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夫妻俩塞给他们很多吃的,说是让路上吃,他们也没推辞,只不过趁老板不注意,叶树在柜台上悄悄放了几百块钱,那是他剩下的所有一百的。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张浩棋和顾念尘也这样做了,只不过一个放在住的屋子里,一个放在了厨房。叶树给摩的大哥打了个电话,林乃文留的也有电动三轮的电话,所以他们很顺利地叫到了车。这次林乃文体验了一把坐摩的吹风的感觉,她信誓旦旦地说以后有机会要学骑摩托车。叶树依旧骑电驴带着顾念尘,张浩棋选了辆摩托车,他就不信这次还能被小电驴反超。确实没被反超,浩棋是第一个到车站的。摩托车本就快,他还一直催着司机大哥开快点。他在车站等了十来分钟,才看到叶树他们的影子。不知为什么,叶树觉得回去比来时快。出了s市高铁站,他们就分开了,分别时浩棋说军训时他会带着空想社的元老们去慰问。“终于到家了。”叶树打开门就脱掉鞋,扑到沙发上。顾念尘被他那个“家”戳中,从心底里蔓延开一片喜悦,然后勾起了嘴角。他把行李箱拉进来,准备收拾东西,被叶树叫住了,“先歇会呗,坐了一天的车。”“没事,我不累。”“我累。”叶树冲着他张开胳膊,顾念尘无奈地走过去,抱住了他。“你有时候也只有三岁。”顾念尘放任叶树在他脖颈里蹭着,轻轻地说了一句。“嘿嘿。”叶树傻笑了两声,没有反驳。他忽然想起顾念尘唯一一次喝醉,特别乖特别听话,比石嘉扬还像孩子,心里就冒出了一个坏点子。叶树又抱了一会,然后松开了他,“走吧,我们一起收拾。家里应该什么都没了,等会还要去买点菜。”夏天的衣服很好整理,叶树看着自己那边的衣柜,说道:“明天我回趟宿舍,看看俩儿子,顺便把我的东西都拿过来。”顾念尘叠衣服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嗯,我陪你一起。”两个人逛了超市,叶树看似很随意地把两瓶酒放进了购物车里,顾念尘看了一眼,以为是果汁,没有说什么。晚上做饭,叶树给顾念尘打下手,三个家常菜,番茄牛腩,西兰花炒虾仁,菠菜炒蛋。叶树打开一瓶酒,拿出两个杯子,给顾念尘倒了一满杯,他坏笑着说:“果汁,我以前喝过,还可以。”顾念尘点点头,拿起来喝了一口,甜甜的,凉凉的,有水蜜桃的味道。一顿饭吃完,一瓶酒也被两个人消灭了,当然大部分都被顾念尘喝了。叶树洗完盘子出来,坐到他旁边,仔细地盯着他那张白皙的脸看,愣是没看出来一点变化,虽说顾念尘喝酒不上脸,但这也太不上脸了吧。“小土?”叶树尝试着叫了他一声。“嗯?”顾念尘回了一句,不过依旧在盯着电视看。“小土?”叶树又叫了一声。顾念尘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疑惑的目光。“没事,就是想叫叫你。”“嗯。”然后顾念尘就把视线移到了电视上。电视上在放一档相亲节目,叶树第一次看见顾念尘看这档节目时,特别惊讶。“你怎么会看相亲节目?”“有意思。”顾念尘当时这样回答。后来叶树偶尔跟着他一起看,看着看着发现确实挺有意思的,女嘉宾24盏灯,很少有亮到最后的。通过短短的三段影片,几个简单的问题,便决定要不要跟对方走,实在是一个不怎么令人信服的决定。大多数时候叶树觉得她们不是在选对象,而是在挑选物品,外貌,才华,财富,地位一一衡量。有没有情分,谁都不知道,但却是打着爱情的名号。“你说这个大叔能不能成功牵手?”叶树问顾念尘。顾念尘摇摇头。“我觉得能。”叶树笃定地说,“虽然他已经四十一了,还离过一次婚,有个女儿,但他有车有房,而且说自己会无条件地宠对方。”最后的结果真如叶树所说,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娇笑着说自己就喜欢大叔的类型,因为会疼人。两个人牵手走的时候,全场一片祝福声,主持人笑着说道:“祝你们幸福。”“我觉得他们不会幸福。”叶树又说道,“因为他们都没有走心,都没有对自己诚实,都不爱对方,当然未来什么都有可能。”顾念尘突然就笑了,叶树觉得他笑得有点莫名其妙。“笑什么?”顾念尘边笑边摇头,就是不说原因。叶树看他笑了一会,笑得脸都有点红了,然后伸出魔爪,挠他的脖子,“让你笑个够。”这是叶树摸索出来的经验,挠顾念尘的胳肢窝没有用,挠脖子他会笑得停不下来。“哈哈哈,放……过我……哈哈。”顾念尘边笑边求饶,人已经坐不直了。叶树看他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才停手,然后双手捧着他的脸往两边挤,对着他嘟起来的嘴唇吧唧亲了一口,亲完之后两只爪子才算是消停。顾念尘坐起来缓了一会,然后趁叶树不注意,猛的抓住他的手,把他扑倒在沙发上。“我要报仇。”他没什么威胁性地说。叶树笑着挑挑眉,意思是放马过来。顾念尘的两只手都按着叶树的手,没有空,他想了一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叶树眼中的笑意更甚,顾念尘觉得被挑衅了,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在叶树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叶树疼得嘶了一声,他刚想开口说两句,就感觉疼的地方在被轻轻地舔。“你到底是属狗的还是属猫的?”叶树不由地笑道。顾念尘没有答话,认真地舔了一会,然后顺着他的脖子开始往上吻,下巴,嘴唇,脸颊,鼻梁,眉毛,眼睛,额头,细细地亲吻。亲了好一会,他放开了叶树的手,笑着问:“疼吗?”“你让我咬一口,就知道疼不疼了。”叶树活动了下手腕,瞥了他一眼。顾念尘听完他的话,歪了歪头,露出修长的脖颈。“一个大小伙子,卖什么萌?”“嗯?”顾念尘歪着头说,“你咬吧。”叶树被噎了一下,原来他不是卖萌,他凑到顾念尘耳边说道:“我真的咬了?”“嗯。”小土这么可爱,自己怎么忍心下嘴呢?叶树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然后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不忍心才怪。作者有话要说:石胖子:(气愤)我、已、经、有、两、万、字、没、出、场、了!蠢作者:(顺毛)你说啥?我耳朵不好,听、不、见!☆、第76章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电视节目都放完了。叶树趁顾念尘去洗澡的时候,打开冰箱看了看,发现他们喝的酒只有三度。上次顾念尘喝醉的时候,那个青梅酒好像是十几度。好吧,他承认自己失策了。石嘉扬和付哲还没来学校,还有两天军训,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拖到最后一刻来。叶树的东西不多,被子什么的也不用带,顾念尘那里都有。床铺他不准备退,这样他和顾念尘上课的时候还可以来午休,偶尔还能来串门,看看两个傻儿子饿死没有。军训是以学院为单位的,一个学院是一个连队,顾念尘和叶树在相邻的连队。八月底的天气虽然很炎热,但只有三十度出头,超过三十五度他们会停训。d大是一所综合性的大学,男女比例大概一比一,许是考虑到女生不少,他们的军训一直很水。早上六点起床,打两遍军体拳,然后去吃早饭,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四点半,站军姿走方阵,中间会休息十五分钟。每天下午还都会有冰棍,是每个院的学工组买的。叶树他们院是d大最有钱的院,整天被其他院的学生调侃土豪,其他院的冰棍大部分是大盐水、绿豆冰,他们院是可爱多、梦龙之类。哦,说明一下,大盐水一块钱一根,可爱多五块钱一个。石嘉扬为了逃避军训,报名当了摄影师,在他们站军姿走方队打军体拳的时候,石胖子就晃悠悠地在旁边拍照,还时不时地专门把镜头对着付哲。他们的教官是从部队里请过来的,年纪看着和他们差不多。自我介绍时只说自己是连长,副连,没有说名字,有同学问起,他们说部队里有规定,不能泄露这些信息。不过军训第二天就知道了连长20岁,副连才17岁。于是他们班的女生从此就多了一项娱乐活动,调戏副连,还组成了副连迷姐团。“副连,唱首歌呗。”“副连,讲个故事呗。”“副连,打套军体拳呗。”年轻的士兵大多数时候是羞涩地笑笑,偶尔被起哄下不来台了,就会淡淡地开口唱,最初是唱军歌,坚定的声音里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后来慢慢就唱流行歌曲,粤语金曲,不过唱什么都很好听。营长的哨声突兀地响起,预告着休息的结束,大剌剌坐在地上的学生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在连长的催促下以最快的速度站好队。没来得及扔的冰棍袋和包装纸就那样躺在地上,副连悄悄地捡起扔掉。走正步时,一阵风吹来,有同学帽子带的不紧,走完一圈副连手中拎了一串帽子。后面有的同学走得快了,踩掉了前面的鞋,副连就拎了一路。站军姿是每天都要训练的内容,连长说做任何事情都要打报告。副连有时候站在前面观察同学们的动作,大多数时候是走来走去,他说是为了干扰大家,不能把注意力分散到无关事物上。“报告!”有同学喊道。“讲。”连长回答。“需要扶眼镜。”“扶。”“报告!”“讲。”“需要擦汗。”“擦。”连长没有表情地回答。“报告!”“讲。”“需要提鞋。”“提。”“报告!”有一位男生喊道。“讲。”“需要喝水。”“忍着。”“报告!”还是那位男生。“讲。”“打嗝,需要喝水,嗝。”“……”连长沉默了一瞬,然后摆摆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报告。”他说完就笑了,然后全场大笑。“收,站好!”笑了没多久,连长就恢复了他的面无表情。“你看看你们的动作,来,副连,示范一个。”连长叫来副连,“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中指要贴着裤缝线。”连长说着就去扯副连的胳膊,“看见没有,不管别人怎么拽你,手还是要贴紧。”示范之后,连长就让副连站在前面,他走到队伍里扯别人的手,不过碰的全是男生,几乎全都被他扯动了。有男生抗议,他说女生不能直接碰,只能口头纠正。喝完水的同学回来,还是在打嗝,虽然不明显,但他周围的同学都听到了,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有许多同学成天笑,老是笑,严肃点。”连长板着一张脸说,底下的人忙不迭地点头,但转而还是笑。“你们训练差,纪律更是差,以这样的水平队列会操根本不可能拿名次。”笑声终于惹怒了连长,叶树看出了他是实实在在地生气。还是有同学在笑,恰巧营长走到这里,批评了一句这个连的纪律是最差的,然后转而跟连长副连说等会休息时自罚。学生们一头雾水,但都不敢再笑了。休息时众人都坐在了地上,几百号人的围观下,连长和副连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水泥地粗糙,不定哪里就有沙砾,三十多度的天烤得很热,两个人起来时胳膊都流血了。“营长太狠心了。”有女生小心地嘀咕。“是我们连累了连长和副连。”有人愧疚地说。接下来的训练认真了很多,结束时连长表扬大家:“今天训练不错,大家都很努力。”解散的声音响起,没有人动,大家像是约定好了,依旧站得笔直。其他连的人都走了,训练场上只剩他们。“行了,都半个小时了,班长让大家解散吧。”连长一贯严肃的面孔上露出了笑容。“对不起。”班长带头喊了一声,然后全班一起喊道:“对不起。”“口号能喊这么响吗?”连长笑着高声问了句。“能。”“那就喊出来,使劲地喊,喊到面目狰狞!”“青春飞扬,年少自强,四连独秀,百炼成钢!”整齐响亮的声音在上空回荡……自此之后,和其他连比赛喊口号,叶树他们连从来没有输过。军训半个月的时候,张浩棋真的来慰问了,林乃文和汪一聪跟他一起。他们仨拎了三大袋零食,薯片果冻饮料之类,叶树特意声明自己不要果汁要柠檬水。浩棋把水递给他,然后惹不住笑了起来,一直笑一直笑,叶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就愉快地喝他的柠檬水了。“可怜的孩儿啊,你涂防晒霜了吗?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涂!”林乃文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对着叶树,“你照照镜子,脖子和脸完全是俩色。”“哦。”叶树无所谓地说道,“捂捂就过来了。”他没涂防晒霜,麻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涂了也会掉。他们军训穿的是长袖长裤,带着帽子,除了脸其他都没露,捂得严严实实,即使站在那里也会汗如雨下。“你的头像是掉进煤坑里滚了一圈,哈哈哈。”浩棋止不住地笑。因为是休息时间,他们坐在了两个连的交界处,张浩棋把顾念尘拉了过来。“尘儿,他这样你不嫌弃吗?”浩棋笑着问道。石嘉扬和付哲还没来学校,还有两天军训,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拖到最后一刻来。叶树的东西不多,被子什么的也不用带,顾念尘那里都有。床铺他不准备退,这样他和顾念尘上课的时候还可以来午休,偶尔还能来串门,看看两个傻儿子饿死没有。军训是以学院为单位的,一个学院是一个连队,顾念尘和叶树在相邻的连队。八月底的天气虽然很炎热,但只有三十度出头,超过三十五度他们会停训。d大是一所综合性的大学,男女比例大概一比一,许是考虑到女生不少,他们的军训一直很水。早上六点起床,打两遍军体拳,然后去吃早饭,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四点半,站军姿走方阵,中间会休息十五分钟。每天下午还都会有冰棍,是每个院的学工组买的。叶树他们院是d大最有钱的院,整天被其他院的学生调侃土豪,其他院的冰棍大部分是大盐水、绿豆冰,他们院是可爱多、梦龙之类。哦,说明一下,大盐水一块钱一根,可爱多五块钱一个。石嘉扬为了逃避军训,报名当了摄影师,在他们站军姿走方队打军体拳的时候,石胖子就晃悠悠地在旁边拍照,还时不时地专门把镜头对着付哲。他们的教官是从部队里请过来的,年纪看着和他们差不多。自我介绍时只说自己是连长,副连,没有说名字,有同学问起,他们说部队里有规定,不能泄露这些信息。不过军训第二天就知道了连长20岁,副连才17岁。于是他们班的女生从此就多了一项娱乐活动,调戏副连,还组成了副连迷姐团。“副连,唱首歌呗。”“副连,讲个故事呗。”“副连,打套军体拳呗。”年轻的士兵大多数时候是羞涩地笑笑,偶尔被起哄下不来台了,就会淡淡地开口唱,最初是唱军歌,坚定的声音里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后来慢慢就唱流行歌曲,粤语金曲,不过唱什么都很好听。营长的哨声突兀地响起,预告着休息的结束,大剌剌坐在地上的学生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在连长的催促下以最快的速度站好队。没来得及扔的冰棍袋和包装纸就那样躺在地上,副连悄悄地捡起扔掉。走正步时,一阵风吹来,有同学帽子带的不紧,走完一圈副连手中拎了一串帽子。后面有的同学走得快了,踩掉了前面的鞋,副连就拎了一路。站军姿是每天都要训练的内容,连长说做任何事情都要打报告。副连有时候站在前面观察同学们的动作,大多数时候是走来走去,他说是为了干扰大家,不能把注意力分散到无关事物上。“报告!”有同学喊道。“讲。”连长回答。“需要扶眼镜。”“扶。”“报告!”“讲。”“需要擦汗。”“擦。”连长没有表情地回答。“报告!”“讲。”“需要提鞋。”“提。”“报告!”有一位男生喊道。“讲。”“需要喝水。”“忍着。”“报告!”还是那位男生。“讲。”“打嗝,需要喝水,嗝。”“……”连长沉默了一瞬,然后摆摆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报告。”他说完就笑了,然后全场大笑。“收,站好!”笑了没多久,连长就恢复了他的面无表情。“你看看你们的动作,来,副连,示范一个。”连长叫来副连,“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中指要贴着裤缝线。”连长说着就去扯副连的胳膊,“看见没有,不管别人怎么拽你,手还是要贴紧。”示范之后,连长就让副连站在前面,他走到队伍里扯别人的手,不过碰的全是男生,几乎全都被他扯动了。有男生抗议,他说女生不能直接碰,只能口头纠正。喝完水的同学回来,还是在打嗝,虽然不明显,但他周围的同学都听到了,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有许多同学成天笑,老是笑,严肃点。”连长板着一张脸说,底下的人忙不迭地点头,但转而还是笑。“你们训练差,纪律更是差,以这样的水平队列会操根本不可能拿名次。”笑声终于惹怒了连长,叶树看出了他是实实在在地生气。还是有同学在笑,恰巧营长走到这里,批评了一句这个连的纪律是最差的,然后转而跟连长副连说等会休息时自罚。学生们一头雾水,但都不敢再笑了。休息时众人都坐在了地上,几百号人的围观下,连长和副连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水泥地粗糙,不定哪里就有沙砾,三十多度的天烤得很热,两个人起来时胳膊都流血了。“营长太狠心了。”有女生小心地嘀咕。“是我们连累了连长和副连。”有人愧疚地说。接下来的训练认真了很多,结束时连长表扬大家:“今天训练不错,大家都很努力。”解散的声音响起,没有人动,大家像是约定好了,依旧站得笔直。其他连的人都走了,训练场上只剩他们。“行了,都半个小时了,班长让大家解散吧。”连长一贯严肃的面孔上露出了笑容。“对不起。”班长带头喊了一声,然后全班一起喊道:“对不起。”“口号能喊这么响吗?”连长笑着高声问了句。“能。”“那就喊出来,使劲地喊,喊到面目狰狞!”“青春飞扬,年少自强,四连独秀,百炼成钢!”整齐响亮的声音在上空回荡……自此之后,和其他连比赛喊口号,叶树他们连从来没有输过。军训半个月的时候,张浩棋真的来慰问了,林乃文和汪一聪跟他一起。他们仨拎了三大袋零食,薯片果冻饮料之类,叶树特意声明自己不要果汁要柠檬水。浩棋把水递给他,然后惹不住笑了起来,一直笑一直笑,叶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就愉快地喝他的柠檬水了。“可怜的孩儿啊,你涂防晒霜了吗?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涂!”林乃文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对着叶树,“你照照镜子,脖子和脸完全是俩色。”“哦。”叶树无所谓地说道,“捂捂就过来了。”他没涂防晒霜,麻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涂了也会掉。他们军训穿的是长袖长裤,带着帽子,除了脸其他都没露,捂得严严实实,即使站在那里也会汗如雨下。“你的头像是掉进煤坑里滚了一圈,哈哈哈。”浩棋止不住地笑。因为是休息时间,他们坐在了两个连的交界处,张浩棋把顾念尘拉了过来。“尘儿,他这样你不嫌弃吗?”浩棋笑着问道。石嘉扬和付哲还没来学校,还有两天军训,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拖到最后一刻来。叶树的东西不多,被子什么的也不用带,顾念尘那里都有。床铺他不准备退,这样他和顾念尘上课的时候还可以来午休,偶尔还能来串门,看看两个傻儿子饿死没有。军训是以学院为单位的,一个学院是一个连队,顾念尘和叶树在相邻的连队。八月底的天气虽然很炎热,但只有三十度出头,超过三十五度他们会停训。d大是一所综合性的大学,男女比例大概一比一,许是考虑到女生不少,他们的军训一直很水。早上六点起床,打两遍军体拳,然后去吃早饭,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四点半,站军姿走方阵,中间会休息十五分钟。每天下午还都会有冰棍,是每个院的学工组买的。叶树他们院是d大最有钱的院,整天被其他院的学生调侃土豪,其他院的冰棍大部分是大盐水、绿豆冰,他们院是可爱多、梦龙之类。哦,说明一下,大盐水一块钱一根,可爱多五块钱一个。石嘉扬为了逃避军训,报名当了摄影师,在他们站军姿走方队打军体拳的时候,石胖子就晃悠悠地在旁边拍照,还时不时地专门把镜头对着付哲。他们的教官是从部队里请过来的,年纪看着和他们差不多。自我介绍时只说自己是连长,副连,没有说名字,有同学问起,他们说部队里有规定,不能泄露这些信息。不过军训第二天就知道了连长20岁,副连才17岁。于是他们班的女生从此就多了一项娱乐活动,调戏副连,还组成了副连迷姐团。“副连,唱首歌呗。”“副连,讲个故事呗。”“副连,打套军体拳呗。”年轻的士兵大多数时候是羞涩地笑笑,偶尔被起哄下不来台了,就会淡淡地开口唱,最初是唱军歌,坚定的声音里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后来慢慢就唱流行歌曲,粤语金曲,不过唱什么都很好听。营长的哨声突兀地响起,预告着休息的结束,大剌剌坐在地上的学生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在连长的催促下以最快的速度站好队。没来得及扔的冰棍袋和包装纸就那样躺在地上,副连悄悄地捡起扔掉。走正步时,一阵风吹来,有同学帽子带的不紧,走完一圈副连手中拎了一串帽子。后面有的同学走得快了,踩掉了前面的鞋,副连就拎了一路。站军姿是每天都要训练的内容,连长说做任何事情都要打报告。副连有时候站在前面观察同学们的动作,大多数时候是走来走去,他说是为了干扰大家,不能把注意力分散到无关事物上。“报告!”有同学喊道。“讲。”连长回答。“需要扶眼镜。”“扶。”“报告!”“讲。”“需要擦汗。”“擦。”连长没有表情地回答。“报告!”“讲。”“需要提鞋。”“提。”“报告!”有一位男生喊道。“讲。”“需要喝水。”“忍着。”“报告!”还是那位男生。“讲。”“打嗝,需要喝水,嗝。”“……”连长沉默了一瞬,然后摆摆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报告。”他说完就笑了,然后全场大笑。“收,站好!”笑了没多久,连长就恢复了他的面无表情。“你看看你们的动作,来,副连,示范一个。”连长叫来副连,“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中指要贴着裤缝线。”连长说着就去扯副连的胳膊,“看见没有,不管别人怎么拽你,手还是要贴紧。”示范之后,连长就让副连站在前面,他走到队伍里扯别人的手,不过碰的全是男生,几乎全都被他扯动了。有男生抗议,他说女生不能直接碰,只能口头纠正。喝完水的同学回来,还是在打嗝,虽然不明显,但他周围的同学都听到了,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有许多同学成天笑,老是笑,严肃点。”连长板着一张脸说,底下的人忙不迭地点头,但转而还是笑。“你们训练差,纪律更是差,以这样的水平队列会操根本不可能拿名次。”笑声终于惹怒了连长,叶树看出了他是实实在在地生气。还是有同学在笑,恰巧营长走到这里,批评了一句这个连的纪律是最差的,然后转而跟连长副连说等会休息时自罚。学生们一头雾水,但都不敢再笑了。休息时众人都坐在了地上,几百号人的围观下,连长和副连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水泥地粗糙,不定哪里就有沙砾,三十多度的天烤得很热,两个人起来时胳膊都流血了。“营长太狠心了。”有女生小心地嘀咕。“是我们连累了连长和副连。”有人愧疚地说。接下来的训练认真了很多,结束时连长表扬大家:“今天训练不错,大家都很努力。”解散的声音响起,没有人动,大家像是约定好了,依旧站得笔直。其他连的人都走了,训练场上只剩他们。“行了,都半个小时了,班长让大家解散吧。”连长一贯严肃的面孔上露出了笑容。“对不起。”班长带头喊了一声,然后全班一起喊道:“对不起。”“口号能喊这么响吗?”连长笑着高声问了句。“能。”“那就喊出来,使劲地喊,喊到面目狰狞!”“青春飞扬,年少自强,四连独秀,百炼成钢!”整齐响亮的声音在上空回荡……自此之后,和其他连比赛喊口号,叶树他们连从来没有输过。军训半个月的时候,张浩棋真的来慰问了,林乃文和汪一聪跟他一起。他们仨拎了三大袋零食,薯片果冻饮料之类,叶树特意声明自己不要果汁要柠檬水。浩棋把水递给他,然后惹不住笑了起来,一直笑一直笑,叶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就愉快地喝他的柠檬水了。“可怜的孩儿啊,你涂防晒霜了吗?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涂!”林乃文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对着叶树,“你照照镜子,脖子和脸完全是俩色。”“哦。”叶树无所谓地说道,“捂捂就过来了。”他没涂防晒霜,麻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涂了也会掉。他们军训穿的是长袖长裤,带着帽子,除了脸其他都没露,捂得严严实实,即使站在那里也会汗如雨下。“你的头像是掉进煤坑里滚了一圈,哈哈哈。”浩棋止不住地笑。因为是休息时间,他们坐在了两个连的交界处,张浩棋把顾念尘拉了过来。“尘儿,他这样你不嫌弃吗?”浩棋笑着问道。石嘉扬和付哲还没来学校,还有两天军训,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拖到最后一刻来。叶树的东西不多,被子什么的也不用带,顾念尘那里都有。床铺他不准备退,这样他和顾念尘上课的时候还可以来午休,偶尔还能来串门,看看两个傻儿子饿死没有。军训是以学院为单位的,一个学院是一个连队,顾念尘和叶树在相邻的连队。八月底的天气虽然很炎热,但只有三十度出头,超过三十五度他们会停训。d大是一所综合性的大学,男女比例大概一比一,许是考虑到女生不少,他们的军训一直很水。早上六点起床,打两遍军体拳,然后去吃早饭,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四点半,站军姿走方阵,中间会休息十五分钟。每天下午还都会有冰棍,是每个院的学工组买的。叶树他们院是d大最有钱的院,整天被其他院的学生调侃土豪,其他院的冰棍大部分是大盐水、绿豆冰,他们院是可爱多、梦龙之类。哦,说明一下,大盐水一块钱一根,可爱多五块钱一个。石嘉扬为了逃避军训,报名当了摄影师,在他们站军姿走方队打军体拳的时候,石胖子就晃悠悠地在旁边拍照,还时不时地专门把镜头对着付哲。他们的教官是从部队里请过来的,年纪看着和他们差不多。自我介绍时只说自己是连长,副连,没有说名字,有同学问起,他们说部队里有规定,不能泄露这些信息。不过军训第二天就知道了连长20岁,副连才17岁。于是他们班的女生从此就多了一项娱乐活动,调戏副连,还组成了副连迷姐团。“副连,唱首歌呗。”“副连,讲个故事呗。”“副连,打套军体拳呗。”年轻的士兵大多数时候是羞涩地笑笑,偶尔被起哄下不来台了,就会淡淡地开口唱,最初是唱军歌,坚定的声音里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后来慢慢就唱流行歌曲,粤语金曲,不过唱什么都很好听。营长的哨声突兀地响起,预告着休息的结束,大剌剌坐在地上的学生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在连长的催促下以最快的速度站好队。没来得及扔的冰棍袋和包装纸就那样躺在地上,副连悄悄地捡起扔掉。走正步时,一阵风吹来,有同学帽子带的不紧,走完一圈副连手中拎了一串帽子。后面有的同学走得快了,踩掉了前面的鞋,副连就拎了一路。站军姿是每天都要训练的内容,连长说做任何事情都要打报告。副连有时候站在前面观察同学们的动作,大多数时候是走来走去,他说是为了干扰大家,不能把注意力分散到无关事物上。“报告!”有同学喊道。“讲。”连长回答。“需要扶眼镜。”“扶。”“报告!”“讲。”“需要擦汗。”“擦。”连长没有表情地回答。“报告!”“讲。”“需要提鞋。”“提。”“报告!”有一位男生喊道。“讲。”“需要喝水。”“忍着。”“报告!”还是那位男生。“讲。”“打嗝,需要喝水,嗝。”“……”连长沉默了一瞬,然后摆摆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报告。”他说完就笑了,然后全场大笑。“收,站好!”笑了没多久,连长就恢复了他的面无表情。“你看看你们的动作,来,副连,示范一个。”连长叫来副连,“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中指要贴着裤缝线。”连长说着就去扯副连的胳膊,“看见没有,不管别人怎么拽你,手还是要贴紧。”示范之后,连长就让副连站在前面,他走到队伍里扯别人的手,不过碰的全是男生,几乎全都被他扯动了。有男生抗议,他说女生不能直接碰,只能口头纠正。喝完水的同学回来,还是在打嗝,虽然不明显,但他周围的同学都听到了,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有许多同学成天笑,老是笑,严肃点。”连长板着一张脸说,底下的人忙不迭地点头,但转而还是笑。“你们训练差,纪律更是差,以这样的水平队列会操根本不可能拿名次。”笑声终于惹怒了连长,叶树看出了他是实实在在地生气。还是有同学在笑,恰巧营长走到这里,批评了一句这个连的纪律是最差的,然后转而跟连长副连说等会休息时自罚。学生们一头雾水,但都不敢再笑了。休息时众人都坐在了地上,几百号人的围观下,连长和副连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水泥地粗糙,不定哪里就有沙砾,三十多度的天烤得很热,两个人起来时胳膊都流血了。“营长太狠心了。”有女生小心地嘀咕。“是我们连累了连长和副连。”有人愧疚地说。接下来的训练认真了很多,结束时连长表扬大家:“今天训练不错,大家都很努力。”解散的声音响起,没有人动,大家像是约定好了,依旧站得笔直。其他连的人都走了,训练场上只剩他们。“行了,都半个小时了,班长让大家解散吧。”连长一贯严肃的面孔上露出了笑容。“对不起。”班长带头喊了一声,然后全班一起喊道:“对不起。”“口号能喊这么响吗?”连长笑着高声问了句。“能。”“那就喊出来,使劲地喊,喊到面目狰狞!”“青春飞扬,年少自强,四连独秀,百炼成钢!”整齐响亮的声音在上空回荡……自此之后,和其他连比赛喊口号,叶树他们连从来没有输过。军训半个月的时候,张浩棋真的来慰问了,林乃文和汪一聪跟他一起。他们仨拎了三大袋零食,薯片果冻饮料之类,叶树特意声明自己不要果汁要柠檬水。浩棋把水递给他,然后惹不住笑了起来,一直笑一直笑,叶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就愉快地喝他的柠檬水了。“可怜的孩儿啊,你涂防晒霜了吗?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涂!”林乃文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对着叶树,“你照照镜子,脖子和脸完全是俩色。”“哦。”叶树无所谓地说道,“捂捂就过来了。”他没涂防晒霜,麻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涂了也会掉。他们军训穿的是长袖长裤,带着帽子,除了脸其他都没露,捂得严严实实,即使站在那里也会汗如雨下。“你的头像是掉进煤坑里滚了一圈,哈哈哈。”浩棋止不住地笑。因为是休息时间,他们坐在了两个连的交界处,张浩棋把顾念尘拉了过来。“尘儿,他这样你不嫌弃吗?”浩棋笑着问道。石嘉扬和付哲还没来学校,还有两天军训,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拖到最后一刻来。叶树的东西不多,被子什么的也不用带,顾念尘那里都有。床铺他不准备退,这样他和顾念尘上课的时候还可以来午休,偶尔还能来串门,看看两个傻儿子饿死没有。军训是以学院为单位的,一个学院是一个连队,顾念尘和叶树在相邻的连队。八月底的天气虽然很炎热,但只有三十度出头,超过三十五度他们会停训。d大是一所综合性的大学,男女比例大概一比一,许是考虑到女生不少,他们的军训一直很水。早上六点起床,打两遍军体拳,然后去吃早饭,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四点半,站军姿走方阵,中间会休息十五分钟。每天下午还都会有冰棍,是每个院的学工组买的。叶树他们院是d大最有钱的院,整天被其他院的学生调侃土豪,其他院的冰棍大部分是大盐水、绿豆冰,他们院是可爱多、梦龙之类。哦,说明一下,大盐水一块钱一根,可爱多五块钱一个。石嘉扬为了逃避军训,报名当了摄影师,在他们站军姿走方队打军体拳的时候,石胖子就晃悠悠地在旁边拍照,还时不时地专门把镜头对着付哲。他们的教官是从部队里请过来的,年纪看着和他们差不多。自我介绍时只说自己是连长,副连,没有说名字,有同学问起,他们说部队里有规定,不能泄露这些信息。不过军训第二天就知道了连长20岁,副连才17岁。于是他们班的女生从此就多了一项娱乐活动,调戏副连,还组成了副连迷姐团。“副连,唱首歌呗。”“副连,讲个故事呗。”“副连,打套军体拳呗。”年轻的士兵大多数时候是羞涩地笑笑,偶尔被起哄下不来台了,就会淡淡地开口唱,最初是唱军歌,坚定的声音里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后来慢慢就唱流行歌曲,粤语金曲,不过唱什么都很好听。营长的哨声突兀地响起,预告着休息的结束,大剌剌坐在地上的学生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在连长的催促下以最快的速度站好队。没来得及扔的冰棍袋和包装纸就那样躺在地上,副连悄悄地捡起扔掉。走正步时,一阵风吹来,有同学帽子带的不紧,走完一圈副连手中拎了一串帽子。后面有的同学走得快了,踩掉了前面的鞋,副连就拎了一路。站军姿是每天都要训练的内容,连长说做任何事情都要打报告。副连有时候站在前面观察同学们的动作,大多数时候是走来走去,他说是为了干扰大家,不能把注意力分散到无关事物上。“报告!”有同学喊道。“讲。”连长回答。“需要扶眼镜。”“扶。”“报告!”“讲。”“需要擦汗。”“擦。”连长没有表情地回答。“报告!”“讲。”“需要提鞋。”“提。”“报告!”有一位男生喊道。“讲。”“需要喝水。”“忍着。”“报告!”还是那位男生。“讲。”“打嗝,需要喝水,嗝。”“……”连长沉默了一瞬,然后摆摆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报告。”他说完就笑了,然后全场大笑。“收,站好!”笑了没多久,连长就恢复了他的面无表情。“你看看你们的动作,来,副连,示范一个。”连长叫来副连,“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中指要贴着裤缝线。”连长说着就去扯副连的胳膊,“看见没有,不管别人怎么拽你,手还是要贴紧。”示范之后,连长就让副连站在前面,他走到队伍里扯别人的手,不过碰的全是男生,几乎全都被他扯动了。有男生抗议,他说女生不能直接碰,只能口头纠正。喝完水的同学回来,还是在打嗝,虽然不明显,但他周围的同学都听到了,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有许多同学成天笑,老是笑,严肃点。”连长板着一张脸说,底下的人忙不迭地点头,但转而还是笑。“你们训练差,纪律更是差,以这样的水平队列会操根本不可能拿名次。”笑声终于惹怒了连长,叶树看出了他是实实在在地生气。还是有同学在笑,恰巧营长走到这里,批评了一句这个连的纪律是最差的,然后转而跟连长副连说等会休息时自罚。学生们一头雾水,但都不敢再笑了。休息时众人都坐在了地上,几百号人的围观下,连长和副连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水泥地粗糙,不定哪里就有沙砾,三十多度的天烤得很热,两个人起来时胳膊都流血了。“营长太狠心了。”有女生小心地嘀咕。“是我们连累了连长和副连。”有人愧疚地说。接下来的训练认真了很多,结束时连长表扬大家:“今天训练不错,大家都很努力。”解散的声音响起,没有人动,大家像是约定好了,依旧站得笔直。其他连的人都走了,训练场上只剩他们。“行了,都半个小时了,班长让大家解散吧。”连长一贯严肃的面孔上露出了笑容。“对不起。”班长带头喊了一声,然后全班一起喊道:“对不起。”“口号能喊这么响吗?”连长笑着高声问了句。“能。”“那就喊出来,使劲地喊,喊到面目狰狞!”“青春飞扬,年少自强,四连独秀,百炼成钢!”整齐响亮的声音在上空回荡……自此之后,和其他连比赛喊口号,叶树他们连从来没有输过。军训半个月的时候,张浩棋真的来慰问了,林乃文和汪一聪跟他一起。他们仨拎了三大袋零食,薯片果冻饮料之类,叶树特意声明自己不要果汁要柠檬水。浩棋把水递给他,然后惹不住笑了起来,一直笑一直笑,叶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就愉快地喝他的柠檬水了。“可怜的孩儿啊,你涂防晒霜了吗?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涂!”林乃文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对着叶树,“你照照镜子,脖子和脸完全是俩色。”“哦。”叶树无所谓地说道,“捂捂就过来了。”他没涂防晒霜,麻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涂了也会掉。他们军训穿的是长袖长裤,带着帽子,除了脸其他都没露,捂得严严实实,即使站在那里也会汗如雨下。“你的头像是掉进煤坑里滚了一圈,哈哈哈。”浩棋止不住地笑。因为是休息时间,他们坐在了两个连的交界处,张浩棋把顾念尘拉了过来。“尘儿,他这样你不嫌弃吗?”浩棋笑着问道。石嘉扬和付哲还没来学校,还有两天军训,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拖到最后一刻来。叶树的东西不多,被子什么的也不用带,顾念尘那里都有。床铺他不准备退,这样他和顾念尘上课的时候还可以来午休,偶尔还能来串门,看看两个傻儿子饿死没有。军训是以学院为单位的,一个学院是一个连队,顾念尘和叶树在相邻的连队。八月底的天气虽然很炎热,但只有三十度出头,超过三十五度他们会停训。d大是一所综合性的大学,男女比例大概一比一,许是考虑到女生不少,他们的军训一直很水。早上六点起床,打两遍军体拳,然后去吃早饭,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四点半,站军姿走方阵,中间会休息十五分钟。每天下午还都会有冰棍,是每个院的学工组买的。叶树他们院是d大最有钱的院,整天被其他院的学生调侃土豪,其他院的冰棍大部分是大盐水、绿豆冰,他们院是可爱多、梦龙之类。哦,说明一下,大盐水一块钱一根,可爱多五块钱一个。石嘉扬为了逃避军训,报名当了摄影师,在他们站军姿走方队打军体拳的时候,石胖子就晃悠悠地在旁边拍照,还时不时地专门把镜头对着付哲。他们的教官是从部队里请过来的,年纪看着和他们差不多。自我介绍时只说自己是连长,副连,没有说名字,有同学问起,他们说部队里有规定,不能泄露这些信息。不过军训第二天就知道了连长20岁,副连才17岁。于是他们班的女生从此就多了一项娱乐活动,调戏副连,还组成了副连迷姐团。“副连,唱首歌呗。”“副连,讲个故事呗。”“副连,打套军体拳呗。”年轻的士兵大多数时候是羞涩地笑笑,偶尔被起哄下不来台了,就会淡淡地开口唱,最初是唱军歌,坚定的声音里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后来慢慢就唱流行歌曲,粤语金曲,不过唱什么都很好听。营长的哨声突兀地响起,预告着休息的结束,大剌剌坐在地上的学生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在连长的催促下以最快的速度站好队。没来得及扔的冰棍袋和包装纸就那样躺在地上,副连悄悄地捡起扔掉。走正步时,一阵风吹来,有同学帽子带的不紧,走完一圈副连手中拎了一串帽子。后面有的同学走得快了,踩掉了前面的鞋,副连就拎了一路。站军姿是每天都要训练的内容,连长说做任何事情都要打报告。副连有时候站在前面观察同学们的动作,大多数时候是走来走去,他说是为了干扰大家,不能把注意力分散到无关事物上。“报告!”有同学喊道。“讲。”连长回答。“需要扶眼镜。”“扶。”“报告!”“讲。”“需要擦汗。”“擦。”连长没有表情地回答。“报告!”“讲。”“需要提鞋。”“提。”“报告!”有一位男生喊道。“讲。”“需要喝水。”“忍着。”“报告!”还是那位男生。“讲。”“打嗝,需要喝水,嗝。”“……”连长沉默了一瞬,然后摆摆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报告。”他说完就笑了,然后全场大笑。“收,站好!”笑了没多久,连长就恢复了他的面无表情。“你看看你们的动作,来,副连,示范一个。”连长叫来副连,“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中指要贴着裤缝线。”连长说着就去扯副连的胳膊,“看见没有,不管别人怎么拽你,手还是要贴紧。”示范之后,连长就让副连站在前面,他走到队伍里扯别人的手,不过碰的全是男生,几乎全都被他扯动了。有男生抗议,他说女生不能直接碰,只能口头纠正。喝完水的同学回来,还是在打嗝,虽然不明显,但他周围的同学都听到了,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有许多同学成天笑,老是笑,严肃点。”连长板着一张脸说,底下的人忙不迭地点头,但转而还是笑。“你们训练差,纪律更是差,以这样的水平队列会操根本不可能拿名次。”笑声终于惹怒了连长,叶树看出了他是实实在在地生气。还是有同学在笑,恰巧营长走到这里,批评了一句这个连的纪律是最差的,然后转而跟连长副连说等会休息时自罚。学生们一头雾水,但都不敢再笑了。休息时众人都坐在了地上,几百号人的围观下,连长和副连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水泥地粗糙,不定哪里就有沙砾,三十多度的天烤得很热,两个人起来时胳膊都流血了。“营长太狠心了。”有女生小心地嘀咕。“是我们连累了连长和副连。”有人愧疚地说。接下来的训练认真了很多,结束时连长表扬大家:“今天训练不错,大家都很努力。”解散的声音响起,没有人动,大家像是约定好了,依旧站得笔直。其他连的人都走了,训练场上只剩他们。“行了,都半个小时了,班长让大家解散吧。”连长一贯严肃的面孔上露出了笑容。“对不起。”班长带头喊了一声,然后全班一起喊道:“对不起。”“口号能喊这么响吗?”连长笑着高声问了句。“能。”“那就喊出来,使劲地喊,喊到面目狰狞!”“青春飞扬,年少自强,四连独秀,百炼成钢!”整齐响亮的声音在上空回荡……自此之后,和其他连比赛喊口号,叶树他们连从来没有输过。军训半个月的时候,张浩棋真的来慰问了,林乃文和汪一聪跟他一起。他们仨拎了三大袋零食,薯片果冻饮料之类,叶树特意声明自己不要果汁要柠檬水。浩棋把水递给他,然后惹不住笑了起来,一直笑一直笑,叶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就愉快地喝他的柠檬水了。“可怜的孩儿啊,你涂防晒霜了吗?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涂!”林乃文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对着叶树,“你照照镜子,脖子和脸完全是俩色。”“哦。”叶树无所谓地说道,“捂捂就过来了。”他没涂防晒霜,麻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涂了也会掉。他们军训穿的是长袖长裤,带着帽子,除了脸其他都没露,捂得严严实实,即使站在那里也会汗如雨下。“你的头像是掉进煤坑里滚了一圈,哈哈哈。”浩棋止不住地笑。因为是休息时间,他们坐在了两个连的交界处,张浩棋把顾念尘拉了过来。“尘儿,他这样你不嫌弃吗?”浩棋笑着问道。石嘉扬和付哲还没来学校,还有两天军训,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拖到最后一刻来。叶树的东西不多,被子什么的也不用带,顾念尘那里都有。床铺他不准备退,这样他和顾念尘上课的时候还可以来午休,偶尔还能来串门,看看两个傻儿子饿死没有。军训是以学院为单位的,一个学院是一个连队,顾念尘和叶树在相邻的连队。八月底的天气虽然很炎热,但只有三十度出头,超过三十五度他们会停训。d大是一所综合性的大学,男女比例大概一比一,许是考虑到女生不少,他们的军训一直很水。早上六点起床,打两遍军体拳,然后去吃早饭,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四点半,站军姿走方阵,中间会休息十五分钟。每天下午还都会有冰棍,是每个院的学工组买的。叶树他们院是d大最有钱的院,整天被其他院的学生调侃土豪,其他院的冰棍大部分是大盐水、绿豆冰,他们院是可爱多、梦龙之类。哦,说明一下,大盐水一块钱一根,可爱多五块钱一个。石嘉扬为了逃避军训,报名当了摄影师,在他们站军姿走方队打军体拳的时候,石胖子就晃悠悠地在旁边拍照,还时不时地专门把镜头对着付哲。他们的教官是从部队里请过来的,年纪看着和他们差不多。自我介绍时只说自己是连长,副连,没有说名字,有同学问起,他们说部队里有规定,不能泄露这些信息。不过军训第二天就知道了连长20岁,副连才17岁。于是他们班的女生从此就多了一项娱乐活动,调戏副连,还组成了副连迷姐团。“副连,唱首歌呗。”“副连,讲个故事呗。”“副连,打套军体拳呗。”年轻的士兵大多数时候是羞涩地笑笑,偶尔被起哄下不来台了,就会淡淡地开口唱,最初是唱军歌,坚定的声音里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后来慢慢就唱流行歌曲,粤语金曲,不过唱什么都很好听。营长的哨声突兀地响起,预告着休息的结束,大剌剌坐在地上的学生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在连长的催促下以最快的速度站好队。没来得及扔的冰棍袋和包装纸就那样躺在地上,副连悄悄地捡起扔掉。走正步时,一阵风吹来,有同学帽子带的不紧,走完一圈副连手中拎了一串帽子。后面有的同学走得快了,踩掉了前面的鞋,副连就拎了一路。站军姿是每天都要训练的内容,连长说做任何事情都要打报告。副连有时候站在前面观察同学们的动作,大多数时候是走来走去,他说是为了干扰大家,不能把注意力分散到无关事物上。“报告!”有同学喊道。“讲。”连长回答。“需要扶眼镜。”“扶。”“报告!”“讲。”“需要擦汗。”“擦。”连长没有表情地回答。“报告!”“讲。”“需要提鞋。”“提。”“报告!”有一位男生喊道。“讲。”“需要喝水。”“忍着。”“报告!”还是那位男生。“讲。”“打嗝,需要喝水,嗝。”“……”连长沉默了一瞬,然后摆摆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报告。”他说完就笑了,然后全场大笑。“收,站好!”笑了没多久,连长就恢复了他的面无表情。“你看看你们的动作,来,副连,示范一个。”连长叫来副连,“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中指要贴着裤缝线。”连长说着就去扯副连的胳膊,“看见没有,不管别人怎么拽你,手还是要贴紧。”示范之后,连长就让副连站在前面,他走到队伍里扯别人的手,不过碰的全是男生,几乎全都被他扯动了。有男生抗议,他说女生不能直接碰,只能口头纠正。喝完水的同学回来,还是在打嗝,虽然不明显,但他周围的同学都听到了,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有许多同学成天笑,老是笑,严肃点。”连长板着一张脸说,底下的人忙不迭地点头,但转而还是笑。“你们训练差,纪律更是差,以这样的水平队列会操根本不可能拿名次。”笑声终于惹怒了连长,叶树看出了他是实实在在地生气。还是有同学在笑,恰巧营长走到这里,批评了一句这个连的纪律是最差的,然后转而跟连长副连说等会休息时自罚。学生们一头雾水,但都不敢再笑了。休息时众人都坐在了地上,几百号人的围观下,连长和副连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水泥地粗糙,不定哪里就有沙砾,三十多度的天烤得很热,两个人起来时胳膊都流血了。“营长太狠心了。”有女生小心地嘀咕。“是我们连累了连长和副连。”有人愧疚地说。接下来的训练认真了很多,结束时连长表扬大家:“今天训练不错,大家都很努力。”解散的声音响起,没有人动,大家像是约定好了,依旧站得笔直。其他连的人都走了,训练场上只剩他们。“行了,都半个小时了,班长让大家解散吧。”连长一贯严肃的面孔上露出了笑容。“对不起。”班长带头喊了一声,然后全班一起喊道:“对不起。”“口号能喊这么响吗?”连长笑着高声问了句。“能。”“那就喊出来,使劲地喊,喊到面目狰狞!”“青春飞扬,年少自强,四连独秀,百炼成钢!”整齐响亮的声音在上空回荡……自此之后,和其他连比赛喊口号,叶树他们连从来没有输过。军训半个月的时候,张浩棋真的来慰问了,林乃文和汪一聪跟他一起。他们仨拎了三大袋零食,薯片果冻饮料之类,叶树特意声明自己不要果汁要柠檬水。浩棋把水递给他,然后惹不住笑了起来,一直笑一直笑,叶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就愉快地喝他的柠檬水了。“可怜的孩儿啊,你涂防晒霜了吗?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涂!”林乃文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对着叶树,“你照照镜子,脖子和脸完全是俩色。”“哦。”叶树无所谓地说道,“捂捂就过来了。”他没涂防晒霜,麻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涂了也会掉。他们军训穿的是长袖长裤,带着帽子,除了脸其他都没露,捂得严严实实,即使站在那里也会汗如雨下。“你的头像是掉进煤坑里滚了一圈,哈哈哈。”浩棋止不住地笑。因为是休息时间,他们坐在了两个连的交界处,张浩棋把顾念尘拉了过来。“尘儿,他这样你不嫌弃吗?”浩棋笑着问道。石嘉扬和付哲还没来学校,还有两天军训,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拖到最后一刻来。叶树的东西不多,被子什么的也不用带,顾念尘那里都有。床铺他不准备退,这样他和顾念尘上课的时候还可以来午休,偶尔还能来串门,看看两个傻儿子饿死没有。军训是以学院为单位的,一个学院是一个连队,顾念尘和叶树在相邻的连队。八月底的天气虽然很炎热,但只有三十度出头,超过三十五度他们会停训。d大是一所综合性的大学,男女比例大概一比一,许是考虑到女生不少,他们的军训一直很水。早上六点起床,打两遍军体拳,然后去吃早饭,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四点半,站军姿走方阵,中间会休息十五分钟。每天下午还都会有冰棍,是每个院的学工组买的。叶树他们院是d大最有钱的院,整天被其他院的学生调侃土豪,其他院的冰棍大部分是大盐水、绿豆冰,他们院是可爱多、梦龙之类。哦,说明一下,大盐水一块钱一根,可爱多五块钱一个。石嘉扬为了逃避军训,报名当了摄影师,在他们站军姿走方队打军体拳的时候,石胖子就晃悠悠地在旁边拍照,还时不时地专门把镜头对着付哲。他们的教官是从部队里请过来的,年纪看着和他们差不多。自我介绍时只说自己是连长,副连,没有说名字,有同学问起,他们说部队里有规定,不能泄露这些信息。不过军训第二天就知道了连长20岁,副连才17岁。于是他们班的女生从此就多了一项娱乐活动,调戏副连,还组成了副连迷姐团。“副连,唱首歌呗。”“副连,讲个故事呗。”“副连,打套军体拳呗。”年轻的士兵大多数时候是羞涩地笑笑,偶尔被起哄下不来台了,就会淡淡地开口唱,最初是唱军歌,坚定的声音里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后来慢慢就唱流行歌曲,粤语金曲,不过唱什么都很好听。营长的哨声突兀地响起,预告着休息的结束,大剌剌坐在地上的学生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在连长的催促下以最快的速度站好队。没来得及扔的冰棍袋和包装纸就那样躺在地上,副连悄悄地捡起扔掉。走正步时,一阵风吹来,有同学帽子带的不紧,走完一圈副连手中拎了一串帽子。后面有的同学走得快了,踩掉了前面的鞋,副连就拎了一路。站军姿是每天都要训练的内容,连长说做任何事情都要打报告。副连有时候站在前面观察同学们的动作,大多数时候是走来走去,他说是为了干扰大家,不能把注意力分散到无关事物上。“报告!”有同学喊道。“讲。”连长回答。“需要扶眼镜。”“扶。”“报告!”“讲。”“需要擦汗。”“擦。”连长没有表情地回答。“报告!”“讲。”“需要提鞋。”“提。”“报告!”有一位男生喊道。“讲。”“需要喝水。”“忍着。”“报告!”还是那位男生。“讲。”“打嗝,需要喝水,嗝。”“……”连长沉默了一瞬,然后摆摆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报告。”他说完就笑了,然后全场大笑。“收,站好!”笑了没多久,连长就恢复了他的面无表情。“你看看你们的动作,来,副连,示范一个。”连长叫来副连,“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中指要贴着裤缝线。”连长说着就去扯副连的胳膊,“看见没有,不管别人怎么拽你,手还是要贴紧。”示范之后,连长就让副连站在前面,他走到队伍里扯别人的手,不过碰的全是男生,几乎全都被他扯动了。有男生抗议,他说女生不能直接碰,只能口头纠正。喝完水的同学回来,还是在打嗝,虽然不明显,但他周围的同学都听到了,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有许多同学成天笑,老是笑,严肃点。”连长板着一张脸说,底下的人忙不迭地点头,但转而还是笑。“你们训练差,纪律更是差,以这样的水平队列会操根本不可能拿名次。”笑声终于惹怒了连长,叶树看出了他是实实在在地生气。还是有同学在笑,恰巧营长走到这里,批评了一句这个连的纪律是最差的,然后转而跟连长副连说等会休息时自罚。学生们一头雾水,但都不敢再笑了。休息时众人都坐在了地上,几百号人的围观下,连长和副连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水泥地粗糙,不定哪里就有沙砾,三十多度的天烤得很热,两个人起来时胳膊都流血了。“营长太狠心了。”有女生小心地嘀咕。“是我们连累了连长和副连。”有人愧疚地说。接下来的训练认真了很多,结束时连长表扬大家:“今天训练不错,大家都很努力。”解散的声音响起,没有人动,大家像是约定好了,依旧站得笔直。其他连的人都走了,训练场上只剩他们。“行了,都半个小时了,班长让大家解散吧。”连长一贯严肃的面孔上露出了笑容。“对不起。”班长带头喊了一声,然后全班一起喊道:“对不起。”“口号能喊这么响吗?”连长笑着高声问了句。“能。”“那就喊出来,使劲地喊,喊到面目狰狞!”“青春飞扬,年少自强,四连独秀,百炼成钢!”整齐响亮的声音在上空回荡……自此之后,和其他连比赛喊口号,叶树他们连从来没有输过。军训半个月的时候,张浩棋真的来慰问了,林乃文和汪一聪跟他一起。他们仨拎了三大袋零食,薯片果冻饮料之类,叶树特意声明自己不要果汁要柠檬水。浩棋把水递给他,然后惹不住笑了起来,一直笑一直笑,叶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就愉快地喝他的柠檬水了。“可怜的孩儿啊,你涂防晒霜了吗?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涂!”林乃文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对着叶树,“你照照镜子,脖子和脸完全是俩色。”“哦。”叶树无所谓地说道,“捂捂就过来了。”他没涂防晒霜,麻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涂了也会掉。他们军训穿的是长袖长裤,带着帽子,除了脸其他都没露,捂得严严实实,即使站在那里也会汗如雨下。“你的头像是掉进煤坑里滚了一圈,哈哈哈。”浩棋止不住地笑。因为是休息时间,他们坐在了两个连的交界处,张浩棋把顾念尘拉了过来。“尘儿,他这样你不嫌弃吗?”浩棋笑着问道。