。灵井里灵气干涸,镇压其下的浊气当初被白兄兵解封印,如今,封印被破,仙门束手无策。”“原来如此。”邓素道,“并非没有方法,我留下这一缕魂魄,正是为此而来。当时我推演之下,发现有一人可解危局,但怎么算,都算不出此人身份。易卦一道,算旁人易,自己难。后来恍然大悟,这个人,应该是我自己。”宋迎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淳如,你要去封印灵井?”“我已是已死之人,长留,这一点你要看透。”宋迎握紧袖中的手:“我知。”“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邓素淡淡笑了一下,“倘若我不来破此局,这世间能封印灵井的,恐怕只有你和你那小徒儿了。你们两个鸳鸯眷侣,我怎忍心?”宋迎忽然有些不敢看他:“这你也算到了……”邓素淡淡地笑,“很般配。那些世俗眼光,不必理会。红尘中能寻一伴侣,是人生幸事。”宋迎点头:“是。”“至于灵气,不必担心。这世间还另有灵井未被发掘,只需静待机缘。”他说完看向孟听:“这些年,可还好?”孟听嘴唇微微颤抖,道:“师尊……弟子一切都好。”邓素的目光落在他覆眼的绿绸上:“委屈你了。易宗托付给你,我也无憾。”霞光从天边慢慢铺过来,云层似火。一汪剑芒化作银色星光,落入黑烟弥漫的蓬州岛。片刻后,银白的光穿透污浊,照彻天地。海上风云渐止,一切尘埃落定。宋迎站在船头静静远望。他的灵识随着邓素而去,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结阵,坠入灵井。他看见一片温润的白光。光芒里,漫天的白梅纷纷如雨,有两个人影携手远去。忽然,其中一人回首,襟边簪花,腰间带酒,笑容舒朗,朝他用力挥了挥手。另一个站在他身旁,笑得恬淡温润,微微点头,无声作别。宋迎几度哽咽,却发不出声音。他双手交叠,朝二人遥遥一拜。梅花过眼,那两个身影转身走远,在温柔的白光里渐渐模糊。这一别,再也没有相见之日。……光芒过尽,蓬州岛又似从前。浊气慢慢散去,海上安静如死。众多船只上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喝彩欢呼。那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唯有凤麟宗的船头,传来隐忍而克制的哭声。人世间的相遇总有一别,有的细水长流有的来去匆匆。没有人能没有遗憾地分开,哪怕每分每秒都在一起,到了离别的时候,也会忍不住祈求时间能再多一秒,哪怕只够再看对方一眼。唯有情深,才知憾恨。☆、青灯白卷回到凤麟宗已半月有余。通天灵井被邓素封印,仙门百家死伤惨重,都十分讪讪。道盟没了盟主,由他们推举方应觉和尹春芜暂时把持,两个人雷厉风行,肃清唐灵赋党羽,对道盟进行了大清洗,并根据楚丘以前提过的意见书,试图推行改革。宋迎本想帮方应觉的忙,奈何那天邓素醒来,一口一个长留,大家都看在眼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宋仙师是借尸还魂了。方应觉一开始觉得难以接受,不是接受不了他是宋长留,而是接受不了他被谢还那混账小子勾搭了去。清风明月般的师祖……就这么被猪拱了!方应觉只能在心里扎一万遍谢还的小人儿,再面无表情地看他们两个浓情蜜意。这天,易宗送来了请帖。唐灵赋跑了,成了仙门头号通缉犯,易宗这么大一烂摊子,自然就落到了孟听手里。他回到易宗,为自己当年的罪名沉冤昭雪之后,就开始整顿易宗。半个月过去,易宗上下焕然一新,马上就要举行新任宗主大典,给大小仙门都发了请帖,凤麟宗这边作为上宾更不例外。方应觉把徐凤林叫到身边:“这是孟宗主亲笔写的帖子,请师祖参加大典,凤林你跑一趟,送到霁月府去。”徐凤林接了帖翻开一看,上面邀请的是宋迎和谢还两个人,眨起了星星眼:“这帖子好漂亮啊!”请帖上烙了鎏金,还贴上了白梅干花,做得十分精致,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上面的笔迹清雅飘逸,有几分邓素的影子。霁月府中,宋迎轻轻把请帖合上,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碟:“可可糖。”徐凤林食指大动:“师兄!我这几天正好特别想吃这个!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去海市呢!你对我太好啦!”“小子,这是我拿来的。”徐凤林看也不看谢还:“我知道啊。肯定是师兄让你拿的。”“还叫师兄?方应觉没让你改口吗?”“师祖叫着太显老了,我还是觉得师兄好听一点。”宋迎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忽然从经书里抬起头:“凤林,你想不想成为剑宗?”徐凤林吃得起劲,不假思索道:“当然想!爹爹的遗愿就是我能好好学……”他忽然瞪大了眼:“师兄,你的意思是要收我为徒吗!我我我我愿意!我一定勤奋苦学,听你的话!”谢还在旁边整理书架,冷笑道:“收你?你想得美,师尊只有我一个弟子。来,叫声师父,我勉强收了你。”“……”宋迎微嗔着瞪他:“跟孩子说话不能温柔一点吗。”他笑眯眯地看向徐凤林:“其实也差不多……朝辞教你也是一样的,我也可以给你指点。”徐凤林蔫了,噘着嘴:“哦。我懂了。一定是师兄你想收我为徒,大魔头醋坛子翻了天,所以才要收我。”宋迎:“……”哎,这孩子看着单纯,心思其实挺细腻。事实和他说的差不多。从蓬州岛回来后,谢还就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要跟他云游四方,连地图路线都规划好了,但遇到了最大的一个问题。见此情形,方应觉几人早就呆在了原地。宋迎失落万分,却还是笑了一下,道:“你说。”邓素反应比刚才快了许多,大概事情十分重要,被他在魂魄里强调了多次,所以说起来非常清晰。他道:“当初我闭关推演,算到灵井有异,危及仙门,其中牵扯繁多,连我自己也身在其中,因此始终不得要领。后来我退而求其次,推演唐丫命格,得知她会将我做成傀儡,危害仙门。”“不必为我难过,长留。”邓素目光沉静,“当初修习易道之前,我便已入了剑道,命卦告诉我此生不可碰兵器,可是早就碰了的,有些劫难是免不了的。”“想必如今,灵井已经出事了。”宋迎:“是。灵井里灵气干涸,镇压其下的浊气当初被白兄兵解封印,如今,封印被破,仙门束手无策。”“原来如此。”邓素道,“并非没有方法,我留下这一缕魂魄,正是为此而来。当时我推演之下,发现有一人可解危局,但怎么算,都算不出此人身份。易卦一道,算旁人易,自己难。后来恍然大悟,这个人,应该是我自己。”宋迎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淳如,你要去封印灵井?”“我已是已死之人,长留,这一点你要看透。”宋迎握紧袖中的手:“我知。”“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邓素淡淡笑了一下,“倘若我不来破此局,这世间能封印灵井的,恐怕只有你和你那小徒儿了。你们两个鸳鸯眷侣,我怎忍心?”宋迎忽然有些不敢看他:“这你也算到了……”邓素淡淡地笑,“很般配。那些世俗眼光,不必理会。红尘中能寻一伴侣,是人生幸事。”宋迎点头:“是。”“至于灵气,不必担心。这世间还另有灵井未被发掘,只需静待机缘。”他说完看向孟听:“这些年,可还好?”孟听嘴唇微微颤抖,道:“师尊……弟子一切都好。”邓素的目光落在他覆眼的绿绸上:“委屈你了。易宗托付给你,我也无憾。”霞光从天边慢慢铺过来,云层似火。一汪剑芒化作银色星光,落入黑烟弥漫的蓬州岛。片刻后,银白的光穿透污浊,照彻天地。海上风云渐止,一切尘埃落定。宋迎站在船头静静远望。他的灵识随着邓素而去,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结阵,坠入灵井。他看见一片温润的白光。光芒里,漫天的白梅纷纷如雨,有两个人影携手远去。忽然,其中一人回首,襟边簪花,腰间带酒,笑容舒朗,朝他用力挥了挥手。另一个站在他身旁,笑得恬淡温润,微微点头,无声作别。宋迎几度哽咽,却发不出声音。他双手交叠,朝二人遥遥一拜。梅花过眼,那两个身影转身走远,在温柔的白光里渐渐模糊。这一别,再也没有相见之日。……光芒过尽,蓬州岛又似从前。浊气慢慢散去,海上安静如死。众多船只上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喝彩欢呼。那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唯有凤麟宗的船头,传来隐忍而克制的哭声。人世间的相遇总有一别,有的细水长流有的来去匆匆。没有人能没有遗憾地分开,哪怕每分每秒都在一起,到了离别的时候,也会忍不住祈求时间能再多一秒,哪怕只够再看对方一眼。唯有情深,才知憾恨。☆、青灯白卷回到凤麟宗已半月有余。通天灵井被邓素封印,仙门百家死伤惨重,都十分讪讪。道盟没了盟主,由他们推举方应觉和尹春芜暂时把持,两个人雷厉风行,肃清唐灵赋党羽,对道盟进行了大清洗,并根据楚丘以前提过的意见书,试图推行改革。宋迎本想帮方应觉的忙,奈何那天邓素醒来,一口一个长留,大家都看在眼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宋仙师是借尸还魂了。方应觉一开始觉得难以接受,不是接受不了他是宋长留,而是接受不了他被谢还那混账小子勾搭了去。清风明月般的师祖……就这么被猪拱了!方应觉只能在心里扎一万遍谢还的小人儿,再面无表情地看他们两个浓情蜜意。这天,易宗送来了请帖。唐灵赋跑了,成了仙门头号通缉犯,易宗这么大一烂摊子,自然就落到了孟听手里。他回到易宗,为自己当年的罪名沉冤昭雪之后,就开始整顿易宗。半个月过去,易宗上下焕然一新,马上就要举行新任宗主大典,给大小仙门都发了请帖,凤麟宗这边作为上宾更不例外。方应觉把徐凤林叫到身边:“这是孟宗主亲笔写的帖子,请师祖参加大典,凤林你跑一趟,送到霁月府去。”徐凤林接了帖翻开一看,上面邀请的是宋迎和谢还两个人,眨起了星星眼:“这帖子好漂亮啊!”请帖上烙了鎏金,还贴上了白梅干花,做得十分精致,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上面的笔迹清雅飘逸,有几分邓素的影子。霁月府中,宋迎轻轻把请帖合上,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碟:“可可糖。”徐凤林食指大动:“师兄!我这几天正好特别想吃这个!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去海市呢!你对我太好啦!”“小子,这是我拿来的。”徐凤林看也不看谢还:“我知道啊。肯定是师兄让你拿的。”“还叫师兄?方应觉没让你改口吗?”“师祖叫着太显老了,我还是觉得师兄好听一点。”宋迎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忽然从经书里抬起头:“凤林,你想不想成为剑宗?”徐凤林吃得起劲,不假思索道:“当然想!爹爹的遗愿就是我能好好学……”他忽然瞪大了眼:“师兄,你的意思是要收我为徒吗!我我我我愿意!我一定勤奋苦学,听你的话!”谢还在旁边整理书架,冷笑道:“收你?你想得美,师尊只有我一个弟子。来,叫声师父,我勉强收了你。”“……”宋迎微嗔着瞪他:“跟孩子说话不能温柔一点吗。”他笑眯眯地看向徐凤林:“其实也差不多……朝辞教你也是一样的,我也可以给你指点。”徐凤林蔫了,噘着嘴:“哦。我懂了。一定是师兄你想收我为徒,大魔头醋坛子翻了天,所以才要收我。”宋迎:“……”哎,这孩子看着单纯,心思其实挺细腻。事实和他说的差不多。从蓬州岛回来后,谢还就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要跟他云游四方,连地图路线都规划好了,但遇到了最大的一个问题。见此情形,方应觉几人早就呆在了原地。宋迎失落万分,却还是笑了一下,道:“你说。”邓素反应比刚才快了许多,大概事情十分重要,被他在魂魄里强调了多次,所以说起来非常清晰。他道:“当初我闭关推演,算到灵井有异,危及仙门,其中牵扯繁多,连我自己也身在其中,因此始终不得要领。后来我退而求其次,推演唐丫命格,得知她会将我做成傀儡,危害仙门。”“不必为我难过,长留。”邓素目光沉静,“当初修习易道之前,我便已入了剑道,命卦告诉我此生不可碰兵器,可是早就碰了的,有些劫难是免不了的。”“想必如今,灵井已经出事了。”宋迎:“是。灵井里灵气干涸,镇压其下的浊气当初被白兄兵解封印,如今,封印被破,仙门束手无策。”“原来如此。”邓素道,“并非没有方法,我留下这一缕魂魄,正是为此而来。当时我推演之下,发现有一人可解危局,但怎么算,都算不出此人身份。易卦一道,算旁人易,自己难。后来恍然大悟,这个人,应该是我自己。”宋迎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淳如,你要去封印灵井?”“我已是已死之人,长留,这一点你要看透。”宋迎握紧袖中的手:“我知。”“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邓素淡淡笑了一下,“倘若我不来破此局,这世间能封印灵井的,恐怕只有你和你那小徒儿了。你们两个鸳鸯眷侣,我怎忍心?”宋迎忽然有些不敢看他:“这你也算到了……”邓素淡淡地笑,“很般配。那些世俗眼光,不必理会。红尘中能寻一伴侣,是人生幸事。”宋迎点头:“是。”“至于灵气,不必担心。这世间还另有灵井未被发掘,只需静待机缘。”他说完看向孟听:“这些年,可还好?”孟听嘴唇微微颤抖,道:“师尊……弟子一切都好。”邓素的目光落在他覆眼的绿绸上:“委屈你了。易宗托付给你,我也无憾。”霞光从天边慢慢铺过来,云层似火。一汪剑芒化作银色星光,落入黑烟弥漫的蓬州岛。片刻后,银白的光穿透污浊,照彻天地。海上风云渐止,一切尘埃落定。宋迎站在船头静静远望。他的灵识随着邓素而去,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结阵,坠入灵井。他看见一片温润的白光。光芒里,漫天的白梅纷纷如雨,有两个人影携手远去。忽然,其中一人回首,襟边簪花,腰间带酒,笑容舒朗,朝他用力挥了挥手。另一个站在他身旁,笑得恬淡温润,微微点头,无声作别。宋迎几度哽咽,却发不出声音。他双手交叠,朝二人遥遥一拜。梅花过眼,那两个身影转身走远,在温柔的白光里渐渐模糊。这一别,再也没有相见之日。……光芒过尽,蓬州岛又似从前。浊气慢慢散去,海上安静如死。众多船只上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喝彩欢呼。那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唯有凤麟宗的船头,传来隐忍而克制的哭声。人世间的相遇总有一别,有的细水长流有的来去匆匆。没有人能没有遗憾地分开,哪怕每分每秒都在一起,到了离别的时候,也会忍不住祈求时间能再多一秒,哪怕只够再看对方一眼。唯有情深,才知憾恨。☆、青灯白卷回到凤麟宗已半月有余。通天灵井被邓素封印,仙门百家死伤惨重,都十分讪讪。道盟没了盟主,由他们推举方应觉和尹春芜暂时把持,两个人雷厉风行,肃清唐灵赋党羽,对道盟进行了大清洗,并根据楚丘以前提过的意见书,试图推行改革。宋迎本想帮方应觉的忙,奈何那天邓素醒来,一口一个长留,大家都看在眼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宋仙师是借尸还魂了。方应觉一开始觉得难以接受,不是接受不了他是宋长留,而是接受不了他被谢还那混账小子勾搭了去。清风明月般的师祖……就这么被猪拱了!方应觉只能在心里扎一万遍谢还的小人儿,再面无表情地看他们两个浓情蜜意。这天,易宗送来了请帖。唐灵赋跑了,成了仙门头号通缉犯,易宗这么大一烂摊子,自然就落到了孟听手里。他回到易宗,为自己当年的罪名沉冤昭雪之后,就开始整顿易宗。半个月过去,易宗上下焕然一新,马上就要举行新任宗主大典,给大小仙门都发了请帖,凤麟宗这边作为上宾更不例外。方应觉把徐凤林叫到身边:“这是孟宗主亲笔写的帖子,请师祖参加大典,凤林你跑一趟,送到霁月府去。”徐凤林接了帖翻开一看,上面邀请的是宋迎和谢还两个人,眨起了星星眼:“这帖子好漂亮啊!”请帖上烙了鎏金,还贴上了白梅干花,做得十分精致,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上面的笔迹清雅飘逸,有几分邓素的影子。霁月府中,宋迎轻轻把请帖合上,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碟:“可可糖。”徐凤林食指大动:“师兄!我这几天正好特别想吃这个!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去海市呢!你对我太好啦!”“小子,这是我拿来的。”徐凤林看也不看谢还:“我知道啊。肯定是师兄让你拿的。”“还叫师兄?方应觉没让你改口吗?”“师祖叫着太显老了,我还是觉得师兄好听一点。”宋迎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忽然从经书里抬起头:“凤林,你想不想成为剑宗?”徐凤林吃得起劲,不假思索道:“当然想!爹爹的遗愿就是我能好好学……”他忽然瞪大了眼:“师兄,你的意思是要收我为徒吗!我我我我愿意!我一定勤奋苦学,听你的话!”谢还在旁边整理书架,冷笑道:“收你?你想得美,师尊只有我一个弟子。来,叫声师父,我勉强收了你。”“……”宋迎微嗔着瞪他:“跟孩子说话不能温柔一点吗。”他笑眯眯地看向徐凤林:“其实也差不多……朝辞教你也是一样的,我也可以给你指点。”徐凤林蔫了,噘着嘴:“哦。我懂了。一定是师兄你想收我为徒,大魔头醋坛子翻了天,所以才要收我。”宋迎:“……”哎,这孩子看着单纯,心思其实挺细腻。事实和他说的差不多。从蓬州岛回来后,谢还就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要跟他云游四方,连地图路线都规划好了,但遇到了最大的一个问题。见此情形,方应觉几人早就呆在了原地。宋迎失落万分,却还是笑了一下,道:“你说。”邓素反应比刚才快了许多,大概事情十分重要,被他在魂魄里强调了多次,所以说起来非常清晰。他道:“当初我闭关推演,算到灵井有异,危及仙门,其中牵扯繁多,连我自己也身在其中,因此始终不得要领。后来我退而求其次,推演唐丫命格,得知她会将我做成傀儡,危害仙门。”“不必为我难过,长留。”邓素目光沉静,“当初修习易道之前,我便已入了剑道,命卦告诉我此生不可碰兵器,可是早就碰了的,有些劫难是免不了的。”“想必如今,灵井已经出事了。”宋迎:“是。灵井里灵气干涸,镇压其下的浊气当初被白兄兵解封印,如今,封印被破,仙门束手无策。”“原来如此。”邓素道,“并非没有方法,我留下这一缕魂魄,正是为此而来。当时我推演之下,发现有一人可解危局,但怎么算,都算不出此人身份。易卦一道,算旁人易,自己难。后来恍然大悟,这个人,应该是我自己。”宋迎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淳如,你要去封印灵井?”“我已是已死之人,长留,这一点你要看透。”宋迎握紧袖中的手:“我知。”“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邓素淡淡笑了一下,“倘若我不来破此局,这世间能封印灵井的,恐怕只有你和你那小徒儿了。你们两个鸳鸯眷侣,我怎忍心?”宋迎忽然有些不敢看他:“这你也算到了……”邓素淡淡地笑,“很般配。那些世俗眼光,不必理会。红尘中能寻一伴侣,是人生幸事。”宋迎点头:“是。”“至于灵气,不必担心。这世间还另有灵井未被发掘,只需静待机缘。”他说完看向孟听:“这些年,可还好?”孟听嘴唇微微颤抖,道:“师尊……弟子一切都好。”邓素的目光落在他覆眼的绿绸上:“委屈你了。易宗托付给你,我也无憾。”霞光从天边慢慢铺过来,云层似火。一汪剑芒化作银色星光,落入黑烟弥漫的蓬州岛。片刻后,银白的光穿透污浊,照彻天地。海上风云渐止,一切尘埃落定。宋迎站在船头静静远望。他的灵识随着邓素而去,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结阵,坠入灵井。他看见一片温润的白光。光芒里,漫天的白梅纷纷如雨,有两个人影携手远去。忽然,其中一人回首,襟边簪花,腰间带酒,笑容舒朗,朝他用力挥了挥手。另一个站在他身旁,笑得恬淡温润,微微点头,无声作别。宋迎几度哽咽,却发不出声音。他双手交叠,朝二人遥遥一拜。梅花过眼,那两个身影转身走远,在温柔的白光里渐渐模糊。这一别,再也没有相见之日。……光芒过尽,蓬州岛又似从前。浊气慢慢散去,海上安静如死。众多船只上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喝彩欢呼。那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唯有凤麟宗的船头,传来隐忍而克制的哭声。人世间的相遇总有一别,有的细水长流有的来去匆匆。没有人能没有遗憾地分开,哪怕每分每秒都在一起,到了离别的时候,也会忍不住祈求时间能再多一秒,哪怕只够再看对方一眼。唯有情深,才知憾恨。☆、青灯白卷回到凤麟宗已半月有余。通天灵井被邓素封印,仙门百家死伤惨重,都十分讪讪。道盟没了盟主,由他们推举方应觉和尹春芜暂时把持,两个人雷厉风行,肃清唐灵赋党羽,对道盟进行了大清洗,并根据楚丘以前提过的意见书,试图推行改革。宋迎本想帮方应觉的忙,奈何那天邓素醒来,一口一个长留,大家都看在眼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宋仙师是借尸还魂了。方应觉一开始觉得难以接受,不是接受不了他是宋长留,而是接受不了他被谢还那混账小子勾搭了去。清风明月般的师祖……就这么被猪拱了!方应觉只能在心里扎一万遍谢还的小人儿,再面无表情地看他们两个浓情蜜意。这天,易宗送来了请帖。唐灵赋跑了,成了仙门头号通缉犯,易宗这么大一烂摊子,自然就落到了孟听手里。他回到易宗,为自己当年的罪名沉冤昭雪之后,就开始整顿易宗。半个月过去,易宗上下焕然一新,马上就要举行新任宗主大典,给大小仙门都发了请帖,凤麟宗这边作为上宾更不例外。方应觉把徐凤林叫到身边:“这是孟宗主亲笔写的帖子,请师祖参加大典,凤林你跑一趟,送到霁月府去。”徐凤林接了帖翻开一看,上面邀请的是宋迎和谢还两个人,眨起了星星眼:“这帖子好漂亮啊!”请帖上烙了鎏金,还贴上了白梅干花,做得十分精致,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上面的笔迹清雅飘逸,有几分邓素的影子。霁月府中,宋迎轻轻把请帖合上,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碟:“可可糖。”徐凤林食指大动:“师兄!我这几天正好特别想吃这个!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去海市呢!你对我太好啦!”“小子,这是我拿来的。”徐凤林看也不看谢还:“我知道啊。肯定是师兄让你拿的。”“还叫师兄?方应觉没让你改口吗?”“师祖叫着太显老了,我还是觉得师兄好听一点。”宋迎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忽然从经书里抬起头:“凤林,你想不想成为剑宗?”徐凤林吃得起劲,不假思索道:“当然想!爹爹的遗愿就是我能好好学……”他忽然瞪大了眼:“师兄,你的意思是要收我为徒吗!我我我我愿意!我一定勤奋苦学,听你的话!”谢还在旁边整理书架,冷笑道:“收你?你想得美,师尊只有我一个弟子。来,叫声师父,我勉强收了你。”“……”宋迎微嗔着瞪他:“跟孩子说话不能温柔一点吗。”他笑眯眯地看向徐凤林:“其实也差不多……朝辞教你也是一样的,我也可以给你指点。”徐凤林蔫了,噘着嘴:“哦。我懂了。一定是师兄你想收我为徒,大魔头醋坛子翻了天,所以才要收我。”宋迎:“……”哎,这孩子看着单纯,心思其实挺细腻。事实和他说的差不多。从蓬州岛回来后,谢还就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要跟他云游四方,连地图路线都规划好了,但遇到了最大的一个问题。见此情形,方应觉几人早就呆在了原地。宋迎失落万分,却还是笑了一下,道:“你说。”邓素反应比刚才快了许多,大概事情十分重要,被他在魂魄里强调了多次,所以说起来非常清晰。他道:“当初我闭关推演,算到灵井有异,危及仙门,其中牵扯繁多,连我自己也身在其中,因此始终不得要领。后来我退而求其次,推演唐丫命格,得知她会将我做成傀儡,危害仙门。”“不必为我难过,长留。”邓素目光沉静,“当初修习易道之前,我便已入了剑道,命卦告诉我此生不可碰兵器,可是早就碰了的,有些劫难是免不了的。”“想必如今,灵井已经出事了。”宋迎:“是。灵井里灵气干涸,镇压其下的浊气当初被白兄兵解封印,如今,封印被破,仙门束手无策。”“原来如此。”邓素道,“并非没有方法,我留下这一缕魂魄,正是为此而来。当时我推演之下,发现有一人可解危局,但怎么算,都算不出此人身份。易卦一道,算旁人易,自己难。后来恍然大悟,这个人,应该是我自己。”宋迎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淳如,你要去封印灵井?”“我已是已死之人,长留,这一点你要看透。”宋迎握紧袖中的手:“我知。”“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邓素淡淡笑了一下,“倘若我不来破此局,这世间能封印灵井的,恐怕只有你和你那小徒儿了。你们两个鸳鸯眷侣,我怎忍心?”宋迎忽然有些不敢看他:“这你也算到了……”邓素淡淡地笑,“很般配。那些世俗眼光,不必理会。红尘中能寻一伴侣,是人生幸事。”宋迎点头:“是。”“至于灵气,不必担心。这世间还另有灵井未被发掘,只需静待机缘。”他说完看向孟听:“这些年,可还好?”孟听嘴唇微微颤抖,道:“师尊……弟子一切都好。”邓素的目光落在他覆眼的绿绸上:“委屈你了。易宗托付给你,我也无憾。”霞光从天边慢慢铺过来,云层似火。一汪剑芒化作银色星光,落入黑烟弥漫的蓬州岛。片刻后,银白的光穿透污浊,照彻天地。海上风云渐止,一切尘埃落定。宋迎站在船头静静远望。他的灵识随着邓素而去,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结阵,坠入灵井。他看见一片温润的白光。光芒里,漫天的白梅纷纷如雨,有两个人影携手远去。忽然,其中一人回首,襟边簪花,腰间带酒,笑容舒朗,朝他用力挥了挥手。另一个站在他身旁,笑得恬淡温润,微微点头,无声作别。宋迎几度哽咽,却发不出声音。他双手交叠,朝二人遥遥一拜。梅花过眼,那两个身影转身走远,在温柔的白光里渐渐模糊。这一别,再也没有相见之日。……光芒过尽,蓬州岛又似从前。浊气慢慢散去,海上安静如死。众多船只上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喝彩欢呼。那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唯有凤麟宗的船头,传来隐忍而克制的哭声。人世间的相遇总有一别,有的细水长流有的来去匆匆。没有人能没有遗憾地分开,哪怕每分每秒都在一起,到了离别的时候,也会忍不住祈求时间能再多一秒,哪怕只够再看对方一眼。唯有情深,才知憾恨。☆、青灯白卷回到凤麟宗已半月有余。通天灵井被邓素封印,仙门百家死伤惨重,都十分讪讪。道盟没了盟主,由他们推举方应觉和尹春芜暂时把持,两个人雷厉风行,肃清唐灵赋党羽,对道盟进行了大清洗,并根据楚丘以前提过的意见书,试图推行改革。宋迎本想帮方应觉的忙,奈何那天邓素醒来,一口一个长留,大家都看在眼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宋仙师是借尸还魂了。方应觉一开始觉得难以接受,不是接受不了他是宋长留,而是接受不了他被谢还那混账小子勾搭了去。清风明月般的师祖……就这么被猪拱了!方应觉只能在心里扎一万遍谢还的小人儿,再面无表情地看他们两个浓情蜜意。这天,易宗送来了请帖。唐灵赋跑了,成了仙门头号通缉犯,易宗这么大一烂摊子,自然就落到了孟听手里。他回到易宗,为自己当年的罪名沉冤昭雪之后,就开始整顿易宗。半个月过去,易宗上下焕然一新,马上就要举行新任宗主大典,给大小仙门都发了请帖,凤麟宗这边作为上宾更不例外。方应觉把徐凤林叫到身边:“这是孟宗主亲笔写的帖子,请师祖参加大典,凤林你跑一趟,送到霁月府去。”徐凤林接了帖翻开一看,上面邀请的是宋迎和谢还两个人,眨起了星星眼:“这帖子好漂亮啊!”请帖上烙了鎏金,还贴上了白梅干花,做得十分精致,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上面的笔迹清雅飘逸,有几分邓素的影子。霁月府中,宋迎轻轻把请帖合上,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碟:“可可糖。”徐凤林食指大动:“师兄!我这几天正好特别想吃这个!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去海市呢!你对我太好啦!”“小子,这是我拿来的。”徐凤林看也不看谢还:“我知道啊。肯定是师兄让你拿的。”“还叫师兄?方应觉没让你改口吗?”“师祖叫着太显老了,我还是觉得师兄好听一点。”宋迎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忽然从经书里抬起头:“凤林,你想不想成为剑宗?”徐凤林吃得起劲,不假思索道:“当然想!爹爹的遗愿就是我能好好学……”他忽然瞪大了眼:“师兄,你的意思是要收我为徒吗!我我我我愿意!我一定勤奋苦学,听你的话!”谢还在旁边整理书架,冷笑道:“收你?你想得美,师尊只有我一个弟子。来,叫声师父,我勉强收了你。”“……”宋迎微嗔着瞪他:“跟孩子说话不能温柔一点吗。”他笑眯眯地看向徐凤林:“其实也差不多……朝辞教你也是一样的,我也可以给你指点。”徐凤林蔫了,噘着嘴:“哦。我懂了。一定是师兄你想收我为徒,大魔头醋坛子翻了天,所以才要收我。”宋迎:“……”哎,这孩子看着单纯,心思其实挺细腻。事实和他说的差不多。从蓬州岛回来后,谢还就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要跟他云游四方,连地图路线都规划好了,但遇到了最大的一个问题。见此情形,方应觉几人早就呆在了原地。宋迎失落万分,却还是笑了一下,道:“你说。”邓素反应比刚才快了许多,大概事情十分重要,被他在魂魄里强调了多次,所以说起来非常清晰。他道:“当初我闭关推演,算到灵井有异,危及仙门,其中牵扯繁多,连我自己也身在其中,因此始终不得要领。后来我退而求其次,推演唐丫命格,得知她会将我做成傀儡,危害仙门。”“不必为我难过,长留。”邓素目光沉静,“当初修习易道之前,我便已入了剑道,命卦告诉我此生不可碰兵器,可是早就碰了的,有些劫难是免不了的。”“想必如今,灵井已经出事了。”宋迎:“是。灵井里灵气干涸,镇压其下的浊气当初被白兄兵解封印,如今,封印被破,仙门束手无策。”“原来如此。”邓素道,“并非没有方法,我留下这一缕魂魄,正是为此而来。当时我推演之下,发现有一人可解危局,但怎么算,都算不出此人身份。易卦一道,算旁人易,自己难。后来恍然大悟,这个人,应该是我自己。”宋迎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淳如,你要去封印灵井?”“我已是已死之人,长留,这一点你要看透。”宋迎握紧袖中的手:“我知。”“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邓素淡淡笑了一下,“倘若我不来破此局,这世间能封印灵井的,恐怕只有你和你那小徒儿了。你们两个鸳鸯眷侣,我怎忍心?”宋迎忽然有些不敢看他:“这你也算到了……”邓素淡淡地笑,“很般配。那些世俗眼光,不必理会。红尘中能寻一伴侣,是人生幸事。”宋迎点头:“是。”“至于灵气,不必担心。这世间还另有灵井未被发掘,只需静待机缘。”他说完看向孟听:“这些年,可还好?”孟听嘴唇微微颤抖,道:“师尊……弟子一切都好。”邓素的目光落在他覆眼的绿绸上:“委屈你了。易宗托付给你,我也无憾。”霞光从天边慢慢铺过来,云层似火。一汪剑芒化作银色星光,落入黑烟弥漫的蓬州岛。片刻后,银白的光穿透污浊,照彻天地。海上风云渐止,一切尘埃落定。宋迎站在船头静静远望。他的灵识随着邓素而去,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结阵,坠入灵井。他看见一片温润的白光。光芒里,漫天的白梅纷纷如雨,有两个人影携手远去。忽然,其中一人回首,襟边簪花,腰间带酒,笑容舒朗,朝他用力挥了挥手。另一个站在他身旁,笑得恬淡温润,微微点头,无声作别。宋迎几度哽咽,却发不出声音。他双手交叠,朝二人遥遥一拜。梅花过眼,那两个身影转身走远,在温柔的白光里渐渐模糊。这一别,再也没有相见之日。……光芒过尽,蓬州岛又似从前。浊气慢慢散去,海上安静如死。众多船只上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喝彩欢呼。那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唯有凤麟宗的船头,传来隐忍而克制的哭声。人世间的相遇总有一别,有的细水长流有的来去匆匆。没有人能没有遗憾地分开,哪怕每分每秒都在一起,到了离别的时候,也会忍不住祈求时间能再多一秒,哪怕只够再看对方一眼。唯有情深,才知憾恨。☆、青灯白卷回到凤麟宗已半月有余。通天灵井被邓素封印,仙门百家死伤惨重,都十分讪讪。道盟没了盟主,由他们推举方应觉和尹春芜暂时把持,两个人雷厉风行,肃清唐灵赋党羽,对道盟进行了大清洗,并根据楚丘以前提过的意见书,试图推行改革。宋迎本想帮方应觉的忙,奈何那天邓素醒来,一口一个长留,大家都看在眼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宋仙师是借尸还魂了。方应觉一开始觉得难以接受,不是接受不了他是宋长留,而是接受不了他被谢还那混账小子勾搭了去。清风明月般的师祖……就这么被猪拱了!方应觉只能在心里扎一万遍谢还的小人儿,再面无表情地看他们两个浓情蜜意。这天,易宗送来了请帖。唐灵赋跑了,成了仙门头号通缉犯,易宗这么大一烂摊子,自然就落到了孟听手里。他回到易宗,为自己当年的罪名沉冤昭雪之后,就开始整顿易宗。半个月过去,易宗上下焕然一新,马上就要举行新任宗主大典,给大小仙门都发了请帖,凤麟宗这边作为上宾更不例外。方应觉把徐凤林叫到身边:“这是孟宗主亲笔写的帖子,请师祖参加大典,凤林你跑一趟,送到霁月府去。”徐凤林接了帖翻开一看,上面邀请的是宋迎和谢还两个人,眨起了星星眼:“这帖子好漂亮啊!”请帖上烙了鎏金,还贴上了白梅干花,做得十分精致,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上面的笔迹清雅飘逸,有几分邓素的影子。霁月府中,宋迎轻轻把请帖合上,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碟:“可可糖。”徐凤林食指大动:“师兄!我这几天正好特别想吃这个!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去海市呢!你对我太好啦!”“小子,这是我拿来的。”徐凤林看也不看谢还:“我知道啊。肯定是师兄让你拿的。”“还叫师兄?方应觉没让你改口吗?”“师祖叫着太显老了,我还是觉得师兄好听一点。”宋迎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忽然从经书里抬起头:“凤林,你想不想成为剑宗?”徐凤林吃得起劲,不假思索道:“当然想!爹爹的遗愿就是我能好好学……”他忽然瞪大了眼:“师兄,你的意思是要收我为徒吗!我我我我愿意!我一定勤奋苦学,听你的话!”谢还在旁边整理书架,冷笑道:“收你?你想得美,师尊只有我一个弟子。来,叫声师父,我勉强收了你。”“……”宋迎微嗔着瞪他:“跟孩子说话不能温柔一点吗。”他笑眯眯地看向徐凤林:“其实也差不多……朝辞教你也是一样的,我也可以给你指点。”徐凤林蔫了,噘着嘴:“哦。我懂了。一定是师兄你想收我为徒,大魔头醋坛子翻了天,所以才要收我。”宋迎:“……”哎,这孩子看着单纯,心思其实挺细腻。事实和他说的差不多。从蓬州岛回来后,谢还就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要跟他云游四方,连地图路线都规划好了,但遇到了最大的一个问题。见此情形,方应觉几人早就呆在了原地。宋迎失落万分,却还是笑了一下,道:“你说。”邓素反应比刚才快了许多,大概事情十分重要,被他在魂魄里强调了多次,所以说起来非常清晰。他道:“当初我闭关推演,算到灵井有异,危及仙门,其中牵扯繁多,连我自己也身在其中,因此始终不得要领。后来我退而求其次,推演唐丫命格,得知她会将我做成傀儡,危害仙门。”“不必为我难过,长留。”邓素目光沉静,“当初修习易道之前,我便已入了剑道,命卦告诉我此生不可碰兵器,可是早就碰了的,有些劫难是免不了的。”“想必如今,灵井已经出事了。”宋迎:“是。灵井里灵气干涸,镇压其下的浊气当初被白兄兵解封印,如今,封印被破,仙门束手无策。”“原来如此。”邓素道,“并非没有方法,我留下这一缕魂魄,正是为此而来。当时我推演之下,发现有一人可解危局,但怎么算,都算不出此人身份。易卦一道,算旁人易,自己难。后来恍然大悟,这个人,应该是我自己。”宋迎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淳如,你要去封印灵井?”“我已是已死之人,长留,这一点你要看透。”宋迎握紧袖中的手:“我知。”“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邓素淡淡笑了一下,“倘若我不来破此局,这世间能封印灵井的,恐怕只有你和你那小徒儿了。你们两个鸳鸯眷侣,我怎忍心?”宋迎忽然有些不敢看他:“这你也算到了……”邓素淡淡地笑,“很般配。那些世俗眼光,不必理会。红尘中能寻一伴侣,是人生幸事。”宋迎点头:“是。”“至于灵气,不必担心。这世间还另有灵井未被发掘,只需静待机缘。”他说完看向孟听:“这些年,可还好?”孟听嘴唇微微颤抖,道:“师尊……弟子一切都好。”邓素的目光落在他覆眼的绿绸上:“委屈你了。易宗托付给你,我也无憾。”霞光从天边慢慢铺过来,云层似火。一汪剑芒化作银色星光,落入黑烟弥漫的蓬州岛。片刻后,银白的光穿透污浊,照彻天地。海上风云渐止,一切尘埃落定。宋迎站在船头静静远望。他的灵识随着邓素而去,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结阵,坠入灵井。他看见一片温润的白光。光芒里,漫天的白梅纷纷如雨,有两个人影携手远去。忽然,其中一人回首,襟边簪花,腰间带酒,笑容舒朗,朝他用力挥了挥手。另一个站在他身旁,笑得恬淡温润,微微点头,无声作别。宋迎几度哽咽,却发不出声音。他双手交叠,朝二人遥遥一拜。梅花过眼,那两个身影转身走远,在温柔的白光里渐渐模糊。这一别,再也没有相见之日。……光芒过尽,蓬州岛又似从前。浊气慢慢散去,海上安静如死。众多船只上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喝彩欢呼。那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唯有凤麟宗的船头,传来隐忍而克制的哭声。人世间的相遇总有一别,有的细水长流有的来去匆匆。没有人能没有遗憾地分开,哪怕每分每秒都在一起,到了离别的时候,也会忍不住祈求时间能再多一秒,哪怕只够再看对方一眼。唯有情深,才知憾恨。☆、青灯白卷回到凤麟宗已半月有余。通天灵井被邓素封印,仙门百家死伤惨重,都十分讪讪。道盟没了盟主,由他们推举方应觉和尹春芜暂时把持,两个人雷厉风行,肃清唐灵赋党羽,对道盟进行了大清洗,并根据楚丘以前提过的意见书,试图推行改革。宋迎本想帮方应觉的忙,奈何那天邓素醒来,一口一个长留,大家都看在眼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宋仙师是借尸还魂了。方应觉一开始觉得难以接受,不是接受不了他是宋长留,而是接受不了他被谢还那混账小子勾搭了去。清风明月般的师祖……就这么被猪拱了!方应觉只能在心里扎一万遍谢还的小人儿,再面无表情地看他们两个浓情蜜意。这天,易宗送来了请帖。唐灵赋跑了,成了仙门头号通缉犯,易宗这么大一烂摊子,自然就落到了孟听手里。他回到易宗,为自己当年的罪名沉冤昭雪之后,就开始整顿易宗。半个月过去,易宗上下焕然一新,马上就要举行新任宗主大典,给大小仙门都发了请帖,凤麟宗这边作为上宾更不例外。方应觉把徐凤林叫到身边:“这是孟宗主亲笔写的帖子,请师祖参加大典,凤林你跑一趟,送到霁月府去。”徐凤林接了帖翻开一看,上面邀请的是宋迎和谢还两个人,眨起了星星眼:“这帖子好漂亮啊!”请帖上烙了鎏金,还贴上了白梅干花,做得十分精致,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上面的笔迹清雅飘逸,有几分邓素的影子。霁月府中,宋迎轻轻把请帖合上,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碟:“可可糖。”徐凤林食指大动:“师兄!我这几天正好特别想吃这个!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去海市呢!你对我太好啦!”“小子,这是我拿来的。”徐凤林看也不看谢还:“我知道啊。肯定是师兄让你拿的。”“还叫师兄?方应觉没让你改口吗?”“师祖叫着太显老了,我还是觉得师兄好听一点。”宋迎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忽然从经书里抬起头:“凤林,你想不想成为剑宗?”徐凤林吃得起劲,不假思索道:“当然想!爹爹的遗愿就是我能好好学……”他忽然瞪大了眼:“师兄,你的意思是要收我为徒吗!我我我我愿意!我一定勤奋苦学,听你的话!”谢还在旁边整理书架,冷笑道:“收你?你想得美,师尊只有我一个弟子。来,叫声师父,我勉强收了你。”“……”宋迎微嗔着瞪他:“跟孩子说话不能温柔一点吗。”他笑眯眯地看向徐凤林:“其实也差不多……朝辞教你也是一样的,我也可以给你指点。”徐凤林蔫了,噘着嘴:“哦。我懂了。一定是师兄你想收我为徒,大魔头醋坛子翻了天,所以才要收我。”宋迎:“……”哎,这孩子看着单纯,心思其实挺细腻。事实和他说的差不多。从蓬州岛回来后,谢还就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要跟他云游四方,连地图路线都规划好了,但遇到了最大的一个问题。见此情形,方应觉几人早就呆在了原地。宋迎失落万分,却还是笑了一下,道:“你说。”邓素反应比刚才快了许多,大概事情十分重要,被他在魂魄里强调了多次,所以说起来非常清晰。他道:“当初我闭关推演,算到灵井有异,危及仙门,其中牵扯繁多,连我自己也身在其中,因此始终不得要领。后来我退而求其次,推演唐丫命格,得知她会将我做成傀儡,危害仙门。”“不必为我难过,长留。”邓素目光沉静,“当初修习易道之前,我便已入了剑道,命卦告诉我此生不可碰兵器,可是早就碰了的,有些劫难是免不了的。”“想必如今,灵井已经出事了。”宋迎:“是。灵井里灵气干涸,镇压其下的浊气当初被白兄兵解封印,如今,封印被破,仙门束手无策。”“原来如此。”邓素道,“并非没有方法,我留下这一缕魂魄,正是为此而来。当时我推演之下,发现有一人可解危局,但怎么算,都算不出此人身份。易卦一道,算旁人易,自己难。后来恍然大悟,这个人,应该是我自己。”宋迎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淳如,你要去封印灵井?”“我已是已死之人,长留,这一点你要看透。”宋迎握紧袖中的手:“我知。”“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邓素淡淡笑了一下,“倘若我不来破此局,这世间能封印灵井的,恐怕只有你和你那小徒儿了。你们两个鸳鸯眷侣,我怎忍心?”宋迎忽然有些不敢看他:“这你也算到了……”邓素淡淡地笑,“很般配。那些世俗眼光,不必理会。红尘中能寻一伴侣,是人生幸事。”宋迎点头:“是。”“至于灵气,不必担心。这世间还另有灵井未被发掘,只需静待机缘。”他说完看向孟听:“这些年,可还好?”孟听嘴唇微微颤抖,道:“师尊……弟子一切都好。”邓素的目光落在他覆眼的绿绸上:“委屈你了。易宗托付给你,我也无憾。”霞光从天边慢慢铺过来,云层似火。一汪剑芒化作银色星光,落入黑烟弥漫的蓬州岛。片刻后,银白的光穿透污浊,照彻天地。海上风云渐止,一切尘埃落定。宋迎站在船头静静远望。他的灵识随着邓素而去,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结阵,坠入灵井。他看见一片温润的白光。光芒里,漫天的白梅纷纷如雨,有两个人影携手远去。忽然,其中一人回首,襟边簪花,腰间带酒,笑容舒朗,朝他用力挥了挥手。另一个站在他身旁,笑得恬淡温润,微微点头,无声作别。宋迎几度哽咽,却发不出声音。他双手交叠,朝二人遥遥一拜。梅花过眼,那两个身影转身走远,在温柔的白光里渐渐模糊。这一别,再也没有相见之日。……光芒过尽,蓬州岛又似从前。浊气慢慢散去,海上安静如死。众多船只上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喝彩欢呼。那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唯有凤麟宗的船头,传来隐忍而克制的哭声。人世间的相遇总有一别,有的细水长流有的来去匆匆。没有人能没有遗憾地分开,哪怕每分每秒都在一起,到了离别的时候,也会忍不住祈求时间能再多一秒,哪怕只够再看对方一眼。唯有情深,才知憾恨。☆、青灯白卷回到凤麟宗已半月有余。通天灵井被邓素封印,仙门百家死伤惨重,都十分讪讪。道盟没了盟主,由他们推举方应觉和尹春芜暂时把持,两个人雷厉风行,肃清唐灵赋党羽,对道盟进行了大清洗,并根据楚丘以前提过的意见书,试图推行改革。宋迎本想帮方应觉的忙,奈何那天邓素醒来,一口一个长留,大家都看在眼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宋仙师是借尸还魂了。方应觉一开始觉得难以接受,不是接受不了他是宋长留,而是接受不了他被谢还那混账小子勾搭了去。清风明月般的师祖……就这么被猪拱了!方应觉只能在心里扎一万遍谢还的小人儿,再面无表情地看他们两个浓情蜜意。这天,易宗送来了请帖。唐灵赋跑了,成了仙门头号通缉犯,易宗这么大一烂摊子,自然就落到了孟听手里。他回到易宗,为自己当年的罪名沉冤昭雪之后,就开始整顿易宗。半个月过去,易宗上下焕然一新,马上就要举行新任宗主大典,给大小仙门都发了请帖,凤麟宗这边作为上宾更不例外。方应觉把徐凤林叫到身边:“这是孟宗主亲笔写的帖子,请师祖参加大典,凤林你跑一趟,送到霁月府去。”徐凤林接了帖翻开一看,上面邀请的是宋迎和谢还两个人,眨起了星星眼:“这帖子好漂亮啊!”请帖上烙了鎏金,还贴上了白梅干花,做得十分精致,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上面的笔迹清雅飘逸,有几分邓素的影子。霁月府中,宋迎轻轻把请帖合上,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碟:“可可糖。”徐凤林食指大动:“师兄!我这几天正好特别想吃这个!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去海市呢!你对我太好啦!”“小子,这是我拿来的。”徐凤林看也不看谢还:“我知道啊。肯定是师兄让你拿的。”“还叫师兄?方应觉没让你改口吗?”“师祖叫着太显老了,我还是觉得师兄好听一点。”宋迎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忽然从经书里抬起头:“凤林,你想不想成为剑宗?”徐凤林吃得起劲,不假思索道:“当然想!爹爹的遗愿就是我能好好学……”他忽然瞪大了眼:“师兄,你的意思是要收我为徒吗!我我我我愿意!我一定勤奋苦学,听你的话!”谢还在旁边整理书架,冷笑道:“收你?你想得美,师尊只有我一个弟子。来,叫声师父,我勉强收了你。”“……”宋迎微嗔着瞪他:“跟孩子说话不能温柔一点吗。”他笑眯眯地看向徐凤林:“其实也差不多……朝辞教你也是一样的,我也可以给你指点。”徐凤林蔫了,噘着嘴:“哦。我懂了。一定是师兄你想收我为徒,大魔头醋坛子翻了天,所以才要收我。”宋迎:“……”哎,这孩子看着单纯,心思其实挺细腻。事实和他说的差不多。从蓬州岛回来后,谢还就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要跟他云游四方,连地图路线都规划好了,但遇到了最大的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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